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忠當場就驚呆了,唐故笙的話在他的大腦裏產生了一些不好的聯想,他正要琢磨一下唐故笙這話到底什麽意思,唐故笙卻踢了他一腳,道:“起來,帶我出去。”


    “門又沒鎖上,你為什麽不自己走?”鐵忠感覺到軍刺的刃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唐故笙隻要輕輕往前一送,他就馬上得氣絕身亡。


    唐故笙哧笑道:“你當我傻呢,外麵的陸乘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我就這麽大咧咧地走出去是嫌死得不夠快嗎?快起來!”


    鐵忠隻得依言站起來,他不知道唐故笙為什麽會這樣,卻仍舊發自內心地勸道:“你隻要挾持走出這個門,一切就都回不了頭了,如果你現在放下刀的話,你剛才的一切行為,我絕對不會跟第三個人說半個字。”


    “回頭?”唐故笙眼中閃爍著森寒的笑意,“我從來就不需要回頭,倒是有些人,他已經明知前麵是條死路,身後卻沒有路再讓他退回來了。”


    鐵忠的直覺告訴他唐故笙話裏有話,他當即問:“什麽意思?你說是誰?”


    唐故笙拿刃麵拍了拍鐵忠的臉:“雙手舉至頭頂走出去,別廢話,我不想傷害你。”


    鐵忠隻能按照唐故笙所說的話抱住自己的頭轉聲走出了門外,唐故笙一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


    門外走廊正好有個研究人員抄近路來上廁所,見到這兩人從房間裏出來頓時驚叫了一聲。


    “你們這是……”那個研究人員看著鐵忠後麵的唐故笙不自覺地倒退了一步,唐故笙正要大聲喝住他,鐵忠卻抓住了唐故笙這一瞬間的分神,他猛地一腳向身後就踢過去,那下鐵忠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瞎踹的,卻正中唐故笙的大腿,他心中竊喜,第二腳在眨眼間再次踢了出去!唐故笙悶哼一聲隨即反應過來,他躲過鐵忠的第二腳,那一腳從他臉上擦過,刮得臉部生生地疼。


    唐故笙眼色一沉,將軍刺在身前打橫朝鐵忠撲過去,鐵忠瞬間抬起手肘作為反擊,兩人撞在一處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鐵忠的手臂被軍刺割出一條細長的傷口,鮮血頓時染紅了他整條胳膊並且嘀嘀嗒嗒地滴落在地上。那傷口極細,流血量卻極多,這是因為軍刺上開了有血槽的原因,鐵忠盡力不讓那把軍刺紮到自己的要害,唐故笙已經跟他糾纏在一起無法輕易脫身,隻要那個研究人員能夠聰明地認識到形勢,一定可以將唐故笙再次拿下。


    唐故笙也知道現在到了緊要關頭,如果這時候被鐵忠反抓,事情的發展隻會對他更不利,但是現在想要重新脫離鐵忠的束縛卻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眼看旁邊的研究人員一步步向自己走來,他心中焦急,抬眼看向鐵忠的身後,頓時詫異道:“墨鬆教授?!”


    鐵忠:“!”


    鐵忠背對著那一邊完全看不見已經到來的墨鬆,他大叫道:“鬆子你別過來!”


    研究人員弱弱地說道:“那邊……”


    唐故笙大吼:“墨鬆快跑!鐵忠已經叛變了!”


    鐵忠簡直難以置信,他完全想不到唐故笙居然當著人的麵還能把髒水潑人一臉,想到墨鬆的反應,他也大吼著解釋道:“鬆子,你快走,唐故笙瘋了!”


    就在這個當口,鐵忠抓著唐故笙的力氣隨著喊聲稍微減弱了一些,唐故笙當即尋得時機,一下就掙開鐵忠並且瞬息一刀刺中了鐵忠的腹部!


    “……沒人。”研究人員說完後看見這一幕當即尖叫道,“啊!殺人啦!”


    唐故笙把軍刺一抽,鐵忠腹上的傷口便如墨暈一般染紅了周圍並且向更大的範圍擴散,他眼神茫然地倒退幾步靠在牆上,感受著腹部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額上的冷汗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那研究人員早就嚇得花容失色,一路尖叫著連滾帶爬地跑了,還跑掉了一隻高跟鞋。


    唐故笙關心道:“你要不要緊。”


    鐵忠盯了他一眼,他便不敢再靠過來了。


    鐵忠真是搞不清唐故笙是什麽狀況,如果說是唐故笙叛國並且殺了程敘坤的話,那現在就是他殺自己的最好時機,鐵忠實在想不明白都已經撕破臉了,還來裝著對自己的關心有什麽意義。


    難道唐故笙真的是清白的,可是他的所作所為,明明都是在圖謀自己的利益。


    沒想到自己這都被人捅得透心涼了,居然還看不出對方倒底是什麽目的的。


    “走吧,帶頭。”唐故笙拿著還沾著鐵忠血液的軍刺比了比方向,“隻是被捅了一刀而已,還不至於死的,我知道你沒這麽嬌弱。”


    鐵忠喘息道:“去哪?”


    唐故笙說:“不是說馮海亮和他的一個手下去找這裏的梁老教授了嗎?你也帶我過去吧。”


    鐵忠:“……”


    唐故笙是真傻還是假傻,馮海亮就是抓他的警察,他不趕著現在人不在場的時間盡快逃出研究所,卻反而主動送上門去,他心裏倒底在想些什麽?


    “走啊!”唐故笙也有些不耐煩了,或許是見了血,他再沉穩也不免行事急躁起來。


    事到目前,除了自己反抗被唐故笙捅傷,他的確沒有對自己做出其他的事情來,與其繼續反抗下去,不如先把他帶過去,然後再伺機行動,反正梁老教授那邊還有馮海亮和小餘,保證人身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鐵忠捂著傷口慢吞吞地走著,他本想再拖一會兒時間,但是唐故笙卻等不了,直接對著屁股就是一腳差點把他踹倒在地。


    唐故笙越來焦躁:“你走快一點,不然我再給你來一刀!”


    “我不知道梁老教授在哪?”鐵忠說,“昨天才剛回的研究所,我看過你就直接睡覺去了,沒有見過其他人。”


    唐故笙冷冷道:“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你現在隻要一直往前走就行了,我知道他在哪。”


    鐵忠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他暗自後悔在關押唐故笙的房間裏對他的警惕性那麽性,或許是一直相信唐故笙的原因,鐵忠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即使是他在說出程敘坤叛國這件事情的時候,鐵忠最多也隻是想過唐故笙是不是什麽地方誤會了。


    唐故笙指著鐵忠一路朝實驗室的方向過去,鐵忠曾經晚上偷偷潛過這邊,所以有點印象,現在這個時候大部分研究人員都在實驗室裏工作,唐故笙的行為怎麽看都是把自己往火坑裏推。


    去往實驗室的路上一直沒有人,安靜非常,其實平時也是這樣,但是鐵忠此刻的心情感受到的卻是暴風雨前的寂靜。


    可是直到站在實驗室門口,鐵忠和唐故笙兩人也沒看人有人與他們經過,研究所裏的人雖少但是因為資料的緣故總免不了走出走進,然而現在一個人都沒有總覺得有些異於尋常。


    難道是剛才那個逃跑的研究人員向其他人發出的警報,所有人都已經離開這裏了?鐵忠也隻能這樣對自己解釋。實驗室的門大開著,唐故笙抬起一腳就把他踢開,那門當即不堪重力直接倒在地上。


    “誰?!”裏麵的人像是受到了驚嚇大叫道,鐵忠一聽就知道那是馮海亮的聲音。


    唐故笙推著鐵忠走進去,悠然說:“除了我還有誰?”


    實驗室裏已經混亂不堪,桌椅器皿摔了一地,資料雜亂無章地鋪在地上,仿佛這裏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搏鬥。


    實驗室的盡頭,一個灌滿了營養液的圓柱型培養皿靜靜地立著。


    鐵忠一進頭就看到梁老教授躺倒在地上,沒有流血,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馮海亮和小餘正握著手槍警惕地著自己這邊。


    “你們倆這是做什麽?!”鐵忠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兩個警察,“梁老教授是怎麽回事?”


    馮海亮似乎完全沒有看見鐵忠,他隻看著唐故笙道:“老教授隻是被我打暈了,至於會不會死,就看他自己的身子骨硬不硬朗了。”


    “幹得漂亮。”唐故笙依然一如既往地笑道,“這才是真正的你,你終於能有一天不在別人麵前假裝的時候了。”


    鐵忠:“……”


    鐵忠覺得自己的大腦完全不夠用了,這兩個人對話他怎麽就聽不明白呢。


    唐故笙又說:“資料拿到手了嗎?”


    鐵忠:“!”


    馮海亮晃了晃手裏的一個文件袋:“全都在這呢。”


    唐故笙:“那真是恭喜你了。”


    鐵忠明白道:“你們是一夥的!就是為了這個研究所裏的資料!”


    “你現在才知道嗎?”馮海亮哈哈大笑,“我跟你身後的唐故笙,那可是一家人。”


    馮海亮這話一出鐵忠就覺得自己身後那股氣勢紮在背上如芒刺般騷癢的感覺,唐故笙卻沒有否認這句話,隻是冷冷地笑了笑。鐵忠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兩個不同姓,連名也沒有相似近意的人居然會是兩兄弟!


    可是鐵忠卻覺得更加奇怪了,既然唐故笙和馮海亮是兄弟的話,那現在的資料已經得手,自己也沒有利用價值,為什麽卻遲遲不殺了他。要說剛才過來的時候怕路上碰到其他還可以挾持自己,但是現在這樣鐵忠真是想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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