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美滿在酒吧打工的時候跟陸滕關係就不錯,小哥倆兒沒啥事兒還經常發發短信通通電話,陸滕家不在這邊,藥美滿總覺得這小哥跟自己的情況一樣,總是冥冥之中有什麽同類的氣息互相的吸引著。


    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抽了好一會兒的煙,藥美滿抬眼看著蹲在旁邊地上正擺弄手機的陸滕,問道:“你給我發信息出來說心情不好,結果我來了你就一直玩兒電話。”


    陸滕最近跟酒吧那個搭班兒的處的不咋地,他發現那人有點兒囂張跋扈,也許因為是房思遠朋友家的親戚的緣故,總想占著這點兒優勢爬到陸滕的頭頂上。


    “有點兒不想幹了,還不知道還能幹點兒別的啥。”陸滕站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今天上午送貨一直忙著搬東西,結果搭班兒的那位一直在旁邊指揮光動嘴皮子了。


    藥美滿下午還有家教課,本來打算跟陸滕多聊聊,結果光聽人家唉聲歎氣了。臨走的時候陸滕問他能不能幫他找找別的活兒,髒活累活啥都能幹,隻要不受氣就行。


    “你又不是第一天出來打工,現在這社會哪有什麽不受氣的活兒,啥事兒都得忍著,就你這樣還想成為人上人呢?”藥美滿有點兒覺得這家夥太不上進。


    陸滕還挺委屈的,嘟囔著:“我就不信別地方能比這地兒還受氣。”


    藥美滿沒說啥,隻是跟他說會幫他留意一下工作的事兒就走了。


    在家扒了口飯,等騎車到了補課那位王子揚家門口才發現家裏不僅沒人,家長的電話也不接。藥美滿合計是對方學校有啥事兒耽擱了,就在樓下的花壇上坐著等人回來。


    結果等了四十分鍾也沒見到個人影他才有點兒急了,起身又去樓上敲了敲門,電話那邊並沒人接聽,站在樓門口又試著給王子揚他爸打電話。這次算是接聽了,告知他兩口子都在外麵跟同事吃飯,早上的時候特意叮囑過兒子下午補課的事兒。


    人沒回來就當今天的錢沒掙著,藥美滿有點兒覺得浪費時間,都說人可以後天培養,但是先天的自身條件也得具備,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可是怎麽說都不上道也不能全怪他這個家教沒本事。


    騎車回家的路上他特意去王子揚所在的學校那邊晃了一圈,結果還真在路邊的一家烤肉店裏看到了正跟幾個同學吃飯的王子揚,桌邊四五個半大小子還要了幾瓶啤酒,個頂個滿臉通紅的開懷暢飲呢。


    藥美滿氣的把車放倒在燒烤店門口的一棵樹旁,氣哄哄的走進店裏也顧不上回答服務員的那句“歡迎光臨,先生幾位”,直接走到王子揚他們那桌問道:“你知道你今天補課不?”


    幾個小子嚇了一跳,王子揚慢悠悠的抬頭看了一眼,非常自然的把卷在手裏的生菜包肉塞進嘴裏,“是我家教,咱吃咱的。”


    “你要是不上課你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在你家樓下坐了快一個小時,你不是有我電話麽?”藥美滿看了眼手表,騎車到王子揚家就得半個多小時,又等了快一個小時,他還不如早點兒去市場賣菜呢。


    “不就不上課麽,至於麽?嗚嗚喳喳的在這兒嘚嘚嘚的,要不你也坐下吃點兒?”王子揚這話說完在坐的幾個也覺得有點兒過分了,還紛紛的勸了幾句。


    藥美滿覺得更沒勁了,本身掙錢也得為了舒心,他算是明白陸滕為啥想換工作了,自己下午還說人家呢,結果現在算是遭天譴了。


    “那以後我不教你了,我一會兒就跟你爸媽說。”藥美滿說完轉身出了飯店,走到樹邊扶起自行車就走了。


    回到家時這股勁兒還沒過呢,他坐在廚房的板凳上拿著大碗咕嚕嚕的灌了一肚子的涼水,最後拿出手機給王子揚他爸打了個電話說明了情況,最後對方也沒說什麽,主要是能說什麽?別的不好找,一個大學生的家教還難尋麽?


    好在是對方也說了些道歉的話,無非是孩子管教不周,為難了老師是他們做家長的責任。聽到這些,藥美滿才覺得堵著的那顆心舒服了一丁點兒。


    畢鈞睿這兩天沒見到藥美滿就覺得心裏癢癢的不得了,可是又記得今天是對方做家教的日子,他也沒敢打電話騷擾,直接開車去了藥美滿家胡同口的燒烤店,點了一堆肉串擼的那叫一個香。


    盤算著這人也差不多該回來時,正巧藥美滿出門買牙膏,胡同邊兒上就有一家小型的超市,正好跟燒烤攤各在左右兩邊。


    畢鈞睿一串腰子才咬了一半,看到藥美滿穿著拖鞋和大褲衩的身影先愣了一下,然後扯脖子就開始招呼:“美滿,嘿,藥美滿!”


    藥美滿回過頭先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那輛車,然後在燒烤店門口的桌邊看到了正跟自己一個勁兒擺手的人,他站在原地沒動,隻是開口問:“你咋來了?”


    “過來啊,坐會兒,我等你呢。”畢鈞睿站起來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又把盤子裏沒吃完的肉串遞給店老板說:“這個都熱一熱,然後再烤二十串生筋,對了,腰子再來五個。”


    藥美滿見畢鈞睿過來就拽他,連忙擺手說:“你吃吧,我晚上都吃了,我買個牙膏就回去了。”


    畢鈞睿不樂意了,啥也沒說一個勁兒悶頭把人往桌邊拽,最後幹脆用了點兒蠻力把藥美滿給按在塑料凳子上,咒罵了一聲:“我操,跟你說點兒話這麽費勁呢?這整我一身汗,讓你坐下就坐下得了。”


    藥美滿雖然乖乖的坐下了,可是眼睛也不敢往桌上那些吃的上瞟,他今天沒賺到補課費不說還生了一肚子氣,晚餐隻下了點兒醬油湯麵吃,肚子裏一點兒油水都沒有,在這兒一坐就是一種殘酷的煎熬。


    “吃啊,這家肉串挺好吃,我以前咋沒發現呢?”畢鈞睿拿了一把鐵鉗子串的生筋往藥美滿麵前一擺,“你今天不是做家教麽?怎麽還在家?沒去啊?”


    藥美滿一直看著馬路那邊呢,不過一股股肉香伴隨著孜然和辣椒麵的味道不停的往他鼻孔鑽,要不是馬路邊車水馬龍的聲音蓋住了他肚子咕咕叫,不然可真是糗大了。


    畢鈞睿的手舉了半天也沒看到對方有個動作,有點兒生氣的說:“你啥意思?還等我喂你啊?我說跟你說點兒話咋那麽費勁呢?”


    “你吃吧,我不餓,我就出來買個牙膏……”


    “你要讓我說一百遍你才能懂啊?我說我是來找你的。”畢鈞睿狠狠的打斷了他,肉串劈裏啪啦的都掉在桌子上了。


    藥美滿伸手把肉串都整理好重新放在盤子裏,說道:“今天補課結果那家孩子自個兒跑出去吃飯去了,給我氣夠嗆,以後不給他家補了。”


    畢鈞睿這時候臉色才緩和了下來,他把凳子往藥美滿身邊靠了靠,“咋?你在那家受的氣往我身上撒?就因為我好欺負?”


    這話聽著就別扭,這要不是畢鈞睿身上都是清爽的香水味兒,藥美滿還合計他喝多了耍酒瘋呢。


    倆人推推搡搡的鬧騰的還挺開心,最後藥美滿還是把桌上的肉串都給吃了。畢鈞睿坐在旁邊一直杵著下巴看著他,對方是怎麽張嘴擼肉串的,是怎麽用牙咬嘴裏的肉的,是如何將食物全部咽下的,他算是看了個清楚。而且通過他細心的觀察還發現一個規律,那就是藥美滿吃東西的時候習慣用左邊兒牙咀嚼,而且每次口腔的運動都會露出那個酒窩。


    畢鈞睿死皮賴臉的跟著回了藥美滿家,進門就非常自覺的徑直進了裏屋直接倒在床上。


    藥美滿昨天剛換的幹淨床單被褥,屋子裏還有一股洗衣粉的清香味兒。


    “最近都沒看到於越,是不是也快回去了?”藥美滿吃渴了,站在廚房邊兒上大口的喝水。


    畢鈞睿覺得於越的名字現在從對方嘴裏說出來賊拉的別扭,甚至讓他覺得自己不僅是心裏,而是全身上下都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咋了?他走了你還想他啊?那你還是喜歡他。”畢鈞睿說的不經意,其實都想把於越捏手裏整個稀巴爛。


    藥美滿白了他一眼,回道:“我挺羨慕你們的,有那麽好的朋友,我從小到大也沒個鐵哥們兒。”


    “那你指定有好姐妹兒。”畢鈞睿壞壞的一笑,心裏也釋然了一些。


    藥美滿實在是忍無可忍了,走到床邊抬腳踢了踢畢鈞睿支在床外邊兒的小腿,結果剛抬腿就被對方大腿修長的優勢給撂倒了,而且直接摔在畢鈞睿的身上。


    二人都叫了一聲,畢鈞睿是被撞的有點兒疼,藥美滿是嚇得有點兒不知所措。


    “操,抽風啊你。”藥美滿的頭發蹭在畢鈞睿的臉上,軟軟的,還有一股子海飛絲的味道。


    畢鈞睿的手攔住藥美滿的腰,箍住他動彈不得,他想象著對方身體到底有多柔軟,此刻,他狠狠的想著。


    “美滿,你以前真沒對象啊?”畢鈞睿一開口,一股熱氣直接吹到藥美滿的耳朵上,他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


    原來他耳朵是敏感/帶啊。


    “美滿,你要是真沒處過對象的話,那肯定還是個雛兒,你自個兒都咋解決啊?”畢鈞睿笑的很不自然,“你家裏連個錄像機都沒有,別告訴我你現在還看黃/書,那玩意兒現在還有賣的麽?”


    藥美滿被擠兌的臉通紅,用力的撐起身子瞪了一眼畢鈞睿,可是又不知道為啥有些不好意思,根本不敢跟對方對視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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