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門內,本來已經躺下的冷逸雲聽到細微的一絲聲響,臉色驟變,伸手接住了三枚淬著毒的飛鏢,隨即反手又向窗外反擲出一枚,然後起身打開房門。


    外麵的人明顯一怔,躲閃開飛鏢後見到冷逸雲追來,便倉促地翻過院牆往外逃去。


    可惜那人顯然很熟悉青蓮門內的布局,冷逸雲追了片刻,竟一時被迷了方向,再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冷逸雲有些遺憾地回到屋內,而柳溪塵不時何時已經醒了過來。


    “剛剛是怎麽了?”柳溪塵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來到這兒後一直就睡得比較淺,忽然察覺冷逸雲翻身下床又出了門,有些莫名其妙。


    “沒什麽。”冷逸雲道。


    “你手上的是什麽?”柳溪塵指了指冷逸雲手上剩下的兩枚飛鏢。


    “睡不著,就想練練投擲暗器的手法。”冷逸雲解釋。


    柳溪塵狐疑地看著他,表示懷疑。


    於是冷逸雲很淡定地朝著他的方向將兩枚飛鏢投出,柳溪塵還沒來得及看清,飛鏢就劃過他的發鬢,牢牢釘在了床頭。


    “怎麽樣,練習的效果可還不錯?”冷逸雲笑得很燦爛,“繼續睡覺吧。”


    柳溪塵:……


    槽你突然就把這東西丟過來!


    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嚇都被嚇醒了!!


    還睡你個頭!!


    柳溪塵內心暴走。


    “不睡了,”柳溪塵憤憤起身,從桌上抓起一塊桂花糕就往外走。“我去找大師兄。”不能再和你呆在一起了!連生命也會受到威脅!


    “問之現在正在忙,還是別去打擾他的好。”冷逸雲失笑。


    “那也不要跟你呆在一塊兒。”柳溪塵翻了個白眼,而且呆在樹上吹風而已,有什麽忙的。


    “聽話。”冷逸雲拉住他。


    “你幹什麽!”突然沒有防備地被冷逸雲這麽一拉,手裏的桂花糕不慎掉在了地上,柳溪塵很憤怒。你誰啊你,小爺憑什麽聽你的!


    “其實剛剛是有人來偷襲我們,我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害怕。”冷逸雲隻好說實話。


    “什麽?”剛轉身正打算再拿一塊桂花糕的柳溪塵愣住。


    “真的。”冷逸雲很誠實,“那兩枚飛鏢也是我方才截住的。”


    “那你還拿他丟我!!”柳溪塵很憤怒。要是一不小心傷到人怎麽辦,說不定還帶著毒!


    “隻是開個玩笑。”冷逸雲很無所謂。


    柳溪塵徹底被打敗,無力撫額。這貨不到現代社會當恐怖分子真是太可惜了……


    “那你為什麽不抓住他?”柳溪塵在桌旁坐下。


    “跟丟了。”冷逸雲聳肩。


    “你不是自詡武藝高強麽?連個人都抓不住。”柳溪塵默默鄙視了他一下。


    “那人很熟悉青蓮門的布局,我隻在這住了沒多久,自然不及他,沒多久就被繞暈了。”冷逸雲淡定喝茶。


    “那你怎麽不找大師兄幫忙?”柳溪塵為他的智商感到捉急。


    冷逸雲喝茶的動作突然停住。


    “怎麽了?”柳溪塵目光炯炯。難道說他根本沒想到還有大師兄可以幫他,終於有機會可以鄙視這貨一下了!


    “……我方才追出去時,一直未曾見到問之。”冷逸雲微微皺眉,“按理來說,他若是看到這邊的情況,必定會來幫忙才是。除非,是他不在……”


    “會不會是去上茅廁了?”柳溪塵猜測。


    “他又不是你。”冷逸雲搖頭。


    柳溪塵:……


    你這是什麽意思!!


    冷逸雲顯然沒有注意到柳溪塵內心在炸毛,有些擔心地看著窗外的天空。


    “我到外麵去看看,”冷逸雲起身,“希望沒有出現什麽意外才好。”


    “我也去!”見他眉頭深鎖,柳溪塵不免也覺得有些擔心。


    “嗯。”冷逸雲答應著,帶著柳溪塵走出房門。


    夜晚依舊安寧,天空中烏雲密布,而青蓮門中部的那棵樹上已經沒有了殷問之的身影。


    “問之真的不在這。”冷逸雲臉色陰沉,“怪不得剛才那人前來偷襲時他卻沒有出現。”


    “大師兄會去哪兒?”柳溪塵擔心道,抬起頭看著那棵樹。


    “你去呆在房內不要出來,我四處找找看。希望是我多心了……”冷逸雲回答。


    “我也要去!”柳溪塵說道。


    “不行,可能會有危險。”冷逸雲皺眉。


    “我不怕危險,”柳溪塵表情認真,“而且那是我大師兄。”


    冷逸雲看著他的眼睛,沒有拒絕。


    隨後冷逸雲便將柳溪塵抱起,施展輕功躍上門內最高的房頂,俯瞰著整個青蓮門。


    “會在哪兒?”柳溪塵問,整個青蓮門已經在視野之內,可依然沒有看到殷問之的身影,不由得有些著急。


    “也許已經不在門中了。”冷逸雲神色凝重,“我們去外麵看看。”


    二人細細地在青蓮門附近的地方搜尋著,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天色將明,才遠遠看見湖畔已倒在血泊中的殷問之。


    殷問之雙眼緊閉,唇上已經沒有了血色,一身白衣浸在已經有些凝固的鮮血之中,觸目驚心。


    冷逸雲心中不可遏製地一顫,帶著柳溪塵快速跑到殷問之身邊,剛站穩,便感覺到身邊的人腳下一軟,跌倒在了柳溪塵的身邊。


    “大師兄……”柳溪塵渾身力氣像是被抽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下午時還開心地和大師兄在一起說話,突然間的轉變讓人措手不及。


    “先別碰他。”冷逸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冷靜,“流了這麽多血,若是再不小心碰到了傷口,怕是……”


    “我去找二師兄,他一定會有辦法的……”柳溪塵艱難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向青蓮門的方向走去。


    “我們一起。”冷逸雲在身後伸手扶住柳溪塵的身體,又將他整個人抱起。


    殷問之屋內。


    白寒鬆正檢查著已經躺在床上,仍雙目緊閉的殷問之的傷勢。


    雖然剛剛將他帶回房的時候已經是無比小心,但還是不慎讓本已經止住血的傷口又被撕開些許,導致鮮血又再度湧出,白寒鬆歎了口氣。


    “怎麽樣?”靈澤真人站在一旁,看上去有些憔悴。


    “又是中了五毒教的毒。”白寒鬆道,“此毒名為玉石散,能讓人渾身麻痹,無法動彈,雖然毒性不大,中毒的地方又隻有一小塊,倒是本來不難醫治,但大師兄似乎曾強行催動過內力,又怒火攻心,導致毒素擴散速度加快,現已深入骨髓,再加上全身多處被利刃所傷,失血過多……”


    “混賬!”靈澤真人麵帶慍色。


    “師伯息怒,弟子會盡力醫治。”白寒鬆翻開藥箱,拿出一個小瓷瓶,“現在隻能先將大師兄的血止住,再想辦法將毒逼出。”


    靈澤真人長歎一聲,“辛苦你了。”


    柳溪塵愣愣地看著依舊臉色蒼白的殷問之,又見白寒鬆翻著藥箱忙上忙下,有些懊惱什麽忙也幫不上的自己。


    “塵兒。”靈澤真人喚道。


    “師父,弟子在。”柳溪塵答應著,眼睛依舊沒有離開那張床。


    “辛苦了這麽久,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這裏有我和寒鬆就好。”靈澤真人關心道。看柳溪塵的臉色也不太好,想必這件事對他打擊頗大。


    柳溪塵搖搖頭,“我想看著大師兄好起來。”


    “可若等你大師兄好了,你卻病倒了,你大師兄可又要自責了。”靈澤真人勉強擠出個笑容,想要安慰柳溪塵。


    柳溪塵沉默,按以往對大師兄的了解,他最是疼愛自己的師弟們,若自己真的因此生病了,大師兄就算醒了,心裏肯定也不會好受。


    於是他隻好在內心努力說服自己去休息,起身回房。靈澤真人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又歎了口氣。


    柳溪塵剛走到門邊,就看見於無心正直直地站在那裏,眼神有些呆滯著望著屋內。


    “心兒,怎麽不進去?”柳溪塵問道。


    於無心回神,見眼前的人是柳溪塵,欲言又止,最後隻是搖了搖頭。


    “怎麽了?”柳溪塵關心道。


    於無心低著頭,眼睛看著地麵,依舊沒有說話。


    “是不是擔心大師兄?”柳溪塵輕輕拍了拍他的頭,“要是關心他,就進去看看。”


    “可……”於無心聲音有些哽咽。


    “傻孩子,哭什麽。”柳溪塵溫柔地安慰道。


    於無心抬起頭,眼睛有些泛紅,“三師兄,你能不能告訴我大師兄現在怎麽樣了?”


    “不好說,”柳溪塵無奈道,“中了毒,傷勢又那麽重。”


    於無心不再言語。


    “真的不進去看看?”柳溪塵又道。


    “嗯,先不去了。”於無心低聲回答,過了一會兒,又有些俏皮地說道,“我暈血。”


    柳溪塵本來內心十分的消沉,卻突然被於無心逗得有些想笑,心情便也好了些,“那你等大師兄好些了再去看他吧。”


    於無心乖巧地點點頭,“你們也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些早飯來。”


    “嗯。”柳溪塵應著,然後看著於無心的身影遠遠地消失在了房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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