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雖然算不上是新技術,但是如果這樣簡單的想法轉換,就可以抑製破壞力的話,在破壞我家的玄關的時候,也希望你能使用小拇指版,雖然我想這麽說,但是即使已經抑製到最小程度,但是威力並沒有減小多少……床板已經被完全破壞了,倒是沒有打破地板到樓下去,就這種程度的威力。


    “手下留情就已經很苦手了,指下留情就是說很苦指麽?不管是食指還是小拇指。”


    破壞神是不會害怕的……嘛,就結果上而言,爸爸玩偶已經完全被粉碎了,這個目的還是達到了。


    但是在爸爸玩偶遭到破壞的時候還是發出了很大的聲響,所以我們應該立刻離開這棟公寓為妙。但是……


    “鬼哥哥,你先稍微盯一下這個房間,我去別的地方看看。”


    斧乃木醬如此說道。


    “其他地方?”


    “冰箱、垃圾桶、衛生間、浴室、老師的臥室。”


    這是之前沒有過的,真正意義上的調查吧……因為沒有線索的第三個房間已經被她破壞了,作為代替,似乎是要用字麵意義上的親手(指?)把沒有破壞的地方全部調查一遍。(注:まだ手をつけてない個所を満遍なく調べ=調查所有地方,然後在手後麵加一個指,這裏翻譯成親手還原原意)


    雖然我也覺得應該幫忙,但是因為是專業工作的專業部分,所以我也隻會幫倒忙而已。


    但是,即便如此,這個已經成為了真正意義上的殘骸的房間也已經沒有了監視的意義了吧……?


    “不一定,破掉的被子,說不定還會動。”


    “原來如此……專業的警戒就是要到這種程度才對嗎?”


    這樣才算是永遠不死之身的怪異嘛……我聽說吸血鬼就算被切成一塊一塊了也能在那種狀態下再生,雖然也沒有那麽簡單就是了(吐槽:說得像你沒經曆過生死郎事件似的)


    “要是還能動的話,就叫斧乃木醬就可以了吧。”


    “嗯。如果心情好的話,就停止調查來幫幫你。”


    “能不能更有緊迫感一點?”


    “對了,很難吧?”


    “什麽很難?”


    “幫助一個淑女。比幫助不了少女的話。”


    說完,斧乃木醬就馬上跑到其他房間分析起來了——可惡說完就跑嗎?


    連幫助少女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一直都是失敗的……但是,這次是幫助大人,所以困難的難度也不同了。


    說到底,這不是在警告我不要聽從陌生人的懇求,這是……父母告訴我不要和陌生人說話的教導,沒想到到現在居然還有用。


    雖然這教導還活著。


    但是還是讓它去死吧。


    父母的教誨……斧乃木醬,雖然是在危急的事可也能夠輕鬆對話的硬派角色。但是當我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會想一些多餘的事情。


    不僅僅是“三歲的愛女”,就連“分居中的丈夫”都是虛構的家人的話,就不禁讓人心情沉重……我所做的那些被托付的任務也是逃避現實的行為而構建的一個妄想世界的一部分。


    這種因素,對我來說,比臉上被刺了一刀的爸爸人偶更讓人覺得脊背發涼……就算爸爸人偶已經變成了碎片也沒讓人好一點。


    我心中依然迷茫著——本來是來調查的,卻讓人陷入了更深的迷霧中。


    嘛,既然分居中的丈夫本來就不存在的話,那麽當然也就沒有必要去提醒那個本來就不存在的他會有生命危險了吧——而如果刺到他臉上的那一刀是唯唯惠人偶的話,那就說明她的複仇已經成功了。現在看來就更是如此了。


    但是……雖然如此,但是家住準教授的客觀存在性,是絕對不會動搖的吧?在研究室裏還和我說過話,之前上課的時候也一直是她在教我瑞士德語。


    就像瑞士是實際存在中的意義,家住準教授也是實際存在的。


    通過調查丈夫的住處,順藤摸瓜地找到了準教授的住處,這樣的希望已經破滅了。那麽,能不能找到準教授哦的住處,就要看斧乃木在第一間房間和之後的客廳什麽的地方的調查工作的進展了……但是查明可能連居留資料都是偽造的人的位置信息,不管怎麽想怎麽強詞奪理,都完全不是這個專業是不死之身的怪異的專家該做的事情了吧?


    不管怎麽看都是普通警察的工作。


    作為魑魅魍魎的權威人士,就隻是在爸爸人偶怪異化之前,把它打碎而已。這就已經充分發揮了她的用途……當然,我個人是有責任處理被我放跑的“飛毛毯”,但現實問題是,目前我還做不到……不不,就算隻有我一個人做這個工作也不能消極。


    不是我不能做到什麽而應該考慮我能做什麽。


    現在我能做的事,正是被童女命令的那樣,好好盯著被打成碎片的被子,看他們還能不能動——雖然我不認為這是隻有我才能完成的專業性極高的事情。但是如果想過頭就不好了。


    我要保持激情。


    不知道斧乃木調查完整棟屋子要花多少事件,要不要改坐在椅子上監視——但是,為了應對突發狀況,我還是應該繼續站著吧。


    就在我為這種怎樣都無所謂的事情而迷茫走神的時候。


    “——!”


    忽然。


    我看到碎片中的一片稍微動了一下——嗚哇,一直站著果然是對的。


    我定了定神。


    但是,雖然隻是小小的一片,跡部至於向我的脖子飛過來,也不是因為我因為膽小而看錯了。


    那片碎片隻是輕輕地,持續地晃動著。仔細一看,周圍的碎片也使得,被子裏麵的羽毛和床墊裏的棉花,甚至包括拉上的遮光窗簾,都在輕微地搖晃著。


    啊……什麽嘛。


    因為被打成碎片了,所以質量變輕了,於是有一點風,就會有所反應跟著搖晃而已——有一點風?


    風?


    明明是室內卻有風?


    如果是被斧乃木打碎了玻璃的起居室還好說,和嬰兒房一樣門窗緊閉,連窗簾都拉上了的這件房間怎麽會有風?


    雖然沒有被打碎,但是床下麵可能會有我看不見的洞,因為氣壓關係而產生了向上的風?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是有老鼠在床底下跑,帶起了氣流……但是這種公寓裏會有老鼠嗎……但是也不一定是老鼠弄出來的風,也有可能是別的什麽東西……我坐在椅子上這種事也能產生氣流……也就是說……既不是在床底下也不是在這個房間裏?


    當我想到這一層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為了能夠盯著變成碎片的爸爸人偶,我一直目不轉睛地一直盯著前麵,結果卻從背後受到了攻擊——襲擊我的正是剛剛我嫌熱脫掉的厚夾克。


    022


    在被毛毯襲擊的同一天,又被夾克襲擊了,這也算是世間罕有了吧,不過現在可不是炫耀這個的時候。雖然遲了,但是我一直以來覺察到的東西都沒有白費。而且,就在今天的幾個小時前,我才剛剛被毛毯襲擊過。


    在夾克的兩隻袖子纏住我的脖子之前,我成功地將一隻手插入了其中的縫隙……不想再次被布纏住腦袋的心理陰影驅動著我的反射神經,身體自己就動起來了。


    但是,那股力量實在是太大了,我很幹脆地被一個背摔就摔在了地上。準確來說,我在感受到這股力量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啊,我沒辦法”於是我


    沒有堅持,不如說我是自己借力自己摔倒了——和柔道的受身思維正相反,但是整個後背直接著地,不僅能夠平攤傷害,還能產生很大的聲響,我是考慮到這點才這麽做的。


    聽到這個聲音的話,值得信賴的斧乃木醬(如果心情好)就會來救我了,我如此期待著——但是,很不巧,並沒有發出我所期待的聲音。


    夾克在我摔倒的時候墊在了我的身下,結果,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音——雖然傷害也因此減輕了,但即便如此,以這種方式倒地,也是很不妙的。


    雖然成功避免了被勒住脖子。但這種姿勢,也有一隻胳膊被封住了——如果一直被這種力量勒緊,脖子和胳膊的骨骼都會被折斷的吧。


    這力量足以掰彎鐵柵欄——不,那個不是唯唯惠人偶的能力嗎??爸爸人偶應該沒有才對啊。不是,為什麽我的夾克也會襲擊我啊——難道我虐待了我的夾克了嗎?!


    還是說之前完全猜錯了?


    並不是製作了唯唯惠人偶的毛毯有什麽特殊的能力,而是這個公寓的333號房間裏的所有的布都會襲擊人嗎——我想了想,果然還是必須求救啊!


    這樣下去的話,我就要被寂靜無聲、毫無聲息得勒死了,明明隻要能發出不僅僅是客廳,甚至整座公寓都能聽到的細得有羽川的腰圍那樣就夠了救命聲。於是我張大了嘴。幸運的是,就算被勒住脖子,我還是能張開嘴,就在我準備努力大聲呼救的時候……


    帽子飛了過來。


    我的滑雪帽。這個也是剛才因為熱所以才脫掉的東西——連帽子也是嗎!?


    “嗚哇……嗚哇……”


    真的假的啊,喂!


    我難道要因為被破帽子窒息殺死麽?


    不,但是,這樣下去的話啊,我真的會因為氣管被堵塞,窒息而死——沒想到夾克和帽子會從頭部的內外兩側攻擊我啊。我的衣服會對我進行叛變。


    沒想到為了抵禦高速飛行而準備地厚衣服,竟然會引起這樣的效果……別說缺氧了,我現在已經是無氧狀態了。至今為止,我都受到過各種各樣的傷害,但是像這樣這種不講道理的還是第一次——雖然說也是痛苦,但是被封住了嘴巴,無能為力的我現在連呼救都辦不到了。


    不僅一個人擅自來幫忙,還一個人擅自死這裏。


    這個時候就不能管丟人或者不丟人了,我用小腿和剩下的一直胳膊,使勁地敲打著地板,給斧乃木發送莫爾斯電碼——得了,其實就這樣吧嗒吧嗒地能能弄出聲音也好。


    但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救援。


    怎麽了斧乃木醬?


    來拯救和三股麻花辮談論人生的男人,就真的讓你沒有心情嗎?——或者,是我其實完全沒有發出聲音嗎?我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麽能堅持。雖然我掙紮地越來越激烈,但其實我可能隻發出了走路一般的輕輕的響聲。


    斧乃木沒聽見暫且就算了,為什麽忍也沒來幫我。確實我可能已經錯過了打開蝙蝠信號燈的機會,但是小忍啊,你可以在任何自由時點選擇來幫助我哦。


    還是說你覺得這種程度的危機,要我自己想辦法來克服呢?


    和被關在籠子裏一樣的時候麽?


    不,大概她隻是睡得很香吧……要是因為“睡過頭”而讓自己最親密的搭檔死掉了,我想就算是那個幼女,也是會很受打擊的吧。


    但是,意外的來說是所謂的死到臨頭就是這樣的感覺麽?


    即使是在交通事故中喪命的八九寺真宵,後來也變成了神。所以,那次事故隻會讓人覺得戲劇性,但是她的死,確實是很唐突的。


    事故也好,事件也好,疾病也好,壽命也好,人類的死亡,都是那樣的明明知道回來卻又來得那麽突然——這是毫無疑問的,但是,我還是沒想到會是在這個時候。


    想要忍不會因為睡懶覺而覺得後悔。


    本以為自己會因為吃掉帽子而死掉,但是卻正好相反,我因為吃掉帽子而得救了。


    在我掙紮的時候,我感覺到我嘴裏的滑雪帽的動作減弱了——本來以為像磚頭一樣強行塞進我的喉嚨裏的滑雪帽,使我覺得會不會咽下去會更舒服一點,但是它現在的力量越來越弱,越來越弱……最後停了下來。


    “!?咳咳,嗚——哇!”


    而它停下來的理由我也不清楚——本來,要說理由的話,我的帽子為什麽會跑進我的嘴巴裏的理由我也不清楚,更何況是現在——我把嘴裏的滑雪帽吐了出來。


    夾克依然還勒著我的脖子,所以呼吸並沒有完全恢複過來,但是比之前可要輕鬆得多。


    當然我也害怕我吐出去的帽子,再次和我來個濕吻。但是看著地上那沾滿我口水的帽子,一動不動的樣子——看起來它真的像是恢複成普通的帽子了。


    打,打倒了嗎……?


    明明我什麽都沒做啊?隻是在掙紮而已啊?因為我曾經是吸血鬼所以我咬合力特別強嗎——還是……唾液?因為最近都沒有使用過,所以也不知道其後遺症是否存在,是吸血鬼的體液的潛在能力嗎……不,不我應該已經愈合了才對。


    看來也不是這個原因。


    “水……水嗎?”


    難道說這些家夥的弱點是水嗎?


    雖然隻是瞎猜,但布的質地的特性和它的弱點其實有同步性……為了讓我窒息,它跳進了我的嘴裏,可是由於沾滿了唾液,怪異化的滑雪帽,失去了活性。


    沒有人會願意戴濕帽子。


    雖然不確定夾克是不是也有這種弱點,但還是有試一試的必要……我這缺氧的大腦已經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了,能用的辦法似乎隻有這個了。


    嗯,我吸血鬼化的時候就沒有遊泳了。對於怪異的話,水或許是一個普遍性的克星。


    螃蟹另算。


    於是我盡可能地向夾克上吐口水,但是很遺憾,就算吐我也吐不出多少口水來。當我還有不死身的時候,我曾經用手指把舌頭拔出來,然後噴了滿屋子血,但是如今的我如果還是這麽做的話,那就隻是除了自殘以外毫無用處的行為而已。


    這就是跟莉絲佳醬的兵法。(注:拔出舌頭、一屋子血和莉絲佳醬的兵法,似乎是與西尾維新本人作品《新本格魔法少女莉絲佳》的聯動作品《混物語·莉絲佳·血》中從撕開骨頭從裏麵找出刀片的梗。但似乎當時拔出的不是舌頭而是大腿骨?)


    阿良良木曆一邊盡力抵抗著夾克,一邊用自由的那隻手和雙腳仰泳般地朝著浴室移動。


    幸運的是,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掌握了房間的格局……說到水的話,其實廁所也可以,但是衛生觀念讓我選擇了浴室。


    我好像意外地有潔癖。


    能讓我擯棄生死概念般的。


    雖然像是全身如同扭曲的抹布一樣清掃著地板……難道這也是蛇的詛咒?


    於是蛇行著運動來到浴室的我,就像準備洗澡的時候會搞錯水龍頭結果被噴了一身水般的——意識到了圍巾。


    也就是說如果我晚意識到一會兒,我就會像剛剛的滑雪帽一樣,像一隻渾身濕透的老鼠一樣,窒息而死。暑假裏,大學生非法侵入了下落不明的準教授的公寓,結果在浴室裏意外窒息身亡……雖然說過“原來我會這樣死嗎?”這樣感悟的話,但還容我糾正,這麽奇怪的死法還是算了。


    所以,從麵的事也能想明白,看來他們的弱點就是水,這個我無法證明的黎


    曼猜想,似乎是正確的,淋過水的夾克變得疲軟了。


    不過我的呼吸相對卻變得十分急促了……如果是噴淋的話,可能以及來不及了。雖然我已經被夾克放開了,但是我完全沒有站起來的力氣……關水龍頭也很麻煩所以就讓水這麽流著吧,就像瀑布一樣。


    清爽。


    布,是痛快。


    “啊……那個……”


    那個。


    我之前在做什麽來著?


    對了,是監視……監視爸爸人偶的碎片會不會動起來,聚在一起再生……必須要瞪大眼睛盯著才行……


    “啊!原來你是在這裏呀?鬼哥哥,簡稱鬼哥,抱歉打擾你洗澡了。我是來提醒你,衣服會動起來襲擊人,所以你絕對不要把衣櫃打開哦。”


    她如此說道。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斧乃木正站在換衣間,看著渾身上下都濕透了的我。雖然依舊是一副讓人看不出來表情的臉,但是長裙的下擺和肩帶都亂了,脖子和雙手的手腕也有勒痕,可以輕易看出來她剛剛經曆過激烈的打鬥。


    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發生了不得了的事件。


    我推測,她在搜索其他房間的時候,作為調查的一環打開了衣櫃,結果被襲擊了吧……身為破壞神的她,和我不一樣,可以靠自己的力量掙脫吧……原來如此,怪不得我發出了這麽大的響聲也沒人來救我。


    互相之間的打鬥聲掩蓋了另一方的打鬥聲。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我站起身來。


    休息時間結束了。


    洗過澡以後心情舒暢了,接下來就要繼續了。


    023


    仔細問過之後,斧乃木醬不僅被衣服襲擊了,據說還被地毯襲擊了——如果是我的話肯定就被秒殺了,真不愧是破壞之神,好像她就是單純地用力量來掙碎的。如果我有她的力量的十分之一,剛才就不會陷入苦戰了,但無論如何這都隻是我的妄想而已。


    就算隻獲得她的力量的百分之一都是妄想。


    型號,滑雪帽瞄準了我準備大聲呼救的我的嘴……不,這不是單純的幸運,而是那個所謂學習能力的程度。在目前情況下,應該還是低程度。因為是剛出生的怪異,所以好像救自尋死路了。


    “不不,這是很了不起的。雖然滑雪帽是自取滅亡,但是不依靠吸血鬼的力量,救獨自打倒了夾克衫,足見鬼哥哥你的成長。對你大有改觀。這件事我會好好向臥煙姐報告的。”


    “要是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向她報告,這不算報告,這是告密……斧乃木醬,你身上的印痕什麽的……沒事嗎?”


    “這個不是勒痕,是屍斑。因為我是屍體,所以沒關係,這種程度,隻是輕傷而已。”


    屍斑被說成是輕傷,我可不覺得是沒關係的……


    “但是,如果鬼哥哥和我一樣是被衣服襲擊的話也就算了,但是鬼哥哥是被自己的衣服襲擊的吧。這樣就有點搞不明白規則了。”


    “現在穿著衣服可能有點危險,來吧,斧乃木醬,我們脫吧。”


    “我對你的大有改觀得大改了。”


    “為了以防萬一,把你的連衣裙也弄濕吧,讓它變成一目了然了一點不是更好嗎?”


    “變得一目了然的明明是你那肮髒的心靈吧。嗯……我覺得大概和鬼哥哥的想法是剛好相反的,鬼哥哥的滑雪衫和夾克都是因為鬼哥哥嫌熱才脫掉的,這正好滿足了發動條件。所以還是別脫比較好。”


    “說的好像是因為我不夠毅力才脫掉一樣。現在可是夏天啊。這不是忍受不了,這是消暑對策。”


    “要幫你永遠涼下來麽?”


    “好嚇人,我現在已經感到渾身發涼了。”


    但是,她說的沒錯。


    如果連穿著的牛仔褲、襯衫、內衣和襪子都無條件襲擊過來的話,那就沒有脫衣服的時間了,全身都會被壓得動彈不得……就連像蛇一樣彎彎曲曲地移動恐怕都做不到了。


    不過要說夾克和滑雪帽有什麽共同點的話,那就是被我——“脫掉”了。


    ……所以這就是關鍵嗎?


    因為是被我舍棄掉的?


    如果說“脫掉”和“扔掉”能當成一回事的話,那我就真的困擾了。話說回來,我第二次來的時候,我被關起來後,就有用牛仔褲來當工具使用,但是那個時候我並沒有鬆開手放開。而是把它當成繩子使用,一隻拽著褲腳……


    而家住準教授的衣服和地毯會襲擊斧乃木的理由,勉強尋找共同點的話……


    “怎麽說呢。這方麵可真是超出了我的專業呢……被西裝、針織衫、風衣襲擊也就算了。被內褲、長筒絲襪襲擊,真實嶄新的體驗呢。我覺得鬼哥哥應該會喜歡這種戰鬥才對。”


    “我們兩邊的戰鬥都不可描述啊。”


    “鬼哥哥我問你,白天把鬼哥哥關在動物用的籠子裏的毛毯,原本是虐待人偶,對吧?是鋪在嬰兒床上麵的一個沒有商標的毛毯吧?”


    “這個……我覺得是那樣的。”


    “會不會是顏色相近的,或者是樣子很像的?你看,人類的眼睛不就是這樣嗎?你看,社告和杜若這種漢字,不是看起來一模一樣嗎?”


    “喂喂,我還不至於連社告和杜若都……好像!”


    不,不是那樣的。


    畢竟有“へのへのもへじ”這個標誌再,並且被刺中的背後也有個洞。


    雖然那次也是突襲,和這次一樣讓我無法管中窺豹。但是那個逃走的魔法毛毯是構成唯唯惠人偶的那個這點,我還是可以肯定的。


    這種程度的事情,我還是能做到的。


    既然有其他的衣服、布料動起來的話,那會不會有沒有被虐待過的毛毯也能動起來呢,這就是斧乃木思考的事情……而且,她這個想法確實值得參考……不過這裏還是分開來思考比較好。


    “這樣的話,襲擊我們的衣服,與其說是怪異,不如說是眷屬化了。”


    “眷屬化……那是什麽?”


    “就是以前的你。”


    關鍵時候不要瞎說啊。


    這次完全就是我把斧乃木醬卷了進來,所以不管被怎樣我也都是情願的。被卷入麻煩之中這種話去年我也說過很多次了,原來給別人增加麻煩的心情是這樣的。


    “你是說,唯唯惠人偶是在增加‘夥伴’嗎?他在逃離那個房間的時候,命令手下處理來兵?”


    “或許她就是擁有這種技能的怪異吧。也就是說,她擁有操縱布的技能……在這種情況下,與其說她是怪異,不如說她就想要給自動陷阱一般,在家裏布滿了地雷。”


    把脫下來的衣服扔在地上,打開衣櫃,甚至打碎玻璃,砸壞床,非法侵入者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成為導火索,這一連串的舉動誘發了陷阱?


    唔呣。


    確實,從滑雪帽和外套的攻擊方式——確實有點“自動陷阱”的感覺……就像隻忠於單純的命令,單純的執行……也不會對我或者其他的行動有所應對。


    雖然給敵人提建議有點奇怪,但是比如,在察覺我想要前往浴室的時候,勒住我脖子的夾克鬆開一隻袖子,係住走廊的製門器或者別的什麽東西上,我就完了。


    ……但是比起這個,不知道為什麽我對眷族化這個詞,感覺像是簡單的正當性——也感受到了錯誤的正當性……畢竟我真的成為了眷


    族過。


    “第一次和你有同樣的意見呢。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你經常說這話呢。”


    “雖然我不是什麽怪異的眷族,但我是作為專家的工具而重生的。啊,這個讓人感到不舒服的房子本身倒是一個容易產生怪異的溫床這點倒是可以確定了,之前進來的時候沒有脫鞋真是一個明智之舉。”


    要是脫鞋了的話,就會被鞋子攻擊吧?畢竟陽台也算是房子的一部分,“鞋子”上麵也有不了,而且這也是我們必須確認的地方……雖然我並不是很想積極去確認。


    斧乃木破壞爸爸人偶的判斷,現在看來,應該是極其正確的決定了……要是我被巨大的人偶攻擊的話,可能就辦法像這樣順利脫身了。


    “既然怪異增加了,那尋找‘飛翔的毛毯’的理由也同樣增加了。虐待人偶如果在其他地方開始製作同伴,無線增殖。如果產生了這樣的危險,就不能放著不管了。鬼哥哥,你還能堅持下去嗎?”


    “當然,我可是幹勁十足的。我可是無所不能的阿良良木曆。”


    “我倒不討厭你的虛張聲勢。”


    “要想幫助淑女確實很難,但是我是一個喜歡挑戰困難事務的家夥。”


    “僅此而已……?”


    “不是。”


    “嘛,畢竟有滅卻心頭火自涼這樣的說法,或許這也是堅持不懈的表現吧。”


    “自動陷阱也好,眷族也好,既然這裏到處都部署著這些東西,那這間333號室,應該有什麽需要保護的東西吧?丈夫的個人信息或者家住準教授的位置什麽的?……總之,這裏有唯唯惠人偶需要保護的東西。”


    雖然這也有可能隻是單純是擊退非法入侵者的自衛係統。但既然已經瀕臨死亡,全身濕漉漉的,就沒辦法空手回去。這關係到阿良良木曆我的尊嚴。


    “關於這一點,我有個好消息哦。鬼哥哥。”


    “什麽意思?”


    “嘛,等逃離這裏之後再想吧……總之,沒有必要再冒著風險繼續搜查333號房間了。”


    “……難道,你已經掌握了必要的情報?在打開家住準教授的衣櫃以前,難道你已經在起居室就……”


    不,如果是那樣的話,她也就沒必要打開衣櫃了……但是,身為屍體人偶是不會什麽都沒有獲得就夾著尾巴逃跑的吧。絕對,不可能!


    雖然哈一看似乎是沒有感情的人偶,但她的內心其實比我還要執拗,還要不服輸。不想什麽都沒獲得就回去的心情,應該比我還要強烈。“”跟你說實話的話,鬼哥哥又會陰險地攻訐我,說我是什麽破壞神了。其實,也就是,剛剛在和老師的長筒絲襪戰鬥的時候,稍微地小破壞了一點周圍的環境而已。“


    確實讓身為破壞神陷入苦戰的好像是長筒絲襪呢……因為我沒有穿過所以不清楚,但是似乎意外的很強韌。”(這裏既可以表達絲襪很能打又能表達韌度高的意思)


    雖然說最後能夠獲勝真是再好不過了,但是……


    破壞了周圍?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結果就是說,老師房間的天花板給打壞了。”


    “結果就是說那樣的起因都是你吧。沒打穿吧?”


    “沒關係,因為是最頂層,所以就算是打穿了也不會由上麵的人下來。”


    這不還是打穿了嗎,根本不是沒關係好嗎。


    那這一層就是屋頂了。


    事情不是越鬧越大了嗎……你這算哪門子好消息啊。饒了我吧。


    “結果就是說。”


    身為起因的斧乃木淡淡地重複著剛剛的話,斧乃木真是暴行不斷啊。


    “在新開的那片區域,屋頂上,我發現了一個都關係。雖然被很巧妙地隱藏了,但是這就是所謂的歪打正著吧,我看到了光明。”


    “不管你說得再怎麽好聽,你結果上就還是打穿了天花板吧?這可沒辦法當成梗隨便笑笑就抖了……你說啥?”


    024


    既然說天花板都飛掀飛了,那333號室的第一個房間,家住準教授的私人房間的天花板,肯定是玩完了。這點我能猜到,但是我猜想戰火應該不至於蔓延到房間外邊吧……相鄰的房間,也就是客廳和嬰兒房,應該不會受到破壞神的傷害吧,所以,即使是在這種困境中,調查也依舊得進行下去。


    但是,隻能說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斧乃木醬在第一個房間裏,貫穿了兩個隔壁的房間的牆壁——她原來還是魔貫光殺炮的使用者麽,那孩子?


    被掀飛的不隻是天花板,連兩邊的牆壁都受到了波及,3ldk的格局硬生生被改造成了1ldk,更進一步說,客廳,餐廳和廚房也變得亂七八糟了。


    宛如台風過境。


    爸爸人偶的碎片之所以會動,原因不是我身後蠢蠢欲動的夾克,就是斧乃木在房間裏發動攻擊的餘波……潛入行為的違法性忽然變高了。


    就算真的是強盜侵入,也不會是這樣一幅慘狀……那個整潔的333號室,現在就算是強盜來了,也偷不到什麽隻好空手而歸了。


    就像本來是本想解決和同班同學的矛盾所以找來了值得信賴的老師商量,結果這件事卻在全校大會上被拿來討論一樣的感覺。


    事情不用鬧這麽大,也能解決的吧……這啊成了重罪犯的共犯了。


    不,更重要的是,其實我是主犯。


    我真的是將來準備去當警察的人嗎?


    這樣一來,無論如何,調查都得停止了。


    雖然也有害怕周圍鄰居報警的原因在,但是現在即使這裏有家住準教授夫婦的痕跡或者可以有用來搜索唯唯惠人偶的線索,也已經被我們破壞得亂七八糟了。別說是翻垃圾桶找了了,這個房間已經變成垃圾桶了。


    在這麽繼續墨跡下去的話,說不定又會被別的布攻擊了。或者有什麽其他形式的陷阱或者危險……綜合考慮各種因素,應該得出的結論很明顯。


    快跑!


    “‘例外多數規則——脫離版’。”


    神奇的是,反正天花板上有個洞,所以想要離開根本不用上陽台。本來已經濕了的帽子和夾克,我是不想穿的,但是一想到高空的極寒,穿著也聊勝於無吧,結果我忘了,水在高空中會冰潔。


    我明明害怕缺氧和體溫過低,結果不僅在到達333號室以後體驗到了缺氧狀態,在回程的時候又努力把自己凍傷了——我到底在做什麽?


    自殺麽?


    嗯,我應該是在為了拿外語的學分而作嬰兒保姆的工作,


    話是這麽說,但是這次冒險還是有收獲的。


    1 第三個房間裏沒有丈夫的痕跡。


    2 除了唯唯惠人偶外,還有爸爸人偶。


    3 在333號房間裏,其他的布也可以活動。


    4 布的弱點是水。


    而且斧乃木醬還言之鑿鑿說在屋頂發現了新線索。


    是的,值得期待的新線索。


    “那麽,斧乃木醬,是什麽呢?”


    著陸以後,我調整好呼吸(準確地說,這花了我五分鍾多)。再次詢問起在333號房間裏看到的“那個”。麵對同樣的問題,斧乃木醬也給了一樣的答案。


    “是人偶,是毛絨玩具。”


    “……”


    順便一提,著陸地點是大家都熟悉的浪白公園——從3


    33號房間裏出來的話,其實去哪裏都可以,不過,我還是向盡量避開自己家的房子。因為我已經有強烈的預感覺得自家的房子不可能平安無事。


    這個公園,是以前開會的地方——本來作為著陸地點還可以選擇北白蛇神社境內。但是要是萬一把神社也砸爛了,八九寺肯定會生氣。


    雖然很久沒來了,但這個公園還是沒有什麽人呢……我所在的這個城市的少子化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地獄和人間也沒什麽區別,隻是地獄裏沒有路人而已”——《終物語下》)


    “你拿去看看吧。”


    說著,斧乃木把“那個”扔給了我——這可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重要證物,卻一點都不珍惜。雖然不是要裝到證物袋裏保存的那種程度。


    人偶。是毛絨玩具。


    是完全可以收納到手掌中的那種尺寸……比唯唯惠人偶還要小,當然就和爸爸人偶完全比不了了,是那種可以掛在鑰匙圈上的大小。


    甚至不能用“人偶”這個詞來準確描述這件證物——因為它沒有“人的形狀”(住:日語人偶寫作漢字就是“人形”)


    它是隻熊。


    也並非手造的,雖然在水果刀的時候,我看走眼了,但是現在我可以很自信滿滿地說,這個東西在百貨商店就有得賣,是量產的商品。


    當然大量生產的也並不遜色於手工製造的產品。尤其是在看到那兩個手工製作的人偶之後,我更堅定了這個想法。


    這家夥是一隻泰迪熊?


    這樣的話,關於表現形式是毛絨動物倒不如說是正確的說法。用咒術的形式做成的屍體人偶,或者說氣球形式的被子人偶,都是“縫合”出來的。


    總之就是一隻小小的布偶熊。從設計上來說,好像已經相當舊了……不僅僅是說它看起來很有年代感,倒不如單純的說隻是很舊了。隨著時間老化而且很髒……似乎已經被扔在那裏很舊了,還淋過雨……雖然斧乃木醬說是從屋頂見到的,但老實說,看起來這就是在翻垃圾桶的時候撿到的似的。


    “……難道在這隻小小的布偶熊裏麵,封藏著保存了國際重要機密的u盤嗎?”


    “怎麽可能,我隻是覺得在這個毛絨玩具之前有可能是老師的東西而已。”


    “呃?不是掉在屋頂上麵的嗎?也有可能是其他什麽人掉的——有其他人禁止進入的麽?”


    ……當然有可能是設置衛星天線的操作人落下的可能性……但是,正好就在333號室的正上方這點,確實挺耐人尋味的。


    如果是333號室的陽台,砰得一下向屋頂扔出去的話,它會不會滾到周圍?但是,就算是那樣,為什麽……斧乃木醬曾說這是“巧妙的隱藏處”,但這樣子與其說是隱藏,不如說是“遺棄”。


    被扔掉了。


    “如果是扔掉的話,為什麽要扔掉呢?鬼哥哥,簡稱鬼哥,你不認為這和接下來的線索有所關聯麽?”


    我不認為……當然我不會明說出來。老實說,我不想要這麽委婉的線索,我想要直接的線索。


    也許確實是要靠這種看起來和事情根本沒什麽關係的物品來尋找線索才是專業人士的做法……我這種外行人還在著急得找不到門呢。


    我想要明確的攻略法。


    “你不覺得這個小熊玩偶,有種是過去老師從不和的雙親那裏收到的唯一禮物是充滿回憶的物品的感覺嗎?”


    “經過你這麽一說,我反而並不這麽覺得了。”


    “因為抱有複雜的感情,所以一直沒扔掉,但是這次扔掉了才是導致虐待人偶開始行動的原因吧……”


    雖然聽起來並不像是認真的……嘛,就算我腦補了故事情節,也沒能弄清楚事情的因果關係。


    確實,以父母送給孩子的禮物來說,熊玩具確實是普通的……但是,這個在百貨商店紀念品店,看起來就像是鑰匙扣裝飾品一樣的東西……


    “正是因為如此,才會發生這種事的吧?鬼哥哥你對親子關係又了解多少呢?”


    “不要突然譴責我啊。我現在對新發現的反應還算不錯,請不要著急,目前我們相處的還算不錯。當然如果我稍微再懂一點的話我也不會就在這裏了,再說這和親子關係又有什麽聯係呢?”


    如果我真的是虐待兒童的專家,在最一開始把它教出來的時候,我就會用更加聰明的方式了。


    哪怕對方是教授了我十年的恩師我也會在那個時候報警了……也許是快要死的三歲女兒讓我失去了理智吧。


    “雖然在悲鳴隻拿到了這麽便宜的鑰匙鏈,但是無法防守的女兒,其複雜的心情,想必鬼哥哥是無法想象的吧?”


    “在說價格便宜的時候你也是無法想象的吧……”


    “隻是因為輪胎爆胎就把父母給買的汽車拋棄,這樣的鬼哥哥是無法理解別人的悲鳴的。”


    “我沒扔!我絕對會取回來的。”


    “難道鬼哥哥你不是那種絕對不允許收藏品上有一絲傷痕的那種類型嗎?”


    “我才沒有那麽神經質,我更沒有在收藏汽車,我也不是什麽大富豪。”


    話雖這麽說,但我還是覺得這個泰迪熊實在是太破了……


    “……泰迪熊是瑞士的毛絨玩具嗎?”


    “總的來說其實所有毛絨動物·熊都是泰迪熊。與國籍無關。而且,著名的毛絨動物熊·不是來自瑞士而是來自德國。但是泰迪熊的詞源卻是來自美國總統。”


    雖然她的專業領域應該是不死身的怪異,但該說不愧是她嗎?關於布偶的事情她很了解呢……那就是說,這個熊,和家住準教授的故國沒有什麽特別的關係了?


    不,等一下,身為教師,她教授的課程除了她的母語瑞士語外(注:並沒有一種語言叫瑞士語,西尾口胡),還有德語。德國……


    “用手表來打比方的話會比較好理解一些吧?據說瑞士產的手表祖孫三代都能使用。”


    “那把可能是從雙親手裏收到的毛絨動物扔到屋頂的理由,你有什麽猜測麽?”


    作為親子關係的外行人,我向童女請教道。


    一邊說,我一邊把毛絨動物熊翻來覆去地觀察著。


    啊啊,原來如此。


    我就說這隻熊看著這麽難受,原來它眼睛的部件掉了……因為不是它兩隻眼睛都沒了,所以我原先還以為就是這種設計呢……但是那裏有縫補的痕跡。四肢也完好無損,真是不可思議呢——尾巴——也不知道是本來就沒有,還是就不見了……


    “所以我說是‘巧妙的隱藏處’啊。愛憎,或者是太過於嫌惡,討厭它出現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也不想放在自己的領域裏,但是卻不忍心把它送入垃圾箱。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屋頂,不是恰到好處的選擇麽?雖然實際上還是扔掉的東西,但是可以詭辯說這不是‘扔掉的’距離。”


    “放在身邊也好,扔掉也好,破壞也好,都沒辦法接受,也就是所謂難以處理的東西,要怎麽處理,這樣的心情,我能理解……我也曾經把學習工具書藏在妹妹房間裏。”


    “那個,所謂的學習工具書,其實就是黃書吧。而且,你妹妹的房間不就是我住的房間麽。你不要強行理解那種心情似的。”


    “就算被發現了,我也會假裝不是我的,咬定說那是妹妹的。”


    “我第一次懷疑起鬼哥哥對妹妹扭曲的愛……用鬼哥哥來舉例的話,應該說是剛才的那三股辮吧?”


    “嗯


    ……原來是這樣啊。”


    雖然確實我也不會把羽川的頭發扔到屋頂就是了……但是,將來如何處理,我確實沒想過。


    果然也不能一直留著不放麽……


    將來的我將會如何處理那個三股辮呢?


    “你認真考慮的樣子,也好惡心啊。嘛,那個怎麽扔也扔不掉的東西,誰都會有。不管如何不留痕跡地失蹤,不管如何地想要如何和過去的一切斷絕關係。”


    “嗯……嘛,因為斧乃木醬是專家,所以才能從這隻毛絨動物中敏銳地感受到什麽吧?不過那也可能是鄰居家的東西吧?”


    “就算真是這樣,隻要去調查就可以知道了。還是說,鬼哥哥你搜集到了別的線索?如果有優先級更高的對象,那還是趕緊去那邊調查分析吧?”


    別的線索……沒有。


    倒也不是真的沒有,實際上,並不是在333號室裏找到的分析對象,而是很久以前,請命日子解讀的東西。


    但是,現在事情明顯和怪異相關,而且是那種殺起來困難又不能放著的類型。已經不能再向她求助了。如果她忘記我委托過的事情的話,那麽就讓她這麽忘了比較好。


    就當作是什麽都沒發生過吧。


    這樣的話,就隻能依靠斧乃木醬的辦法了。


    “……我想確認一下,斧乃木醬。這個毛絨玩具不會怪異化吧?”


    因為它是在房間的外麵,所以覺得與滑雪帽和夾克又有所不同,完全不符合發動條件……但是,我們也不知道唯唯惠人偶能動起來的真正發動條件。


    我已經學過,即便是這麽小的毛絨玩具,如果堵在喉嚨裏的話,那也是致命的。但是。


    斧乃木醬確實這麽回答的。


    “會啊。”


    “我們會讓它怪異化,然後讓它給我們帶路,帶著我們去找老師。”


    025


    出乎意料……至少對有著在非自願的情況下被變成吸血鬼的眷族的經曆的我來說,這是絕對想不出來的主意。


    生成怪異這種想法。


    就像有人說要用折紙做小孩,我也沒辦法拍著膝蓋說啊原來還有這樣的一手存在啊。


    甚至我還想踢他的膝蓋一腳,不要說這種玩笑話一樣的提案……不管怎麽說,我為了恢複成人類已經受了那麽多的苦,說白了,即使是一年後的今天,我也還是因為依賴症和後遺症的複健而痛苦著。


    雖然我看起來可能並不是這樣的……


    “但、但是,這樣真的沒有關係嗎?可是要製造怪異的話就不能亂來的吧?你們這些專家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為了遏製怪異麽……我還以為這種手段對你們來說是禁止的呢。”


    “是啊,這就是所謂的非常接近灰色領域的黑色領域。”


    “原來就是黑色領域的啊!”


    “嗯,嘛,說到禁止,大家都望而卻步,但是實際上用過之後大家都知道其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這就是笨蛋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之前說的話啊!”


    而且斧乃木本身就是因為禁忌的原因才產生的——被重生的怪異。而且正如之前說過的那樣,當時還是大學生的影縫和手折正弦似乎也因此而收到了響應的詛咒。


    無法在地麵行走的詛咒。


    作為同樣的大學生,我不想遭受同樣的遭遇。


    “不也還好嗎。對於鬼哥哥來說也就是圍牆中的人生和圍牆上的人生,也就隻是這種程度的區別而已了。”


    “圍牆上的人生什麽的。那是我的大隻的妹妹經常在圍牆上倒立著走倒是的。”


    雖然最近她不怎麽倒立了。自從成為女子高中生以後,就不穿著運動褲出去了。可能她也注意起了時尚吧。


    “聽好了,斧乃木餘接。我和忍曾經穿越時空毀滅世界過。”


    “說是教訓的話,卻過於沉重,沒辦法當成參考。反正春假裏救刃下心的時候也是差不多情況吧?”


    “怎麽可能!那個時候是真的沒辦法很糟糕,並且那個時候真的失敗了吧……”


    “反過來,我希望鬼哥哥你認真聽著。鬼哥哥是因為那種一兩次的失敗而找借口的人嗎?如果是那樣就太沒出息了。我們之前也一起愚蠢過。最近我還和撫公也一起犯傻了。但是她卻沒有像你這樣畏手畏腳到這種程度。”


    “我不是在教訓人。等等你和千石又幹什麽了?至少愚蠢的事要和我一起幹——”


    “所以這次不是和你一起了麽?”


    沒關係,沒關係,斧乃木醬很輕易答應了。但是這次隻是讓我感覺到危險。


    “說到怪異化,也不過是暫時的變化而已。隻是暫時的,有限的怪異化——隻不過是式神製造使魔而已。”


    “神製造魔,這算什麽事……一聽起來就是非常禁斷的事情。”


    “所以剛剛在浴室裏說的話都是騙人的咯?你說謊了?”


    “我覺得這種謊言是可以被原諒的……所以隻要符合‘臥煙小姐不會生氣,世界不會毀滅,在未解除無害認定範圍內’的話,就什麽都能幹。”


    “就算這個小熊是老師的東西,說到底也隻是被‘保管’在了私人空間意外,所以它就具備了‘怪異化’的條件。所以我隻是做了點事去促進這一進程。就像為了製造疫苗而培育病毒一樣的道理。”


    “感覺似乎被你說服了,但是著真的事一樣的麽……”


    培育的病毒暴走而毀滅人類這樣的故事,小說裏不是經常讀過麽。不過……


    “就算這隻小熊暴走了,我也能夠馬上打倒的。”


    “這是第一個死亡的研究員通常會說的台詞。”


    “別吐槽了,鬼哥哥。你要多信任我一點。既然已經委托專家了,你就讓專家來幹吧。”


    “就算你讓我交給你……”


    剛才在333號房間做出那種暴行了,虧你還有臉說出這種話,你是絕對不能修複專家。


    “再說製造怪異什麽的,這也不是斧乃木你的專業領域吧。”


    “可不能這麽說,我也是擅長製作人偶的人待過一段時間的呢。”


    手折正弦麽……嘛,雖然他製作的屍體人偶就是斧乃木醬,不過隻要是人偶範圍內的他好像也做過了很多其他的東西。


    “如果無論如何都不相信我的話,那就把這件事全部交給手折哥哥吧?”


    “那可不行,他是我除了貝木以外最不想拜托的人。”


    “說是不想,其實就是討厭他吧。原來鬼哥哥也有討厭的人啊,真是讓人安心的話啊……我倒是不想庇護我的製造者,被拜托把月火妹妹打飛的我,和被拜托把兩個妹妹和後輩拐走的手折哥哥,到底有什麽不同呢?”


    沒什麽不同吧,差距很小,雖然很小但是心境不同。(吐槽:明明就是看臉)


    雖然這個矛盾點之前也被扇醬狠狠吐槽過了。


    “那家夥現在也是吧,無視無害認定,不僅是對我妹,連我和忍也在他的目標內不是嗎?”


    “這點我也是這樣。現在的也是隻要有機會,我也想將你們全部殺光。”


    “我討厭手折。但是喜歡斧乃木醬。即使有被殺的風險也不會改。”


    “忍和月火就交給我守護。為了能夠繼續喜歡斧乃木醬。就交給你了。憑你的判斷,自由去做吧。”


    “啊羞死人啦。”(棒讀)


    因為得到了


    比想象中的還要深厚的信賴,斧乃木醬用兩隻手遮住了臉,雖然動作是很可愛,但那雙手下還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也不知道最後是進入了營業式的對話,還是被專家的話術給騙了。但是既然我現在拿不出計劃,就隻能全權委托給斧乃木醬了。


    確實如果在這裏不拜托她的話,那我最初就不該找她幫忙。畢竟這次我也沒得選,隻能找斧乃木幫忙。


    選擇她,喜歡她,所以拜托她。(絕望了,對這個看臉的世界絕望了)


    “那麽,具體該怎麽做呢?就在這個公園就可以了嗎?說道儀式的話還是找北白蛇神社會比較……”


    “你的意思是撫公穿著死庫水被折磨的那個北白蛇神社?”


    “別說的像是那種很可疑的神社啊!”


    “那裏因為我英武的表現,靈已經被淨化了,這可不是我自吹自擂哦。”


    她如此強調著她的豐功偉業,雖然確實是那樣……我甚至還妨礙了她的活躍。


    “但是條件限製還沒有滿足。怪異製作可不是哪裏都能幹的。要是那麽容易就能製作怪異還了得?”


    “我倒是也沒這麽覺得會那麽容易……倒是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有著神明的神社了,不是很適合舉行儀式吧?”


    “要是被那個神明發現了就危險了。”


    果然是在做很不得了的事情啊,但是既然她要我對她有信賴,即使是以朝三暮四而聞名的我,也很難就這樣收回前言……但是,如果要瞞著八九寺去做的話,在這個浪白公園裏也很不妙吧。


    “對,這就是所謂的領地。”


    “嗯?什麽?怎麽回事?”


    “333號室是老師的領地——既然虐待人偶和衣服都是在那裏怪異化的,如果要這個小熊怪異化,也得在那個領地進行。”


    “啊……你是說回到那個房間麽?這次肯定引起騷動了。”


    “就算沒有騷動,那也不應該回去。沒有人會把製作疫苗的病毒做成和真正的病毒一樣的毒性的。”


    這倒是。


    流感的預防接種也是培育極弱的病毒,通過注射他們產生抗體……嘛,即使是弱體化的病毒,或多或少也是會對身體有傷害的。所以不能大意。


    “也就是說,領地性——


    個人歸屬感要比自宅淡薄一點的地方比較好,鬼哥哥,你有沒有什麽推薦的地方?”


    “那當然是要工作的地方了,我和家住準教授第一次見麵的研究室之類的地方怎麽樣?”


    “研究室是單間吧?這樣的話依舊是領地性很強的地方……有沒有其他人也會使用的地方,當然共用的地方也可以,像是常去的餐廳什麽的。”


    “大學的食堂……不知道家住準教授有沒有使用過。說起來,如果人太多被看到也不好吧。”


    “我倒是無所謂,讓大家看看我們倆的關係啊。”


    “不要說得像是偷偷約會一樣……教師呢?家住準教授給我們講語言課的教室。”


    “那裏的話又太弱了。其他的課也會有學生來上課,要我說的話這應該就算是學生的領地範圍了?”


    大學就是這樣。如果是高中的話。教室那個區域的領地性對於班主任老師來說應該是剛剛好的。


    “可惡,我沒留級就升學了,居然會以這樣的形式來浪費了……如果我還是直江津高中的學生的話……”


    “如果的話那就什麽都不會發生了。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最多也就是和戰場原黑儀分分手吧。”


    可真是不留情麵啊。


    話雖如此,我卻感受到了一股來自一無所知的對象的請求的痛……完全想不到符合要求的地方。


    正因為是這樣的人,所以才除了在屋頂上留下小熊人偶以外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幹淨利落地失蹤了。


    “是啊,一般來說,就算失蹤去了哪裏。也會先回家準備一下,從工作的地方直接消失,肯定是早就做好準備了。”


    斧乃木醬如此說道。


    對她來說,這或許是無意的話,並不是真的就這麽思考了。但是正式這句話,讓我靈感閃現。


    “斧乃木醬!你說了什麽!?不對,是那之前……”


    “你指哪個?從工作的地方直接消失?”


    “不,還在那之前!不對不對,就是這個,抱歉抱歉。”


    “你是不是就隻是想說‘不,還在那之前’這句台詞啊?你到底想說什麽?”


    “私家車裏怎麽樣?”


    我說道。


    “關上門的話,私人領地感會很高,雖然不是公用場所,但本人也不是一直在裏麵,這種領域性不如在家裏、研究室裏那麽高吧?”


    “嗯……是還不錯,但是怎麽說呢,那又要回到公寓去了,這樣也沒關係的麽?”


    確實,回去的話確實不太好。


    停車場裏麵,太多輪胎都爆胎了,而且我的新甲殼蟲也停在那裏。除非蒙麵我不是很像接近那裏。


    但是……


    “如果沒有從研究室回到家裏,而是直接失蹤的話,家住準教授的私家車應該會停在大學旁邊的停車場裏吧。”


    026


    請容我先解釋一下,對於家住準教授一無所知的我,既不知道她是否有開車上下班,也不知道她在失蹤的時候把汽車停在哪了……反倒是認真想一想的話,如果有車的話,人應該會開著車離開。


    因為那是非常方便的交通工具。


    因此,前麵那句話,其實就沒有任何證據支持。


    但是,如果不單單是失蹤,而是想讓自己的痕跡也完全消失的話,那麽開著前後都掛著車牌的汽車,就像在胸前掛著名片旅行。


    應該會和在家裏一樣,關於自己的線索完全沒有整理過,就那麽放著不管了吧……有值得一試的價值吧?


    我不認為這會進行地很順利。


    既然對偶然性抱有期待,那就有必須試一試的價值了……要領什麽的,我在就放棄了。


    也許是因為我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沒有計劃而喜歡繞路的人,改變了風格以後運氣也會隨之編號了……在曲直瀨大學怕旁邊,所謂的契約駐車場(注:指的是日本為了解決停車貴問題實行的類似小區包月停車。不允許外來汽車停泊,居民或者學生能享受月付的較低停車費),包括我平時使用的地方,絕不在少數,把這些都徹查一遍,就算以斧乃木醬的機動能力,也絕不容易——而且我也不知道家住準教授的車型是什麽。


    隻是,盡管如此(如果一直待在浪白公園的話,恐怕會被八九寺察覺)首先試著向曲直瀨大學的校內移動(“例外多數規則”——我脫掉了已經冰潔的帽子和上衣),雖然完全出乎意料,但是事實卻證明是這樣。


    校內有教職員工專用的停車場。


    是離我平時活動區域很遠的地方,其實就算離得很近,因為是和學生完全沒有什麽關係的地方所以平時是不會去注意到的吧……豈止是不知道,簡直是完全不知道,明明就是自己所在的大學。


    而且,因為是在暑假期間,在寬闊的柏油馬路廣場上麵畫了橙色線條的停車場裏,停放的汽車數量並不是很多。


    零零散散。


    這樣的話,即使是在有限的時間裏麵也可以進行全數調查,而且其實根本沒有必要進行這樣的調查法……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有一輛風格明顯


    不同的,非常顯眼的車。


    說是風格不同,還是說隻是顏色不同呢……總之,就是滿身灰塵,有些髒兮兮的樣子。看起來就像被放置了一段時間的樣子……隻是在沒有屋頂的地方放了幾天汽車就會變成這種樣子了嗎?


    主人失蹤,放了幾天就成這樣子……本來應該是一輛挺高級的車——還是左舵的外國汽車。


    “給人一種被虐待汽車的感覺呢。”


    斧乃木說著,盡管這是對所有者的嚴厲批判,但卻是實話實說。這是隻有道具才會有的感觸。


    看來汽車也能適用於“房子沒人住就會受傷”的說法……而且對於我們接下來要進行的儀式來說似乎會有幫助。


    “沒有監控錄像,很好。”


    環顧四周後我這麽想道。我已經完全變成了犯罪者的想法了,但是這輛車沒有停在契約駐車場裏就算是很大的幸運了……雖然不知道在公寓的停車場是否會拍到會飛的毛毯把汽車的車胎全部弄爆的獵奇景象,但是如果我們折騰汽車的影像被拍下來了的話,我的一生就算完了。


    但是,已經不能再拖拖拉拉的了。


    如果這輛汽車就這樣找不到主人,總有一天會被處理掉的吧……我想喲盡快完成工作。本來,光是在大學校園裏帶著童女這件事就已經很吸引別人的目光了。


    “這輛車沒有安裝行車記錄儀,那隻要把電源連上就好了。”


    “不要說些做不到的事情,鬼哥哥你要做的隻有是警戒就行了。”


    又被童女鄙視了……啊,確實,要做出怪異的儀式之類的,我確實連協助的份都做不到。


    “可是,你要怎麽進入到裏麵呢?斧乃木,先說好了,不能把車窗打碎哦。”


    “你到底覺得我是有多暴力啊,我不會打碎車窗的。”


    這麽說著,破壞神砸碎了汽車的後麵,後備箱的鎖。在我的目瞪口呆中斧乃木把之前口袋裏的小熊玩具拿了出來。


    “那麽,過會見。請幫我警戒半個小時,這是隻有鬼哥哥才能做的重要工作,所以拜托了。”


    說完她把身體靈巧地折疊起來,就像被綁架的少女一般縮了起來,從內側關上了後備箱的蓋子。


    這樣啊,沒有必要一定坐在駕駛室或者副駕駛座上進行儀式啊……隻要像這樣把蓋子蓋上的話,在外麵就什麽都看不到了,所以選擇了後備箱這個地方還是不錯的。


    就算沒有監控錄像和行車記錄儀,在車內舉行奇怪的儀式,還要堅持消失半小時之久,沒有相當的膽量可不行——對於斧乃木醬而言,車內的黑暗肯定不足為懼。和隻是被關起來就開始垂頭喪氣的我大有不同,她肯定是沒有幽閉恐懼症的。


    在後備箱裏為了給小熊生命,到底在舉行什麽樣的禁忌儀式呢?雖然很在意,但是(聽見了有奇怪的聲音在裏麵緩慢地響起……)無知的我還是不要知道會比較好。


    像我這種粗心的家夥。


    在斧乃木為了小熊傾注心血的時候,為了不讓任何人打擾到她,我必須付出責任,監視四周。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明明不是職員卻在職員停車場裏轉來轉去的家夥反而更加可以。真是的,還不如我和斧乃木醬一起鑽進後備箱裏比較好吧。我不禁這樣想到,但是斧乃木醬卻不給我這種機會,與其說是因為後備箱裏空間有限,肯定是她不想讓我知道更多知識。


    不管怎麽說,這個童女明明很強卻非常謹慎……為了不讓我再次被詛咒,所以才把我排除在外了吧。


    的確和我的青梅竹馬必須分開的詛咒已經夠了……不過作為這次事件的起因也是因為那家夥真是的,都怪那個家夥。


    另一方麵,反過來說,也可以說是斧乃木醬在承擔著同等程度的風險,也許在專家眼裏那並不是什麽可怕的危險,但是我覺得心驚膽寒。


    至少不要拖累她,我打算假裝成為恩師清理被放置了一段時間的車子的特殊學生——雖然我沒有帶著清潔液和刷子。但我也不必空手去擦。我帶著之前的滑雪帽。為了不至於擦錯了車,我從車窗往車裏看去。


    車裏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沒有貼紙,也沒有什麽裝飾物……後座上也沒放著什麽從抓娃娃機裏抓出的玩偶之類的。


    嘛,就算我把窗戶打破,鑽進車裏,也沒有什麽可能會襲擊我的布料之類的。不,不,也不一定,或許地板墊會飛出來?


    “……?”


    於是,我停下了擦玻璃的手——手已經變黑了,也不能繼續打掃了。但話雖如此,我對車裏的狀況感到奇怪。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我注意到了本應該是一片狼藉的車裏麵,有一個地方很值得注意……不像是爸爸人偶所在的第三個房間那樣的布景感。我並不覺得它像車展會裏的那種展示用汽車……與其說它有生活感,不如說它有使用感。


    車廂裏的哪個要素引發了我的注意呢?


    如果說各種事務都能夠靈光一閃的話,那這個人生就變得簡單了吧……雖然人生就是辛苦的。


    要是有能讓人靈光一閃的按鈕就好了。


    本來,車廂裏是沒有能讓人在意的要素的……說不定,讓人在意的地方應該不是“有”什麽而是“沒有”什麽。


    但是又方向盤,也有油門和刹車……後視鏡、檔、刹車……這些不都是基本的零件嗎?


    是左舵讓我在意了嗎?但是新甲殼蟲也是左舵,所以我很熟悉左舵駕駛——我的車上又,而這台車上沒有的東西,即使是副駕駛上的座位也是——


    “……啊!對了對了對了對了對了對了對了對了!”


    我知道了。知道之後,甚至覺得羞愧……說實話,我不想記述。但是都已經公布到這裏了,就算是和正事沒什麽關係我也不該三緘其口了。


    就是副駕駛座位——兒童座椅。


    我的新甲殼蟲副座椅上配有忍專用的兒童座椅,但這款車就和普通的左舵車一樣,並沒有安裝,所以我才會產生一種違和感。


    真是的,在這個問題堆積如山的時候我到底都在在意些什麽啊。兒童座椅畢竟是選裝部件,從整體看,不裝的車比較多才對吧……因為,如果不是有孩子的話,就不是必須裝的了不是嗎——有孩子?


    家住準教授是三歲女兒的母親……


    嗯?不,一兩歲的女兒是唯唯惠人偶,如果是唯唯惠人偶的話……但是,如果家住準教授把那個人偶當作真正的“孩子”的話……


    如果是虐待人偶的話,把沒有準備兒童座椅當成是虐待的一環來看待的話?也許確實如此。


    而且如果是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話,那也不會有被帶出去的機會了吧——但是也不是一直被關著,也應該有“還沒被虐待”的時期吧……


    再說,安裝兒童座椅是法律義務吧?雖然我是因為喜歡看忍被束縛在那個小小的座椅上不舒服的樣子才不顧交通規則擅自安裝的。因為我這購買的時候有確實調查過,六歲以下的孩子乘坐汽車的時候,才必須安裝兒童座椅——順便的而忍的外表是八歲。


    考慮到安全問題,嬰兒本來就不適合乘車,也有這種想法吧……我自己也覺得,這並不是什麽需要糾結的地方。如果說道法律的話,那麽虐待兒童本身就是違法的了……隻是,想到可以從嬰兒房感受到“愛意的殘骸”,英國也不會因為唯唯惠人偶不夠可以就把座椅拆下來了吧。


    家住準教授的虐待是放任不管的類型。


    正因為


    如此,插在背上的水果刀,才讓人感覺到矛盾——那麽,汽車座椅是不是也被別人拆除了呢?但是,兒童座椅什麽的,我認為在大多數地區會被當成大型垃圾來處理……很明顯,很難處理。


    從沒有察覺道這一點的後悔,漸漸變成了另一種感覺……我預感到,照這樣繼續考察下去,會到達一個非常不幸的終點。


    剛才想要靈光一閃的按鈕,現在想要一個不靈光一閃的按鈕,那種預兆雖然平時是無法實現的,但是幸運依舊是在我這一邊的同伴。


    如果幸運還沒有被用完的話,希望能夠在別的場景中也成為我的夥伴……總之,我無法停止的思考,因為感受到外在的壓力而中斷了。


    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斧乃木醬突然從後備箱裏爬了出來對我說:“久等了,鬼哥哥!”


    “開心吧,儀式很成功,你看。”


    就算你讓我看……


    看到那個結果,我也沒辦法真的開心——我看了看站在斧乃木手心的小熊人偶,然後,我看向消失了半個小時的斧乃木醬的臉。


    一直麵無表情的斧乃木醬的臉上,第一次有了變化——關於這個,我盡可能地選擇了穩妥的表述方式,但是越是心急越是不穩妥。


    於是我幹脆就隻說了。


    斧乃木醬右邊的眼球突然間變成了空洞。


    而她的右眼現在正埋在,她手掌上猛烈掙紮地小熊人偶的右眼位置上。


    027


    眷族化,使魔。


    將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埋入人偶中,將其作為分身的手法——坦率地說,就是這麽回事吧,單純的讓人害怕。


    讓我恐怖勝過讓我驚歎。


    傾注的豈止是心血,還有血肉啊。


    因為當初設計的時候外形就是童女,所以到現在為止我沒有因為斧乃木醬的外表而感到害怕,不過得成一隻眼以後也依舊麵不改色的說話,我真的是感覺到了恐懼。


    那個無表情已經不是無表情了吧。


    本來就像提線木偶一樣,在斧乃木手上做著奇怪動作的小熊人偶才更令人害怕一點……不,不能被騙了。被埋入眼球的小熊人偶,也是恐怖的。


    實話實說,我現在直接在這裏暈倒也不過分。


    之前我覺得這個小熊人偶已經很久了,兩個眼睛的零件也掉了,沒想到斧乃木醬用這樣子的形式給它“修好”了……


    這個不是做出了個奇怪的怪獸了嗎?


    “啊,到這個時候,終於出現了會讓本書無法動畫化的東西了啊……這種儀式我不能參加啊!”


    “鬼哥哥還真是一個眼球控啊。裝作害怕的樣子,其實已經對這個空洞心跳不已了吧?”


    “不要給我安上這種比蘿莉控還要糟糕的嗜好啊。欸?那個,真的不用眼球就不行啊?製作分身,一般不都是用毛發之類的東西的麽?”


    “我又不是孫悟空。嘛,雖然這樣也不錯,但是請使魔帶路,這就是這個作戰的點睛之筆(作戦の目玉),所以我想還是安上眼珠會比較好。(目玉は取り付けておいたほうがいいかなと思って)”


    “不要說這種讓人笑不出來的包袱。為什麽現在要逗我笑啊?”


    “這就是重點?”(目のつけどころが,可以理解為想要裝眼睛)


    “你想要戴的不是眼睛吧,是眼鏡啊。依賴你這種事真是讓我大跌眼鏡啊。”


    “說我沒戴眼睛?啊,五千日元的工作還真是一分錢一分貨。”


    本來還以為那個台詞很好,沒想到隻是偷工減料的宣言……像我這樣的賣方可真不容易找。“沒戴眼鏡(睛)”什麽的搞笑點甚至連包袱都不用抖了。


    “因為眼睛的瞳孔是孔”,因為有孔所以才會這樣的嗎……


    “真可憐啊,這樣的話,全日本國民每個人都拿出一日元,日本有一億人,準備了一億日元的基金,如果能實現的話……”


    “不要把那種小學生的妄想說得像能實現的現代經營手段一樣。”


    “那個,斧乃木。玩笑歸玩笑,角色歸角色。你真的沒關係麽?那個。那個空洞。之後能修好麽?”


    “不用擔心,因為我就是屍體,這種程度的損壞,對我來說不痛不癢。好不自誇地說我即使蒙受眾生萬雷轟鳴之掌聲也是沒關係的。或者說這個空洞就算是沐浴於群氓豪雨之吻中也是沒關係的。”


    “不要來試探我的愛的底線。”


    “之前和撫公一起玩的時候,還有變得比這更厲害的時候呢。”


    “所以說你到底在和千石做什麽呢。”


    “隻要原封不動地裝回去就沒關係了。最差的時候,就算弄不見了也可以說是角色轉化成眼罩角色了而已。”


    “事到如今就不要再搞角色轉化了啊——斧乃木醬你隻要保持現在的樣子就好,你的角色特點已經很鮮明了。”


    “你能這麽說,我很高興,但不要把現在的我當作是我的一切。我在戰爭期間一直是眼罩角色的。”


    “滑鐵盧之戰?”


    “斧乃木之戰。”


    “曾經還發生過以你的名字命名的戰爭?!”


    曆史課上明明沒學過。


    既然不是不可逆的,那我就稍稍鬆了一口氣,但是從今以後不能再草率地拜托斧乃木醬了。


    她能滿不在乎地摳了自己的眼珠子啊。


    我之前好像在思考著什麽,不過我現在已經完全忘記了……好像是座椅什麽的?是自動加熱座椅麽?確實我的腦袋需要冷靜一下。嘛,我還是把眼睛從斧乃木醬身上拿開吧……字麵含義地挪開。


    現在值得關注的是,在經過儀式之後,被賦予了靈魂的小熊玩偶。與其說它是使魔,不如說它是什麽辟邪人偶更貼切……啊咧?不知不覺間。它已經不在斧乃木醬手裏了?


    仔細一看,可能是他趁著我們說話的時候飛下來的吧。裝上了眼球的小熊人偶在柏油馬路上慢吞吞地走著……眼看著就要倒了,正這麽想的時候,它又正了回來保持平衡。


    動作也很嚇人咧。


    模仿人類的行為就像通過基因實驗從零開始的新生命體生活……這可不行,做這樣的禁斷的東西。這樣一來,不管是被臥煙小姐怎麽處置都不為過了……啊它過來了。


    “要不要給他取個名字呢。也許會出現留戀之情的。雖然是現在靈光一閃,不如叫他曆吧?”


    “就算不是和家住準教授相關的名字,至少也是和你有關的吧。”


    “你這家夥真的很煩啊,曆二號。”


    “我竟然還是二號?”


    “快給曆讓路,曆二號。不然把你降格為曆三號了啊。導航已經開始了。”


    原來是這樣啊。本來還以為它是在現世中迷茫,沒想到小熊玩偶早已打算回到自己原主人身邊了……


    剛開始我還以為會飛的毛毯是因為被虐待所以向家住準教授的方向飛去,不過這個小熊玩偶也有這種潛在指向的話,可能最初他們都是有這種特性的……不過在這裏,隻有小熊是在按照預先的計劃工作。


    看看我和斧乃木。


    “但是,事情這麽順利,會不會反而很糟糕?裝著鮮血淋漓的眼珠的引人注目的小熊玩偶在眾目睽睽之下行走?”


    “你都說了很順,那你就別繞開你的目光,你就多少瞪著眼睛注目於它啊。”


    “那就紮掉所有旁觀者的目啊。”(注,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物語係列 Monster Season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尾維新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尾維新並收藏物語係列 Monster Season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