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很巧,今天楊思遠有位關係不錯的老總請他和幾個合作夥伴去私人會所裏消遣。


    本來楊思遠是不打算去的,他想早點回家休息了,最近各種事情也給他忙的夠嗆,結果無奈對方再三要求盛情難卻就跟著過來了。


    私人會所這種地方,無疑都是有靠山的人物花重金打造的商務休閑場所,也許在外麵看來,除了一排排高檔轎車和被遮掩的車牌號讓人覺得地方不簡單外,建築本身還略顯低調,可一旦走進去,社會的等級就被劃分開來了。


    室內裝飾風格大氣彰顯出品位,無論是裝飾畫,還是角落裏的真皮沙發,還是不起眼的瓷器都是精心挑選,與整體風格融為一體,迎賓人員整理排列,隻要有人進來,他們都會露出讓人心醉的笑容。


    這種地方基本都是會員製,消費水平高,自然服務也周到,可以滿足客人的各項需求,保證會員的身份私密性,如果是商務會談,自然也會保證商業的秘密。


    當邁進這道門檻的時候,楊思遠就明確了階級是會伴隨著人類永久存在的,而公平隻是相對而言的,不過他也曾笑言過,公平確實存在,正是因為有的人不行,才造就了現在成功人士,不成功便成墊腳石,優勝劣汰也應該稱之為是公平吧。


    ……


    今天楊思遠他們來這裏主要是為了消遣,所以大家也沒來什麽虛的,直接去包房裏歇著了,在途徑大堂的時候,楊思遠眼睛很尖,他看到遠處一位身材筆挺的身影,此人正在抬頭張望著門口,像是在等人。楊思遠認人一向很準,馬上就判斷出了那人是張時。


    在商務場所看到熟人也沒什麽可驚奇的,同行的朋友都往前走著,楊思遠也就沒有打招呼便匆忙走了過去。


    很快他就在包間裏接到了林雨寒的電話,閑談了一會後,他把看到張時的事情說了出來,本來楊思遠是預備調侃下他們倆的,結果沒想到林雨寒的反應在一瞬間便徹底凍結了,在電話另一邊,他能感覺出林雨寒呼吸聲中帶過的寒意。


    已經感覺出明顯的不對勁,但楊思遠沒有去刨根問底,林雨寒也沒有透露出更多的信息,隻是問了楊思遠在不在c市,得到答案後便掛上了電話。雖然表麵上風平浪靜,但這點情報已經讓他大概猜出是怎麽回事了。


    楊思遠判斷出來,張時應該是對林雨寒說謊了,說他自己在c市,其實他就這裏!


    當一個男人必須要向女人說謊時,那意味著什麽?八成是因為另一個女人。


    這與身份地位還有學識無關,為了一個女人編造謊言欺騙另一個女人,自古以來都是男人慣用的伎倆了,也許這就是男人血液裏的劣根性吧。


    ……


    “失陪一會啊,我的一個朋友也來這裏了,我去見見他啊。”


    楊思遠說著便準備起身離開包房,這時候正有位衣著大膽,身材凹凸有致的妹子舉著酒杯過來敬酒,結果楊思遠卻是一副要匆匆退場的樣子,妹子看著有些不高興了,她鼓起紅豔的嘴唇,故意嬌滴滴的抱怨著。


    “楊總——”


    “人家特意過來找你喝酒的,你就舍得讓我這麽回去啊。”


    “嗬。”楊思遠笑了,他朝著周圍的朋友指了指,“乖啊,剩下這些人比我要舍不得你的多。”


    說完便往門口走去,妹子拿著酒杯幹站在原地,氣得直跺腳。同行的朋友都樂了,他們打趣的調侃著。


    “哈哈,楊總就那樣,別看平時說自己技術好體力好咋呼的挺熱鬧,一來這種地方他就保守了。”


    ……


    楊思遠嘴角抽了下,那次喝多了吹的牛|逼這些人還老拿出來說。懶得鬥貧嘴了,他往大廳的方向走去,要是張時已經不在那裏了,那就沒轍了。


    快步前行,楊思遠頗禮貌的點頭回應問候的他的工作人員,直到空曠的大廳呈現在眼前。他沒有著急走上前,而是站在了一處牆邊,往四周環視了一遍。


    如果沒有看到張時,那麽楊思遠就會選擇回去了,畢竟這不是他分內的事情,可就如同是冥冥中的天意,他看到了站在轉門附近的張時,還有——


    還有一個女人緊緊的依偎著他。


    沒錯,是一個女人,她戀戀不舍的摟著張時的一條胳膊,就好像隻要一鬆手,張時就會從她的麵前消失了,她長得不算漂亮,是很平凡的一張臉,她的皮膚白皙就好像很少出門曬太陽,披肩的長發倒是給她提起幾分氣質。她始終盯著張時的臉看,眼神一刻也沒有離開,雙手也是越摟越緊。


    ……


    楊思遠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女人一定不會是他的妹妹,甚至不會是他的親戚,隻有墜入愛河的女人才會流露出如此急切又不安的眼神。而張時呢,他的表情依舊是平時的樣子,他安慰著身邊的女人,露出幾乎完美的溫和笑容,顯得無懈可擊。這點楊思遠覺得張時比他要專業的多。


    見到張時露出了笑容,不管那笑容是不是機械的,是不是條件反射的,總之女人似乎安心了不少,她也不像剛才那麽拘謹不安了,有些撒嬌的歪過頭枕在張時的肩膀上,幾步之後,女人突然踮起腳在張時的麵頰上輕吻了下去。


    楊思遠站在較遠的位置看著,前麵是一排裝飾的綠植,他隱逸在後麵並不容易被發現。目睹了女人對張時的吻,楊思遠看到張時在一刹那是想要躲開的,但他穩了下節奏,最終還是接受了女人的吻。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走向了另一條走廊。


    在植被的後麵,楊思遠抱住胳膊,他往後錯了幾步靠在牆上,冷眼看著那兩個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


    ……


    “哼。”


    他很少會發出如此冰冷嘲諷的笑聲,就像是在看一出一點都不招人待見的戲碼,發出肺腑的嘲弄。從褲兜裏掏出了手機,楊思遠單手翻找著號碼,最終按下撥號鍵。


    “是我,楊思遠。”


    “找你當然是求幫忙啦。嗬嗬,有個人你幫我查查他。”


    “這個人不太好查,恐怕你得費點心思了。”


    “一會我把基礎資料發給你。”


    “你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錢,ok?”


    楊思遠把事情親自布置下去了,他掛斷電話,返回到手機界麵裏,看著之前和林雨寒的通話記錄,最終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安眠藥少吃,對身體不好。】


    【後麵的事交給我吧,安心睡覺。】


    楊思遠發了過去,很快就收到了對方的回複。


    【謝謝你,思遠。】


    嗬嗬。比起剛才幾近零下溫度的笑聲,楊思遠對著手機笑的很是柔軟。


    *********


    在安排好的酒店裏,林雨寒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裏攥著安眠藥片。手機屏反射出來的光映在她的臉上,顯得毫無血色。


    她把手裏的兩片安眠藥扔在了垃圾筐裏,真是多虧了楊思遠的提醒,她隻要有很煩心的事情就會抑製不住的想吃安眠藥入睡,她知道這種習慣特別糟糕,但有時候根本管不住自己,就像剛才她已經鬼使神差的把安眠藥放到嘴邊了,在看到楊思遠信息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正在幹多麽愚蠢的事情。


    【謝謝你,思遠。】


    發過去之後,林雨寒又打出了一排字,但是她最後還是刪掉了,並且把屏幕鎖定了。


    刪掉的那排字寫著:思遠,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很難比喻林雨寒和楊思遠彼此的感覺,也許就是她刪掉的信息內容那樣,但是有些話,最終還是不能輕易的說出口。


    ———————————— 雙章合並的分界線 ———————————————


    不同地域的城市呈現出另一種風貌,這裏同北方的城市不同,鳥語花香,綠樹成蔭,五顏六色的小花與碧色的葉片交織,遠遠看去就像是一棟美麗的花牆。這裏陽光明媚而耀眼,蔚藍色的天空與大海相映襯。


    如此良辰美景,林雨寒卻對旅遊的計劃沒有任何動力。


    出差的工作行程並沒有被打亂,林雨寒還是給自己製定了一些額外的工作計劃,她很認真的把新項目的內容還有進度了解清楚,態度非常認真專業,得到了客戶們的一致好評。


    既然對遊山玩水毫無興趣,業餘時間林雨寒基本都是泡在酒店裏,每天她還會接到張時的電話,在電話裏,張時很關切的詢問她過的好不好,叫她別太累了多注意身體,有什麽需要的就找他的助理,他還為不能留在那裏陪她表示歉意,話語間流露出甜蜜的思念之情。


    林雨寒也像以往那樣回應,用同樣的語調,同樣的態度,同樣的措辭,張時的愛意有多熱烈,她就有多熱情來呼應,就好像之前什麽都沒發生,她似乎真沒往心裏去。


    工作結束後,林雨寒本來打算聽從張時公司的安排,但是她的母親一次次的打電話過來催她,她確實違背了承諾已經很久沒有回家去探望母親了,在聽到母親在電話裏痛哭的時候,林雨寒要求獨自返回。


    飛機是沒有感情的機械,但是它的體內卻裝著形形色色的人,他們要麽無憂無慮,要麽疲憊不堪,要麽笑逐顏開,要麽心神不寧。林雨寒一路上沉默不語,連飲料都沒有點,她很安靜的看著窗外,仿佛那裏能看到未來。


    降落後她出機場,動作如同行屍走肉,上了計程車告訴了司機師傅母親所在的地址,便再次回歸到沉默的空間裏。


    路上紅燈不斷,又堵車,前方還趕上了一起交通事故,車子走走停停半天都開不出一條街,連司機師傅都氣急敗壞的咒罵了幾句。林雨寒想安撫下暴躁的司機師傅,讓他別生氣了,反正也不著急,可話到嘴邊卻又完全懶得開口。直到包裏的手機震動才打破了像魔法籠罩的沉寂,林雨寒看著手機顯示的名字,緩慢的接起來。


    “思遠,你打的真是時候,我剛回來。”她對著電話裏說著,好久沒開口,嗓音有些嘶啞。


    “我就預感著你這幾天會回來,看來我的感覺很準噢。你的嗓子怎麽了,是不舒服嗎?”楊思遠關切的問著。


    “沒事。”林雨寒潤了潤喉嚨,“太久沒有出聲,猛一說話有點幹澀。”


    “你啊,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楊思遠在電話一邊緩了緩,他不想再糾纏於無關緊要的話題了,猶豫過後終於繼續說道。


    “雨寒,關於張時最近我了解到了一些事情,我想咱們還是約出來聊聊會比較好。”他說的很謹慎,也很含糊,但他知道林雨寒能明白其中的重要意思


    “……”


    女人纖細的手指已經不自覺的開始按壓著太陽穴,林雨寒覺得頭頂就像是被啐了毒的針猛紮著,疼的她快要暈倒,女人的直覺是敏銳的,心中的明燈忽明忽暗,她明白楊思遠話裏更深一層的意思了,正是印證了她的直覺。


    指尖冰涼,就像是被冰水浸過,僵硬,甚至毫無血色。


    “思遠,你告訴我到底有多糟……”林雨寒說話的氣息就像是一台壞了的電扇,吹出了紛亂的氣息。


    “咱們約個時間見麵了再說。”


    “快告訴我!”突然抬高了嗓音,林雨寒的攥緊手機失控的喊著。


    “……”


    楊思遠很心疼,他盡量放緩了語速,讓對方激動的情緒能平複下來。


    “雨寒,恐怕是你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


    沒有改變原有的行程,林雨寒沒有和楊思遠確定見麵的時間,她還是讓司機先去趟母親那裏。


    圈起小區的柵欄比居民樓要嶄新的多,單元樓裏依舊是寬窄不一的台階,屋頂上晃蕩著孤單的燈泡,髒兮兮的牆麵上糊著大大小小的廣告,甚至都蔓延到了台階上。


    開門的人依舊是她的舅舅,看到林雨寒之後,林舅舅總算是鬆了口氣,趕緊招呼她進去。林舅舅說她的母親這些天情緒忽好忽壞,吃了不少的藥才安靜下來。


    林雨寒點點頭,她輕手輕腳的走進屋裏。房間裏的擺設已經精簡到不能再精簡,所有能被砸掉的東西都沒有了,可能是收起來了,也可能是砸光了,桌子上擺放著紙杯,旁邊放著瓶瓶罐罐的藥。一張單薄的床上,林雨寒的母親躺在那裏,可能是剛吃完藥的緣故,她顯得很安靜,意識也不太清楚。


    這樣也好,讓母親安靜的看到她回來了,大概就能安心了吧。


    俯身坐在了母親身邊,屋裏隻開著台燈,光暈勾畫出金色的輪廓,有些溫暖,也有些恍惚。母親睜著眼睛,她的氣息很平靜,隻是眼神空洞,就像是在俯瞰懸崖下的景致,一片漆黑。


    很久沒有這麽平靜的坐在母親身邊了,林雨寒從生理上有些難以適應,她隻要接近母親就會不由自主的渾身緊張,好像每一個細胞都處於一級戒備。


    她小心翼翼的給母親把單子往上拽了拽,很謹慎的看了看母親的反應。歲月的流逝和精神疾病摧殘在母親的臉上刻下了深沉的皺紋,她就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植被,幹澀到皺皺巴巴,仿佛快要開裂了。但是就算是這樣,母親的臉依稀還有年輕時的風采,她曾經很美,就像現在的林雨寒一樣。


    林雨寒曾經假想過,如果父親沒有背叛她們,那麽也許這個家還是美滿的吧。她曾經從骨頭裏都在恨著自己的父親,他花心,他沒責任,他貪圖享樂,拋棄了妻兒和別的女人去追求快樂,她也同樣恨著那個破壞他們家庭的女人,雖然她根本沒有見過那個女人。


    所有的仇恨讓她每天都會詛咒那對惡人,直到噩耗傳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惡言,幫她了卻了一段心願,她的父親和那個女人出車禍雙雙斃命。就在她對這個消息不知所措的時候,厄運才真的籠罩過來。


    她的母親瘋了——


    被父親的背叛,還有死訊徹底刺激的瘋了。


    事情發展成這樣到底應該怪誰,是她惡毒的詛咒,還是父親花心的背叛,還是那個女人的插足,還是母親的執拗,這些因果報應交織在一起,人已死,物是人非,唯獨給林雨寒留下的是一片狼藉的爛攤子,還有——


    有些事情永遠都不能做的底線。


    時間不早了,她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林雨寒準備離開時,在她低下頭準備再看母親一眼的時候,突然像被電擊了是的釘在了原地,後背像是有某種軟體動物爬過,一陣冷颼颼的寒意。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她看到母親在對著她笑。


    那不是什麽慈祥的笑容,也不是輕描淡寫的冷笑,更不是有任何喜悅之情。


    那是來自地獄深處,惡魔一般的低吟嘲笑。


    就像是預言靈驗了,惡魔在嘲笑著她終於變成了她底線外的人!


    腳下踩踏的地麵吱吱作響,林雨寒跌跌撞撞的不斷後退,她已經失去控製的往後退縮,而母親就像是長出長角,尖利的牙齒從嘴角的弧度中露出來了,就好像她早就預料出了女兒的結局,如同黑巫女的詛咒靈驗了,現在是那般自豪和得意。


    幾乎是衝出了屋門,林雨寒在舅舅的麵前站了好久,渾身都在發抖,張著嘴發出類似溺水一樣的聲音,舅舅甚至要撥打急救電話,但被她強行的攔了下來,她卷縮在角落裏一直抽搐,許久之後才平靜下來,才剛能站起來,她就像逃生一樣從母親家逃跑了。


    ……


    在街道上,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店,林雨寒點了一大杯冰咖啡,不管不顧的一飲而盡,因為太過冰涼,喝到最後,她的胃部一陣痙攣,差點吐出來。她的反應把服務員嚇壞了,但林雨寒卻對對方的詢問毫不在意,轉身就走了。


    在咖啡店的一處角落裏,林雨寒拿起了手機。


    “張時,我們現在見個麵吧。” 電話接通後,還不等對方甜言蜜語,林雨寒就冰冷的開口了。


    對方似乎也有所察覺不對勁,但還是保持著平時慣有的溫和態度。


    “寶貝,怎麽了?心情不好?還是誰欺負你了?”


    “出來見麵吧。”林雨寒再次重複著她的要求。


    “……”張時猶豫了下,他選擇了一個含糊的回答方式。


    “雨寒,我現在也不過去你那裏啊。”


    在張時和林雨寒的描述中,他現在還在c市出差呢,所以按照這個設定,他應該過不來的。


    呼——


    一聲歎息,林雨寒仿佛把肺裏所有的空氣都呼出來了,她現在沒有了氧氣,心已經死了。


    “張時。”林雨寒輕聲呼喚著,這個名字他們在無數次歡|愛中林雨寒都會反複呼喚。


    “咱們走到今天這一步——”


    “事情藏的太深就沒意思了。”


    作者有話要說:前方再次高能預警,請所有非戰鬥人員撤離,這不是演習!


    喜歡楊思遠的朋友注意了,一大波老楊(老楊的胸很大嗎-0-)戲份臨近了,好像是下下章吧。


    在原創文方麵我也是個新人,新人的好處就是對文文創作熱情洋溢,我會盡所能的寫下去,謝謝訂閱的朋友。


    周末愉快,雙12要大殺八方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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