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算機係的課程很多,大一基本都在學公共課程,姬菲迎每天就是上課、看書,課餘時間也玩一下電腦遊戲。


    大學跟高中最顯著的不同就是校園非常大,姬菲迎每次從寢室去圖書館差不多要走二十分鍾。


    星期六那天下午顧正宇來a大的體育館跟姬菲迎一起打羽毛球。


    姬菲迎訂的場地在體育館的東北角,相鄰的一個場地有幾個學生在打球,你來我往的很是激烈。姬菲迎跟顧正宇坐在場邊休息的時候,隔壁場地的一個男生突然走過來,向兩人表明自己是校隊的成員,又問他們要不要加入校隊。


    姬菲迎和顧正宇剛進體育館時就注意到隔壁那個場地幾個學生球技都很出眾,聽了那個男生的話,心中便明了了。


    顧正宇不是a大的學生,自然不能加入a大的校隊。姬菲迎考慮了一會兒,答應了。


    從此以後,她每個星期就多了一項任務——訓練。


    北方的四季非常分明,到了9月末天氣便逐漸變涼,國慶節過後氣溫更低了,校園裏的樹木開始掉葉子,整條林蔭路上隨處可見落葉。到了十二月份,校園裏大部分樹木的葉子基本都掉光了,隻剩下光禿禿的樹枝。年底下了一場雪,氣溫更低了。


    聖誕節那天早上,周雲琦來姬菲迎的學校找她,見她外套裏僅著一件單薄的長t恤,佩服不已:“你強啊,大冬天的還隻穿這麽點衣服。”


    兩個朋友高中三年幾乎每天一起吃飯,上了大學雖然都有手機,但都屬於比較獨立的人,平時各過各的生活,聯係並不頻繁,這還是上大學後第一次見麵。


    姬菲迎帶她逛了一下校園,下午和她到學校的自助餐廳用餐。周雲琦的學校在半郊區的地帶,要趕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回去。兩人吃完飯沿著校園裏的林蔭路走,周雲琦問:“咦,江勝聞跟你同一個學校,你平時有沒有在校園裏碰到他?”


    姬菲迎搖頭:“很少。理學院跟我們學院隔得挺遠的。”


    周雲琦望著馬路上的車流,扯起嘴角淡淡一笑,笑容隱隱有幾分寂寥:“你看,我們的學校雖然離得很遠,但是平時有空可以見個麵,回了z市也可以約出來見麵。你記得嗎?我以前說過希望跟他在不同的城市讀書,周末有空出來見見麵,結果還真是在不同的城市讀書。隻不過隔得這麽遠,周末哪能見麵啊?隻能等寒假和暑假。平時見的最多的還是你啊,看來我跟你比較有緣。”


    姬菲迎升上初中後就使勁長個子,高一時身高已經過了一米六七,在女生中算是長得比較高的。高三開學那時她的座位被安排在教室後麵,那時顏少聰就坐在她同桌前麵,一個月後z中正式開學,顧正宇在班主任的指示下重新安排全班同學的座位,顏少聰被調到了教室前麵,他性格本就沉默寡言,此後姬菲迎跟他的接觸也少了。


    她知道周雲琦跟顏少聰到目前為止仍然隻是朋友關係。周雲琦不說,她就不問。


    走出學校大門後,周雲琦望向對麵的街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哎,搞物理的人真難懂。”


    姬菲迎跟她一起站在路邊等綠燈,側頭問道:“啊?為什麽這樣說?”


    “顏少聰、江勝聞、還有程釋,一個比一個深奧難懂。”


    周雲琦收回目光,繼續說下去:“而且都是你高三那個班的同學。”


    姬菲迎望著她不說話,表情無辜極了。


    周雲琦“撲哧”一聲笑出來,覺得說自己的事輕鬆不起來,決定談論別人來放鬆一下:“哎,其實我很好奇程釋以後的女朋友會是什麽樣的人。”


    姬菲迎也很好奇,衷心地點頭:“我也很好奇。”很想知道他以後的女朋友是什麽樣子。


    時間是一種奇妙的東西,隔了這麽久,她也可以平靜地跟人討論他將來的女朋友了。


    周雲琦思忖幾秒,說:“不過他這個人看起來太悶了,我估計當他的女朋友不會太輕鬆。”


    “你想想看,他平時總是冷冷冰冰的,又惜字如金,跟他在一起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光是對著他就差不多凍死了,哪還顧得上‘談’戀愛。”


    姬菲迎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語文學得好的人果然有口才。”


    綠燈了。


    “過獎。”周雲琦拉她一起過馬路,“哎,可是我想他這種人如果真的有女朋友的話會從一而終,即使平時不表現出來也會裝在心裏。”而不會隻說一半的話,留下一半讓人猜。


    姬菲迎抬頭望了一眼遠處的天空,腦海中不期然浮現高二第一學期那節化學實驗課的情景,說:“其實他也有幽默的一麵。”


    她向周雲琦簡單描述了一下,“……有些話雖然比較平常,但是他平時總是麵無表情的,說那些話的時候給人感覺挺幽默的。”


    周雲琦攤了攤手,“呐,這就是強烈的對比。我跟你說,平時越是冷漠的人說起笑話來效果越震撼。”


    瞥見街道邊上一家雪糕店,立即興致勃勃地提議:“咦,這裏有雪糕店!不如我們去吃雪糕吧?”


    “好啊。”姬菲迎也有點想吃。


    大一的基礎課很多,課時非常密集,姬菲迎整個學期都在忙碌而有序的學習中度過。


    第二個學期開學後不久,姬菲迎去實驗室幫大二的一個師兄調試一個程序,後來便開始在係裏的實驗室幫忙做項目。a大的計算機係冠絕全國,考到這裏的都是全國各地最優秀的學生,實驗室裏更是人才濟濟。初到實驗室時,那裏的師兄師姐見她隻讀大一並沒不怎麽招呼她,交給她做的事情也很簡單,跟打雜差不多,後來她幫一位師兄修改了一個算法,解決了內存問題之餘簡化了關鍵代碼,整個實驗室的人都對她刮目相看,她也逐漸被分派一些重要的任務。


    勞動節長假過後,天氣是越來越熱了,整個校園都籠罩在悶熱中。姬菲迎在圖書館借書時接到一通陌生的來電:“請問是姬菲迎嗎?我叫韓鵬,今年讀大三,我聽一個朋友說你編程很厲害,想找你一起組隊參加今年的數學建模比賽,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姬菲迎之前就打算參加這次比賽,跟韓鵬聊了一會便把報名信息發了過去。


    校內的選拔賽將在報名截止後三周進行,時間很緊,在這期間姬菲迎跟兩名隊友看了一些曆年的題型並進行模擬練習,韓鵬給三人分工明確,姬菲迎主要負責編程,所以最主要是看編程方麵的內容。


    臨近期末時下了一場小雨,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還是給原本籠罩在高溫中的校園帶來一股久違的涼意。


    星期六中午,姬菲迎像往常一樣跟校隊幾個隊員一起打球。羽毛球館的燈光有點暗,姬菲迎接一個後場球時不慎扭傷了腳踝。


    校隊的第三男單蹲在姬菲迎身側察看了一下她的傷勢,誇張地叫起來:“腫成這樣,應該傷到骨頭了。完了,姬菲迎,你半身不遂了。”


    隊長蘇朗也低頭審察她的傷勢:“看情況有點嚴重。”


    蘇朗讀大三,也是校隊的隊長,平時訓練偶爾會帶姬菲迎練雙打。有時姬菲迎覺得他的氣質跟黎墨有點像,但是蘇朗稍微沉默一些,這也在無形之中增加了他身為隊長的威嚴。


    姬菲迎“啊”了一聲,“一個星期之內好不好得了?”期末考試一結束全體大一的學生就要去軍訓了。


    旁邊一個生物醫學工程係的男隊員笑出聲來:“姬菲迎,你以為生物幹細胞啊?一個星期那麽快?”


    “我們下個星期考完試就要軍訓。”


    那名男隊員也記起來了,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忽然不懷好意地伸出右腳,作勢要踹她:“那太簡單了,我幫你加一腳,直接把你變殘廢,你就不用去軍訓了。徹底解脫!”


    校隊的幾個隊員私下裏都很能鬧,這個時候也不例外。


    “不行不行!”姬菲迎立起球拍向他抗議。


    另一名男生寬慰她:“別急,等一下我拿瓶噴霧劑給你。星期一再去校醫院看一看。”


    上個月顧正宇跟姬菲迎說起一本暢銷書,a大的圖書館剛好有這本書,姬菲迎便幫他借了。傍晚的時候顧正宇來拿書,姬菲迎不方便穿鞋,直接穿了拖鞋下樓。顧正宇看了她的腳後,把它打趣為“剛煮出鍋的豬腳”。


    星期天傍晚,窗外狂風大作,深夜的時候下起大雨,雨勢越變越大,連綿的雨水模糊了遠處的景色,伴隨著大雨而來的是一陣陣狂風,將校園裏幾棵樹都吹折了。


    星期一早晨,幾個女生早早起了床,窗外依然淅淅瀝瀝地下著小雨。那個星期四下午係裏有一門課程的期末考試,由於外麵下著雨,女生們便留在寢室裏複習。


    老二不知道從哪裏弄來一份前年的考題,給寢室每個女生都複印了一份。寢室共四個女生,姬菲迎年齡最小,但操作經驗最豐富,坐在椅子上給老二和柳葉講解一道指針的題目,老大拿著她的手機玩遊戲,一邊跟老二聊天。


    姬菲迎的手機比較先進,裏麵的遊戲不僅新穎而且非常好玩,有時理論課有點無聊,老大和柳葉就喜歡拿她的手機玩遊戲。


    老大忽然握著手機不動,抬起頭緊張地說:“姬菲迎,我錯了,剛才不小心把你的一條新短信刪了。”她玩的是賽車遊戲,按鍵很快,剛才跟老二說話分了神,手下沒注意就摁到了刪除鍵上。


    姬菲迎的目光仍停留在試卷上,隨口問道:“啊?你記得短信說了什麽內容嗎?”


    老大萬分愧疚地搖了搖頭,“我沒看清楚,不小心就摁了刪除。沒顯示名字,號碼很長。”而且號碼很奇怪,00開頭的。


    姬菲迎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沒關係,那就是沒存在手機裏的號碼,應該是廣告。”自從她在一個留學機構那裏填了一份資料後,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收到那個機構給她發的廣告短信。


    翌日早上,天空終於放了晴,整個校園裏都是新鮮的空氣。


    寢室的女生都去自習室複習了,姬菲迎沒有去實驗室,留在宿舍看書,臨近中午時去校醫院掛號取藥。回到寢室時,看到柳葉已經幫她打了飯回來放在桌子上。


    吃了幾口飯,姬菲迎想起昨天晚上插\上手機充電之後一直忘了開機,便從床上摸出手機,開機,然後繼續吃飯。


    開機後陸續收到幾條短信,一條是學委發的,通知本係最後一門考試的時間和教室,第二條是校隊的一名隊員發過來的,提醒她幾個注意事項,叫她好好養傷。


    姬菲迎回了短信,繼續看收件箱。


    還有一條短信。


    是一串陌生的號碼,號碼很長很罕見,短信內容卻十分簡潔:“你的腳傷怎麽樣了?”


    是早上九點多的時候發過來的。


    姬菲迎拿著手機有點奇怪,隻有校隊的幾個人、宿舍的女生和顧正宇知道她腳受傷的事,但是這個號碼既不屬於顧正宇,也不屬於校隊的隊員。


    她想了一下,編了一條短信發過去:“好很多了。抱歉,請問你是?”


    不知道是不是某個沒被她存進通訊錄的校隊成員。


    她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將飯盒收好拿到外麵的垃圾桶扔掉。接著回到寢室,從書包裏拿出飲料,擰開蓋子喝了一口。


    再看那條短信。


    陌生的號碼。


    很簡單的一句話,連稱謂也沒有。


    十分簡潔的內容,主題概要明了,沒有絲毫拖拉的語句,讓她驀地想起了一個人。


    宿舍的窗戶半開著,風從外麵灌了進來,把窗簾揚到了半空中,劃出波浪般的弧線,放在桌子上的一本書也被吹開了,書頁翻動的聲音獵獵作響。


    幾乎同時,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起來。


    姬菲迎依舊站在窗前,過了一會兒,還是拿起手機,點進那條新短信。


    短信隻有兩個字:程釋。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誤刪的短信,看了¢旖ギ湖水同學的留言,覺得要解釋一下,在文中加了一點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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