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吳瑕隻覺得眼前放起了煙花,紅的黃的藍的白的,姹紫嫣紅。


    他現在已經可以在江湖上叱吒風雲,但是在師父麵前又變成了曾經的那個少年,他畏縮了一下,左顧右盼,就是不敢看陸之行的眼睛。


    陸之行再次把他拽回來,按在邊上坐好,說道:“你是什麽想法,對我又有什麽看法,說出來讓師父聽聽好不好?”


    吳瑕這才定了定神,心想自己果然沒什麽長進,本來想好要對師父表白的,可還沒說就自亂了陣腳。


    他終於敢正視陸之行的眼睛了,師父的目光並未改變,即便是在隱仙岩上,師父叫他走的時候,看著他時也沒有失望與嫌棄。


    吳瑕想到那個時候就心裏不舒服,可經過了這麽多事,他也想通了,隻要師父平安,他走不走留不留又算得了什麽?


    現在師父已經恢複了,他也就放心了,他想把自己的感情告訴師父,即使被拒絕了,他也沒有遺憾。


    思及此處,吳瑕對陸之行道:“師父,我……我一直都很喜歡你。”


    陸之行撩了撩他被水打濕的頭發,說:“我也喜歡徒弟啊。”


    吳瑕搖搖頭,道:“不是的。”他想了想措辭,艱難地說,“我愛慕著師父,想和師父在一起。”


    陸之行道:“那就沒有師徒之情了?”


    吳瑕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得很透徹了,可陸之行還是不願正麵回應,吳瑕心裏立即苦澀了起來。


    他道:“師父永遠是我的師父,即使我永遠無法回武當,也不敢忘記曾經的師徒情誼。”


    陸之行見他表情決絕,歎了口氣,一把把他拉進懷裏。


    陸之行沒有穿衣服,水汽在身邊繚繞,讓陸之行的身體溫熱又滑膩,吳瑕攀在他赤【萌】裸的肩膀上,心跳如擂鼓,卻怎麽也舍不得放開。


    陸之行偏偏頭,在吳瑕耳邊問:“說了半天,到底是師徒情誼呢,還是別的情誼?”


    吳瑕這才明白過來,陸之行又在逗自己了,他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放棄了一般地大聲說:“既有師徒之情又有別的!”


    “別的是什麽樣的呢?”陸之行繼續問。


    吳瑕說:“就是戀人之間那種,所以才想抱著師父,想親師父,想……”他抱緊陸之行,手指都陷進了陸之行的皮肉裏,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陸之行突然笑出聲來,說:“挺老實的,什麽都敢說。是什麽時候起了這個心思的?”


    吳瑕反正已經豁出去了,也就放開來講:“先是覺得和師父在一起很開心,後來在隱仙岩上,師父叫我下山去,那時候覺得天都塌了,這才明白過來自己的心情。”


    但是他還是不敢說是他對這方麵開了竅是因為甘宇,如果不是甘宇親他,他還不會拿師父來比較,進而加深了對師父的感情。


    陸之行抱著他,沉默了一下,道:“你還記得在隱仙岩的時候,你要我跟你一起走的事嗎?”


    吳瑕怔了怔,道:“當然記得。”


    那時吳瑕誤闖隱仙岩,莫致就要廢掉他的武功,陸之行為了保全他,叫他下山離去,而他剛領悟對師父的感情,竟然想帶著陸之行一起走。


    現在想想,才明白那時候的狂妄。


    那時陸之行身受重傷,而自己犯了武當禁忌,連莫致都應對不了,還大言不慚地要帶走師父。不說別的,光是讓師父身體恢複,他都做不到。


    那是最不好的時機,可吳瑕的一片真心卻不是假的。


    吳瑕卻不知道陸之行此時提那件事幹什麽。


    陸之行說道:“其實我當時覺得跟你走也不錯。”


    吳瑕不敢置信地再次從陸之行的懷裏爬起來,看著他。


    陸之行揚起嘴角,笑著說:“我一直都生活在武當,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想法,覺得管他什麽武林秘籍江湖紛爭,跟你一起下山去倒也快活。我當時就被自己想法嚇到了,可還來不及細想,甘宇就來了。”


    吳瑕心有觸動,低聲說:“師父,我以為在你心裏,我是要排在後麵的,估計跟當年你對甘宇一樣,師弟徒弟沒有什麽分別。你抱著與甘宇同歸於盡的心思,可有想想這樣會拋下我獨自一個人?那時候我隻覺得萬念俱灰,什麽都不在乎了。”


    陸之行也有些動容,他不知道吳瑕竟然牽掛他到了這種程度。


    陸之行歎道:“那時情況緊急,容不得我多想,倒是被甘宇帶下了山,才覺得有點後怕,總是想著如果能再看你一眼就好了。”


    他摸摸吳瑕的臉,道:“而且你與甘宇的分別大了,我雖念舊情,但也不是不分好歹的人。”


    吳瑕道:“可是其他人都說我是第二個甘宇。”


    陸之行道:“雖然你們兩個都是我帶上武當的,可你們的心性完全不同。隻要心不同,即使麵對同樣的事,你們的選擇就會不同。我記得很早之前就跟你說過這件事了,怎麽你還在這裏糾結?你大可不必背上這種包袱,隻要相信自己一直在走正確的路就行了。”


    吳瑕聽了陸之行口風,終於有了點底氣,鼓起勇氣問陸之行:“那師父呢?師父覺得我跟甘宇比起來怎麽樣?”


    陸之行聽不明白:“你怎麽總是要跟他比?你當然是好太多了。”


    吳瑕心裏歡喜,其實別人怎麽看他,他早就不在乎,他就怕在陸之行心中自己與甘宇的分量不相伯仲。人說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吳瑕現在的糾結在陸之行的眼裏看起來,算是好笑了。


    可吳瑕的眼眸終於染上了些飛揚的神采,陸之行柔聲道:“之後有段時間,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等慢慢有了點意識,才發覺自己在少林寺,可渾渾噩噩,無法控製自己,直到你親了一下我,我才又清醒了三分。”


    吳瑕臉色紅潤,問陸之行:“師父告訴我,你是怎麽想的?”


    陸之行笑著說:“怎麽想?就想,原來傻徒弟抱著這樣的心思。”


    陸之行對所有人都很親切,但若真的談放在心上的,隻有武當眾人,而他對自己的徒弟向來尤其關愛。他不是不能感覺到吳瑕對自己的依戀,他也想對吳瑕好。他甚至還曾經想過如果吳瑕沒有別的誌向,兩個人一直在武當生活下去真的是非常幸福的事。


    陸之行不知不覺也把自己的未來寄托在了吳瑕身上,隻要吳瑕過得好,他就安心了。


    可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在藏經閣的時候,陸之行感覺到吳瑕傾身而來,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個吻,他才明白過來徒弟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陸之行向來灑脫,不是容易糾結的人,在藏經閣裏,他雖無法自如地行動,但吳瑕親過來的時候,他不覺得排斥,等吳瑕退開的時候,他甚至覺得有點可惜。


    於是他開始思考另一種可能。


    如果不是單純以師徒,而是其他的關係,他們相處在一起。


    ——似乎也挺好的。


    在他身中攝魂*的這段時間裏,他一直在想這件事,他想了千萬種等他清醒過來之後怎麽辦,可等到他真的恢複的時候,卻隻想抱抱自己可愛的徒弟。


    陸之行看著吳瑕,捏捏他的下巴,說:“再說一遍,你對我怎麽樣?”


    吳瑕看陸之行的態度,也知道了師父的想法,強烈的喜悅從他心頭擴散開來,他大膽去啄了一下師父的嘴唇,從善如流道:“我喜歡師父。”


    陸之行扶住吳瑕的後腦,把他按了下來,吻住他的唇。


    吳瑕微微有些激動,由著陸之行含住他的嘴唇慢慢啜吸。


    身邊的水輕輕撲在身上,如同這個吻一樣溫情動人,兩個人說了半天話,終於都懂得了對方的心意,此時此刻,再無猜測與隔閡。


    吳瑕顫抖著分開雙唇,陸之行立刻就緊跟而上,勾住他的舌頭慢慢地逗弄,直到吳瑕差點踹不過氣,陸之行才放過他。


    吳瑕泡在水裏,全身通紅,變成了煮蝦子了。


    陸之行看著吳瑕紅撲撲的臉,忍不住上去咬了一口,心想,這可怎麽辦,本來當師徒也沒什麽,這下突破了防線,真是越看越愛,怎麽也舍不得放手了。


    吳瑕一直都穿著衣服,而陸之行卻是光著上身,隻穿了條褲子,兩個人抱在一起,陸之行挑起吳瑕的衣擺說:“衣服都濕了。”


    吳瑕紅著臉,想了想,竟然開始脫衣服。


    陸之行愣了愣,他本是隨口一說,誰知道吳瑕這麽主動。


    這下……連他都開始不好意思了。


    吳瑕脫了上衣,再次和陸之行抱在一起,兩個人皮膚貼著皮膚,滑溜溜的,卻又帶著莫名的吸附力。吳瑕的身體修長而白皙,在水中如矯健的玉龍,纏住陸之行,陸之行在一片煙霧迷蒙中,親了親吳瑕細致的肩膀。


    隻見漣漪蕩漾開去,好似清麗卻嬌豔的花,盛開又慢慢消失去。已是午夜,星辰卻愈發璀璨,就像人的心境,竟如此透徹明亮。


    作者有話要說:1.我…………竟然是第一次寫清水= =


    2.不知道師父的心理寫得自然不。


    3.每天啥時候寫完啥時候貼文哈,懶得定時間發文了,反正快到最後一個場景了,預計月底就完結啦。


    麽麽噠,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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