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乘法正胡思亂想之際,趙奉璋匆匆趕來,道:“司兄弟,宮中把郭昭儀的遺體送來了,你去看看唄!”


    司乘法道:“送來了就好,正好看看郭昭儀是因何而死,走!”說著就朝大理寺屍房走去。趙奉璋、王元青緊跟其後。趙奉璋見到王元青,極為親切,兩人一路絮絮叨叨。


    須知大理寺是古代最高的法庭機構,其內機構設置齊全,有鴻臚寺、典客署、司儀署,掌管藩者朝貢,宴享送迎,凶喪禮葬,所以大理寺中設有屍房,也並非筆者杜纂,乃確有其事。


    三人來到屍房門口,羅青山、楊炳、蘇元才已然在此等候。


    司乘法問道:“羅大哥,你們瞧了沒有?”羅青山道:“還沒有,郭昭儀的遺體剛剛才從宮裏送來。”


    楊炳道:“司兄弟,現在七月天氣,郭昭儀的遺體已經有點腐臭味道,我們快快取證之後,還是早日把她葬了吧。”


    司乘法點了點頭,道:“楊大哥說的是。”


    隻見那楊炳低下身子,雙手伸進門縫用力朝上一托,那屍房的門就緩緩打開了。


    司乘法深感奇怪,道:“楊大哥,屍房的門為何是上下開動啊?”


    楊炳道:“司兄弟有所不知,這樣是徹底避免有陽光照入屍房,為的是把屍體多保存一段時間。”


    司乘法心中暗暗佩服起唐朝人的聰明才智,沒想到在大唐,我中華祖先就已有了這些智慧。


    一行進的屍房,隻感到裏麵是十分的陰暗潮濕。此時雖是七月酷暑,但眾人都感到一陣陣的發涼。但見那屍房的正中間擺著兩條凳子,凳子上橫放著一塊木板,木板上蓋有一塊白布,掩蓋的自是郭昭儀的遺體無疑。


    楊炳道:“司兄弟,這就是郭昭儀的遺體了。”


    司乘法想到郭昭儀生前也是皇上的妃子,死後卻如同草芥一般,心中竟莫名感到一絲悲涼。這世間的人又有什麽三六九等,死後還不是一樣。


    楊炳拿開蓋在郭昭儀遺體上的白布。眾人瞧得清清楚楚,這郭昭儀麵色雖然已是慘白,但模樣卻甚是靚麗,眾人均想:“皇上既然如此寵她,瞧她的模樣,想來生前定是一個大大的美人。”見她年紀輕輕,卻已撒手人間,眾人無不感到惋惜。


    司乘法稍稍走近觀望,隻聞到一股淡淡的腐屍味道,裏麵摻雜著濃烈的香水味兒,不禁有些奇怪。楊炳道:“其實郭昭儀的身子已經在腐爛,為了掩蓋味道,宮裏麵的太監們灑了些香水,因此有些香味,司兄弟也不要奇怪。”


    司乘法點了點頭,仔仔細細查看起遺體的異常來。


    王元青第一次看見死人,心中有些發慎,一直站在司乘法身後,大氣也不敢喘一口。要不是司乘法在這裏,給她一百二十個膽子她都不會來這種地方的。


    楊炳道:“司兄弟,宮裏的人查訊結果說郭昭儀沒有中毒,也不是利器所傷,甚至渾身連擊打的痕跡都沒有找到啊。”司乘法細細查完郭昭儀遺體,站了起來,道:“的確渾身都沒有傷口,想來凶手的殺人招數甚是高明。”


    羅青山道:“隻要沒有擊打痕跡,就絕不會是武功所傷。不管世上多麽高妙的武功,殺人絕不可能毫無破綻,這郭昭儀渾身上下並無一點受傷跡像,所以應該和招數關係不大。”其實他這句話也有一番道理,這世上但凡殺人或是救人的法門,就絕不可能不留痕跡。以藥毒人,受害者就有中毒的症狀;以劍刺去,被刺著就有劍傷;以掌打去,受害者就留有掌印。


    司乘法道:“羅大哥以為不會是武功所傷。”羅青山點了點頭。


    趙奉璋道:“我雖不習武功,但剛才羅兄弟說世上不可能有武功殺人不漏破綻,我絕不相信!”羅青山道:“願聽先生高見。”趙奉璋道:“點穴功夫,用來殺人,那就絕無破綻了。”


    司乘法聽趙奉璋說到點穴功夫,心下也是讚同,那點穴功夫隻是封住穴道致人於死地,確實是毫無破綻。


    羅青山哈哈大笑道:“趙大哥有所不知,那點穴功夫於常人來見,似乎殺人於無形,但隻要是懂武功的人,自然能看出破綻。須知點穴功夫全在指上聚氣發力,若要點人死穴,力道不知加大了幾倍,如此力道打到死者身上,如何看不出?”


    司乘法見羅青山回答的頭頭是道,於武功似乎見解頗深,忍不住讚歎道:“羅大哥果然是個武學高手。”心下想到:“等把這個案子辦好,定要和他學幾招,等哪天回了21世紀,就算是有超能力了。”


    誰知羅青山說完,趙奉璋卻哈哈大笑起來,道:“羅兄弟還是個習武之人,不知當世的高手點穴,都不用氣力。”


    司乘法心想,趙帥哥又不懂武功,跟一個習武之人來爭討武功,哎!一個非專業的想說贏一個專業的,不是天方夜譚嘛?


    羅青山聽完趙奉璋這番話,不由自主扇了自己一個嘴巴,道:“多虧趙大哥指點,我羅青山練了一輩子武功,怎麽就犯這種糊塗了?”


    司乘法更是摸不著頭腦,這趙奉璋也沒說什麽啊,怎麽堂堂一個武功高手自己扇了自己一個嘴巴,還承認自己輸了。不禁問道:“羅大哥,你是說這個世上有人能用武功殺人於無形?”


    羅青山十分幹脆的道:“不錯,司兄弟,多虧趙大哥提醒了我。”


    司乘法轉頭看著趙奉璋,笑道:“帥哥,你也會武功了啊!”


    趙奉璋知道司乘法拿他說笑話,也不惱怒,道:“我不會什麽武功,隻是覺得羅兄弟的話說的太過絕對,有些不妥。須知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羅青山點了點頭,道:“趙大哥說的不錯,這殺人於無形的功夫我們普通人是辦不到,但絕頂高手卻是可以辦到。”


    司乘法道:“如此說來,這郭昭儀的死不排除是武功所傷了。”


    羅青山道:“郭昭儀的死我可以肯定不會是武功所傷。當世練就成殺人無無形的功夫,憑我所見,就一個人可以。但這個人修為極高,萬萬不可能跑來行刺皇上。”


    司乘法好奇心起,不禁問道:“是哪個高人啊?”王元青、趙奉璋也盯著羅青山,欲要聽他說說這位高人。


    羅青山微微一頓,道:“這個人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三朝皇帝都相請他進宮傳道。曾經在茅山一坐七年,七日七夜滴水未進,參破修仙之境,就此修煉,終成一代真人。”


    司乘法知羅青山向來說話謹慎,現今聽他如此誇一人,心中暗暗道:“不知是個什麽高人,被羅大哥誇得這般厲害!”此時趙奉璋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幾乎要跳了起來,“原來是他老人家!”


    王元青年齡最小,從來沒聽過這些什麽“高人”之類,也是一臉迷霧的看著趙奉璋,欲要聽他說說這個“老人家”。


    司乘法聽到這個高人的第一反應就是想到《西遊記》中有個和尚叫唐僧,倒是唐朝的,他西天取經也挺出名,不過人家是在貞觀年間,況且人家都成佛了,高人也不可能是他啊。


    隻聽趙奉璋一臉崇敬的道:“他老人家道法高深,要是今生能見一麵我就無悔了。”


    司乘法聽趙奉璋說見上一麵就無悔了,心道:“難道這人已經死了,說道法高深,這人莫不是個道士。”心中越發好奇,問道:“這個高人是誰啊?”


    趙奉璋道:“這位高人就是司馬承禎道長啊!司兄弟,你應該知道他老人家啊,我們都給你說過好多回了。”言語之中似乎對司乘法不識司馬承禎頗有責怪之意。


    司乘法連連道:“原來是他,知道知道。”其實他對司馬承禎也是知之甚少,不過關於司馬承禎的傳說實在是聽得太多了。而諸如趙昭修道、畫中人跑出來這些,又是他親眼所見,也確實讓人匪夷所思,甚至顛覆了他從小在學校學的物理科學。


    王元青雖沒親眼見過司馬承禎,但家裏那一幅牧童騎牛圖就已經讓她深深震撼,當即興高采烈的道:“司馬承禎啊,他好厲害的,我哥哥可是崇敬的不得了。”


    羅青山道:“司馬道長他老人家曆經三朝,雖然年事已高,但仰慕他老人家的人普天之下可是多的很啊。”


    司乘法聽羅青山如此讚賞司馬承禎,問道:“羅大哥,你把他列為當世高人,必是討教過他的武功,難道普天之下,就沒有他那樣的高手了麽?”


    羅青山道:“司兄弟,說來你不信,天下沒有一個人瞧見過他老人家的武功。以他老人家的修為,別人見了他都是恭恭敬敬,根本不會有人去挑戰他的武功。”


    司乘法更是心驚,須知天下習武之人,總是願意去挑戰武林高手,如果一戰成功,那就天下揚名,哪個不想?現今聽羅青山說到這個司馬承禎武功高強,竟無人挑戰,不禁悵然道:“不可思議,一個武功如此高強的人,竟然難逢對手,隻怕一生也是孤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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