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很明顯,普林斯製作的藥劑比懷特先生製作出的藥劑好上很多。能夠勝任這份製作藥劑的工作的隻有普林斯。懷特先生驚詫地看著眼前的兩隻媚娃,他先是楞了一小會,然後不可置信地大喊道:“這不可能!他的藥劑怎麽會比我的更加強效!他絕對是用手段作弊了!”羅斯小姐撅著嘴皺了皺她精致小巧的鼻子,眼睛微微下垂,顯然是有些不高興了。少女理都沒理身邊的奧特萊爾,自顧自地玩著衣擺,消極地抵抗著。


    奧特萊爾弄不懂少女在想些什麽,他有些無奈又有些厭煩地再次強調了普林斯的身份,卻還是不被對方接受。少年感慨著對方的固執,也不悅於對方的不肯認輸。製作魔藥時他和羅斯小姐都在看著,難不成他們還包庇了普林斯?更何況提出比試內容的是對方,普林斯也不可能提前料到對方想要比試些什麽。


    少年有些敬佩的眼神被普林斯敏銳地收到了眼底,他嚴肅冰冷的臉慢慢融化升溫,唇角揚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不得不說,普林斯笑了——還不如不笑,因為他並不適合微笑這種表情。也有可能是普林斯不太適應,畢竟對方除了嚴肅就是冰冷,難得的笑容自然讓少年有些不習慣。


    不習慣是不習慣,少年還是淡淡地帶笑祝賀了對方。站在他身邊玩著他的手指的莉莉絲鼓著腮,就像是一個不服氣的青皮白肚青蛙。奧特萊爾忍住了笑意,莉莉絲永遠都是那麽活潑可愛。他惡作劇地戳了戳少女的臉頰,鼓著的腮幫被外力所破壞,少女防不猝防、臉帶驚詫地噗了聲。


    奧特萊爾這下無法忍住笑意了,他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容溫暖得像是冬日裏的太陽,聲音也格外的迷人好聽。莉莉絲沉靜地看著終於大笑了的奧特萊爾,心中鬆了口氣。她不知道少年經曆了些什麽,她也永遠不會主動探聽,她會默默地等待,等待著她的意中人主動坦白。她有很長很長的時間來慢慢地改變對方,讓奧特萊爾回到最初快樂溫暖的樣子。


    普林斯有些黯然譏諷地挑起了嘴角,眼中的光芒有些暗淡。他輕輕呼了口氣,收回了一直注視著少年的眼神,看向了仍然不可置信地喃喃著些什麽的懷特先生。在普林斯出示了普林斯家族的戒指後,對方頹然苦笑,不知道呢喃著些什麽,有些踉蹌地離開了魔藥製作室。


    失敗者永遠不會得到人們的關注,作為勝利者的普林斯自然得到了奧特萊爾與羅斯小姐的共同關心。得知普林斯提出告辭是為了回家收拾東西的奧特萊爾隻是笑了笑,他已經不再像當年那樣天真了,以為別人說的話都是真的。事實如何他不關心,也不打算去探尋。隻要對方願意出手相助、沒有任何惡意便可。


    普林斯的房間早已被空置了,在羅斯小姐客氣地詢問普林斯是否要換一間房間時,他不客氣地提出了請求,將自己的房間換到了奧特萊爾的旁邊,成功地令少女又鼓起了腮幫生著悶氣。房間與奧特萊爾相臨的好處就是:奧特萊爾在房間裏做些什麽他都能大概地聽到些,可以有效的避免出現一些意外情況,例如奧特萊爾突然身體不適。


    作為失敗者的懷特先生被家養小精靈恭敬地送出了摩納哥城堡的範圍,他渾渾噩噩地走在路上,心中不斷回想著下午的那場魔藥比試。該說他倒黴,還是該是該說他命不好呢?居然真的碰上了普林斯家族的後裔,本以為這次會和以前以前碰上騙子,能夠戳穿對方,順便賺上一大筆錢,好讓他的妻子過上不再貧困的生活。但是這一切都成空了。


    懷特先生一邊苦笑一邊失落地走在鄉間泥濘的小路上,他腳下的靴子被濕潤的泥地染上了黃色,巫師袍的底端也被叢生的雜草濡濕,袖中的魔杖隨著他手臂的揮舞不斷晃動著。就在懷特先生準備拿出魔杖召喚騎士公交時,有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暗裏的矮瘦男子擋在了他前方不遠處。


    懷特先生警惕地看向對方,雖然他貧困潦倒,但他對巫師界的大事還有有所認知的。黑袍加上隱約露出的銀色麵具,完美地證實了來者的身份。懷特先生咬著牙,全身戰栗著。他一向對黑魔法防禦不擅長,唯一擅長的就隻有魔藥。現在遇到了戰鬥,難不成他還能跟對方比試魔藥製作?這個三十好幾的消瘦男人露出了絕望地神情,沒有多少肉的手掌緊緊地握著魔杖,似乎想從他的魔杖裏汲取一些勇氣。


    “你放心吧……我不會殺你的……”對方的聲音飄渺而虛幻,像是極遠又像是極近,聲音層層疊疊地湧入他的耳中。聽到了自己不會死的懷特先生立刻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手掌中的魔杖都握的沒那麽緊了。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帶著些討好與敬畏,小心翼翼地詢問:“我,需要我做什麽?”


    一聲似是嘲諷又似是滿意的笑聲從對方被黑色籠罩的身影裏流出,來人輕柔地說出了他的要求。懷特先生聽了對方的話,先是下意識地拒絕,然後才反應了過來現在的處境。麵對死亡,他還是忍不住妥協了。


    知道自己的目的達成的矮瘦男子滿意地扔下了一個錢袋,懷特先生立刻撲了上去,在錢袋還沒落地時踉蹌地接住了。他露出了半是感激半是無奈尷尬的笑意,連聲道了謝,眼神總是不自覺地飄到了錢袋的係帶上。矮瘦男子嘲諷地哼了聲,瞬間從林間消失。


    懷特先生立刻鬆了口氣,一陣風吹來,這個三十好幾卻已有了星點白發的男人打了個哆嗦,手中精致的錢袋都掉到了地上,沾上了一些草屑。他環顧了四周,然後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撿起落在地上的黑色錢袋。錢袋的係帶是銀色的,上麵還繡著一朵不知道是什麽的花,繡工精致首尾交纏,假如賣出去肯定能賣上不少錢。他有些猶豫地捏住了綁著錢袋的係帶,手臂微微地顫抖。在環顧了四周,發現真的沒有任何人後才小心翼翼地緩慢拉開了係帶。


    錢袋被打開了,一片金燦燦的光芒讓懷特愣在了當場。從錢袋被拉開了的小口可以看到裏麵的金加隆足足有一小堆,那麽多錢,哪怕他當年還是貴族時都沒有見到過。想到自己的身世,懷特先生有些憂鬱地垂下了眸,但是那一片金光讓他瞬間亢奮了。有了這些錢他就能東山再起,就能順利地完成自己的魔藥實驗,到時候他會成為一個魔藥大師,被所有人敬仰。


    想到魔藥,他又想到了中午的尷尬遭遇。骨頭突出皮膚蒼白的手緊緊地握住了錢袋,似乎是下了某些決定。


    隱身在一旁的矮瘦男子挑起了一抹不屑的笑意,他停止了監視,轉過了身離開。在對方轉過身時,一抹淡淡地金色從鬥篷的縫隙間露出。


    懷特先生到底答應了什麽,對摩納哥城堡中的人有沒有威脅奧特萊爾與普林斯無從得知。對事情的發生一無所知的少年正在皺著眉,看著黑發少年做著實驗。隨著被切成長度一致的月光草的投入,坩堝裏的藥劑激烈地騰起了一大堆泡泡,原本有些渾濁的綠色液體變得黏稠,顏色也變得繽紛多彩了起來。


    波動巨大的能量讓奧特萊爾有些心驚膽戰,他從沒想到過摩納哥夫人需要的魔藥竟然如此危險。他忽然有些感謝普林斯的回來,從下午的比試他就看出了對方的大致實力。懷特先生雖然沒什麽名氣,要真說有,也是他敗家子的名聲最為響亮。但是這並不代表對方的魔藥水平差,因為根據他就學時魔藥課的導師所說,懷特先生距離魔藥大師也隻是一步之遙而已。魔藥水平自然不能如此簡單粗暴的衡量,但是也可以估量出普林斯先生的大致水平了。


    一個年輕的未來的魔藥大師與一個三十好幾的未來的魔藥大師相比,肯定是前者最有潛力,而且他和普林斯也有了一定的交情,讓普林斯來製作魔藥也讓他能夠放心些。


    想到了二者的“交情”,奧特萊爾不禁有些尷尬。因為他發現他和普林斯的相處總是以不歡而散結尾的,沒有哪次他們不是帶著怒意分開的。雖然普林斯說他隻是回去收拾東西,但是收拾東西不可能用上十多天。而且對方離開前的神情也夠不對勁的了。


    少年回想了普林斯離開前的怪異神情,像是憤怒,又像是抓奸在床。奧特萊爾有些尷尬無語地自嘲一笑,自從知道了男人和男人也可以那樣後,他就越想越多了。世界上總是正常人多些的,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人認為男人比女人好,甚至願意為此拋棄家族與責任。


    坩堝裏的魔藥沸騰得越來越厲害了,裏麵的粘稠液體變得越來越多彩,一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奧特萊爾忍不住多聞了幾下,發覺那些氣味像是海洋、湖泊的氣息,讓他懷念而身心愉悅。少年瞬間回過了神,他從沒去過海邊,對於湖泊也沒多大的熟悉。那些懷念的情感肯定都是由血統覺醒帶來的,這讓他對自己的血統有了大致的猜測範圍。


    魔藥的沸騰程度已經超出了少年的預料,甚至普林斯都沒有預料到這副魔藥會如此的危險。二人都緊張地盯著坩堝,等待著那未知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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