我自是沒和朱劊解釋得那麽詳細了。


    隻是告訴他,跟著我即可。


    朱劊眼中的疑惑散去,他對我也是無比信任。


    片刻之後周興祖回來了,他畢恭畢敬的說:“都安排得差不多了,李先生,咱們先進城,我安排了一個地方,不會被人打擾。”


    馬車逐漸動了起來,從車窗處看見另一輛馬車已經先走到了我們前麵。


    回紅原縣的路上沒有任何意外,這期間我一直在閉目養神。


    進縣城的時候,兩輛馬車分道揚鑣,我們走的是另外一條路。


    等馬車停下來的時候,是在一條格外冷清的街道上。


    麵前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院門,更沒有門匾。


    周興祖上去推門,我們進去之後,車夫就拉著馬車迅速離開了。


    院內很簡單,普普通通的石桌,一口老井,院牆角落種著桃樹。


    周興祖一邊走,一邊恭敬地和我匯報。


    “周家那邊人多眼雜,我現在下馬了,很多人也在盯著我,李先生你回去了,難免被注意到,這地方清淨。”


    “人手已經在讓人準備,消息我命人去擴散了,地頭蛇正在尋,那些丟失女屍的名字,天黑之前能送過來。”


    我點點頭,他辦事還是利落,至少現在沒什麽紕漏。


    進了堂屋之後,周興祖又去倒了茶。


    雖說他事情安排的到位,但顯然,他神情還是緊張。


    在堂屋呆了一會兒之後,周興祖就到了院子裏來回踱步。


    至於朱劊,他則是拿著王家抬棺的那頂帽子,一直低頭看著。


    一個時辰之後,院子裏來了人。


    此人精瘦精瘦,眉眼透著機警,他和周興祖匯報了幾句話之後,周興祖頓時喜笑顏開。


    同時,他還給了周興祖一張紙條。


    周興祖又和他耳語了幾句,那人離去之後,周興祖立即就進了堂屋,將紙條遞給了我。


    我一眼就看見,其上寫著的是名字。


    “趙杏子、奚可、柳葉……”


    其實不光是性命,後麵還有人死了多久,甚至還寫出來怎麽死的。


    這些人大致死的都不太正常,換而言之,是有化煞的可能。


    看過這些名字,我心中推演的更多,我基本上能確定,我可以找到那群抬棺匠了!


    周家的兒媳黃如,其名帶口,口為兌卦,尋她屍,當去兌卦所在!


    可抬棺匠不確定因素太大,加上他們的命也硬,這地方也未必準確。


    但如果,我看過更多被盜竊屍體的名單後,確定不同的卦象,抬棺匠可能去的所在。


    去選幾個最有可能之處,或許重疊之地,就能最快最準確的找到他們!


    此時的這名單很直白,每個名字,竟然都帶口字!


    這樣一來,所有的卦象都指向兌卦!


    我隻覺得,恐怕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數!


    思緒落定之後,我取出來麻紙,磨了墨,開始寫下來自己的推演。


    兌為澤,近水,山崩地裂,破損,爭執,嘈雜多動物,西麵。


    這就是兌卦所有的體現,變數,全都在其上。


    我輕輕敲擊著桌麵,端詳著這張麻紙,又繼續等待。


    周興祖明顯欲言又止數次,最後也沒能開口詢問。


    差不多時間臨近天黑了。


    那個精瘦的周家仆人又來了,他帶來了一個竹屜子,肩頭夾著一卷紙,身後一個人。


    那人穿著髒舊的布衣,肩頭纏著塊汗巾,頭頂裹著帽子。


    並且他眼睛活泛,眼珠四處傳動,手腳也很長。


    周家仆人和那穿布衣的小廝交代兩句。


    那小廝才小心翼翼的做了介紹。


    他叫向陸,一直在紅原縣寄送信件,替人走街串巷。


    緊接著,那周家仆人交給了我他夾著的那卷紙,我將其打開之後,果然其中是一張地圖。


    隻不過這地圖很粗糙,並不是我想想要的那種,精細到房屋的圖紙,隻是簡單的街道和紅原縣的布局。


    我將地圖平鋪在了桌上,用地支筆圈起來了地圖的西麵,並且我在地圖上找到了一條河。


    剛好,這條河貫穿過我圈起來的地方。


    “向陸,這個範圍的城區,你能都清楚吧?”我指著我圈起來那範圍,問詢地頭蛇向陸。


    他撓了撓髒兮兮的臉,點點頭,認真說道:“按照你們找我的要求,你們曉得的,不曉得的,我可能都知道。”語罷,向陸的眼睛還咕嚕轉了轉。


    我微眯著眼睛,繼續道:“很好,那你看好這張紙寫的東西。”


    “我要找的地方,靠近這條河,曾經發生過事端,房屋遭到過損壞,甚至屋門前的地麵開裂過,那裏要多有人起爭執,甚至多口舌是非。”


    我說話速度極快,將要求說了個清楚。


    顯然,向陸聽得愣了一下,他喃喃道:“這麽多要求?”


    周興祖明顯不喜起來,看了那仆人一眼。


    那周家仆人頓時神色一慌,低聲和向陸道:“你仔細想清楚再回答,隻要你找到了,肯定不虧待你。”


    向陸沒接話,反倒是拿起來了那張紙,又低頭瞅著地圖,很顯然,他在想。


    足足過了一刻鍾時間,他才抬起頭來,喃喃道:“還真有這麽一個地方。”


    “兩三年前徐家渠過發水,衝垮了幾家人的院門,之後那些人修繕的時候,因為石料的問題爭執不輕,事情鬧大了,還大打出手,當場就死了一個!死掉的那個漢子,家裏頭還有老母,病妻,幼兒,那家人活不下去,最後全上吊了……”


    “相關的人,有的被抓去蹲大牢了,沒事兒的修好了房屋。”


    “那裏就隻剩下空無一人的凶宅,地麵開裂。”


    “說來也怪隻要經過那裏的人,總有人會因為一些原因鬧出來口角。久而久之,大家都不願意從那家門前走過!”


    “先生,你們要去這裏?我和您說,這地方,去不得,搞不好鬧鬼呢!”


    向陸格外警惕,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微眯著眼睛,卻看向了周興祖,說道:“周家主,你的人手呢?準備齊全了嗎?”


    周興祖則是看了那仆人一眼。


    那仆人點點頭,慎重的說道:“二十個兵,都是守城的,換上了民兵隊的衣服。不好太張揚,應該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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