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衙役嚇了一跳,其中一個識字多點,上前看了一下,忙彎腰行禮,對阮玉珠道:“大人,小的劉二,見過大人。小的這就領大人前去縣衙。”


    另一個衙役也過來見禮,自稱趙大成,也要帶阮玉珠去縣衙。


    阮玉珠一指身邊的袁潤:“我不是大人,這位才是!”


    袁潤心裏還有點惴惴的——萬一判斷錯誤,這裏不是女尊的世界怎麽辦?這城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男女都有,也看不出女尊男卑的樣子,弄錯了可不僅是丟臉的事。


    結果看到兩個衙役對阮玉珠行禮,這才心中略定,但又怕自己這邊弄錯了人——畢竟自己隻有十七八歲的樣子,萬一年紀還是太小,壓不住場子也很丟臉啊!


    於是心裏就很佩服阮玉珠的——別看人家綽號“軟妹子”,這膽量,這氣勢,真是……唉,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


    兩個衙役這才知道自己認錯了人——沒辦法,誰讓阮玉珠這麽有氣勢呢!


    於是二人都上前向袁潤見禮,然後帶著二人前去縣衙。


    “你們兩個全離開了,城門不要緊嗎?”袁潤提前就練習上了,擺擺官架子,以適應近在眼前的“官場”生活。


    劉二為人機靈,趕緊上前一步道:“大人請放心,咱們這裏治安很好,民風淳樸,沒有生事的人。我們離開一會兒,保管出不了事,等我們把大人送到府衙再回去就是了。”


    袁潤和阮玉珠聽了,臉上都露出不愉之色,劉二一見,忙對趙大成道:“大成,你快回西門去,我一個人送大人就行了,你盯著城門。”


    趙大成也沒多想,對袁潤又行了一禮,便回去了。


    袁潤說著“不要緊”,一邊讓趙大成快去,一邊對劉二道:“本縣的縣丞和縣尉現在在衙門裏嗎?”


    劉二道:“朱縣丞現在在衙門裏,蘇縣尉去了本縣下轄的白水村,聽說是有人械鬥。”


    “怎麽需要縣尉親自去嗎?”袁潤問,“下麵的人都吃幹飯的?”


    劉二陪笑:“您有所不知,械鬥的雙方都不是小門小戶的,光靠李都頭多半是不行,縣尉大人去人家都不一定賣這個麵子呢!”


    袁潤和阮玉珠看了一眼——剛到這邊就遇上土豪械鬥?是不是太狗血了?


    於是又聯想到之前半路的那場殺戮——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有聯係?


    二人一邊走一邊套劉二的話,也不知劉二有沒有意識到阮袁二人在套話,還是故意多說一些本縣的事來巴結新知縣,便把知道的都吐了出來。


    首先這雲來縣是地處魏國南部的一個縣,屬於金州的南山郡,縣丞是本地人,縣尉是金州的另一個郡花郡人,主簿又是金州的另一個郡東陽郡人——看來這國家也是故意讓不同籍貫的人在一處為官,以免勾結在一起於當地形成勢力。


    話說這大魏國,乃是當今天下三大國中的一個,整體實力在三個國家中似居第二在鼎足之勢中,處於南方和東南臨海一帶——這三國類似中國古代的三國鼎立,分別是魏、齊、梁三國,其中齊國最盛,乃是一個男尊的國家,在三個國家中占據了西北正西和西南三個方向的大塊疆域;梁國最弱,是個女尊的國家,割據東北一隅;魏國實力居中,大體上奉行男女平等的國策,所以女人也有做官的,甚至都有女人做皇帝的,隻是女帝招贅的夫婿稱親王,所誕子嗣沒有帝位繼承權,帝位必須由女帝過繼親兄弟或堂兄弟家的後輩來繼承,或者直接傳位給幼弟、幼妹。


    由這一點來看,魏國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男女平等,但在古代能做到這一步,並且是最強的鄰國乃是男尊國度下做到諸般“平等”的事宜,已屬不易——所以在魏國,女子出仕也不算是什麽大事。


    在魏國的各項製度中,科舉製度也好,婚姻製度也好,女子並不低男子幾分,甚至在婚姻製度上,還偏向於女方——在魏國,女子招夫是正常的,上門女婿也不會受人冷眼,而且男子不允許納妾,當然女子同樣也不能納麵首就是了,唯一可以同時有幾個女人的,隻有皇帝。


    至於女帝是不是能多招幾個夫婿麵首的,阮玉珠和袁潤也沒好意思問,再說這事和她們這種低層官吏以及平民百姓也沒什麽關係,八卦之心在這初臨異世之際,也沒怎麽旺盛,所以也就沒有細問了。


    至於在官員的數量以及升遷上,男性還是占有優勢——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女性天生就是感情強於理智的,這和教育製度社會環境什麽的沒什麽關係,在中國曆史上能狠心對兒子下手的男人不少,但這麽做的女人絕對是鳳毛麟角。


    所以在勾心鬥角的官場上,女人總體比男人差點也是正常的。中國古代用“婦人之見”來形容女性的行事,雖然是歧視,但也從側麵說明了女人心腸軟,感情多於理智,遇大事心不夠狠,就算是狠辣,也多半是為了自己的兒女或情愛之事,光是為了事情,隻怕沒多少人能做到那個地步。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這個世界三足鼎立,分別以男尊、平等、女尊形成,後兩者能立足也是著實不易吧。


    天下大勢現在阮玉珠和袁潤也沒多少心思打聽,隻了解個大概,自己腦補一下就行了,關鍵是現在械鬥的的兩家。


    對於剛剛上任的袁潤來說,一來就要麵對當地的豪族,隻怕也是有點棘手了。而且這種豪族,誰知道有沒有後台,這後台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全都不知道啊!


    所以懷著心思,聽著劉二對此事的介紹,二人也都沒有發表什麽意見——當然,劉二對此事也不是十分了解,隻說是兩家因為子女結親的事起了爭執,所以發展到械鬥的地步。


    說話間三人來到了衙門口,在衙門口有四名衙役在值班,劉二上前對四人介紹了袁潤是新上任的知縣,四名衙役忙上前見禮,然後其中一人飛奔去衙門裏告訴留在縣衙裏的縣丞和主簿了。


    劉雲是個有眼力價的,把二人帶到縣衙,又把話給帶完了,便回西城門繼續當班去了,在大門口值班的四衙役裏的一個領著二人進去,另一人要伸手來接阮玉珠背著的行李,嘴裏還笑道:“知縣大人到任,如何便帶了一個隨叢和這點行李。”


    阮玉珠伸手擋開他伸過來的手:“不必,這些我自己拿就是了。”


    袁潤回頭對這衙役道:“這位不是我的隨叢,這行李都是她的,不是我的,我的行李被人劫了,隨從也都被殺了,都是這位阮姑娘救了我!”


    “什麽人這麽大膽,居然敢劫殺朝廷命官!”


    一個人怒氣衝衝地從邊上拐了出來,身上一襲青袍,三絡短髯,約莫三四十歲年紀,顯然是聽到了袁潤的話。


    這衙役忙向二人介紹,原來這就是本縣的主簿,名叫高知山的。


    雲為縣的主簿和縣丞的名字很有對仗感,一個叫高知山,另一個叫於樂水,在高知山先趕到後,於樂水馬上也出現了——這是個年紀二十七八的男子,見到袁潤後也是同樣先施了一禮,然後道:“原來您就是我們的新知縣大人,從京城來的才女羅家的三娘子


    這兩個男人先後向袁潤行了禮,紛紛對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劫匪膽敢對朝廷命官進行劫殺而感到義憤填膺。但衙門裏的差役捕快都去白水村調停兩大土豪的私鬥了,一時間居然分派不出人手去管這件事。


    而就在這時,衙門前也有人來報案了——畢竟那麽多人死在路上,有人看到那是必然會報案的。


    “大人,這事我先去受理下來,反正也沒有原告,不必急在一時,等蘇縣尉回來了,再去辦這事。”縣丞於樂水道。


    他想得很好,而且也是有意拍上司馬屁,不料袁潤橫他一眼:“難道我不是原告苦主?我的隨叢仆婢都被殺了,就在離這縣城不到三十裏的地方,難道我不能成為原告?”


    於樂水原本隻看她是個十七八的大姑娘,雖然聽說是京城裏才能出眾,數一數二的女強人,但看這樣子不說是言過其實,也應該是被劫匪嚇破膽了,所以才說要讓她等一下的話,卻沒想到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高知山立即道:“那我立即派人去看張家村那邊的情況,讓蘇縣尉撥些人回來。”


    袁潤道:“不必了,衙門裏還有多少人?帶上所有的人,一起過去。”


    高知山一怔,於樂水立即道:“衙門裏除了文書和書記,還有一名忤作,兩名穩婆,十二名衙役和四名捕快。哦,還有一名為知縣大人您配的馬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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