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號返航的那天晚上,宋悠悠磨了唐悅兒大半晚上,直到唐悅兒頂著黑眼圈答應她一定會幫她找神探大叔說情,她才安安心心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宋悠悠便拖著唐悅兒要起床,死活非要她馬上去找神探大叔。看著外麵那黑蒙蒙的天,唐悅兒無語了,不過,被她折騰了一晚上她也實在沒有心情再睡回籠覺,索性真的去了神探大叔那兒。


    不過,她們剛到神探大叔那兒,卻發現早已有人捷足先登。知道來人是葉蔚然的時候,宋悠悠整個人都似打了雞血:“不是說女人不入麽?為什麽葉醫生可以?”


    嚴子格一本正經道:“因為,葉醫生不光是個女人,還是個醫生。”


    一聽這話,宋悠悠炸毛了:“你是說,葉醫生是來給神探大叔治傷的?”


    要是神探大叔傷在別地兒也就罷了,可神探大叔傷的是那話兒,那話兒啊?她早就知道有人在幫神探大叔治傷,卻從來沒想過有可能是葉蔚然,現在想想神探大叔那天的失常反應,宋悠悠當即便自以為是的明白了一切‘真相’,神探大叔和葉醫生奸情了。


    想到這裏,宋悠悠再也淡定不了,腦子一熱,便要朝裏衝。可她那小身板又怎麽扛得過嚴子格,連衝了三次都被嚴子格拉回來後,宋悠悠毛了,啊嗚一聲便撲了上去,一口咬上了嚴子格的手。


    “啊呀!”


    一聲慘叫,鷗鳥四鳴,一直關在房間裏的兩個人,也終於在嚴子格殺豬般的號叫聲中,從房內走了出來。


    “格子,嚎什麽?”


    神探大叔的臉色不好,也不像是起床氣,但,那團黑色不明氣體始終環繞著神探大叔的頭,看得當下所有的人都啞了聲。暴風雨來的前兆啊,大家各自安好。


    “老大,她,她……”


    手指差點斷掉,嚴子格有苦難言,本想實話實說,可想到說實話的後果可能是宋悠悠又受一次批評時,他終還是十分講義氣地將不好的那一段自動抹去。憋紅了臉,掙紮著指著唐悅兒道:“唐教練要見您。”


    “唐教練要見我,不能直接報告嗎?嚎什麽嚎?”


    聶冷不是聾子,更不是瞎子,嚴子格的手抖成那樣他不會不明白是什麽情況,想到可能是某人的傑作,神探大叔的臉也就更黑了。


    “呃,呃……”


    嚴子格兩頭不是人,說什麽都不好,正犯著難,唐悅兒突然上前一步,微笑著對聶冷說:“老大,可不可以借一步說話?”


    “真有事?”


    “嗯!”


    表情複雜地看了唐悅兒一眼,聶冷最終還是妥協道:“進去說吧!”


    神探大叔率先進了屋,唐悅兒隨即跟上,葉蔚然也自動自發地跟了進去,可當宋悠悠也想趁亂混進去的時候,神探大叔的聲音,突然又幽幽從門內傳來:“格子,閑雜人等,不許放行。”


    得,又變成閑雜人等了。


    未免唐悅兒出師不利,這一次宋悠悠識趣地收了腳,再不敢踏足神探大叔的房間半步,等吧!她就好好等著唐教練的好消息吧!


    ——


    看到葉蔚然也跟了進來,唐悅兒本是一臉不悅,不過,見聶冷也默認了葉蔚然的行為,她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微笑著主動跟她打招呼。


    “葉醫生也找老大有事麽?”


    葉蔚然一笑:“沒事就不能來找我姐夫嗎?”


    “不是,隻是說葉醫生好早。”


    四兩撥千斤,葉蔚然很自然地將問題又拋還給了唐悅兒:“你不也很早?”


    唐悅兒假裝聽不懂她的用意,笑道:“是啊!今天天氣比較好,看了會兒日出,就來找老大了。”


    “看來唐悅兒的事情不怎麽急呢!還有時間看日出。”


    眸色一冷,唐悅兒答道:“是不急,不過,很重要。”


    “是嗎?什麽事情這麽重要?”


    “……”


    唐悅兒沒有出聲,隻是用眼神別有深意地看了葉蔚然一眼,雖然沒有說明,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葉蔚然當然看得懂她的意思,但,因為猜得到唐悅兒此行的目的,又害怕她會趁自己不在,說出些不該說的話,所以,就算是明知道強留下來會讓聶冷反感,但也還是笑著說了一句:“唉呀!唐教練,不會是有什麽事情不對讓我聽吧?難道是,關於我的?”


    “當然不是關於葉醫生的了。”


    “那你就說吧!咱們畢竟一起呆過,我也不算是外人,對不對?”說完這話,葉蔚然突然又悄皮回:“姐夫,你不會介意我也留下來一起聽聽唐教練的重要事情吧?”


    葉蔚然三兩句話就將自己和唐悅兒的關係拉近了,不知道內情的人,還以為她們的關係真的有那麽好,當然,聶冷的反應還不至於那麽遲鈍,所以,自然也聽得出這兩人之間的暗流湧動。事出有因,那個因他很清楚,所以,也不太想在此點破。


    躊躇半晌,他回首問道:“悅兒,你看呢?”


    “既然老大都不介意,那我也沒什麽好避諱的了。”


    “嗬嗬!如果真的太勉強,那我就不聽了。”以退為進,葉蔚然很懂得說話的藝術,唐悅兒不以為然,隻淡漠道:“沒事兒,也不是什麽秘密事,聽了也不打緊。”


    見唐悅兒終於鬆了口,葉蔚然當然不會傻到去拒絕,於是也嗬嗬笑著,裝傻道:“是嗎?那我就聽聽看好了。”


    各懷心思地坐下,聶冷沒有先問,唐悅兒也沒有主動說什麽,隻在心底考慮了很久,這才淡淡看了聶冷一眼,直到他遞來一個有話就說的眼神後,她才慢慢開了口。


    “我聽說,老大要讓宋悠悠回孤兒院,是嗎?”


    聶冷眉也不抬,反問:“她跟你說的?”


    “嗯。”


    “你對這個有看法?”


    “我隻是個小小教練,又怎麽敢對老大有看法?我隻是想說,老大真的不能再給她一次機會嗎?”


    “給她的機會已經太多了。”


    “她不是故意的。”


    說完,唐悅兒扭頭看了一眼葉蔚然,反問道:“這一點其實葉醫生也應該知道,是不是,葉醫生?”


    “是啊!我也跟姐夫說過了,宋悠悠應該不是故意推我的,不過,姐夫覺得她本身似乎有很大的缺陷,不適合留在z+偵探社,所以才會做出這個決定的。”一語雙關,又表白了自己的立場,又將所有的責任都完美地推到聶冷身上,葉蔚然淺笑著,看著唐悅兒的眼神,仿佛在對她說,不是我不想留她,隻是,神探大叔不肯留而已。


    “人無完人,誰沒有缺陷?”


    不等聶冷接口,葉蔚然又道:“那得看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


    不看葉蔚然,也不理會她的話,唐悅兒眸光一轉,又看向聶冷,很是認真道:“老大,宋悠悠是我負責訓練的人,我最清楚她的為人的品性,我覺得這個女孩很有發展潛力,雖然現在比較不好馴服,但,應該是塊未經雕琢的璞玉。”


    “我承認她很有才華,但,這不是必須留下她的理由。給我一個必須留下她的理由,如果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我可以考慮留下她。”


    聶冷沒有必須留下宋悠悠的理由,卻有太多關她一輩子的理由。之所以將她帶在身邊,就是因為想要看看她是否真的是國際間諜,不過,出行半個月,除了看她又闖了幾次禍以外,聶冷也是一無所獲。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宋悠悠的潛力有多大,但,對於一個來曆不明,又無法掌控的人,就算是很欣賞她的能力,他也不敢用。這不是兒戲,不能感情用事,所以,在沒有絕對理由的情況下,就算再不舍得,他也不可以留下她。這已是他能給宋悠悠爭取到的最大極限,否則,上岸之後,等待她的絕不會是自由離開,而是終身監禁。


    看出神探大叔的猶豫,唐悅兒思索良久,忽然道:“理由不是沒有,就怕老大你不信。”


    “說說看。”


    神探大叔要聽,但唐悅兒卻有些謹慎,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成功就是留下宋悠悠,如果不成功,也可能會給她帶來一輩子解決不掉的麻煩,雖然,她也是無意中才發現宋悠悠有那麽一項特殊的技能,但,真相是把雙刃劍,誰也預料不到結局。


    她想賭一把,又礙於葉蔚然在場,猶豫了一下,她突然起身走向聶冷,當著葉蔚然的麵湊近他耳邊,用隻能他們倆聽清的聲音說道:“宋悠悠看得懂我哥留下的金屬牌上麵的字。”


    一語出,聶冷被嚇了一大跳:“怎麽可能?”


    知道這件事情神探大叔不可能不重視,唐悅兒鄭重點頭:“老大,是真的。”


    其實,唐悅兒知道這件事也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她有一塊篆刻著風語符號的金屬牌,是死去的哥哥留給她唯一的東西,為了緬懷哥哥,她一直貼身佩戴著那塊金屬牌。這陣子她一直和宋悠悠住在一起,有一天宋悠悠突然發現她脖子上的這塊特殊牌子,拿在手裏一看,便順口讀出了上麵符號的意思。


    唐悅兒也曾追問過宋悠悠為什麽會認識這些,但宋悠悠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什麽,隻覺得,她對那種符號很敏感,好像是原本就刻在她心裏一般,看一眼,便明白上麵的意思了。


    “這件事,你確定嗎?”


    “確定,如果老大不信,可是自己去試試。”


    “……”


    聞聲,聶冷沉默了,風語密電,就連他也譯不出來的東西,宋悠悠會譯?她真的隻有17歲嗎?她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孤女嗎?她真的不是……國際間諜?


    遲疑,猶豫,不解,掙紮,那一刻,聶冷的表情變幻莫測,直看到葉蔚然也刹時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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