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桐萬萬沒想到達米安會突然間問出這個問題,後者神色完全沒了以前的輕佻,眉頭微微擰著,虎視眈眈地盯著他。穆青桐在毫無防備之下,竟然有些慌亂。


    但現在窗戶打開著,竊聽器會把他們說話的聲音全部記錄下來,達米安這麽直白地問出問題,難道是因為他對這個竊聽器不知情?


    他再次往窗台看了一眼,但達米安並未跟隨著他一起挪動視線。


    穆青桐又一次不動聲色地做了重複的動作,而這一次達米安隻是微微側了側身,瞄了一眼後又看了回來,神情帶著困惑。


    他的試探毫無作用,這下子反而排除了達米安大部分的嫌疑。


    所以現在的目標隻剩下了萊爾。


    他現在急需解決的問題是該如何應付達米安,還有窗台上的那個竊聽器,他必須保證在達米安相信他的前提下,又不泄露真實的情報……


    二人僵持不下,穆青桐在想清楚之前拒絕開口。


    達米安拿著通訊器看了看時間,靠在椅子上,雙臂交叉,漫不經心地說:“4分鍾了。”


    穆青桐靜靜地看著他。


    “我記得我們這個學期有門課,是反審訊訓練。其中有一項的主要內容是如何擾亂對方的思維,用假的情報換取一定時期內的信任。”達米安把手裏的通訊器舉到穆青桐麵前,上麵正計著時,大屏幕上顯示著251的數字,“那門課結束之後,我記得我們班的平均成績是124秒,你用了兩倍時間,卻還沒開口回答我的問題。”


    穆青桐心跳如擂,神經繃得像滿弓的弦,等著達米安的下文。


    “也就是說你不想編造什麽東西來糊弄我,反而選擇了沉默。你能這樣做,其實我挺高興的,說明你還是把我當朋友。”達米安說。


    穆青桐:“……”


    這什麽邏輯?


    達米安說得太有道理,穆青桐一時竟無法反駁。


    穆青桐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把達米安這個人想得太複雜了?他搖搖頭,沒忍住笑了出來,問道:“你真想知道?”


    達米安反問道:“你說呢?”


    穆青桐深吸一口氣,表情有點無奈,過了一會兒回答說:“你猜得沒錯,這些問題不是我不想說……不僅涉及機密,還有點讓我難以啟齒。”


    “哪方麵的?”達米安問。


    a班學員本身有一定的機密權限,不過僅限於軍校。


    穆青桐不知道他是否對黑色的雙職業知情,萬一他不知道黑色在情報部掛有職業,從他這邊說漏嘴,會將黑色置於非常尷尬的境地。


    “之前我跟黑色有過合作,噢,就是施沃茲,不過當時我不知道他真名。在我導師死後,我脫離了編製,那段時間狀態很糟糕。”穆青桐語氣中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但卻讓人感到非常誠懇,“我們家條件不好,在帝國可以算是最底層的吧。我跟你說過我們家的情況,我隻有一個養母,她還沒有固定的工作,我們家每個月都會去領救濟金。而且我之前沒想要考軍校,所以就算我學費申請到了補助,生活費也是一大筆開銷。為了掙錢,我接了不少私活,但差不多都是一個人單幹,幫別人查點小事情什麽的,或者解決一些小麻煩。”


    達米安沒問穆青桐他的導師死因,他這麽含糊地帶過,肯定不想過多地提及。


    “脫離隊伍的代價是很嚴重的,我被情報部盯上了。”穆青桐歎了口氣,“我上一個單子要打聽的消息存在某個數據庫裏邊,這方麵我不擅長,所以需要一個和我合作的黑客。就這樣,我認識了施沃茲。可是我沒想到這是情報部做的局,我暴露之後被抓來了軍校。”


    末了,穆青桐攤了攤手,說:“你現在知道為什麽我不願意說了?”


    達米安摸了摸下巴,這樣的解釋讓他難以置信。在他印象中,穆青桐屬於聽話學生那一掛,脫離編製自己單幹,就為了賺點外快,這種行為無異於叛國,他有點沒法接受這巨大的反差。


    但情報部並沒有對穆青桐進行實質性的懲罰,反而將他送進了軍校,也就是說穆青桐做事還是有分寸的?達米安又想到。


    “那路斯恩又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會突然扯到江曜?穆青桐對達米安的執著簡直不敢相信,他疑惑地看著達米安,似乎在質疑自己的聽覺是否出了問題。


    不對,萊爾曾經質疑過他和江曜的關係,該不會是……


    想到這一點,穆青桐有點想發脾氣,這破事兒還真沒玩沒了了。


    “路斯恩還真沒對我另眼相待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嘛。”穆青桐笑道,“和每個人保持良好的人際關係是我們的必修課,如果連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我白跟導師那麽多年了。”


    達米安將信將疑地看著穆青桐,好半晌沒說話,似是在掂量穆青桐話中的真實性。


    穆青桐對達米安的猶豫不以為意,他前前後後說出的每一句話都具有真實性,並非胡編亂造。隻是抽出了太多關鍵內容,讓所有的事實碎片重新拚湊,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即使被竊聽器傳送了出去,也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他的檔案早就被洛森改得天衣無縫。


    最終達米安還是選擇相信了穆青桐的說辭,即使他的話中仍然有一些疑點,但涉及到機密,他非常自覺地沒有追問下去。


    兩人後來沒再提及這個話題,隻是隨便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達米安全程都沒刻意地去關注過那盆仙人球,隻是臨走的時候順便說了一句:“萊爾送你的這玩意兒你居然真留著了啊。”


    “我幹嗎扔它?”穆青桐反問道。


    達米安無所謂地撇嘴說:“你一直把萊爾放在黑名單裏麵,他就以為這盆仙人球被你扔了。我跟他說不可能,你還問我這仙人球哪兒買的,要給你媽媽帶一盆回去,他都不信我,我回去告訴他一聲。先走啦,拜拜!”


    穆青桐:“……”


    隨即達米安哼著小調離開了宿舍,慢慢地帶上了門。


    等達米安走後,穆青桐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這個人太出乎他意料,深藏不露的功力一流,並且是敵是友完全未知,他是否還有第二重身份?


    隨即他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匯報給了洛森,並且附加了一條詢問記憶移植的信息。


    不過洛森之前對此三緘其口,想必沒江曜的命令,也不敢回答他什麽。


    整個下午穆青桐都待在宿舍,翻了翻上月底在圖書館借的書,寫戰爭類的書籍基調都非常相似,從i國戰場下來後,他對這類題材都有些排斥。


    當書麵中那些蒼白的數字,被替換成現實中活生生的同事,那種感同身受的悲涼無處言說。


    隨即他又想到,這好像並非他自己的經曆,隻是複製了別人的記憶。他無奈地闔上書,閉眼沉思,開始思考關於自我的哲學問題。


    江曜還是沒有回來的跡象。


    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下午六點,食堂過了飯點之後很難選到適合自己口味的東西,穆青桐揉了揉眉心和太陽穴,換了衣服拿著處方單下去買飯吃了。


    他仍舊提不起食欲,一碗粥沒喝一半便有些脹肚子,強迫自己吃了幾口麵點後,才去醫院第二次輸液。


    軍校極少有人生病,校醫院冷冷清清的,大廳裏幾乎沒有人。


    病曆本上寫著要複診?


    穆青桐看著上麵的文字,找到了他昨天被帶去的科室。


    裏麵坐著一位老太太,看上去約莫六十來歲,頭發已接近全白,戴著一副圓框眼鏡。


    “你好。”穆青桐輕輕地敲了敲門。


    “啊,是你啊。”醫生老太太似乎認識他,“身體好點沒有?”


    “好多了……”穆青桐疑惑地回答道。


    老太太長得慈眉善目,頭發已經接近全白,但麵相卻並不太顯得老,約莫五六十歲。


    “過來吧。”老太太笑著招了招手,示意讓穆青桐過去坐下,“昨天剛好是我值班,都快12點了,有人抱著你去急診室的,那是你室友吧?”


    “啊?是的,是的……那是我室友。”穆青桐撓撓頭。


    “小夥子人挺不錯,挺關心你的,護士一量體溫發現你有40度,嚇得他臉都白了。”老太太話鋒一轉說道,“就是脾氣不太好啊。”


    穆青桐:“啊?”


    “昨天給你打針的那小護士剛來不久,你血管太脆,一下子紮破兩根,那小夥子差點把把她名字寫在投訴冊上,我們小護士都快哭了。”


    穆青桐:“……”


    這要讓他怎麽回答?穆青桐哭笑不得,老太太這話說得有點微妙,他不得不打了太極,說:“他那人就那樣,其實人挺好的,估計昨天是著急了吧,您看我這兩隻手背都是青的。”


    穆青桐伸出兩隻手,針眼周圍有著大片青紫,看上去慘兮兮的。


    老太太搖搖頭,歎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


    穆青桐笑了笑,換了話頭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這段時間都有些低燒,然後我昨天下午吃完飯來這兒掛號,醫生說沒什麽問題,就隻給我開了瓶維c,沒讓我吃藥。誰知道大半夜的居然燒了那麽高,所以我覺得昨天是不是……”


    老太太手裏捏著筆,神態嚴肅道:“我昨天看了你的病曆本,診斷沒出錯。給你驗了血後,血常規也沒發現異常情況。”


    “那是怎麽回事?”穆青桐說,“我的診斷結果上隻寫了高熱。”


    “其實學校每年都有兩三起你這種類似的情況,未知原因的高熱,控製了體溫之後會自動痊愈,沒有病毒感染,身體內也沒有炎症。出現這種情況的學員染色體都是xy,並且年紀多為十八至二十歲,科學館那邊已經成立了專門的課題研究小組。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你身體機能沒有問題。”老太太耐心地解釋著,“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了。”


    穆青桐聽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點頭說:“嗯,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老太太微笑著說:“快去輸液吧,就在三樓。”


    “嗯,好,麻煩您了。”穆青桐站起身,微微鞠了個躬表達謝意。


    穆青桐對藥理方麵不了解,配的藥水但看上去大約是補充身體營養的,量不算多,約莫兩百毫升。


    這種藥輸進身體裏對血管的刺激不大,他便把藥的流速調快了一些。


    輸液室裏隻有兩個人,安安靜靜的環境裏隻有牆上的時鍾在搖擺,穆青桐靠在椅子上兩眼放空,情緒一直提不起來,他迫切地想見到江曜,想問個清楚,究竟是怎麽回事。


    輸完液後他幾乎是立刻離開了校醫院。


    校園裏的路燈有一兩盞是壞的,水泥地上全是昏暗斑駁的樹葉光斑,走在上麵頗有鬼影幢幢的感覺,穆青桐想象了一下江曜昨天半夜的樣子,總忍不住會笑出來。


    但他已經整整一天沒見到他人了。江曜的生活是極有規律的,從來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偶爾一次不回來也是因為課程安排。


    但達米安說了他們今天下午是沒課的,那江曜又去了哪裏?


    穆青桐摸出通訊器,看到發的信息狀態仍然是“已發送”,江曜依舊沒點開他的信息。


    他加快了步伐之後總算回到了宿舍,可打開門後依舊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江曜桌上的擺設和他離開的時候一模一樣,連課本的位置都沒變一點,江曜在這段時間裏也沒有回來過。


    穆青桐看了看時間發現還不到九點,也許是在上晚上的課?


    江曜的手環放在桌上,穆青桐拿起它,發現沒有密碼,於是點開了菜單,拉出了監控程序,點進畫麵快速回放頁麵。


    穆青桐趴在江曜的書桌上看完了這兩天的監控視頻,然後給達米安發了條信息。


    【穆青桐:今天晚上你們有課嗎?】


    【達米安:當然沒課,明天都放假了,誰還上課啊。】


    【穆青桐:嗯,知道了。】


    【達米安:你問這個幹什麽?是不是想問路斯恩去哪裏了?】


    【穆青桐:……】


    他表現得有這麽明顯?被戳穿後,不知為何穆青桐覺得有些尷尬。


    【穆青桐:嗯,他今天一天都沒回宿舍,我隨便問問。】


    【達米安:我正想跟你說呢。】


    【達米安:奇怪啊,你都不注意最近的動態麽?然後我以為路斯恩已經告訴過你了。想不到他這德行還是沒改啊。】


    【穆青桐:怎麽了?】


    【達米安:他去x區參加實戰指揮演習比賽了,今天上午走的,得一個月之後才能回來。這事兒咱們學校的論壇就有公告啊,你都沒注意吧。】


    穆青桐:“……”


    參加比賽?一個月?


    穆青桐當時就傻了。


    正巧這時洛森的回複發了過來,他的手環不停地震動,穆青桐回過神,點開了未讀信息頁麵。


    【洛森:收到。】


    【洛森:記憶覆蓋實驗的數據是最高機密,我無權透露任何信息,一切等殿下回來再做處理。】


    【洛森發來一個文件】


    穆青桐心道果然這樣,問了等於白問,他一個人在軍校斷然查不出什麽東西……


    不對,他現在認識施沃茲。穆青桐靈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隨即他打開了洛森發給他的文件,那是一份近期的工作報告。


    上麵寫明了每一天的調查進度,伊爾墨那邊勢如破竹,查清了校內小超市的所有賬目,包括老板、店員的銀行流水,並且把最終目標鎖定到了某位大人物身上。


    反倒是他這邊毫無進展,萊爾至始至終都是規規矩矩,可他身上的疑點要怎麽解釋?還有達米安究竟是什麽人?


    這份工作總結他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食指無聊地戳著桌上的某個木質紋路,眉頭緊蹙,睫毛微微顫動,眼神飄忽,仿佛在思量著什麽。


    事情還是有不對勁的地方。


    穆青桐發呆了好一陣後,從抽屜裏翻出小本子,把整件事重新整理了一遍,寫下了自己的疑點和目前調查出來的結果,把兩者並列在頁麵的兩邊。


    伊爾墨的調查進行得太順利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案件的進度快得好像那些線索就在原地等著他們發現一樣。


    他始終無法相信萊爾是無辜的,但萊爾又怎麽會那麽湊巧地送他竊聽器,仿佛要迫不及待地被他發現有問題一樣。


    所有的一切都不合理……


    為什麽他還在想這個?試驗品,試驗品……穆青桐抱住自己的腦袋,煩躁地握了握拳。


    這件事在他心裏就像根刺一樣,創傷麵積不大,但刺得極深,卻偏偏不給他□□的機會,讓他如鯁在喉。


    江曜、洛森、施沃茲,包括未曾蒙麵的父母,每一個人都在騙他。


    還有自己的養母,她對這件事是否知情?如果她也知道這個實驗……


    穆青桐不敢打電話去試探,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他才真正意識到,什麽是孤立無援。


    他感到非常無力,卻又無可奈何,不知從何抗爭起。


    穆青桐吃了一粒奶糖,然後合上本子,慢慢地趴到了床上。


    他捂住嘴巴躺下,把身體蜷成一團。萊爾的號碼還躺在他的黑名單裏,穆青桐歪了歪頭,想拿起通訊器看看,但最終還是沒動。像個小刺蝟一樣抱住自己的膝蓋,閉上眼睛感受著濃鬱的奶香在口腔裏慢慢散開。


    他心緒翻騰,雙眼幹澀,在床上待了大半個小時後,給施沃茲發了條信息。


    【你能聯係上路斯……】


    他沒有輸入完畢,又把上麵的文字刪去了。


    穆青桐的手掌扶在額頭上,然後把額前的頭發捋到腦後,露出整個額頭,又搓了搓自己的頭發,重重地呼出一口氣。


    隨後重新輸入一段文字。


    【穆青桐:在不在?】


    【施沃茲:我在上班,怎麽啦?】


    聽到施沃茲說“上班”這個詞,再聯係到他的軍銜,穆青桐總覺得太違和,在心裏默念了好幾遍“施沃茲是中校”後才重新把手搭在鍵盤上。


    【穆青桐:這麽晚了還上班?】


    【施沃茲:在加班!】


    【穆青桐:我想問你點事情,關於最近工作的,你方便嗎?】


    【施沃茲:你盡管說吧!沒人能監控得了我的聊天記錄:-p】


    穆青桐被他這個複古的表情符號囧了一下,說好的酷炫狂霸拽的高端黑客呢?這種中老年表情是怎麽回事……


    市區某小巷內。


    “金毛?”伊爾墨隨手把煙掐滅,吐了一個煙圈。


    金發男人舉著相機,疑惑地回過頭:“怎麽了?”


    伊爾墨問:“萊爾·墨菲那邊監控幾周了,你還記得麽?”


    金發男人沉默一陣後,回答說:“差不多三周。”


    “那下周差不多可以撤了,到時候還是我和施沃茲去吧,那棟樓我比較熟。”


    金毛不滿道:“大校這次怎麽搞的,這種小公子稍微查查不就完了麽?他還能玩出什麽花兒啊。為這點破事還盯這麽久,我記得他以前可不這樣。”


    “可能他是真的有問題吧。”伊爾墨歎了口氣。


    “真有問題的話那小子是可以抓起來的吧?這麽坐以待斃,可不是他的作風。”


    “可能他有別的考慮,咱們做好自己的就行。”伊爾墨拿出一堆的分析報告,又接著說,“咱們這邊可以收網了,我那份總結你幫我順便做一下,開會的時候你上去說,我聽著。”


    “又是我?”金發男人表情不情不願,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b棟327。


    【穆青桐:你說的信號追蹤問題怎麽樣了?】


    【施沃茲:差不多了,小商店的那個點已經確認了,校外還有一處接受點鎖定了大概範圍。我讓伊爾墨在那邊蹲點,三四天應該能有消息。】


    【穆青桐:那你知道這事兒究竟怎麽回事兒嗎?】


    【穆青桐:你們現在的方向有沒有指向黑天鵝軍團?】


    【施沃茲:不,沒有。】


    【施沃茲:我知道你在懷疑萊爾,但我這邊真沒發現任何問題,伊爾墨和總部那邊的線索已經接上了,這是一起針對軍校的情報案。】


    【施沃茲:你應該看過大校給你發的小結了呀,學校裏不止你房間裏有那個竊聽器,而且有同一批號生產的。隻是你不幸中招了而已。】


    【施沃茲:這案子牽扯挺大的,而且不像是黑天鵝的手筆,他完全沒必要去竊聽軍校的情報啊。軍校高層本來就有他的人,而且首都軍校基本上也是他在管。】


    【施沃茲:明年咱們得小心了:-(】


    【施沃茲:你還在聽嗎?】


    【穆青桐:在。】


    穆青桐摸了摸下巴,看著自己的通訊器,又輸入了一句。


    【穆青桐:你跟伊爾墨之前合作過嗎?】


    【施沃茲:沒有啊。】


    【穆青桐:他那邊進度太快了,我覺得不對勁。我記得發現竊聽器沒多久,他那邊就查出小商店有問題了。】


    【施沃茲:怎麽會有問題?】


    穆青桐看著屏幕皺了皺眉。


    【穆青桐:你為什麽那麽有自信?】


    【施沃茲:因為差不多是我查出來的xd】


    話說到這份兒上,穆青桐也不好再質疑什麽,隻得匆匆結束了話題。


    【穆青桐:嗯,明白了,等你那邊有確切結果的時候聯係我一下。】


    【施沃茲:好的!】


    似乎施沃茲對實驗的事情毫不知情,穆青桐決定賭上一把。


    過了半分鍾,他深吸一口氣,給施沃茲發了自己真正想說的內容。


    【穆青桐:你明天有空麽?】


    【施沃茲:有啊,我明天上午休息。】


    【穆青桐:我能不能來找你?】


    【施沃茲:你明天不是要訓練嗎?】


    【穆青桐:我發高燒,已經請假了。】


    【施沃茲:那你現在怎麽樣了?好點沒有!】


    【穆青桐:好多了,剛剛又去輸了液,沒事的。】


    【施沃茲:好吧……那你找我幹嗎?】


    【穆青桐:我就是想找人說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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