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我和斧乃木也才認識不久而已,即便如此,我已經基本上了解她了。


    外在是個十二歲的女童。


    實際上是個被使用了百年的屍體的付喪神。


    無表情又棒讀,卻擅於雄辯。


    喜歡吃冰淇淋之類的冷電信。


    看起來好像連幹冰都能開心地吃下去。


    既是不死之身的僵屍,卻又是針對不死之身的怪異的專家。


    性格很任性。又毒蛇,高高在上。


    必殺技是“例外多數規則”。


    作為式神侍奉的主人是陰陽師影縫餘弦小姐。


    或者說是那個人的前輩臥煙伊豆湖小姐。


    突然從窗戶非法入侵進來的那時候,我是看中了她的顏值的,但接觸下來,我現在的感覺是,她倒也不是流言蜚語所說的那種意義不明的家夥——如果說“不明所以”是她的個性的話,我想她也不會刻意將其打破。如果真會這麽做的話,就像她為我所做的一樣,我最近也考慮過要成為她的理解者。


    我要是真這麽對她說的話,她應該會臉色豹變,然後像冰一樣,或者說是像屍體一樣,冷冷地對我說別以為你很了解我之類的話吧。不過沒這種事,蛇這個生物的執念還是很深的。


    就像詛咒一樣。


    她在離開阿良良木家後,在我的屋子裏度過的時間必然會增加,哎呀,接下來到底會怎麽發展呢,就請期待吧。


    002


    世間似乎已經進入了被人們稱作暑假的時期,但對於我這個本來就不去上課,長時間宅在家裏的人來說,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我可以很了不起地說,上中學是什麽樣的感覺,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這樣的話我以後就沒辦法畫校園戀愛喜劇的漫畫了呢。


    傷腦筋傷腦筋。


    不過這隻是假設我將來成為漫畫家之後的展望,現在讓我傷腦筋的是,為了通向低穀這一奢侈的終點的道路施工。


    不停施工。


    直截了當地說,(文案上)在中學畢業的同時,我確定會被趕出我所出生成長的家,這時我所直麵的“現實”就是尋找住所。


    豈有此理。


    如果不升高中的話,畢業後我就得去工作。如果不自己賺錢喂飽自己的話,接到父母通知的我,也總得去找些門路。父母已經察覺到我確立了我自己的 money n,但他們迄今為止卻一次都沒有讓我畢業後理所當然地開始獨居,而是給出了新的通關條件。


    就連連帶保證人都得我自己去找,否則也算我輸——不對,這個條件用在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身上似乎不太好吧?


    這臉翻得太過分了吧。


    雖然我是個夢想成為漫畫家的家裏蹲,確實可以說是在吃閑飯,但我也不是過了四十歲還不工作而在老家整天遊手好閑吧?


    懲戒權的發動條件太奇怪了吧。


    話說回來,先不說畢業後去工作的事,對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說“畢業後滾出去”,我想這已經不僅僅是觸犯民法了,可能已經到刑法了。


    “所以啊,他們是在說一些無理的要求等你哭出來啊。等了又等啊,你的父母。”


    斧乃木醬是這麽分析的。


    她不知道為什麽最近成了一個長款連衣裙眼罩的角色,但她說的沒錯。


    “這麽一來,就算達成了這個條件,但總覺得他們後麵還會繼續刁難啊。會不會是在等你叫苦然後垂頭喪氣地去上學,並下決心要上高中啊。”


    “難辦啊……嬌慣的反作用力真是厲害。”


    先不管是合法還是違法,作為獨生女,不得不承認,他們是在努力地想要收回以前嬌慣的部分……就算我是父母,聽到孩子說要舍棄學曆向漫畫的夢想邁進這種話,也未必不會想盡辦法阻止。


    “就是像這樣模棱兩可地表示自己的理解,才讓撫公的父母得意忘形起來了,去打垮他們啊。”


    “這是家庭暴力!那就沒救了。”


    “你應該在某種意義上學習一下阿良良木月火的任性妄為才行。”


    似乎斧乃木醬在前幾天因為某些原因被從阿良良木家趕出來了——然後就這樣直接來到了我家。


    雖然我很高興,但是我是不是太容易親近了。


    “月火醬是意外啦。那孩子在小學的時候,當老師曾說出‘來,每兩個人組成一個小組’這種像剛才那樣的恐怖的通關條件的時候,她居然說出了‘我一個人做比較好’的這種反駁的話。”


    “她還真是不缺暗黑屬性的軼聞啊。那隻不死鳥。”


    順帶一提,斧乃木醬(這次)是名義上以作為素描的模特而造訪我家的。所以現在也在擺著刺激的姿勢……是名畫係列的《大宮女》。(吐:宵物語裏是蒙娜麗莎這次是大宮女,下次估計是《呐喊》了笑)


    看了看後連衣裙打開的部分,她的身體都已經扭曲得和真畫一樣了!!


    “那,該怎麽辦呢?舉白旗投降嗎?雖然我可以給你介紹‘工作’的。但是如果涉及到錢的問題的畫,我就真的沒辦法了呢。”


    “怎麽會呢。我是不會放棄的。好像也有以成為漫畫家為目標的人的合租房的。”


    “怕生的家裏蹲怎麽可能去合租房?”


    “也可以每天晚上去漫咖網吧裏過夜。”


    “你還是要接受一些別人的輔導。你別忘了,你的可愛可是很容易讓他人都犯罪的。”


    如果以前別人說我可愛的話……雖然現在我也不喜歡別人說我可愛。但是從斧乃木醬口中說出來就不討厭了。


    這讓我覺得不可思議……也許這是因為是她是在無表情的棒讀吧。


    還有也許我感覺到了她是從內心裏真的在關心我吧……就像雖然說被害者也是有錯的這樣一類的說法基本上是無心的。但是也沒有必要像明顯有危險的地方邁步對吧?


    那就像是釣魚執法(注:原文囮搜查。囮在漢語裏是陷阱的意思)。


    “我有一個考慮到最壞的情況的想法……如果真的到了畢業的那個時候還找不到出路的話,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


    “就向悅活哭訴然後借住到阿良良木家。據我所知,育姐姐以前就是這麽做的。”


    “沒有比這更差的下策了。你把阿良良木家當避難所。這已經不是一個明擺(明白)的危險,而是一個暗黑的危險了。”


    斧乃木醬停下拗姿勢站了起來。在桌子上擺出了仁王立的姿勢……穿著長款連衣裙的仁王立真帥氣啊。(注:仁王立指的身重萬箭而不倒站著死的弁慶。你可以理解成穿小裙子的典韋)


    真想把這一幕畫下來啊。


    “欠阿良良木月火的人情要辦的事情。我認為隻有毀滅的願望。再說了撫公也不想在看到鬼哥哥的臉了吧。”


    簡直比我父母還關心我。


    真是好孩子。


    雖然是扭曲的。


    “啊,嗯。但是,我覺得不用了。也不用這麽糾結,總會有辦法的。見就見了,隨隨便便應付過去就好了。”


    “真是一個淡泊的女子。”


    這種表裏如一的虛榮感(その見え見えの見栄の張)還怪有好感的。斧乃木醬說。


    “隻不過,雖然我是離開了阿良良木家,但是我好歹也是鬼哥哥的朋友呢。如果你真的代替我住進他家的話,一想到那個虐待兒童的專家是如何居心險惡,我就非常心動……啊,心痛啊。”


    “虐待兒童的專家?


    ”


    他最近還有這樣子的外號啊。


    看來還是一如既往地活躍。


    “ok,關於你父母的那些犯人的念頭暫且擱置一邊。至於住處的問題,我會為你想辦法的。正確在通關條件的時間內,能想到什麽親子決鬥的對側邊。”


    “斧乃木醬還真是毫不吝嗇地在為我出力呢……”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格外對我傾盡所能。


    “你不要誤會,才不是為了你才這麽做的。如果你真的移居到阿良良木家去了。對於已經被對那個家發出禁止接近的命令的我。就沒辦法再跟你一起玩了。所以才傾盡所能的。”(吐:相當年偽物語的時候撫子也是教科書一般的傲嬌,可是曆卻特麽當真了)


    “你真是就連傲嬌的傲都顯得很嬌啊。”


    根本就是嬌嬌嘛。


    “當然,我也沒打算讓你輕鬆,我不會做和你的父母一樣的錯誤。我會給撫公你找個工作——如果連錢和家都能得到的話就可以說是一石二鳥了。”


    “這是漫畫的素材嗎?”


    “啊這是你的西好。快做出門的準備吧。家裏蹲。”


    003


    “呀。初次見麵千石撫子小姐。我叫臥煙伊豆湖。我是專家們的總調度,一個什麽都知道的大姐姐。我可以叫你千醬麽?”


    雖然就算叫我做出門的準備,但是自從我開始家裏蹲的生活之後基本就就是穿著運動衫過日子的,所以也就沒有什麽整理著裝的必要,就這樣出門就行了。


    我不會受到任何著裝的約束。(吐:by紅口孔雀的母親)


    再加上我不是那種害怕外出的那種家裏蹲,所以對於外出這種事情其實是沒有什麽抵觸的……因此,對於斧乃木醬想帶我去哪裏這件事我還是挺興奮的。然後,我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與臥煙小姐見麵了。


    這可是那個臥煙小姐啊。


    上次我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去和他見麵卻無疾而終,想著大概可能沒有什麽再見麵的機會了的時候沒想到卻來了這麽一個展開。


    斧乃木醬還真是不遺餘力地要給我製造驚喜啊——順帶一提,她帶我來到的這個地方是首都。


    雖說是首都但又不是東京,隻不過我是這麽稱呼縣廳所在地的。小學的時候看新聞和報紙,誤以為城區就叫首都,導致我到現在還沒改過來—就像有人以為有一個叫做外國地國家一樣。


    移動手段是“多數例外規則”。


    我摟著斧乃木醬的腰進行了高空高速移動。


    “和鬼哥哥不一樣,你還真是有骨氣呢。那個蘿莉控,在移動之後馬上就倒地不起了。”


    她對我很溫柔,相反地對他很嚴格呢。


    我姑且也算是當過一時的神明呢,最近又經受了這樣那樣的鍛煉,所以在斧乃木醬的移動中抓穩還是沒有問題的。


    省下交通費真是太好了。


    然而,目的地突然出現了臥煙小姐獨自一人的身影。看來這次“會麵”,並非斧乃木醬當機獨斷,而是早就私下準備好的啊——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見麵的地方是現代藝術美術館前麵。


    言歸正傳,臥煙伊豆湖小姐。


    什麽都知道的大姐姐。


    忍野先生的前輩,貝木先生的前輩,影縫小姐的前輩——應該是這樣才對的,但是說實在,她看起來比那三個人都要年輕。


    跟那三個大個子比起來顯得格外瘦小,這也跟她穿著超大碼的衣服有關吧?


    有可能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


    忍野先生應該已經超過三十歲了,但是既是他的前輩又是他的上司的臥煙小姐,看起來應該隻有二十歲,頂多二十出頭啊。


    或許是與生俱來的娃娃臉。另一方麵,說不定這個“年輕”跟斧乃木醬之前說過的“智慧的詛咒”有關——算了,沒禮貌的分析就到此為止吧。


    在這裏應該首先接受評估的是我才對。


    不過。


    “不要叫我千醬,那是我以前的昵稱。”


    這句話我還是要說的。


    “啊哈哈,這會讓你回憶起過去嗎?你被曆哥哥迷得神魂顛倒那段過去。”


    虧你能笑嘻嘻地毒舌。


    這一點跟月火醬有點像——隻是,跟月火不同的是,這個人估計是知道才故意這麽說的。


    這個人是明知故犯吧,字麵意義傷的。(原文確信犯指的是認為自己道德或者宗教上的正確感而進行的犯罪,也可以字麵意義上認為是明知故犯)


    ……個人覺得,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還能做出這種事的撫子更加惡劣一點。


    “那我叫你撫子吧。”


    第二次甚至不欸我選擇的餘地。如此看來第一次隻是演戲,臥煙小姐一開始就決定要這樣稱呼我了——說話的方式很有條理啊。(有沒有人記得撫子一開始撫子的人設就是不給別人選項的絕對主義者)


    撫子?


    “那你就叫我臥煙小姐就行了。叫一聲試試?沒關係請不要害羞。”


    “臥——臥煙小姐。”


    “很好。這樣一來我們就是朋喲了。讓我們丟掉過去的齟齬開始美好的友誼吧。”


    確立朋友關係隻在這麽一瞬間。


    丟掉過去的齟齬……我跟這位小姐之間似乎沒有什麽說得出來的齟齬啊。


    我是家裏蹲隻是因為我喜歡才這麽做的。我並沒有想把我的遭遇歸結為其他任何人。但是其中的原因,雖然也不是主要的原因。大概是來自這位總調度小姐……


    不,算了,彼此彼此了。


    根據斧乃木的說法,我也讓臥煙小姐的計劃泡湯了。好像也是因為我讓臥煙小姐落得了和她的後輩斷交的下場。


    如果真的能讓這些都既往不咎的話,那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就是最多想著我這都是為什麽啊。


    “我就開門見山了,你能幫幫我嗎,我的心友哦。你的能力之高可是影縫都鑒定過的。你的人品可是餘接所保證的。所以我現在並不需要評估你。來為我綻放光彩吧。”


    感覺像個老練的偶像製作人一般。影縫小姐暫且不提,斧乃木醬能為我做出什麽保證啊。


    那孩子從剛剛開始就消失無蹤了。


    “啊哈哈,最近我罵她罵的有點過分了呢。我向她發出了禁止接近的命令後他就不接近我了。當然我也不想因為這個被討厭。不過本來她就是那種不認生的式神。所以撫子才能跟她把關係搞得這麽好。這很了不起了。所以請務必給予我一臂之力。當然是有償的,有給有予的那種。”


    “有,有償——”


    我還在好好說話吧。


    本來我就不擅長對話,還長時間做家裏蹲。“跟初次見麵的人就暢談”這件事本來就很新鮮……跟我用劉海遮住視線的時期不同,我想不出有什麽辦法來回避臥煙小姐直視的眼神。


    “你在為住的地方煩惱吧?我會安排的。我的職業性質讓我在不動產業有很多朋友呢——會有給你幫助的。”


    職業性質。這個詞讓人很在意。


    說起臥煙小姐的職業。當然是專家吧。妖怪變化的權威人。


    “我的朋友在這個縣裏有二十棟以上的聯排別墅。實不相瞞,這棟樓就是他經營的公寓——所以我才讓餘接把你帶來的。”


    臥煙小姐一邊笑嘻嘻地說著。一邊把手指向了現代藝術美術館——欸?公寓?這裏不是現代藝術美術館嗎?


    我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


    就是首都啊……!


    “難……難道說要把這裏安排給我嗎?”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這個公寓雖然外表看起來奇怪。但是實際上裏麵都是豪華的住宅。以撫子現在的收入並不適合住在這裏。”


    鬆了一口氣。


    雖然租金也是一方麵的考慮。但是這個建築怎麽看都不是那種遵守了建築基準法的。我完全沒有想住的想法。哪怕將來我真的成了收入百萬的大富翁。


    “那麽……關於這個脫離了常識的公寓。朋友現在就有一個煩惱——”


    注意不要中暑了哦。臥煙小姐說著。摘下了斜戴著的棒球帽,戴在了我的頭上。


    真是溫柔啊。


    “……隻要把這個解決掉了。我就會從朋友擁有的房子裏麵,用實惠的價格安排一間比較正常的公寓給你。”


    004


    雖然她前麵說過並沒有想測試我,但這明顯就是一個小測驗——明明是家裏蹲的千石撫子,卻不知為何要這樣接二連三的不間斷地接受了各種條件和試驗呢。


    有問題的一室,感覺像是住戶剛剛搬家走了一樣——原來如此,錢進來一看,就和臥煙小姐所說的意義。這間公寓的內飾確實豪華。


    並不是現代藝術而是叫環藝公寓吧……這一間房就算在這裏麵也算是相當奢華的了。隻是,想到進來之前聽臥煙小姐所說的事情加以思索的話,空蕩蕩的房間就產生了另一番味道。


    據說這個一室。


    有三個居民連續在這裏上吊了。


    ……原來如此,能否成為素材確實是取決於我自己呢。如果我在這裏害怕逃出去了的話就沒辦法成為漫畫素材了。


    當然就不是一石二鳥之計了。


    隻是把一顆石頭扔出去就結束了而已——我不得不重新做好覺悟。


    我為了吃飯生活而選擇的第二工作的現場時怪談的世界——當然會遭遇到恐怖的現場了。


    因為是在試用期。所以對我還是有所保留的。雖然是上吊,但是還沒有死過人。


    真是不管怎樣都會為她人著想呢,臥煙小姐——我這樣想著。望向了高高的天花板。那裏吊著枝型吊燈。據說那個枝型吊燈下麵當時似乎吊了三個人。


    萬幸的是每一個人都被家人或者是同居者發現了因此沒有人喪失性命……但是三個人連續上吊就有問題了。


    最早進來的a家的alpha上吊了。緊接著入住的b家的bravo上吊了,再接著入住的c家的charlie上吊了——這樣的流程之後,這間房子就成了空房。


    不管哪個年代,一個房子裏麵有人上吊之後,馬上就會搬家——就好像是在逃離什麽東西一樣。


    喔。


    某個人上吊這種事也是常有的事情。(這句話在《貓物語黑》裏也出現過)


    就算不是自殺的聖地,某一個人連續去上吊也說得過去。但是是三個不同的人連續上吊的話就很有問題了。


    再加上雖然現在還沒人死掉,但是“下次”說不定就不是這樣了……實際上似乎第三個人就已經很危險了。說是心肺功能在某一瞬間都停止了……


    “差一點就要成為凶宅了。因為入住的人接二連三地嚐試自殺未遂這件事而煩惱的房東就來找專家商量了。”


    常識自殺未遂,這個詞語本身就很奇怪……入住者接二連三去上吊,這種事也確實算是怪異現象。


    是被詛咒的房間啊。


    也不能說力所不逮。但僅僅是半吊子的專家的我,一下子就接受事關人命的工作,我覺得還是太早了。實際上我也是這麽跟臥煙小姐這麽說的。我並不打算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而傷害到周圍的人或者立於危牆之下。


    撫子可真是個乖孩子。能夠反省是好事——可是我也並不想強迫我的心友去做什麽。


    ——但是就是你強迫我登上了神明的禦座啊……不對不對,不該這麽說。因為那應該絕對不是臥煙小姐想看到的結果。


    臥煙小姐說。


    “因為我覺得這起事件很適合撫子你。所以我才把它交給你的。我非常相信你這個未成年的新手——不適合的委托也有新手的理由。”


    我沒沒有聽明白。就算你告訴我必須得上。但是在聽完具體的起因後,我又覺得“好像是有點道理的”。


    就像前麵所說的/alpha、bravo、charlie這三個人,在枝型吊燈上上吊。除了都是住在這給房間裏上吊的這點外。毫無關聯的三個人卻都有一個共同點。


    用繩子、毛巾、電線上吊之後,好不容易撿回來一條命。當然,他們脖子上都清晰地印著上吊之後的痕跡——但那個痕跡。


    卻好像是鱗片一樣的印。


    仿佛是被蛇纏繞過的一樣。


    005


    “蛇切繩——對你而言是個既懷念又痛恨的記憶吧,撫公。”


    臥煙小姐隻把該說的話說完,就從有問題的房間回去了。


    所以剛才不知道躲在哪裏的斧乃木醬又突然出現了身影。


    真是其疾如風呢……為了躲開討厭的上死。這樣濫用她的那雙輕腳。


    隻不過,誠如她所說。


    蛇切繩。


    既痛恨又懷念。


    曾經纏繞到我身上的怪異——我不隻是脖子,就連全身都被團團纏住。


    被看不見的蛇五花大綁。


    全身都是鱗印。


    “確實如此。我想起來了,那個穿著燈籠褲雙手遮胸的你的樣子。”


    “斧乃木醬,那個時候你不在吧。”


    說著,我在有問題的房間的一角坐下,拿出了素描本和鉛筆——要說我在幹什麽。我是在描出這個有枝型吊燈的房間的全貌。


    是斜拍的構圖呢。


    “話說回來還真是恍若隔世的感覺呢,現在已經完全不會提到燈籠褲這個詞了呢,說不定連漫畫裏都沒有這個東西了。”


    “看來早早就開始進行文物保護活動的神原是正確的呢。”


    想到這些傻傻的回憶,雖然也能微笑出來。但是有關蛇切繩的卻不能笑得出來。


    因為當時就算說是會當場去世也是沒有問題的。


    回想起來,我的人生就是從那一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當時對我下了“詛咒”的朋友,我也沒有想去責備他。但是要我能夠微笑著回憶過去。現在的我還做不到。


    我流暢地畫著。


    “哇,你不光是任務,就連畫背景也能話得很好啊。這還是徒手作畫。真是厲害啊。”


    斧乃木醬窺視著我的素描本——本來,我是很不願意在我畫畫的途中讓別人看到的。但是讓性格完全粗線條的月火幫忙的時候也漸漸習慣了。


    因為這次是以房間為主角來畫的。所以稱之為背景其實並不準確。雖然在漫畫裏這個就叫做背景無誤。


    “總而言之,我想先將被詛咒的房間圖像化……如果有蛇在的畫,那麽在畫畫的時候說不定就能看見了。”


    沒有必要在我的麵前說那個人的壞話的。你需要好好珍惜你們之間的友誼。”


    “居然說‘那個人’。你果然還是心理放不下他。”


    “這隻是一個錯詞問題。”


    “所以你才會被人批評。”


    “正確來說應該說是措辭問題吧。”(西尾的諧音笑話)


    這個先不說了。


    “作為參考我想聽一聽,斧乃木醬所經曆過的詛咒的房間是個什麽樣的感覺。怎麽解決的?以斧乃木醬的悠遊。”


    “那是個裏麵的布料會襲擊人的房間。怎麽說呢……隻能說就是把裏麵破壞了嘛。我用了一次‘例外多數規則’就把天花板給戳通了。”


    “這一點參考價值都沒有。”


    這個我學不來啊。


    我的身體又不會肥大化。


    “也不一定吧。你不是在成長期麽,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的胸圍每天都在肥大化。”


    “你那‘一眼’在往哪裏看啊。明明我的身高也在長好嗎。”


    “太好了。那你就脫離了(蘿莉控)鬼哥哥的good strike。但是我也能理解詛咒你的那個朋友的心情。明明每天都在毫不節製的吃零食。還從來不運動。你的肚皮卻一點都不肥大化呢。”


    那我真是謝謝你的誇獎。


    我就是這種體質。


    神原似乎更加極端。她似乎是不自覺地進食而瘦下去的類型。


    “神原駿河的運動量可不是開玩笑的。但是你也不會相反地因此就能減肥下去。……真是殘酷啊。上天賜予你此等特典。但是你卻完全用不到這麽好的天分。宛如一個說著金錢不是一個人人生的全部的有錢人。”


    但是如果你對那個有錢人請求一點施舍的時候那個人一點錢也給不了你。說好錢不是人生的全部了那豈不是就並不需要錢麽。


    “誰知道呢。運動員也是有他們的體質或者體型的。因為有那樣的上天賜予的特典。所以運動員門也不是都能成為漫畫家的獎牌得主啊。這段話還真是值得深思。”


    順帶一提,我非常不善於運動。


    畫畫倒是可以一口氣畫幾個小時。


    “不管怎麽樣,我都和那個時候一樣。現在的我也是完全不能自保……如果現在我受到蛇切繩的攻擊的話,斧乃木醬你會保護我的吧?”


    “我就是為此而出現在此的。”


    真是一個有男子漢氣息的回答。(為了防止大家忘記,斧乃木的設定是一直用男性的我boku自稱的。


    我恍惚間都迷上你了。


    “我絕不會讓你被調到枝形吊燈上的。縱使這裏是蛇的巢穴。”


    太讓人有安全感了。


    在我還在當蛇神的時候,蛇切繩的這種怪異可以說是我的眷族一般的存在……但是要我再次品嚐到那般苦悶的感覺的話。就算真的給我工作我也不幹。


    我還沒受到過什麽職業素養的培訓。


    隻不過是沒有了被害者意識而已。


    如果之前就聽說了的話,那個時候。我會先準備好儀式用的護身符了……我錯過了把它還給忍野先生的機會。現在應該還放在家裏吧。在家裏的某處吧。在衣櫃裏麵吧。因為護身符好像是有有效期的。我也不知道它現在是否有效。


    “既然你說了要再現一下儀式。那你就別再穿這套老土的運動衫了。趕緊換上死庫水比較好吧?”


    “那次是被神原姐姐騙了啊。至少我還是知道這個的。我好歹也算是一個大人了吧。現在這套運動衫也沒什麽不好的吧。不管是運動衫還是泳衣都是運動時穿的衣服。”


    “虧你能在坐著不動的時候說出這句話。”


    明明我的手在動。


    總之這就是為了掌握房間全貌而進行的速寫。很快就告一段落了……帶loft,僅僅是寬敞空蕩的房間。因為沒有家具,所以畫起來很簡單……作為素描而言卻有些欠缺。


    要是有窗簾的話,就能展示一下我高超的繪畫技巧了,但是這個都沒有……不過我還是能夠用僅有的一點本領來展現一下窗戶玻璃的透明感的。


    雖然還有其他的房間,但是這三個人都是在這個房間的枝形吊燈上上吊的,所以還是先仔細調查這裏吧。


    “上吊之所以會集中在這個房間或許是因為其他房間的天花板不夠高。”


    “……我先問一下,那三個人都有自殺的理由麽?比方說寫遺書什麽的。……”


    “沒有,活著是最好的。那三個人都是如此謳歌著自己的生命。”


    謳歌自己的生命。這是斧乃木式笑話吧。故意說得這麽誇張麽……看來他們三個都沒有留下遺書之類的東西呢。


    “對了,三個人都歪著他們的頭疑惑自己不知道為什麽要去上吊。那個有鱗印的頭。”


    “……有沒有那種被詛咒的感覺呢?”


    “也沒有,完全沒有。他們都說自己是一身正氣不可能遭到誰的怨恨。”


    斧乃木醬隻是對我這麽溫柔的麽。


    對於那些可能是因為蛇切繩的詛咒而上吊的那些人,毫無意義的嚴厲——但是如果沒有被詛咒的感覺的話就跟我的情況不一樣了呢。


    “本來嘛。如果是發生了上吊事件之後,不管是哪個居民都會馬上搬家的。所以這樣的話就算是有感覺了吧。啊啊不過我那個時候是我憤怒的朋友直接告訴我的。‘我詛咒你哦’似的。欸嘿嘿嘿。就是這種感覺的告訴我了。”


    “你這不就是笑著講出這件事了麽。臉越來越厚了。要是那個時候能做出這種反應的話,我想知道情況會不會變得更糟。”


    “啊我好了。”


    我的意思素描畫好了。


    因為是類似草稿一樣的東西,所以就沒必要描線吧……就算說要,我也沒帶相應的道具。


    對我自身而言這還是一個不錯的作品。但是畢竟就是一個平麵繪圖……就算你說我沒有完成我本來想達成的目的。但是我的手並沒有不由自主地就在本子上畫出蛇的樣子。


    不過能展現出透明感這件事算是成功了。但是透明的蛇缺沒有描繪其中。fumu。


    因為畢竟我隻是一個實習……修行生啊。


    我也沒有想過一下子就能順利完成。是我的繪畫能力不足呢。還是蛇隱藏地過於巧妙。不管怎麽說,一開始的嚐試算是失敗了。


    很好很好。


    “明明是失敗了還說很好。真是硬派。撫公啊。那麽,你的第二種方法是什麽呢?”


    “總而言之我先模仿一下被害者,嚐試著在那個枝形吊燈上上吊著試試看吧。”


    “‘例外多數規則’——”


    這技能不是用來吐槽用的!


    我是開玩笑的!


    我才不會跟風自殺咧。尤其是不認識的人。


    “這可不是一句玩笑就能完的。自殺的聖地的由來其實是很多死在這裏的人用死亡的力量催化出來的。正如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一樣。他們的相繼自殺正在使死亡的詛咒日漸肥大化,正如你的胸部一樣。”


    “真是一個柔軟的比喻。”


    的生命)……不決之吊命(懸掛的生命)。


    “就算不會死。在一定的時間裏大腦中缺乏氧氣的話,是會留下後遺症的。怎麽說呢……就像不斷練習會畫的越來越厚一樣。這個蛇切繩,詛咒的數量越多,去吊住戶的能力也會越來越強。”


    “也就是說要盡可能的阻止第四名被害者的出現對吧。可是就算實際上並沒有發生環首的事實存在。但是把我當成蛇的誘餌這種事應該也是可以的吧。”


    “成為縛蛇的誘餌?為什麽?”


    “你看,我畢竟也曾經被蛇切繩詛咒過,我想我還是有一定抗性的。或者說是免疫力。”


    “你就沒聽說過什麽叫過敏性休克麽?”


    雖然我聽說過敏性休克是蜂毒的症狀,但是大抵蛇毒也是一樣的吧。蛇切繩的毒甚至能對吸血鬼起效……


    “總而言之,要在出人命之前解決這件事。這是委托嗯的意向。所以你也要順從,把你的性命暴露在危險之中也是不可取的。”


    “~好。”


    那麽,現在是第三種方法了。


    我把素描本翻到了下一頁。


    006


    a家 (居住時長 三年)


    父alpha 母 發現人


    女兒


    用毛巾上吊。


    b家 (居住時長 兩個月)


    男友 發現人 女友 bravo


    用電線上吊


    c家 (居住時長 三周)


    父 母(charlie)


    兒子 發現人


    用麻繩上吊。


    007


    素描本的第二頁,之前一直是給我用來追加人設的。現在就像剛才那樣,把我目前所知道的情報列了出來——實習的我是沒有權限知道當事人的個人情報的。臥煙小姐所告訴我的情報,基本上是有跟沒有沒差的。


    隻不過,就算已經知道,但像這樣寫出來再附上簡單的圖解的話,也會有新的痛感。


    作為“過來人”來說,如果被蛇切繩纏住脖子的話,被害者alpha、bravo、charlie是有多麽痛苦。那份痛覺我可以真實地想象出來。但僅僅是這麽說還會顯得有點認知不足……被害者的家庭成員,特別是發現者的心情。我並沒有好好考慮到。


    特別是c家。發現母親上吊的樣子,並且上前救助的兒子的心情究竟是怎樣的呢。從保護個人情報的觀點上,臥煙小姐甚至沒有告訴我他們的年齡。如果是小學生的話,這將造成他一定的ptsd吧。


    就算是初中生高中生也是很殘酷的吧。


    “我最近也有過讓我的父母去死這樣的想法。像這樣理所當然的想法,恐怕那個孩子以後都不會有了吧。”


    “想讓父母去死,並不是那麽理所當然的事情啊……算了,鑒於現在所受到的對待,並沒有說要殺了他們已經算是精神健全的反應了吧。恭喜你進入青春叛逆期了啊,撫公。”


    我很難說是接受了合適的倫理教育的。但是,就算是為了那個孩子,也不能讓下一個悲劇發生。我重新下定決心——不過,這裏隻寫了兒子兩個字。說不定他比我還年長很多,是個三十多歲的兒子也說不定。但是就算是這樣。家人上吊這種體驗,正常人也不會把這個當成草草了事。


    “可是,老實說,我還是想要更多了解到每個案件的詳情。我畢竟隻是一個新人。雖然我被委托以重任。但是我還是知道我並沒有得到臥煙小姐足夠的信任。即便如此,我也不是想要她給我戶籍本這種程度。忍野先生倒是不會在乎。他可以刨根問底般挖出委托人的所有個人情報。”


    “那隻是忍野哥哥的一家的做法。我的姐姐完全不會聽別人的話。而臥煙姐姐則根本不用聽,她就知道了。”


    喔……


    “知道之後還故意無視。這種手段也是有的。因為聽了別人的個人情報後,還要因為感情原因而不能采取正確的處理方式這都還算是好的。如果自己也深陷出去無法自拔這種情況也是曾經出現過的。盜竊王墓的人要想自己不也成為木乃伊的話,對恐懼一無所知的人更加安全。”


    “靈感少女會害怕鬼,是這個意思嗎?”


    “就是這個意思——極可能想要知道更多情報。無論什麽時候,麵對什麽樣的人,都要保持中立。這是忍野哥哥才能做的王道。而一直隻是單純模仿的鬼哥哥才會總是失敗。”


    既然已經能看出來會失敗,那一開始就說出來不就好了麽……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還是會被人情世故所左右。


    “想要成為什麽樣的專家,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很重要的。順便一提,像這樣在記事本上一邊寫一邊畫一邊思考。這是貝木哥哥的那種類型。”


    “是這樣嗎?”


    “別看他長了一張不詳的臉,他可是有一顆繪畫之心的。”


    雖然我覺得長了不詳的臉跟繪畫能力沒什麽關係……但是原來是這樣麽?難怪那個時候那個欺詐師先生對我的夢想表示了理解。這樣一來就說得通了。還是說他十幾歲的時候也是想成為漫畫家的?


    “我才不敢問貝木哥哥那麽可怕的問題。不過或許他還真的有想過。因為欺詐這種事說白了也就是描繪一個虛無的故事。不懈地取材,放飛想象力,準備好登場人物的台詞,大展藍圖——他騙人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個樣子的吧。”


    “就是……那個人……把我……”


    有一瞬間我差點回憶起來了。仔細想想,造成我被蛇切繩纏住全身無法動彈的原因就是那個欺詐師先生啊。


    雖然事到如今我不想在沉浸在過去的事情中了。但是這樣的話就有一個問題了。這個蛇的窩難道也是貝木先生的騙局嗎——?


    “有可能。這是很好的切入點。”


    你都完全不為他辯護麽。


    明明一口一個哥哥的。


    “你不是也差點把每天喊哥哥的人,崇拜的那個人殺死過麽。不管是曆哥哥還是貝木哥哥。”


    “我才沒有把貝木先生叫哥哥過啊。”


    “不過那個欺詐師就單純隻是個欺詐師。他又不是殺人魔。隻是不知道他會不會去做咒殺這種事情。”


    是啊。


    就算真的能把居民的脖子吊起來這種事。對他自己來說一點好處都沒有——騙保為目的的(未完成)殺人的可能性可比自殺還要高。


    “就算是自殺好像也會給保險金的。明明跟住過這間房的居民們沒有任何相關性。卻連續三個人一起。真是奇怪呢。”


    “連續三個人……”


    為數不多的情報之一出現了呢。


    詳細情況我也不知道,但是居住曆分別是三年,兩個月,三周——雖然不知道這個房間何時會變成蛇巢。但是從入住到上吊的周期是在變短的。這一點得好好記住。


    即使是a,詛咒也可能是一天之內就完成的。雖然我也不確定。但是隨著次數的增加,而讓詛咒越來越熟練。這個間接證據是成立的。


    第四次說不定有人會死了。


    一想到像我這樣的人的塗鴉能關係到別人的生死。我的手都發抖了起來。並不是興奮的那種。不過在我真的不行的時候也有斧乃木醬在我身邊幫忙。如果斧乃木醬也不行還有臥煙小姐能整理態勢的吧……雖然這不是我期待的。


    既然我不能親自上吊來測試的話。那我隻能如同臥煙小姐所期待的那樣。對比一下我當初作為被害者的經驗。從而得主蛇巢的機製。


    蛇道就是蛇道。


    成不了王道。


    那看看蛇到底是怎麽走的吧。


    首先是欺詐師貝木泥舟先生來到我們小鎮,詛咒了我原來的朋友——通過賣咒文的方法……


    “咦,但是那個咒文本身是沒有效果的吧?因為這個詛咒本身是騙術啊。那麽,貝木先生跟這件事。就沒有關聯了。對吧?”


    “很好的著眼點。”


    這孩子又說了同樣的話。


    就像是主動給出提示的考官一樣。光是有可能發展成貝木泥舟出現來與我再會的場麵就讓我很沮喪了。但是,如果事情其實和他無關的話。老實說會更好。


    因為是欺詐師,所以這個請求會有點過分。但是我不希望他對關照過我的人有什麽不好的舉動。


    在素描本上寫上“貝木泥舟·無關者”(旁邊再花了貝木先生的肖像圖後,我又翻回了第一頁。


    “嗯?怎麽,要重畫麽?”


    “並不是,隻是想做一些補充。就算實際上我沒有上吊,但是畫一個上吊的我是沒問題的吧?這樣一來我能發現點什麽。”


    “很好的著眼點。”


    你不一直給我提示也沒關係,請你增加一下台詞的多樣性吧。


    “隻不過,要畫的話還是畫我吧。如果用你的化工畫出你自己上吊的樣子的畫,恐怕會成為詛咒的。在這一點上,因為我已經死了,所以區區上吊還殺不死我。”


    “……很好的著眼點。”


    朋友上吊的畫麵,其實我不是很想畫的……


    可是,正因為如此,畫出沒有關聯的第三者的話,恐怕真的會成為詛咒。所以還是依照斧乃木醬的意思吧。


    用這種動機來作畫的話,上吊這種事恐怕不會成為事實吧……從意誌低沉的人手下出現不由自主就畫出來的蛇的話就更好了。


    “被勒住脖子的場麵棒極了啊,好好笑。”


    “一點也不好笑。”


    “x想要引出寰首之蛇的話,就不用活餌反而用假餌。我可以預定麽?你嚐試一下畫畫痛苦掙紮的表情。剩下那隻單眼快要崩出來的那種感覺來畫。我要用那個當成動畫版的版權圖。“這幅畫出來的會導致動畫化終止哦。”


    雖然會失去真實感。但是上吊的斧乃木醬還是用閉眼的狀態溫和的表情來畫吧。讓人看不出是或者還是死了的狀態……不對,本來就是屍體所以肯定是已死的狀態嘛。


    (無)表情暫且不說,我已經能夠把數據輸入3d打印出來的程度,將斧乃木醬所用的姿勢從各個角度畫了一百萬次左右了。所以懸吊下來的姿態,我也是兩三下就畫出來了。這是真·閉著眼睛畫畫。長款連衣裙相比起之前的骷髏裙子起來要好畫很多吧。


    我邊畫邊想。


    我所經曆的蛇切繩,說起來也是暴走姿態的……似乎是我吧本來應該沒有效果的詛咒用北白蛇神社這怪異聚集之處讓其發動了。


    想象著alpha、bravo和charlie三人連續重蹈覆轍……也就是說,一想到正經的蛇切繩的詛咒是在這個房間裏發動的,我就會在意其中的理由。


    “a家之前的住戶是怎樣的呢?z家的zulu是沒有上吊的吧?”


    “嗯,之前的居民和在之前的居民,都是平安無事就搬走了。”


    “……fumu。”


    因為我也看不出來這個公寓的建造時間,所以之前還想著a是不是這間房子最早的居住者,所以得到了那樣的回答之後還感到挺意外的。


    所以這個房間是存在著是蛇巢的時期和不是蛇巢的時期……那麽會不會是a的alpha遭到了蛇的怨恨呢?那之後詛咒就一直殘留在房間裏。之後入住的b和c就也慘遭詛咒——不對,乍一看像是很有說服力的加阿佘,但是對於詛咒時長呈階段性的上升的情況卻沒有說明。


    對已經發生的事情進行先入為主的思考的話,會讓人產生b比c,c比b起來詛咒的力度是在上升的——等等。


    所以反過來想,為什麽alpha、bravo|、charlie以外的人都沒有上吊呢?孩子成為了父母上吊的發現者,這是多麽讓人受到打擊的事情啊。這樣想的話,同時為什麽不是父母發現孩子上吊的角色分配也是應該好好思考的。


    如果這是真的一個詛咒的房間,並且是蛇巢的房間的話,詛咒的對象應該應該是無差別的才對——先不說是家庭關係還是同居關係。被害人的身份分散成丈夫、女友、母親這上麵也是一個不小的疑問,讓人覺得很不高興。


    詛咒的動機,與其說她是“不管是誰都可以”不如說是“故意打散開來”的樣子,讓人覺得很有違和感。就像音樂播放器的隨機播放與其說是隨機播放不如說是故意打散弄亂的。我在網上看過這種都市傳說。


    “很好的著眼點。但是說到‘在網上看到’,僅憑這句話會讓人不由自主懷疑所說內容的可信度。以防萬一,你還是改變一下說法為‘我在網上確認到’。”


    哦哦哦。


    很好的修改。


    突然變得和it工作似的。


    “如果想要更有說服力的畫,‘雖然可信度未知,但是以複數的情報源進行資料采集的結果,在現今時段,這是推測可能的事實’,這樣說就行了。”


    “哦哦哦,雖然很厲害,但這其實就是隻要上網就能……”


    “這種半信半疑的傳言就是怪談的源頭。所以實際的可信度並不是必要條件。確實,如果這間房真的是被詛咒的蛇巢的話,一家人或者一對情侶,如果不是所有人都上吊的話那才是不正常的。”


    異常這個詞,聽起來就好像他們是求著別人讓自己上吊一樣……上吊失敗是因為有發現者在場,那個發現者,為何沒有受到被詛咒的房間的詛咒呢。


    每個家庭隻有先到的一個人受到詛咒,這種事情也有?又不是超市在做特賣……


    “……好,完成了。我給它取名為‘上吊童女’。我在繩索方麵嚐試著用了塑料膠帶。”


    “畫成畫之後比想象得還要刺激呢。溫和的臉真的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雖然確實是已經死了……繩索是塑料膠帶啊,用日用品做道具的話確實讓人更加印象深刻呢。姑且確認一下,這裏麵沒有對我惡搞吧?”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我最喜歡斧乃木醬了。”


    斧乃木突然讓我看到了她敏感的一麵,我則慌慌張張地一不小心就發揮了我超強的畫功。本來我的動機是很弱的,但是一旦開始畫起來,握筆的手就不自覺地自己動起來了。


    “如果我說錯了什麽你一定要好好告訴我啊,我會改的。”


    “都說了沒什麽啊。我對斧乃木醬隻有愛。”(吐:我受不了了有沒有千石餘接糖)


    事到如今,與其說我是被喜歡倒不如說是被糾纏了一樣……就像這個房間被蛇所糾纏住一樣——真的糾纏住了嗎?


    “上吊童女”的完成本身,已經滿足了許多東西,但是要像靈異照片那樣,把看不見的蛇照進去是不可能做到的——這第四種方法,看來也揮空了。


    展成一家人殉情,總之這樣就有一種可以說得通的感覺了。


    “被害者三人所共通的脖子上的麟印呢?”


    “啊,對啊。有這麽一回事啊——可是,也存在看錯的可能吧?心裏總是那麽想著,所以就看成了心裏所想的樣子……就像羅夏測試一樣。”


    我一邊說著,一邊心裏覺得我這隻是在圖自己方便。我這樣的冒失鬼還有可能,但是明明是臥煙小姐那種大人物所獲得的情報,很難讓人想象會發生這種低級別的失誤。


    另一方麵,這件事情和蛇切繩在字麵上有關聯的直接證據,其實也隻有脖子處的痣了。


    包括北白蛇神社所在的那座山在內的我所住的小鎮也還好理解,但我實在難以想象蛇會出現在像這樣的首都裏……


    “是你作為捕蛇名人的直覺嗎,那確實足夠令人信服。”


    “……我並非想要抱怨臥煙小姐把這個案件當作對我的測試,但我在想,這有沒有可能是惡作劇猜謎?”


    “惡作劇猜謎?”


    “比如說正確答案是,這並不是怪異現象。學校的考試裏麵也有這樣的問題,從1到4的選項中選擇正確的答案’,但是1~4卻全部都是錯誤的,確實有這種欺騙人的題目吧?”


    “原來如此,你這麽一說,感覺確實像是臥煙小姐的惡作劇。很好的著眼點。”


    那個,你該不會,是打算作為眼罩角色的招牌台詞,才故意一直重複這句話的吧……


    真是這樣的話這並不是一個好的著眼點啊。


    “我絕對不是在回避話題,也不是新的台詞,是因為那種眼力也是專家所必須的。不管遇上什麽樣的怪異現象都很危險,也是無責任的。”


    忍野先生曾經說過,不要把所有的錯都歸咎於怪異,類似這樣的話是否也包含著同樣的含義呢。


    那樣的話也不能草率地做出判斷了。


    深究出題者的意圖,這種態度太過自以為是,也不討人喜歡,我好歹也賭上了自己的人生……如果在這裏答錯的話,就會失去工作,被趕出家門,從而迷失在街頭。


    與做出正確的回答是雲泥之別的。


    ……為了不再增加被害者,考慮到發現者的ptsd,就算說著那樣的話,說白了,為了確保我畢業後的住所這種私利私欲才是我的原動力,一這樣想就覺得很消沉。


    “那樣就行了。你已經不是神明了。吸血鬼哥哥,簡稱鬼哥,他那種無二心的無私奉獻雖然很偉大,但是如果所有人都那樣的話也不好。到頭來,鬼哥哥那樣的態度,臥煙小姐是判定他為不及格的。”


    “不及格啊。”


    “到了現在,大學快畢業的時候,那種獻身精神是否已經變得成熟一點了呢——算了,那個鬼哥哥,才是應該先出道的呢。”


    “說得沒錯。”


    這麽一來,我就能很輕易地跑到阿良良木家借住了——這是玩笑話。


    “所以你隨自己的意就行了。你要解讀臥煙小姐的意圖也行,不去理會臥煙小姐的意圖也行。雖然我說過隻要順從委托人的意向就好了,這種事究極不用管。”(斧乃木的奇怪副詞)


    “這,這也說得太過了吧……”


    “當然不用你說,既不去上學,又想要離家出走,我知道現在的我確實非常隨自己的意氣用事。即便如此,房東“不想要有人死”這種人道主義想法我還是不能不管的。”


    “祭出人道主義的大旗的話我倒是不能否定了。考慮到房東的立場,肯定不隻是這個意圖我才這麽說的。”


    “嗯?什麽意思?”


    “你覺得什麽意思?”


    為什麽我和斧乃木之間會出現這種像是戀人之間才有的意義不明的對話……而且我還是扮演男役。要不我來一個壁咚吧。用朽繩先生的感覺。


    “是我在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嗯啊?!”


    ……這是家暴吧。


    諸行無忌諸行無忌。(注:原句くわばら的意思是日本傳說中可以防止被雷劈的咒語)


    “如果房子裏死了人,那房東當然是會困擾著。因為是凶宅。”


    斧乃木醬如此說道。


    凶宅,沒錯。一開始說過了。原來如此。如果上吊的被害者死了的話這裏就是凶宅了。


    “你知道什麽是凶宅麽?”


    你當我千石撫子是傻子麽?


    我當然知道。雖然我才不是什麽都知道。


    不隻是自殺者。出現了非正常死亡的不動產——不限於公寓或者是別墅。不管是出租還是轉賣都應該會被有義務告知對方的吧?這間房子曾經發生過這樣那樣事件的檔案書。這種事是不允許有隱藏的。通常這種房子是很難被賣掉的……


    當然如果這個房子是蛇巢的話就沒有必要告訴別人了。不過如果變成了有人奇怪地在這裏死掉的話就大不一樣了。房東必須如實將這件事記載下來。


    所以他才強調不出現私人。因為這個原因,才委托專家臥煙小姐來解決麽。雖然我並不是這麽想,但這畢竟是交易。所以像這種單純的利害關係計算還是很常見的呢。


    “總而言之,就算a的alpha上吊了。但是被救活了。所以b的同居情侶在不知道這件事的情況下入住了。同樣b的bravo也上吊了,但是也撿回來一條命。所以c的一家人也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入住了……就是這樣子的流程吧。”


    “沒錯,假如當時alpha喪命了的話。或許就不會有後麵的悲劇了。”


    說了相當殘酷的事情呢。


    可是確實是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告知了前一戶人家自殺成功的事情了的話。後來的情侶會不會入住就相當可疑了……就算這間房子是設計公寓裏最好的一間,就算不知道這個房間是蛇巢的這件事,一旦詢問後被聽說這裏有人成功自殺——詢問後被?


    “…………”


    “怎麽了?嗯?撫公。你又像以往那樣低著頭了。你現在已經沒有劉海了。你這樣是遮不住臉的哦。是因為自己對人類的理解泰國淺薄而感到羞愧了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原來是對人類的理解太過於淺薄而敬佩自己啊,我。”


    比起淺薄的理解,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在我麵前出現了這麽一個出色的東西才是令我深受打擊的。當然這個先不管了。


    “我可能已經知道了。犯人。蛇的詛咒的主謀。”


    “欸?那詛咒是真的存在的哦。並不是臥煙小姐的惡作劇猜謎啊。快告訴我犯人是誰?”


    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棒讀。但斧乃木卻聽起來有種卻興致勃勃的意味。


    “就是惡作劇猜謎啊。不對或者是極惡猜謎。”


    我回答道。


    “犯人——就是我啊。”


    “……啊啊。你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家夥啊。”


    “請不要說和以前一樣的家夥。”


    008


    後日談,或者說這次的結局。


    犯人就是我自己。


    話雖如此,卻並不是黑羽川和苛虎、忍野扇這種和以前一樣的家夥,更不是——用朽繩先生的感覺就是——嗯啊?四個撫子的對決好像已經結束了吧?


    爭而失去生命,那我這種隻解決一個房間的案件又有什麽意義呢——我並不會說這種事的。


    我想說的是衣食住事全人類共同的生計……奇怪的是斧乃木醬以逃出阿良良木家為契機獲得了跟“衣”相關的方麵獲得了考察的機會……而我這邊則是和“住”有關。


    明明我不是暫住。但我也是和斧乃木醬一樣被趕出了家門,像這樣以專家為謀生條件是為了一己私欲——也就是為了獲得居住的地方。但是我也並不是說隻要能遮風擋雨哪個地方都可以。


    不能讓步的最低條件也是有的。就算你說我的想法很奢侈,但是我也是有要實現的夢想的。要追夢的話,就算你要我住不能上鎖的有八十年房齡還沒有浴缸的四疊半房間——就像斧乃木醬所指責過我的,我連合租房的生活都過不了吧。


    實際上呢。


    我也並沒有說期待著漫畫大賣然後搬到城堡裏去住。但是想住得溫馨舒適的欲望我還是有的——雖然現在的千石家並不是那樣子的,但是這並不重要。


    那種欲望和預算之間能妥協的點是作為理想的。現實中總是想著“房租要是能再低點就好了”,就算奇跡般的出現了滿意的房子,聯絡過去的時候肯定已經有人確定入住了。


    就算期待著別人能給我介紹便宜房子一樣,大家也會想著“房租要是能低點就好了”。假設大家都是這樣的……那麽也會跟我一樣沮喪吧。


    但是——


    如果跟我不同,那時候沒有放棄呢?


    如果說有降低放低房租的機會,甚至是把整個不動產都變成空的的方法都沒人住的方法?


    ……如果房東有明記出現非正常死亡者的義務,也就是凶宅的話。有很多人是樂意住在凶宅裏的。正因為多數人不敢接近,所以房東會不得不降低租金。


    也就是說,隻要不停重複類似的事情,讓房子凶宅化,就算是本來遙不可及高不可攀的理想中的房子也會降價。


    雖然放出了蛇切繩,但這裏並非蛇巢——雖然下了詛咒,但是被害者並未遭到怨恨。隻是,有個人想要把這間房子變成靈異場所。某個想要讓這間房子出現非正常死亡者的人。”


    和委托人持有完全相反的想法的某個人,甚至還利用了蛇切繩的詛咒——就為了那種事。


    我對現代藝術美術館的外裝並沒有什麽興趣,內部裝修的等級我卻不得不認同,如果有人說這裏是超人氣房源的話我肯定會點頭表示肯定——有無論如何都想住進來的人也一點都不奇怪。


    甚至讓人覺得惡心。


    那麽,每一家人中隻有一人上吊的疑問點,就說得通了——因為非正常死亡者隻需要出現一個人就足夠了。


    就算是為了製造怪談,也必須要有目擊者。


    萬幸的是,迄今為止的嚐試全部都失敗了……可是,詛咒的方式會隨著次數的增加而變強,曆經數月,有了連續三次的失敗,為了增加參變量,說不定會做出幹脆下次讓全家人都上吊的暴行。


    如果不阻止的話,就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出現死人為止。


    正因為不是靈異場所,所以在成為靈異場所之前,那個房間都不斷會有蛇被送進去,一個接一個地。


    “哼。撫子的見解我接受了。先不管這個推理對不對,姐姐會有什麽感想。那麽,對無冤無仇的居民下詛咒的可怕的犯人,該如何對策呢?考慮到這一步才能算步入職業喔。”


    對用生硬的口齒報告了以上內容的我,臥煙小姐說出了這番話——和針對提交的答案又提出了全新的通關條件的父母不同,這已經可以說是正當的測試了吧。


    既然提出了問題點,就必須給出對策——那個。


    “因為犯人是想要入住的人,在a家搬走之後,b家搬走之後,是不是像房東或是中介做了各種谘詢了呢……去確認房租是否下降到了自己的錢包能夠接受的程度。”


    雖然我不覺得這種反向計算能將嫌疑人特定到一個人,但是至少能把範圍縮到很小吧。


    雖然可能會很費功夫,之後隻要對範圍裏的每個嫌疑人都進行麵談的話……或許,如此膽大包天的犯罪行為,肯定會露餡的,隻要不斷逼問很快就會原形畢露吧。


    “哼哼。先說評價結果吧,及格。雖然很難說已經削除了其他所有合理的疑點。這重視素描本裏一條蛇都沒有出現的自信,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這份自信,所以打個折給你及格。該表揚你一下,很好很好。”


    撫子我,被撫摸頭了。


    雖然我並不喜歡別人撫摸我的頭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卻讓我有點害羞,一i但都不討厭。


    臥煙小姐這種能輕易讓人為其所用的能力,才讓她成為了總調度前輩。


    就這樣告訴委托人房東吧。也許,那人輕易就能找到……隻不過,那個希望入住的人居然不是發起詛咒的主謀。”


    “欸?是這樣的嗎?”


    “希望入住者隻是希望入住者,和房東一樣是個委托人啊——殘酷的詛咒是向外部的專業人士委托的。不這樣的話,對無冤無仇的人下詛咒這麽荒唐的事情就一點都不正常了。”


    “那,那……真正的黑幕是貝木先生……嗎?”


    “非也。就如撫子的推理一樣,那個不肖的後輩所設置的蛇切繩是假貨——不是用玩具蛇嚇人的手法,將真的毒蛇投入一般家庭這種外法恐怕也不是欺詐師所作所為。而是與消除煩惱的專家正相反的,滿足人欲望的洗人所做的。”


    “around——”(注:around和這裏洗人的注音あらうんど一樣,正常語義洗人指的是為了給自己製造利益做出假象的人)


    不知道是哪裏聽過這個詞(注:《宵物語·迷途的蛇》裏說是臥煙伊豆湖正在對付的敵人,西尾又在挖坑了)就在我正想著是哪裏聽過的時候,臥煙小姐改變了語氣:


    誰都有欲望,欲望本身並沒有錯。但是,實現願望的蛇,必須遭到譴責——撫子,按照約定,等你畢業後我給你介紹公寓……一定的條件我還是可以接受的。請盡情釋放欲望吧。姐姐我雖是一家之言卻從不說二話。不過,既然這個事件還沒有完全得到解決,就得請你再多幫我一段時間了。”


    她如此說。


    “你會做嗎,蛇退治。不是蛇巢,而是去找出蛇的大本營,抓住蛇之頭目的工作,希望你能幫忙。”


    “……如果我可以的話。”


    請讓我做吧。


    沒想到我居然秒答了——反而是我請求她這份積極性讓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我自己的聲音,果然還是因為我是為自己考慮的。


    極度以自我為中心,以不顧及他人感受的詛咒為動機,不管是誰,都是為自己考慮的吧——犯人是我。


    詛咒被詛咒的千石撫子,也終於到了要挑大梁的時候了。


    那些人現在正在挑戰的,和往常一樣的家夥。


    成為那樣的人,我才會厚顏無恥地接受了委托,大本營的蛇之頭目——絕對不允許對”around”裝作沒聽見。


    “請說吧,臥煙小姐,我該做些什麽。”


    “非常nice的心理準備。你放心吧,姐姐我不會讓可愛的撫子勞累過度的。在笑聲不絕的職場環境中,要做的隻是一些輕鬆的工作。首先什麽都不用問,去見一見曾經詛咒你的那個朋友,重溫一下舊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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