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不遠的距離,吳蓉看著前麵因著一個問題爭論不休的李子徐和張婉,心一寸寸下沉。


    兩人雖是爭論,然神態動作間卻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熟稔。能挑動李子徐的情緒已然難得,更難得的是,李子徐望著張婉的目光滿是溫柔與讚賞。不遠處的吳蓉看得分明,或許李子徐還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意,但是他的神態和動作已經將他出賣。


    吳蓉凝眉,她千挑萬選之人,豈可輕易讓他跑了!


    張婉又如何,身份高貴又如何,她就不信自己爭不過她!


    “不跟你說了!”張婉覺得討論這種無解的問題非常沒勁,“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各有各的道理。”


    李臻抬眉,目光戲謔,“公婆,你是婆,我是公?”


    張婉慢了半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小子居然在調戲自己,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不過將近倆月沒見而已,李子徐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臭小子,膽肥了是吧!”張婉突然一躍而起,揪住他的耳朵,然後軟軟地抱怨,“怎麽長著麽高了,想變成竹竿嗎?”


    李臻雖被她揪住耳朵,彎著腰,仍舊不甘示弱,“明明是你自己長不高,小矮子!”


    “小矮子?”張婉最恨人別人說她矮了,直接一腳踹過去,“你才是小矮子,小矮子!”


    張婉修習到煉氣功夫二層時已經不想吸血了,培養李子徐為忠犬的計劃也半途而廢。不過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麽奇妙,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她費勁心神培養時,李臻就是不開竅,等她放棄了,他卻仿佛一瞬間突然就開竅了,居然變得十分粘她。


    張婉在心裏偷偷猜測,李子徐可能是十分慢熱,或者年紀到了,春心動。


    不過無論如此,兩人畢竟相處了這麽長時間,還是很有幾份情誼的。張婉心腸好,索性就引導引導他,做做善事,給他未來的妻子培養一個忠犬夫君。


    於是乎,張婉再次重啟忠犬養成計劃。


    她鬆開李子徐的耳朵語重心長地高階,“女孩子的心是很敏感的,不能說矮、醜等詞匯,很傷人。”


    聞言,李臻嗬嗬冷笑,仿佛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般,“你的心分明是鐵石做的,如此凶悍勇猛,居然還會受傷?”頓了頓,李臻語氣越發不屑起來,“不過就是個小豆丁而已,總裝什麽老成持重!”


    察覺到李子徐語氣裏的不渝之意,張婉愣了一下,然後靈光一閃,仿佛突然之間就悟了!


    她終於明白兩人之間的怪異之處了,因為心裏年齡成熟,又想著將李子徐培養成忠犬,她話語裏總是帶入長輩的語氣。而李子徐呢,本就是叛逆少年,倔強冷漠,先生的話都不聽,怎麽可能受她一個十歲的小姑娘管教。


    兩者心理身份上的不平等致使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僵,最後導致課程完全進行不下去。


    明白的事情的關鍵,張婉立刻轉變方式,她是一個十分靈活的人,從不拘泥於形式,隻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張婉一反從前將李子徐暴打一頓的行徑,而是臉色瞬間轉變為尷尬無措,臉蛋紅如晚霞,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緊緊瞪著李子徐,倔強而又緊張。仿佛強撐的駱駝,再放一根稻草就會被壓倒在地。


    李臻冷冷地看著張婉,目光震驚遲疑,還帶有一絲緊張。


    被他這樣看了半天,張婉心下緊張,難道又不對了!算了,她實在裝不來弱女子小白花,還是恢複暴力本色吧。


    心有所動,張婉剛要原形畢露,就見李臻突然結巴緊張起來,目光還有一絲糾結,“我、我不是說你,你其實很好。”


    張婉發愣,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果真男人無論大小都是一個樣,就吃示弱白花這一套!


    張婉不高興了,嘟著嘴巴軟軟抱怨,“我就是再厲害也是女兒家,哪有你這麽說人家的。”她聲音輕軟,說完小嘴一噘,鼓著臉頰瞪他。


    李臻頭一次見張婉這般嬌態,小小女郎麵容白皙精致,一顰一笑一動一靜,仿佛集了天地所有靈氣,好看得讓人呼吸不暢。


    “我告訴你啊!”張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跟同齡人差不多,甚至比李子徐還要幼嫩,“女孩子是要誇的,要讚美的,你總這樣*的說人,誰受得了啊!”


    “之前又掐又打,把我按在地上時,也沒見你嬌弱害羞。”李臻雖然一時被張婉的異樣迷惑,但到底是聰明人,很快回神。


    “那是你差勁,人家可是很嬌弱的。”張婉嗔了他一眼。


    李臻一個忍受不住,噗哧笑出聲來,“你、你還嬌弱!”


    真是溫情不了幾秒!張婉瞪他一眼,不耐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走吧!”


    “這麽快!”李臻心中突生幾分失落,十分不情願。


    張婉瞥他一眼,“走吧你,我還要帶白絨絨出來散步呢,沒空理你!”


    “和誰?”李臻目光警惕。


    張婉不渝,這家夥管得也太寬了吧,明明是她管教他,現在怎麽反過來了。張婉不理他,直接轉身走了。


    望著張婉纖細的背影,李臻覺得很受傷,他也許是曆朝曆代最綠的皇太子了,居然連自己未來的太子妃都降不住。


    張婉回到西苑將毛絨絨放出來,帶它去老地方散步,剛到地方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見到白洛張婉很不好意思,“勞你每次見白絨絨都要到這裏,君子不奪人所愛,白絨絨……”張婉不舍地摸了摸它柔軟的毛發,“還是物歸原主吧!”


    物歸原主他還拿什麽當借口每天來這!白洛黑線,他當然不可能答應,但是又不能拒絕得明顯。


    不得不說裝b之人還是有兩下子的,隻見白洛俯身溫柔的摸了摸白絨絨,目光慈悲,“它似乎更喜歡阿婉,我的意願不如它的快樂重要。”說到這,白洛抬頭,看見張婉微微驚異的目光,心中都要得意死了。


    哼哼,這招對心腸柔軟的女孩子來說簡直是秒殺!


    他安撫地看向張婉,“我想它了隻要多走幾步,每天過來看它就好。”說著,他再次低頭,逗弄著白絨絨,“你看,它多快樂。白絨絨被阿婉養得這麽好,我哪裏舍得它再到我那去。”


    不得不說,張婉有點被白洛感動了!雖說心裏明白這家夥肯定有裝b成分,但是把話說得這麽妥帖溫情,還是很讓人佩服的。


    兩人一絨,玩得正開心,然後就見李承抱著一隻蔫頭耷腦的白絨絨2號走了過來。


    見此,張婉心裏那個寒啊!


    我天,你就不能想個好點的主意嗎?第一是創意,第二就是麻煩了!


    “阿婉!”李承可憐兮兮地舉了舉蔫頭耷腦的白絨絨,“你看,它生病了。”


    誰說對李承很無語,但是張婉天生對動物親近,見到蔫蔫的白絨絨,頓時有些心疼。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抱到懷裏,仔細地給它檢查身體……還是吃壞了東西!


    吃壞了東西!!!


    張婉握緊了拳頭,一股鬱氣陡然從心中升起,為了不露端倪,張婉將頭又埋低了些。原本對白洛的好印象瞬間跌為負值,她現在很懷疑當初白絨絨吃壞了東西是白洛故意的。


    哪有這麽巧的事一個兩個都吃壞了東西!


    心裏無法抑製的心疼令張婉沒給李承好臉,“你不會養就不要養,今天這個吃壞東西,每天那個吃壞東西,就為了你自己一時的高興,痛苦卻要它來承受!”


    話音一落,頓時苦了兩張臉。


    張婉這般話裏有話令白洛羞紅了臉,無地自容,同時又暗恨李承,笨蛋蠢蛋,學他幹什麽,現在連累他也不受待見。


    李承則沒那麽多心思,直接汪著一泡眼淚耍無賴,“我也不知道怎麽養啊,阿婉教教我唄,教我唄!”見張婉仍舊沉著臉,他提高了語調,有些慪氣,“你要是不教我,就將它養死算了!”


    李承話一出口,白洛頓時黑了臉,無語望青天,這家夥穿越過來時忘記帶腦子了吧,這到底是在威脅誰呢!


    果然張婉臉色越發得難看了,從荷包中掏出一個原本為白絨絨準備的解毒藥丸喂給白絨絨二號,連看都不屑看李承一眼,“動物都是有靈性的,何況白絨絨又是靈獸,你最好珍惜一點,小心遭到報應!”


    說完也不理二人,彎身抱起白絨絨轉身走了。她還沒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結果在下香桂廊時,就遇見了一臉焦急的李子徐。


    “阿婉,不好了,阿婉,阿黃、阿黃生病了!”


    咣當!如果張婉懷裏抱著一塊石頭,那肯定是摔在地上了。


    能不能有些新意了?張婉心中萬頭草泥馬奔騰,何況李子徐跑來湊什麽熱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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