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圓月沉於天際,東方一片深紅,幾縷晨曦穿破雲層,灑在路沉的身上,他和寧小蟬行走在村裏。


    空氣裏有燒焦味、血腥味以及腐臭味,耳邊都是慘烈的哀嚎聲,詭異入侵後的稻香村好似人間煉獄。


    路沉一路走來,看到太多慘烈的景象,有的一家五口被殺,獨留七八歲的孩童在傾倒的廢墟前痛哭。


    村口的路大樹一家,婆娘變得瘋瘋癲癲,路大樹被咬掉了右腿,家裏兩個老人都被詭異吃了。


    站在路口往前方望去,泥濘路上散落殘肢,兩側房屋都被大火燒焦,幸存者們在廢墟中翻找什麽。


    有女人坐在泥濘中,無神的哼唱童謠,有人跪倒在屍體前,痛哭流涕,還有人在大街上嘶吼,喊著那個想要見到的人。


    “幸存者大概有三十來人。”寧小蟬走在路沉旁邊,表情複雜,“稻香村三十戶人,共有一百零八位村民……”


    原本隻是縣衙檔案的數字,寧小蟬卻感到沉甸甸的重量,沉聲道:“其實稻香村的詭異入侵,在我們的預料之中。”


    路沉豁然抬頭,冷冷地看著她,“你們提前知道這裏會發生這種事?!”


    “這件事並非你想得那麽簡單,梁山縣越來越不太平。”寧小蟬搖了搖頭,解釋道:“我們已經竭盡全力在阻止。”


    “所以我們村被詭異入侵,並非單純突發事件,而是有預謀的?”路沉眯起眼睛,握了握拳頭。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九成可能。”寧小蟬頷首,正要解釋,旁邊傳來呼喊聲。


    “救命,誰來救救我的孩子!”


    不遠處,渾身染血的女人倉惶求助,她懷中抱著一個孩童,渾身變得漆黑,正大口吐出汙穢。


    寧小蟬跑過去,安慰女人的情緒,不顧那惡臭的汙穢,迅速查看孩童的情況。


    等到確認情況,她刺破食指,待有血珠凝聚,劍指按在孩子的眉心,緊接著便聽那孩子慟哭起來。


    黑煙自其眉心擴散,他的皮膚逐漸恢複小麥色,也不再劇烈嘔吐,呼吸平緩地睡去。


    孩子的母親連連向寧小蟬道謝,就要抱著孩子跪倒在她麵前。


    寧小蟬扶住這位母親,露出淺淺的微笑,表明不必如此,那位母親這才離去。


    目送那位母親離開,寧小蟬忽然覺得眼前模糊,出現層疊的重影,這時一隻手撐住她的腰。


    “你消耗太大了,我們回去吧。”路沉扶助寧小蟬,看了眼那沒有血色的嘴唇。


    她本就是重傷狀態,解決掉白氏過後,顧不上休息就跟著路沉出來,沿途但凡是遭受詭異的村民,都是她用血液祛除。


    “沒什麽大礙,休息一晚就好。”寧小蟬點了點頭。


    路沉扶著她往家走,卻聽見蕭塵跑過來,看了眼虛弱的寧小蟬,道:“南邊我都處理好了,路沉,隊長有事要與你商量。”


    路沉回了一聲好,三人便往他家走去,誌怪司小隊成員暫時在他家中休息。


    一路回到家中,陳近楠坐在屋簷下的台階上,讓寧小蟬和蕭塵找地方休息後,路沉則走到他麵前。


    “正式認識一下,梁山縣誌怪司陳近楠。”他從石階上站起,鄭重地朝路沉拱手,“多謝路兄弟救命之恩。”


    “稻香村路沉。”路沉抱拳回應,去廚房舀了水,大口喝個幹淨,“陳隊長找我有什麽事?”


    “兩件事,我們一件件說。”陳近楠坐會石階,示意路沉坐下聊,“這第一件事,是關於你們村詭境入侵。”


    “你想說,這件事你們早有預料?”路沉皺起眉頭,望著逐漸清晰的朝陽,“剛才寧小蟬和我談到過,但說得並不清楚。”


    陳近楠雙手撐在石階上,享受著溫暖的陽光,“大概在三個月前,梁山縣頻頻有詭異事件發生,頻率比去年高出數倍。


    “接下來又有兩個村被屠滅,根據查到的線索,我們懷疑這一係列事件都是有人在背後促成。”


    他坐直身體,“這次梁山縣誌怪司全體都出動,前往預測將要爆發詭異的村落,沒想到最終詭異在稻香村爆發。”


    “查出背後之人不斷引發詭異的目的了嗎?”路沉問了句。


    “目前還沒有結果,但他最終的目標定然是梁山縣。”陳近楠搖了搖頭,又繼續說道:“按照我的推斷,接連引發詭異入侵,可能是一場巨大的血祭。”


    “如果每一場詭異入侵,都是在引發血祭,那麽他們到底在祭祀誰?”路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還停留在古代世界。


    涉及這種詭異、祭祀事宜,便有些無法理解。


    “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虛無中有莫名的存在,他們被稱為邪神,這片大地上誕生的所有詭異,都是因為他們的注視而生。”


    陳近楠為他補充世界觀,“有信奉邪神的人或者詭異,為了獲取強大的力量,或者實現某個願望,就會發動這種血祭,期望邪神看到他們。”


    “白氏祭祀全村,為的是女兒複活,而寧小蟬當時的表現,是被即將被某位虛無中的存在寄生的表現?”


    路沉在心頭暗罵,按照陳近楠的話,這個世界的人稍有不注意就會被詭異注視,或者拉入某種血祭儀式中莫名死去。


    這他媽未免也太危險了,說不定他這時就被什麽詭異盯上。


    “是啊,就是這麽一個混亂的世界,哪怕我們縫縫補補,也已經出現了許多缺口。”陳近楠苦笑搖頭。


    路沉深吸口氣,不去想那遙遠的邪神,沉聲問道:“按照你的推測,致使稻香村被屠村的人,就在梁山縣城?”


    “他引發的這些血祭,是以梁山縣城為中心,目標毫無疑問是縣城,如果我是凶手,定然在城中布局。”陳近楠點頭。


    “既然這樣,那就好說了。”路沉雙掌合十,發出砰的悶響,畢竟是生活三年的村子,就這樣被人毀了,他不可能放過那人。


    陳近楠看著他,“你想做什麽?”


    “稻香村七十多條人民,整個村子都被毀掉,我也差點死在這詭境中。”路沉咧嘴,露出森森白牙,“我想打死那個砸碎。”


    陳近楠露出微笑,“既然你有這個打算,我們可以談第二件事了。”


    路沉看向他。


    陳近楠抖了抖身上的灰塵,腰背挺得筆直,“路兄弟,我想邀請你加入誌怪司。”


    在整個稻香村詭異事件的處理中,路沉的表現不可謂不精彩,斬殺了接近蘊血七重的白氏救下他們的性命。


    而且他才十七歲,這種精彩的表現,放在大乾任何地方,都是極為出彩的履曆,這樣的人才,誌怪司不可能不要。


    路沉並未立刻答應,而是問道:“加入誌怪司,我能獲得什麽?”


    陳近楠對這個問題並不詫異,笑道:“誌怪司的隊員算是官身,即便見了縣太爺,也可以不用下跪。


    “每個月有十兩銀子,如果沒有詭異狀況,每月可以休息八天,若是表現得好,還有機會前往府城。”


    陳近楠說起誌怪司的待遇,眼睛都在放光,“總之各種好處非普通勢力能比,而且級別越高,每月的俸祿越誇張。”


    路沉對此倒也並不意外,畢竟是戰鬥在一線人員,待遇自然是極好的,“我需要考慮一下。”


    日頭剛過晌午,天空便陰雲密布,冷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路沉家中,誌怪司小隊收拾完畢,準備返回梁山縣,他們需要盡快報告稻香村的詭異情況。


    蕭塵把水囊裝滿,用肩撞了撞馮溪,在後者的白眼中,說了句,“都這個時候了,我怎麽覺得他不願意加入誌怪司。”


    馮溪一腳踩住他的腳尖,微微用力,“我希望路小哥能加入,他的天賦和實力,隻有在誌怪司才能大放異彩。”


    蕭塵連忙抽回腳,看向旁邊的寧小蟬,“寧小蟬,你覺得路沉會來嗎?”


    “我不知道。”寧小蟬看著搖動的樹葉,不知道在想什麽。


    陳近楠聽著他們的談論,忍不住深吸口氣,不管路沉答不答應,現在都該上路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內傳來聲響,路沉背著行囊,“陳隊長,我和你們一起走。”


    他換了一身幹淨衣裳,仍舊是幹活時穿的短褐,袖子擼起到手肘位置,這已經是他最新的衣裳。


    剛才他在權衡是否要加入誌怪司,畢竟雖然是官身,但也意味著條條框框的束縛,他不適合那種環境。


    但接下來要收集源種提升武學,這勢必要接觸大量詭異,誌怪司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他一個普通鄉民,家裏壓根沒啥積蓄,到了梁山縣別說住處,可能連溫飽都不能保證。


    最終,他決定加入誌怪司。


    陳近楠露出微笑,拍了拍他的肩,“那咱們就出發,回梁山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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