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罷午膳,已是一日午後,秦夜派人領了蕭逸去休息後,便隻身一人前往沈秋離的住處。


    沈秋離剛想小憩一回,聽聞下人來報,心頓時提到嗓子眼。


    昨夜沐錦來她這吃飯,她一時興起,便問了沐錦一句顧傾城怎麽知道蕭逸是南方人。


    當時沐錦似是而非的話讓她當即就懷疑顧傾城和蕭逸關係不一般。


    可是她再問下去,沐錦便不再應她。


    後來二人轉了話題,她也就沒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直到沐錦夾起了她小廚房做得最好的水晶餃子小嚐一口:“離妹妹,也就你這做的菜最為精致好吃。”


    沐錦嘴巴一向刁鑽,能誇她小廚房的菜好,她自然是高興的:“那可不,我爹怕我吃不慣這兒的菜,專門從帝都給我派了個廚子過來。”


    沐錦當時並沒什麽反應,隻是說了句“可惜啊,這人間美味,某些人卻無福享受。”之後就咯咯地笑起來。


    她不解,而後在她的追問下,沐錦才鬆了口,說這餃子裏頭的餡讓她想起來曾經的一件樂事。


    原來顧傾城一吃芋頭就會長疹子,有一次誤食後,臉花得像麻子一樣,醜的要命,為此秦夜好幾天都沒去她屋裏,而顧傾城那幾天也是蒙著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所以沐錦吃到芋頭餡包的餃子,聯想起那件事,便笑了起來。


    她聽後腦子裏靈光一閃,要是明天把這道菜放上家宴,顧傾城誤食了,臉花得像麻子一樣,那大爺就會嫌棄她,好幾天不去她屋裏。


    所以她便悄悄改動食譜。


    可是事情卻出乎她的意料,中途蕭逸插了一記腳。不過這樣也好,她也因此看出顧傾城和蕭逸有貓膩。以此大做文章,想必秦夜麵子掛不住,說不定會遷怒顧傾城。


    但沒想到的是,顧傾城那個賤人,竟然不動聲色地把餃子吃下,還提及那餃子是她小廚房的拿手菜。


    借力打力把問題推給她。


    秦夜一向不喜別人在他眼皮底下搞小動作,他現在過來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


    萬一秦夜怪罪下來...


    不行,她要想個對策應付他才行。


    沈秋離費盡心思地想著,秦夜已來到她麵前。


    看著眼前麵無表情但眸子卻泛著寒光的男人,她深吸了口氣,還是假裝若無其事地迎了上去:“大爺,這時候,您怎麽來了?”


    “你說我為何而來?”秦夜口氣冷冰冰的。


    “妾身做錯什麽了,大爺要這樣問我。”沈秋離一副楚楚可憐受了委屈的模樣。


    “家宴的菜式上,為什麽有你小廚房的東西?”秦夜不想耗太多時間在她身上,於是開門見山說道。


    他不是不知道沈秋離平日裏在他背後搞什麽小動作,但礙於她背後有個龐大的家族撐著,他對她,是一忍再忍。可這沈秋離卻越來越放肆,明著在他眼皮底下欺負人,所以他這次來,便是要給沈秋離一個警告。


    “我...我不知道大爺再說什麽。”沈秋離眼神閃爍,避開秦夜的質問。


    秦夜的耐性儼然在她含糊不清的話語中消磨殆盡,下一秒,秦夜眼神一個冷冽,手直直朝她脖子嘞去:“你應該知道,在我眼皮底下做小動作的人什麽下場。”


    沈秋離沒料到秦夜會有此舉,頓時大驚失色,手腳不住地捶打秦夜的手臂,直到發現她所謂的掙紮隻是徒勞無功後,她才壯著膽子道:“秦夜,你...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我隻要一句實話。”秦夜沒有半點憐香惜玉的樣子,鉗製在她脖頸處的手漸漸加緊了力道。


    沈秋離被他這麽一掐,差點背過氣去,半響後,她終究在秦夜的威嚴下低了頭。扯動嗓子,她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是...是我做的。”


    秦夜見沈秋離承認,才鬆開手,而後又毫不留情地將她甩了出去。


    沈秋離本就被他掐的暈乎乎的,此時又被他重重地甩了下,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攤倒在地。


    總算獲得自由,她艱難地呼吸著,大口大口地喘氣,肺部劇烈收縮而產生的疼痛讓她淚水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秦夜下手真不是一般的狠,從調整氣息,到神智恢複,她耗費了好長一段時間。


    而由始至終,秦夜隻是冷眼旁觀,並無半點同情憐憫之意。


    似乎是不甘心,她帶著怒意朝著秦夜大吼:“是我做的又如何,不過是個餃子,又吃不死人,你至於為了顧傾城那個賤人如此大動幹戈嗎?”深吸了口氣,她又道:“她不過是就是個落魄商家的女兒,我有哪一點比她差,為什麽你對她百般寵愛,卻看都不看我一眼。”


    秦夜聞言,冷笑了下,上前兩步揪著她那頭微微散亂的頭發,口氣陰森道:“你自己清楚,我把你取進秦府的目的。我對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怕了你們沈家,我隻不過是不希望我爹他老人家每日除了應對朝堂上的事,還要應付你那個煩人的爹。所以你最好給我安分點,別妄想在我麵前耍小動作。”


    說罷,秦夜甩開她,頭也不回地離去。


    要不是想讓父親省點心,沈秋離這樣的女人,他早就休了,又豈會留到現在。她最好安分著,他還能考慮讓她在秦家安度餘生,否則,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


    秦夜走後,沈秋離麵如土色,她當然記得,他把她娶進府的目的。


    當年她滿懷欣喜地嫁給他。


    洞房花燭,他掀開她蓋頭的那刻,那雙沒有一點溫度的眸子像一盆冰水澆熄她心頭炙熱的火苗。


    麵無表情地割破手指,他將沾血的白絹扔到她身上,二話不說便揚長而去,連一杯合歡酒,也吝嗇與她喝。


    那個晚上,秦夜用最直截了當的方式扼殺了她憧憬的關於婚後的所有美夢。


    而後,就再沒有再踏足她的房間。


    在秦府呆的這幾年,表麵上看,她是風光無限的秦家夫人,穿金戴銀,錦衣華服。秦夜對她也還算客氣,吃的穿的用的,也一件沒有缺少過她。她的囂張跋扈,他看在眼裏,也任由她去。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秦夜這麽做,無非是忌憚她娘家背後的勢力。他會娶她進秦府,不過是為他在朝為官的父親著想。


    剛開始,她沒少因秦夜的冷落掉眼淚,可是後來,當她知道秦夜對府上其他兩個女人同樣不上心的時候,她憤憤不平的心頓然好受了些。


    那時的她還一度以為,她嫁給了一個冷血無情沒有心的男子。


    直到顧傾城出現,她才恍然大悟,原來秦夜並非沒有心,隻是要看誰,會讓他用心。


    可是那個女人哪裏有她好?她又哪裏不如她?


    為了那個女人,秦夜不惜與她撕破臉,還動手傷她。


    委屈湧上心頭,她懊惱地把自個房裏的東西砸個粉碎,一張臉極盡扭曲,嘴角不斷溢出陰冷的話。


    顧傾城,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秦夜,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現在這麽對我的....


    **


    秦夜自打從沈秋離住處出來後,便往腳步匆匆往顧傾城的住處趕。


    剛踏進門,便見顧傾城慵懶地在床上趴著。


    此時的她上身隻掛著一件繡花小肚兜,露出一片光滑的背部。手托著臉頰,如絲綢般垂順的秀發自然垂向一旁。


    芷心正細心地在她背上點著藥膏,口吻關切道:“主子,有沒有很癢?”


    顧傾城頭也不抬:“吃得不多,不是很癢,隻是擦了藥膏會舒服些。”


    芷心聞言,也不再說什麽,隻是繼續把藥膏塗在她身上。一回頭,瞥見秦夜站在那裏,下意識就要起身請安時,卻被秦夜不動聲色地製止。


    接過芷心手中的藥膏,秦夜遣退了她。


    顧傾城並未察覺,依舊慵懶地任人替她上藥,半響後,她才喊道:“芷心,我餓了,叫芷柔幫我拿點點心。”


    後頭,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午膳才沒吃多久,怎麽又想吃東西了?”


    顧傾城驚覺回頭,瞧見是他,臉一紅,隨即媚笑開來:“不多吃點,哪有精力任你取舍。”


    秦夜一聽,心情瞬間大好,他一把抱住她,順勢將她一翻:“你這是在變向誇我精力好嗎?”


    “哎呀,你好討厭,人家剛剛擦的藥...”顧傾城再沒心思跟他打哈哈,一臉抱怨地瞪著他,她剛剛上的藥啊,這還沒被皮膚吸收,就都擦在床單上了。


    顧傾城自顧自說著,沒有料到她此時春光大泄的模樣有多誘人。


    秦夜看著她隻是一陣笑,然後趁其不備,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遊離。


    顧傾城意識到他的企圖,如夢初醒,掙紮了幾下將他推開:“別鬧了,現在可是午後。”


    “那又如何。”秦夜不以為意。


    “有人會來的嘛,等晚上啦,好不好?”顧傾城開始行拖延政策,一番連哄帶騙,秦夜才勉強同意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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