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忻神神秘秘的,隻是讓幾人安心,剩下的他會處理好,保證不會讓自己這邊的人吃虧。


    鄒衡新和劉新華將信將疑,徐久照倒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有了幾分信心,於是等到第二天《三月桃花》跟前的投票箱裏真的塞滿了票據的時候,他還能平靜的看著。


    鄒衡新人老世故,劉新華久經官場,倆人倒是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焦躁,難得的是徐久照這個年輕人竟然也能這麽淡定,倒是讓在場的評委們暗暗稱奇。


    馬秀山抑製著眼角眉梢的喜意,左右張望著展館裏邊的遊人們。


    經過昨天晚上晚報的一番宣傳,今天來展館參觀的人果然大大的增加,這些人多數都是衝著《三月桃花》來的,等到這邊才發覺有這麽一個投票,根本就來不及對另外一位作者多做什麽了解,直接就把票投進了《三月桃花》跟前的投票箱裏。


    馬秀山心裏一陣陣快意,也不枉他托人又塞錢的找了晚報記者給李岩鬆報道。


    其實他這麽做對他自己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好處,但是他就咽不下被鄒衡新在大庭廣眾那麽多人跟前跟訓斥孫子一樣罵的惡氣。隻要是鄒衡新不爽,他就痛快了。


    憑什麽他鄒衡新就能把他馬秀山的臉往地下踩?他鄒衡新不就年紀比他大,資曆比他老那麽一點,別的他還有什麽?個老不死的,在全國美協名譽會長的位置上到底打算呆多久才滾下去。


    馬秀山最近幾年是越發的沒有耐性了。脾氣變得急躁,也越來越不想忍耐。他人都已經六十了,精力開始下降,權利*卻越發的膨脹起來。


    美協的隻有一個名譽會長,並不處理日常事務,另外有一名常務副會長,才是真正處理美協事務的在職官員。


    名譽會長說實話,隻是一個榮譽頭銜,並不是什麽實權的職位。但是在馬秀山的眼裏,那就是他奮鬥的目標。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就是這種道理。


    這次鄒衡新攜他的關門弟子來參加這次聯展,一副金獎是他的囊中之物的神氣,他馬秀山就偏不讓鄒衡新如願!


    時間度過中午,微博上一條兩張圖片的的評論文章突然被一個知名大v轉發,然後這條長微博的轉發量接連攀升,很快就成了當日熱門微博之一。


    兩張圖片一張是豆青葵口碗,另外一張則是一隻肩帶雙耳的嵌花痩瓶。兩張圖片都是高清圖片,豆青色葵口碗顯得晶瑩玉潤,另外一隻痩瓶雖然也照的漂亮,但是對比太過突出的花色就顯得太過跳脫,不夠穩重大氣。


    這章長微博倒是沒有直接品頭論足的對兩個瓷器發表評論,隻是平鋪直述的講述上海一個聯展上這兩件作品正在舉行現場投票。一個是無名之輩所做的傳統陶瓷,另外一個則是薄有名氣的旅居國外陶瓷設計師的獲獎作品。


    至於這倆作品為什麽放在一起投票他倒是沒提,隻是說道現如今國內的陶瓷設計土不土、洋不洋,為了附和國際潮流,很多設計師現在丟棄傳統轉而吸收起西方元素。作者說道吸收西方元素並不是不好,可是我們自己的精髓卻不能夠丟棄。


    然後這位就開始敘說,我國陶瓷曆史是多麽的輝煌燦爛,是整個世界的瓷器之都,隻要是有交流的國家地區都從我國進口瓷器。


    細數我國生產陶瓷的曆史,論器型的種類,論釉色的發展,都曾經達到登峰造極的程度。轉而又提到先今充斥在陶瓷市場上的全都是來自國外的進口高檔瓷器。


    我們自己的高檔瓷器哪裏去了?


    作者哀歎,現如今堅持學習和製作傳統陶瓷的人越來越少,連參加比賽獲獎也多是非傳統陶瓷。是否傳統陶瓷生存的空間越來越少?


    最後作者建議,更多的人來加入到保護傳統陶瓷的行業當中來。


    那轉發的大v則評論說道,現在陶瓷行業應該繼承傳統,推陳出新才能走出屬於我們自己的發展道路,連自己老祖宗的東西都吃不透,就去兼容並蓄西方藝術。這就跟走都沒穩當,就急著要跑,遲早要摔個狠的。


    接著也有其他知名博主轉發評論並點讚,很快這篇評論文章就蔓延到微信圈裏去。


    過了1、2個小時之後,另有一名知名博主發布微博。這條微博沒有那隻痩瓶,單隻是豆青色葵口碗,這名博主還給這隻葵口碗起了名字,叫做《春江水暖》,取自詩句“春江水暖鴨先知”。他說這隻葵口碗綠意喜人,看著就讓人想起了春暖花開時節,綠意濃濃的江水。他說他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這麽詩情畫意的陶瓷作品了。


    這名博主是收藏圈子裏邊的一位,很快他的微博就引起關注他的微博好友的好奇。


    這些人個個都能吟誦兩句詩詞,然後發布一兩張傳統陶瓷的照片,就跟賽事會一樣這幫子就開始連圖帶詩轉發。


    等到這個圈子裏的人越來越熱鬧的時候,最初的博主說道那《春江水暖》並不是老物件,而是新作品。


    這就引起了這個圈子裏的一陣震動,那些老的陶瓷藝術大家的作品風格他們都了解,而新出現的這葵口碗風格卻是他們沒有見過的。


    那博主就提了一句,這是今年聯展上的新作,燒製者是某位知名陶藝大家的關門弟子,具體是哪位他不便公開細說,但是想要知道的可以私信。


    接連兩條微博都提到了上海聯展,有意無意的就有人說道,耳聞不如眼見,反正他離得不遠,不如親自去看看。這條下邊的回複則是一連串的1、10086、身份證號碼……


    這些發生在網絡上的事情,徐久照這個手機連上網功能都沒有的家夥是不知道,他隻是發覺從下午開始慢慢的人流越來越大,投進葵口碗箱子裏邊的票據慢慢的多了起來,隻不過比起《三月桃花》還是差那麽一點。


    第二天閉館,兩隻箱子都被封存搬進了館長辦公室裏。


    等回了家,蔣忻已經先一步的回到了小洋樓當中。


    徐久照好奇的問他:“你到底做了什麽?”


    蔣忻看著他笑問:“投票的人變多了?”


    “嗯。”徐久照點頭,說:“到下午最後基本上跟《三月桃花》持平了。”


    鄒衡新坐到一邊,笑嗬嗬的說道:“老蔣,你家的阿忻真是能幹!”


    蔣衛國一張嚴肅的臉上聞言露出一個微笑,隨後又板正著臉說道:“他也就知道耍一些小聰明。”


    劉新華的消息靈通很多,這會兒已經知道蔣忻做了什麽。


    晚上吃飯的時候,劉新華說道:“蔣忻在網絡上進行推廣宣傳的辦法很及時,也很奏效,今天下午的人流量一上來,差距不僅沒有再拉開,反而慢慢的縮短了。”而且切入點也很巧妙,他沒誇人,反而是直接誇作品。


    蔣忻則說道:“輪時效性,網絡要比報紙迅速的多,何況看報紙的一般多是上了歲數的或者是家庭主婦,要不然就是事業單位的人,這些人去展館看展覽的畢竟隻是少數。而上網的這些人則大多數都是青年人,基數大。明天又是周六,隻要他們感興趣,必定會去展館。”


    鄒衡新眉毛皺了皺說道:“沒問題吧?不會倒時候這些人去了現場反而把票投給《三月桃花》。”


    蔣忻則很有自信的說道:“不大可能,畢竟網絡上的走向是支持久照的《春江水暖》,這部分的人除非是真的特別喜歡《三月桃花》,不然是不會給他投票的。”


    徐久照笑道:“《春江水暖》?是那隻葵口碗的名字,你取的?”


    蔣忻點頭說道:“嗯,是我授意他們使用這個名字的。對方的作品又名稱,而你的作品沒有名稱就不好刷好感度,所以我才特意起了這麽一個名字。事先沒有跟你商量,你不會介意吧?”


    徐久照搖頭說道:“怎麽會,我謝你還來不及呢,更何況還是這麽一個好聽的名字。”


    徐久照雖然識文斷字,也會書畫,但是對於詩詞什麽的並不是很擅長,也沒有給自己燒造的瓷器起名字的習慣。


    他們禦窯師一燒造瓷器都是一批一批的燒,往往那些瓷器都是用器型圖案釉色來命名,沒幾個窯師有給自己作品單獨起名字的習慣。


    更何況,製造名冊的有專人專管,往往這些人大筆一揮就是一串串的寫,從來也不問他們的意見。


    這天晚上小洋樓的氣氛輕鬆又愉快,而馬秀山就不那麽爽快了,畢竟他托了人找了的記者收了錢,這人倒是好心的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有人在網上宣傳推廣跟他打對台。


    馬秀山又氣又急,但是能找到人買通晚報的記者已經是他的人脈極限,他倒是想到了上電視做個節目,隻可惜沒人沒時間,一切都來不及了。


    畢竟上海可不是他那一畝三分地。


    第三天展館一開門,《春江水暖》的投票就遙遙領先,一直到閉館,結果自然是一目了然。


    最後統計的結果《春江水暖》得票是《三月桃花》的一倍,金獎不容置疑的是徐久照。


    雖然得了獎,徐久照得心裏卻並不是很開心。並不是說他不高興,而是經過這番輿論之爭,讓他覺得困惑,不踏實。


    這個結果和獎項是真實的嗎?經得住考驗麽?


    徐久照的自我懷疑並沒有持續太久,證書剛剛拿到手,就有人打電話到聯展的組委會,詢問他們陶瓷組獲獎的作品《春江水暖》賣不賣。


    還不是一個人,而是接二連三的好幾個人,出價還不低。把馬秀山氣的當下拂袖而去。


    這葵口碗雖然是徐久照燒的,但是他並不擁有所有權,到現在為止《春江水暖》的所有權還是屬於張文釗的瓷器廠的。


    當下徐久照打電話給張文釗,有人買,張文釗自然會賣。


    最終,徐久照的這件葵口碗,以十一萬的價格賣給了南方的一個大房地產老板。


    經過這次聯展,徐久照正式的在藝術界嶄露頭角,並且以十一萬的高價,賣掉了公開出現的第一件作品,從此奠定了他的作品身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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