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亭的一側就是剛才激流而下的大瀑布,現在從下仰視,才覺得這瀑布足有十幾米高,銀緞似的水流飛流而下,撞擊在下邊的石灘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甚是驚人。


    瀑布的四周鬱鬱蔥蔥長滿了各種不知名的野草野花,尤其是那種不知名的藍花在這裏更是隨處可見,一叢叢一片片,平台到處都飄著這種藍花的異香。


    紫衣女子稍稍歇息了一會兒,體力已經恢複了大半,看葉泊雨還在對著亭外的楹聯出神,輕輕一笑,搖搖頭道:“葉少俠,一路上冒犯,請恕我無禮。”


    葉泊雨這才從神遊中請醒過來,忙連連擺手,說道:“姑娘千萬別客氣,你救我性命在先,哪裏談得上冒犯二字。”


    紫衣女子看葉泊雨神色窘迫,忍不住噗嗤一笑,說道:“那好,是你說不用客氣的,到時候,我對你不客氣,你可別怪我。”


    葉泊雨自負生平也有不少女同學青睞,其中也不乏年輕貌美的女生追求,可以說是見過不少大場麵,但不知為什麽,在這個紫衣女子麵前,就是說不出由來的緊張,看著紫衣女子一顰一笑,自己就像剛出土的文物一樣,連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完整。


    紫衣女子看著眼前的飛瀑,秀眉微蹙,輕輕說道:“前邊的大瀑布就是密道出口,直通前山的七星大陣,你我從這裏出去,很快就能到達前山,到那裏就可以離開血衣堂了。”


    葉泊雨點點頭,上前一步,說道:“姑娘,你的芳名可否告訴我,我也好,也好……”


    紫衣女子又是嫣然一笑,低聲說道:“事情太多,倒是我忘了,我告訴你名字,你可別忘了哦,我的名字叫紫嫣。”


    “紫嫣,紫嫣。”葉泊雨心中默默的念了幾聲,心頭一熱,正要說話,聽的紫嫣又說道:“葉少俠。”剛說了一句,又笑道:“叫你葉少俠和葉泊雨都怪別扭的,以後就叫你葉大哥吧,好嗎?”說完,也不等葉泊雨同意,就繼續說道:“葉大哥,你一直盯著這幅楹聯沉思,可是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


    葉泊雨點點頭,說道:“這幅楹聯實在是奇怪,聯上的明義是對佛禪有所悟,但細細想來,好似又有些太過執著而不免略入魔道的感覺。最奇怪的是,這幅楹聯怎麽說也與道、巫兩派沒有任何關係,我在想,如果是青冥子祖師寫的,那又會是什麽意思呢?”


    紫嫣甚是乖巧聰明,聽葉泊雨一說,已經明白了葉泊雨心中的顧慮,笑道:“看不出葉大哥你還是個心細如發,妙悟佛道之人。不錯,據說當年青冥子祖師創建血衣堂,跟他一起的還有一人,但也隻是傳說,我們從來沒有見過此人。”


    聽到這裏,葉泊雨心中一凜,忙道:“這個人是佛門弟子?”


    紫嫣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隻聽說這個人修為極高,不在青冥子祖師之下,據說,兩人創建血衣堂後不久,這個人就銷聲匿跡,不見了蹤影。這密道中很多厲害機關,都是此人所設。”


    葉泊雨心中揣測,古亭這幅楹聯應不是風胡子所書,應該就是紫嫣說的那個神秘人物所寫。但是紫嫣又明明說親眼看見是風胡子寫的,那又是怎麽回事?


    紫嫣對其它細節也一無所知,兩人討論了一會兒,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兩人就商量就在這個平台上休息幾個時辰,一來看能不能等到司馬南,二來剛經曆那幾場惡戰,兩人也要調整一下。


    紫嫣自己進飛瀑後邊的洞中休息,葉泊雨也不再細想什麽神秘高手,就在石桌前坐下,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風胡子教過的入靜和引氣之法,左右無事,就依法吐納起來。


    風胡子所授乃是崆峒派正宗的道家心法,葉泊雨稍加施展,就覺得自己身上的毛孔好像全部打開,盡情的吸收著外界的靈氣,此間洞府雖在河底,但是靈氣卻格外濃烈,源源不斷的從各處大穴中湧入,形成一股股小涓流,匯入丹田,再經丹田走奇經八脈,打通各處經脈後,最後在檀中穴蓄下,成為自己的精氣。這樣一個周天下來,饒是葉泊雨內力渾厚,也得一個多時辰。


    運行了兩個大周天,葉泊雨隻覺得渾身上下精力充沛,再也坐不住,就又信步走到楹聯前,輕輕吟道:“彈指聲中千偈了,拈花笑處一言無。”


    誰知,話音剛落,就聽得不知哪裏傳出一個蒼老洪亮的聲音說道:“不錯,千偈雖了,拈花無笑!風胡子,一千年了,你終於敢來見我了。”


    接連經曆一係列的驚變之後,葉泊雨的頭腦也變得冷靜了許多,他神念一動,已知道聲音來自地下,沉聲說道:“在下葉泊雨有禮了,敢問前輩何人?何不出來相見?”


    說著,紫嫣也已經聞聲趕了出來,與葉泊雨並肩站在一起。


    隻聽得那個蒼老的聲音又說道:“風胡子,怎麽你的神息如此的微弱?是受了重傷,還是故意躲著,不想讓我察覺啊?哈哈。”


    紫嫣衝葉泊雨使了個眼色,有指指亭外那副楹聯,示意這個人可能就是剛才說的那個神秘高手。


    葉泊雨朝著紫嫣微微點頭,又說道:“前輩可能認錯人了,此地並沒有什麽風胡子,隻有我等後輩三人。”


    隻聽那蒼老的聲音怒道:“好,好,風胡子,你不敢出來見我,卻讓一個黃口小兒在老夫麵前搪塞,那老夫倒要看看,千年不見的老友神采是否依然。”


    說著,葉泊雨和紫嫣兩人就覺得麵前若有若無的好像出現了一個人影,細看之下,依稀能看的清楚,青衣長須,不是別人,正是風胡子自己。


    實在是太出乎兩人意料,葉泊雨和紫嫣一見之下,不禁麵麵相覷,兩人對視一眼,紫嫣上前一步,顫聲問道:“你,你可是青冥子祖師?”


    那個人影看了看紫嫣,點點頭道:“不錯,你是嫣兒,你還記得老夫啊。”


    紫嫣一聽之下,一下就跪倒在地,連聲說道:“祖師,真的是您。您果然在這兒,嫣兒,嫣兒……”說著,喜極而泣,再也說不下去了。


    葉泊雨在一旁卻大感奇怪,明明風胡子就在自己的芥子空間中,怎麽這裏又多出來一個風胡子,兩人長的一模一樣,到底誰真誰假,不禁遲疑起來。


    對麵那個人影拈須說道:“嫣兒,你快快起來說話。”


    紫嫣這才緩緩站起身來,低聲問道:“祖師,不知您所說的風胡子是誰?這裏確實隻有我等三人,並沒有什麽風胡子。”


    那個人影對著紫嫣點點頭,轉頭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葉泊雨一番,緩緩說道:“剛才是老夫眼拙,沒看出這位少俠原來是真人不露相。敢問少俠師承何人?何門何派?”


    葉泊雨搖搖頭道:“前輩言重了,在下後生晚輩葉泊雨,無門無派,還未請教前輩大名?”


    紫嫣在一旁忙插言道:“葉大哥,他就是我們血衣堂創教祖師青冥子,你還不快快見拜。”


    葉泊雨卻搖搖頭道:“紫嫣,你不要著急,他不見得就是真正的青冥子祖師!”


    “什麽?”紫嫣一聽葉泊雨言語如此無禮,怕青冥子發怒,忙說道:“葉大哥,他就是青冥子祖師,我怎麽會認錯人呢。”


    葉泊雨卻搖頭不語。


    隻聽的對麵那個人影怒道:“風胡子欺世盜名,枉為一派祖師,有什麽好冒充的?”


    “啊!”紫嫣睜大了杏眼,聽的這個人影繼續往下說,卻說出了血衣堂天大的一個秘密。


    原來,這個人影就是風胡子自己。一千多年前,風胡子被薛燭所迫,不得已來到這湘西創建血衣堂,一到湘西,風胡子便隱姓埋名,化名為青冥子。紫嫣就是他的隨身佩劍“碧泉”,風胡子創建血衣堂百年後,才逐漸修成劍靈,所以隻知道青冥子而不知道有風胡子。


    風胡子創建血衣堂後,完成了薛燭的任務,害怕薛燭追殺,一邊加緊修煉,一邊想盡辦法隱形滅跡,不讓薛燭找到自己。這才接連修建了七星大陣、祖師殿和這處地下洞府,並在洞府中布下重重機關和禁製,將千年來收集的奇花異草,玉石寶器都藏在洞府中,提高洞府的靈氣濃度,加快自己的修煉速度。


    就這樣又過了一百多年,風胡子勤修苦練,終於修到了化神後期,修成元嬰,但自恃還遠不是薛燭魔刃的對手,便突發奇想,想把元嬰逼出肉身,轉到他處,完全隱匿行跡。誰知,操之過急反而生出禍端,急切之下,找到的肉身強度不夠,根本不足以支撐強大的元神,而自己元嬰剛成,又不能長時間脫離肉身,隻好將元嬰又轉移到事先準備好的玉蟒之上,倉促之間,卻又有一魂兩魄留在了原有的肉身上,時間一長,靈力減弱,肉身慢慢形體消失,就成了現在這個淡淡的人影,被風胡子的元嬰封印在這洞府中。


    敬請讀者期待觀看下一章《外憂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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