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墨瀚瀾便猛地將門一關,像鍾晨之前那樣把臥室的房門上了鎖,同時慢條斯理地走到窗邊把窗戶同樣上了鎖,並將窗簾拉起,連一條縫都不剩。


    做完這一切後,墨瀚瀾把臥室的燈光調到了最暗。


    燈光的光源就在鍾晨的頭頂上,可光芒微弱得隻能照亮他周圍的這一小塊地方,稍微再遠上幾厘米都照射不到。


    墨瀚瀾穿著一身鐵灰的軍裝,站在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很好地融進了黑暗之中,加之他正在怒頭上,渾身上下都釋放著極低的冷氣,好似來自地獄的死神,一舉一動都讓人摸不清,看不透,將氣氛渲染得陰森恐怖。


    黑與冷的組合給人以無限的畏懼,就算是向來無所畏懼的鍾晨,也因為心底那份被墨瀚瀾發現而產生的心虛,從而惶惑不安起來。


    “還沒開始,你不用這麽害怕。”墨瀚瀾把聲音放得很輕,卻沒有半點軟意,倒反和死神在索命前,安撫臨死之人說‘放輕鬆,不痛的’有著異曲同工的效果,聽得人不寒而栗。


    鍾晨的心猛地一沉,忍不住生出一股想要逃離的衝動。


    可惜,早已識破鍾晨心思的墨瀚瀾根本不給鍾晨機會。


    才看著鍾晨的魚尾微微一動,墨瀚瀾便猛地將鍾晨壓住,並很快把他轉了一個方向,將沒有任何抵抗力的後背露了出來。


    墨瀚瀾扼住鍾晨的兩隻手,而後解下自己係著的領帶,熟稔地將兩隻手纏縛了起來。他用的力道不大,不會對鍾晨的身體造成任何傷害,但足夠讓他產生一種緊縛感。


    等三下五除二剝奪完鍾晨的戰鬥力,又把他身上的睡衣拔幹淨,墨瀚瀾這才找上了原本的罪魁禍首,鍾晨的魚尾。他瞥眼看了看魚尾,然後伸手將魚尾最細的那部分一把牢牢地握在自己手中。


    大概是剛處理完手頭的工作便連夜往回趕的緣故,墨瀚瀾雙手的溫度比他的氣勢還冷上三分,碰到鍾晨暖暖的尾巴,激得鍾晨直打顫,身體也開始不由自主地擺動,想要從這種惡寒中掙脫出來。


    可無論鍾晨怎麽擺動,雙手被纏縛住的他已如刀俎魚肉,小動小顫在墨瀚瀾眼中不過是情人間曖昧的舉動罷了,僅能起到*的作用。


    等鍾晨那截被墨瀚瀾握住的地方已經習慣了冰冷,墨瀚瀾卻放開了手,轉而將指尖輕輕地放在魚尾最細的部分,並順著這個地方畫著曖昧的圓圈一路向上。


    指尖的冰冷寒到骨髓,但畫圈的動作卻挑撥起一陣又一陣的燥熱。冷與熱兩個極端激烈地碰撞、交織、磨合,最後竟然衍生出微妙的平衡,作用在鍾晨敏感的身體上。這種平衡在使他嚐遍了冷和熱各自的風情後,讓他忍不住情動,忍不住沉淪,忍不住渴求著從這種能把人折磨死的難耐中掙脫出來。


    “墨瀚瀾,夠了。”鍾晨的聲音染上了一絲【情】欲,變得有些暗啞。


    心愛之人用這種性感的聲音輕喚自己的名字,對於墨瀚瀾而言,無疑是致命的魅惑。可饒是如此,他仍然強壓下滿腔的*,用理智的聲音冷靜地說:


    “夠了?你許諾過隨便我怎麽做,我可是還沒盡興。”


    說完,墨瀚瀾的手指停頓在鍾晨的敏感帶上,慢慢地來回摩挲。


    在墨瀚瀾的逗弄下,鍾晨的身體很快癱軟了下來,魚尾也從一開始的抗拒變為無意識的迎合,一點點向墨瀚瀾的魚尾靠近。


    察覺到鍾晨的變化,墨瀚瀾一雙飽含【情】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他甩了甩魚尾,用尾端較為柔軟的部分貼上鍾晨的尾部,然後讓魚尾像手指一般在鍾晨的尾巴上來回撩撥。


    上身和下身同時傳來的雙重快感,像是一陣烈焰,徹底將鍾晨最後的一絲理智燃燒殆盡,而後騰起一份越來越明顯的空虛感。


    “我說的夠了,是想讓你不要繼續逗弄我了。”鍾晨被那股空虛刺激得難以忍受,語氣也不免帶上了幾分希望得到紓解的渴求。


    “雖然我很高興你在邀請我填滿你,不過囚禁可是懲罰,在讓你對自己犯下的錯誤有深刻的認識之前,怎麽能讓你舒服。”墨瀚瀾滿意地看著鍾晨染上【情】欲而開始呈現出淡粉色的皮膚,可心底的*仍感覺不到滿足。


    他一隻手繼續愛撫著鍾晨,另一隻手則來到床邊,釋放出利爪朝床單劃了一個口子,然後收起利爪,沿著那個口子很快撕下了一塊布條。


    為了不讓床單在每次激烈的歡愛之後破損報銷,墨瀚瀾早在和鍾晨第一歡愛後便讓管家準備好了加厚的防皺床單。所以從這種床單上撕下的布條既不透光,又很有韌性,沒有任何異議便很快被墨瀚瀾此刻用來【調】教鍾晨。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用布條蒙起了鍾晨的雙眼,然後伸手將原本微弱的燈光調到最亮。


    布條不透光,被蒙上雙眼的鍾晨隻感覺自己的視野一片黑暗。


    因為看不見任何東西,他的身體和其他器官對於外界的感知便變得更加敏銳。而被調至最亮的燈光又有著灼熱的光芒,哪怕鍾晨的身體在墨瀚瀾的挑撥之下已經產生了燥熱感,可那燈光照射到鍾晨的身上,仍然給他一種十分強烈的光熱刺激。


    這種刺激並非隻是單純的熾熱,還摻雜了一種像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錯覺,讓鍾晨不自覺地產生了說不清的羞恥感。


    就在這個時候,鍾晨的耳邊傳來的一陣清脆而響亮的“啪——”,像是木條之類的東西打在皮膚上發出的聲響。


    那東西該不會是用來抽打自己的吧?鍾晨心底騰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雖然這種抽打對於在軍隊生活了很久的鍾晨而言屢見不鮮,尤其是已經習慣了犯錯後被那種帶倒刺的軍鞭抽得皮開肉綻,但一想到現下的抽打是床第間的情趣,除了心頭的羞恥感越發強烈,鍾晨心底還有一種莫名的懼意。


    畢竟,比起疼痛而言,這種抽打帶來的更多的還是快感。而此刻,快感對於被一直折磨著得不到紓解的鍾晨來說,才是最大的煎熬。


    鍾晨還在想象著如何堅持住這種煎熬,試好手感找準了力度的墨瀚瀾便已經揚起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小皮鞭,猛地打在了鍾晨的身上。


    “啪——”地一聲,第一下落在了鍾晨尾部的敏感帶上。


    墨瀚瀾的力度把持得十分恰當,既不會讓鍾晨感覺到強烈的痛意,從而喪失快感和興致,又不會微弱得讓他感受不到疼痛,從而忘記自己正在接受懲罰。而抽打的聲音十分響亮,讓鍾晨心裏上猶生一種怯意。


    第一下落定後,鍾晨敏感的皮膚很快就將這種疼痛感傳遞到了全身,那似是炙烤的火辣辣的疼,挑撥著鍾晨的神經,使神經保持著高度緊張的狀態。然後,原本熾烈的疼痛感脫去了它痛意的外衣,露出了酥麻微癢的快感本質,瞬間讓他繃緊的神經漾起一種說不出的舒適。


    就在鍾晨沉溺在這份舒適中時,墨瀚瀾抽起了第二下。


    這一下的力度加大了一些,卻仍在鍾晨的承受範圍之內。抽打的疼痛越劇,快感的襲來也就越甚,幾欲讓鍾晨衝破那最終的關口。


    這次,墨瀚瀾留給鍾晨的空暇時間很短,還沒等鍾晨充分感受到快感帶來的歡愉,他便揮動木條抽起了另一下。


    第三下,第四下……間隔的時間越來越短,疼痛和快感也越來越強烈,像是帶著鍾晨在天堂和地獄之間來回暢遊,從而在這種極端變化之中一次次加劇對極樂的渴求。


    “想要釋放和填滿空虛嗎?”墨瀚瀾伸手摟著鍾晨,伏在他的耳邊用滿含【情】欲的性感聲音誘惑著。


    “想……要。”鍾晨被一次又一次折磨得快崩潰,聽到墨瀚瀾的話後,那個在唇邊幾次幾欲脫口而出的詞語便不假思索地溢出了口。


    “認錯。”墨瀚瀾咬住了鍾晨的耳垂,用齒間慢慢地摩挲。


    “我……錯了。”鍾晨顫顫地數。


    “錯在哪裏?”墨瀚瀾不依不饒。


    “不該騙管家。”


    “還有。”


    “不該吃沒有營養的壓縮食品。”


    “還有。”


    “不該把門鎖了。”


    “還有。”


    鍾晨自然不會吐露破解代碼的事情,可除此以外,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能夠回答墨瀚瀾的答案,隻能故作委屈忽悠道:“還有什麽……”


    “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為什麽生氣。”墨瀚瀾不悅,狠狠地咬了鍾晨的耳垂一口,以示自己的怨憤,然後才又說道,“你糟蹋自己還沒身體還沒痊愈的身體,你說,該不該罰?”


    “我……”對於這個答案,鍾晨有些無奈,卻又為墨瀚瀾的關心而感動。


    “以後再犯,囚禁y可不是像現在鞭打一下就算了。你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不介意幫你愛惜,最好把你的尾巴斬斷,雙手纏縛,囚禁你一輩子。”


    有些黑化的霸道話語並沒有讓鍾晨產生任何的不適,反倒有幾分說不出的甜意,讓他深切地感受到墨瀚瀾的情深。


    “以後不會再犯了。”鍾晨帶著笑意說道。


    聽到鍾晨的保證,墨瀚瀾心底的陰霾總算被驅逐了幹淨。


    他斂起自己身上的戾氣,放輕了手上的動作,慢慢挑開了鍾晨身後的薄鱗,伸手探入那個柔軟和熾熱到像是要融化了的私密地方,耐心地擴張著。


    等那個小小的地方能夠承受自己,才作罷。在他挑開自己的硬鱗,長驅直入那個地方的同時,他解開了蒙著鍾晨雙眼和縛著鍾晨雙手的東西,然後給了鍾晨一個深吻。


    兩人忘情地交纏著,縱情地交合著,絲毫不憐惜飛速流逝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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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墨瀚瀾惹火而發生一場激烈歡愛的後果就是,第二天鍾晨醒來的時候腰酸背痛,魚尾僵。雖然墨瀚瀾敢把鍾晨吃幹抹淨就代表著鍾晨的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可被這麽一弄,就算他很快就能下地遊動,這個時間也不得不往後推延幾天。


    不過,還有一個比靜養時間加長更喪病的事情,那便是他被墨瀚瀾強壓著去做了全身上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身體檢查。


    未來社會科技就是再發達,但諸如胃鏡腸鏡等等一係列令人膽顫的設備仍然存在。哪怕做這些檢查的痛苦已經減輕了不少,但那些冰冷儀器戳進身體的感覺還是讓人感到難受。


    在鍾晨被各種繁瑣的儀器折騰得半死不活的時候,站在一旁的墨瀚瀾則是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看來醫用器械y用來【調】教你很合適,以後考慮試試。”


    那一刻鍾晨隻覺得小心髒如同墨瀚瀾的節操碎落滿地,並深刻地認識到了一個真理:


    逗人不要逗冰山,惹人不要惹悶騷。逗弄和招惹了同是冰山和悶騷屬性的人,譬如說墨瀚瀾,下場請自求多福。


    所以等鍾晨裏裏外外都被折騰完畢,終於能踏上回家之路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脫力癱軟得無法自主行動,隻想躺倒在床上什麽也不做。


    於是,那串破解到一半的代碼,以及被藏在被子中,在歡愛期間不知道被魚尾甩到哪個旮旯角落裏的光腦,就這樣被鍾晨拋到了腦後。


    等他再次想起它們的存在時,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


    重新打開破解代碼所在的界麵,看著上麵一串已經很接近最終答案,但他就是看不懂字符所要表達的意思,鍾晨隻覺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這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墨瀚瀾敢不敢再回來晚一點啊!


    再休息個兩三天,鍾晨便可以下地遊動,回去上課。而這段時間還沒有把新光腦送達的時間刨除,無論怎麽算,都顯然不足以讓他重新破解代碼一次。


    自己無力破解,就意味著必須要找人破解,可要找能破解這種相對高端代碼的人,勢必會引起墨瀚瀾的注意。


    所以要怎麽辦?鍾晨陷入了沉思。


    鍾晨的大腦飛速地思考著,同時不死心地,讓視線一遍一遍在那串字符上不停地掃動。因為躁動不安,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在光腦的外殼上來回摸索,一步小心就按下了啟動立體顯示的按鍵。


    原本在平麵上擠成一堆的字符在立體顯示的作用下分散開來,並因為各個字符都有著各自的立體效果,所以從各個角度所看到的字符組合便呈現出了完全不一樣的效果。


    鍾晨看著這些不同的組合,突然靈光一現,連忙打開光屏,套用了兩個解析公式,分別從正向和逆向代換字符,最終得到了一串連貫的文字代碼。


    他調出了文字轉化軟件,將這串破解之後的代碼輸入其中,就著立體顯示的效果,靜靜地看著破解的結果在他的眼前一一呈現。


    隻見一道黑色的痕跡如同人類寫字一般,一筆一劃寫在光屏上。由於這串代碼本就保存了筆跡,所以呈現出的人魚文字有著獨特的筆鋒。


    光屏上留下的痕跡果然和係統說的一樣,一片空白。這倒不是說那上麵一個文字都沒有,而是文字的內容根本沒有價值——


    嗬嗬。


    這不是鍾晨無奈的獨白,而文字的內容就是這個擬聲詞。


    這個詞據說這是早期人類用來表達情緒的詞語,根據當下不同的情緒,它被賦予了不同的意思。而當下,對於鍾晨來說,這個詞所要表達的含義,除了挑釁還是挑釁。


    揭開了代碼的神秘麵紗後得到這麽一個結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能解釋為什麽係統沒有告訴他破解內容的原因。畢竟費了大半天力氣,最後隻得到這樣一個結果,任誰都不願把這個算得上是糗事的經曆告訴他人。


    不過很快,鍾晨的關注點便從這個詞語的內容轉移到了它的筆跡上,然後他整個人都怔在了原地。


    其實這個筆跡,鍾晨在重生前也僅隻見過一次而已,但由於是出自那個人之手,就算隻一眼,他也就此深深地記在了心裏。


    因為,那個人不是他手下隨意的一個軍官,而是他重生前除墨瀚瀾外,視作自己最大競爭對手的鍾曜。


    堯,yao,曜。這麽淺顯易見的真相,他早該發現的。


    當然造成這種被蒙蔽的情況的原因,是因為這筆跡並不是鍾曜慣用的,而是他用左手寫出的。


    但凡見過鍾曜平常使用的筆跡的人,都認為這兩種筆跡出自同一人之手。原因很簡單,現在呈現在鍾晨眼前的字跡張狂奔放,洋洋灑灑,像是一生放蕩不羈的狂傲份子。而鍾曜慣用的字跡則幹淨利落,如同他的為人,淡漠、冷靜,理智得好似世上沒有什麽東西能夠牽動他的情緒。


    若不是一次偶然,鍾晨親眼看到了鍾曜用左手在紙上寫下那狂傲的字跡,他也絕不會相信這種天壤之別會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畢竟,字跡是一個人性格無意識的體現。哪怕是讓古時聞名的書法家分別用左手和右手,用楷書和草書,書寫一副字,從字形上乍看,是完全不同的兩幅作品,但隻要細看,都會發現其中有相似的字跡。


    所以之所以會出現這種字跡差異特別大情況,唯一的解釋隻可能是,故意為之。換而言之便是,鍾曜故意將自己的兩種字跡誇張化、極端化,好用其中一種為另外一種作掩護。


    那時候,鍾晨雖然因為字跡對鍾曜懷有歧義,但因為對方是鍾明暄確確實實承認的親生兒子,所以一直隻把這種情況認為是鍾曜自我發泄的方式,卻不料鍾曜是當真有問題。


    重生之前鍾晨一直覺得鍾曜這個人身上有著很重的違和感,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裏不對勁。直到現在,在知道了他是堯這一點後,鍾晨才終於醒悟,這違和感究竟來自何處。


    鍾曜完成任務向來貫徹‘穩、準、狠’三個字,而且最初的時候甚至連鍾明暄的命令都不聽從。這種桀驁不馴和我行我素的氣勢,並不是那種長期在外混跡,有朝一日終於鹹魚翻身,要揚眉吐氣故意作出的小人得誌氣質,而是自小便身居高位,一直養成的傲然氣場。


    而且這種傲氣絕不會孕育在自幼漂泊,被各種欺侮的人的骨子裏。畢竟,就算這個人再怎麽硬氣,再怎麽不羈,還是小孩的他,為了能夠活下去,必須要識人臉色,看人神態,變得圓滑世故。但凡隻要為了不被挨打學會了變通,那些硬氣也會隨著人年齡的增長而被消磨得幹幹淨淨。這一點,深有體會的鍾晨比誰都了解。


    所以這種從小養成,已經融進一個人生命中的氣勢,哪怕日後鍾曜選擇用冷酷的一麵來掩飾,也無法完完全全地收斂。


    把鍾晨一直以來所有的疑問解釋清楚,再把他們串起來看,鍾曜就是堯,這一點已是板上釘釘的真相。


    按理說,知道這麽一個驚天的真相後,鍾晨心中浮出的第一個念頭應該是把這個事情立刻告訴係統,並為了能順利鏟除鍾曜這個身份比較特殊的間諜,想盡辦法說服係統背後的人。


    可此刻,不知為何,對於那個理所應當的行動,鍾晨心底並沒有過多的想法,更多的反而是怎麽也無法抑製住的嫉妒。


    他嫉妒鍾曜作為人類擁有雙s的精神力,作為人魚用著被眾人認可的強大實力。嫉妒同樣是寄人籬下,他卻能得到優渥的成長環境,保持原本的性格。嫉妒他有著鍾明暄這個強大的背景,並理所應當享受著他給予他的關愛。更嫉妒他的整個成長過程,有墨瀚瀾的參與。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生出這種負麵情緒,卻還是忍不住,忍不住幻想自己能成為對方就好了。這樣,他就能夠毫不避忌自己的心向墨瀚瀾倒戈,並毫無顧忌享受著墨瀚瀾的愛戀,不用擔心有朝一日東窗事發。


    一想到他的間諜身份暴露後,墨瀚瀾那雙飽含深情的眼眸會變成一泓不會再起任何波瀾的冰泉,那張會維護會挑逗會親吻自己的嘴會吐露出尖酸刻薄的嘲諷,那個緊緊擁抱過自己的懷抱會從此將自己拒之千裏,那個永遠注視著自己的人會自此與自己分道揚鑣,鍾晨的心便止不住地顫抖。


    直至此刻,他終於發現,墨瀚瀾對他的重要程度,遠比想象中的還要高,他對墨瀚瀾的愛意,也遠比想象中的還要深。甚至,他的心中萌生了一種拋開一切不管不顧,就這樣和墨瀚瀾天長地久的衝動。


    可就算他已經確實看到了這份正在茁壯成長的愛意,他也不得不強迫自己去掐斷這顆樹苗。


    他究竟該如何是好?


    鍾晨隻覺前路一片昏暗,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抉擇。


    =============================================================================


    得知堯的真實身份後,鍾晨之後幾天靜養的心情都不大好。糾結完他對墨瀚瀾的感情,他又開始糾結這份感情未來應該怎樣發展,以及如何處理這個真相才好。


    最後各種交織在一起的煩惱攪得他頭疼,讓他索性將這一切都從大腦中驅逐,走一步看一步便好。


    在用這種方式調整了自己的心態後,鍾晨吃得好,睡得香,很快就迎來身體痊愈,可以返校上課的那天。


    雖然鍾晨已經從墨瀚瀾那裏隱晦地得知了自己通過試煉的消息,按理說他可以不用再去上學,直接在家等待去精銳部隊報道的那天。不過這個消息距離正式的公開還有一段時間,出於不無形之中泄露秘密,以及離開海霂漓學院前他還有想要找小組另外三人談談的想法,痊愈後鍾晨還是按時來到了學校。


    不過剛到學院,鍾晨便有些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原因無他,人魚向來崇尚武力,對於像加入精銳部隊這種大型的試煉選拔,更是時刻關注。這次的試煉半路終止,還有幾名參加者身受重傷,早在試煉當天就被各方報道傳得沸沸揚揚,根本無法找理由隱瞞真相。


    所以,世族的高層為了不把深海惡齒鯊出現在試煉之中的事情放出,以免引起社會動蕩,於是便把出現這種變故的原因歸咎到了變異鮟鱇魚的出現上。而當事人鍾晨以及他的小組身受重傷的原因,則是在英勇擊殺變異鮟鱇魚過程中所受,以此完美地抹掉了深海惡齒鯊的出現。


    雖然對於這個說法仍然有人存在誹議,不過無論怎樣,能把變異鮟鱇魚殺死對於普通的人魚而言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所以鍾晨以及小組中的另外三個人都借此在人魚世族中小火了一把,成為無數人魚崇拜的對象。


    這種火反應在鍾晨前去上學時便是,作為軍事學院,海霂漓學院門口居然掛滿了各種歡迎鍾晨痊愈返校的巨型橫幅,並圍聚了一大堆人魚前來迎接他。


    對此,隻想一個人安靜過完最後幾天學院生活的鍾晨表示壓力山大。


    不過這還隻是開頭,在接下來的幾天裏,但凡鍾晨出現的地方都會有一大票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的忠實粉絲全程跟隨,其架勢之大,人數之多,目光之熱,大有看殺衛玠的意味。


    在這種團團包圍的狀態之下,鍾晨先前打算找另外三個人談談的打算不得不暫時擱置。


    等他終於有了空擋,精銳部隊選拔的結果也已經公布了,這些話也變得舉足輕重起來,沒有了意義。


    畢竟,就算駱安津受到指使對自己下手,林深沒有坦白駱安津的不對勁,陳渭被自己利用了正直感,經曆過生死後想必也像他一樣對‘小組’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會在今後的相處中明白自己的立場,維係他們之間的羈絆。所以,他已經沒有必要對已經醒悟的人指點迷津。


    在意識到這一點後,發覺自己就不應該回去上課的鍾晨鬱結了。


    不過,接踵而至的去精銳部隊報道以及進行體能強化,很快就讓鍾晨沒有那個時間留給鬱結浪費。


    精銳部隊所在的訓練營正是淺海駐紮地,加上全封閉式的訓練,半月一次為期一天半的休假,注定了成為初等精銳兵的鍾晨需要開始宿舍生活。


    所以啟程前的幾天,幫著鍾晨收拾行李的墨瀚瀾一直很怨念。不過精銳兵的整個訓練體係都出自他手,他無法對此多加言語,隻能要鍾晨好好表現,爭取盡快得到提拔,到他的身邊做事。


    對於墨瀚瀾的叮嚀,鍾晨一一應下,並在分別的前一晚給了墨瀚瀾一個盡情放縱的機會作為安撫,這才讓墨瀚瀾在與他分別的時候極不情願地放開了緊握著鍾晨的手,目送鍾晨離開。


    看著鍾晨漸行漸遠的身影,墨瀚瀾的思緒有些飄遠,從最初的相遇到如今的再逢,命運發展的軌跡總是讓人捉摸不透。掌心還留有鍾晨別時淡淡的溫熱,不自覺地勾起了他對前些天恣意放縱時的回憶,仿佛隻有狠狠地挑撥他,貫穿他,鍾晨的眸光才會真正定落在他的身上,才會讓他切實地感覺到他真的擁有了他。


    而等鍾晨再次歸來,他不再如初柔軟的尾巴,不再如初光滑的皮膚,將無不昭示著他以全新的身份在這個世界的成長與蛻變,亦如他們最初分別,在戰場再見,淩厲的他向他投以陌生的視線,讓他不由得心驚。


    此刻這種不安的情緒再一次浮上墨瀚瀾的心頭。雖然他早在心裏不停地說服自己,自己已不是當年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愣頭青,自己已強大到可以護他一世安穩,可這份不安仍舊沒有半點消減。


    要是真的能把鍾晨囚禁起來就好了。至少他能盡情感受對方軟軟的魚尾緊緊地纏著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無奈地看對方離開而忐忑不安。


    =============================================================================


    重新來到深海海溝的入口處,鍾晨和另外三人一樣,已全然沒有了前一次的緊張與興奮,而是呈現出了從容不迫的狀態。


    他們同放假歸來的前幾屆初等精銳兵站在一起,聽著教官給他們下達的訓練要求。


    通過精銳部隊的試煉,下潛到深海海溝的淺海駐紮處,對於他們而言已不再是挑戰,而是與在海霂漓學院中遊操場無差的日常體能訓練。不但如此,下潛訓練有更為嚴格的時間要求,最後抵達的三個小組還會有加倍的訓練作為懲罰。而這一切的要求,並沒有因為鍾晨他們是第一天來報道的新兵而為他們做特別的調整,反倒要求得更加苛刻。


    通過試煉選拔的三個小組隻有鍾晨他們還是海霂漓學院的在校生,另外的兩組均是已經從海霂漓學院畢業,並已經進入軍隊的士兵。他們無論從年齡、體能還是經驗都是四人的前輩,至於其他早就適應了這種訓練的精銳兵而言,各方麵更是超出了四人一大截。於是最終的結果,四人的小組自然是墊了底。


    墊底的懲罰如果可以,鍾晨一輩子都不想再嚐試一回。人魚世族的懲罰與人類帝國刺激精神力的方式完全不同,可無論是高強度高負荷的體能訓練,還是抗水壓的極端訓練,都一次又一次挑戰了四人的極限。


    等他們終於熬過懲罰時,已經錯過了晚飯的時間。饑腸轆轆的他們隻能強忍下餓意,拖著力氣被抽幹的身體,慢慢地爬回宿舍休息。可才把魚尾甩進宿舍門,連床都還沒鋪好,他們就被告知,深夜的訓練將在十分鍾後進行。


    深夜訓練一直進行到了淩晨一點才結束,對於四個小時後便將起床迎接晨練的他們來說,已經失去了用言語形容這種悲痛卻又無奈的現實的力氣,隻能期許體質強化之後,他們或許便能無壓力地承受這種訓練強度。


    就在這種慘絕人寰的反複訓練過將近兩個星期,通過這期間各種訓練,他們各自的體能情況已經被教官完完全全掌握在手。而這時候,根據他們各自體質而專門配置的強化藥劑,才終於在千呼萬喚中送達。


    四人注射強化藥劑的時間定在了半月假期的前一天,完成晨練後,他們空腹來到了淺海部隊設備最齊全的軍醫院。


    首先進行的是常規的身體檢查,確認他們的身體情況良好,沒有因為生病而不能進行藥劑注射的人魚。之後醫生針對他們各自的情況分別較為深入地做了幾項專業檢查,最後才輪到藥劑排斥的皮試。


    據前幾屆經曆過注射強化藥劑的前輩所說,身體情況是否良好、身體檢查是否達標,是通過了試煉之後對精銳兵的進一步篩選,所以才特地把這次算是比較重要的體檢安排在半月假期的前一天。


    一旦有人魚在這之前的訓練中生病,或是身體檢查不合格,當天就會被踢出精銳兵的隊伍,第二天便可直接回家,再不回來。


    而身體某些方麵不合標準的表現,便是被主管醫生叫去單獨談話。所以在輪到最後的皮試之前,每條在場的人魚心中那根弦都繃得緊緊的,生怕稍不留神,自己就會被主管醫生在魚群中多看一眼,尤其這一屆的主管醫生還是軍醫院中地位比院長還要高的傳奇人物,池衍。


    在周圍緊張氣氛的渲染之下,原本鎮定自若的鍾晨心底也生出了一絲不安。


    沒等他探清這份不安究竟源自何處,一條把白大褂穿出禁欲誘惑的雄性人魚便站定在等候結果的人魚麵前,並將他的視線直直地定落在了鍾晨的身上:


    “重浠。”對方用十分平淡的語氣叫出了這具身體的名字,卻不知為何,這份平淡進了其他人的耳朵裏,卻多了幾分魅惑的意味。


    “到。”雖然有些雲裏霧裏,但鍾晨還是遊出列,並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以示自己的敬意。


    “跟我來,有些話不合適在這種地方說。”那人魚淡淡地撇下了這句話,然後也不待鍾晨作出任何反應,轉身走向了軍醫院長廊的盡頭。


    直到對方打開了長廊盡頭那間據說是給傳奇人物專門準備的辦公室的門,在場的人魚這才發現剛剛那條人魚的真實身份——池衍,同時也是他們這一屆的主管醫生。


    那一刻,所有人魚對於鍾晨的遭遇,心裏都不約而同地浮現了一句話:自求多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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