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


    馮諾隻是嘴唇微動,淡淡一個字,那環身烈焰就如同聽懂了號令,瞬間化成道道赤紅鎖鏈突向袁鋒!


    “真言術?”


    袁鋒不禁一愣,沒想到馮諾一個二十多歲的凡人修法者,竟能達到如此修為。


    僅是片刻分神,赤鏈已然攻至身前!


    袁鋒飛身向後躲閃去,同時再禦雷訣。


    正當他打算與赤鏈正麵交鋒時,忽聽馮諾淡淡道:“四方皆攻。”


    轉瞬間,剛剛還是直線攻擊的赤鏈紛紛轉向,以極快的速度編織成一張巨大火網,將袁鋒困在其中!


    “收!”


    隨著馮諾一聲令下,火網急劇收縮!


    赤鏈和袁鋒的護體屏障交碰之時發出陣陣刺耳的爆裂聲,此番情景引得場外眾人紛紛注目,興奮不已。


    “看!不愧是焰魔師!稍一認真,局麵就反轉了!”


    “是啊!那個袁鋒輸定了,你看他顯然已經慌了!”


    比試場上,袁鋒確實麵色慌張。


    然而,他為之驚慌不是身陷囫圇無計可施,而是那赤鏈頻頻攻擊護體屏障,已然觸發了屏障的被動護主機製,這是連袁鋒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東西……


    此時,護體屏障已經在分解吞噬赤鏈的源炁,估計不出數秒就會鎖定施法源頭,繼而那無色無形的雷炁便會將之一擊貫穿!


    袁鋒慌得一批,深知此戰不可再繼續下去。


    他見馮諾以真言禦火炁,頓時計上心頭——既然這世間已存在真言術,那就以真言術結束戰鬥吧。


    打定主意後,袁鋒開口輕聲道:“散——”


    以真言術對抗真言術是存在極大風險的。


    通常來講,同脈真言術之間,高階壓製低階,不同派別的真言術之間,高級壓製低級。這看似簡單的製約關係,卻因真言術流派繁雜而變數極大,若是在不確定對方真言術本源的情況下貿然施法,極易遭到反噬。


    馮諾所使出的真言術在曆經百億年的演變後,早已看不出源於哪脈分支,但袁鋒捉摸著怎麽也不可能高於他的神王真言,這才毫無顧忌地出手。


    果不其然,隨著神王真言的發動,馮諾那呼嘯生風的赤鏈陡然凝固,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一百八十度大反轉驚得場內外鴉雀無聲,一片寂靜……


    馮諾一臉茫然,過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橫眉質問道:“言靈?!你是什麽人?為何會東瀛的法術?!”


    此言一出,場外一片嘩然。


    袁鋒卻是被他問得一臉懵,腦子裏思索了許久也沒想起來他所謂的“言靈”是哪方真言,隻好試探著問道:“我用的就是和你一樣的真言術啊,有什麽不同嗎?”


    馮諾冷笑一聲道:“我這赤鏈之法融合了茅山宗火雲咒、魔法公會的索命咒以及先知城的聖言術。聖言術是高級真言,等級在此之上的隻有東瀛陰陽師的秘傳法術——言靈!你輕言一聲就驅散了整個赤鏈體係,你倒是給大家說說你所使的是何方真言?!”


    袁鋒驚得張大了嘴巴,他萬萬沒想到自己萬般小心,最後卻在這裏陰溝翻船……


    麵對眾人驚詫且疑惑的目光,袁鋒不知所措,總不能跟他們說自己的真言術是百億年前的神王真言吧……


    就在這時,白承上前一步高聲道:“東瀛言靈算什麽東西?也配和我薩滿的長生天真言比?你自己少見多怪,就別在這裏崇洋媚外,丟人現眼!”


    馮諾驚愕,回頭望向白承。


    “什麽長生天真言?從沒聽說過!”


    白承蔑視一眼,繼續說道:“這可是在薩滿教祖典第23卷裏明確記載的,網上都能查到。我接任堂主後鑽研曆朝曆代舊典,有幸悟出了些祖法,而後分享給三隊兄弟們。不止長生天真言,就連袁鋒剛才所施展的白雷之法,也是出自薩滿教祖典,呃……好像在41卷,不信你去查嘛。”


    馮諾見他說得頭頭是道,不禁自我懷疑起來。


    這時,張天師起身說道:“比試暫停,先按白承說的,查閱資料後再繼續。”


    一個小道士點點頭,匆匆跑去前山。


    袁鋒湊到白承身旁,小聲問道:“你瞎編的吧?一查不露餡了嘛。”


    白承貼他耳邊回道:“有真有假,唬他們沒問題。”


    沒出10分鍾,小道士拿著幾張打印出來的文獻資料回來了。


    張天師仔細翻看著,思索片刻後說道:“嗯,薩滿教祖典中確實記載了薩滿真言和禦雷之術。白承能夠將這些遺失已久的術法破譯傳承,實數難能可貴。”


    說完,將資料遞給馮諾,問道:“還要繼續比試嗎?”


    馮諾雖心有不甘,卻也有自知之明,極不情願道:“薩滿上古術法高深莫測……我……認輸。”


    張天師點點頭,揮手收了天師結界,大聲宣布道:“第三個名額歸屬者——袁鋒!所有比試到此結束!”


    鶴山起身,衝著周東銘微笑著點頭以示祝賀,柳瞳更是興奮地拉著白承的手,忍不住歡呼起來。


    一隊和二隊那邊就要尷尬許多了,馮諾和藍星媞兩位隊長都以為周東銘在天師殿前所說話是在逞能,沒想到卻是實打實的警告……


    二人後悔不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還不如聽了張天師的建議,平均分了名額……


    三隊載譽而歸,一時間成了三十六處內部最大的新聞。消息很快就傳遍華夏國各大宗派,經過各種“渲染加工”後,竟成了薩滿教重振雄威,在天師府單挑各路豪傑……


    名額爭奪戰已經過去三天,各種誇大其詞,扭曲事實的傳言非但沒有平息,反而還在繼續升溫。


    周東銘等人圍坐在桌前,各個表情嚴肅,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袁鋒開口道:“我就說參加那個比試不妥吧?現在成焦點了,怎麽辦?”


    還不待周東銘說話,就聽到白承的手機叮咚作響。


    “開會呢,能把手機關了不?”周東銘略顯煩躁地說道。


    白承看了看手機信息,無奈道:“堂口發來的消息,說過來拜師的人已經排到馬路對麵了,問我們怎麽辦……”


    “唉……”


    眾人同時歎了口氣,又都陷入了沉默……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柳瞳起身去開門,見鶴山憂心忡忡地出現在門口。


    “周隊,鶴山大哥來了。”


    柳瞳緊忙把鶴山請進房間。


    周東銘見鶴山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禁眉頭微緊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鶴山點點頭,說道:“安倍彥泓剛發來消息,他們抓到祆神會大祭司了。”


    “這麽快就抓到了?”


    周東銘聽到消息後猛然一愣,繼而試探著問道:“這是好消息啊,你怎麽看上去不太高興啊?”


    其他三人也都和周東銘一樣望著鶴山,等待他的回答。


    他們心裏都清楚,雖然祆神會引發的諸多事件都被一一擺平,但唯獨大祭司是最大的隱患。她不但知曉白承的真實身份,甚至還可能知道白承和袁鋒的關係。現在她落在了東瀛陰陽師手裏,一旦供出內情,後果不堪設想!


    鶴山好像並不知道他們所擔心之事,說道:“安倍彥泓說大祭司被抓之後一直保持沉默。她似乎和東瀛一些重要勢力還有關係,陰陽師那麵壓力也很大,隻好暫時把她秘密轉移到輻島關押起來,但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


    “然後呢?”周東銘問道。


    鶴山掏出一張蓋著紅色印章的官函和一份安倍彥泓的親筆信遞給周東銘。


    “安倍彥泓提議,我們派人過去和陰陽師家族交接,把大祭司帶回來,而且他還點名邀請白承、袁鋒還有柳瞳前往東瀛。”


    “點名是什麽意思?”周東銘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鶴山指著安倍彥泓的親筆信,無奈道:“你們三隊在比試中獲得大滿貫的消息已經傳到海外去了,安倍彥泓想借此機會和華夏國出使底比斯大漠的代表見個麵,組建亞洲合作陣營。”


    “這還叫什麽內部比試?保密機製怎麽比老太太的棉褲腰還鬆?!”周東銘氣呼呼道。


    鶴山亦是連連搖頭,說道:“現在就不說這些了。方總、師父和張天師都說了,看看你們都需要準備些什麽?他們全力支持。”


    周東銘思索片刻後說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們這就商量一下,還要你親自跑來一趟,真是給你添麻煩了。”


    眾人都以為鶴山傳達完消息後就要回去了,卻見他遲遲未動,甚至麵露遲疑,欲言又止。


    周東銘瞬間反應過來,大大咧咧地說送鶴山下樓去,出門後轉身就拉著他回到自己房間。


    周東銘反鎖房門,小聲問道:“兄弟,是有什麽事情不方便當著他們麵說嗎?”


    鶴山一臉嚴肅地說道:“這事涉及最高機密,我本不應該說的,但……總覺得和你們此行有關係。”


    “關於東瀛陰陽師的情報?”周東銘眉頭緊鎖。


    鶴山點點頭,說道:“我之前在東瀛執行秘密任務期間曾接觸過一些東瀛機密文件。二十多年前,東瀛政府曾邀請一部分陰陽師家族的人秘密進行某項研究,後來好像發生了事故,項目就中止了,那個秘密實驗室地點就輻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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