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的馬車也停到了茶棚處,兩人下了馬車,四下打量,就見另一顆大樹,被一隊侍從守衛護著,責令他們不許上前。


    兩人不欲多事,於是便來到了另一顆大樹下,找了一處邊角處,讓茶鋪夥計上了一壺茶。兩人坐了下來,喝起茶來,這二人正是喬裝打扮的楚璃與蘭陌。


    此時,行商隊伍中,走出了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少年手裏拿著一個油紙包,一臉的稚氣,長相很是憨厚,身形卻如成年人般高大,古銅色的肌膚,此時穿著一件無袖短衫,裸露的胳膊上肌肉虯結,看著很是壯實有力。


    他走到了兩人麵前,將手中的紙包放到兩人麵前的桌子上,“嘿嘿”的笑了兩聲,無意識的搓著手,神情有些緊張:“姐姐,哥哥,這個給你們吃。”


    楚璃剛要推辭,蘭陌卻拿過紙包,打開來瞧了瞧,裏麵放著幾個大餅和牛肉幹。蘭陌微笑著向少年點了點頭道:“謝謝小哥了。”


    少年羞澀的一笑,轉身雀躍著回到了商隊中。遠遠地傳來了他們的談話聲:“虎子,你送給人家的吃食,人家沒有嫌棄?”


    少年憨厚的聲音傳來:“才沒有呢?那個哥哥很和善,一點也沒嫌棄吃食不精貴。”


    “當初不讓你去,就怕你好人辦壞事。”


    “才不是呢!哥哥,姐姐很好呢,才不像那些人呢?”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們出門在外不容易,能不出事最好了。”


    “那個哥哥很好呢,一看就是有學問的。”


    “你的那點毛病誰不知道,就是喜歡讀書人唄!”


    幾人的談話聲,一字不差的落到兩人的耳中,二人相視一笑。對那個少年的善意,他們都心領神會。一個時辰後,那些官眷率先上路,數十人馬在一陣忙亂後,走上了官道。


    楚璃與蘭陌並沒有急著趕路,又以此地逗留了一個多時辰,待得那些商隊走後,他們才慢悠悠的在後麵跟隨。


    黃昏時分,幾隊人馬都相繼來到了山腳下。此時,白日炎熱的餘威尚在,楚璃二人找了一處臨水處,在一顆大樹下停了下來,把馬韁繩拴在了一顆樹上。


    那個商隊的少年虎子,又來到了兩人麵前,撓了撓頭,羞澀的看著他們:“哥哥,姐姐,我爹讓我喚你們一聲,一起過去喝酒。”


    二人相視一笑,點了點頭,跟著虎子來到了,他們暫時的休棲之地。這個商隊一共有十幾輛馬車的貨物,是一個二十多人的隊伍,隊伍中大多數是年輕力壯的彪形大漢。虎子的爹是一個十分爽朗的漢子,見到二人“哈哈”一笑,雙手抱拳:“兩位,在下李彪,不知兩位怎麽稱呼?”


    蘭陌回了一禮:“李大哥,可喚我阿郎。”隨後指了指楚璃道:“這是小生的未婚妻子小璃。多謝李大哥請我們夫妻二人喝酒。”


    “哈哈哈……,謝什麽?出門在外,相逢即是有緣。況且小兒一向喜歡讀書人,阿郎、小璃可不要嫌我等粗魯。”


    “不會,不會……”


    很快的眾人生起了篝火,將一些在附近打來的野味,用樹枝穿起來,放在火上燒烤。李彪從馬車上搬下來幾壇酒,每人都拿著一隻大碗,大碗中倒著渾黃的酒水。


    蘭陌與楚璃的手中,同樣也有這樣一隻大碗,裏麵同樣倒著酒水。兩人一點也不拘束,與眾人說笑著,喝著酒,很快就與他們相處融恰起來,相談甚歡。


    李彪是行商隊伍的鏢頭,此次的這批貨物中,即有自己的,也有幫他人托運的。目的地是一座名為“煙雨城”的江南小城,這也是楚璃要去的地方。


    兩個時辰後,眾人酒足飯飽,相即散去。李彪微帶著醉意的笑聲傳來,與兩人相約一起同行。


    今夜,乃是月初之際,天邊掛著一彎新月,繁星點點,清風徐徐吹來,給炎熱的夏夜,帶來了絲絲的清涼之氣。


    幾十裏外的山林中,出現了一隊十幾人黑衣人。他們手中拿著雪亮的彎刀,在朦朧的月色掩映下,向著十多裏處山腳下駐紮的那隊官眷而去。


    這是一個血腥之夜,淡淡的月色下,這幾十個人如入無人之境,手起刀落間,收割起了人命,寂靜的夜裏,驀然響起了一聲聲的慘叫聲,傳出了老遠,驚起了林中的鳥雀啼鳴。


    正在不遠處,進入酣睡中的商隊,此刻也被遠處不時傳來的慘叫聲驚起。很快這隊人馬,就燃起了一簇簇的火把,進入了警戒之中。李彪急忙來到楚璃與蘭陌的馬車前,嘴裏焦急著喊著:“阿郎,小璃,快點起來,出事了。”


    其實楚璃與蘭陌,早就發現了那幫黑衣人,隻不過他們是修士,不能隨便參於到凡人的恩怨中,所以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如今聽到李彪在叫他們,這才裝成剛睡醒的樣子,從馬車中下來。隻見李彪伸手一把拉過蘭陌,對兩人焦急著道:“快走,趕緊跟我來。”轉身帶著二人,來到了他們商隊的包圍圈中。


    此時,那邊的慘叫聲已全部消失了,濃鬱的血腥味,順著夜風飄了過來。眾人感到一陣陣的心驚肉跳,緊張地看著周圍,細細地腳步聲,很快從遠處傳來,在寂靜的深夜裏,變得大了起來。


    “簌簌”的腳步聲,踏著草叢的聲音傳來,像是踏在了眾人心頭,像是跟著心跳在跳動。


    眾人緊張地呼吸都快停止了,眼睛一眨也不眨著,盯著黑暗中的一個方向,聲音就從那處傳來的。空氣在眾人緊張的呼吸中,也變得稀薄起來。


    整個商隊的人,不發一言,甚至呼吸都放慢了許多,等待著即將來臨的一場血戰。楚璃與蘭陌的神識中,就見到那幫黑衣人,將整個官眷隊伍的幾十號人馬全部滅殺,然後開始搜查營帳及馬車,楚璃見到他們對金銀之物,不屑一顧,將營帳裏所有的物品,都搜尋一遍後,像是沒有發現目標。


    然後把馬車劈碎,開始一寸寸的,在馬車碎裂地木條中,尋找著什麽。直到他們將所有的馬車都劈碎了,也沒找到想要的東西。


    然後,一個像是他們頭領的人,帶著一部分的黑衣人,挾帶著一股煞氣,快速地向著商隊而來。閃著寒光的彎刀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


    但是,還未等他們走到近前,耳際突然響起了一聲冷哼“滾”。這聲“滾”字落到這幫黑衣人耳中,就如同腦海中響起了一聲驚雷,炸得他們神魂不穩,幾欲靈魂就此脫體而出。


    黑衣人齊齊停下了腳步,驚恐地互視一眼,顯然他們都聽到了這聲冷喝聲。那個領頭人,驚疑了半刻後,後退了幾步。這聲冷喝,讓他產生了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感覺到如果再往前走的話,就會失去性命。


    他眼珠轉了轉,指揮著隊伍中的一人向前走去,隻是那人還沒走了兩步,就聽著“嘭”的一聲,那人就化成了一團血霧,消失在了空氣中。


    領頭人大駭,他知道,這是遇到了他們惹不起的人物。如果還不知趣,等待他的隻有死亡。這種認知,讓他身體一僵,腿腳都有些發顫了。身子緩緩地向後退去,越退越遠,越退越遠。而他的那些手下,將刀橫在了身前,跟著他慢慢地向後退去,退出一段距離後,轉身就快速地逃走了。


    商隊的人,崩緊了神筋,一直緊張著等著,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似有一絲火星就能爆炸。然而,半個時辰後,原本出現的腳步聲,漸漸地也消失了。


    商隊從緊張地氣氛中,漸漸地放鬆下來。又等了一會兒,周圍一片的寂靜,剛剛的腳步聲也消失無蹤了,仿佛剛才的聲響是幻覺。


    蘭陌與楚璃,走出了眾人的包圍圈,向著血腥飄來之處走去。李彪急忙攔在了他們的麵前:“阿郎,你不可以過去,太危險了,還不知道那些人走了沒有?”


    蘭陌微微一笑道:“他們走了,放心吧,我們無事,小璃她會武功。”


    李彪將信將疑,瞅了一眼楚璃,眼神中滿是懷疑之色。蘭陌又道:“李大哥,我們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


    李彪想了想,就讓虎子跟隨著他們一起過去看看。三人來到了那處官眷的駐地,精美豪華的賬蓬內,倒著一具具的屍體,心口上都有一處傷口,這是一刀斃命。這些官眷,大部分在睡夢中就丟的性命。


    那幫黑衣人是殺人的老手了,血腥的氣味撲鼻而來,在夜風中打著旋。楚璃與蘭陌,都是修為極高的神通修士,很快就看出此處,騰起了絲絲怨氣與死氣。


    神識掃過,發現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當楚璃的神識,在掃到一處地方時,眼睛就是一凝。她走進了一處營賬中,裏麵的擺設極為的奢華精致。在床上發現了一具女子的屍身,正是兩個麵紗女子中的那個年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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