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半後,張婉成功從小蘿卜頭長成了亭亭玉立的美少女,再有兩個月,她就要離開書院了。


    陳淑跟在張婉身邊撒嬌,“我跟母親說了,跟表姐一塊離開書院,表姐不在,我一個人在書院也沒意思。不過回家之後就沒有這麽自在了。”陳淑哭喪著臉,“母親說要板板我的性子,讓我閑下來,可我是那閑得下來的人嗎,真是要命啊!”


    “不準胡說。”張婉笑著彈了她額頭一下。


    陳淑蹙了蹙鼻子,更往張婉身邊湊,她特別喜歡張婉這般親昵的舉動。不了解之前,隻是覺得張婉性子好,但是被張家護得太過了,有些冷淡不願理人。直到接觸時間長了,才知道張婉性子有多麽好,陳淑對她簡直崇拜死了,恨不得時時黏在一塊。


    兩人在一塊時,陳淑總喜歡說些八卦,她神秘兮兮地湊近張婉,“阿婉知道嗎,聽說太子殿下揍了中書監曹公某位小妾的哥哥。”這件事在內城鬧得很大,氣得聖人差點沒厥過去。


    中書省是內事省,掌機密,設中書監、中書令二官。中書令是張家姻親,唯有中書監曹瑜是鐵杆帝黨。


    聖人李嘉名想讓太子娶曹瑜的女兒,可惜太子看不上,跟聖人大吵一架,又出宮直接將曹瑜一個小妾的哥哥狠揍了一頓,半點掩飾都沒有。


    曹瑜雖然忠心,但卻是牆頭草小人一個,全憑著忽悠將聖人唬住了。這人有個怪癖,懼內,不僅僅是俱一個內,連小妾也俱。家裏七隻母老虎,在整個長安城都出名,小妾家中仗著曹瑜的威勢作威作福。


    太子揍得這位陳庭是其中一位奇葩,據說是強搶民女,正好被太子也遇著了。也算是他倒黴,正趕上太子心氣不順。


    說完後,陳淑還感歎兩聲,“以前在書院見過幾麵,太子殿下還是挺和氣的啊,怎麽現在這麽暴躁,難道是因為之前不公開身份憋得太久了?”


    李臻兩年前就公開了身份,太子殿下居然一直隱藏在蓬萊書院,這在朝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好多世家都驚了,趕緊將在書院讀書的孩子招回來,詢問太子殿下的性格行為等等一切。


    李臻乍然出現,突然插手朝政,朝中官員還有些不滿。但是李臻文韜武略,英明果斷,張家、穆家又有退讓之意,讓他很快就站住了腳。


    書院中大家都知道張婉和李臻關係最好,陳淑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阿婉表姐,太子殿下原來是什麽樣啊,是像同窗們流傳的那樣,龍章鳳姿,英武不凡嗎?”


    人們都喜歡美化位高者的從前,李臻也是如此,公開皇太子身份後,原來的陰沉孤僻就變成龍章鳳姿,脾氣暴戾也變成了英武不凡。


    張婉收斂心中因提起李臻而產生的異樣情緒,神色淡淡,“其實我跟太子並不像書院中人說得那般熟悉,隻是一塊參加過野外大比而已。”


    “這樣啊。”陳淑有些失望,“不過我覺得太子殿下也並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人,說不定看不上咱們呢。”


    張婉笑笑,沒說話。


    “不過……”陳淑突然又想起了什麽,眼前一亮,“你們都是怪前輩的學生,這樣算下來,阿婉還是太子的小師妹呢。”


    張婉笑道,“照你這個說法,書院中所有學子都是太子的同窗。”


    “對哦。”陳淑嗬嗬傻笑。


    兩人正說著,遠處突然出現一道青色影子,陳淑眼尖,先看到穆投,就扭過頭來,跟張婉眨眨眼睛,然後找借口溜走了。


    張婉愣在原地,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倒不是因為見到了穆投羞澀,而是有些不適應這種青梅竹馬地拉郎配。似乎每個人都認為她和穆投是一對,不僅是陳淑,連雙方的家長,原本朝堂中互不相讓的兩家,也相互走動起來。


    有時,甚至是張婉自己,都會生出這種錯覺,覺得自己和穆投真的是一對。兩人算得上一塊長大,彼此熟悉,穆投性子也好,總是照顧她,從不會出現李子徐那種爭鋒相對互不相讓的情況。


    但是……張婉默默垂下了頭,她心裏到底在不確定什麽呢,這樣不是很好嗎?


    穆投真是挑不出半點不好,上進,人又生得眉目英俊,而且性子好,像大哥哥般對她非常照顧,他好得都讓張婉覺得自己矯情了。


    穆投在怪老頭那受教育,又經過白洛來回折騰的啟發,學會了很多哄小女孩的手段。穆投一直很照顧張婉,可能是他原本就是偽少年真大叔的緣故,做不來小男孩的幼稚挑釁,更因著無意中見過張婉的脆弱,對她總有一分說不明道不清的憐惜。


    第一時間發覺張婉情緒不好,穆投開始不遺餘力地討好,“阿婉,看那邊!”還未近前,就突然伸手指向遠處,表情震驚非常,連嘴巴都不顧形象地張得老大。


    張婉莫名,覺得穆投有越來越逗比的趨勢,但還是順從地看過去……果真,什麽也沒有。


    她沒好氣的轉回頭,正欲發難,就見穆投將自己埋在了花瓣中。


    穆投的魔術越來越好了,以前就能變出一朵,現在已經能變出一小山花瓣了。張婉抿了抿唇,嘴角帶著一絲惡趣味的捉弄,好笑的看著他,哼哼,看他怎麽收拾這麽多花瓣。


    “開心了嗎?”穆投突然從花瓣中跳出來,看見張婉若隱若現的嘴角,覺得什麽都值了。麵對著這麽逗比,努力討好人的自己,穆投都有些不能直視了。從前的他可是冷麵總裁啊,屬下隻要能見到他一個笑模樣,就燒高香了。若是讓他們看到自己這般,一定覺得非常幻滅。


    “化作春泥更護花,花瓣就留在這吧。”穆投灑脫地一揮手,故意做一個誇張的動作,眼角瞄見張婉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才稍稍鬆了口氣。


    有些事做著做著就會成為習慣,比如穆投對張婉,在眾人夾擊以及他自己的憐惜引導下,他已經不知不覺將張婉的喜怒放在了心上,寵著她仿佛成了一種本能。


    時光是最不經晃的玩意,明明上課時一個辰時都難熬,但是兩個月竟然轉眼間就到了。在離開書院返回張家的牛車中,張婉想起上次月假時祖母說過的話,按說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規矩,但是張家疼愛女兒,想問問張婉自己,確定她的心意。


    兩家大人即便再是滿意,但過日子的不是他們,而是張婉穆投兩個。


    對於張婉和穆投,兩家大人已經是心照不宣了,就等著再過兩個月就確定下來。大長公主詢問張婉,也是想讓她再想想的意思,但實際上,真的不用想了,沒人比穆投更合適。


    連白洛都放棄了,故意傷感地跑到她麵前,說了句,“他比我好,我退出。”然後風一樣離去。


    牛車平穩,晃晃悠悠,張婉晃著晃著竟然迷糊起來。身旁的青青擔心地看著張婉,“娘子靠在奴婢肩頭,小憩半晌吧。”


    張婉搖了搖頭,努力睜大眼睛,想讓自己清醒下來。就在這時,牛車突然劇烈搖晃起來,青青立刻上前扶住張婉,吩咐一旁的小丫頭出去看看怎麽一回事。


    外麵亂糟糟一片,不知道是出了什麽事,張婉正心急著,就聽小丫頭回報,“娘子不用擔心,是有個童兒偷了包子被店家追打,跑過街道,驚了二少君的馬……”


    沒等她說完,就被張婉急切地打斷,“二少君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妹妹不用擔心,我沒事。”車廂外傳來李誌爽朗的聲音。


    張婉鬆了口氣,安靜地坐在車中等待。剛放下心沒一會,外麵又傳來亂糟糟一片混亂之聲。張婉看不到外麵,心裏著急,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不是內城嗎,治安怎麽這麽差。


    喧鬧持續了有一刻鍾,牛車才慢慢動起來,速度有些不同尋常地快。


    李誌安撫了馬,就走到包子鋪附近處理童兒之事,沒想到居然在此地碰見了太子殿下的近衛統領楊庸,兩人聊了一會出來,李誌就發現張婉的牛車有些不對勁。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推開車門,裏麵空蕩蕩,什麽也沒有!


    “太子!”李誌咬牙切齒,恨得眼睛都紅了,但卻半點不敢聲張,隻能帶著空車慢悠悠往回走,然後暗中派人,一麵回府報信,一麵跟蹤楊庸。


    張婉和青青坐在車廂中,感覺越來越不對勁,道路越來越偏,車廂外根本聽不見張誌的聲音。主仆兩個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了不對勁。


    青青低頭請示,“娘子稍坐,待奴婢下去看看。”


    張婉看著青青下了牛車,之後就再無動靜。她心上越來越焦急,卻不敢輕舉妄動。在長安城,誰人膽敢劫張家的牛車,除非……


    張婉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卻不敢確定。


    正焦灼一片之際,車廂門突然打開,上來一位身長玉立的青色身影。長大的李臻消退了少年的陰鷙之氣,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貴氣威嚴,讓人望而生畏。


    張婉也隻是迎麵看了一眼,沒等她反應過來,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麵而來,緊張得張婉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緊接著,一個柔軟而霸道的唇就壓了過來,緊緊覆在張婉唇上。


    “你……”張婉剛說了一個字,一條霸道的舌頭就趁機探了進來,急切地掃蕩,貪婪地吸吮著她口中的津液,強壯的手臂壓在她後背。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沒等張婉反應,就已經軟倒在他懷中。


    被親得缺氧,張婉不僅身子軟,連眼神都迷茫了。直到貼合得嚴絲合縫地胸膛傳來的震動之聲,她才猛然驚醒。


    李臻笑得暢快,懷抱著張婉仿佛環抱了天下。


    作者有話要說:呼,終於長大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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