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瞿氏帶著小女兒本是想直接去衙門,後來想了想,又改道去了韋府尹府上。瞿氏昨日才來過,門房當然認識她,忙讓人去稟了夫人,帶著瞿氏母女二人去客廳。


    過了一會兒,花氏便出來見客,她笑說道:“我還正說到你們,想著哪日去你們府上,可巧你們這就來了。”


    瞿氏一臉的焦急模樣,花氏問道:“妹子,你這是怎麽了?”


    瞿氏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家夫君今日被帶到縣衙裏去,說是吃了官司,我這婦道人家,又沒什麽門路,隻想著能不能托嫂子給打探打探。”


    花氏一愣,“竟有這事兒。”一邊又寬慰著瞿氏道,“妹子兀傷心,我且問問夫君,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兒。放心,嚴家兄弟都是遵紀守法的人,旁人便是獻讒言,想來府衙也不會偏聽偏信。”


    花氏一邊說著,一邊打發心腹去夫君那兒打探消息。過了一會兒,來人回稟說府尹大人去了衙門。


    花氏微微驚訝,沒想到竟然驚動了夫君,可見此事兒有點棘手。花氏開口道:“妹子放心,夫君都去了,想必衙門那邊曉得咱們兩家的關係,著人告知他了。既然有他在,嚴兄弟會沒事兒的。”


    瞿氏稍微放心了,既是府尹大人也在,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大事兒。兩人又說了會兒話,花氏留她在府裏吃飯,瞿氏心裏還是放不下幾個丈夫,便推卻了家去。


    好在瞿氏到家後沒多久,丈夫們也回來了。瞿氏忍不住紅了眼眶,道:“到底是出了什麽事兒,這一聲不吭便把你們帶走了。我這心裏七上八下,生怕你們出了事兒。”


    嚴二爺道:“隻是生意場上的事兒,沒事兒,都處理好了。”


    瞿氏舒展了眉頭,有些埋怨說道:“那差人也該說個明白,這不清不楚地,也太不會來事兒了。”


    此事兒三兄弟回家時都一致決定暫且先不告訴娘子,省得她操心。


    且說許氏風風火火地去衙門裏告狀,本以為今日見著那三個小孽障,定要將他們奚落得在這雍州城裏抬不起頭來,哪曉得等了半天,官爺來說縣官老爺出城巡視去了,她的狀子如今受理不得,讓她暫且回去。


    許氏有些失望,枉她在心裏打了多少草稿,這會兒師爺這一句話,她也隻好乖乖回家。當然心裏的火氣是越發憋得大了,若說原本她隻是想訛詐他們的錢財,這會兒卻改變了主意,那般大的家宅,她作為母親,也該住進去才是。


    當日的事情,還沒到晚上,衙門裏的人便悄悄告知了嚴氏宗族的族長嚴墨,族中排行老六,人稱嚴六老爺。


    嚴墨聽聞,氣得夠嗆,瞧瞧許氏這婆娘都幹的什麽破事兒!淨給他捅些破事兒來。


    原本這事兒是輪不到周師爺親自出麵的,但既然是府尹大人的囑咐,這種在主官麵前露臉兒顯能耐的事兒,他周師爺自然不會落下。


    周師爺道:“嚴六老爺,不是本師爺嚇唬你,這孰輕孰重你可得掂量清楚。如今嚴三爺即將春闈,又與府尹大人做了幹親,這真論起來也是你們嚴家人沾了莫大的臉麵不是?當年的事兒,是是非非暫且不說,如今若是嚴三爺一朝得中,你們嚴家人這飛黃騰達的機會就在眼前。這些年,想來沒了他們家的支持,你們嚴氏宗族過得應該也挺艱難的吧。不是我說,要是你們修複好關係,哪怕人家從指縫裏撒點出來,就夠你們一族的人吃上一年半載了。”


    嚴老六哪裏不知道這個理兒來,他道:“周師爺說的是。隻是當年到底是對不住懷誌兄弟,這幾十年,我這也沒臉麵見那幾個孩子。再者,想來他們也是不願意見我們的。”


    周師爺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這不,眼前機會就來了。隻要你們出力,給那女人找點麻煩,他們兄弟自會感激你們。這牽線搭橋的事兒,我這也給你透了話。嚴六老爺你自己琢磨琢磨,幫了他們這次,以後你們這一支也會越來越好。再者,府尹大人交代的事兒,我便是不說,你自個兒也該明白點。”


    嚴老六趕忙點頭哈腰表示知曉,周師爺見說得差不多了,說道:“那成,你自好好想想。我就先回去稟了府尹大人,告辭。”


    送走了周師爺,嚴老六不由得鬆了口氣,摸了摸腦門上的細汗。


    李氏從裏屋裏進來,問道:“老頭子,那人來找你說了些甚麽事兒?”


    嚴老六一雙如鷹般的眼睛眯了眯,說道:“把三哥,四哥,五哥,孩子們都叫來,我這兒有事情要說。”


    李氏見他一臉凝重,趕忙去旁邊屋裏把其他三位丈夫和年長的孩子們叫進屋裏去。


    嚴老六道:“我隻問一句,今日許氏那婆娘跑去府衙告狀子的事兒,你們幾個可曾參與過了?”


    嚴老三道:“告狀子?那老婆子又在折騰些什麽?咱們當年被這老娘們兒擺了一道,老子如今是恨不得見她一次揍她一次!”


    李氏閃了閃,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許氏那老婆子今日去衙門裏告鬆哥兒幾個不孝,你瞧瞧這瘋婆子淨幹些齷齪事!她也倒真是狠,來年就是春闈,這節骨眼上事兒一鬧大了,斌哥兒這仕途便會毀了啊。”嚴老六爺忍不住唏噓不已,雖然早年 便已經領教了這個女人的狠辣,但鬆哥兒幾個到底是她肚子裏爬出來的,這些年也沒見兩邊有過來往,這會兒竟然一跳出來就是狠招,果真是會叫的狗不咬人,不叫的狗指不定就咬掉一塊肉來!


    眾人聞言忍不住深吸口氣兒,李氏晃了晃神,勉強地說道:“難怪啊,難怪那日她拿那麽多好東西來找我,還說若是老爺能幫她這回,就許咱家一百兩銀子。”


    見丈夫們都看著她,李氏道:“我……我可沒答應她,把她罵回去了。她說她這回要大辦宴席,隻家裏人又不同意,便把這主意打到那邊去了。原本這事兒我也沒放在心上,你們又不喜她,我便沒提過。”


    嚴老六鬆了口氣兒,道:“好,沒收這禮便好。剛才衙門裏的周師爺來,便是告訴我,如今鬆哥兒幾個已經與韋府尹大人家做了幹親,府尹大人的意思是這回便讓咱們幫他們哥兒一把,不要讓許氏這老婆子壞了斌哥兒的仕途。此事兒若是辦成了,咱們以後便還是一家親,以往的事兒,便過去了。”


    嚴老六話音剛落,其他幾人都麵帶驚訝,實在是沒想到那三位竟然與府尹大人搭上了關係。嚴老四搓了搓手,道:“六……六弟,那,那你說咱們該怎麽做。”


    嚴老六道:“你們先私底下去打聽打聽,看看這次還有誰幫著許氏。許氏這人,單單隻是她一個人,怕是想不出這般狠毒的計策。打聽清楚了,那幾家,從現在開始,便疏遠著吧。你們再去聯係族裏的老人,探探口風。我估摸著,這次他們能忍下這口氣兒,待春闈之後,隻怕會騰出手來收拾這些人了。到時候,咱們再從旁出把力。許氏這些年拿著咱們嚴家的銀子作威作福,嬌養戲子,四處勾搭野男人,連累得咱們嚴氏一族在這雍州城裏抬不起頭來,落得這般田地,也該讓她見見血了!”


    嚴老六雖然不是老大,但能在兄弟間脫穎而出,做了族長,也很是有幾分膽識。他又道:“明日裏,我會親自去那邊一趟。許氏那家子,奎哥兒你們哥兒幾個給我把他們家盯緊了!”


    第二日一早,嚴老六便去了那邊。瞧著那諾大的嚴宅,心裏也有些感慨。


    聽見門房說有位叫老六的老者來找他們,隻到那兒一瞧,嚴大爺一眼便認出了,來人是如今嚴氏宗族的族長,他明白,此事兒定是府尹大人那邊幫了忙。


    嚴大爺走上前去,道:“六叔,別來無恙,這些年,六叔精神還是那般健朗。”


    嚴二爺也道:“六叔這些年,為了咱們嚴氏族人,也辛苦了。”


    嚴老六知道兩人這是朝他示好,他道:“還好,還好。倒是兩位侄兒這般風采,還是懷誌哥會養兒子啊。”


    幾人說了幾句,便一塊兒去了書房。


    嚴大爺道:“三弟,這是六叔。”


    嚴三爺不緊不慢地起身作揖,叫了聲六叔。嚴老六見他在書房看書,比起兩位兄長,渾身都是書卷氣,如今又是舉人老爺,忙跟著作揖叫不敢當,不敢當。


    嚴三爺道:“六叔,你可別把我當什麽舉人老爺,那是對外人。咱們是親戚,我是你小輩兒,不拘那些虛禮。”


    嚴老六這才笑了,四人坐在一塊兒,又有仆人端上瓜果糕點,那賣相瞧著比果脯鋪子裏賣得還好,嚴老六不由多看了兩眼。嚴二爺倒了茶遞過去,道:“六叔且嚐嚐看喝不喝得慣,這可是武夷山的大紅袍。”


    嚴老六見那瓷盞潤透細膩,很是好看,又聽他說是大紅袍,心裏更是覺得自己這次來是走對了。周師爺說得對,一筆寫不出兩個嚴字來!


    嚴老六喝了一口,隻覺得果真是名不虛傳。他看了看幾人,也就不賣關子了,開門見山道:“昨日的事兒,老夫也是剛曉得。沒想到這許氏竟然做出這樣的事兒來,唉唉,虎毒尚且不食子,三位侄兒受苦了。昨日我已讓家人細細去打探。聽你們嬸子講,那日許氏前來找過她,說是她想要大肆操辦六十大壽,手裏沒那麽多銀子,便將主意打到你們頭上,還說讓咱們家幫她這回,便給我們一百兩銀子。你們嬸子那人平日裏最是瞧不上她的,當場便把她罵了回去。哪裏想到,這才幾日的功夫,竟然……唉!”


    嚴家三兄弟互看一眼,已是明白彼此的意思。嚴大爺道:“六叔難得來一趟,今兒中午便在此咱們叔侄喝上幾杯,敘敘舊,也讓孩子們見見叔公才是。”


    嚴家三兄弟又讓人傳話下去,多弄幾個菜。


    待到午間,嚴家三兄弟把嚴老六介紹給家人。瞿氏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按捺下去,說說笑笑,一家子倒也其樂融融。幾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鬧不明白,倒也什麽都沒問。


    等嚴老六走時,不但捎帶了不少貨物,一壺好酒,外加還有一封二十兩的銀子。


    瞿氏道:“你們也該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兒吧,咱們家與宗族這麽多年不曾來往,怎麽就……”


    嚴二爺趕忙作揖,道:“娘子,昨日是我們騙了你,還望娘子原諒則個。”


    嚴二爺便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道出來,瞿氏聽得是又氣又傷心,雙眼垂淚,她道:“怎有如此狠心的娘親。以前逼迫公爹,如今又來逼迫你們,難不成咱們家就這樣被她捏在手心裏了?”


    嚴大爺道:“隻是暫且忍耐,現在三弟的名聲要緊。等來年高中,便像韋府尹說的,咱們想怎麽出手,她也奈何不了!如今嚴氏族人既然有心幫忙,那更是好辦。娘子你放心,這輩子,那老婆子休想進咱們家門來,絕對不會讓她在你麵前擺婆婆款。”


    瞿氏目瞪口呆道:“誰……誰關心這個了!”


    嚴三爺笑道:“娘子,前些日子,我們商量了一下,若是明年春闈我得中,咱們家就搬去京城住。我這回去,便要去瞧瞧房子的事兒,再定下來。孩子們都大了,婧兒許了舅子家,那是咱們情分在這兒。小的幾個,可不能再隨便許人,這雍州城,還是太小了。”


    嚴二爺也道:“若是沒出這事兒,咱們原打算將產業處理了,再去京城重新置辦。既然如今嚴家宗族有意和好,我倒改了主意。”


    三位丈夫你來我往,很快便把瞿氏說動了。瞿氏擺手道:“罷了,罷了,隨你們安排。隻往後有什麽事兒,定要知會我一聲,切莫再如昨日那般欺瞞與我。”


    嚴家三兄弟委實沒料到許老婆子如此大費周章,原來隻是為了錢財!說什麽自家三兄弟對她不孝敬,也隻不過是掩人耳目,可最最可恨的,她竟然選擇了最狠毒的一條路。昨日若非府尹大人的麵相,自家可真是會被打個措手不及,落到被動局麵,屆時,即便有韋府尹有心偏頗,也是有心無力,再被別有用心的人捅出去,三弟這輩子都別想再往上爬一步!


    雖然知曉了因果,兄弟三人心裏竟一點都不輕鬆,這些年對那邊寡淡了,要真說恨意,卻也說不上,最多是眼不見,心不煩。哪知道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啊,忍心叵測,有時候不是你避開便能躲得過去的。


    嚴二爺道:“既然許氏這老虔婆想拿咱們兄弟的名聲做文章,那咱就依著她。咱們先下手為強,替她辦了這場宴席又如何!再大張旗鼓宣揚開,讓她在這雍州城臭不可聞。年輕時拋夫棄子,又刻薄寡恩,如今為了銀子,又逼迫得幾個兒子無路可走,嗯,好,很好,實乃咱大慶朝狠辣毒婦的代表!”


    嚴大爺微微一笑,道:“如此輿論下,待老三得中,咱們在暗中給她尋點兒事兒,扣在頭上。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咱們家可就是大大的苦主了。再有宗族在旁協助,她老虔婆這後半輩子,便乖乖在牢房裏呆著好了!”


    三人拿定主意,未免許氏這邊回過神來,再生波折,嚴家兄弟大張旗鼓的備好厚禮,一路敲鑼打鼓地去尋了許氏。


    嚴老六自知曉他們的主意,也暗中授意,讓族人在街坊鄰居中專找嘴碎的說道,是以待兩日後,嚴家兄弟那般張揚地在街麵上走,周圍的人俱都覺得這許婆子欺人太甚!嚴家兄弟攤上這般的親娘,真真


    是倒了大黴!


    許氏還隻當這三個孽障怕了她,心裏暗喜:二伯這主意果然厲害,以後再這般整他們,任他多厲害,還不是乖乖在她手裏拿捏著。


    許氏自當日沒見著縣老爺,連著跑了兩三天,得到的回複都是縣老爺出外巡查還未歸。許氏這兒還沒底呢,哪知道這三個孽障便自己尋來了。


    什麽綾羅綢緞,胭脂水粉,瓜果酒水等物林林總總的拉了一車來,許氏聽得圍觀的人群這般多,便擺起譜了,讓三個兒子在外頭等了她半個時辰,她才慢吞吞出來。


    嚴大爺見著她是恨不得弄死她,他低下腦袋,不想見著這個惡心人的老婦!


    許氏見三個兒子耷拉著腦袋,沒點精氣神,心想那縣太爺雖說沒在,想必還是讓人訓斥過他們。許氏心情不錯,開口道:“你們今日來,所謂何事兒?”


    嚴大爺開口道:“聽聞太太六十壽誕將至,太太生養我們一場,些許薄禮祝太太仙壽。”


    許氏走過去,圍著車子四處看,隨意取出一盒小匣子,輕輕一打開來,見裏頭金銀玉珠裝了滿匣子,許氏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她繞著走了一圈,對圍觀群眾說道:“唉,這幾個孩子,不過是個生辰


    ,哪能這般破費的!”


    其他人這幾日早就聽了她的不少手段,這會兒見她如此得瑟,紛紛搖頭歎息。


    嚴大爺從懷裏摸了張銀票出來,親自遞到許氏跟前,那上頭寫著大大的兩千兩白銀字樣,還明晃晃地蓋著聚豐銀莊的戳子,嚴大爺道:“太太六十大壽,合該大擺筵席,舉族歡慶才是。”


    許氏見著那張銀票,眼裏掩飾不住的貪婪,她一把拿過來,說道:“罷罷,既是你們一片心意,那老身若是不接下,倒是我的不是了。好孩子,不枉我當初費心費力疼你們一場。”


    “嗬嗬,大嫂子,你可別被他們哄騙了。這三兄弟若是真孝順你,合該把你接回府去,頤養天年才是。哪有兒子們住高門大廈,當母親的卻偏居一隅。”這不懷好意的聲音一響起,嚴家三兄弟也忍不住


    朝那人看去。


    此人可不就是前幾日他們半道兒上遇見的那個老者?果然是一肚子壞水,那攛掇著許氏去告官的,想必也有此人的功勞。嚴大爺心裏道:且讓你在蹦躂兩日!


    嚴老六喝道:“老二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況且要說當初,懷誌兄也給了她那般大的宅院,那萬貫家財,是她自己守不住。這些年她對幾個孩子是什麽樣子,咱們還不清楚?如今倒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她一個婦人拎不清,你這幾十歲的人莫不是也跟著瘋魔了不成!”


    嚴氏族長這話一出,其他老一輩的人也開口勸道,話裏話外都是指責許氏占人便宜,如今還肖想別人的家業,他們嚴家丟不起這人!嚴老二心裏恨極,然麵對這些族人,他也沒敢再接話。


    許氏與嚴家宗族的恩怨由來已久,這些年除了和嚴老二兄弟倆走得近些,其他的,情義都淡薄了。許氏雖然貪婪了些,可這會兒見大夥兒都說她,許氏自來極其要麵子,又見這麽多街坊鄰居在,更是惱


    恨,道:“老六哥,你雖是族長,可這乃我家務事兒,你管得未免也太寬!我兒孝順,要接我去住幾日,關你屁事兒!”


    嚴二爺道:“各位叔叔伯伯們先莫爭執,聽我一言。我們哥仨兒是太太生養的,這毋庸置疑。太太想讓我們哥仨兒供養天年,按著孝道,這也是咱們的責任,隻是如今三弟在家溫習功課,委實不太方便


    。不若等三弟來年高中,咱們再將宅子休整一番,到時候再接太太過去,豈不更是美事兒一樁。”


    許氏有些拿不定主意,她雖想那宅子許久,可就如兒子所說,若是來年老三高中,待那時住進去,她可不就是官家老夫人了。


    嚴老六道:“唉,你們兄弟真是孝心一片,有此孝道,來年斌哥兒定會高中。今日你們來瞧你們母親,又要出銀子替她辦壽宴,實乃仁孝典範。然斌哥兒的學業要緊,依我看,你們還是快些家去。”


    嚴老六說完,又朝許氏瞪了一眼,道:“斌哥兒科考一事兒,乃我嚴氏一族的大事兒。若是哪個不長眼的這個節骨眼上還要去鬧他,便是我嚴氏一族的仇人!”


    許氏終究是推不過,隻好答應下來。但能白白得了兩千兩銀子,許氏也覺得高興,沒成想這三個兒子,也跟他們爹一般,是個蠢的,以後那萬貫家財,還不是都是她的!


    如此這般,嚴家三兄弟唱白臉,嚴氏宗族的人扮黑臉,這一時間倒是讓三人名聲更甚。許氏拿孝道壓他們,哪隻竟也被人拿孝之一字反將一軍。雖說損失了區區錢財,然如今輿論上,大家夥兒更同情三兄弟。待許氏壽宴之時,擺了三天的流水宴席,具是雞鴨魚肉,好酒好菜,許氏風頭之甚,然背地裏被人指摘的閑話說得也更是難聽。


    嚴氏宗族重新接納了嚴鬆三兄弟,又打開祠堂,將他們這一房的名字填寫進去,因嚴老爺已逝去多年,又曾與許氏和離過,故而在他的名字旁邊,便沒有許氏之名諱。


    作者有話要說:第三更字數太少了點,合並到第二更了,看過的請倒回去再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男尊女貴之淑女好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笑口常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笑口常開並收藏男尊女貴之淑女好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