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瑕一夜沒睡,肚子也餓,最後他歎了口氣,把秘籍都分好類放回了原處。


    武當守衛著這些秘籍,自己身為武當弟子,怎麽能監守自盜。


    而且甘宇曾經傷過師父,他怎麽能做跟甘宇一樣的事?


    他這才安定下來,坐在地上運動打坐。


    吳瑕克服了巨大的誘惑,心思更為澄澈,對內功修煉也有很大的助益。


    武當心法本就講究無為,但又有幾個人能真正參透這兩個字。


    剛才吳瑕不自覺間做到了無欲,達到了新的境界,內力又上了一個台階。


    打坐之後,他覺得心情平複下來,不再想那些秘籍的事,終於覺得困了。


    十幾個小時沒有吃東西了,還是有些難受的。


    他隻能躺在地上,先睡一會。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下,醒來之後又把四周好好查看了一遍,還返回石道,走到他進來的石壁處,推了半天,然後無功而返。


    這麽折騰了好幾遍,時間快過去一天了,手機即使常待機也快沒電了,吳瑕感覺越來越焦急。


    等時間剛好過去二十四小時的時候,吳瑕終於聽見石道那邊傳來聲響,碰的一聲,是門打開的聲音。


    吳瑕飛快地起身,往石道那裏跑過去,他聽見有腳步聲,有人向著他的方向走過來。


    不一會,吳瑕就迎上了莫致。


    莫致鐵青著臉走在前麵,張平走在後麵。


    莫致看見吳瑕就道:“把他抓住!”


    張平臉上看不出喜怒,對吳瑕說:“小師弟得罪了。”


    吳瑕先就想過要是出去肯定沒好果子吃,可沒想到莫師伯二話不說就要先抓自己。


    吳瑕不願多生事端,想著先解釋清楚,就由著大師兄把他扣住,然後開口道:“莫師伯,你聽我把來龍去脈講給你聽。”


    莫致厲聲說:“不用多說。”


    她走進密室,打量了一番,立刻看見櫃子上的洞和散落在地上的撕毀的書籍,莫致立刻明白了吳瑕一定打開了機關,看見了那些秘籍。


    她頓時覺得氣血攻心,這幅場景跟多年之前如出一轍,這麽多年了,她完全沒想到會再次經曆一遍那時的噩夢!


    莫致指揮眾人把吳瑕押出去,所有人離開密室,吳瑕這才重見了天日,就看見葉雲軒坐在一邊的石殿前,他的刀插在身邊的地裏,他一隻手搭在膝蓋上,手背上有一道傷口,正流著血。


    葉雲軒一見吳瑕,眼睛一亮,但看見他被人押著,臉上又有了怒意,起身過來推開張平,讓吳瑕站好,突然對吳瑕笑了笑。


    美人一笑,真的有種傾城的感覺。


    隻聽見葉雲軒喊了聲:“弟弟。”


    “……”美人千好萬好,隻有一點不好,是個神經病。


    他沒工夫多想為什麽葉雲軒對他的態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衝著莫致說:“莫師伯,這一切隻是誤會,我來隱仙岩純粹是誤闖,而跌進密室也是陰錯陽差,我沒有別的不好的企圖!”


    他們出來的那道石壁此時已經完全合攏,看不出來那裏有進出的通道。


    莫致沒有理會吳瑕,隻是說了句:“你們好好守住這裏!”


    這句話包含著內力,傳送到遠處,不久之後,就有十幾個人的聲音從外麵進來到隱仙岩中:“是!”


    從聲音就能聽出來,響應的人都是這些師兄們都是武當的精英分子。


    吳瑕明白過來,莫致是擔心泄露隱仙岩的秘密,所以命人守住隱仙岩,但又不讓他們過來。這說明這裏的秘密極少人知道,連等級很高的師兄們都不能知曉這個秘密,吳瑕心裏覺得自己更是躲不開莫致這一關了。


    張平雖然被葉雲軒推開,但牢牢站在吳瑕的身側,全身戒備。


    吳瑕見大師兄這樣,心裏有點黯然。


    莫致見守備周全,這才看向吳瑕,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揮袖帶起一陣風,打向吳瑕的雙膝,吳瑕哼了一聲,撲通跪倒在地。


    葉雲軒見了,長眉一挑,攔在吳瑕前麵,道:“你敢傷我弟弟?”


    莫致道:“這麽多年還沒有長進,還在說胡話!”


    葉雲軒道:“我現在一點都不迷糊,甘宇那個混球大鬧武當之後,這裏加強了守備,密室的門隻有遇上我的血才能打開,一天還隻能開一次。”他轉身看向吳瑕,眼裏滿是關懷,“而他的血也能開門,這世上除了我弟弟還有誰能做到這點?”


    吳瑕聽得暈頭轉向,意思說他和葉師叔有血緣關係?吳瑕自幼就是一個人,親人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遙不可及的美夢,現在突然有個人冒出來說是他哥哥?


    莫致道:“如果跟你有關係的人就行,那你們葉家百來號人的血難道都能開門?這其中肯定有貓膩。而且你忘記掌門師兄是怎麽囑托你的嗎?你也說過要死守隱仙岩,你難道忘了嗎?”


    葉雲軒一臉的迷惑,喃喃地說:“是了,我答應過老頭子的,可是……”他看著吳瑕,皺起眉頭,“你是我弟弟?不是我弟弟?”


    他本來就瘋癲,現在更是陷入了混亂之中,怎麽想也想不明白,抱著頭自言自語。


    莫致不再理會葉雲軒,而是咬牙切齒地對吳瑕說:“你最好老實交代你是用什麽方法進入密室的,是甘宇指示你來的嗎?你還有沒有同夥!”


    吳瑕無奈地說:“師伯,我真的很冤枉,從來沒人跟我說不能來這裏,我闖進來也是陰差陽錯。”他看了看葉雲軒,道,“我根本不知道這裏的情況,否則也不會被葉師叔打得半死。”


    莫致大聲嗬斥他:“說得倒是漂亮,你如果不是蓄意,如果沒有企圖,會把裏麵的東西都翻了一遍?”


    吳瑕道:“莫師伯又冤枉我了,我根本沒有看。”


    莫致笑了兩聲,充滿了嘲諷:“這種謊話你也說得出口?打開了機關,拿出來了東西,難道你還要說你什麽都沒做原封不動地放回去了不成?”


    吳瑕道:“我真的就是這樣!”他跪在地上,說,“我打開櫃子,也是想找到出去的辦法,陰差陽錯就打開了暗格的機關,雖然我剛開始是動了心,但我想到事有不妥,就把東西都放回去了。”


    莫致說:“那好,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廢了你的武功來證明吧!”


    吳瑕聽了大駭。


    他覺得真是強盜邏輯,他隻能算誤闖,他從來都不知道武當有這麽個地方,現在所有的責任都由他承擔,是不是太過了?


    他上武當來之後,莫致師伯一直不看好他,對他也比較冷淡,上次還罰他去雷神洞,吳瑕一直覺得是莫師伯要求嚴格,自己也努力聽從。


    可現在想想,他從未做任何事情的時候,莫致就沒有好臉色給他看,從來不聽他的解釋,事事把他往壞處想。


    莫致說著,就揚起手,往吳瑕的天靈蓋上擊去,是真想廢他的武功。


    吳瑕想著莫致一直以來的態度,心裏也有了怒意。


    判刑都要講證據、三審五審呢,何況他剛才一直老老實實的。


    莫致單手成掌壓向吳瑕頭頂,電光火石之間,吳瑕舉起手,輕巧地捏住了莫致的手腕,不僅將她的攻勢化解,反而讓她後仰了一下,吳瑕趁機起身,離開了她的攻擊範圍,站在了那裏,挺直了腰杆。


    在一邊的張平本來見莫致要動手,想要阻止,但看見吳瑕出手他臉色一變,道:“天山折梅手。”


    莫致居然被吳瑕推開了一下,心裏驚訝,失了臉麵,又聽到了張平的話,更是惱羞成怒,說:“你果然滿口狡辯!偷學了武功!”


    吳瑕站著,說:“當時我也是為了確認才看了一眼,誰知道就八十四個字,一下子就記下來了。”他知道不管說什麽莫致都覺得他在狡辯,他是說給張平聽,“其他的秘籍我一概沒有看,我問心無愧。”


    張平麵無表情,不像莫致那樣滿臉怒氣衝衝,他向來穩重,這時才說話:“這世上有很多武功,並不是每一種都能剛正健體,有些武功惡毒而害人害己,有些武功容易引起武林不安定。武林同盟一直都在收集這類秘籍,然後一部分封存在武當,如果這些秘籍流失出去,後果不堪設想。”他頓了頓,說,“實際上,已經發生過類似的事,所以我們才更要小心。”


    吳瑕聽了,跟自己猜想的差不多,但是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麽不幹脆把秘籍毀了。


    但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對張平說:“大師兄,我該說的都說了,除了那八十四個字,我真沒有多看一眼。而我看那八十四個字,也是為了確認甘宇的武功。”


    莫致聽到了“甘宇”兩個字,更加激動,說:“是了,你一定是跟甘宇有所勾結!”


    吳瑕反駁道:“莫師伯,請您拿出證據來!”


    吳瑕現在算是看透了。


    他來武當三年多,一直都本本分分,希望能得到眾人的喜歡。


    他一度以為武當就是他的歸宿,可現在看起來完全錯了。


    現在這個樣子,跟他沒上山之前有什麽區別?


    那些人看他孤苦,所以欺負他。


    看他美貌,所以排擠覬覦他。


    他試圖安分做人,可那些人還不放過他,讓他連份工作都保不住。


    而現在呢,他尊敬的師伯師兄口口聲聲在定他的罪行,他又做錯了什麽呢?


    就在不久之前,他還死守著武當的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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