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老爺子打遊戲,聲音震耳欲聾,唐母嫌太吵,怕對老人家以後的聽力不好,便做主把聲音調到了正常的高低,而就在這個檔口,樓下的三位長輩仿佛都聽到了樓上孫女房間傳出了一聲尖叫。


    “剛才樓上響的是果果的聲音嗎?”在唐爸唐媽都在判斷這聲音是為了何事之時,老爺子率先問出來。


    “你們快上去看看是怎麽了?”老爺子心急擔憂地催促,而唐爸唐媽無動於衷,麵麵相覷有些為難。


    早點兒的時候唐母看見未來準女婿進了女兒的房,本以為是準女婿找機會跟閨女談心說話來著,卻不想一直都沒見到人出來。雖然她之前對季墨說過,結婚前不準欺負果果,但是兩個年輕人獨自生活在一起那麽久,那點話隻怕早已經不作數了。


    季墨是他們都滿意的,對果果也很貼心照顧,這種關係早一點兒晚一點兒發生都沒什麽大不的,重要的是這個人,隻是年輕人未免也太著急了些兒。


    唐母在心裏盤算著,不動聲色的給丈夫使了個眼色,夫妻二人在一起幾十年,早已心有靈犀,當然也是知道的,隻是唐父不如唐母想的開也就是了。


    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眼看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狼叼走了,這要是在外麵看不到夠不著也就算了,可這同在一個屋簷下,總想著去敲敲門提醒他們該睡覺了的心態是怎麽回事?


    “你們怎麽還不去?你們不去我去。”老爺子放下遊戲,揣著手就要往樓上走,唐母一聽當下臉色一變,攔在前麵,為難的說:“爸,季墨跟果果之間有點兒矛盾,他們兩個談心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了。”


    唐母本以為這麽說了老爺子能懂,誰知道竟讓他更加誤會了,眉毛一橫,問:“矛盾?他們兩個有矛盾嗎?難怪我說果果這次回來怎麽安分規矩了好多,原來是有矛盾,現在他們在談心?可談心剛才果果怎麽叫了一聲?不會是季墨那小子在對我寶貝孫女施暴吧?”


    老爺子能這麽想,也著實不能怪老爺子,他的夫人離世的早,他自己一個人久了,沒想到這些也是情有可原。


    唐母怎麽說都是媳婦兒,對著老爺子自然不能將話說的太白咯,唐爸也是難為情,暗暗清了清喉嚨提醒:“爸,你不打遊戲了嗎?這局恐怕要撐不住了。”


    一經提醒,老爺子反射性的回頭一看,就見大屏幕上,他種的花兒草兒都被被抱著小雞的僵屍啃的不剩下多少了,便又趕緊整裝待發,卻還不忘囑咐唐母:“快去樓上看看,別是磕了碰了,不想打擾他們你就站在旁邊聽聽,沒事了就好。”


    唐母訕訕點頭,沒辦法隻好邁著緩慢的步子往樓上走,聽牆角這種事……還是聽閨女跟未來準女婿的,怎麽感覺就這麽奇怪呢。


    臥室裏季墨開了燈,橙黃的柔和燈光都遮不住唐果的滿臉蒼白,他小心翼翼自她身體裏退了出去,一雙手輕顫著將人從床上抱起來摟在懷裏,仿佛是在護著什麽一般,低下頭輕輕地與她貼著臉,緩緩叫她:“果果……果果醒醒……”


    要說唐果是白著一張臉,那麽季墨也是,他被嚇的不輕,在反應過來手指上的暗紅是血跡時,他整個人都清醒了。


    “果果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季墨的話一句接著一句,很低很柔,那一刻他真的忘了,忘了自己對她不能為所欲為,她的身體不合適他那麽做。


    這是季墨從未經曆過的,他很心慌,隻知道將人裹著毯子抱起來後卻不知道還該對她做什麽好,本能的隻是喊著她的名字,再仔仔細細看她,這才發現她臉上已有不少的傷。


    下巴上紅腫的厲害,隻怕過不了明天早上便會青紫,是他之前親手弄的,額頭上也青了一塊,在逼她就範時,她不小心一頭撞在了牆上。


    季墨一點一滴回憶著,神情看上去很內疚,本在那時開始,他就應該就此打住的,如果她不逃,或許他不會對她這麽做。


    以往季墨最理智,凡事都能極快的找出對策,所以如今的束手無策,他覺得很陌生,想不出絲毫的辦法來,隻會護著人在床中央坐著,萬般的心慌。


    她暈過去的時間太快了,並不是第一次要她,隻是以前都是緩緩地來,不像今天……仿佛是那一下子,她就不能承受了。


    門外麵站的唐母將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大半天也沒聽出什麽動靜來,想想有些奇怪,時間還早,總不至於睡了,而且剛剛不是還……打的火熱?難道是她理解錯了,他們還在冷戰?


    唐母這麽想著不是很放心,便試探性地敲了敲門,隔著一道屏障,她喊:“果果,你睡了嗎?”


    站在門外,唐母等了很久不敢去開門,又沒聽到裏麵有什麽動靜,正打算走時,房門才從裏麵被打開,唐母正好轉著身,聽到聲音她回頭,就見迎麵的人是季墨。


    她本知道季墨在房裏,倒也不驚訝,隻是看著他的臉色很不好,便問:“怎麽了?跟果果吵架了?”


    總以為,情況再壞也不過是兩個人不合,可季墨遲遲不說,唐母看著他,隻見年輕人一向鎮定的臉上明顯有著慌亂,唐母突然想起剛才自己女兒的那一聲尖叫,臉上笑容一沉,問:“到底怎麽了。”


    唐母著急,人也往門前邁了兩步,她急於想看看女兒,卻發現房裏沒有開燈,而季墨也在這時才說話。


    “阿姨,我把她弄傷了。”


    “……”


    家裏麵唐父和老爺子是男人不說,又都是疼唐果入了骨子裏的,這樣的事唐母不好讓他們知道,摁開了燈進去,見女兒被裹地好好地擱在床上,很心疼。


    到底為人母,又是這樣從小就護著的孩子,本以為交給了一個穩妥的人,卻不想這麽沒有分寸,唐母很生氣,看著季墨說話有幾分不客氣。


    “我知道年輕人血氣方剛,可是總要顧念她,怎麽這麽沒有節製。”


    唐母的話不響卻很有分量,季墨盯著床上的唐果看,也很後悔,緩緩說:“我沒有辦法,她要跟我分開,我不能讓她跟我分開。”


    季墨的話很平,卻也有很濃厚的無力感,唐母聽了側目,了解過事情,一時間倒也對他責怪不起來了,隻是她的女兒還昏睡著,是不是要送醫院裏讓醫生看看。


    樓下的兩位唐母是不打算讓他們知道的,給唐果穿好了衣服,她正打算著,就聽一旁的季墨說話:“阿姨,請別送她去醫院,她不喜歡醫院,如果明天她醒來發現自己在醫院,會不高興的。”


    季墨態度很認真,對著唐母講的話可以說是懇求,這番話對唐母而言是很感動的,以前女兒有點兒不舒服就往醫院裏送,倒忘記她的感受了。


    “好,那就請個醫生過來吧。”


    醫生是十五分鍾後到的,因為唐果經常生病,所以唐家特地在這附近投資了一間醫院,算是比較大的股東,而醫生來後,唐母對唐父和老爺子的解釋是果果不小心磕到了額頭下巴。


    唐父在房裏站著,唐母也不好對醫生說唐果的情況,便到探視的唐父和老爺子先趕去休息,這才讓醫生查看開藥。


    這一鬧騰結束後時間竟也將近淩晨了,唐母雖保養年輕但到底上了年紀經不住熬夜,在一旁疲倦地打著哈欠。


    “阿姨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著她。”


    季墨的話雖這麽說,但經過此事唐母倒有些不放心,不確定地看了他一眼,季墨立即意會,保證說:“請相信我,再也不會有這種事了。”


    他很誠懇,唐母怎會不信,欣慰地點點頭,又俯身摸了摸女兒的臉後才起身離開,走時還輕輕為他們帶上了門。


    季墨坐在昏睡的唐果身邊徹夜不眠,果然醫生說的不錯,服藥後她睡的很沉,一整夜都不曾動一下,人也在第二日的清晨醒來。


    這一日天剛剛亮起來不久,窗外光線還很柔和,床上的唐果眼睛就動了動,季墨見了屏息坐在一旁沒有打擾她,看著她一點點醒來,又自發自的從床上坐起來,很乖巧,很安靜。


    她剛睡醒還沒回神,坐起來一會兒像是在沉思,季墨見她沒有注意到自己,便輕聲喚了她一句。


    “果果……”


    本是怕嚇到她,所以聲線已竭力放輕,誰成想還是嚇到她,唐果明顯是想起昨晚上的事了,所以她在看到季墨的當下神色就赫然變了,滿眼的驚慌失措。


    她並沒有特別多的抵抗動作,但隻是那份不安的眼神,就已讓季墨很是觸動,那個瞬間,他很心疼,也很受打擊。或許是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小姑娘麵對他,會流露出那樣懼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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