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被坦白的顯然不止姓名,雖然最開始被普林斯掌控了談話的節奏,奧特萊爾在清醒過來之後毫不留情的重奪。


    知道普林斯現在變成了食死徒和鳳凰社的雙麵間諜,以及前幾天麵見神秘人的場景後,他沉思了一會兒,接著嘲笑地反擊。


    二人在唇槍舌劍中不斷探知著對方的情況,一麵小心翼翼隱藏自己的秘密。這對於貴族來說實在是太過常見了,也更讓奧特萊爾堅定了自己的信心。


    他中毒的事沒和普林斯談及,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也知道自己想幹些什麽。得到必先舍去,這一次他不會輸。隻是也沒人會贏。


    開誠公布後的二人相處漸漸融洽了起來。普林斯沉默寡言,奧特萊爾也因為懷孕而沒有那麽多精力。


    每天基本上就是普林斯喊奧特萊爾起床,然後二人共進早餐。接下來普林斯完善之前偷學到的魔藥配方,奧特萊爾處理家族生意。


    用過午飯後是一起午睡。雖然奧特萊爾出乎意料的抗拒,但這並不妨礙普林斯包容。


    午睡過後奧特萊爾會進行一邊享用下午茶一邊閱讀,普林斯也從剛開始的不參與,到後來的一同為未出世的孩子念書做胎教。


    晚飯後他也會和奧特萊爾會一起散步,二人走遍了月夜下奇幻美妙的樹林與浪漫的鬱金香海,雨停後清新卻有些泥濘的草地與高聳的觀星台。


    普林斯慢慢地侵入著奧特萊爾的生活,奧特萊爾假裝不知情地延續著這看似平靜的生活。


    其實和一個陌生的人相處並不難,你隻需要做到不理會、不計較這兩點,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不做到。


    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普林斯自然不會愚蠢地挑戰奧特萊爾的神經,畢竟要是對方一氣之下將他驅趕出莊園,他也辦法全無。為了孩子,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能忍一些。


    為了遷就對方的時間,他開始不再沉迷於魔藥中。因為對方顯然是一個遵守時間到了極致的家夥,假如他沉浸於魔藥中忘了出來,他毫不意外對方會自己做自己的事情,當做沒有他這個人。


    他的魔藥實驗改在了上午,而且都是盡量選擇實驗時間短的藥劑。而對於文獻資料的研究則放在下午——同樣也是為了遷就對方。


    奧特萊爾已經為了他的孩子付出了這麽多,他也無法彌補,他知道他的情況不可能為孩子做到更多。但是他可以做到最簡單的陪伴,他不希望他的孩子知道他也是像他一樣在不被期待的的情況下出生。


    晚上一起散步時如果奧特萊爾心血來潮了,會跟他講一些有關於孩子的事情,例如今天小家夥在他的肚子裏對外界做出了怎樣的反應之類的。這是支撐普林斯如同地精般固執地賴在奧特萊爾莊園的最大動力。


    他們都是渴望著新生命的人。因為他們知道他們已經不可能有幸福的過往,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們給予他們的孩子幸福的未來。


    月色正好,夜空中的星星雖然有些寥寥無幾,但是周遭飛舞的小精靈足以彌補光源。


    那些有著精致嬌小的透明翅膀的小精靈在花叢中飛舞著。她們手裏拿著小精靈自己用的小魔杖,每當她們揮動著魔杖時,她們的翅膀在眨動中會撒下帶著各色光芒的粉末,那些粉末會幫助花朵們的花開得更加鮮豔。


    精靈們能敏銳地感覺到惡意,每當有人想要捕捉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會躲起來。但是躲避這種行為難不倒貪婪的人類,總是會有人能捉到這些可愛的小家夥的。


    小精靈們為了保存自身,漸漸的就不再出現於人前了,隻有那些天真的孩童們能看見這些美麗的小精靈,包括麻瓜兒童,但可喜的是,麻瓜們總是把孩子的真話當做異想天開。


    普林斯震撼於這壯麗的景色。他從小生活在隻有擁擠的小巷以及肮髒環境的麻瓜界,他從不知道原來小精靈還真的存在著——他上學的時候可沒興趣知道這些不能幫助他變強的東西。


    當他真正的看到了,並且參與其中,他才真正的了解到了為什麽貴族們如此蔑視從麻瓜種,。雖然大家都沒有學過如何使用魔法,但是光憑貴族孩子們從小生活在這樣的環境就足以拉開二者的差距了。


    相處了三四個月,二者的關係更加融洽了——不是原來那種流於表麵的融洽,而是那種不需多言的默契與肢體碰觸的和諧。


    普林斯欣喜於這變化,並且樂於接受。他不希望孩子出世之後麵對的是一個冷漠的家庭,而這也是奧特萊爾心中所想。兩個人的共同配合讓他們逐漸接受了這種生活,並且開始期待未來。


    但是矛盾一直存在著,並不因為二人的逃避而消失。


    一封郵件令二者的關係再度產生了變化。


    奧特萊爾臉上平靜,但是心中卻在嗤笑斯內普的愚蠢。


    是的,開誠公布之前他就調查過普林斯,這是每個貴族都會做的,所以他當然也就知道他的孩子的父親是一個多麽癡情的蠢貨。以對方這種神色不自覺地柔和,嘴角含笑的愚蠢表情來看,那封信有很大的可能是那個叫莉莉的人寄來的。


    在布斯巴頓度過了七年的他對這個女人可以說是知之甚深。他在布斯巴頓沒少遇到這種女生——看似熱情善良,其實冷漠自私。


    他就不相信那個莉莉真的不知道普林斯喜歡她,也不知道劫道四人組以多欺少的惡劣行為。


    若是他把那個女人想的更壞些,甚至就可以說那個女人就是用普林斯挑逗著格萊芬多的黃金小王子,就像是用一匹醜馬挑逗著鼻子前掛著一根胡蘿卜的蠢驢。


    蠢驢雖然不一定愛吃胡蘿卜,但他肯定不會容許一匹醜馬吃掉應屬於他的東西。胡蘿卜就這樣在驢和馬的爭鬥中被抬高了身價。


    不然為何如此熱情活潑、溫柔善良的百合花小姐居然連一個稍微要好的女性朋友都沒有。


    奧特萊爾冷眼看著對方隨著信件的下移而不斷變換神色,輕笑了一聲後就轉身離開。


    按照他的猜測,那位百合花女士顯然是遇到了困境——婚後的生活永遠不可能像青春時代那麽美好,但是黃金小王子卻永遠不會缺少追求他的女人。


    巫師界的美人並不少,如果對方不介意男生的話甚至還可以來一場同誌x愛,既不用怕偷吃讓對方懷孕(起碼不是誰都像他那麽倒黴),又可以嚐試新滋味。


    奧特萊爾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處理這些天有些堆積的生意報表。在奇跡般的處理完全部事務後他走進了那間已經很久沒有進去了的煉金實驗室。


    他的父母就是在這裏葬生的,很久沒有看見父母的他在重逢時看到的居然是一地已接近幹涸了的鮮血與濺滿了整個實驗室的肉末,白色的牆上粘著黑紅色的肉粒,白涔涔的骨碴混在血跡裏、肉泥裏,當時整個屋子都彌漫著一股令人惡心的肉香,精美的煉金道具也在爆炸中被損毀。


    而現在,這個塵封了十餘年的實驗室再次被打開,曾經綴上了暗紅色小點的牆麵變回了潔白的模樣,地板上的血跡也消失了,隻有被損毀的煉金器具還是往日的模樣——隻是沒有了有礙觀瞻的肉泥。


    他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煉金實驗室裏。回憶著當初一個人站在這裏的感受。


    時間總是如此容易流逝,在所有人都未曾預料之時帶來不可逆的變化,如同一個頑劣的稚子向平靜的湖麵拋下一粒石子,打碎了湖麵的平靜。那湖麵的平靜要由誰來賠呢?


    他呼了一口氣,半是惆悵半是解脫的徹底封閉了這裏。陳舊的回憶何不拋去,尚待填補的空白未來才是最重要的不是麽?


    中午時他們仍然一起共用了午餐,隻是其中的一個人魂不附體。


    奧特萊爾忍不住嘲諷地冷笑。


    為何世人總覺得愛情重於責任呢?


    既然你能為了隻有短短幾年的愛情舍棄你的責任,是不是說你有朝一日也可以為了你所謂的新戀情拋棄你那已經年老色衰的愛人和你尚且年幼的子女?


    假如一個人為了所謂的愛情連自尊都不要了,還有誰會可憐你珍惜你呢?自己要犯賤別人還能上趕著攔著?他從不愛做這種事情。他隻是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簡單的道理普林斯居然不懂。


    午睡的時間到了。奧特萊爾靠在疊了好幾層的枕頭上。心中數著數。


    那個男人的臉上飛快的閃過難堪與尷尬,令他格外快意。


    果然,沒到一百秒那個男人就一臉冷漠地告訴他,今天隻有他一人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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