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有一名護士推著小車進來送飯,“201床,尤飛。”


    尤飛點頭應道,“這裏。”


    小護士推著小車無視對她翹首以盼的霍冬,徑直朝著靠窗的尤飛去了,“您就是j大那個很厲害的生物學教授!”


    尤飛對小護士很禮貌的回了個微笑,謙虛道,“過獎了!”


    “我男朋友也是j大生物係的呢,以前常跟我說起您!”小護士脫下口罩,笑得很甜,手腳麻利的給尤飛床腳的小桌子支好,布上飯菜。


    霍冬聞著誘人的飯菜香味實在坐不住了,支撐著坐起身,看著那兩菜一湯外加一碗白米飯,連吞了幾口唾液,而尤飛卻不為所動,依然能跟那小護士談笑風生。


    “哦!你那朋友叫什麽名字?”


    “李傑,您有印象麽?”


    尤飛回想了一下,不記得有叫這個名字的學生,“我在j大隻給大四和研究生授課,其它年級的學生熟悉的不多。”


    “他大三了,上個星期還告訴我他成功申請到了您的課,我知道這一直是他的願望,眼看著就要實現了,沒想到會……”小護士說著說著抹起了眼淚,“如果他也能在這裏該多好,肯定開心瘋了!”


    “抱歉,李傑同學,他怎麽了?”


    小護士突然想到了什麽,對尤飛甚是難為情地笑了笑,“對不起,我失態了,您先吃飯吧,等會兒我再過來收。”


    眼看著人推著小車子就要走了,霍冬連忙喊道,“護士小姐,你是不是忘了我的!”


    “哦!”小護士像是才注意道霍冬的存在,倒退回病房給霍冬分了一份就急匆匆地走了。


    “憑什麽對你服務這麽周到,對我就這麽敷衍了事!”霍冬一邊抱怨一邊伸手去夠床腳的小桌子,再把那小護士放在床頭櫃上的飯菜擺在麵前。


    “可能是跟個人魅力有關吧。”


    “你說這話都不臉紅!”


    “我臉紅你能看得出來麽!”尤飛說著特意轉向霍冬給他看。


    尤飛的膚色是屬於熱愛戶外運動型的那一型,加之他俊朗的五官,□□在外的強健肌肉,確實有種特別的成熟美感,不像他自己細胳膊細腿還白的發黃,一看就是七八十年代那種營養不良的貧下中農,確實跟尤飛那高大上的外觀沒得比,即便如此,醫院救死扶傷一視同仁麽,憑什麽尤飛長的好有點小名氣就能受到妹子的優待!


    霍冬憤憤不平的吃完他的晚餐,沒多久小護士進來收拾餐具,還送了一盆可愛的綠色小盆栽給尤飛,“本來我應該代我男朋友給您送束花兒的,但這地方條件有限,我見護士長養這種植物,就問她要了一小株,送給您聊表心意了!”


    “護士小姐有心了!”尤飛樂嗬嗬地收下了,“就放窗台上吧。”


    “果然不管在哪兒,醫院的飯是最難吃的。”霍冬一臉嫌棄的把碗筷往旁邊推。


    看著挺溫柔的小護士聽見霍冬的話立馬變了臉,“你不喜歡可以不吃啊,又不是非逼著你吃!現在是困難時期,能有白米飯就不錯了,外麵那些人都還隻能喝粥吃鹹菜呢,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小護士氣得不輕,說完利索地收拾好東西就推要小推車離開。


    “他腦震蕩,這裏糊塗了,”尤飛說著比劃了一下自己的腦子,“護士小姐別跟他一般見識!”


    小護士回頭對尤飛點點頭,臨走時不屑地看了霍冬一眼。


    霍冬隨即喊了一聲,“頭暈!”


    尤飛立即下床,走了一步才想起自己還在輸液,回頭就要拔針頭,小護士見狀連忙回頭阻止,“不能拔!”


    “現在醫療耗材緊缺,您這一拔我還得去申請,到時候護士長肯定要怪我!”小護士解釋道,見針頭沒被拔出,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尤飛看了她一眼,如此物資匱乏,給人添麻煩確實不好,於是舉著吊瓶掛在霍冬床上方的鉤子上,在其床沿坐下,緊張地詢問道,“疼的厲害嗎?”


    霍冬看著尤飛咂了咂嘴,“餓的,飯太少,沒吃飽!”說著瞟了小護士一眼,他分到的飯菜才隻有尤飛的二分之一,而尤飛隻顧著跟小護士眉來眼去,根本顧不上他這邊,這讓霍冬感覺非常不爽。


    尤飛笑了笑,對霍冬故意挑釁小護士的幼稚行為非但沒生氣,還寵溺地揉了揉霍冬的頭發,“想吃什麽,一會兒讓張澤拿過來。”


    “我要吃鹽焗花生!


    說出‘鹽焗花生’四個字,霍冬成功看見小護士那張甜美地臉變得有些扭曲,甚是得意地咧了咧嘴。


    “好!”尤飛順著霍冬的話附和著應了一聲,其實他並不知道昨天從超市裏帶出來的那些食物裏有沒有這東西。


    小護士看著兩人表露的如此明顯的關係,沒說什麽,推著小車子頭也沒回的離開了病房,單看那背影的架勢,恐怕請她也不會再來了。


    “吃醋啦!”尤飛伸手捏了捏霍冬沒三兩肉的臉頰。


    霍冬拍掉他的手,不屑道,“本來覺著你的眼光不錯,沒想到也不過如此。”


    尤飛賊笑著湊向霍冬,“你這是在稱讚自己優秀麽?”


    “我可沒這麽說,你別總是曲解我的意思!”霍冬別過臉,底氣不足地反駁了一聲。


    “是不是這個意思你這裏很清楚!”尤飛說著像是要證明自己的定論,俯下身,那隻沒打點滴的右手靈活得像個泥鰍,刺溜一下滑進了霍冬的t恤裏,在心髒處曖昧地畫圈圈。


    霍冬渾身打了個機靈,連忙抓住在身上作怪地手想把它抽出來,無耐兩人力氣太差太多,他掙紮了幾下反倒讓衣服滑到了胸口,露出了精瘦地身體。


    尤飛傾身將他半個身體壓住,緩緩地移到一旁的敏感處,輕輕揉弄。


    霍冬的那個地方第一次被別人觸碰,強烈地刺激讓他控製不住輕哼出聲,渾身血液往腦袋裏衝,臉紅的幾乎快要燒起來,這種過分的親密以及自己的反應讓霍冬覺得羞愧不已,他怕會有人進來看見,幾乎是帶著哭腔求尤飛,“別這樣,放開!”


    尤飛突然發覺欺負霍冬是件很愉快的事,而且收獲一次比一次大,在欲|望驅使下,他低頭在霍冬脖子上啃了一口,明顯感覺到身下的人一陣顫動,變本加厲地把親觸改成了吸允。


    “學長!我們又來看你啦!”張澤的大嗓門響起的同時房門被推開了。


    霍冬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抵在尤飛胸口的手猛地使勁一推,迅速將被子蒙到頭頂,他實在是沒臉見人了。


    尤飛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愣在門口的張澤和秦元波,撇了撇嘴,而後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舉著吊瓶回到自己床上坐好。


    意識到打攪人家好事的兩人尷尬地互望了一眼,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進去。


    聽著張澤拎在手裏那隻塑料袋悉悉索索的聲音,尤飛甩了一句過去,“你們打算在門口站多久?”


    “對對對,屋裏開著空調,快點關門!”張澤回頭拉著秦元波進屋,然後轉身將病房門關上,對著尤飛嗬嗬一笑,“不好意思,我又忘記敲門了,下次一定記得!”


    “學長,我給你帶了小番茄,吃不吃?”張澤說著走到霍冬床前,從褲兜裏掏出一把紅彤彤的小番茄,“這是我跟秦同學出去找你們的時候在大棚裏摘的,可新鮮啦!”


    見被子裏的人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張澤一把抓住被角就要掀開來。


    霍冬早有防備,死死抓著不鬆手。


    尤飛不去管那揪著被子玩拉鋸戰的兩個,看向秦元波,問道,“你們來有事?”


    “恩,來蹭你們的浴室洗澡!”


    “洗澡!”霍冬一聽是這理由讓他顏麵掃地,氣得一把掀開蒙在頭上的被子,怒瞪張澤,“你們那裏不能洗嗎,非要大老遠的跑這兒來!”


    “學長,在這裏洗了回去又是一身汗,我們也不想舍近求遠呀,基地人多,每天限量供應用水,而且一棟樓就隻有一個浴室,洗澡都得排隊,一輪起碼得等四五天,我從海裏上來就再沒碰洗過,身上都是鹽味,你聞聞!”張澤說著舉起手臂作勢要往霍冬鼻子下麵送。


    “一邊去!”霍冬拍開張澤的手臂,接過那一把嬌豔地小番茄,看著沒舍得吃,轉手放在床頭櫃上。


    “是姚璐說的,整個基地除了領導生活區外就數醫院條件最好。”秦元波也沒跟他們客氣,從塑料袋裏取出自己的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你等會兒再洗,幫我拿包鹽焗花生過來,剛才沒吃飽。”


    張澤攤開雙手,一臉無奈道,“沒了!”


    “什麽意思?你都吃光啦?”


    “整整三大背包外加兩個塑料袋,吃光了,學長當我是豬麽,”張澤翻翻白眼,“是被征收了!”


    “征收?”尤飛也有些意外。


    “是啊,我們進來的時候有人過來讓把所有的食物都上交,說是基地資源緊缺,為了維持正常運作,征收民眾物資也是迫於無奈之舉,到了基地吃用都會統一分配。”


    “這不是強盜麽!我們險些丟了性命,讓他們撿現成!”霍冬氣得險些從床上蹦起來,原本以為那小護士是想擠兌他才故意說的那些話,向張澤求證道,“我聽說你們喝粥吃鹹菜是真的嗎!”


    張澤點點頭,“嗯,本來還有一個包子,昨晚那麽一鬧,也給取消了,”而後隨口一問,“學長,你們吃的什麽呀?”


    當真是天差地別的待遇!


    霍冬為自己剛才跟小護士賭氣而說的話感到羞愧,沒好意思說自己吃著兩菜一湯還嫌棄不合口味,回了一句,“跟你們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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