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驁和微生良驥悄無聲息的就進了宮,他兩個人武功都是一等一的好,雖然宮中守衛森嚴,兩人卻毫無忌憚,來去自如。微生良驥雖然嘴上說隻是跟李君驁同路,不過進宮這一路上都是一前一後,和跟著沒什麽兩樣。李君驁也沒再說什麽,隻當沒有這麽一個人。


    天策府還尚在的時候,李君驁的身份地位也是不低的,雖然說不是經常進宮,卻也會偶爾來一次,這麽多年過去,宮裏似乎一點改變也沒有,他憑著記憶也不會迷路。


    “李兄。”


    身後的微生良驥忽然小聲叫了他一句,然後提氣追上,說:“你看那個人。”


    李君驁低頭瞧去,順著微生良驥的指引,就看到幾個侍衛領著一個人往裏走著,那人實在眼熟,因為剛見過沒多久,不正是急匆匆要去給葉雲飛送信的那個人?


    微生良驥低聲說了一句“不好”,似乎這是才算是恍然大悟,說:“葉夫人見著葉兄弟的時候,說了一句‘你怎麽回來了?’原來是有詐。”


    李君驁何等聰明,此時也是頓悟。這人肯定不是葉夫人派去找葉雲飛的,不然葉夫人不會見到葉雲飛這麽驚訝。李君驁皺眉,之間那些人七拐八拐的就要沒影了,他一翻身就追了上去。


    微生良驥不敢多停留,但聽一聲輕微的衣襟輕響之聲,也追了上去。


    走了不多一會兒,前麵守衛森嚴起來,一座大殿裏麵燈火通明,還隱隱有歌舞的聲音傳出來,顯得奢華而淫1靡。那人被侍衛帶到殿前,就有內侍攔住他們,然後交涉幾句,內侍就進去通報。


    李君驁落在對麵一顆樹枝上,雖然離的頗遠,不過他耳目聰明,大殿裏的情況和聲音都瞧得清楚聽得清楚。微生良驥落在旁邊,這種距離對他來說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不得不暗暗佩服李君驁的武功,竟是真的比他高出不少。


    大殿裏金碧輝煌,有十幾個穿著華麗的女人在跳舞,最上麵有一個大椅,鋪著名貴的獸皮,一個穿著龍袍的男人半躺半坐在上麵,身邊有女人捧著酒杯和吃食的托盤,另一邊還有兩個女子依偎在他懷裏。男人就是趙國的皇帝趙璞玉了。


    那個男人得了允許才走進大殿裏,恭敬的低著頭從歌女最外麵繞進去,然後跪下來。趙璞玉沒瞧他,而是繼續看歌舞,似乎興致很好。那人跪在沒得允許也不敢吱聲,就一直等著。


    等歌舞一段結束了,依偎在趙璞玉懷裏的一個女子才嬌滴滴的說道:“陛下,吳大人來了。”


    趙璞玉似乎才瞧見這個吳大人,將兩個美人推出懷裏,說:“吳愛卿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交給你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姓吳的男人趕緊說:“陛下,臣不辱使命,那葉雲飛已經回到葉府了。”


    “這麽快?”趙璞玉笑起來,說:“好好,不愧是葉將軍的得力幹將啊。那你就去點齊人馬,到葉府,將那個葉雲飛給孤帶過來。”


    姓吳的男子還有話說,所以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躊躇了一下,說:“陛下,臣還有事要稟報。”


    “什麽事情?”趙璞玉喝了一口女人喂過來的酒,然後拉著那女人的手摸了兩下,調起情來。


    姓吳的男子說:“跟著葉雲飛回來的還有三個人,看著都有些麵生,還不知道底細。不過那三人武功都還不差。”


    趙璞玉不以為然,笑起來說:“武功高強有什麽用?葉將軍的武功不高不好?還不是老老實實的在宮中等著聽孤的發落。”


    “是是。”姓吳的男子趕緊應和。


    姓吳的男人匆匆忙忙出來,然後似乎就有了底氣,拿著趙璞玉給的令牌趾高氣揚的去調人捉拿葉雲飛進宮。


    微生良驥瞧那人出來就要跟上去,不過李君驁卻沒有動。微生良驥動作一停,問道:“李兄?”


    李君驁挑眉看他。


    微生良驥說:“葉兄弟有難,李兄不打算回去提前告知?”


    “為何?”李君驁問。


    微生良驥一愣,被他問的有點迷糊了,心想著難道李君驁其實一點也不顧他那個徒弟的生死?


    李君驁說:“葉雲飛被帶進宮來,可會有危險?”


    微生良驥思忖了一下,如果李君驁在旁邊,那肯定是沒人傷得了葉雲飛的,恐怕這裏沒人能打得過李君驁,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手。


    李君驁又說:“我們正愁找不到葉將軍的所在,姓趙的將葉雲飛帶進宮來,說不定會透露出一二,正是好事。”


    微生良驥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不由得調整了一下姿勢又蹲會樹上。


    李君驁說:“隻要盯好了姓趙的,不愁想不到辦法。如果最後還是無計可施,隻需要將姓趙的殺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微生良驥皺了一下眉,說:“李兄,這個辦法不可行。”


    李君驁挑眉,說:“為何?”


    微生良驥說:“姓趙的昏庸無度的確可恨,可是表麵功夫做得還是不錯。突然死了,朝中一定大亂。如果李兄想要改朝換代取而代之,卻也要師出有名,不然失了人心那皇位是坐不穩的。況且周邊還有吳國在時刻窺伺著。”


    李君驁嗤笑一聲,不再說話。


    那邊葉府突然來了一堆士兵,葉夫人忙出來瞧情況,就聽說有人要將葉雲飛帶走。葉夫人一下子就急了,跑過來護住葉雲飛,說:“這裏是葉府,你們是什麽人?敢在這裏撒野?”


    為首的笑起來,說:“葉夫人,我們是奉了皇命前來的。”說著拿出令牌,“聖上聽說葉公子從大昀峰拜師學藝歸來,對大昀峰深感好奇,所以請葉公子去宮裏坐一坐。難道你們要抗旨不尊麽?”


    葉夫人哪敢讓葉雲飛走,她就怕葉雲飛像葉將軍一樣一去不歸了。葉雲飛鎮定的多,攔住葉夫人,說:“娘,不要這麽著急,不要擔心。我去一去,很快就回來。”


    葉夫人拉住葉雲飛的手,說:“雲飛,不能去啊。”


    葉雲飛給她打了一個眼色,說:“你還信不過兒子麽?兒子跟你保證。”


    以前的葉雲飛的確是讓人信不過的,葉夫人聽他這麽說還是擔心的要命。葉雲飛就說:“我在大昀峰上是學過很多武功的,比以前厲害多了。”


    “可是……”


    葉夫人還要再說什麽,葉雲飛已經鬆開她的手,跟著那些人往葉府外麵去了。


    出了葉府,就有人牽了馬過來,也給了葉雲飛一匹。為首的人說:“葉公子,上馬吧,陛下還等著,這大半夜的,可不要陛下等急了。”


    葉雲飛上馬跟著進了宮。他是頭一次到宮裏去,雖然是小說中設置的皇宮,不過地方的確非常的大,看起來壯觀極了,處處都透露出奢華的感覺。


    進了宮門,就換了侍衛帶著葉雲飛往裏走,走了很久,這才進了一座宮殿裏。宮殿裏一看就是哪個妃子住的地方,到處布置的都帶有一份女子的柔美,殿裏還彌漫著一股很特殊的熏香氣味,說不出來是什麽。


    內侍瞧見有人就趕緊攔住他們,說陛下已經休息了任何人不能打攪。他這話剛說完,就聽裏麵傳出淫1靡的聲音,聽得人麵紅耳赤,仔細一聽似乎還不隻是一個女子的叫聲。


    旁邊一個侍衛說:“這是吳大人命人帶進宮來的葉雲飛,陛下剛才還說要召見他的。”


    內侍一聽,打量了幾眼葉雲飛,就說:“那隨我先到偏殿去。”


    葉雲飛進了偏殿,門就被關上了,侍衛都把守在門外,沒有人跟進來。偏殿裏也熏著香,房間雖然一樣奢華,但是空間小了不少,香氣更是濃重。


    葉雲飛覺得這種香氣尋得他頭暈,他本來就不喜歡什麽熏香之類的東西,濃重的更是讓他頭疼。現在他兩邊太陽穴都在使勁兒的跳著,感覺心跳都加快了。


    葉雲飛剛想看看四處瞧瞧,畢竟環境陌生讓人覺得沒什麽安全感。隻是葉雲飛剛一回身,就瞧見一個白影,嚇得他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師尊……”


    葉雲飛瞧清楚那白衣人,頓時鬆了口氣,說:“你差點嚇死我。”


    李君驁站在他麵前,不知道是怎麽進來的,說:“這裏的香摻了東西,多聞對身體不好。”


    葉雲飛趕緊用袖子擋住口鼻,說:“難道是香裏有毒?”


    他說完就聽一聲笑聲,這才發現李君驁身邊還有人,竟然是微生良驥。葉雲飛瞪大眼睛,說:“你怎麽也在這裏?你不是在府上麽?不會連周英晟也來了吧?”


    微生良驥說:“我師弟不在這裏,我是擔心李兄一個人進宮危險所以來助一臂之力的。”


    葉雲飛點了點頭。


    微生良驥說:“這裏的香有催情作用,能刺激人持續興奮,所以聞多了對身體不好,而且對於練習某些武功更是不好。”


    李君驁對葉雲飛說:“張嘴。”


    葉雲飛沒反應過來,就下意識的“啊”了一聲,然後就瞧李君驁手指一曲,一枚黑漆漆的丸子就被彈進了自己嘴巴裏,直接順著嗓子就下去了。


    葉雲嚇得瞪大眼睛,瞬間被噎的臉紅脖子粗,雙手握著自己脖子伸了半天,說:“師……尊,你要謀殺麽!”那個黑漆漆的丸子直徑少說也有兩厘米那麽大!


    葉雲飛覺得自己差點被噎死了,以前看武俠電視劇上,服毒藥都是一仰脖子就下去了,還在笑話人家會不會噎死,結果今天自己就體驗了一把,而且還是那麽大顆。


    李君驁說:“你內功太弱,這顆藥可以幫助你不被香氣幹擾。”


    葉雲飛現在還覺得嗓子裏卡著東西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謝師父父的話真心說不出來,沒有翻白眼就是好事了。


    微生良驥說:“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關押葉將軍的地方,所以接下來還是要靠葉兄弟了。”


    葉雲飛擺了擺手,說:“我懂得,隨機應變我還是會的。”


    李君驁瞧了他一眼,葉雲飛覺得師父父又無聲的把自己給鄙視了。


    偏殿很溫暖,葉雲飛以為自己很快就會離開這裏,不過沒有沒想到等了好久,他先是站著,後來坐著,再後來差點靠著睡著了,畢竟是大晚上的。


    微生良驥和李君驁倒是很一致,在一邊打坐練功。葉雲飛瞧著那兩人,心說萬一突然有人進來,不會走火入魔麽?


    李君驁一會兒就睜開了眼睛,好像也等的不耐煩了,說:“我去看看情況。”


    微生良驥站起來說:“還是我去看看吧,李兄在這裏守著比較好。”他說完就往外走。


    葉雲飛瞧著微生良驥悄無聲息的躲開守衛就走了,在心裏咂了咂嘴,想著不愧是男主,武功居然這麽好。


    李君驁留下來就繼續打坐練功,又閉上了眼睛。


    葉雲飛一整夜都沒有合眼了,感覺兩個眼皮打架,靠在軟座上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就快要睡著了。等了一會兒不見微生良驥回來真的就睡了過去。


    微生良驥其實沒有去多久,很快就回來了,一進來就看到葉雲飛正歪在椅子上靠著睡的香。


    李君驁睜開眼,說:“怎麽樣?”


    微生良驥說:“裏麵已經熄了燈,我進去轉了一圈,人都睡下了,恐怕那個皇帝不是很著急要見葉雲飛。”


    李君驁也顯然不著急,說:“那正好明日再說。”


    微生良驥說:“還有,屋裏不隻姓趙的和他兩個妃子三人,竟然還有一人,武功甚為高強,我進去才發現,幸好沒有泄露行蹤。”


    李君驁說:“我知道,不足為懼。”


    微生良驥略微驚訝,不過再要說什麽李君驁已經閉上眼睛繼續打坐練功。微生良驥也隻好坐下來也繼續練功。


    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李君驁和微生良驥都是睡不著覺的,或許也隻有葉雲飛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才會倒頭就睡過去。


    過了不多時,葉雲飛睡得迷迷糊糊就醒了過來,似乎這時才覺得自己睡著了,“騰”的坐起,就迎上了李君驁異色的鴛鴦眼,說:“師尊,我是不是睡著了?”


    李君驁輕笑一聲,說:“不是睡著了還是入定了?”


    葉雲飛:“……”


    李君驁卻又說:“那姓趙的已經睡下了,怕是今晚沒有人會來叫你過去。你繼續休息也無妨。”


    葉雲飛一聽,有些著急,時間長了葉夫人肯定擔心,而且他還想盡快打聽出葉將軍的下落來。


    李君驁瞧了他一眼,說:“皇宮太大,著急也是找不到人的。”


    葉雲飛點了點頭,然後坐著胡思亂想了一陣,就又睡著了。


    葉雲飛睡著微生良驥才睜開眼睛,說道:“沒想到李兄還會安慰人。”


    李君驁閉目打坐,就像是沒聽見一樣,一動不動。


    微生良驥並不介意他這種反應,繼續說:“看來李兄對葉兄弟是很不錯的。”


    李君驁突然出聲了,冷笑一聲,說:“我早就說過,我們不是同一類人。”


    轉眼間外麵天色就快亮起來了,正殿大床上的人還在熟睡,忽然一個穿著錦袍的侍衛走了進來,走到床邊打起簾子,低聲說:“陛下,馬上要上早朝了,該起來了。”


    床上除了趙璞玉還有他兩個妃子,兩個妃子聽到聲音立刻就醒了,似乎都很怕來人的樣子,隨便套上外套就下地趕緊離開了。


    那錦袍侍衛隻是看了一眼兩個妃子就不再多瞧,而是又低聲喚了一聲,說:“陛下,時辰馬上到了,臣讓人來服侍陛下起身。”


    趙璞玉終於有了反應,翻了個身麵朝外,朦朧的睜開眼睛,說:“是你啊,還說是誰在孤耳邊大呼小叫的。”


    那錦袍侍衛待要再開口,趙璞玉已經擺了擺手,說:“昨日夜裏我鬧得累了,今天不想早起。”


    錦袍侍衛說:“陛下上次就不曾去上朝,空掉這一次,他人或許對陛下會心存不滿。”


    “說我病了不行麽?”趙璞玉坐起身來靠著床頭問?


    錦袍侍衛說:“陛下身體無恙。”


    趙璞玉剜了他一眼,說:“你是大夫麽?怎麽知道我身體無恙?”他說著忽然笑了一聲,然後又說:“你過來。”


    錦袍侍衛往前走了一步,略微探身向前。趙璞玉伸手拉住他的肩膀,說:“我允許你為我檢查一下身體。”他說著忽然身體一軟整個人都靠近那錦袍侍衛的懷裏。


    錦袍侍衛伸手接住他,說:“陛下切莫戲弄臣了,而且就算不想去上朝,昨日夜裏被陛下召進宮的人還在偏殿裏等著。”


    趙璞玉靠在他身上,說:“那有什麽?反正都等了也不急在一時。”


    錦袍侍衛臉色還是很平靜的沒有變化,卻似乎不太讚同他的話。趙璞玉伸手抽掉他的腰帶,說:“你還要我服侍你不成?”


    錦袍侍衛終於皺了眉,稍微推了一下趙璞玉,說:“臣不敢。”


    趙璞玉長眉怒挑,說:“上次怎麽沒見你不敢?”


    錦袍侍衛就要跪下,趙璞玉卻拉著他不撒手,將人一帶拉上床去,然後翻身就壓在他身上,在他身上四處點火。那錦袍侍衛似是忍耐了一會兒,眼底終於染上*,將身上挑撥的趙璞玉一下推倒,撤掉他的衣服低頭吻上他的嘴唇。


    葉雲飛一覺睡到大天亮,睜開眼睛的時候覺得脖子有點疼,好像是落枕了。他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又酸又疼實在難受。再看李君驁和微生良驥還都在閉目打坐,估摸著是一夜就這麽度過了,他真是佩服兩個人的毅力。


    李君驁忽然睜開眼睛,嚇了正偷瞧的葉雲飛一跳。李君驁說:“有人過來了。”


    微生良驥也睜開眼睛,然後就在葉雲飛眨眼的空檔,兩個人已經身影晃動見都不見了,空曠的偏殿就剩下自己一個。


    葉雲飛:“……”果然自己的武功還不夠好。


    約莫過了半分鍾,才有人走了進來。


    最先進來的是昨日的內侍,他身後跟著一個錦袍侍衛。錦袍侍衛說道:“將人帶過去,陛下要召見葉雲飛。”


    內侍恭恭敬敬的答應了一聲。


    內侍將葉雲飛帶出偏殿,不過不是帶往正殿,正殿已經沒有人了,出來就有侍衛迎上,跟著那錦袍侍衛身後押送著葉雲飛出了大殿。


    外麵已經天色大亮,葉雲飛不禁四處看了幾眼,想要盡量記住一下路,不過顯然有點力不從心。皇宮實在太大,七拐八拐的拐的葉雲飛腦袋都暈了還是沒有到地方,他都怕李君驁和微生良驥跟丟了。


    葉雲飛被帶到一個風景非常雅致的院落裏,然後就有個宮女出來,對錦袍侍衛說道:“陛下都等急了。”


    錦袍侍衛沒什麽表情,隻是略微一點頭,然後將人帶了進去。


    趙璞玉正坐在裏麵的椅子上,手裏拿著一卷書,聽外麵的動靜就知道是有人來了。


    葉雲飛被帶進去,就瞧一個也就不到三十歲的男人坐在那裏,正是趙璞玉了。趙璞玉樣貌肯定是趕不上李君驁那樣出眾的,但是在正常人堆兒裏的確算是上上的,而且保養的很好,看起來還挺養眼的。


    葉雲飛眼皮一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大藏劍山莊的衣服向來都是黃色的,好在和趙璞玉身上穿的顏色還是有些不同的。


    葉雲飛打量著趙璞玉,趙璞玉也在打量著進來的人,說道:“這就是葉將軍的兒子?”


    錦袍侍衛上前說:“是的。”


    趙璞玉站起身來走過來兩步,那錦袍侍衛立刻走到他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趙璞玉說:“看起來很傳聞不太相符呢?聽說是去了一趟大昀峰?是不是這個緣故?那這大昀峰也真是神奇了。”


    他顯然是在問身後的錦袍侍衛,還回頭瞧了他一眼,不過錦袍侍衛隻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葉雲飛說道:“不知陛下召見是有什麽事情?”


    趙璞玉說:“隻是常聽人提起葉將軍的兒子,想來也應該是個和葉將軍一樣英武善戰的人,沒想到卻長得這般俊秀呢。”


    葉雲飛跟上一句,“我剛回到家裏聽娘說父親好些日沒有回來了,我娘甚為想念,不知我父親何時能回去?”


    趙璞玉笑起來,似乎沒有想到葉雲飛說話這麽直接,說:“你這個人真是有趣。孤請葉將軍小住幾日,有何不可?”


    葉雲飛說:“怕是不合規矩吧?”


    趙璞玉一挑眉,反而問身後的錦衣侍衛,說:“這不合規矩?”


    久留外臣在宮中自然是不合規矩的,隻是皇帝開口了誰敢反對。錦衣侍衛隻當沒有聽到,一點反應也沒有。


    趙璞玉恍然大悟一般,說:“看來是孤疏忽了,那就叫人將葉將軍送出宮去吧。”


    葉雲飛心中狐疑,不知道眼前這皇帝想的什麽,怎麽這般好說話。


    果不其然,就聽趙璞玉說:“孤今天見著你覺得十分投機,不如你就留在宮中,做孤王的伴讀?”他說著挑了一眼錦衣侍衛,又說:“做侍衛也是好的。”


    錦衣侍衛顯然不能理解趙璞玉的想法,想要反對,但是又沒有開口。


    葉雲飛一聽,原來皇帝放了葉將軍是想拿自己做人質,不過他很爽快的就答應了,說:“伴讀我不會,侍衛倒是可以。那就請陛下送我爹回府上。”


    趙璞玉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笑眯眯的說:“孤王向來一言九鼎。”


    趙璞玉說:“管季央,你去將葉將軍請過來。”


    錦衣侍衛應聲,然後轉身出去。


    葉雲飛心中打好了算盤,反正將葉將軍弄出宮去之後就基本上大功告成了,他身邊有師父父這麽個金大腿,還怕走不出皇宮去麽?不就是當個侍衛,葉雲飛捉摸著不弄個雞飛狗跳不罷休,要好好出一口氣才行。


    管季央一出去,趙璞玉就坐了下來,又拿起書來看,並不在和葉雲飛說話,隻當沒有他這個人。葉雲飛也不想和他說話,就隻是站著。


    過了大約有二十分鍾,才聽外麵有腳步聲,管季央帶著葉將軍走了進來。葉將軍顯然沒想到葉雲飛進宮來了,給趙璞玉拜倒行禮,直起身來才瞧見葉雲飛。


    葉將軍吃驚的說道:“雲飛,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葉雲飛還沒來得及說話,趙璞玉已經開口了,說:“葉雲飛現在已經是孤王的貼身侍衛了。葉將軍,你這些天住在皇宮裏,你夫人甚是想念,現在孤王有葉雲飛陪伴,也就不覺得無聊了,你且回府去吧。葉將軍是大忙人,孤耽誤你那麽多時間,恐怕是積攢了一堆事情要處理,孤王就不留你了。”


    “陛下!”葉將軍急了,他被扣留在宮中數日,可不是被請進宮來修養的,說透了就是軟禁起來。此時趙璞玉卻要扣下他兒子將他放回去。


    葉將軍說:“臣願意繼續留在宮中。”


    趙璞玉卻說:“哦?孤王的宮中是誰想留就留的麽?”


    葉雲飛趕緊說道:“爹,你回去吧,不用擔心兒子。”


    葉將軍哪裏能不擔心他,他和夫人就這麽一個兒子,先前被人暗算廢掉了丹田,葉將軍還能安慰自己兒子總算還是活著的,有他和夫人的庇護,哪怕丹田好不了了還是衣食無憂的。可現在葉雲飛留在宮中,隨時都有可能送命。


    “管季央,還不讓人送葉將軍回府?”趙璞玉一臉不耐煩的樣子說。


    管季央立刻答應了,不容葉將軍再說話,差了一堆侍衛過來送葉將軍出宮回府。


    管季央離開,趙璞玉又開始上上下下打量起葉雲飛來,說:“你在宮裏的日子就跟著我的貼身侍衛管季央好了。孤王也乏了,你且下去吧,孤想到什麽事情再召你過來。”


    他說罷了就有內侍領著葉雲飛往外走。葉雲飛剛出了殿門就瞧那錦衣侍衛管季央回來了,對方掃了他一眼就走進殿內。


    趙璞玉右手拿著書,卻不瞧,將書卷一下一下的敲在左手的掌心中,瞧人進來,就說:“你給我盯好了那個葉雲飛,不要讓他耍出什麽花樣來。有他在我的手裏,不怕葉府的人敢輕舉妄動。”


    管季央說:“是,陛下。”


    趙璞玉丟下書卷,走過來繞著他瞧了一圈,笑著說:“我看那葉雲飛年紀不大,樣貌也是清秀好看,你可不好動什麽歪腦筋呐。”


    管季央麵色不太好,說:“陛下又愚弄臣了,臣隻忠於陛下一人。”


    葉雲飛出來就被侍衛送到一個小院落裏,趙璞玉說是讓他當貼身侍衛,其實就是把葉雲飛當做質子而已,所以當然不可能讓他和眾侍衛住在一起,而是單獨將他放在一個院落裏,周圍有不少人把守。


    侍衛們並不進去,就站在門口,葉雲飛才進了院落,就看到一抹白影,李君驁已經神出鬼沒的站在院子裏了。


    葉雲飛隻想抹一把冷汗,心說師父父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些吧?都不怕別人瞧見。


    葉雲飛左右看了看無人,小跑著過去,問:“師尊,微生良驥呢?”


    李君驁挑眉,說:“你問他做什麽?”


    葉雲飛說:“額……我怕他被抓了。”


    李君驁說:“他先回葉府去了。”


    葉雲飛點頭,心說周英晟還在葉府,估摸著微生良驥是擔心周英晟了,而且微生良驥回去還可以給葉夫人帶個平安,不至於讓葉夫人那麽擔心。


    葉雲飛說:“師尊我們進屋說話吧。”


    “怕什麽?”李君驁說:“有人進來我會聽得到。”


    說的也是……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進屋說話去了。


    葉雲飛說:“總算我爹是被放出去了。”


    李君驁說:“可葉夫人肯定會更擔心的。”


    葉雲飛說:“我有師尊陪著呢,要先出去,師尊肯定能隨時帶我出去的。”


    李君驁聽了他的話似乎很是受用,說:“此話倒是不假。”


    葉雲飛美滋滋的,心說別看師父父高冷啊,但是拍馬屁果然很有用的。


    李君驁又說:“但是為師要在宮中留幾日。”


    “額……”葉雲飛說:“師尊是有什麽打算?”


    李君驁說:“我發現宮裏有不少我需要的東西。”


    葉雲飛似懂非懂。


    李君驁說:“珍寶閣和藥房裏有很多稀罕藥材,在外麵是很難遇到的,這些有助於我的武功修為。”


    葉雲飛:“……”


    皇宮裏要遭賊了,葉雲飛覺得那個皇帝要是知道了以後肯定會懊悔把自己弄進宮裏來的。


    李君驁又說:“有了這些藥材,你的武功也可以提升不少。所以為師準備留在宮中幾日。”


    葉雲飛想著師父父都打定主意了,留就留吧,反正師父父在手他什麽都不用怕,宮裏也有好吃好喝的,隻要那個皇帝不經常把他叫過去找茬,這個人質做的還是不虧的。


    皇宮裏的夥食的確是不賴的,而且趙璞玉不是小氣的人,讓人給他送去的夥食也沒有克扣。葉雲飛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喜歡上做人質了,以前跟著師父父在外麵奔波好幾天都吃不到肉,現在做了人質頓頓都有雞鴨魚肉,感動的有點想哭。


    晚上有舒服的床鋪,白天吃著美味佳肴,平日裏無人打攪和師父父練練武功,如果不說這是被軟禁了,怕是都沒人相信。葉雲飛覺得自己太不求上進了,竟然覺得日子過得很美好。


    葉雲飛每天一睜開眼睛,李君驁就已經不在房間裏了。他師父父起的特別早,是要每天出門置辦自己的早飯去,到禦花園裏弄一瓶子花露回來。


    葉雲飛醒了,就很大牌的叫人打水洗漱,被伺候的舒舒服服吃了早飯,然後就靜下心來打坐練功。


    李君驁新交了他一套內功心法,雖然葉雲飛有藏劍係統,武力值很高,但是葉雲飛忽然發現李君驁一揮袖子就能熄滅燭火的技能非常瀟灑,所以就決定也點亮這項技能。說起來這技能對於性格懶惰的葉雲飛來說,實在是太實用了,免得晚上上床後才發現忘記滅蠟燭了,懶得下床叫師父父又不實際。


    李君驁在皇宮裏轉了一圈,幾天下來地形算是熟悉了。他弄來一些需要的藥材,又弄了一小瓶子花露,就回了小院落。


    李君驁回來的時候就瞧葉雲飛在專心致誌的練功,葉雲飛似乎是遇到了瓶頸,雙眉皺著表情有些嚴肅。


    李君驁看慣了往日嬉皮笑臉沒心沒肺的葉雲飛,覺得此時他的表情有些違和好笑。


    葉雲飛覺得身體裏有一股氣勁兒就是運轉不開,他也不得法門驅散不了,苦惱了半天,把自己憋得不行,竟是有點氣血翻湧動起怒來。


    下一秒葉雲飛忽然一愣,發覺自己生氣的毫無理由,不由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氣來。


    李君驁說:“不可一蹴而成。”


    葉雲飛站起來,說:“師尊,我覺得我最近有些奇怪。”


    李君驁“嗯?”了一聲,算是疑問了。


    葉雲飛不知道,當初他誤打誤撞用重劍打破了石門將李君驁放出來,李君驁是看中了他的資質,又覺得他體質很神奇,所以才收他為徒。不然李君驁這等心高氣傲的人,怎麽會如此隨便的就收了別人做徒弟。


    李君驁練的武功並不普通,戾氣非常重。當初卓八風遇到李君驁就發現了這一點,所以教了他一套心法,讓他在石洞裏閉關,希望能憑借這套心法淡化他心中的仇恨和戾氣。隻是卓八風沒有想到,李君驁閉關的這些年裏,不但沒有用這套心法淡化戾氣,反而根據心法自創了新的功法,將心中七情六欲盡數淡化,沒有雜念煩惱隻剩下報仇的執念,這樣促使武學突飛猛進。


    隻是李君驁終究還是一個人,總是要憑著念想而活的,七情六欲隻剩下戾氣仇恨,隨著武功增長戾氣也再膨脹。李君驁也感覺漸漸難以駕馭這種感覺。


    那日他遇到葉雲飛,發現葉雲飛體質特殊,便想到一個辦法,收了葉雲飛為徒,教他武功心法,幫他打好底子,然後隔一段時間就傳一些功力真氣給他。隨著那些功力和真氣,葉雲飛的確武功增進不少,但是李君驁體內的戾氣也隨之分散到葉雲飛身上。


    那日在客棧裏,微生良驥曾說過,李君驁是要將葉雲飛當做容器用,這麽說的確也是不假的。


    葉雲飛性格開朗,所以那股戾氣進到身體裏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副作用,就是練功的時候一急躁才會顯現出來。不過葉雲飛就不是一個鑽牛角筋的人,所以急躁一時半刻也就過去了,不會像李君驁那般越陷越深成為死循環。


    葉雲飛愁眉苦臉,覺得奇怪,就開始胡說八道,說:“最近我覺得自己心情特別不穩定,難道是我進入了青春期?”


    “青春期?”李君驁一愣,疑問的瞧著他。


    葉雲飛心說自己穿過來這具身體正是十五六歲中二年級,會不會是在青春期所以情緒波動很大?葉雲飛的腦洞就這麽不可抑製的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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