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利爾與桑達爾的見麵不歡而散。


    一方麵,恩利爾承認了桑達爾無論是作為王,還是作為神之子的優秀——正如赫爾的評價,桑達爾遠比他那個太陽神父親,還要像擁有太陽神神格的神祇。正是因此,太陽本身比起太陽神便格外恩寵於他。他身上屬於神的那一部分浸滿了太陽對他的厚愛,太陽的光輝為他織就堅不可摧的鎧甲,使得他能夠在米思達爾危險的宮廷中存活,甚至最後成為王。


    當時那場抽簽如果可以讓恩利爾可以自主選擇,即使桑達爾是太陽神的兒子、即使米思達爾王庭混亂,他也不介意選桑達爾作為自己的賭注。正如眾神所看待的那樣,桑達爾確實太出眾——若非神王已死,如今無人可再授予神格。恩利爾可以肯定,安努圖拉會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太陽之子”,為他設下考驗,願他踏過神人之界,以半神之軀,成為神明。


    話雖如此,但若真得選了桑達爾,恩利爾覺得結果不是他撒手不問,就是他先親手了結了這位優秀的王。


    就像如今,兩人不過稍稍說了兩句話,兩人彼此便都明白了一件事,他們處不來。


    恩利爾雖然承認桑達爾的功績,卻對對方約束自己、近乎苦行一般的行事風格嗤之以鼻,在他看來這是一位王者極不自信,甚至於自卑的表現。他在討好自己的人民——人民是王的奴仆,怎麽會有討好奴仆的主人?


    桑達爾同樣無法接受暴風神隨心所欲的性格。在他看來,恩利爾這種再放縱不過,未達目的更是不惜流血的神明,永遠無法明白下界人民的掙紮苦楚。他恐怕隻會以此為樂。


    兩人唯一的交集,或許便是黎鴻。


    恩利爾喜歡黎鴻的張揚與野心勃勃,桑達爾與黎鴻對於國家、對於未來有著同樣的憧憬與夢想。


    恩利爾倚在長榻上,伸手逗弄黎鴻的那隻獅子。


    暴風神的代表動物便是獅子,隻是這隻小獅子似乎非常不喜歡他,甚至對他抱有敵意,當恩利爾伸手想要撫摸他的頭頂時,這隻獅子毫不猶豫叼住了他的手指。


    別說是幼獅,便是成年的獅子也傷不了恩利爾,恩利爾神色不變手指微彈,便將小獅子在長榻上彈了個倒仰。


    恩利爾看見它四腳朝天的掙紮模樣,又伸手幫了它一把,笑道:“和你的主人真是一個樣,看起來乖順,其實滿身反骨。”


    若是黎鴻在場聽見這句話恐怕會嚇出滿身冷汗,她自認對恩利爾的態度很恭敬,這家夥怎麽還看出來她其實對牛鬼蛇神之類的,都很不屑呢?


    桑達爾的生命樹汁還是送出去了。


    即使知道這東西已經不被需要了,他也沒自己留下。


    黎鴻收到這份大禮,神色複雜。雖說她接近桑達爾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純粹,但桑達爾卻從未欺騙過她。越是如此,黎鴻便越覺得手中的這份大禮燙得熾手。


    但即使如此,黎鴻也沒想過要還回去,並非貪戀生命樹汁的珍貴,而是因為她覺得,這樣對於桑達爾王來說,實在太過輕慢,也太過看輕他了。


    天審對黎鴻說:“鴻鴻,我大概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會存在兩片碎片了。”


    天審解釋:“這種情況會發生就很奇怪,但如果將這兩片理解成一片的正反麵,就要容易的多。因為無論是從正麵看,還是從反麵看,它看起來都隻會是一塊獨立的碎片。這恐怕就是我不管如何檢測,都隻能得出他們倆都是獨立碎片,和07當時的情況不一樣——這種結論的原因。其實他們的存在並沒有違背法則,他們根本就是同一塊。”


    黎鴻:“你的意思是?”


    天審道:“你也發現桑達爾的情緒很少了,他善於約束自己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覺得有可能是他沒有情緒。恩利爾就是他的情緒。”


    黎鴻皺起了眉:“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他根本沒有那些情感,恩利爾是碎片的‘**’,他是‘理智’。那麽理所當然,豐富的情感應該歸於‘**’,自我的約束與自我的控製,則屬於‘理智’。”


    “所以恩利爾放縱,桑達爾則極為自律。”


    “這樣想來,桑達爾對王太後沒有恨意,甚至也不在意他自幼的夥伴吉納多的背叛,究其根本,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感受到過親情與友情。他沒有這兩種情緒。”


    “但你不一樣,無論是恩利爾也好桑達爾也罷,他們都是大神的一部分。所以對於你,哪怕是桑達爾,也會產生情緒波動。”天審忍不住歎氣,“這大概就是他不惜前往冥府也要救你的原因。”


    黎鴻沉默了一瞬,她忍不住發自內心同情桑達爾。身為王者,因為**被恩利爾拿走了,居然就隻能當個可以寫進教科書的標準賢王,連墮落的感覺都沒有嚐過,空擁有華麗的王座,身為王者的權利卻從未真正的享受過。


    真的太慘了,簡直男默女淚。


    天審忍不住低低問:“鴻鴻,咱們欠了他這麽大的情,這戰還打不打了?”


    黎鴻道:“打,當然打,為什麽不打?不打恩利爾的神座怎麽辦,我的紅河穀怎麽辦?”


    天審:“……”對方都為你做到這步了,你居然還動手!?好無情!


    無情的黎鴻無情地從庭院起了身,站了起來,徑自往瑞嘉王宮前廳去。


    她要是沒猜錯,桑達爾王應該前廳和瑞嘉王敲定回國的日程。


    果不其然,她到的時候,桑達爾站在前廳裏,微微仰頭看向天際。因為恩利爾的出現,所有人都猜到了她的身份,即使她沒有說話,眾人也不敢再以對待盧加的態度對待她。黎鴻隻需要一個眼神,宮廷內的侍從們便退下了。


    桑達爾轉過了頭。


    陽光鍍在他的半麵麵容上,映得他整個人都有些不真切。黎鴻直覺覺得桑達爾有些不一樣了,但她又看不出是哪裏不同。


    但她卻在那一瞬產生了錯覺,她以為自己看見了利昂·格裏菲茲。


    ……或許不是錯覺,說到底,他們都是同一個人。


    黎鴻斟酌了片刻,晃了晃手裏的酒瓶,因為身份已經揭開,她也不再拘著自己稱呼他為“陛下”。正相反,她完完全全拋開了那些東西,肆意張揚地笑著道:“桑達爾,喝酒嗎?我請你,隻不過是烏爾克的酒。”


    瑞嘉由於地理位置的緣故,春天尤其的長。黎鴻和桑達爾出了瑞嘉的王宮,走在瑞嘉的街道上。作為邊境城市,瑞嘉的貿易也很繁榮,來往商販在街道兩邊鋪開毯子便亦然是個小型集市。


    黎鴻來了這裏幾個月,還從未真正見過這裏民眾的生活,不由覺得什麽都有趣。


    她先是在賣鷹的養鷹人處停了停,饒有興致的看著養鷹人訓鷹表演,結束後又去鐵匠鋪看了看弓箭——但這些弓箭肯定沒有一把能夠比得上伊斯坦王的阿瑟長弓。


    大約是見黎鴻與桑達爾衣著華貴,他們在逛了兩家後,便有商家特意招呼他們,看來是想從他們身上賺上一筆。


    黎鴻覺得有趣,問道:“米思達爾也是這樣的嗎?”


    桑達爾頷首:“人之常情,不過米思達爾的王族並不願意來到這些地方。”


    黎鴻表示理解:“這倒也是,不過應該不包括桑達爾王吧。”


    桑達爾垂眸想了想,回答道:“對我而言,日曜宮外的那些街道,是養育了我的地方。”


    黎鴻聞言腳步微頓,她抬起頭看向身側白發的王者,他的身姿挺拔,容貌英俊,因為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而看起來多了幾分陰鬱。但若是和他相處,變能知曉他是個有多軟心腸的人,又是個能多硬起心腸的人。


    他溫柔,卻也從不寡斷。他對敵人從未憐憫,卻又能與敵國的王平靜相處。


    黎鴻看著他,便忍不住去想,當桑達爾還是個不足成人腰側的孩子時,他活在日曜城外雜亂的小巷裏,綁著涼鞋——或者幹脆就是赤著腳走在粗礫的巷道中時,臉上是揚著笑,還是如眼前這般,自我的情緒幾乎被壓抑到了極致,極為克製的模樣。


    黎鴻看著他,忽而彎唇一笑,她提著自己的那瓶酒,對桑達爾王道:“謝謝你願意救我。雖說我的中毒和米思達爾脫不了幹係,真死了你也會攤上麻煩——但若是換了角色,我捫心自問,是做不到你這樣的。”


    “所以我得謝謝你。”


    桑達爾見她笑得懶散又隨意,連眼尾都微微眯起。


    他曾經以為的“烏爾克智者”,現在最大的敵人,笑著對他道:“我有的你都有,東方霸權更不可能送給你,就教你點什麽吧。”


    黎鴻問:“桑達爾王,您懂得享樂嗎?”


    桑達爾被黎鴻帶去了在瑞嘉民眾口中最富盛名的酒館。


    酒館裏燈光昏暗,吵雜喧天。來喝酒的士兵,尋歡的平民,還有旋舞在酒桌上惹得眾人歡呼不斷的舞姬。


    這樣的場景桑達爾讓桑達爾一時間有些不適,黎鴻帶他上了二樓的隔間,再自然不過拉開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


    黎鴻終於將自己提了一路的酒壺擱下,她褪下自己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直接丟給了酒店的舞姬,笑著道:“我需要兩個杯子,能替我取來嗎?”


    舞姬得了賞賜,笑容甜蜜,她彎下腰,似是獎賞一般在黎鴻臉側印下一吻,而後方才墊著腳尖去取杯子。黎鴻笑著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摸下一手紅印,也不由感慨:“瑞嘉的姑娘倒是比烏爾克的要更熱情些。”


    桑達爾:“……”


    在等杯子的時候,黎鴻眨了眨眼,問:“你以前沒來過這樣的地方,十五歲之前也沒有?”


    桑達爾搖了搖頭,他平靜道:“待得最多的地方,是鬥獸場。”


    黎鴻語塞,想來十五歲之前,桑達爾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那麽她所想象中的場景也更不會出現,舞姬取來了黃金的酒杯,黎鴻笑著感謝了對方,替兩人一邊倒滿了酒,一邊道:“你一直活的這麽無趣嗎?”


    桑達爾血紅色的眼中閃過一絲光線,他接過黎鴻的酒,靜的像是一本會說話的法典:“放縱並非美德。”


    黎鴻飲了一口酒,眯著眼道:“哦,但是快樂啊。你該不會真的從未放縱過吧?這點你倒是該和恩利爾學一學。”她忍不住小聲抱怨,“我的王宮都快成他的私人神殿了。”


    她也沒等桑達爾回答,徑自道:“這是烏爾克王庭的佳釀,暴風神的珍藏,聽說是酒神釀的,應該是這世上最好的酒了,拿來請你。”


    桑達爾晃動了酒杯。酒杯裏的液體散發著濃鬱的香味,他忍不住問了一句:“暴風神的酒,你怎麽會有?”


    黎鴻眨了眨眼,拉長尾音懶懶道:“偷的啊。”


    桑達爾:“……”


    黎鴻催促:“嚐嚐不虧。雖然容易醉,但我覺得既然我們倆暫時都沒有殺對方的打算,醉了也沒什麽。”


    桑達爾拗不過他,嚐了她帶來的佳釀。


    黎鴻問:“如何?”


    桑達爾:“確實是美酒。”


    黎鴻點頭:“嗯,再往右下看一看。”


    桑達爾往右下方看去,酒店內的舞女正在高速旋舞,她跳的舞和王庭內以優雅精巧著稱的舞蹈截然不同,她的舞,充滿了年輕與活力,蓬勃的生機及無處不在的魅力。


    黎鴻道:“瑪朵娜同我提過她,瑞嘉的流浪舞者,旋舞堪稱第一,這也是瑞嘉最好的舞者。”


    桑達爾似乎察覺到她到底想做什麽,側首道:“請我觀賞?”


    黎鴻點頭,她笑道:“對,這就是我能想到的,唯一你沒有,我卻可以贈予你的回禮了。”


    她的食指輕快的敲響了黃金的杯壁:“我來教教你吧。作為王,到底能有多少種可以取樂的法子。”


    美酒,美人,財寶,權利。在這個時代,都是王者所擁有的,也是旁人所豔羨的東西。烏爾克的王們似乎生來便懂得如何讓自己更加快樂,黎鴻活在烏爾克的王庭裏,見著王庭裏各式精巧奇絕的玩意兒,發自內心的佩服烏爾克。有這麽多任昏君,居然還能頑強存在,可見當年幾代帝王攢下的老底到底有多厚。


    黎鴻自認作為王算是兢兢業業,但這也不妨礙她享受。人生來就懂得追逐享樂,黎鴻從沒想過居然還會有人不懂得讓自己舒適。


    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她的手指劃過杯沿,眉眼不經意地抬起,撞進桑達爾紅色的眼眸裏。她向桑達爾舉杯,笑道:“我來教你享樂,首先,我的陛下,您為什麽不試試微醉的感覺呢?”


    桑達爾看進她的眼眸裏。


    她微微笑著,綠色的眼睛比米思達爾的翡翠還要翠綠欲滴,桑達爾又感受到來自靈魂深處的鼓動。他聽見自己低低開口“隻是這點小事,為什麽不滿足她呢?”。桑達爾並不是個酗酒的人,但他卻無法拒絕黎鴻的要求,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酒液如同絲綢流淌過咽喉,甘醇的香氣與微醺的酒精都恰到好處。而他對麵的女王則是笑著給他再倒了杯酒,漫不經心道:“不著急,我們還有很多時間。”


    桑達爾隨著她的視線看向舞姬,舞姬的舞已經跳完,她躍下桌麵,向眾人鞠躬,引得人群歡呼,紛紛將賞金投向她的腳下。黎鴻又摘了自己的鐲子丟了過去。


    她的鐲子在一眾金幣中是顯得那麽昂貴,連同其上鑲嵌著的藍寶石都令人移不開眼。舞姬回頭,見是一名穿著男裝的女客,這位女客笑著對她說:“再跳一支舞吧,為我的朋友。”


    舞姬這才發現了她身邊的男客,男客的樣貌在這裏極為出眾,他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半晌才看向了她。


    隻是一眼,舞姬便覺得自己要為對方如同夕陽一般殘紅的眼睛而陶醉。


    她略停頓了一瞬,便向二位彎下了腰,再次起舞。


    黎鴻問:“美能讓你感覺到快樂嗎?”


    桑達爾略側首看向黎鴻,淡淡道:“你能讓我快樂。”


    黎鴻聞言警惕:“你這麽說,我也不會將烏爾克作為謝禮。”


    桑達爾微微笑了,他紅色的眼中蒙上一層暗色,似乎是有點兒醉了,他歪過頭去看向黎鴻,忽然道:“盧加,我是真的願贈你亞迭城。”


    亞迭城,王後之都。


    黎鴻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頓了頓,她抬頭看去,便見到桑達爾盯著她。並非虎視眈眈,也並非冷漠刻意,他看著黎鴻,那雙宛如岩漿的眼瞳似乎也成了溫水。


    黎鴻心下微動,成為烏爾克的王後,她性格中隨性的部分似乎被無限放大,以往一些不會做的事情,現在做起來卻覺得毫無所謂。她托著下巴,看向桑達爾,忽然問:“你喝醉了嗎?”


    桑達爾的睫毛微動,黎鴻擱下了自己的酒杯,對桑達爾道:“我覺得自己有點兒醉了。”


    她伸出手,繞過了桑達爾漂亮的脖子,指尖插、進了他梳得蓬軟的頭發裏,直接按下了他的腦袋。


    隔著一張桌子,黎鴻大半個身子都倚在了桌麵上,她湊近桑達爾王微微一笑,在對方因此而恍神的瞬間,溫柔地親吻了上去。


    她的經驗並不多,隻懂得伸出舌尖舔去桑達爾嘴唇上殘存著的酒液。酒神的佳釀醇厚悠遠,口齒留香。桑達爾眼中的紅色越發濃重,黎鴻略略離開了一寸,伸出手擦過他的眼角,讚歎道:“真漂亮,像紅寶石。”


    “伊休妲。”


    黎鴻聽見桑達爾低低開口,微微眯起眼“嗯”了一聲。


    下一秒,她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從桌子上抱了起來,她還沒來得及適應這突忽起來的變動,便已經從自己的位置到了桑達爾的身上。她的手依然抓著他蓬鬆的,甚至有些微微蜷曲的白色頭發,她的指尖甚至勾住了他辮子裏的發帶。


    黎鴻微微用力,便扯開了他的辮子。桑達爾白色的長發鋪散開來,翹著的發尾像是公獅子張揚的鬃毛,看起來軟軟的,黎鴻忍不住就伸手上去擼了擼。


    桑達爾微微低下頭,盯著她,喉結滾動,淡淡道:“伊休妲,在米思達爾,男人的發辮可不是能隨便解開的。”


    黎鴻玩笑道:“在烏爾克,伊斯坦王也不是隨便就能讓人抱走的。”


    黎鴻鬆開了他的頭發,轉而勾住了他的脖子。


    散開頭發的桑達爾看起來尤為的俊美。他大抵確實是米思達爾那位曾經身為東亞第一美人的王太後的孩子,黎鴻覺得他的麵容,便是比上瑪朵娜也毫不遜色。


    她的手指從對方的脖頸撫上對方的麵容,低低道:“太陽之子。”


    天審敏銳地感覺到不對勁,顫顫巍巍問:“鴻鴻,你在做什麽呀?”


    黎鴻言簡意賅:“好看,想睡。”


    天審:“???”等、等等?你是不是太自我放飛了?


    桑達爾盯著她,黎鴻將他一把推在了椅背上,笑道:“不是說了要教你享樂嗎?”


    她極為耐心道:“聽著,放縱是第一步。”


    桑達爾看著她,微微笑了。


    他的手從扶著黎鴻的肩膀變成了摟住她,他彎下修長的脖頸,白色的頭發有幾縷掃在了黎鴻的眼瞼上,黎鴻下意識閉上眼,她便得到了一個溫柔的吻。


    片刻之後,桑達爾微微鬆開了她,他的手指擦過黎鴻殷紅的唇角,將她的唇齒微微啟開。


    她聽見桑達爾低低念道:“伊休妲……”


    而後的話,消失在齒縫之間。


    ……


    ……


    ……


    舞姬一舞完畢,她仰頭看去,二樓的座位上早已空無一人。隻有一根由金銀編織而成的紅寶石發帶被丟在了桌子上,慵懶而頹靡地靜靜躺著。


    作者有話要說:恩利爾:當然是原諒她啊。166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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