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鈞睿那雙大手不光打架行,現在抓住這麽個小獵物也相當的在行。


    十個手指齊用力,力道很大還不足以傷到對方,卻又恰到好處的能夠感受到對方柔軟的腰身。


    “我說你腰咋那麽軟呢?”畢鈞睿這句話剛說完就被藥美滿給打了一下子,而且直接打到他腰眼兒上,雖然有點兒疼,但麻酥酥的爽的不得了。


    藥美滿站起來覺得不解氣還使勁兒的踢了畢鈞睿兩腳,結果也沒顧得上盤算一下用多大力氣,一腳下去就聽到畢鈞睿啊呀的叫了一聲,蜷著身子捂著腿在床上打滾。


    “疼了?我沒注意,對不起。”藥美滿察覺到不對,趕緊趴到一邊詢問。


    畢鈞睿其實是真疼了,腦門兒上都出汗了,可是這麽一下換來對方的關心也是值得的,白著一張臉說:“你還真下得去腳啊,我這一天天的這麽護著你,你就對我下死手?”


    “護著我?我忘了是誰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說我算是個什麽東西了。”藥美滿嘴裏雖然不服氣的說著,可是還是一個勁兒的伸手揉著剛剛被自己踢到的地方,根本沒用力就能看到畢鈞睿的表情在變化,這根本也不可能是裝的。


    畢鈞睿伸手擦了把汗,平躺過來側著頭看著一旁給自己揉腿的藥美滿,越看越喜歡,甚至有點兒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了。


    “美滿,跟我在一起你覺得開心不?”畢鈞睿覺得自己這話問的都沒底氣。


    藥美滿抬眼看著他,沒吱聲。


    “還啞巴了呢?跟你點兒事兒這麽費勁呢?”畢鈞睿不依不饒的問,自己那一張臉也是臭的可以。


    “那啥叫開心,啥叫不開心啊?你總得給我個定義,咱倆從小經曆的東西都不一樣,不像是你跟於越他們一樣從小錦衣玉食的。”藥美滿說的是實話,他確實也是這麽想的。


    畢鈞睿坐起來把藥美滿的手推到一邊,特別正經的說:“你也別羨慕我跟於越,你要是樂意,就一句話,我以後也把你當寶,誰敢動你一下我就廢了誰。”


    藥美滿看著他,腦子裏慢慢的消化著剛才他說的那些話,最後歪著頭若有所思的說:“就跟開我腦袋似的?我算是被你廢了的那個不?”


    “我操,你打岔的功力咋那麽強呢?專門抬杠的吧?”畢鈞睿把鞋一脫,自個兒盤起腿在床上坐的那叫一個踏實,結果眼睛還偷偷的總往藥美滿身上瞟。


    藥美滿總覺得自己是個很有自知之明的人,雖然他起初也懷疑過跟自己身份差距這麽懸殊的大少爺為啥總樂意跟自己走的那麽近,可是現在又怕知道答案,他不傻,這種事兒他不是沒遇到過,隻是不想把自己那顆心打開去接受這種不靠譜的現實罷了。


    他沒錢,可是感情這種比吃喝拉撒還費神費心的事兒,他現在更是碰不起,更何況是這麽一堆公子哥兒。


    所以他其實一直裝傻,因為裝傻了對方沒轍,失去了興趣,也許就放手了。


    畢鈞睿不知道自己剛才那些話算不算表白,可是他的心裏也咚咚的跳得厲害,現在倒是不敢看對方是啥態度了。


    “我這麽大個老爺們兒還用別人保護?你管好你自己得了,至少得學會遇到點兒棘手的事兒不是啊呀呀的上來就要打人,得學的睿智點兒。”藥美滿歎了口氣,坐到床邊看著前方坐著的人。


    畢鈞睿回過頭,正好看到身後坐著的人正看著自己,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熱乎勁兒,竟然跟個j□j崽子似的轉過臉低頭偷摸笑,就跟小學一年級因為期末考試得了雙百被老師在牆上貼了朵小紅花似的。


    藥美滿驗證了自己根本沒有分析錯,隻是他的心忽悠的沉了一下,具體為啥會這樣,他自個兒也說不清楚。


    於越在國內呆了一段時間,盤算著畢鈞睿的事情處理完了他也該回去了,臨走之前他給藥美滿打了個電話,問他如果這兩天沒啥事兒的話能不能一起吃個飯。


    藥美滿沒說不行,可是也沒說行,含糊的在電話裏應了一句,隻是沒跟對方定個具體的時間。


    於越苦笑著說:“別介啊,就吃個飯,地方你定,我走之前都得跟朋友聚一聚的,咱咋的也算是朋友吧。”於越不知道畢鈞睿有沒有跟藥美滿表達心裏的想法,現在他也不敢說別的,更不能直截了當的說我不跟畢鈞睿爭什麽,你別害怕我啊?


    藥美滿想了想,下午他沒事兒倒是可以安排出來,便對電話那邊說:“那這樣吧,我中午放學咱一起吃個午飯吧,學校食堂行不?”


    於越腦袋都大了,你們學校食堂?你這不是要讓畢鈞睿看到活剝了我的皮麽?那家夥醋壇子大著呢,要是真來勁兒了誰都攔不住。


    最後二人協商在市內一個快餐店見麵,於越開始說要來學校接他,結果也被人家拒絕了。


    畢鈞睿聽說藥美滿寫的畢業構想被貼在外語院辦公室旁的宣傳板上之後,這兩天天天惦記著要去偷摸看看,今天他中午沒啥事兒,直接開車晃悠到外語院辦公室的樓下,準備上樓去瞅瞅。


    別人的東西都是打印機打印的,唯有藥美滿的兩頁紙是純手寫的,字體說不上有什麽大氣的筆鋒,可是規規矩矩的特別幹淨,最要命的是連標點符號都寫的很清楚。


    整整兩頁紙,整整齊齊的圓珠筆寫的字,畢鈞睿看著這個舒心勁兒就別提了。


    所謂冤家路窄,這句話擱在現在一點兒不為過。關舒琳今天下課去了辦公室一趟,最近她的兩次測驗都不好,杜導以關心學生心理健康為名,直接給她叫過去來了個半個多小時的愛國主義教育。結果她頭暈腦脹的從辦公室出來,畢鈞睿就在門旁邊的宣傳板上笑的陽光燦爛呢。


    二人見到後都愣了下,這段時間都有點兒回避彼此,關舒琳近來一肚子的委屈算是找到了個支點,在看到畢鈞睿的瞬間眼圈就紅了,然後來了那套偶像劇中最常用的橋段:在深情且呆愣的看了對方幾秒鍾後,鼻子一酸,用手擋住半張臉就打算從對方身邊跑過去。


    好一個擦身而過的下三濫套路!


    然而畢鈞睿算是上套了,就算分手了也無法摸去在一起過的事實,他第一個反正就是關舒琳受欺負了,幾乎是下意識的跟過去拉住了對方的胳膊。


    關舒琳暗地裏一笑,可是還是裝的一副楚楚可憐的嬌弱模樣,回過頭睜著那雙看似無邪的大眼睛問:“怎麽了?”


    畢鈞睿盯了她一會兒,語氣冰冷的回問道“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沒事兒,導員找我談話問了我近況而已,”關舒琳用另一隻手的手背擦了下剛擠出來的眼淚,“我沒事,你放心吧。”


    “就你這樣誰能放心?你最近瘦了吧。”


    畢鈞睿的一句話算是踩到雷了,關舒琳這時候也不假裝矜持了,五官一糾結,嘴一咧,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最後幹脆將頭抵在畢鈞睿的胸口嗚嗚的哭起來,哭的那叫一個驚天動地,那架勢就像出軌的不是她似的。


    這辦公樓裏來這一套誰受得了,雖然樓裏沒啥人,畢鈞睿還是覺得不妥,直接把人給拽到門口去了。是個男人都無法將人推開,更何況這還是以前自己捧在手心上的女人。


    抱在懷裏苦口婆心的安慰了好一會兒,隻是關舒琳早就發現這個懷抱不像以前一樣那麽緊了,她抬起頭淚汪汪的問:“老公,咱倆和好吧,我真不能沒有你。”


    結果愣住的不隻是畢鈞睿,還有剛停好車往樓梯上走的這位,見到二人這個架勢也愣了一下,然後轉過身趕忙往樓下走,準備躲開這麽個現場。


    畢鈞睿的心都快跳出來了,他想叫住藥美滿,可是這張平時賤慣了的嘴怎麽也說不出這三個字。


    藥美滿回過頭看著二位,滿臉的抱歉,他覺得自己打擾到人家了,怎麽挑了這麽個時間要去辦公室問點兒事情啊。


    他朝畢鈞睿打了個抱歉的手勢,指了指辦公樓的另一個門,那意思就是說你們繼續,我走這邊就行了。


    關舒琳這還哭的沒完沒了,畢鈞睿的一顆心急得都快點火就著了,可是還沒發說點兒狠話刺激這個女人,隻能一邊著急一邊說:“咱倆不可能了,我不是之前就跟你說清楚了麽?”


    周圍路過看熱鬧的誰管二人說啥了,畢少爺的一隻手攬著關美人的細腰,另一隻手摸著關美人的長發,這個場麵還需要什麽語言點綴?這不是完完全全的在一起的畫麵麽?


    等哄好關舒琳把人給打發走之後,畢鈞睿敲開外語係辦公室的門時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的事情了,藥美滿早就離開學校準備跟於越集合。


    畢鈞睿有些心神不寧的站在樓下給對方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未被接聽,他以為藥美滿是生氣了,可是其實藥美滿是電話這幾天又出了自動靜音的毛病,在書包裏根本就沒聽著。


    於越早早的就等在快餐店的門口,看著藥美滿大老遠風風火火的騎車過來,趕忙下了車走到路邊迎他。


    今天風挺大,藥美滿被刮的一臉灰,腦袋上的頭發還亂七八糟的支楞著。


    於越伸手給他簡單的整理了一下,發現藥美滿的神情不太對,說不上是喜是悲,反正極其複雜。


    “咋了?”於越問了一句。


    藥美滿傻乎乎的笑了兩聲,剛才在學校的畫麵還在他腦子裏定格呢,全是畢鈞睿摟著關舒琳各種親密的姿勢。他抬起頭看著於越特別正經的說:“畢鈞睿跟關舒琳和好了,我剛才不小心看見了,反正,這是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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