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二人先是從最靠門邊的架子上把屍體搬下來,剛一挪動屍體,兩個人就不由得驚訝了一下,因為屍體的重量要比正常的屍體輕上許多。


    兩人打開一具屍體外麵的布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


    屍體的樣子出乎他們的意料,正常人死亡之後即使腐爛等也要一段日子,可是他們看到的這具屍體幹癟脫水身上沒有一點的水分,這可以說是一具幹屍,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會覺得屍體的重量要輕很多的原因。


    白玉堂拿過布包上的標記看了一眼:“是幾日前的。”


    兩人對視一眼,才幾日就是一具幹屍,這很不正常。


    兩人先收斂心思,繼續檢查其他的屍體。不過他們發現無論時間多久的屍體都是一具幹巴巴的樣子。


    “果然詭異!”白玉堂在翻檢了若幹具屍體之後得出這樣的結論。檢查了這麽多的屍體,他有些煩躁的站起身打算出門去透口氣。一下子看到這麽多屍體,他的心情變得很壞,已經在心裏下了決心要把那個凶手給翻出來。


    展昭卻仍然在一具具的檢查著屍體,沒有搭理白玉堂的話。


    看到展昭的樣子,原本準備出門透氣的白玉堂又停下來,他走到展昭的身邊:“有何發現?”他一向沒有耐心,加上這些死者死狀淒慘讓人無法直視,讓他隻能匆匆看過。


    展昭抬頭看了他一眼:“你來看,所有的死者都是一劍致命,隻有一劍!”


    聞聽此言,白玉堂也專注起來。他蹲在展昭身邊認真的檢視起來。


    “果然如此。”白玉堂仔細看過幾具屍體,從他們身上他隻看到一處傷口,而從傷口的形狀大小來看應該是由劍造成的傷口。


    展昭的眉頭緊鎖:“除此之外,還有奇怪的地方。他們隻中了一劍,可是身上的血卻被放的一幹二淨。這些受害人當中甚至還包括江湖中人,即使他們也一樣隻中了一劍。”展昭指著其中幾具屍體說道。


    白玉堂也有些頭疼,他看過記錄,這幾具屍體是某間鏢局的一隻鏢隊,被人在破廟裏發現的屍體。他可不相信這間鏢局會如此膿包,連一招半式都沒有抵抗就全都喪命了。


    “仵作的記錄裏也記載了他們並沒有中蒙汗藥的記錄。”展昭的話裏已經有了一絲的疲憊,他現在有些懷疑這件案子並不是人為的了。


    帶著這些的疑問,兩個人把所有的屍體都檢查了一番,結果沒有什麽發現。


    忙活了半天,展昭才和白玉堂才離開這間斂房。知府大人已經回到書房去辦公了,兩人又來到了知府的書房。


    “展護衛可有發現?”一看到展昭,知府就一臉期待的問。


    展昭搖了搖頭,知府有些失望的歎了口氣。開封府要是也沒有辦法的話,他就隻有等著被摘掉官帽了。


    在知府感歎自己官途坎坷的時候,展昭又提出了自己的問題。“請問大人,在發現這些屍體的地方可有大片的血跡?”


    知府搖頭:“這也是這件案子詭異的地方,現場隻有屍體卻沒有血跡,可是從現場來看,發現屍體的地方確實是案發的第一現場。”


    聞聽此言,展昭又一次皺起眉來。書房裏一片靜寂。


    白玉堂難得的開口打破這種沉默:“大人,那些盜墓的案子可有什麽線索?”


    知府打起精神說道:“這件案子也沒有什麽頭緒,不過隻有一點凡是被挖開的墓都是古墓,即使是本地的首富半年前亡故,他的墳墓也沒有被動過,被挖開的墓最晚也都是唐朝的墓穴。”


    “那就煩請大人把被挖開的墓寫一份清單,在下前去現場一看。”展昭沉思了一下,殺人案這邊沒有什麽線索,隻能先去看看這個盜墓案在來看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麽聯係了。


    “本府這就讓師爺準備。”知府答應的也很爽快。


    那著知府準備的清單,展昭二人又開始在鳳翔府境內奔波起來。


    鳳翔府所轄的地方包括西安等古時的重鎮,所以自古至今有不少的墓穴,也一直是盜墓賊眼中的肥肉。


    “唐隴西道大都督梁公之墓。”白玉堂站在某座被挖開的古墓前念著墓碑上的名諱。“貓兒,這大都督可是不小的官職哦。”


    展昭點頭,圍著墓穴轉了一圈。因為案件未破,知府並沒有讓人把墓填回,他們還能看到當時發現墓穴被挖開的時候的情景。


    在展昭圍著墓穴轉的時候,白玉堂已經一撩衣襟跳進墓坑裏。不過腳剛一落地,他就發現自己腳下踩到什麽,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塊精美的玉佩。他向墓坑裏四處看過去,發現在墓道裏散落著許多的做工精美的陪葬品。


    “這麽多的金銀財寶都沒有拿走,難道這盜墓賊也是知道還要給後來人留一些。這倒是有些符合那些摸金校尉的習性,隻不過他們一貫都是在隱蔽處打個盜洞,可沒有生生把人家的墓都挖開這麽張揚的。”白玉堂衝在他之後跳進墓坑的展昭說。


    展昭點頭:“我已經看過坑邊的泥土了,絕對是從外麵挖開的,而不是向百姓傳言的那樣是這墓中的屍體變成了僵屍從裏麵破壞了墓室出來。所以僵屍殺人覺不可信,至於此案跟那連環殺人案是否有關,我還不能得出結論來。”


    兩人在墓中轉了轉,發現並沒有什麽收獲,於是決定奔下一座被挖開的墓去查探。


    “唐朝的大都督、刺史、王爺,漢朝的丞相、大將軍、列侯,還有皇帝,這夥盜墓賊可是夠猖狂的。”白玉堂站在他和展昭查探的第八座古墓前感慨著。


    “而且每座古墓都留下了不少的金銀財寶,看起來隻是那些陪葬品被翻動過,而沒有被盜過。”展昭也在沉思。


    突然他和白玉堂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道:“他們在找東西!”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想到了這種可能。


    白玉堂說:“這夥盜墓賊是為了尋找某種東西才不停的挖開古墓的,由每座墓被挖開的情況來看,他們並不是專業的盜墓賊,隻是為了尋找那樣東西才臨時客串了盜墓賊。不過這件東西會是什麽呢?他們找到了嗎?”


    “這樣東西應該很珍貴,所以他們才把尋找的目標放到過去的那些帝王將相的墓中。”展昭分析說,“他們已經翻過了漢朝武皇帝、高祖的墓,”他低頭看了眼鳳翔知府給他的被盜古墓的清單,“至少肯定在漢朝的墓中已經沒有他們要找的東西,他們已經開始翻找秦朝的墓了,清單上最後的一個墓是秦朝名將王翦的墓。”


    展昭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他看向白玉堂,而白玉堂也看向他,然後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的說道:“秦始皇墓!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是始皇陵!”


    白玉堂有些激動:“傳說始皇墓中收集著當年始皇帝一統天下從四方收集來的寶物,甚至有人傳說在那裏還有長生不老藥,難保不會有他們要找的東西。”而且更重要的是,按照這幫盜墓賊所盜的墓來看,漢唐都已經翻過了,秦朝也開始翻了,而秦始皇陵還沒有遭到他們的毒手。這也就是說,隻要他們還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如果他們現在趕過去,至少可以守株待兔,等到那夥人的出現。


    “我們立刻動身去始皇陵。”展昭已經翻身上馬準備出發了。


    “等等我。”白玉堂直接竄上了馬。這趟鳳翔府之行,白五爺可是很愉快的,因為他忽然發現原來查案也是有樂趣的。當然如果查案的同時在可以逗逗貓也是更加有趣的。


    兩匹馬一前一後疾馳而去。


    “貓兒,停下我們在這裏喝口茶水。”兩人這一路飛馳,在騎了半天馬之後,白玉堂示意展昭先歇歇。


    展昭點點頭,下了馬來。兩人來到道邊的涼茶攤坐了下來。


    “小二多上兩壺涼茶。”瞥了眼展昭已經幹澀起皮的嘴唇,白玉堂在心裏感慨了一句開封府的家夥都是勞碌命,於是他又吩咐小二在來兩盤點心。


    “白兄,我們稍事休息就上路吧。”展昭心中焦急,他不知道在他們休息的時候,那夥目的不明的盜墓賊是不是已經在秦皇陵了。


    “貓兒且放心,此處是通往始皇陵的唯一一條路,如果他們已經到了必然會途經此地的,待我問一下那小二就知道了。”


    等到小二送上茶水點心的時候,白玉堂果然向小二詢問起是否有大隊人馬或者是什麽奇怪的人經過這裏。


    他果然問對人了,小二還真的知道一些情況。


    “客官你還真問著了,就在你們到來之前半個時辰左右,我這裏可是一連過去兩批人,看他們的方向都是奔那始皇陵去的。他們都有些奇怪的地方,我才記憶深刻的。”


    “兩批人?”展昭一皺眉。


    “小二你且給我們說說。”白玉堂遞給小二一塊銀子。


    見到銀子,小二就更加熱情了。


    “剛開始過去的那夥人,窮凶極惡的,一個個拿著刀劍。不過在他們當中還有一男一女顯得格格不入,似乎是被這夥人押著走的。那女子挺漂亮的,男的也挺斯文的,身上還背著一把琴。”


    “那第二夥人呢?”


    “第二夥人人數就比之前那夥人少了很多,不過也有男有女的。那姑娘有些不矜持,穿的不像是大家小姐,還跟一個男的總是拉拉扯扯的,一口一個蘇蘇的叫著,我都替她害羞。哦對了,那個男的有些古怪,身上背著一個包著布的劍。當時我這茶攤有個客人帶來的小孩子在茶攤裏玩耍跑來跑去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的劍,當時他就變得很凶,很緊張的,後來還是他的一個同伴出手大方給了客人一錠銀子才化解了這個衝突。”


    聽到小二所說的話,展昭就有些呆不下去了,他匆匆的喝了一碗茶水就準備出了茶攤上馬追上去。


    “貓兒,你且吃塊點心再走,那始皇陵可是那麽容易就被挖開的。”白玉堂可是沒見的多麽焦急,他本來就是為了逗貓,順道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來的。


    展昭知道白玉堂說的有道理,不過他心係自己的職責,如果不盡早把那些犯人抓捕歸案的話,他的心就總是懸著的。


    “喲,徒兒啊,這小白鼠說的不錯哦。”原本坐在他們身後那張桌子邊的人突然插嘴道。那個人原本帶著一個大草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此刻一下子摘掉了草帽,露出了真麵目來。


    展昭一見此人,立刻驚喜道:“師父,您老人家怎麽會在這裏?”


    來人正是展昭的授業恩師。


    展昭六七歲的時候,一次在遇傑村外的小溪裏遊泳,然後就看到一個青年俠士打扮的人站在溪邊看著他笑。後來這個青年俠士主動來到遇傑村的展家要求收展昭做徒弟。展老爺經過深思熟慮,答應了讓展昭拜這位尚青先生為師,跟隨他學武藝。


    尚青在教了展昭十年之後,送了他一把巨闕寶劍,然後就飄然離去了。自此以後,展昭就再也沒有見過尚青,沒想到在離始皇陵不遠的一個小茶攤裏,展昭居然會跟自己的老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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