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飛一聽就納悶了,周英晟怎麽突然離家出走了,連接下來的比武招親大會都不看完,火急火燎的。


    李君驁是不關心什麽周英晟怎麽樣的,開口問道:“怎麽也不見紅珊仙子?”


    眾位豪傑比武招親都是衝著周紅珊來的,沒瞧見紅珊仙子露麵紛紛好奇起來,這會兒聽有人問道不禁附和起來。周撰文麵上表情不變,說:“小女性子喜靜,今日又覺得身體欠佳,就沒能到場,各位英雄海涵。”


    周撰文成周紅珊病了,這麽一說,大家也就沒了話,總不能讓人大家閨秀帶著病出來,悻悻然的安下心來看比武。


    今天是比武的第二天,大家不似第一天那麽熱絡好奇了,而且還不到壓軸人物出場,台上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所以興致都不是很高。昨日來腦殘的吳國世子今日沒有出現,最外麵準備的那張桌子空著,更顯得冷清了。


    葉雲飛也頗感無聊,因為昨天晚上經曆的事情,他現在還覺得沒臉見人,所以盡量不和李君驁搭話,就怕他師父父心情好了或者心情不好了拿自己砸筏子。他昨天聽說了周撰文的秘密,知道周撰文接了皇帝的密令,要求他除掉名單上的人,從剛才一坐下來就目光盯在周撰文身上滴溜溜的轉,一刻也沒有停下來。


    隻是周撰文一直安然坐著,既沒有起身的意思也沒看出來有什麽密謀。葉雲飛想著難道是因為昨天他和師父父製造的意外把周撰文給嚇怕了?不敢行動了。可是也不能啊,他要是完不成任務,皇帝還不治罪於他?


    一上午就這麽無聊的度過,葉雲飛坐的腰酸背疼,旁邊燒餅說:“少爺,您是不是累了,要不回去休息休息,我看少爺臉色不太好啊。”


    葉雲飛拍了拍自己的臉,振奮了一下精神,就怕燒餅發覺自己昨天晚上的糗事,說:“還好不累。”


    “徒兒累了?”李君驁突然開口了,這是他坐在這裏說的第二句話。


    葉雲飛全身一個激靈,趕緊搖頭,把腦袋搖的跟撥楞鼓一樣,說:“不累不累,不累。”


    李君驁淡淡的說:“為師昨夜沒有休息好,現在覺得疲憊了。”


    周撰文一聽,說:“少主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反正還有明天,我一會兒讓人把午膳送到少主的房間去。”


    李君驁略一點頭,說:“徒兒,走。”


    葉雲飛屁顛屁顛的站起來,然後跟著李君驁走了。


    燒餅搖了搖頭,心說李君驁實在是太厲害了,少爺從來沒這麽聽話過,就連老爺和夫人說話少爺也不一定聽。燒餅和李君驁葉雲飛一起離開的,但是他並不住在李君驁的小院落裏,所以走到一半就分開了。


    葉雲飛亦步亦趨的跟著李君驁,兩個人相距三步遠的距離,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不過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李君驁快走葉雲飛也快走,李君驁慢了葉雲飛也慢了。


    葉雲飛低著頭,他腦子裏其實什麽都沒有想。因為睡眠不足又做惡夢的緣故,現在大腦都遲鈍了。他突然感覺李君驁的腳步慢下來了,葉雲飛就跟著越走越慢,慢到幾乎不走了,慢到最後真的停下來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停住了腳步。


    葉雲飛停了足足兩秒鍾才反應過來,然後抬頭,就看到李君驁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了,正盯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李君驁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笑的那叫一個……鬼畜。


    葉雲飛被他盯得渾身發毛,然後不可抑製的又腦內起了昨天晚上做的噩夢,他趕緊打斷自己的思維,生怕李君驁窺伺他的內心。


    葉雲飛頂不住對方詭異的眼神,說:“師……”


    他話沒說完,李君驁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身形一晃就閃到了葉雲飛身邊,因為他動作太快葉雲飛根本就來不及躲開,眨眼就已經和李君驁貼在了一起,李君驁呼吸的熱氣似乎直接就灑在了他耳畔脖頸處,弄得他渾身一個激靈,不受控製的腦袋發熱。


    李君驁在他耳邊說:“有人。”


    葉雲飛耳朵被熱氣弄得又癢又麻,縮了縮脖子。他自從學了李君驁教他的武功,耳目的確是敏銳了一些,但是遠遠趕不上李君驁,他屏住呼吸使勁兒去聽,但是什麽也聽不到。


    李君驁又說了一句:“抓住我。”


    葉雲飛下意識的就抬手抓住了李君驁的袖子,不過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想要鬆手。不等他鬆手,就覺得腰上被李君驁大力摟住,緊跟著整個人一提,就淩空竄了出去。葉雲飛哪還敢鬆手,緊緊抓住李君驁的胳膊,生怕自己被半路扔下去。


    李君驁帶著他展開輕功,幾個起落,最後就落在了一間房屋頂的大樹邊上。


    葉雲飛頭暈腦脹,感覺自己實在是太不適應李君驁的輕功了,有種暈機的惡心感覺。不禁哆嗦著嘴唇開口說:“師尊,我也……”


    “噓……”李君驁伸手在他唇上一點,示意他不要出聲,然後貼著他耳朵說:“為師知道,不過你的輕功動靜太大。”


    葉雲飛本來想說自己也是會輕功的,而且藏劍的輕功很棒的,話沒出口就被李君驁給憋回去了。李君驁手指很快就離開他的嘴唇,卻弄得他嘴唇上火燒火燎的,葉雲飛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現在李君驁過敏,簡直要死掉了。


    葉雲飛險些忘記了李君驁的金手指讀心術和攝魂術,所以說自己完全不用出口,對方已經明白了。


    李君驁在他耳邊小聲的繼續說:“屋頂有人。”


    葉雲飛集中精力,透過茂密的樹葉往屋頂上瞧去,果然就瞧兩個人蹲在那裏,就跟昨天自己偷瞧李君驁和周紅珊一樣。而且葉雲飛覺得眼前的屋頂怎麽這麽熟悉,難道不是他們住的那個屋子麽?


    果不其然,葉雲飛再仔細一看,正是他和李君驁住的小院落的一處屋頂。


    葉雲飛詫異極了,他們這是被監視了?葉雲飛轉頭,擠眉弄眼的用眼神跟李君驁交流,就怕自己發出聲音那在屋頂上的兩個人會發現。


    李君驁無聲的笑了,似乎覺得葉雲飛的表情很有趣,說:“是晴荷山莊的人。”


    葉雲飛又一挑眉,晴荷山莊他有所記憶,在小說裏提到過。據說晴荷山莊裏有些地位的都是女子,而且各個生的貌美如花,卻性格極為潑辣陰毒,男子在晴荷山莊裏地位極低,基本都是跑腿的。葉雲飛記得晴荷山莊不外乎一個原因,因為晴荷山莊的莊主是個大美人,而且也喜歡男主微生良驥,是微生良驥n個相好之一。


    葉雲飛正想用眼神問一問李君驁是怎麽看出來那兩個人是晴荷山莊的人,就瞧李君驁皺著長眉盯著他瞧。


    李君驁在他耳邊低問:“微生良驥的相好?”


    葉雲飛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要不是被李君驁拉著半靠半站在樹枝上,怕是此時已經摔下去摔得七葷八素了。他趕緊閉上眼睛,決定打死也不睜開了,李君驁又在偷偷的用讀心術。


    李君驁見他閉目,也沒說什麽,隻是回答了他剛才的疑問,“他們的劍鞘上有刻字。”


    葉雲飛驚訝的差點睜開眼睛,心說就算是過路的佩劍,但是也不至於蠢到腦門上貼著字去打劫吧?會不會是故意陷害?


    隻是他閉著眼睛,李君驁當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葉雲飛又好氣,就拉了拉李君驁的袖子,招了招手,讓李君驁低下頭來,準備和他耳語。


    李君驁傾身低頭,葉雲飛同時也是往前一湊,結果就感覺貼上了軟乎乎滑溜溜的東西,還帶著溫暖的溫度。葉雲飛嚇了一跳,嚇得直接就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竟然親到了李君驁的側頸,頓時臉上火燒火燎,使勁兒往後仰頭,與李君驁拉開距離。


    李君驁也是一愣,隨即潔癖發作,抬手間就聽“撕拉”一聲,葉雲飛的袖子頓時少了一截。李君驁撕下一小塊布料,拿著在頸間擦了擦,然後淡定的說:“口水。”


    本來那一點旖旎和曖昧,瞬間被粉碎,霎時間蕩然無存。居然被嫌棄了,葉雲飛心裏頓時變成了“=皿=”狀態。暴躁又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少了一截的袖子,真想把李君驁推到樹下麵去。但是葉雲飛知道,他是不可能成功將人推下去的。


    李君驁搽幹淨自己的側頸,然後就將那一段袖子換給了葉雲飛。葉雲飛捏著自己的袖子,用“火熱”的目光惡狠狠的盯著他,他現在是不怕李君驁讀心了,就怕李君驁他不讀心。


    葉雲飛心裏開始不斷咒罵著李君驁。例如,變態,龜毛,鬼畜,神經病,矯情,事兒多,小心眼兒……但凡能想到的都挨個罵了一遍,反正李君驁除了這張漂亮的臉之外,真是一無是處。


    李君驁也不怒,反而笑了。這一笑真有那麽點沉魚落雁的感覺,反正葉雲飛被晃花了眼睛,差點從樹上掉下去。好在李君驁摟住了他的腰,才讓他站穩了。


    李君驁趁著葉雲飛怔愣的空檔,將人輕輕一推,就壓在了樹幹上,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搭在他衣襟交匯處,說:“徒兒的心跳很快。”


    葉雲飛差點流出口水來,然後下意識的拿斷了的袖子擦了擦嘴角,反應過來之後心跳就更快了,又羞又惱又氣又怒,咬牙切齒的一邊推他一邊小聲說:“師父你幹什麽,快起來點。”


    “怎麽不叫師尊?”李君驁不放開他,挑眉問。


    葉雲飛:“……”這不是重點。


    “也不叫師父父?”李君驁又問。


    葉雲飛有點發傻,他可不知道自己被下藥喝多了那會兒調戲了李君驁,還叫他師父父。


    李君驁說:“為師隻有臉好看?其他一無是處?”


    葉雲飛:“……”總覺得師父父要暴走了。


    李君驁將搭在他衣襟上的手往上移,然後就蓋住了他的雙眼。


    葉雲飛頓時有種要和師父父羞恥y的錯覺,這都怪玩劍三遊戲裏的小夥伴,平日裏除了“男男”、“基情”之外就沒有別的話題了,弄得他也滿腦子不正常。


    葉雲飛看不見東西,眼前一片黑暗,就感覺自己腰間的手動了動,李君驁竟然在他腰上一掐。葉雲飛頓時腰上一軟,差點就叫出聲來。緊跟著又覺得肩上一沉,耳邊有點癢,李君驁和他的距離已經近到嚴絲合縫了。


    李君驁將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側著頭小聲說:“徒兒瞧不見為師的臉,心跳卻更快了。看來為師還有別的地方更勝一籌。”


    葉雲飛:“……”


    葉雲飛欲哭無淚,幹脆打開遊戲控製麵板自絕經脈算了,沒準一閉眼一睜眼就能看到自己那些可愛的徒弟弟了,總比被鬼畜師父父天天戲弄的要好。


    這邊樹上,李君驁將人戲弄一番顯然心情愉悅了不少,而那邊房頂上的兩個人卻心情不大好了,因為他們在這裏埋伏了半天,就是不見有人回來。


    蹲在房頂上的一人說道:“那李君驁和葉雲飛怎麽還沒出現?”


    另一人說:“不知道,可是剛才來人的確說他們從比武場回來了。”


    先開口的說:“唉,算了,再等等。”


    另一人點頭,說:“估計快來了,等幹完這事,咱們有錢就不用再受那些婆娘的欺壓了。”


    那邊兩個人一開口說話,李君驁和葉雲飛就都聽到了,李君驁將葉雲飛放開,似乎是玩夠了。葉雲飛趕緊歪身,盡量將自己和李君驁的距離拉開。


    葉雲飛聽那兩人說話,不禁腦子裏轉了轉,難道這兩個路人甲真是晴荷山莊的人?他們口中說的“那些婆娘”估摸著就是晴荷山莊裏的幾位美人莊主了。晴荷山莊三位莊主都是美人,性格一個比一個古怪,當然了這也分對誰,對待男主當然瞬間就化作繞指成,對待路人甲就是冷若冰霜陰狠毒辣。


    房頂上的一人說:“不會是計劃有變吧?”


    另一人說:“如果是計劃有變,也應該有人來通知咱們。”


    質疑的那人說:“我有點信不過姓周的那老兒啊,都這會兒了還不見人影。”


    另一任說:“他給了咱們那麽多定金,難道還是騙咱們不成?那不是將金子全都白送給咱們了?”


    葉雲飛越聽越好奇,他們嘴裏姓周的老兒會不會是周撰文?他現在想不起來姓周的有其他人物了。而且他們從比武場回來,周撰文的確是在旁邊是知道的。隻是周撰文弄來這麽兩個人埋伏他們是什麽用意?這兩人武功顯然不很高,就連自己也打不過,更別說李君驁了。


    就在葉雲飛納悶的時候,就聽李君驁忽然說:“這兩個人身上中了劇毒。”


    “什麽?”葉雲飛驚訝的問。


    “走。”李君驁說:“我們下去問一問便知。”


    李君驁說完就拔身而起,從樹間縱了出去,就瞧白影一閃,緊跟著是兩個人“哎呀”的一聲整齊的輕呼,蹲在房頂上的兩個人已經被李君驁一下給踢了下來。


    葉雲飛趕緊跟著跳了下去。


    那兩個人睜大眼睛,震驚的瞧著他們,似乎沒有想到他們的等的人會突然出現,而且這麽輕鬆的就發現了他們。


    兩個人緩過神來就要衝起來,但是被李君驁揮手就打趴下了。


    李君驁語氣不急不緩,說:“你們身上中了毒,隻要用到五成的內力就會毒發,七孔流血而亡。”


    那兩個人傻眼了,眼睛裏閃過驚恐之色。很快,其中一人就說:“你唬我?”然後奮力跳起來,大喝一聲就運勁兒舉起佩劍砍了過去。


    李君驁隻是站著不動,那人還未到跟前,突然身子一頓,嘴巴蠕動了兩下,兩個眼裏流出兩股濃稠的黑紅色血液,然後耳朵裏鼻子裏嘴巴裏也都是。“哢噠”一聲,長劍落地,那人喉嚨發出“嗬嗬”兩聲,就倒在地上不動了。


    葉雲飛有些反應不過來,他一直有暈血的毛病,此時見到這種場麵就沒起子的覺得有點天地倒懸,差點踉蹌一下就摔倒了。


    李君驁不著痕跡的推了他肩膀一下,借了他一股力道,讓他不至於摔倒。然後抬腳一提,那仰麵倒下死掉的人就被他踢翻過去,隻留下一個僵硬的背影趴在地上。


    剩下一個或者的人驚恐極了,他不敢再用內力,顫顫巍巍的都不敢從地上爬起來,說:“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求你給我解藥。”


    李君驁冷笑一聲,說:“給你們下毒的不是我,你們連誰要取你們性命都不知道麽?”


    那人一呆,顯然不信他的話,心想著不是李君驁下的毒,還能是誰下的?


    葉雲飛頭暈惡心的感覺緩和了一點,心中一動,說:“難道是他們的雇主?”


    李君驁說:“還有別人麽?”


    那人更是呆了,說道:“這怎麽可能?”


    李君驁不會打他的話,反而對葉雲飛說:“徒兒,有隻老鼠要溜走了。”


    葉雲飛經他一提點,立刻飛身而起,展開輕功金光乍現,就躥了出去。眼見著一個人影在院落外麵正要逃跑,葉雲飛眼疾手快,一把將人扯住,然後往回一帶一推,就將人扔回了院子裏。


    被抓回來的是一個穿著雁堂山莊弟子衣服的人,葉雲飛覺得麵熟,因為好幾次叫人打熱水都叫過他,這個小弟子似乎是負責這一塊的。


    李君驁瞧了那小弟子一眼,說:“周撰文叫你來的?”


    小弟子摔在那死了的人身邊,嚇得趕緊手腳並用爬開一段,說:“李先生你誤會了。”


    “哦?”李君驁說:“那不是周撰文讓你來的。”


    小弟子頓時啞口無言,說:“是是是莊主。”


    李君驁笑了,說:“他叫你來幹什麽?瞧見這兩個人死了就過去稟報?”


    小弟子趕緊搖頭,嚇得結結巴巴,說:“不不不是的。是,是……莊主說最近不太平,讓我注意著點院子裏,怕李先生和葉先生受到不必要的傷害。我剛才看到有人死了,所以這才害怕的想去告訴莊主。”


    李君驁點了點頭,忽然一下子變得好說話起來,說:“那你就去吧。”


    那小弟子被他弄糊塗了,愣了好幾秒鍾,然後才從地上爬起來,連滾帶爬的就跑走了。


    小弟子跑遠,李君驁才看著那個還活著的人說:“你身上的毒不可解,隻要用內力就有危險,若想活命,就立刻離開,拿著周撰文給你的錢,隱姓埋名離開江湖過日子去。”


    那人有些不可思議李君驁會放過自己,渾身顫抖的站起來,遲疑了一下就跑掉了。


    葉雲飛有點驚訝,瞧了李君驁好幾眼,師父父居然沒有將人一劍殺了,反而把人放走了,總覺得這不是師父父的性格。


    李君驁挑眉瞧他,說:“有問題?”


    葉雲飛似乎覺得抓住一個調戲李君驁的機會,說:“師尊不是應該以絕後患麽?”


    李君驁笑了,說:“這等蠢貨有什麽後患?也就周撰文能想出這種計策來嫁禍於人。”


    葉雲飛:“……”


    “再者。”李君驁說:“我好徒兒見不得血,為師怕嚇著你。”


    葉雲飛:“……”自取羞辱不過如此。


    葉雲飛趕緊咳嗽一聲,說:“嫁禍?師尊這麽說是知道了什麽?”


    “跟我來,去看戲。”李君驁說。


    兩個人悄無聲息的又回了比武場。他們輕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到了比武場卻不光明正大的進去,而是躲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這次葉雲飛學了怪,不和李君驁落在一根樹枝上了,這樣的距離才是安全距離。


    落腳的院落和比武場距離不近,他們到了那小弟子還沒跑到,估計還要跑個幾分鍾。


    比武擂台上此時站的是周撰文,並不是比武的。下麵眾位英雄豪傑一個個麵目嚴肅,不像是他們離開時候那麽百無聊賴的樣子。


    有人突然說:“周莊主,你倒是說啊,到底怎麽回事?”


    周撰文說:“大家稍安勿躁,聽老夫說。剛才老夫接到了莊外弟子傳來的急信,武林怕是有大難了。”


    他這話說完,台下紛紛議論起來,很多人叫著讓他說怎麽回事。


    周撰文停了半天,似乎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才繼續說:“老夫聽說,朝廷裏有人對在做很多武林人士頗有不滿,覺得咱們行俠仗義的舉動危害到了他們。所以已經擬定了一個名冊,開始著手暗殺名冊上的俠士。”


    整個會場一下就沸騰了,武林和朝廷本來就有些矛盾,但是這麽多年來相安無事,武林人士也不會摻合朝廷的事情,當初抵禦外敵的時候,武林也出了不少力氣,怎麽說都是有功勞有苦勞的,此時卻翻臉不認人,實在讓人心寒氣憤。


    台下隱隱聽到有人喊著要造反等話語。


    周撰文趕緊說:“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據說這件事情皇帝聽說後嚴令禁止了,可是我打聽到消息,還是有朝廷手握重權的人扔在秘密進行此事。我今天突然跟大家說起這件事,就是想讓大家小心提防一二,不要中了計策。本來老夫昨日就想告知大家,可是昨日有吳國世子在場,老夫不變言明。”


    葉雲飛在樹上聽著,心裏暗暗心驚,這周撰文的確是好計策,居然惡人先告狀,說是讓大家提防朝廷,而自己卻做起了好人,這些武林人士肯定就會對他放鬆警惕,絕對不會懷疑到雁堂山莊上來了。


    葉雲飛皺眉,聯想一下剛才那埋伏在他們屋頂上的兩個人,不禁就明白了七八分。那兩人本是晴荷山莊的人,被周撰文收買了過來埋伏自己和李君驁。兩個人都不知道周撰文給他們下了毒,隻要他們遇到自己和李君驁,一用內力肯定就會死掉。到時候院外的小弟子瞧見跑到比武場上說有人死了,大家剛聽了這番言論,肯定都認定是朝廷暗殺,周撰文是想嫁禍李君驁和自己。


    葉雲飛這麽一想,氣得握緊拳頭,李君驁是以前天策府的人,算是半個朝廷人,而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個小侯爺,老爹可是大將軍,的確是手握重權。這一條條的,周撰文設計的還挺好。


    正這個時候,就瞧剛才的小弟子跑的呼哧帶喘,一路跌跌撞撞的跑過去,見著周撰文就說:“莊主,不好了。李先生和葉先生的院子裏有人死了。”


    有人死了。


    比武場很喧嘩,大家多半沒聽清楚,隻聽到“有人死了”幾個字,這幾個字足以讓大家炸鍋了,各個眼紅脖子粗就要露胳膊打架,恨不得把凶手千刀萬剮。


    周撰文一臉的震驚,說:“你說什麽?是誰死了?”


    小弟子搖頭,說:“我不認識是誰。”


    這小弟子是不知前因後果的,隻是個普通的弟子,他剛才跟李君驁和葉雲飛說的倒是事情,周撰文並沒有跟他說什麽,隻是讓他盯著點,有情況就過來稟報。


    小弟子描述了一下死的那人,他一說完就有人叫起來,說:“是不是晴荷山莊的王氏兄弟?我早上還見過他們,這會兒倒是不見了。”


    周撰文說:“你仔細說說是怎麽回事?”


    小弟子說:“我也不太清楚,其中一個好像和李先生起了衝突,然後就死掉了。”


    葉雲飛聽到這裏,就見李君驁身形一閃竄了過來。李君驁說:“我們先回去。”


    葉雲飛點頭,跟著李君驁飛身離開。


    兩個人回了院落,李君驁就將地上的屍體拽了起來,對葉雲飛說:“你去換件衣服。”然後就帶著屍體沒了影子。


    葉雲飛這才注意到自己袖子上少了一塊布……剛才被他師父父當抹布用了。


    不過此時此刻葉雲飛還是念著他師父父的好的,幸好他師父父沒讓他去搬屍體,真是感動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葉雲飛進屋換了一件外衣,很快李君驁就回來了。等李君驁回來,坐在桌前喝了一杯茶水,才聽得元外麵有動靜,周撰文帶著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過來了。


    李君驁笑著說:“好徒兒,為師在練功,你且去攔住他們。”


    葉雲飛一聽,就知道李君驁在想什麽,點點頭就出去。


    他出去帶上門,正瞧見好些人走進院子裏,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那叫一個壯觀。


    葉雲飛裝作吃驚的樣子,說:“周莊主,這……這是怎麽回事?”


    眾人進了院落並沒有看到死人,紛紛叫起來,說:“在哪裏?”


    進來的小弟子躲在人群後麵,指著院子的地麵,說:“剛才就在這裏的。”


    葉雲飛瞧見那小弟子,開始心口胡說八道,說:“小哥,剛才讓你打通熱水,熱水還沒有燒好麽?燒個熱水你叫這麽多人幫忙也太大題小做了吧?我師尊在練功,練完功一定要沐浴。”


    小弟子被他說的有點懵。


    有人說道:“不要胡攪蠻纏,院子裏的屍體在哪裏?是不是你給藏起來了?”


    葉雲飛說:“什麽屍體?我和師尊一直未出院落,哪裏來的屍體?”


    周撰文一瞧這狀況,就說:“葉小兄弟,剛才我這位弟子說晴荷山莊的王氏兄弟有一人死了,就死在院子裏,所以大家才過來瞧瞧狀況。”


    葉雲飛睜大眼睛,說:“周莊主,你不會也信了這等胡言亂語吧,聽著我就覺得好笑。那什麽山莊的人,我都沒見過。”


    有人不耐煩的嚷嚷起來,說:“他們肯定把屍體藏起來了,我們分頭去找。”


    葉雲飛見有人衝過來,就橫身一欄,當在李君驁門前,不讓人過去,說:“我師尊在練功,誰也不能進去。”


    “這個門裏肯定有鬼。”


    “屍體就在裏麵!”


    “肯定是他們殺了人,把屍體藏在裏麵了。”


    就在眾人叫喊聲中,有人突然又說:“啊,我記起來,這個人是葉將軍府裏的少爺。好像還是個小侯爺,他果然是朝廷的人!”


    果不其然,有人提到了葉雲飛的身份。那人說完,院子裏一片嘩然,很多人惡狠狠的盯著葉雲飛。


    葉雲飛坦然的說:“我是什麽人,周莊主自然最清楚了。”


    “什麽?”


    周撰文一愣,眾人也傻了。周撰文以為葉雲飛要反咬他一口,卻聽葉雲飛說:“我葉府收了請帖,周莊主總不會不知道葉府是幹什麽的就隨便發了請帖吧?”


    “不要聽這個人胡攪蠻纏,我們進去搜,搜出屍體他就啞口無言了。”


    葉雲飛還要再攔住人,卻聽“吱呀”一聲,門就開了,李君驁從裏麵走出來,說:“怎麽回事徒兒,外麵吵吵鬧鬧的。”


    葉雲飛趕緊屁顛屁顛的過去,背過身的時候還對李君驁擠眉弄眼,說:“師尊,周莊主帶著人來要搜查,說你殺了人。”


    李君驁笑了,說:“殺了什麽人?是哪一個人?有姓名?還是有特征?死在我手裏的人的確不多,卻也不少,這要看我記不記得了。”


    他說的輕鬆,卻讓人渾身一陣雞皮疙瘩,莫名的全身發冷,竟是沒人敢大聲喧嘩了。


    李君驁搖了搖手,說:“算了,我這個人最討厭麻煩,讓他們進來搜就是了。”他說著又對葉雲飛說:“徒兒,你且去收拾行李,我們這就走。”


    葉雲飛似乎有點驚訝,不過還是點了頭,心說李君驁這是又玩的哪一出戲?


    有人攔住葉雲飛說:“你們殺了人就想走?”


    那人還沒沾到葉雲飛的衣角,李君驁已經一揮手,就瞧那人一下子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李君驁說:“我最討厭別人信口開河冤枉人。”


    見識過了李君驁的武功,在場竟是沒有人敢輕舉妄動了,有人硬著頭皮進了房間,很快出來,說:“什麽都沒有。”他說完又有人分頭進了院落其他房間,但是都一無所獲。


    葉雲飛拿了行李,其實幾乎什麽東西都沒有,就是一些銀兩而已。


    周撰文麵色有些扭曲尷尬,似乎沒想到功敗垂成,趕緊道歉說:“大家也是太擔心著急了,這……”


    李君驁一抬手,說:“周莊主不必多言,就此別過。”


    在一群人的眼皮底下,葉雲飛跟著李君驁就離開了。出了雁堂山莊的大門,葉雲飛才問道:“師尊,我們為什麽要急匆匆的走?”


    李君驁說:“去追微生良驥。”


    葉雲飛聽到男主的名字就頭疼,說:“額……師尊對微生良驥真是情有獨鍾……”


    李君驁瞥了他一眼,說:“在為師心裏孰輕孰重,徒兒不知?”


    葉雲飛:“……”


    葉雲飛被他弄了一身雞皮疙瘩。


    李君驁說:“我剛才把屍體扔到周撰文的院子裏了,正巧遇到了孫運之和一個人密談。聽孫運之說,周英晟的確是今天天沒亮就留書出走了,微生良驥要去追人卻沒有去成。”


    葉雲飛迷糊了,說:“那早上周撰文說的就是假話了。微生良驥還在雁堂山莊麽?那我們出來幹什麽?”


    李君驁說:“微生良驥不在雁堂山莊,周撰文讓微生良驥送信去京城。”


    “送信。”葉雲飛似乎明白了幾分。


    李君驁說:“我聽孫運之的語氣,微生良驥送的信很重要,還是送到京城裏的,恐怕是因為計劃有變所以周撰文寫了密信給姓趙的。”


    葉雲飛說:“微生良驥是送信給皇帝的?”


    李君驁說:“我猜微生良驥不知道是送給誰的,也不知道信裏的內容。隻是周撰文知道他性格謹慎老實,所以才讓他送過去。”


    葉雲飛附和著點了點頭,小說裏的微生良驥的確是個老實人,木頭疙瘩一樣,如果周撰文說很重要很秘密不能半途拆開信看,估計微生良驥一定不會拆開看的。


    葉雲飛說:“那我們往京城趕。”


    李君驁說:“順便你可以回去看一眼你的父母。”


    葉雲飛聽到這裏,“哎呀”了一聲,說:“糟糕,走的這麽匆忙,忘記跟燒餅說了,把他一個人留在雁堂山莊裏了。”


    最後葉雲飛隻好讓人帶個口信,跟燒餅說自己有事情先離開了,為了不露出馬腳,所以也沒有說是要去京城。


    兩個人連夜往京城趕,一路去追微生良驥身上帶著的信。隻是趕了五六天的路,竟是沒有遇到人,一路打聽也都沒有打聽到消息。葉雲飛實在是納悶了,微生良驥怎麽就消失了?


    行到了第八天,天色已經黑了,葉雲飛累的要死,李君驁終於發話了,說:“找個客棧。”


    兩個人這才尋了一家客棧,進去管掌櫃要了兩間客房。他們前腳進來,就有人急匆匆的也走了進來,還叫著“葉兄,葉兄。”


    葉雲飛一聽聲音覺得熟悉,回頭一瞧,竟然是周英晟。都是雁堂山莊的人,卻不是他們要找的人。


    周英晟追進客棧,臉上有喜色,卻又很赧然,似乎有些不齒開口,說:“葉兄真巧,在這裏遇到你。那個……你身上還有盤纏麽?可以借給我一些麽?”


    葉雲飛眨了眨眼睛,吃驚的瞧著周英晟,仔細一瞧,果然見周英晟有些狼狽,身上佩戴的值錢的東西全沒了,都已經被他當掉了換錢,就連佩劍也是。


    葉雲飛有點不厚道的想笑,不過還是憋住了,眨著眼轉頭瞧他師父父,自己可沒有錢,錢都是師父父的。


    李君驁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就點了點頭。


    周英晟好不容易借到了錢,想要也留宿在這家客棧,可惜掌櫃卻說沒房間了……


    葉雲飛瞧周英晟蔫頭耷拉腦的樣子,說:“讓給你一間,我和我師尊一間就好了。”


    李君驁挑眉,不置可否。葉雲飛趕緊湊到李君驁身邊,小聲的對他說:“沒準周英晟知道微生良驥到那裏去了。”


    周英晟有了房間,對葉雲飛感激的不得了。他們一起上樓,葉雲飛就趁機問道:“啊對了,怎麽不見你大師兄微生良驥?他去哪裏了?”


    周英晟憔悴的臉瞬間就黑了,咬著嘴唇不說話,然後咬著後槽牙說:“我不知道,他最好死了。”


    然後進屋,關門,“嘭”的一聲。


    葉雲飛:“……”


    葉雲飛望著李君驁,說:“這是怎麽了?”


    李君驁搖頭,說:“早點休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然後進了隔壁的房間,進屋,關門,“嘭”的一聲。


    葉雲飛還想跟著進去,差點就拍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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