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村一郎的確是東r國首府中村太本的長子,今年正好五十歲,如今也在他們國內擔任高級別參事,隸屬於外務局。


    而且中村一郎之所以能夠被東r國派來作為特使,是因為中村一郎幾乎每隔一年都會前往異國,去和地守天見麵。


    不管怎麽說,地守天也是他的表哥,和他父親作為一奶同胞的姐姐,正是地守天的母親。


    所以這一次中村一郎作為東r國的特使而來,也是為了打親情牌,加上他每年都去見地守天,所以對地守天也比較熟悉。


    此時的中村一郎已經提前聯係了地守天,雖然地守天不想見他,可耐不住中村一郎的一再請求,所以也隻能讓陳守則代替他,迎接中村一郎的到來。


    中村一郎得知表哥已經同意之後,自然是興奮異常的帶著幾名從國內帶來的人員,還有東r國駐辦大使吉田顯召趕往龍國駐辦大樓。


    至於說什麽避諱之類的理由,他根本就考慮。


    他來這裏隻是為了見表哥,另外也是借此機會打臉龍國駐辦地,他就是要在龍國的地盤之上和地守天見麵,就算最終無法把地守天請回國內,也要惡心一番龍國。


    隻不過中村一郎的動作雖快,可是畢竟比不過秦鳳年的優勢,那就是秦鳳年本身就在駐辦大樓,所以想見地守天更加的容易。


    因為有秦朗在側,所以秦鳳年根本就沒有任何阻攔,就被秦朗和陳守則帶去見到了地守天。


    和中村一郎完全不同的是,秦鳳年和地守天之前沒有見過麵,所以兩個人彼此都很是陌生,半天都找不到什麽話題。


    地守天的房間之內,氣氛也比較的沉悶。


    秦朗和陳守則坐在沙發上,而地守天則是站在陽台窗前抽煙,煙霧繚繞下的地守天,麵色朦朧,誰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秦鳳年坐在一旁的床邊,靜靜的看著地守天,看著有些恍惚。


    像,太像了,太像大哥了。


    不愧是大哥的獨子,地守天或者說秦鑾通,實在是太像大哥的長相,至少也有七分想象。


    讓他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大哥一樣。


    三兄弟都是一奶同胞,不過大哥秦鳳山對於秦鳳年而言,也比較的陌生,也隻是見過幾麵。


    因為兩個人之間的年紀相差二十多歲,在他成年的時候,秦鳳山已經去世了。


    他就算是和二哥秦鳳橋相比,也有十幾歲的差距。


    作為最小的兄弟,他甚至年紀也隻不過和地守天相當,甚至地守天都比他大了兩歲。


    地守天也已經是古稀之年,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天資聰穎的秦鑾通,而是一個彎腰駝背的小老頭兒。


    不過地守天又是鍛魂境一重的強者,這也讓他的身體非常好,幾乎無病無災,而且再活個七八十年也沒什麽問題。


    屋內的氣氛微妙,除了喝茶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聲音。


    崔世明和韓狄都忍不了這樣的氛圍,就尷尬的找了一個理由暫時離開了房間。


    所以現在房間內隻剩下秦朗與陳守則,秦鳳年和地守天四個人。


    秦朗見到兩個人也不說話,甚至也沒有任何交流,就知道自己該打破這個僵局了。


    “大伯父,老爺這次前來,並不是強迫你回去,我也不會強迫您回去。”


    秦朗穩中有序的開口出聲,不算是安慰地守天,倒是打破氣氛的一次嚐試。


    然而地守天還是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的抽著煙。


    秦鳳年的脾氣古怪,又是一個急性子,他能夠耐下心半天不說話,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秦朗既然開了口之後,他也就沒什麽顧忌的開口說道:“鑾通,當年之事已經作古,你父母也早就埋進黃土,但是體內血脈是沒辦法說謊的。”


    “你如果能夠回歸秦家,能夠叩見列祖列宗,我相信你在秦家會生活的更好,難道不是嗎?”


    秦鳳年很直率的開口,與其說是勸說,倒不如說是提醒。


    壞了!


    秦朗心裏一沉,老爺的話沒錯,可是他的語氣有問題。


    地守天本就不願意提及當年之事,現在秦鳳年反而翻當年的事情,肯定會引來地守天的不悅。


    的確如此,地守天本來心裏不好受,終究是父親那邊來的親戚,來的又是自己的小叔,自己也不能態度蠻橫。


    可是小叔秦鳳年的話,惹怒了他。


    “我是個自由之人,也是個方外之人,無父無母,無家無親,去哪裏都可以。”地守天的語氣有些生冷,臉色也很是陰沉。


    他的態度,他的口吻,陳守則很熟悉,他知道師父動了怒火了。


    且不管師父的身份,光是他鍛魂境一重的強者身份,還有他古怪硬氣的脾氣,就不可能接受秦鳳年這樣的口氣和他說話。


    親人?他還沒認下那,所以秦鳳年沒有資格這麽居高臨下的教育他,提醒他。


    “你…”


    秦鳳年也是沾火就著的性格,見到地守天冷言冷語,他碰了一個軟釘子,自然是憤怒無比。


    就在他要指責地守天不懂規矩的時候,秦朗連忙在一旁說道:“大伯父,李玄狂的傷勢現在怎麽樣?能否帶回龍國醫治?”


    秦朗一邊問著地守天,一邊朝著秦鳳年使眼色,不讓他這麽直白直率。


    秦鳳年氣呼呼的又坐了下來,賭氣一樣的不再開口。


    他就知道這次任務很難完成,甚至比當初秦朗回歸秦朗還要難。


    秦朗好歹也是被秦鳳橋養大的,養育之恩大於天,縱然秦朗那個時候對秦家沒有好態度和看法,最終也拗不過二哥的軟磨硬泡,終於回到了秦家,認祖歸宗,又做了秦家之主。


    但是地守天不一樣,現在的秦家對於他而言,是非常陌生的家族。


    他也根本就不會回去,他已經發誓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國,也不會回東r國。


    他就算是死,也要老死在異國他鄉。


    “你不必打岔,也不必給我台階。”地守天眯著眼睛,轉過身來看了眼秦朗,沉聲說著。


    他知道秦朗夾在中間難做,但他也沒有讓秦朗夾在中間,是秦朗自己找罪受,明知道自己不會回去,非要讓秦鳳年過來吃癟。


    “李玄狂的傷勢已經穩定,你隨時可以帶他回秦家。”


    “哦對了,你們與其讓我回秦家,不如讓李…”


    “大伯父!”


    秦朗見地守天發泄報複一般的要提李玄狂的身份,連忙高聲何止,打斷了地守天要說的話。


    不用多說,地守天肯定示意讓李玄狂認祖歸宗。


    甚至地守天就是故意的,在暗中警告自己,如果自己不把秦鳳年帶走的話,他就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


    秦朗有些無奈和無語,多大的老頭了,還這麽睚眥必報。


    “各退一步,大家都好!”地守天微微笑著,沒有在意秦朗的高聲怒喝,隻是神色鬼魅的朝著秦朗笑著,言語也頗有深意。


    別人不知道地守天的意思,秦朗卻一清二楚,這是讓自己把秦鳳年帶回去,不要得寸進尺了。


    果然和傳聞一樣,地守天和秦家之間的矛盾還很深,他自小孤苦無依,父母相愛之後又相殺,兩個國家發生了超級規模的戰爭,讓他這個混血兒夾在中間,很是難做。


    所以當他父母都死了之後,他就離開了龍國和東r國,去了異國歸隱,再也不問家族是非。


    雖然這麽多年龍國和東r國都沒放棄對他的拉攏和邀請,但是他卻心如磐石一樣,根本不為所動。


    他不會回龍國,更不會去東r國。


    所以哪怕中村一郎親自來請,最終也必然是空歡喜一場。


    秦朗沉默了下去,已經知道繼續說下去毫無意義,大伯父肯定不會回去。


    “老爺,別說了。”


    秦朗朝著秦鳳年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什麽了,因為一切都沒有什麽意義。


    地守天不會回去,也不會去東r國。


    這也算是皆大歡喜的結果了吧。


    “你別攔我,今天我就是要一吐為快!”


    然而秦鳳年心裏氣不順,本來他滿心歡喜的過來,邀請地守天回去。


    他一個長輩邀請小輩,已經足夠給地守天麵子了,可是地守天絲毫不理會,甚至把他的麵子當成了鞋墊,這就讓他忍不了。


    他之前還可以不勉強地守天,但是現在非要和地守天爭執一番。


    “老爺,你……”秦朗被嚇了一跳,生怕小老頭兒說出什麽過分又刺激地守天的話。


    要知道地守天可是鍛魂境一重的強者,真要是把他惹怒惹急的話,秦鳳年可落不了好。


    “你別攔著他,讓他說!”


    地守天冷笑連連,製止了秦朗要阻攔秦鳳年的意思。


    他反而期待著秦鳳年會說出什麽高深的言論,他也想知道一下,秦家到底是什麽態度。


    “說就說!”秦鳳年也什麽都不管了,一把掙開秦朗的手腕,對著地守天毫不客氣的怒道:“你骨子裏麵是不是流淌著秦家的血液?”


    “我隻問你,是不是?”


    秦鳳年滿臉漲紅又憤怒的喝問地守天。


    地守天沒想到秦鳳年竟然這麽問他,這就讓他沒辦法糊弄,也隻能臉色鐵青的點頭:“是,那又如何?”


    犀利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秦鳳年。


    秦鳳年縱然感覺到了地守天恐怖的氣勢,卻怡然不懼的挺胸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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