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第一天上班留出充分的時間,何以眠六點半就起床,迅速的捯飭了一番,七點過一刻就出了宿舍門,想著最多一個小時的路程,自己留了兩個小時呢。


    可是真的擠上地鐵,何以眠才知道自己太單純了。


    八通線就開始沒處站腳,一號線完全擠不上去,直過了三輛車,才在身後一個中年婦女“好意的一推”下擠進了車門。


    進去之後發現根本沒處扶著,索性她就直直的站著,也不去夠把手了,反正車上這人群密度,真刹車了也倒不了,倒了下邊也會有人墊著的。


    終於挨到了大望路,何以眠覺得腳都軟了,好在還不大到八點半,她走進寰星附近的星巴克要了份早點,幾口吃完了就慌忙的跑去公司。


    “何以眠,慢點走。”身後響起熟悉的男人聲音。


    何以眠一回頭就見崔子瑜正從大門口進來,晨光從門內打進來,她腦海裏暗暗飄過幾個字,“閃亮登場”。


    崔子瑜幾步走到她麵前,“想什麽呢,笑的那麽鬼。”


    何以眠看了看手機,“哎呀,都四十五了,不跟你說了,我要去人事主管那裏報到呢,晚了就要遲到了。”


    崔子瑜拉著她的胳膊,“你別著急,真服你了,穿著高跟鞋也能跑的跟穿著跑鞋似的。”


    何以眠是真著急,“你別拉我呀,我真遲到了你負責!”


    “嗯,我負責,遲到不了,走吧,跟我坐那邊專梯去,我送你。”崔子瑜說著又拉了拉她,示意她跟著自己。


    何以眠看見已經有路過的員工瞪大眼睛看他們了,也不好再掙紮,低聲警告男人,“喂,你快放手。”


    直到坐上了電梯,何以眠看沒人了才衝崔子瑜不高興的嘟囔,“你幹嘛拉拉扯扯的啊,讓他們都看見了,還不定怎麽編排我呢。”


    崔子瑜低頭看她,“這也要生氣?你剛才急吼吼的亂跑,我就是想拉住你而已啊。放心,沒人亂說的,我們公司風氣好著呢。”


    站在他們身後的季辛,隻恨不得學會隱身技能,內心一百次呼喊,“我什麽都沒看見,這個一臉溫柔的boss我不認識啊不認識。”


    何以眠又轉頭跟崔子瑜吩咐,“你在公司要當做不認識我,聽見沒有!還有,我不接受辦公室戀情!你不許讓別人說我閑話!”


    崔子瑜皺皺眉,眼睛微眯,“不接受辦公室戀情?那你別去報到了,我開除你了。”


    何以眠揚揚小拳頭,“你敢!”


    崔子瑜作勢被打,甚至配合的“啊”一聲慘叫,“不敢不敢,我再也不敢了。”


    季辛第一百零一次內心呐喊,“我什麽都沒看見,這個幼稚弱智的boss我不認識啊不認識。”


    到了人事部的樓層,何以眠堅定的拒絕了崔總送她過去打聲招呼的好意,一個人先下了電梯。


    “她被安排在哪個部門了?”崔子瑜又恢複了麵癱冰山形象,問季辛。


    季特助簡直要淚流滿麵了,就是啊,還是這樣的總裁比較正常吧,“好像是在宣傳部做文案工作吧。”


    文案啊,那她不能做自己喜歡的畫畫工作會不會不開心呢?


    “文企部人都弄滿了麽?”崔子瑜略作思量又問道。


    季辛跟了他這麽多年,哪裏不懂老板的心思,“美工應該還不太夠。”


    老板的臉上總算扯出點笑意,一出電梯就摸出手機給文企部部長打電話,“許沐晴,你一會兒去跟人事部打聲招呼,嗯,有個叫何以眠的,畫畫不錯,你去把人要了你那兒,實習生,你好好帶帶她,嗯,就這樣。”


    崔子瑜看何以眠很快就適應了公司的工作,帶著些驕傲的欣慰,可她在公司總一副不認識自己的樣子實在讓他很不開心。


    尤其是她跟許沐晴打得火熱,許沐晴這個“師父”居然還熱心的要給她介紹對象!


    最過分的是,她居然答應了!


    生氣的尾隨著她們到了相親地點,忍不住黑了臉。


    許沐晴什麽眼光啊,居然給她介紹了個木訥的勤務兵?關鍵是她還和那個兵哥哥聊得挺開心,開心到一起去看電影?


    崔子瑜不爽的表示許沐晴說好的給自己也要介紹的相親對象呢,小小的咖啡館來來走走的居然湊了一群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崔子瑜想著許沐晴如果不是自己好兄弟李崢的老婆,他一定會不顧形象的衝她豎中指的,誰讓她給何以眠介紹對象的,還給自己介紹了她的好朋友。


    他覺得一下午生的氣比一個月生的氣都多,氣的他很不理智的問他的相親對象,“孟小姐,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聽說最近有個《桃花俠大戰菊花怪》很不錯。”


    好吧,鬼才知道這麽奇怪的電影,他承認他隻是想追過去監視何以眠跟那個兵哥哥而已。


    直到坐在空曠的放映廳裏,坐在何以眠的身邊,崔子瑜的心情才平複了一些。


    許沐晴給他介紹的那個朋友很是知書達理,悄悄跟他說,“我看出來你是喜歡那女孩兒呢,沒事兒,你忙自己的,我啊好久沒看電影了,我就認真的看電影,你別管我。”


    崔子瑜感激的衝她笑笑,“謝啦。”


    電影院徹底黑下來,熒幕上的光照在身邊女生的身上臉上,崔子瑜伸出右手去摸索何以眠的手,摸到了就窩在自己手裏。


    何以眠被拉住手的時候身子顫了一下,偏過頭去看他,他也看過來,眼裏有委屈。


    那委屈的眼神擊中了何以眠的心,她把頭湊過去,等他低下頭來才在他耳邊說,“師父對我很好,我,我不知道怎麽拒絕她的好意,我沒想找對象,你別生氣。”


    明明是幾句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解釋,崔子瑜硬是腦補出情話的感覺,許是這場所太曖昧,太讓人沉醉,他也湊在她耳邊說,“那你親親我,我就不生氣了。”


    何以眠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崔子瑜那邊坐著的相親對象,跟上戰場似的把嘴往他臉上湊。


    就差一點兒親上的時候,一直撅著側臉的崔子瑜忽然轉過頭來,結結實實的和她嘴碰嘴的吻在一塊兒了。


    何以眠眼睛睜得老大,控訴的看了他一眼就退回自己的位子上安靜認真的看電影了。


    隻是光線再暗,崔子瑜也看得到她羞得通紅的臉,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心情愉悅的也坐好了看電影,手裏握著她的手。


    按理說抱也抱過了,親也親過了,崔子瑜以為自己也該修成正果,被扶正了吧。


    可小姑娘說那次隻是他暗算她,不算親,所以他們現在還是普通朋友,不是男女朋友。


    崔子瑜簡直要崩潰了,怎麽這個姑娘這麽難搞定呢,可她咬著不鬆口,他也不敢輕舉妄動,原來還挺喜歡曖昧氣氛的,可現在隻覺得越來越急躁,急躁的想跟她確定關係。


    雖然跟許沐晴說過了讓她別瞎牽紅線,可他看得出來光她們部門就好幾個適齡男青年對她虎視眈眈的啊,他怎麽能不急躁。


    何以眠是完全體會不到崔總的煩躁心情的,還是照著自己的步子過日子,覺得上班的日子比上學有趣多了,而且她最近跟師父跑業務認識了一個很有趣的男人。


    是合作方單位的總經理,叫做戚森昱。


    大概因為從小留洋,那個男人的性格脾氣真不是一般的開放,明知道自己的師父已經結婚了,居然大張旗鼓的就要追求她。


    聽說師父本來是在戚森昱單位的,因為被騷擾的受不了了才會跳槽到寰星,可是接觸這些日子以來,她發現戚森昱除了偶爾對師父表現的有些肉麻,其他時候真的很好笑好麽!


    大概因為年紀相當,她又能幫他解決一些遊戲上的技術難題,被戚森昱熱情的讚為“第一好朋友”了。


    這天戚森昱來寰星找許沐晴談論合作案,部門開完會後,他提議一起去聚餐。


    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排解工作壓力最好的方式也就是聚餐加個什麽趴了,最近因為新遊戲的案子都忙的不見天日,聽戚森昱說請客都“嗷”的一聲開始收拾東西。


    吃完飯果然是傳統的老節目——唱k。


    戚森昱這麽跟何以眠說,“以前在國外的時候,我其實很懷念國內這樣一群人擠個小包廂裏唱歌的,國人簡直把唱k捧成了一門藝術了,生活藝術。”


    何以眠也不去附合他動不動表現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愛國情操了,隻嬉笑著跟他玩牌。


    玩到最後,天已經黑透了,戚森昱很熱情的提出送何以眠回去——在許沐晴已經被自己老公接走的情況下。


    何以眠不計較她這個“第一好朋友”的含金量有多少,大方的坐進他的沃爾沃,說了學校的位置。


    剛回國的戚森昱還不怎麽認路,隻能靠著導航的指路和路癡級別的何以眠的錯指路,折騰了好長時間,到宿舍樓前時都快十二點了。


    “何以眠,你這住的也忒偏遠了吧,你平時坐地鐵上班啊?”


    “不是坐,是擠。”何以眠糾正道。


    “啊,這麽慘……”戚森昱略沉思,“要不,你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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