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巧合嗎?”柳天幹攤開雙手,手掌竟是在微微顫抖。


    他額頭上汗水比剛才多了數倍,甚至有豆大的汗珠。


    “不應該的……還是有別的事情發生?”柳天幹的話音也多了幾分不安和茫然。


    他這話反倒是讓我神色一凝。


    “二長老,那邊難道有什麽問題?”


    我剛說出這句話,臉色同樣也是一變……


    前一刻,我太注重柳天牛的情況。


    這一刻我才反應過來,開陽!


    當初老更夫圍攻何鬼婆的時候,何鬼婆召集來了大量的鬼婆子。


    我也因此得到了關於羅陰婆子嗣的線索。


    何阿婆告訴我,羅陰婆兒子就在開陽,還尋求過她的幫助。


    開陽省城也有一條河,是懸河分流之水,不過當時何阿婆沒和我說太詳細。


    現在回想的越來越清晰,當初何阿婆還說了,開陽有一個很厲害的陰陽先生,讓整個開陽風調雨順,百姓對他奉若神靈,甚至名望不在蔣一泓之下!


    她還建議我,若是有機會,要去拜訪那大先生,說不定有所脾益。


    我想到了一個可能。


    但我覺得這並不可能……


    柳天幹同時開口,他聲音更沙啞了不少,道:“開陽有一位大先生,名望極高,若是我記得不錯,那大先生名為袁化邵。”


    “據我所聞,開陽省早年多災多病,民不聊生,那大先生去了之後,便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


    “他的陰陽術極高,並且醫術超群……”


    “隻不過,他有一個習慣……”


    “當年大長老本來是要先尋那大先生,就是因為這個習慣而放棄。”我沒有打斷柳天幹的話了。


    還有柳天幹所說的醫術,同樣讓我心頭一顫。


    若非是廖呈在,我也動了要去見見那先生的念頭。


    柳天幹停頓片刻,接著道:“他給尋常百姓算卦治病,往往取相等之物,或是一筐雞蛋,半塊臘肉,一兩塊錢。”


    “可他給富商看事,便收取不菲的金銀,動輒半數身家。”


    “若是給陰陽界中人算,他則要人辦三件事,還要看那人是否是有緣人。”


    柳天幹輕歎了一聲,又道:“三件事對於大長老來說,對於柳家羌族來說太多,蔣先生便沒有如此多的要求。”


    “既然大長老貫徹了蔣先生的最後一卦,願在四方,他不應該會再去找那大先生。”


    “或許,開陽發生了別的事物,也或許大長老巧合到了那邊?”柳天幹再看我的眼神,就充滿了不確定性和疑惑。


    他所想的,其實和我剛才猜測的一樣,隻是我同樣覺得不可能。


    柳天牛不會違背我師尊的卦象。


    這樣一來,就必定是有其他的事情,讓他去了開陽。


    “具體事宜,恐怕要二長老見到大長老之後才能弄清楚了。”我抱了抱拳,沒有再多加猜測。


    柳天幹點頭嗯了一聲,他麵色顯然有幾分悵然。


    片刻後,柳天幹卻又說了一句,道:“化煙,可能會去找你們,也有可能找大長老,若是她找到你,希望你收留她,或者再通知柳家道士。”


    話音落下的瞬間,柳天牛朝著我一甩手。


    呼哧一聲輕響,落入我手中的,赫然又是一根柳家召集令。


    “走吧,赤心。”柳天幹喊了一句。


    老黃仰起頭,又是一聲牛哞。


    它極為通人性的又看了我一眼,牛尾掃動數次,才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


    我小心翼翼的將召集令貼身放好,躬身衝著柳天幹行了一禮。


    在等我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和柳赤心已經消失在視線中。


    我四看了一圈,又將地上的卦象用腳踩掉,這才上了馬車,驅車朝著蔣盤和廖呈剛才離開的方向趕去。


    約莫一兩百米外,我才看見他們兩人靠著一塊大石坐下休息。


    我靠近的時候,蔣盤和廖呈也起身朝著我走過來了。


    停下車,我吐了口濁氣,道:“二長老和赤心道長走了。”


    蔣盤和廖呈先後上了車。


    廖呈先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無它事,立即趕往唐鎮吧。”蔣盤直接點頭。


    我握著韁繩的手頓時緊了不少,手心也在冒汗。


    閉了閉眼,我深吸了一口氣,用力一鞭子抽了下去。


    馬兒嘶鳴一聲,便朝著前方疾馳。


    一直到離開了這山林範圍,到了平坦的大路上後,馬車總算平穩下來。


    坐在車門旁邊的蔣盤和廖呈,被顛簸的麵色明顯有些蒼白。


    不過他們兩人倒是忍著什麽都沒說,


    我心緒將將恢複了一些,速度這才慢了下來。


    出來接近月餘,回唐鎮也不是一天兩天,這樣匆忙的趕路,不會有大用。


    速度放緩了一下,我一邊趕車,就一邊拿出地圖,分辨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以及方位。


    再之後的時間,便全都是趕路了。


    到了城鎮,我們也會去買一些幹糧飲水,稍作休息再繼續啟程。


    一晃眼,便過了半月有餘。


    這段時間,我也無法靜心下來看通竅分金尺的尺法。


    廖呈倒是和我問了更多關於遁空身體上的細節,我都全部說了。


    他最後確定的告訴我,那些東西還在,他就能治好遁空。


    這算是給了我一個強心劑。


    尤其是朱劊在地相廬,唐鎮還有那麽多人,想要將箱子拿走,不太可能。


    臨距離唐鎮還有三天路程的時候,我們路過了一個叫做壩州的地方。


    因為回唐鎮走的是另一條更捷徑的路,我並不是原路返回。


    壩州我以前也從未來過。


    廖呈問我記不記得,他之前和我們說的壩州下有一個村子,有一個女先生的事兒。


    我這才想起來。


    廖呈還說了,那女先生叫做髻娘,葬處特殊,或有羽化的可能。


    點了點頭,我說記得。


    廖呈才繼續說道:“其實,髻娘身邊有一脈陰先生,是當年從零正二神一脈的陰陽先生中分離出去,當初那陰先生還有一些陽算法,之後被祖師收回,隻剩下一些淺薄的傳承了。”


    “可惜此行倉促,否則我也想去見見他,再看看那髻娘,找了什麽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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