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高速路上的慘劇後,尤飛當機立斷,帶著霍冬和秦元波、張澤以及半路加入的徐宏新,一行五人,分坐三輛車,從s市沿著國道一路馬不停蹄地逃進了z省。


    望著連綿的天目山脈,大家在仔細研究地圖後決定繞開人口密集的城鎮,從青山鎮進入天目山,到達a省,再向西部人煙稀少地帶的山區進發,路線確定下來後便在青山鎮停頓休整,待將食物和水補足之後再啟程。


    他們順著青山鎮的主幹道繞了一圈,發現這地方與他們經過的城鎮很不一樣。從病毒爆發到現在才兩周的時間,沒有被感染的幸存者大部分選擇了較為安全的臨時避難所等待救援,而像他們選擇長途跋涉西行的很少,奇怪的是,這裏似乎早就沒有了生命跡象,連遊蕩的喪屍都沒有碰上幾隻。若不是他們都有過在喪屍口下驚心動魄的求生經曆,還真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做夢了。


    回到小鎮入口,尤飛打開雙閃燈後停車,拉起手刹,準備下車同其他人商量今天的落腳點,轉回頭見霍冬睡的迷迷糊糊就沒叫醒他。


    “這裏人影都沒一個,跟個鬼鎮似的!”徐宏新手裏拿著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大蒲扇,一邊大力的扇風一邊叨咕著跟在秦元波後麵繞過來。


    走在前麵的張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把一張報紙遞給了尤飛,說道,“估計一早就得到消息跑光了吧。”


    報紙上赫然寫著七個紅色大字:警告!!!狂犬病!!危險!!!


    “這幾個字,剛才我也有看到過!”徐宏新用扇柄指著報紙,略興奮地說道,“有沒有可能是政府把他們都疏散到安全區去了!”


    尤飛把報紙仔細折疊好後塞進自己的褲袋,對徐宏新那不切實際的猜想果斷地給反駁了,“病毒爆發三天後所有通訊中斷,大部分人根本不清楚發生什麽事就被病毒感染屍變,就目前得到的消息,沿海一帶,特別是人口密集的城市均是重災區,能活著逃出來的寥寥無幾,這一路上你也都看到了,病毒傳播的速度有多快,連部隊的火力都鎮壓不住還被喪屍群反噬,你覺得華東還會有安全區存在的可能麽!”


    徐宏新撇了撇嘴,顯然是不讚同尤飛的推斷,但他在這個隊伍裏沒有話語權,地位連那手不能提肩不扛說是半殘不為過的小子都不如,想起就是一肚子氣。


    被午後毒辣辣地太陽烤著,徐宏新覺得胸口燥悶的很,加之瞧見霍冬歪在車裏睡得正香,心中的不平越發膨脹開了。


    “今晚就在那家汽車美容店裏過夜吧。”尤飛伸手指向不遠處掛著“旗達汽車美容”招牌的三間單層門麵房。


    “我沒意見!”秦元波第一個表態。


    張澤向來聽秦元波的,對此也舉了手表示讚同。


    唯有徐宏新,左顧右盼。


    這種時刻,少數服從多數,尤飛完全可以做出決定,但兩天前他的車子在路上突然拋錨,險些遭喪屍群圍攻,是徐宏新冒著危險折回來拖著他們逃離了包圍圈。單就為此,他也得給徐宏新一些麵子,繼而遊說道,


    “往南三公裏有座私營加油站,我去看過,雖然沒剩多少,但給三輛車加滿不成問題,加油站旁邊還有條近路,連通小鎮外圍的省道,如果順利的話,我們在天黑之前穿過天目山脈進入z省應該沒有問題。”


    “就聽你的吧!”徐宏新見好就收,說完用扇子頂住腦袋轉身去開車。


    與外麵的景象截然不同的是店內一片狼藉。華而不實的汽車內飾淹沒在門邊的垃圾堆裏。店堂正中央擺著一張寬大的大理石收銀台,飲水機倒在一邊,旁邊的純淨水桶裏還有小半桶黃色的不明液體。東邊是汽修間,一輛被起舉升機抬至半人高的帕薩特被拆的隻剩下空殼。西邊一排展示櫃,除最靠裏的那張純木質的辦公桌完好外,展示櫃的裏外都是玻璃渣,原本陳列在內的物品一件都沒剩下。很顯然,在他們之前這家店已經被人光顧過很多次了。


    可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又遇到了棘手的麻煩。


    三間店麵裝都是鋼化玻璃門,外麵各有一道彩鋼板卷簾門,左右兩間沒有問題,唯獨中間的那扇,似乎被什麽卡住了,五人合力,卷簾門仍卡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看著懸在頭頂的卷簾門,大夥心裏都咯噔了一下,沒日沒夜的跑了這麽多天,都有些體力透支,眼看著日頭開始西斜,再挪地方恐怕得折騰到天黑。一旦入夜,他們便會失去所有優勢,成了掙眼瞎,而喪屍卻不受任何影響,照樣能追蹤到他們的位置。這裏看起來喪屍不多,但也不能放鬆警惕,保不齊還有躲在暗裏沒出來的,門戶大開,若被喪屍群發現,豈不就對他們甕中捉鱉了?


    “費老勁就找了這麽個破地方,早知道還不如直接進山也比在這裏安全!”徐宏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蹲在自己車子屁股後發牢騷,說完朝地上啐了一口。


    霍冬瞧見了,厭惡的皺了皺鼻子,胃裏忍不住泛起了酸水。對徐宏新他是打從心眼裏討厭,從加入他們到現在,每回遇上喪屍,溜的比誰都快,躲在車裏做縮頭烏龜,嘴上說事事都聽尤飛的,但凡結果不如意就開始抱怨。聽他又在放馬後炮,心下實在不爽,頂了他一句,


    “你有高見怎麽早沒聽你說出來,現在說這種現成話,你要真有能耐,自己找地去呀!”


    “還不讓人說話啦!”徐宏新嗖的一下站起身指著霍冬的鼻子罵道,“老子早就看出你那點齷齪心思,自己屁點本事沒有,還想趕我走是不是,就你整天一副屁精似的跟著尤飛,誰看不出來你想對他賣屁股好讓他保護你,想活下去就使這種下賤招數,男人的臉都叫你給丟光了!還有,你別忘了,要沒我,你們還有命活到現在!”


    因為長時間處在極度緊張的狀態,霍冬的神經性胃炎又複發了,被徐宏新這麽一刺激,氣得他差點嘔出來。


    尤飛急忙攬過臉色發白的霍冬,樓在懷裏給他按揉胃部,看著霍冬難受的模樣,心揪的疼,他抬頭掃了徐宏新一眼,厲聲警告道,“徐師傅,你救了我們一次,我會找機會回報給你,但也別蹬鼻子上臉,霍冬是我的人,在要讓我知道你對他有任何攻擊性言語,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見氣氛開始緊張,一向不願多話的秦元波破天荒的主動阻止了這場衝突的發展,“就這樣吧,等下找點東西把玻璃門遮住,晚上大家保持安靜,輪班守夜,過一晚應該沒問題。”說完便捋起袖子去清理門邊的那堆垃圾。


    張澤了解秦元波,如果是不是特別生氣絕對請不動他開金口,脾氣性格不是一般的難伺候,認識他那麽久,唯有見過他對尤飛敬重有佳,徐宏新這番話確實觸到了大少爺逆鱗。


    “大叔,識趣點吧,這裏,尤教授是老大!“張澤對徐宏新氣到扭曲的臉視而不見,捋捋袖子,給秦元波幫忙去了,大少爺哪兒都好,就是潔癖太嚴重,他以後還得繼續蹭車,這馬屁必須拍足了。


    在末世生存,車是再好不過的逃生工具,他們不敢讓車子長時間離開視線。三間門麵空間有限,他們的車都是體型較大的suv,尤飛的車要檢修開進店裏操作比較方便,可徐宏新說什麽也不肯把車放外麵。


    尤飛雖然沒阻止,但看著被徐宏新的途銳堵住的大門,臉色越發的陰沉了。


    “時間還早,我和霍冬留在這裏修車,秦元波,你帶著張澤和徐師傅到附近找點吃的……”


    “不行!”徐宏新剛一開口,剩下的話還在喉嚨裏就被尤飛的動作硬生生給嚇了回去。


    尤飛從腰間的槍套裏拔出他的寶貝fn57手槍,拉動套筒,“哢擦!”一聲,給槍上了膛。


    徐宏新嚇的連退了好幾步,臉都白了,但仍梗著脖子裝鎮定,“尤飛,別忘恩負義!”


    尤飛眼皮都沒抬,把槍轉遞給了秦元波,“會用嗎?”


    秦元波挑挑眉,直接伸手接過槍,熟練的退下彈夾,拉動套筒,一顆子彈蹦了出來,左手迅速接住了那顆子彈,順手給裝入彈夾內。


    僅僅幾秒鍾時間,秦元波重新給搶上膛,動作一氣嗬成。


    會錯意的徐宏新站在一旁臉脹的通紅,不再吭聲。


    已經恢複過來的霍冬在一旁看得唏噓不已,他剛跟尤飛學會開槍的時候還在秦元波前得瑟了很久,沒想到人家耍的這麽溜,頓時有些挫敗,回頭悄聲問尤飛,“富二代都會玩槍?”


    秦元波雖然出身好,但最煩別人拿他家世說事,特別是‘富二代’這個名詞,入他耳等同於汙辱,也就沒給霍冬好臉色,“最後提醒你,沒有下次!”


    霍冬拿手指在嘴巴上筆畫了個拉拉鏈的動作,意思是收到警告了。


    秦元波要是覺得不好過,有本事讓周圍人都跟著不好過,要想日子不太難過,最好不要得罪他。


    尤飛讓霍冬把背包清空給張澤,回頭見張澤肩膀上已經掛了兩隻背包,霍冬有點不好意思再把自己的遞過去。


    張澤主動把背包接下,笑嘻嘻地說了句,“學長,我有勁,再多也能背。”


    霍冬感動地抹了把臉,拍拍張澤的肩,“好學弟,沒白疼你!”


    看著兩人的互動,徐宏新不屑地呲了一聲‘傻逼!’,心裏暗道:在這種時候做好人,隻會死的更快。


    病毒大爆發那會兒,所有人都在自顧自的逃命,他沒有車,僅靠雙腿逃出那座譽有國際大都市的s市幾乎沒有可能,他央求自己跟了十幾年的老板帶上他,可老板隻肯帶他那毫無用處的秘書,留下幾包餅幹讓他呆在公司自生自滅。為了得到車子,他用消防斧從背後襲擊了老板,那次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殺人,從老板的斷頸處噴濺出來的血灑了他一身,若不是求生的本能戰勝了恐懼,他恐怕沒命活到現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之前救尤飛不是他善心泛濫,尤飛有槍,身手又好,還總有辦法化險為夷,即便受白眼他也要厚著臉皮跟著,讓尤飛欠他人情,等於王牌在手,至於其他人的生死跟他毫無關係。


    至於張澤那傻小子,一個人背三個包,就是在作死,所以不等人開口,他立馬回了句,“免談!”


    張澤抓抓後腦勺,“我隻是想跟你商量一會兒咱們能不能分工合作,你負責找水,我負責找幹糧,這樣效率高,等回來後咱們平分怎麽樣?”


    徐宏新沒有馬上回答,他得好好的想一想!


    臨出發前,尤飛叫住秦元波,特別關照了幾句,“現在是下午3點半,最多還有3個小時候,不要走的太遠,先觀察周圍環境,確定沒有危險再行動,應付不了就跑,沒什麽比命重要!”


    秦元波握緊了手裏的槍,躊躇滿誌地對尤飛露了個笑臉。


    霍冬見狀驚訝不已,他跟秦元波同係兩年,從來沒見過那位大少爺臉上掛過笑容,那原本好看的眉眼彎起了弧度,怎麽反而覺得刺眼呢。


    等人離開一會兒後,霍冬在給尤飛打下手遞工具,實在忍不住好奇心,跟尤飛打聽他跟秦元波的關係,


    “你跟秦元波很熟?他跟張澤不是一個係,應該沒聽過你的課啊?”


    “同在一個校區裏,認識也很正常,”尤飛回頭看了他一眼,笑著問,“怎麽,吃醋了?”


    “我隻不過看你對秦元波挺上心的,問問而已,別自作多情了!”


    “確實,少有你這樣沒心沒肺的。”


    “說你呢,別扯我,”霍冬起身踱了兩步,換了地方蹲著,抓抓有些蓬亂的頭發,“我這是給你友情建議,張澤比較適合,秦元波太清高,怕是滿足不了你。”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麽!”尤飛索性停下手裏的動作,直起腰,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車胎旁拿扳手在地上畫圈的霍冬。


    “沒胡思亂想,我是覺得你這人不壞,雖然骨子裏饑渴了點,但多數情況還是挺靠得住的,秦元波和張澤都是我學弟,作為學長,我自身都難保更沒能力保護他們,托付給你我也少點責任不是。”


    “哼!”尤飛用鼻子噴了聲氣。


    “你別不高興啊,這提議不過分。”


    “剛才徐師傅有句話說的一點沒錯,你除了會胡思亂想確實屁點本事沒有。”尤飛無視霍冬抗議的眼神,繼續道,“你一沒生二沒養他們,擔屁個責任,他們比你想的有用的多,用不著你操心,有那閑功夫不如多鍛煉鍛煉,別每次做完就累的跟砣爛泥似的。”


    “你能不要每次都把話題扯那事上去麽,能正經談一回麽!”


    尤飛咧嘴一笑,“對你,我正經不起來。”


    “尤飛!”霍冬起身太猛,腦袋一陣眩暈,隻得又蹲了回去。


    “別咋呼了,乖點,讓我先把車修好再跟你談正經事!”


    被尤飛特別加重的‘正經事’三個字讓霍冬感覺自己特像上了賊船一樣的感覺,說那麽多全是對牛彈琴了,低頭抱著膝蓋嘟囔道,“當初我腦子得短路成啥樣才會答應跟著你!”


    尤飛知道霍冬自那件事後一直耿耿於懷,所以他在霍冬眼裏,已經跟嗜欲之人劃上等號了吧,“骨子裏饑渴”虧他想的出來說。尤飛越想越覺得好笑,笑的連肩膀都在抖。


    霍冬白了他一眼,“發動機上有開心一刻麽,讓你抽風成這樣!”


    “既然你都這麽了解我了那我想先滿足一下再修也沒關係吧。”


    “什麽?”


    霍冬覺得自己沒聽清楚,有必要再確定一下,但見到尤飛帶著別有意味的笑容湊近的時候,隨即嗅到了危險,慌忙後退,卻還是晚了一步,腳脖子被尤飛捉住,整個重心後傾,摔了個四腳朝天。不及他爬起來,尤飛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將他從地上拎起,一個轉身將他順勢壓在了大理石收銀台上動彈不得。


    “喂,你發什麽神經,現在大白天的……他們回來看到怎麽辦!”霍冬拽緊褲頭準備抵死頑抗。


    尤飛把身體緊貼住霍冬,垂頭在他耳邊吹氣,“那你就更要努力了,趕在他們回來之前努力滿足我!”


    “媽蛋!努力你個鬼,鬆手啊!”


    實力懸殊,霍冬掙紮無果,在屁股蛋接觸到夏日的燥熱空氣後腦子裏最清醒的想法是:穿不用係皮帶的褲子就是作死!


    正要進行下一步,門外突然傳來了張澤興奮到有些發顫的聲音,“尤教授!學長!好消息,咱們不用再跑啦!”


    話音還沒落,人已經推開門進來了。


    “你怎麽沒鎖門!”


    霍冬的臉漲得通紅,回頭質問尤飛。雖然在尤飛停頓的一瞬間迅速扯了回褲子,可他做不到尤飛那副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厚臉皮地步,臉上的羞憤藏都藏不住。


    幸虧有徐宏新的車子擋著,張澤並沒有察覺出什麽,見尤飛從車後轉出來,難掩心中的亢奮,氣喘籲籲地揮舞著手臂大聲嚷嚷道,“教授,真的有……有安全區,就在山裏的一座水泥廠裏!”


    “我剛才說什麽來著,哈哈哈,尤飛你這回算是自作聰明了吧。”徐宏新得意洋洋地帶著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走進店裏。


    秦元波遠遠地落開他們幾步,臉上表情依舊,沒有多大變化,反而對那個青年頻頻投去防備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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