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送走張律師,轉頭看看客廳裏的掛鍾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也虧得那人膽子大,居然敢在這個時間,到剛剛死過人的家裏坐,也不怕沾染晦氣。


    晦氣這東西,前世的衛洋或許不相信,今生卻是不能不相信,因為那在此刻的他來說,就是常識!


    晦氣通俗點說也就是陰氣,通常聚集在鬼怪身上,與凡人身上的陽氣成對立狀態。這樣的東西若沾染到凡人身上,必定會影響此人體內陰陽協調,進而影響此人的運程和身體健康,


    若是對方本身陽氣重,或許沒什麽,頂多會有幾天的事事不順暢。但若本身那幾天陽氣輕,那就要注意了,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晦氣越來越重,別說發財或者健康了。倒黴鬼天天跟著你,不死也會去半條命。


    衛洋家此刻也有這樣的氣體,隻是很少。原因大概是他的養父母從出車禍,到最後入土,因為聯係到賠償問題一直是在外麵進行的。


    將院子門插好,關掉院子裏的燈,回到屋裏,衛洋也沒去管客廳的燈,直接就進了養父母的臥室。


    前世在他真正的醒來的時候,這間屋子已經被那幫子所謂的親戚‘淘寶’完了。連衣服據說都被他們‘仁義’的燒給了養父母。養父母的房間,在他看到的時候,可謂是除了窗簾,連一塊大塊的布條都沒有。


    也虧得衛清華私底下在別處給兒子藏了十萬塊存款,要不然衛洋能不能活下去還是回事。


    絕,真tmd絕!


    不過自己也tm二,前世那麽天才居然沒看出來。


    在衛洋的記憶裏,衛清華這人一直都是一位非常深謀遠慮的人。隻是可惜……


    衛洋在父母的臥室靜默了片刻,伸手打開了電視,隨便找了一個還在放影片的台,給屋裏製造了點噪音,就開始翻箱倒櫃。


    他現在並不是尋找養父母留下的錢財,而是在找另外一樣東西,一樣他是養子的證明。


    關於他是養子這事兒,在醫院見養父最後一麵的時候,很多人在場都親耳聽到養父說了。但沒有證據,別人大多都會以為這是老子為了讓兒子能好好活下去故意說的。畢竟在河西鎮,誰不知道衛家的兩夫妻寵孩子。


    找到了!


    在深紅色組合衣櫃上方的紅皮箱子裏,衛洋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隻是他沒想到衛清華居然將東西放在這麽明顯的地方。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這紅皮箱子,據說還是衛清華當年抱著他來這裏的時候的行李箱,小時自己沒玩具的時候就多次把行李箱上的鎖頭當玩具玩來著。


    嗬!當然,前世直到十三歲之前,他都沒想過自己不是父親親生的,就算別人說他和自己老子長得不像,他也沒想過。因為一直以來,父親都說他長得像他親媽。


    而隻要養父不說,這些東西就算放在自己麵前,自己也不會在意!


    箱子裏的東西估計都是後來放進去的,一套黑色的中山裝下,什麽房屋證書啊,結婚證啊,摩托車證書啊,小皮卡證書等等,亂七八糟的一大堆。衛洋要找到東西是被一塊白棉布包裹著的,裏麵有一封很舊的信封,一塊乳白色的玉佩和他小時候帶過的四隻精美的銀鐲頭。


    “這不是小時候戴過的小鐲頭嗎?”衛洋先拿起裏麵的銀鐲子看了看,確定就是自己十歲之前戴的那四隻手鐲和腳鐲。


    因為養父照顧的好,衛洋十歲之後個頭長得很快,再加上自己上了初中,自覺是大人了,於是在暑假過後,上初一的第一天就死活不戴這玩意兒了。


    衛洋還記得自己說不戴這東西時養父的表情。


    那個時候,大概養父是在為自己的親生父母傷心吧!


    這鐲頭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做工也非常精美厚實大氣,似乎還考慮到孩子長大了戴不了的問題,伸縮的空間也很大。搞不好就是傳承用的玩意兒。


    衛洋拿起腳鐲,在手裏搖晃了一下,清脆的鈴鐺聲,猶如小時候一樣響亮,也似乎刹那間蓋過了電視裏的聲音,讓衛洋的記憶和思緒慢慢的飄遠。


    “啊——”電視裏忽然傳來一聲驚叫,衛洋身體一抖,思緒被打斷,本能的抬頭看一眼電視。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整個電視畫麵上血紅一片。


    臥槽!居然在放鬼片。


    衛洋無語,不等他反應,電視機裏又是一陣驚叫,就是他這個曾經的閻皇大帝也被叫的毛骨悚然了。


    “靠!”衛洋罵了一句,找到遙控器,直接把聲音給弄沒了。


    叫吧,叫吧!反正老子聽不見。


    拿著銀鐲子,在準備放回去的時候,鬼使神差的衛洋比了比自己的胳膊,猶豫了片刻就再次將手鐲和腳鐲戴回了身上。


    白皙的腳踝,配上花紋精致的腳鐲,別說,還真嫩!


    至於手上的手鐲,衛洋直接將兩隻鐲子帶到了一個手上。


    棉布裏的那塊玉是塊好玉,就算衛洋不懂得分辨,光看那溫潤細膩的顏色也知道了。


    白玉被雕刻成了一個長命鎖的形狀,看著也是精致漂亮大方,很有手感,像個胖嘟嘟的小娃娃。一麵雕琢著一些繁複精致的花紋,中間不知道是荷花啊,還是什麽花;一麵的中心是一個異體坤字,周圍有點浪花的意思。


    衛洋不懂得玉,自然也不能從這玉上看出個所以然,隻是琢磨著,以後找條紅繩來,把它掛在脖子上,聽說玉很養人的。


    看完玉,衛洋才拿起裏麵那個在他來說有千斤重的白色的信封。


    逃避也無用,最終還是要麵對!


    “嗬!前麵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衛洋自言自語道,隨即快速的將信封打開。


    恩?


    將信封裏的信件往外倒的時候,衛洋發現這裏麵居然不值一封信。


    衛洋心裏狠狠抖了一下,沒看信之前,心裏就再次對那幫禍害狠狠的唾棄了一遍。


    兩封信,衛洋一一打開。


    其中一封信不用說,就是前世那個便宜的舅舅給他看的,他的養父留下的‘證明書’。裏麵也記載了他的確不是養父親生的兒子。


    衛洋將養父留給他的信又看了一遍,內容和前世一樣。


    讓他不要怨恨,他的親生父母是有多麽大的苦衷,如果有緣他們一定能再次相見等等。


    對於養父的話,衛洋不予置評。且看信上留的時間,是九十年代初,似乎是他上小學時候的時間。


    另外一封信。


    這張信紙看顏色,明顯就比養父留下的那張紙有年月多了。


    衛洋帶著忐忑的心情打開。


    結果——!


    白紙?翻來覆去的看,仍然是一張什麽字都沒有的空白信紙。


    “怎麽是一張白紙?”衛洋傻在哪裏?


    然後忽然想起了什麽,那是前世養父在他小的時候和他玩的一個遊戲。以養父的先見之明來看,或許……


    衛洋將那張白紙拿上,轉身來到臥室前方窗台下的書桌邊。在這個書桌上,不但有養母平時要用的女性用品,還有一些簡單的醫藥用品。


    衛洋將碘酒拿了出來,又用鑷子弄個了棉花球,一點點的擦在那張白紙上。當白色的信紙上出現第一個字的時候,衛洋心頭一顫。


    沒有猶豫,衛洋繼續做下去,中途,似乎害怕自己看到了什麽不想看到的,他幾乎不去留意任何一個字。直到最後一行,顯示出寫信人的名字來。


    魏源——


    隻有兩個字的一行,不想看,也會留意到。


    隻是這個——魏源!


    為什麽會讓他忽然想到前世自己知道的一個人。


    應該不是吧。


    衛洋吞咽了口吐沫,強壓著快要跳出胸口的心髒,開始一字一句的看了出來。


    這是一封寫的很陰晦的信件,要是不結合自己的自身情況,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這什麽意思。


    但衛洋看出來,不但看出來,還明白了。


    他居然真的是魏源的兒子,是那個自己知道的,曾經崇拜過的人的兒子。


    怎麽可能!


    雖然他記得網絡上報道法衣,說是這人一身未娶。


    而看信裏隱藏的意思,自己好像,似乎還是這男人親生的。自己之所以不能和他在一起的,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另一個父親。信裏隱藏的意思裏,自己另一個父親應該是個很有權利的人。


    靠!要不要這麽狗血?這tm白癡也看得出是豪門狗血劇啊!


    而他衛某人居然還是這場狗血劇的犧牲者。


    衛洋坐在養父母的席夢思床上,心裏不自覺的開始回憶前世知道的,關於魏源這個人的一切。恩,好像除了知道對方很有錢,最後死的時候,是死於癌症,一生創造的財富全部捐獻給了社會福利機構外,就再也不知道其他的了。


    不過,因為崇拜這個據說是華夏第一首富的人物,衛洋在新聞爆出這個人死訊的時候,還刻意翻開過這人的一生過往。進而也知道了,這人短暫的一生,雖然有家裏在背後扶持,卻也一直苦難不斷。


    記憶深刻的兩件事就是13歲時代替家裏的兄長下放,十六歲回城。然後是八十年中期時一次嚴打,被冤枉入獄一年,一年後申訴成功才出的獄。


    雖然那場牢獄隻是短暫的一年,但衛洋清楚的記得對方出獄的時間是1985年9月。如果自己真是對方生的,那麽不用說也知道,對方是在生下自己兩個月後,就被人送進了監獄。


    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子悶氣,衛洋努力的呼吸了好幾次,才總算讓自己好過一點。雖然此刻的他並不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但想到那個人才剛剛將自己生下兩個月,就慌忙的將警衛把兒子帶走,自己跟著進了監獄,就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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