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特萊爾有些驚異於莉莉絲前後之間的反應與摩納哥夫人轉變突然的態度。他可記得很清楚,當初在勒梅莊園時對方的態度是有多咄咄逼人,假如不是奧特萊爾死撐的話,恐怕談判早就被對方掌握在手裏了。而且當時對方對他可沒有什麽好感,僅是j□j這個詞就夠讓少年了解到對方的真正想法了。


    但是少年什麽都沒做,他現在願意打開心扉,接納一直暗戀了他許久的莉莉絲,自然就不能像之前般硬對硬了。更何況摩納哥夫人已經先退了一步釋放了自己的善意,假如他還是用以前的硬碰硬態度與對方相處,首先受傷害的無疑是莉莉絲。


    被掛念的莉莉絲正無聊地看著腳下毛毯的花紋,察覺到少年望過來的視線時,原本沒有精神、死氣沉沉地臉瞬間變得精神奕奕,仿佛喝了提神的藥劑般。臉上帶著明媚笑容的少女對著奧特萊爾比了幾個口型,隻可惜奧特萊爾與對方的默契還不夠,無法讀懂對方想說些什麽。


    看到心上人的默契不夠,少女嘟起了嘴,有些生氣的微微扭過了頭。但是那晶瑩的眼還是自以為隱秘地偷偷窺向奧特萊爾。少年難以忍住唇角已經無法壓抑了的微笑,蒼白的臉因為喜悅而綻放出了溫暖柔軟的笑容。這種笑容在那件事發生之後就基本沒有出現過了,如今再次看到,怎能不讓人心生喜悅與悵然。


    摩納哥夫人的離開大概隻有普林斯先生才注意到了,那卷因為歲月流逝而變薄變脆了的的枯黃色羊皮卷並沒有被拉開,羊皮卷上方的內容被黑發的普林斯久久地注視著,仿佛裏麵有著些什麽高深奧妙的魔法。


    不遠處的奧特萊爾與羅斯小姐還在默默的用眼神表情交流著,他努力撇去心中的不悅,不斷告誡著自己,告訴自己這並不是他該管的事情。情人出軌自然是馬爾福來去煩惱,他何必瞎操心?更何況看馬爾福的態度就知道,奧特萊爾對馬爾福並沒有什麽感情。


    但為什麽奧特萊爾又會願意雌伏在馬爾福身下,陷入如今的窘迫境界。假如說孩子是他的,對方就更不可能會生下來了:沒有哪一個正常的男人願意親身懷孕生子,更別提孩子的父親強了對方。


    可馬爾福也不可能承認別人的後裔是他的血脈,他對馬爾福的了解並不少,托他的表妹,與羅斯小姐同名的莉莉絲之福。早在他就學於霍格沃茨並與莉莉絲相識時,對方就已勸他多親近馬爾福,如今看來這勸導也不一定永遠是對的,起碼他現在有些後悔了。那一對從眼神默默交流,轉變成竊竊私語的男女讓他有些煩躁。黑發少年伸出手,用他長了五指煩躁地捋順了頭發,然後刷地收起了羊皮卷,邁著大步離開了大廳,隻剩下沉悶的腳步聲回響。


    在大廳裏的兩個人都聽到了普林斯先生沉悶的腳步聲,也看到了對方在壁爐旁的奇異行為。羅斯小姐自信清麗的臉上帶著驕傲與勢在必得,她瞅了一眼有些失神的奧特萊爾,興奮地壓低了聲音,悄悄道:“我們等一會去天文台看星星吧!”在那些沒有什麽娛樂的學校生活裏,天文台算是二人回憶裏難得的美好了。


    重遊故地自然是羅斯小姐設計好了的,她了解奧特萊爾,哪怕並不多。但這也足夠她做出基礎的判斷了。她知道對方的心是有多柔軟,也知道少年有多戀舊,溫馨美好的昨日與現在的場景交替絕對會讓奧特萊爾對她的感情加深的。她堅信世界上沒有努力後還不能完成的事,水滴會把石頭敲擊出一個小洞,她日積月累的增加奧特萊爾對她的好感,那麽終有一日,奧爾萊爾會真的愛上她的。


    獲得一份愛情有時候很難,因為那需要很多努力。但是那又很簡單,隻需要你坦誠地率先交出你的心,沒有絲毫顧慮,不害怕受傷與失敗,將自己的愛意赤誠地展示。


    奧特萊爾自然是答應了少女的要求,兩個人在天文台上重溫了在學校時的舊日。天上的星辰已經有了些微的轉移,而現在的他們也已經改變了很多。但終有一些東西是不變的,例如心中的愛與溫暖。


    送了莉莉絲回房間後,少年一邊打著嗬欠一邊走回自己的房間。他的方向感不錯,在莉莉絲帶著他走了幾次之後他就知道了大概的走向以及布局。在撞到一堵牆時,他顯然愣了下。因為困意的籠罩而變得運轉緩慢的大腦也停頓了下,直到他聽到了對方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並不代表他知道對方先前說了些什麽。少年忍著困意,勉強維持著自己的禮儀,彬彬有禮地請求對方重複一遍。普林斯先生顯然也困了,他的眼睛已經幹澀,並且眼皮加重與不斷下垂他也感受到了。但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他必須先弄清楚。


    沒什麽比未來更重要了。對於巫師們來說,後裔就是他們的未來。巫師們現在做的努力基本都是為了下一代,其次才是自己。隻有擁有了延續自己血統的血脈,才能無後顧之憂地追求起自己想要追求的東西。普林斯並不打算回麻瓜界生活,哪怕他現在的宅邸位處於麻瓜界。他願意承認奧特萊爾介紹時使用普林斯這個姓氏,自然也就意味著他願意繼承普林斯家族。


    貴族巫師們的血統越是純粹,就越是難以延續。普林斯家族的血統在艾琳·普林斯的下一代混入了汙濁,但也因此減輕了血統延續的難度。可他並不認為對方會因為那一夜懷上他的後裔,先不說對方會不會留下強了他的人的血脈,單看對方是個男性這一點,也就抵消了他混雜血統減輕的難度。


    但是假如事情真的那麽巧合呢?


    他不願意太過於果斷地對一件事下定義。他從前以為莉莉會選擇他,而不是那個格蘭芬多。但是事實讓他格外受傷。他也以為神秘人會是一個好的領袖,哪怕莉莉絲並不認可,但是事實也讓他失望了。而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是他的子嗣,他該怎麽做?禁錮對方然後來一個血緣鑒定?或者是按兵不動等待孩子出生?


    “你好?”奧特萊爾迅速眨了眨眼,眼球的幹澀讓他更為疲乏,恨不得立刻就能回到寢室洗漱,然後沉入好眠。隻是眼前擋在他麵前的普林斯先生似乎找他有些事,而且事情似乎頗為難以啟齒。少年思考了一會兒對方難以啟齒的原因,沒有聯想到什麽會與自己相關的疑問。他清了清嗓子,輕咳聲在寂靜夜裏顯得格外喧嘩,回聲在空蕩的走廊上不斷重複著。


    “……沒什麽,抱歉。”普林斯先生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他側了身,微微地靠在石牆上。牆麵凹凸不平,坑坑窪窪的石麵上有著天生的紋路,那些紋路乍看之下似乎沒什麽,但是看久了才知道那些紋路是構成魔法陣的陣紋。摩納哥家族的財大氣粗讓已經有了免疫力的奧特萊爾都震驚了下。


    普林斯看到奧特萊爾並沒有立刻離開,反而在一臉疲倦之後突然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盯著牆麵。他搞不懂對方在做些什麽,所以在出聲道了好幾次告別後才離開了並不寬敞的走廊。奧特萊爾一個人癡癡地看著石牆的牆麵,許久才格外疲倦地收回了目光,用手撐著石牆往寢室的方向走去。


    在看到牆上天然的陣紋後,奧特萊爾對煉金術以及魔法陣又有了新的構思。假如每樣東西都有自己的紋路,那麽他為什麽不能利用物品天生的紋路來構造魔法陣,達到製作煉金物品的目的呢?如果他能做到這一點,那麽他的煉金術水平肯定會提升很多,多到足以給他的導師一個驚喜。


    少年在有了新的構思後並沒有徹夜研究。回到了寢室後少年匆匆洗漱了,然後倒頭就睡,完全不符合他以往表現出的急迫,但也總算是有了點貴族的樣子。


    木門咚咚咚的響聲吵醒了少年,他有些煩躁地扯著被子蓋過了頭,蒙著頭繼續沉睡,當做之前聽到的全是幻聽。但是木門被敲擊的聲音一直沒有停歇,哪怕用被子捂住了耳朵也無法阻止聲音傳入耳道。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繼續沉睡後,少年帶著熟悉的暈眩以及滿肚子的火氣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打扮得格外光鮮亮麗的莉莉絲,太陽已經升到了接近正午的角度,陽光變得燦爛。隻是少年的心情並不算好,無論是誰,在隻睡了沒幾個小時就被吵醒都會不怎麽開心。看到了門外的訪客,少年歎了口氣,無奈地伸出手,邀請少女進入他的空間。房間裏並不淩亂,也許是因為奧特萊爾很少在寢室內的緣故。四柱床邊櫃子上的水晶花瓶裏插著粉紅色的薔薇,那嬌嫩的花朵已經在這間房間裏待了一日,但卻似乎完全沒有受到被采摘下來的影響。


    少女巡視了寢室一番,如同女王巡視著她的領地。發現寢室內沒有別的人的痕跡——例如普林斯先生留下的後,少女滿意地點點頭,手中提著的籃子也放了下來。原本亂攤在床上的被子被魔杖變成了一張桌子,籃子裏不斷地端出一些奧特萊爾愛吃的東西,食物的香氣令還有些不悅的奧特萊爾肚子咕嚕嚕地叫。


    少年有些尷尬地移過了視線,轉身走進了漱洗室洗臉刷牙。從籃子裏端出來的食物被精致的餐具承載,看起來更加令人垂涎欲滴。羅斯小姐選擇的餐具材質是象牙,象牙的觸感本身就細膩光滑。在被製成了餐具後更是經過了精心的打磨,手感甚至可以和二十七八的女性的手相比。乳白色的碗裏裝著白粥,米粒被熬得極開,甚至都快熬成了一鍋米糊。雕花碟子上擺著幾樣鮮嫩可口的蔬菜,那絕佳的刀工甚至令人不忍心品嚐那些蔬菜。


    寢室的門隻是虛掩的,一聲沉悶的“咚”敲開了門,而門外站著的是普林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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