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有點落寞,還有那麽一點隱約的的感傷,汪真真自動把它歸結為“內疚”。


    她氣呼呼地說:“不然呢?我在你眼裏就是浪費糧食的廢物是嗎?餓死自己最好。”


    朱仲謙走過來,嚴肅地看著她:“讓我說你什麽好呢?這麽多年,你光長肉不長腦子。永遠不懂我心裏在想什麽,也永遠找不到我話裏的重點。”


    他話裏有話,語氣裏滿是深深的無奈,汪真真自然聽得出來,但一時半會,她還確實,嗯,找不到他話裏的重點。


    說白了,聽不太懂。


    朱仲謙一見她那漂亮的娃娃臉上又露出白癡般迷惘的表情,就知道她犯迷糊呢,搖搖頭:“算了,上帝是公平的,不能苛求一個波霸有智商。”


    他的眼睛逐漸朝下,笑容加深:“哦,剛才說錯了,這些年你不光長肉還長胸,現在有d了吧?”


    汪真真呆滯的目光隨著他也逐漸低頭向下,突然“啊”一聲,發出淒厲慘叫。


    蒼天啊,她居然忘記帶胸罩了!!


    怪不得剛才吃飯的時候他不盯著菜,反而古怪地把她一看再看,看得她全身毛骨悚然,那眼神,仿佛她才是那道可口的菜……


    “朱仲謙,你去死!!!不許看!!!!不許看聽到沒有!你要看你自己的!!!!”


    “我的哪有你的大!”


    “啊啊啊啊!!!!”


    她的慘叫聲伴隨著男人得意低沉的笑,還有卷毛的狗叫聲,整個小公寓頓時雞飛狗跳。


    五分鍾後。


    汪真真把自己裹成了一個密不透風的粽子,看似傲然實則害羞地坐了下來。


    朱仲謙正坐在她對麵,看起來心情很好地拿著香腸逗卷毛。


    “你今天不上班嗎?”汪真真沒好氣地問,大忙人居然有時間在這裏逗狗。


    “待會去。”朱仲謙漫不經心地撫摸卷毛順溜的毛發,突然抬頭問,“畢業前的送別會,就是因為我喝醉說了那些話,你放我鴿子,機場也沒去送我?”


    猛然間被提及往事,汪真真噎了一下,然後別扭地躲開他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然後又聽到他說:“我以為你堵車,等到最後一刻才登機,你知道嗎?”


    汪真真也怪委屈的:“機場我去了……你隻是沒看到我而已。”


    她扭捏地低頭玩自己的手指,聲音悶悶的:“是你說不想跟我做朋友的啊……”


    “我瘋了嗎跟你做一輩子朋……”對麵拔高的男聲在遇到汪真真再度淚汪汪的眼睛後戛然而止。


    朱仲謙煩躁地拉扯了一下領帶,扭過頭賭氣不再看她說:“當我沒說。”


    汪真真自憐自艾起來,果然現在她是被狗嫌的命,混的太不堪,就連當年好到分吃一碗飯的豬頭也嫌棄她不想跟她再有交集。


    兩個人都不說話。


    汪真真想了想自己的處境,還是硬著頭皮求他:“豬頭,那個……我知道你嫌我這個老同學煩……請能不能請你念在我們多年同學的份上,幫我一下下。等你幫完我這個忙,大不了我不出現在你眼前好了。”


    她巴巴地看著他:“你放心,我很識相的!說不出現就不出現。”


    “你看啦!”她沒心沒肺地傻笑著,“要不是這次同學會,我們倆都沒機會碰到的。我保證我保證,你幫我以後,你的一公裏範圍內我都不會出現。”


    她信誓旦旦發自肺腑地保證,卻換來朱仲謙更加咬牙切齒的瞪視。


    他那樣子,真是恨不得咬死這缺心眼的二貨。


    汪真真一觸到那淩厲的眼神就識相地瑟縮了一下,小媳婦似的低頭不說話,安分了沒一會,又偷偷抬頭瞄他,見朱仲謙還一動不動地一副要瞪死她的模樣,又心虛地快速低下頭做懺悔狀。


    她心跳如擂鼓,自己都說的那麽明白了,不知道朱仲謙會不會馬上拒絕她。


    對麵的男人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問:“幫你你就安心滾蛋,那不幫你呢,會是什麽後果?”


    汪真真天人交戰了一會,決定舍棄該死的麵子據實相告,隻不過聲音有些發飄:“我媽說……不完成任務,就把這單身公寓收走,讓我睡大街。”


    這最後幾個字輕的不能再輕,不過朱仲謙聽力很好,自然把每個字都聽在耳裏,像是又琢磨出了什麽計劃,大老板的嘴角愉悅地勾了起來。


    他站起來一錘定音:“同學一場,能幫的自然要幫你,不過我們的約定不變,瘦出成果你才有資格提你的請求。明天老時間來健身房,見不到你,你知道後果的。”


    汪真真一聽豬頭這口氣,頓時心裏大石落地,她都主動坦白自己的悲慘處境了,他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為今之計一定要趕快瘦成一道閃電!


    她狗腿似的跑上去獻殷勤,全然忘了剛才他進屋時自己是多麽的拒之於人,她體貼地彎腰幫他取鞋:“豬頭,明天我一定會準時到健身房的。還有還有,我瘦了,我真的瘦了,腰圍都小下來了呢!”


    朱仲謙把她從頭到腳苛刻地打量了一遍,最後在她胸的部位多流連了幾秒,推開門跨出門外,淡淡說了句:“別把胸圍小下來就行。”


    汪真真“啊”了一下,等她那遲鈍的大腦回過味來,門已經砰一聲關了,她推開門對著門外的背影破口大罵:“死豬頭!大色狼!你給老娘再說一遍試試!!”


    試問大老板有什麽不敢說的,又背對著她大聲地重複了一遍,“別把胸圍小下來就行。”


    “你!”


    汪真真又氣又羞,又怕鄰居們聽到什麽限製級的然後胡思亂想,隻好呲著牙,朝他偉岸的背影伸出了中指。


    她剛伸出中指呢,就見朱仲謙猛地一回頭,她的中指來不及收,就那麽直愣愣戳在他眼前。


    他又走了回來。


    汪真真嚇了一跳,以為他生氣,中指忙收了回來,然後一臉戒備地看著他。


    朱仲謙的表情分外嚴肅,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一開始都不說話。


    這情景讓汪真真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場激烈爭吵,心裏登時產生怪怪的感覺。


    總之她不太敢看朱仲謙的眼睛。


    她的眼睛來不及躲閃,他就問她:“還在生氣嗎?”


    汪真真說話插科打諢慣了,一下子被人這麽正經地問話,就有些措手不及,先是搖了搖頭,糾結了一會說:“豬頭你凶起來的時候……怪嚇人了。”


    她低著頭用蚊子聲嘀咕:“以前你可不這樣。”


    朱仲謙看著她那小媳婦樣,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突然說:“我在國外被欺負地很慘,不凶會很慘。”


    汪真真猛地抬起頭來,清澈的眸子裏全是震驚和關心。


    他對她的反應表示滿意,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瓜:“就像你一樣,我那些歐美同學也愛欺負中國來的小胖子,他們可不像你,隻是動動嘴欺負我。”


    “每次那些人想要揍我的時候,我就會特別想你,要是旺旺在我身邊就好了,她一定會站在我麵前,替我出頭!”


    “豬頭!”汪真真心潮澎湃,心疼寫在臉上。


    朱仲謙笑得有些感傷:“在國外孤身一人的時候,除了讓自己強一點,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又一次輕柔地揉著她的腦袋瓜,對於這樣的觸感愛不釋手:“好了我保證,以後對你盡量少凶點。”


    他說的是“少凶點”,汪真真不滿地嘟起嘴。


    朱仲謙猜透了她心裏的小心思,嘴角的笑意加深:“不凶怎麽行,誰叫你老是長不大。”


    他的視線不懷好意地向下滑,停在那個高聳的部位:“光會長胸不會長腦子。”


    汪真真抱住胸前,忍無可忍地“喂”了一聲,臉燙了起來。


    現在的豬頭真是太壞了!


    汪真真發現,自己有時候真受不了他偶爾流露出的眼神。


    她氣鼓鼓的,把臉撇到一邊不想再去看笑吟吟的他。


    “你別以為說這些我就會原諒你。”想到昨晚他的惡言惡語,她就抬起一條腿送到他麵前,“你不是要打斷我的腿嗎?喏喏,別客氣,兩條全打斷了,反正你這個人也沒剩多少同學情誼了。”


    朱仲謙瞄了一眼她白嫩嫩的腿,點頭表示認同了:“是沒剩下多少了。”


    汪真真氣得瞪直了眼。


    朱仲謙撫著下巴笑說:“全打斷也好,省得跑出去惹是生非,反正隻要給你留張嘴吃飯你就滿足了。”


    汪真真嘟著嘴叉腰瞪他,不想他竟收斂笑容,彎腰向前傾,直直地看著她的臉,表情有點凝重。


    她以為自己剛起床有眼屎,眨眨眼:“幹,幹嘛?”


    “眼睛都腫了。”他喃喃,“昨晚哭了很久?”


    汪真真被他關心的低沉語調給弄得渾身不自在起來,更何況朱仲謙如今帥氣的臉就杵在她麵前,她竟然破天荒的臉紅心跳起來,忙躲開他的眼睛說:“還,還好啦,吃了碗麵就好了。”


    好像覺得有點丟臉,她又眨著眼補了一句:“麵那麽好吃,幹嘛還哭啊!”


    事實是她邊哭邊稀裏嘩啦吃麵,等吃完麵了上了床,又想起晚上受的委屈,又抱著枕頭嗷嗷大哭了一場。


    朱仲謙把她腫成桃子的眼睛看在眼底,大總裁偏頭不自在地咳了一下,好半天才別別扭扭說了幾個字。


    “下次不會了。”


    汪真真以為自己聽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朱仲謙見她用“見了鬼”的表情瞪著他,頓時惱羞成怒:“看什麽看?”


    可惜這回汪真真沒把他的凶巴巴放在眼裏,心裏反而洋洋得意起來,狡黠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豬頭,你今天到底來我家幹嘛哇?”


    她這麽一問,朱仲謙明顯噎了一下,板著臉給了她三個字:“拿西裝。”


    “咦?西裝呢?”


    汪真真這麽一提醒,朱仲謙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這所謂的“很貴的”西裝連影子都沒有。


    大總裁的臉頓時很難看。


    汪真真很努力地憋著笑,到底是沒忍住,“噗”一聲笑了出來,朱仲謙的臉變得更加難看了,咬牙切齒地瞪著捧腹大笑的她。


    “我,我去拿。”汪真真樂得話都說不連貫了。


    她轉身要走,朱大總裁沉著臉說了句“我下次來拿”,就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連個“再見”都吝嗇說出口。


    汪真真朝他揚揚手,已經笑得直不起腰。


    等關上了門,她的嘴角還是翹著的,摸著吃得圓鼓鼓的肚子,想到剛才黑著臉別扭走掉的朱仲謙虛,終於有扳回一城的暢快感,昨晚陰鬱的心情也隨之一掃而光。


    她竟然快樂地想唱歌。


    …………………………………………………………………………………………………………


    小劇場:


    數學單元考試。


    數學老師:好了各位同學,時間到了,把卷子傳上來。


    朱仲謙目不轉睛地檢查自己的卷子,心不在焉地把左手往往汪真真這邊伸過去,催促:交卷子了……


    結果碰到了一團高聳的柔軟,他觸電一般把手縮了回來,轉頭,汪真真手護胸前,正紅著臉瞪著他。


    朱仲謙臉紅得要滴血了,縮成一團,看著自己的左手不說話。


    小胖子的心聲:都高一了你怎麽還不戴的胸罩……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留言大漲啊,潛水黨都出來點讚了啊,關哥心裏那個感動啊,嗬嗬,今晚喝了點小酒,目前整個人發飄中……


    嗯,我造你們都挺心急的,可是……表白失敗過的豬先生長大後才不會輕易表白的啊!!!!!!


    豬先生斜眼:哥的心思,白癡你倒是猜啊~~~就是不告訴你啊~~~~


    繼續給關哥點讚唄,爭取以後都日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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