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當作幼崽喂食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順理成章的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雖然每一次被喂食時,嘉莉都會在開始時覺得汗顏,但說到底,底線這種東西,生來就是為了被人打破的。


    嘉莉越來越習慣於這種以人類的角度來看,無恥到讓人臉紅的飯來張口的幼崽生活,她雖然已經接受了蟲星人的基因,但轉變還在繼續,她每天要做的就是吃飽喝足,然後再睡醒一覺之後尋找自己身上的新變化。


    三四天後,她身上異化完成時長出來的那些堅硬厚重的青黑色鱗片逐漸變得柔軟細膩,初次長出的黑色手爪和腳爪基本已經全都掉光,長出來的新甲,一樣的堅硬銳利,但看起來卻精致許多。


    感覺自己有所成長的嘉莉就像完成了第一次脫乳牙的孩子一樣,每天都很欣喜的把自己的變化展示給一直陪伴著自己的男人看,而男人在看過之後,也會一次又一次摸摸她的頭,之後更加賣力的喂養她。


    一直到第三次脫掉爪甲後,嘉莉終於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進入了一個穩定期,在異化之後第一次洗了澡。


    坐在熱氣騰騰的浴缸裏,嘉莉仔細查看自己變得不一樣的身體,她的身高在異化時有過一次小幅度的躥高,之後一直維持未變,異化前因為病毒變得幹癟瘦弱的四肢也在異化時得到了補充,但是比起做人類時的柔軟圓潤,現在的身體卻更像是剛剛進入青春期的少年,細腰長腿,平胸窄胯,修長的四肢不像一直喂養著她的林川那樣健碩,但也能從稀鬆平常的一舉一動中看出其中蘊含的無限生機和活力。


    去掉附著在身體上的陳皮和泥垢之後,她發現自己異化後緊密覆蓋在住全身的堅硬鱗甲現在已經和皮膚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轉化成一層薄薄的,仿佛蛛網一樣的淡青色紋路,原本粗糙堅硬得如同貼滿沙礫的牆麵的皮膚終於重新擁有了柔軟和彈性,原本在做人類時還算白皙的皮膚變成了仿佛曬過很長時間的蜜棕色,不過正因為這種仿佛紅種人的深色皮膚才讓她皮膚上那層淡青色的鱗甲紋路變得若有若無。


    曾經兩次受過重創的小臂也恢複得幾近完美,之前缺失的大塊肌肉在異化開始的第一時間就被激活補齊,而且由於第二次受傷時似乎重創了臂骨,所以在之後的發育過程中,活化的基因尤其注重那一側的生化改進,其他地方都已經融入皮膚裏的鱗甲在那個部位非但沒有軟化,還形成了一片特殊的硬化區,那幾塊排列緊密質地透明堅硬的大鱗雖然稍微有點影響那片皮膚的感覺敏感度,但是嘉莉有一種自己從此可以用那一側的手臂做盾牌的領悟。


    她已經經過了三次脫爪,每一次新生出來的指甲都更清晰地往人類原本的模樣靠攏,最近的這次換爪後,新長出的指甲和腳趾甲都是長圓,扇狀,雖然不像一般人類的指甲那樣呈現出粉紅色,但她新長出來的指甲卻像做過美甲一樣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的乳白,而且她很清楚自己的指甲不是那種隻有美觀作用的易碎品,第一代的黑甲就已經可以承受得起她這百十斤的體重,毫不費力地□□磚頭牆壁裏,現在這些白甲已經是第四代,怎麽可能還不如之前?


    在做人時從沒有機會享受獨立浴池的嘉莉好好的享受了一通,洗完澡,感覺自己又健康又清爽的嘉莉在男人回來之後顯擺了一通,理所當然地又一次得到鼓勵和表揚。


    因為已經進入了成長穩定期,所以嘉莉的食譜從特殊時期的肉糜變成了正常類的食品,大多數是半熟的肉類,雖然他們的身體完全可以消化生肉,或者別的什麽東西,但是按照生物進化程序,熟食比生食更容易分解成能量,從而使生物從全天的獲取生存能量的活動中解放出來,那些節省出來的時間就成為了生物進化的契機,它們利用這些時間思考,發展,並且完善自己的生活,如果一直茹毛飲血,那麽猴子就隻能是猴子,而蟲子也隻能是蟲子。


    自從恢複體能之後,嘉莉就開始在男人外出的時候在那個以普通人類的觀點看很大很豪華的屋子裏四處走,唯一的遺憾是她發現自從她可以重新支配身體之後,她原來可以無限延伸的精神網就幾乎退化到沒有的地步,不過雖然她再也不能依靠感覺四處遊蕩,但那種不再垂死奄奄,隨時都可以精神百倍的支配自己手腳五官的感覺卻依然讓她感覺幸福和欣慰。


    雖然精神被重新束縛於身體,但嘉莉發現自己依然可以利用自己的耳聰目明探查身為人類時無法探知到的很多東西,即使不走出房門,她也可以感知到她現在居住的這個高檔小區裏基本上人氣全無,明明是連續一片的複式小高樓,但現在卻已經是十屋九空。


    成長進入到穩定期的嘉莉開始不安於成天待在屋子裏,在她的要求下,林川開始在入夜後帶著她四處遊蕩。


    憑借著靈活矯健的身手,嘉莉開始著迷於每晚在都市的水泥叢林間跳躍,奔跑,有時她會連續幾個小時的蹲在最高的樓頂,一聲不響地俯望這座養育了她第一次生命的城市。


    記憶中即使入夜也一樣燈火通明,車水馬龍的城市如今一片寂靜,雖然公用設施都還在正常運營,但隻要剛一入夜所有的人家就全都熄燈關窗,從遠處望去,一棟棟的高樓從上到下都是一排排黑洞洞的窗口,仿佛一隻隻瀕死的水泥巨獸,隻有那些一條條點著路燈的街道和偶爾從公路上飛快駛過的汽車還在昭示著這座城市潛伏著的生命力。


    不管她去哪兒,林川都會如影隨形地跟在她身旁,每當嘉莉蹲在樓頂俯望整個城市的時候,男人就會沉默的站在她身後,身影沉默無聲,卻堅如磐石。


    出去一兩回之後,嘉莉發現,比起她現在居住的那個已經幾乎沒有人的高檔小區,那些屬於平民的小區裏倒是還擠滿了生命的跡象,她回過一次自己家,那裏理所當然的什麽也沒有,裝修好的屋子裏,牆壁刷著之前她親自選好的淡藍色,打包好的衣服和雜物箱,還有開封之後還沒用過一次的餐桌和木椅,全都一動不動的擺在原地。


    她隻在屋子裏轉過一圈就走了。


    之後她又去了她之前租住的地方,那裏有很明顯的被人翻動過的痕跡,很多屬於她或者不屬於她的東西都被人收集走了,其中包括那些日子她來不及清理,隨便塞進床下的髒衣服,不過出人意料的是竟然沒有人埋伏那裏,似乎沒人相信像她這樣一個不知道還有沒理智和思考能力的怪物會再回到那個地方去。


    她和林川一起搬走了一些她覺得有用的東西,她覺得自己不會再回那個地方了,她覺得和男人一起居住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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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城裏的情況在惡化,這是所有生活在大城裏的人都能感覺到的。


    雖然新聞裏每日依然都播放著各類最新的戰疫消息,或歡欣鼓舞,或感動人心,現實中除了學校之外的各項公共設施也沒有停止運轉,但人們卻過得越來越沉默,越來越心驚膽顫。


    zf施行了火車和飛機的出行管製,滯留在外地的人隻能繼續滯留,中小型企業也全都停了業,公共汽車和地鐵從原來的每2,3分鍾一趟拖延到了二三十分鍾一趟,即使這樣,坐車的人也是寥寥無幾,經常可以看到人煙稀少的大馬路上一輛公車慢悠悠的獨自駛過,車上除了司機和乘務員之外鮮見他人。


    從許安陽五月中接觸第一個患者,到今天已經馬上就要一個月了,在這一個月裏他已經從最初的驚悚轉變為如今的麻木。


    他每天計算的最多的不是自己又抓了幾個人或者拉了幾回屍體,而是自己今天到底能睡幾小時,疲憊和麻木已經成為所有隊員們的統一情緒,這些原本身強體壯的大警察現在統統瘦下了兩三圈,黑眼圈,大眼袋,外加胡子拉碴是這些人的統一模樣。


    即使每天忙得沒時間聽新聞看報紙,許安陽也能感覺到事態已經惡化到無法再隱瞞下去的地步了,他們的防爆車經過了兩次改裝,如今的用途已經從抓捕改為了運送,大城西區的寶塔山成了他們最常出入的地方,那裏的焚化房每天24小時的運轉,即使這樣也經常讓那些從醫院和各處拉過來的待處理屍體在冷凍庫裏堆積起來。


    許安陽曾經不隻一次的兼職過背屍工,一般由他們送來的屍體都能接受插隊銷毀的特別待遇,來的次數多了,許安陽就和這裏的焚化員熟了起來,有時候趁著往焚化爐裏扔屍體的間隙,他也能向人家討隻煙,抽上一口嘮個閑嗑。


    作者有話要說:時間才過了一個月哦。


    挖鼻孔


    這個文的情節設定是十個月,記得那位還在宇宙中和自己的日記攪基的格林先生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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