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邊,林雨寒望向窗外,夜幕低垂,今天是個好天氣。天幕間露出了難得看見的星星,一陣清風揚起了她的秀發,仿佛把她卷入了銀河,置身在星光璀璨的天空裏。


    地處市中心,俯瞰窗外,華燈璀璨,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著光柱映射向天空,林雨寒覺得這景象即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她在這裏生活了29年,陌生是這裏早就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現在,恐怕連她記憶中的人也將變得陌生了。


    嗬嗬。


    幹笑了一聲,林雨寒關上窗戶,她坐回到沙發上,指甲粗暴的抓著頭皮,默默的凝視著屋門口,她在等著敲門聲響起。


    這裏是林雨寒和張時來過幾次的一家會所,環境幽靜,私密性好。林雨寒覺得既然都要談了,那麽就找個好點的地方好好談談吧。坐在vip包房裏,她在等著張時。


    端坐著身子,脊柱挺直,她微微後收下顎,凝視著門口,此刻的林雨寒莊嚴肅穆像是個法官,但同時她又顯得冷酷無情像是個重刑犯在等待著開庭,麵無表情,目空一切,直到張時趕過來後,她也沒有絲毫的動作。


    張時按照電話裏答應的時間趕過來了,坦白的說他隻要本人一出現就足以證明之前對林雨寒說的是謊言,他在電話裏有機會編造成更多的理由,但是他最終沒有那麽做,他真的不想再用更多的謊去圓最初的謊言了,尤其是在對待林雨寒上。


    腳步有些沉重,張時在邁進屋門後就在門口的位置躊躇著,林雨寒坐在沙發上木然的看著他,沒有起身迎接,也沒有橫加指責,隻是看著他有些別扭的進退兩難,就像在看馬戲團裏的訓狗表演。


    吸了口氣,張時硬著頭皮先開口了。


    “雨寒,我來了。”


    “恩,坐這邊吧。”林雨寒的語氣很平穩,平穩的像是沒有了心跳,呈現出前所未有的陰冷。


    張時沒有猶豫,坐在了林雨寒對麵的沙發上,他一路走的很匆忙,坐下來後氣息有些紛亂,顯現出了疲態,以往光澤且精神的頭發也在此刻黯然失色趴在了頭頂上,他鬆開領口的扣子,這屋裏的空氣讓他喘不過氣來。


    並沒馬上進入話題,張時也算是有一些處事經驗的人,雖然能感覺出林雨寒表現出的不對勁,但他也不確定林雨寒到底知道了多少,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生活中,他知道無論什麽女人都會或多或少耍點小把戲,而聰明的男人是不介意女人的把戲,而且總能把握住局麵。


    所以張時沒有馬上攤牌,而是選擇了其他的方式。


    “雨寒,你聽我說。”張時很疲憊的俯□子,手臂搭在膝蓋上,他最近真的很累,無論是工作,生活,還是情感上。


    見林雨寒沒有吱聲,他鬆了口氣,至少這個女人還在聽他說話,能溝通就有希望,於是繼續說了下去。


    “不管你聽到了什麽,知道了什麽,我可以摸著我的心發誓,我最愛人是你。”


    張時輕拍了下自己的心口,他沒有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演說,而是特別直接的告白,毫不修飾的表明了心意。


    “如果我說的是假話,那麽我寧願我的心在這一刻停止跳動。”


    “……”


    屋子裏的沉靜和這番動情至深的對白產生了巨大落差,林雨寒一言不發的坐在那裏,她就像是這個屋子裏的一部分,如果不是偶爾眨幾下眼睛,她仿佛就真的變成一尊擺設。


    這些年張時混跡在商圈,也經曆了諸多真真假假的事情,平心而論,張時也無法做到出淤泥而不染,但是這樣摸著心口,以死發誓,也是他第一次,而且他並不畏懼這個誓言。


    “雨寒,我想說你是我一直無法釋懷的女人。高中時候,我們最純真的感情受到了誤解,直至我們分離,這不僅僅折磨了你許多年,我也如此。”


    “我一直在尋找那段感情的影子,但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我發現已經經曆過的年代永遠都回不去了,我也曾想試著去聯係你,但是我很恐懼,懼怕你已經變了,變得和其他的女人一樣,愛著屬於這個時代的男人們。”


    哎。


    張時的歎息就像是吹滅了一支蠟燭,既然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索性就將心裏話全盤托出了。


    “當我再次見到你,在我們相處之後,我產生了一種特別強烈的感覺,雨寒,我的感覺一向很準,對此我充滿信心,你無論外在發生了多麽巨大的變化,無論這些年都經曆了什麽,你骨子的感情並沒有變。”


    “我有種預感,你還愛著那個10年前的我,而我呢,我也愛著10年前的那個有些封閉的小女孩,而且——雨寒,我也向往找到曾經單純的自己。”


    “我愛著你,請不要懷疑。”張時說完,他直視著林雨寒的雙眼,用心靈的窗口去證實他說話的真偽,一個的謊言最逃不過什麽,大概就是雙眼了吧。


    ……


    林雨寒同樣直視著那熱烈的目光,炙熱的眼睛裏滿是對她深厚的情誼。


    “張時。”


    “我們完了。”


    一字一句,如同無數的鋼針在空氣中流動,見機刺向兩個人最柔軟的地方。


    沒有絲毫的餘地,她沒有采用“分手”“再見”或者“結束”這樣的字眼,而是采用“我們完了”來表達出無法挽回的絕境。


    ……


    空氣仿佛在震動,是男人的喘息聲震動著空氣。


    “我……不答應。”


    張時的表情已經扭曲了,他英俊的麵龐徹底“坍塌”,用盡氣力他很艱難的擠出這幾個字,他不想答應分開,他不願意。此刻林雨寒倒像是一個絕情的女子,任憑男人如何表明心意,她都冷血無情的拒絕。


    靠在在沙發靠背上,林雨寒深陷在沙發中,她仿佛攢成了一團,將自己緊緊的禁錮在厚繭中。聲音很清冷,音色清晰,她開口了。


    “張總,你既然已經結婚了就不應該再和我說那番話了,我們不應該發生那些關係。”


    “我不知道你怎麽來看待婚姻,怎麽來看待法律的約束,那是你的事情,我並不感興趣。我隻知道我此生都不會去招惹一個已婚的男人,就算他對我來說很重要。”


    “……”


    林雨寒把話平鋪的說開了,所有的要點都拋在張時麵前,一時間他也接不下話了。


    “您不要猜測這是不是我這個年紀的女人為了留住男人的小把戲了。張總,您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2年前,您在國外結婚,妻子現在居住在海外,而您對這件事情很低調,並未公開,所以可能除了家裏人之外,沒有什麽人知道您已婚的事情。”


    “最近您的妻子可能感覺出風吹草動突然過來找您,然後您把我調去了外地和貴公司一起出差,也許這樣調虎離山您覺得更安全吧。”


    這段話說的完全沒有磕巴,林雨寒毫不留情的闡述著,隻是說到後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是在笑,還是在哭了。


    張時隨著話音的落幕,從剛才還算淡定,變為現在死死的抓著褲料,他顯得很痛苦,他無法忍受林雨寒這樣的淡然,還有她嘴裏刻意改變的稱謂。


    “雨寒,你不了解。”


    “我的婚姻完全是因為我父親的一樁生意,當時我的父親陷入了一場麻煩中,我的婚姻能中和這場麻煩。”


    “我不可能看著我的父親有危險而置之不理!”


    “這婚姻裏根本就沒有愛情,就算有的話,也是用利益堆砌出來紙醉金迷的破爛玩意。我獨自回來這座城市,就是因為我實在熬不住了,這場婚姻讓我變得無比厭惡自己。”


    看著張時崩潰了一樣捂著頭,他的聲音發顫,哽咽,像是無處可逃的難民,在黑暗中瘋狂,四處流竄。林雨寒直視著張時好像馬上就要粉碎的影子,她覺得在張時拱起的後背上好像有一隻惡魔,惡魔狡黠的挑起眼皮在看著她,犬牙外露,不住的獰笑,就像在說著——


    母親的話應驗了——


    她最終還是踏入勾引有婦之夫的泥潭——


    曾經她還抱怨過,她的上一任男朋友劉影變得越來越像她所討厭的男人類型,那她又何嚐不是,最終變成了她所厭惡的人,去破壞了別人家庭。


    報應啊——


    林雨寒撐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高跟鞋踏著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她朝著張時微微前傾身體,秀發從肩頭滑落,垂於耳際兩側。她像是在鞠躬,又像是在近距離的看張時最後一次。


    “張時,我們到此為止。”


    “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要出門一天先更一章,群麽下。


    張時這個角色活的也很累,就像他之前說的“他隻負責把事情辦好,而不是他樂意不樂意。”,他選擇了女主,一部分原因就是林雨寒依舊愛著以前的他吧,而他也欣賞著以前的自己。


    然後我發現,這些角色好像都有點“病”,楊叔你要挺住啊,目測就你最正常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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