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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露露!支援交給你了!」
「好!」
聽到雷克斯的聲音,庫露露對雷克斯施以強化身體能力的魔法。刹那間,雷克斯全身亮起了藍色微光。
位於瓦爾曼城西南方,據傳是將魔王逼到絕境的傳說勇者隊伍閉關鍛煉的修行之地,這座「試煉洞窟」迷宮內隻有雷克斯和庫露露兩人,而且雷克斯甚至是赤手空拳和怪物對峙。
試煉洞窟中從早到晚,都有長在洞窟內發出微弱光芒的蘑菇帶來光線,不論何時都能看到東西。而且,蘑菇不僅能拿來食用,還會一直不斷長出來,迷宮內是個適合閉關鍛煉的絕佳場所。
此外,試煉洞窟裏有和沉睡著傳說聖劍的古老洞窟相比,強度相差無幾的怪物棲息於此。眼下,雷克斯和庫露露所迎戰的,是眼睛從鬥篷帽子裏閃爍出黃色光芒,有著綠色皮膚、手拿三叉戟特征的狂暴魔法師,它可是等級103的危險怪物。而雷克斯正準備空手挑戰這樣的怪物。
「接招吧!吃我這拳!我淩駕於武鬥家的連擊!」
確認庫露露的魔法提升身體能力後,雷克斯向眼前伺機而動的狂暴魔法師高聲宣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撲過去。
「好,重來。」
然而,雷克斯被隨即從旁闖入的鏡,賞了一記手刀在背上,而硬生生地被打趴在地上。
準備撲過來的人類,被從旁邊出現的平凡人類用手刀打趴在地,這難以理解的狀況連狂暴魔法師也不禁抖了一下向後退。
「老、老師你……在做什麽。」
緩慢爬起身,雷克斯一臉怨恨瞪著鏡。在他背後,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庫露露,露出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給我好好想一想,我說空手作戰的意義是什麽。你要是用了強化身體能力的魔法就沒意義了吧?沒有在比對手不利的狀況下戰鬥,就不會有經驗值入帳。」
「可是老師,話又說回來了。狂暴魔法師的等級是103。我等級現在91,所以就算不在不利的狀況下戰鬥,也會有經驗值啊。」
「除了等級差能獲得的經驗值,還可以另外賺到對上位戰的經驗值啊。我之前教過你了吧?再說,你趁現在習慣在不利狀況下戰鬥會比較好。現在有我在一旁看著,狀況不對我還可以幫你,你就可以安心戰鬥了。你想快點變強不是嗎?」
被鏡這麽一說,雷克斯不甘願地向庫露露示意,讓她解除強化身體能力的魔法效果。確認解除完畢後,雷克斯脫下平常穿的閃亮裝備,身穿陽春旅人服裝的他,朝著狂暴魔法師撲過去。
就在這瞬間,狂暴魔法師將三叉戟朝雷克斯突刺,但雷克斯在快碰到臉頰前的咫尺之間閃過,並往狂暴魔法師身上狠狠出拳。
「打倒它了嗎?」
一拳精準命中狂暴魔法師,雷克斯欣喜若狂地看向被打飛的狂暴魔法師,可惜的是並沒有成功打倒它,立刻反擊回來的狂暴魔法師魔法彈命中後,雷克斯的臉燃起了熊熊烈焰。
「嗚哇好燙啊啊啊!燙!燙!」
看著平時重視形象的雷克斯完全崩壞,痛苦地瘋狂亂竄,庫露露慌忙施展水球魔法,一口氣往雷克斯臉上潑去滅火,再馬上用回複魔法進行治療。
「既然是對手占上風,想當然不可能一擊就打得倒吧……不要掉以輕心、要有毅力,反覆用打帶跑的方式打倒它。」
看向頭發燒得像稻草的雷克斯,鏡一邊接過艾莉絲手上的茶啜飲,一邊這麽說道。
目前,鏡他們為了完成瓦爾曼城發行的討伐任務,來到了試煉洞窟。鏡今天早上,接下了包含討伐狂暴魔法師的十二種任務,在太陽開始下山的此刻,除了討伐狂暴魔法師以外,所有任務鏡都已經完成了。
由於隻有狂暴魔法師高於雷克斯的等級,可以透過等級差來獲得經驗值,所以交給雷克斯和庫露露兩人來負責。
鏡之所以會這麽做,也是形式上若不這麽安排,來監視任務完成度的大衛一定會懷疑。
既然都要特別花時間照顧他們了,鏡讓雷克斯赤手空拳作戰,下指導棋要他去賺取上位戰能得到的經驗值。
「那個……我隻要像這樣,施加回複魔法就好了嗎?」
「差不多是這樣,雖然隻能獲得來自等級差的經驗值,但庫露露也不像雷克斯那樣成長速度停滯,所以有慢慢變強就好嘍。」
「可是……這樣的話,就和我靠王都士兵幫忙變強時沒什麽兩樣了!」
「這個──哎呀,或許是像你說的那樣沒錯。」
鏡搔了搔頭,臉上出現一副尷尬的表情。之後,他煩惱著要不要說出口,又再喝了口茶,看到他那個樣子的大衛,往前踏出一步。
「庫露露大人。鏡先生他大概是在擔心您。」
「擔心……我?」
「庫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不同,是女孩子,而且賢者也不是站在戰場前線的職業,和僧侶及魔法師一樣難以承受敵人的攻擊。從鏡先生的話來看……和占上風的對手戰鬥隨時都有危險,要變強的同時,也必會遭遇無法避免的痛楚。」
「可是,鏡先生用比我更不耐打的村民職業,到達那個等級了。」
可能是無法接受那個說法,一臉不悅的庫露露這麽追問鏡。「但是,畢竟你是女孩子……我不太想讓你受到皮肉痛或是驚嚇,太過勉強你……該怎麽說哩。」鏡露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說道。然後大概是隱約聽見了,庫露露臉頰微微泛紅,她立刻將臉轉到一旁,對於鏡替自己著想這點感到高興。
「老……老師,就算說她是女孩子,和我的待遇……會不會差太多了?」
「畢竟你是男孩子嘛。」
剛和狂暴魔法師互相鬥毆了一場,搞得鼻青臉腫的雷克斯搖搖晃晃地拍了鏡的肩膀,然而,鏡卻露出仿佛在說「你給我上戰場」似的燦爛微笑。說實話,鏡之所以不想太勉強庫露露,除了因為她是女孩子,還有就是他感覺庫露露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
雷克斯雖然多少有點動機不單純,但他有足以承受的覺悟和信念,而且他有想達成的目標。眼下盡管他一直發牢騷,卻沒有任何猶豫地應戰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鏡在鍛煉上沒有手下留情,也是因為他認為雷克斯有這個能力。
此外,說起來庫露露等級也不高,才等級45。鏡覺得這樣的話,就算不勉強她那樣戰鬥,賢者在這個階段還有很多能輕鬆變強的方法,用那些來提升等級就好。
「我在這趟旅程開始時,等級42。所以目前才……升了三級!才三級而已喔?」
「那是因為……你之前多數時沒有在戰鬥,才會那樣吧。再說你開始旅行才三個月不是嗎?我懂你焦慮的心情,但你先冷靜點。今天雖然是輪到雷克斯,不過我也會好好思考讓你變強的方法。」
「……我們約好了喔?」
「嗯,約好了。」
「你要帶我到等級200為止喔?」
「咦?啊……嗯、好。就這麽說定了。」
鏡眼神拚命四處遊移。看到他那可疑的行為,庫露露靠了過去,用懷疑的視線緊盯著他,仿佛在說:「為什麽要移開視線呢?」
在兩人的身旁,艾莉絲看到因回複停下來而傷勢越來越慘重的雷克斯,而慌忙將藥水往雷克斯嘴裏送去。大概是終於注意到手忙腳亂的艾莉絲,庫露露被雷克斯的慘狀給嚇了一跳,立刻尖叫道:「對、對不起!」並著手幫雷克斯回複。
「嗬嗬,看來鏡先生戰鬥的指導手法雖然高招,但卻還沒掌握對待女性的技巧呢。」
「少囉嗦。我和愛好女色的你不同,我
不太習慣和女孩子相處。而且就算組隊,通常也都是男生一起。」
「年輕真好啊。不過這麽年輕,就能夠變得如此強大,真是了不起……我之前就想問了,為什麽您會想變得那麽強呢?」
大衛看著繼續戰鬥的雷克斯,揉撚著翹起的胡須,若無其事地向鏡這麽問道。
「說來話長,改天再說吧……反正很多原因啦。開始戰鬥的契機,隻是因為打倒怪物就能有錢而已。」
鏡雖然擺出一臉若有所思考慮要不要說的樣子,但很快就意識到沒必要和大衛說這麽多,便擺出一臉裝傻的表情。
「嗬嗬嗬,那我就期待那天的到來吧。至少知道您不是為了錢而變強,我就放心了。我可不能將庫露露大人交給那樣的人呢。」
「沒有隻為了錢而變強的村民吧?丟掉小命的風險那麽高。」
「沒這回事喔?勤練等級的村民雖然很少見,但靠打倒怪物輕鬆賺錢的想法卻很普遍。不過也有很多人在提升等級時的過程中死亡。」
「那是因為挑戰強大的怪物,能獲得比較多錢的關係嗎?」
在這時,照顧完雷克斯回來的艾莉絲,拉了拉大衛的衣角這麽問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對這個有興趣,但艾莉絲抬頭凝視著大衛,興致勃勃地投以期待眼神。
「正是這個原因。雖說也有極少數會掉落特大量金錢的稀有怪物,但基本上來說,怪物等級越高就會掉越多錢。我想鏡先生之所以會選擇像這座迷宮這樣有高等怪物的地方來接任務,也是因為如此。」
實際向鏡確認時,鏡默不作聲地點頭示意。盡管找出會產生地獄黑鴉那樣掉落大量金錢稀有怪物的生怪石,然後接連打倒才是高效率賺錢的捷徑,但卻沒有棲息那種稀有怪物的迷宮情報,也是因為這樣才會被稱為稀有怪。然而如果不特地去找稀有怪的話,持續打倒高等級怪物就會是第二有效率的賺錢方法。
「艾莉絲,該不會你知道地獄黑鴉棲息的地方?」
「咦?啊,抱歉,鏡先生。那種事情說真的我也不知道。」
對於像在思考什麽的艾莉絲,鏡一瞬間抱持著期待,不過艾莉絲很快便慌忙否定了。其實艾莉絲並沒有很了解怪物。
艾莉絲腦海中閃過的,是她曾在魔王城書庫中看過一次,在這個世界等級最高、有著不亞於魔王實力的怪物。
雖然艾莉絲有那麽一下,想過:「假如打倒了那個,能夠多獲得多少錢呢?」但她馬上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因為她感覺到和那個對峙太過危險了。比起冒著風險賺錢,用安全方法賺錢才是最好的選擇。她重新思考了一下,更重要的還是不希望讓鏡遇到危險,所以艾莉絲說句「沒什麽」後,對鏡展露笑顏,便跑向雷克斯和庫露露那來蒙混過去。
「反正就是靠怪物賺不了多少錢,所以才要開賭場。話說回來,你倒是一副理所當然地站在這,拜托你的賭場開幕準備都弄好了嗎?後天就要開了喔?」
「必然沒有任何怠慢。我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可以說就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事,所以才一同前來的。由於監視也是工作的一環,這是必須的。」
大衛露出優雅笑容後,鏡歎了口氣說:「真是個難纏的家夥。」
距離賭場開幕還有兩天。自從大衛來了之後,開幕準備突飛猛進。或者該說,大衛他進行準備工作的優秀本領,甚至令人覺得沒有他在可能會失敗。
從確認賭場要用的物品否齊全,以及機器運作狀況,到熟悉撲克牌遊戲規則,同時讓員工理解規則。外加獎品準備,還有決定壓注多寡、員工們的工作行程和出勤時間,所有一切大衛都做好了。這些都完成後,再將酒吧和酒館相關的責任交給貴琥,教會的事交給蒂娜負責即可。鏡本來必須做的事情,大部分都由大衛代為完成了。
「我是真的很感謝你喔。當初你說要來監視,我還想說來了個麻煩的家夥,但我現在覺得,要是沒有你在一定會很慘。」
「嗬嗬,這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力量。那位是叫做貴琥先生嗎?他的工作能力也非常優秀。他那不會把事情都推給員工、尊重對方的態度很令人讚賞。他也相當受到員工信賴……他才該被稱為男人中的男人。」
「咦?小貴琥是女的喔?」
「咦?」
「嗯?我說小貴琥是女性喔!她不是身穿粉紅色的道服嗎?」
「恕我冒昧,那不是能稱為女性的生物。」
「小貴琥要是在這的話你就死定了,早點接受現實吧。」
或許是從鏡那聽到的消息太過震撼,大衛一臉錯愕,額頭上布滿了汗水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衛的變化之劇烈,到了鏡多少感到有點困惑的程度。
「你為什麽……那麽驚訝啊?」
到目前為止,得知貴琥是女性而覺得相當震撼的案例不勝枚舉,但如果要說的話,大衛的狀況比起震撼更像是感到恐懼。
「我和貴琥小姐一起工作時……被她摟肩、用手環抱腰、拍了我屁股要我提起精神,她還這麽對我說:『你是個好男人呢,我一直……期待能有像你這樣可靠的人來幫忙。真是讓人放心啊。』」
「哎呀,那就是在向你示愛呢。」
「非常不好意思。您這、是在…………開玩笑的…………對嗎?」
「這不是很好嗎,你喜歡女孩子對吧?」
「鏡先生,您知道所謂的好球帶嗎?」
聽到大衛的問題,鏡果斷地別開視線。大衛臉色唰地變得慘白無比。緊接著,鏡在被要求想想辦法前,迅速逃到了給戰鬥中雷克斯加油打氣的艾莉絲旁邊。
「怎麽了,鏡先生?看你一副很感傷的樣子……」
「沒事,隻是看到大衛後,覺得我應該要早點找個老婆比較好。什麽都沒想一直單身的話,說不定會被不得了的東西給看上。」
看向還在放空狀態的大衛,鏡打從心底這麽想。表示自己可不想變成大衛那樣。說真的,要是被小貴琥看上的話,他並不認為逃得掉,隻覺得她會追到天涯海角而已。雖然隻有短短幾秒鍾,但鏡對大衛的同情,甚至讓他認真思考,在被那種類型給鎖定前,一定要趕快安頓下來才行。
「不用擔心,鏡先生還有我啊。」
說得好像理所當然似的,艾莉絲用手拍拍胸口,臉上浮現笑容說道。對於展現宛如大局已定態度的艾莉絲,鏡不禁苦笑回答:「如果十年後我還是單身的話再說。」聽到這句話,艾莉絲雖然一瞬間露出不滿表情,但很快地便換個方向積極思考,至少比被拒絕來得好多了,她再次展露羞澀的笑容。
「你說十……十年後還單身的話,要和小艾莉絲結婚……你、你在想什麽啊!」
然後,大概是一直在一旁聽著,庫露露突然大驚失色。同時另一邊的雷克斯又開始累積傷害值。
「庫露露小姐,再這樣下去的話,雷克斯就會死翹翹喔,沒關係嗎?」
「啊、嗚啊……對、對不起!」
被鏡這麽一說後,庫露露紅著臉,立刻對雷克斯詠唱回複魔法。不過施加完回複魔法後,她馬上再度逼近鏡的臉逼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有啊,我都說是十年後了,而且是沒有伴的狀態下。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就算大衛正在恍神,他也還是在場啊,總不能因為艾莉絲是那個,就把她給否定了……」
「鏡先生現在二十三歲對吧?你說十年後……那時你都是三十幾歲的大叔了不是嗎!而小艾莉絲才十四歲而已!更不用說你還是沒人要才來結婚,像這樣自私的年齡差婚姻,小艾莉絲也太可憐了!我絕對不允許!」
「啊,你是說那
個啊。」
本來以為一定是因為艾莉絲是魔族,覺得庫露露要說絕不允許魔族和人類聯姻這種事的鏡,表情有點錯愕。艾莉絲馬上說:「我完全不在意喔!」但不知為何,庫露露一副焦急的樣子,開始了戀愛相關的說明,像是「不行!有句老話叫做人生苦短,去戀愛吧少女……」或是說不要浪費青春,太早決定會如何又如何。而在這段時間,想當然雷克斯已經被狂暴魔法師打到不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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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終於打倒它了。沒想到會一直發生意料之外的狀況……老師真是太厲害了。我……感覺有點挫折。」
「沒吧,讓你挫折的原因大部分都要歸咎於庫露露吧?」
雷克斯把狂暴魔法師變成了錢幣,發出勝利的呐喊,大約是在大衛開始恍神的十幾分鍾後。或許是真的受到了打擊,雷克斯眼神顯得有點空洞,看到這一幕的庫露露自責地露出沮喪表情。
「要是我會用回複魔法就好了……抱歉,雷克斯。」
在庫露露旁邊,艾莉絲沿著臉龐編起的辮子垂落下來,她也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不要放在心上。你不是好好將藥水遞到嘴邊讓我喝了不是嗎?」
「但要是有個萬一的話,我誰也保護不了……覺得有點難過。」
雖然艾莉絲有拿藥水給雷克斯喝,但藥水治療效果慢慢下降,最後進入隻能用回複魔法治療的狀態。這時完全幫不上忙的自己,讓她覺得很沒用。
「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感謝了。要不然我剛才都被老師和庫露露放著不管……你已經幫大忙了。謝謝你。」
「……嗯。」
「話說回來,大衛先生他怎麽了?從剛剛就一動也不動。」
順帶一提,大衛應該是已經徹底受挫了,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虛無,僵直在原地。
「大衛他正準備麵對新的考驗。你可不要打擾他喔!」
聽到這句話的雷克斯,一臉疑惑地看向大衛,但在鏡說明了他被小貴琥看上的事後,雷克斯馬上換成了憐憫表情。
「那你呢,狀況如何?獲得了多少經驗值?」
鏡這麽說完後,雷克斯立馬在眼前展開自己的能力值視窗。所謂的等級,會在能力值視窗上表示經驗值量的計量表累積滿了後提升。雷克斯和狂暴魔法師戰鬥前,確認過經驗值計量表連一成都不到,然而經曆過剛剛的戰鬥,計量表就上升到了三成左右。看到這個畫麵,雷克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如果想要光靠等級差獲得的經驗值來升等,盡管根據對手和自己的等級落差會有所差異,但以雷克斯和狂暴魔法師的落差來說,必須要打倒三十隻才能灌滿計量表。
即使有和庫露露分享經驗值,這樣一隻都還能獲得計量表三成左右的經驗值,雷克斯感到大為吃驚。
「有這麽多的……經驗值嗎?」
「獲得了不少嘛。不過,每次都必須要經曆非同小可的苦戰就是了。」
「但真的很快。原來是這樣……這就是為何老師能在那麽年輕,就達到那個等級的原因啊。」
「還有因為我有自動回複的技能吧。現在有庫露露在倒還好,遲早有天你得和強大到沒辦法帶著庫露露作戰的對手戰鬥,到時不能像現在衝那麽快喔!死掉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
聽到這段話的雷克斯,表現出有點苦惱的樣子。透過藥水等藥品回複,能發揮效果的使用次數有限,因此在以可能死亡為前提的戰鬥中派不太上用場。這麽一來,想要和有相當實力落差的對手對峙,沒有像鏡那樣會持續定量回複的方法,會顯得情勢嚴峻。
若要提升自己的等級,必須和更強的對手對戰累積經驗值。這種狀況下,帶去的夥伴也得是不會被對手殺死的強者,或是得自己學會回複手段。
「老師你……那個自動回複的技能,是在什麽階段入手的?」
「這是我第一個學會的,所以是等級100吧。」
「100啊……如果我也能學會回複係的技能就好了。」
「應該很難。那個叫艾斯特拉的魔族大叔也這麽說過,這好像是超稀有技能,而且村民通常隻有其他詭異技能的樣子。」
聽到這裏,雷克斯歎了口氣。然而他很快就像想起什麽似的,一本正經地看向鏡。緊接著──
「老師的技能有自動回複,還有以前展示給我們看過,可以短時間突破力量極限的技能,以及超越成長極限的技能……那其他還有什麽技能呢?還有七個對吧?」
他向鏡提出突然想到的疑問。
「是說現在這樣,我也沒打算要刻意隱藏……不過技能一般是不會公開的喔!畢竟這就像給人家看自己底牌一樣。」
「這我了解,但還是很在意。」
雷克斯這麽說道後,艾莉絲和庫露露則像表示讚同一般上下點頭。鏡看到後,他說著「你們真的了解嗎……?」一邊歎氣一邊撿起掉在附近的小石頭,並就地躺下。
「……老師,你在做什麽?」
「沒啊,我想說示範給你們看,應該會比較好懂。總之,就先等怪物出來……啊,來了來了。」
過沒多久後,又有三隻狂暴魔法師,成群結黨出現在鏡他們眼前。狂暴魔法師一看到鏡他們,便立刻發出怒吼,用三叉戟指向鏡。對此,鏡依然維持躺在地上的狀態,在狂暴魔法師發出怒吼的同時,用手指「咻」的一聲,將剛剛撿起的小石頭彈飛出去。
「嘰呀呀呀呀呀………?嘰?嘰呀?」
鏡彈出去的小石頭,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一直線飛去,站在正中央的狂暴魔法師被打中額頭後瞬間化成了錢幣,連站在它背後的狂暴魔法師也一同變成了錢幣。
看到眨眼間消失的同伴,幸存的狂暴魔法師不由得停下怒吼,手足無措了起來。
「好了,剛剛那就是剩下七個裏的五個技能。」
像是在說大功告成似的,鏡站起來拍掉沾在衣服上的塵土。但一行人完全無法理解那一連串的動作中,有哪些是技能。
「鏡先生……剛才的動作,哪裏有五個技能的要素了?」
「看不懂嗎?好吧,那我給點提示。」
語畢,鏡再次撿起掉在地上的小石頭。然後這次他不是用手指彈,而是猛力狠狠扔向幸存的狂暴魔法師。
小石頭以和方才同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中了狂暴魔法師的腳。接著那道身影便被強行變成了錢幣。
「還是不懂。」
不明白和先前的差異為何,雷克斯老實地回答。接著鏡歎了口氣,邊將能力值視窗打開展示邊說:「你看好嘍──」
能力值視窗上,顯示著鏡所擁有的技能名稱一覽。
「超級……彈指……?超上級彈指……呐,鏡先生。」
「怎麽了?」
「彈指的技能會不會太多了?」
看到技能名稱的艾莉絲,一臉傻眼地說出了雷克斯和庫露露心中想的話。鏡的能力值視窗上,他第一個學會的自動回複技能『自動回複』,顯示在最上方,下一個則應該是他等級200時學會的,名為『超級彈指』的技能顯示在上麵。
接下來,依序排列著『超上級彈指』、『究極彈指』、『奇跡彈指』、『完美彈指』、『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反轉』、『限製解除』、『與神對抗之人』的名稱。
「『自動回複』和『限製解除』、『與神對抗之人』以前你和我說過,所以我知道……但這個彈指係列的技能,還有奇異全火力射擊……?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是什麽啊?」
「不要急嘛。我一個個開給你看。我先說
,不要期待像我之前跟你們說的三個技能一樣有什麽厲害效果喔?真的是很沒用的技能。」
對於鏡如此特別強調,艾莉絲、庫露露、雷克斯都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很快地,便換成注視著能力值視窗上顯示的『超級彈指』效果說明。
技能……超級彈指
效果……用手指彈的力道變強。
看到這個效果,艾莉絲、雷克斯、庫露露都變得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這個……加強了多少用手指彈的力道呢?」
「用一隻手指,可以彈出用兩隻手指彈的威力。」
而後,這個回答讓庫露露臉上出現了「有點微妙……」的憐憫表情。
接下來,鏡繼續依照有彈指名稱的技能順序,切換能力值視窗給三人看。
技能……超上級彈指
效果……用手指彈的力道變得更強。
技能……究極彈指
效果……用手指彈的力道變得更強。
技能……奇跡彈指
效果……彈手指時,手指不會感到疼痛。
技能……完美彈指
效果……任何狀況下用手指彈都能精確瞄準。
「你們能明白嗎?到了等級600,都一直學到這種沒用到極點的技能,你們能想像我那時的心情嗎?隻不過是變得可以用鼻屎打倒史萊姆而已。」
看到這裏,三人明白了剛剛鏡為什麽要躺著彈手指。應該是鏡單純在強調,不管用什麽姿勢都能精確瞄準吧。
回想起來,和鏡方才直接用扔的比,感覺彈的方式飛得比較快,仔細想想他瞄準擊中的不是頭部而是腳,也是因為瞄得不夠精準吧。
再說,村民本來就是誌不得伸的角色,像這樣連續獲得無關緊要技能的絕望感,雷克斯和庫露露都能輕易想像得到,進而浮現出了苦澀的表情。同時,對於鏡為何可以獲得限製解除這樣特殊的技能,他們覺得多少也能理解了。認真說起來,要是第一個技能不是自動回複的話,就沒有現在的鏡了吧。
「不、不過!等級……700對嗎?從那時開始學會和彈指不同的技能了呢。隻要努力不懈一定會有所收獲!而且技能名稱也感覺很厲害。」
大概是看到兩人坐立難安的表情想要做些什麽,艾莉絲展露很明顯是刻意做出來的笑容幫忙緩頰。然而,鏡沒有回答,他切換能力值視窗,顯示出『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的詳細說明。
技能……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
效果……名稱很帥氣。
「我最絕望、最想要把神給打飛的時候,就是學會這個技能時。」
麵對用嚴肅表情這麽說道的鏡,艾莉絲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鏡那時所體悟到的絕望、痛苦、悲傷等等,從他嚴肅的表情都真真切切地傳達了出來。
徹底放棄最後一個技能會是厲害技能可能性的雷克斯、庫露露、艾莉絲,對於獲得這麽爛的技能,還能一直努力到等級700的鏡,想稱讚並抱緊他的心情都快要破表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看了一下最後一個技能的詳細說明。
技能……反轉
效果……等級越低,就能不用任何消費,使用強力技能或魔法。反之,等級越高,能使用的強力技能和魔法範圍就越小。
「奇怪?難道這個技能……就是鏡先生隻能使用蓄力拳擊,以及無法使用魔法的原因……」
雖然應該是不抱任何期待了,但看到那個效果,庫露露還是一臉錯愕的樣子戰戰競競問道。接著,鏡再次用帶有疲憊感的嚴肅表情說道。
「這個技能學會的時間……是在我等級800時。」
僅靠著他散發著哀愁的背影,吐露出來的一句話,庫露露就什麽都明白了。
居然會有讓人變弱的技能效果,這是庫露露和雷克斯壓根沒想過的事。變得越強,能用的技能和魔法範圍就會越小。這個隻能說得上可悲的技能,已經到了讓人不得不接受、覺得他會恨神也是無可奈何的地步。
「雖然我本來幾乎就沒啥魔力,所以不能使用魔法也還好……可是啊。」
「沒……沒這回事,老師能用手指彈鼻屎打倒史萊姆,我覺得很厲害喔。應該還有其他運用的方法……不需要這麽嫌棄嘛。」
雷克斯開口安慰,鏡搔了搔頭歎了口氣。
「的確也不是不能用啦,但我是說和普通技能比的話。我非得隻強化手指是有什麽好高興的啊。」
「能用不是就很好了嗎,我連一個都還沒學會呢。」
「不對不對,你這樣值得期待比較好吧!我已經沒有可以再學的技能了喔?雷克斯學會的技能,如果不是下工夫才能用的技能就好了。如果是沒辦法無從下工夫的技能……那我就請你吃你喜歡的東西……嘿嘿嘿。」
大概是希望雷克斯能有和自己相同的遭遇,鏡舔著嘴唇露出邪惡笑容。
看著眼前狀況,雷克斯和庫露露幾乎在同一時間,腦中浮現了「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然後麵露憐憫表情。
在這個過程中,唯獨艾莉絲聽到「工夫」這個單字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找到了!小鏡!真是的……這個迷宮太大了,找得人家很辛苦呢。」
突然之間,從迷宮深處出現了神色慌張、一瞬間幾乎會讓人錯看成怪物──名為貴琥的龐大身軀。艾莉絲原本心裏想著因為是鏡,所以不能用的技能,他也一定會下功夫找出運用的手段,然而由於貴琥的出現,她便以「算了,應該也不需要多問」的結論作罷,並朝著貴琥的方向跑去。
「嚇了我一跳,本來還以為是什麽新出現的怪物,結果是小貴琥啊。」
「討厭,小鏡好壞……人家要處罰你嘍?」
「真的非常抱歉。」
貴琥平時的溫柔笑容轉瞬有如尖刺般銳利,鏡反射性下跪道歉。
「然後呢,是發生了什麽事,貴琥小姐?你特別跑來這裏,應該是很急的事吧?」
聽到艾莉絲的提問,貴琥回答「發生了有點麻煩的事」後,開始用很困擾的表情四處張望。最後,她視線落在仍處於石化狀態的大衛身上,貴琥笑容滿麵地一邊扭動著身軀,一邊靠近大衛。看到這個場景,跪著道歉的鏡同情地表示:「這樣說不定已經沒救了。」
「大衛先生,你聽人家說。人家有件很傷腦筋的事……大衛先生?」
「……嘿咿!貴、貴琥小姐嗎?發、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還特別跑到這裏來?」
「因為出了點小麻煩啊。賭場酒吧和酒館預定要用的酒,已經運進去了……可是要端給光顧賭場客人用的迎賓酒,還有當作賭場商品用的酒,人家都忘記訂了……就算從人家的酒吧拿來,數量也不夠。」
大衛因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貴琥,麵露驚慌神色,但聽到這些後,他馬上認真開始思考。觀察了一陣子,鏡判斷這是自己也該加入討論的話題,便靠過去兩人身旁。
「跟旅行商人買不就好了嗎?」
「迎賓用的酒雖然會比較貴,但是可以用那個來代替。可是,作為商品的酒,本來預定是最高級的酒,所以就算和旅行商人買,數量也不夠。還有品牌也得湊齊才行。」
預料之外的麻煩,讓鏡多少也感到苦惱地浮現困擾表情。瓦爾曼城裏是有酒窖,並且有在釀酒沒錯,但比原本預定的酒還便宜,不足以作為賭場的商品。會這麽說,也是因為原本預定目標客群,會是貴族階級的人。對識貨的貴族來說,用低價酒來當商品,可能會被懷疑賭場的品味,因此大衛提案應該要準備最高級的酒。
「是人家漏確認了……抱歉,小鏡。」
「沒事
沒事,小貴琥已經幫我很多忙了喔。下次運來的時間要等一周後……自己去拿的話,也要花上三天左右時間吧。就放棄吧,用現有的商品湊合著用。就算趕不上開幕,後麵再來補齊也沒關係。」
「請等一下。說不定還有方法可以解決。」
但就在這時,一直沉思中的大衛低語道。
「雖說隻是我的推測……但將儲備在王都酒窖裏的酒運到薩爾馬裏亞的馬車,應該正路過離這有段距離,會穿過森林的那條路上。如果和他們交涉,說不定……畢竟對對方來說,若是能不用遠行就把東西賣出去,應該也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吧。」
大衛的話,讓鏡表情顯得有些僵硬。由於王都是有眾多貴族聚集的地方,所以有很多高品質的高級酒酒窖,競爭也相當激烈。為此,很難將所有酒都賣完,遠征到各地販賣已是家常便飯。話雖如此,大衛連賣酒的路線,還有時間都知道,實在是太詭異了。
一般來說,那是隻有管理酒的店家,還有經常叫貨的當地人才會知道的情報。然而,看起來沒什麽關係的大衛卻知情。
「你為什麽會知道?」
「小事一樁。我想說可能會有這種狀況,所以事先調查過了喔。實際上會不會真的路過,其實我也不確定。」
大衛像是在打馬虎眼一樣,「嗬嗬嗬」地輕笑出聲。
在讓大衛幫忙的過程中,已經有發生好幾次像這樣的麻煩,但都靠大衛不知從哪裏得手的情報給解決了。
有鑒於此,鏡開始擔心,大衛表麵上職業是仆人,但其實真實身分是收集情報的間諜。
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就無法采取行動。因此情報也是買賣的一種。事實上,也有在城裏高價販賣情報的人。如果掌握了一般人無法得知,而且對那個人本身不重要的大量情報,認定那個人是間諜也是合情合理。
這樣一來,也就可以理解為何身為仆人的大衛,卻會被國王任命負責監視了。可是,即使如此也無從知曉大衛的想法。就算要監視,不現身應該也不成問題。倒不如說想要刺探什麽的話,隱藏行蹤還更能在不被警戒的狀況下輕鬆調查。不過,雖然說是監視,他也隻有在旁邊看而已,既沒有找麻煩,也沒有多加刺探。不隻如此他還幫忙工作,真的隻是跟在他們身邊而已。
「暫時……先觀察看看吧。」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做些什麽。考慮到庫露露的事,也無法斷然將大衛趕走。雖然不知道他心中的盤算,但隻要沒有抓到他的小辮子,也無法多說些什麽,鏡決定暫時就繼續雇用這個優秀的員工。
「好了,最後的任務也完成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一邊轉換心情伸懶腰,一邊看向貴琥的鏡傻眼得說不出話來。大概是大衛做得太好了,貴琥用被迷得神魂顛倒的驚人少女表情望著他。鏡想到大衛往後的日子,不論他要刺探什麽都得背負相當風險來努力,不禁都想替他加油了,畢竟,貴琥才是最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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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瓦爾曼城的新特色景點──賭場!」」」
數名身穿兔女郎裝的女性員工,站在賭場門口齊聲喊道。天空中「砰砰砰」地施放著彩色煙火,許多居民、冒險者、傭兵團,以及貴族們,走在鋪往位於海岸的賭場道路上。
開幕當天。就連平常會去接任務,並一整天將之逐一完成的鏡,今天也沒有接任何任務,準備前往探視剛開幕的賭場。
「鏡……鏡先生,這身服裝……好難行動。而且穿起來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很可愛。」
「會嗎?我覺得很適合你喔?尤其是那個娃娃。」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對於稱讚得很敷衍的鏡,艾莉絲多少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距今剛好兩小時前,接受貴琥和庫露露去賭場要穿正式服裝的意見,艾莉絲被兩人包圍,像是洋娃娃般被強迫換了衣服。
現在,艾莉絲正穿著庫露露選的輕飄飄可愛禮服,並戴著貴琥選的發飾、抱著鏡給她的娃娃。
「話說回來……為什麽隻有鏡先生穿著平常的服裝?」
「單純是我不喜歡盛裝打扮,而且我可是老板喔。我隻是想去稍微看一下賭場的狀況而已,特別換衣服也太麻煩了,我穿這樣就好。」
聽他這麽說之後,艾莉絲有點不服氣地嘟起臉頰發出「姆……」的聲音,
「是說來的客人數量還真驚人耶。」
「一開始就有很不錯的感覺呢。」
看著朝賭場移動的人潮,鏡很滿意似的點頭。
「感覺很久沒有和鏡先生兩人獨處了呢。」
「嗯?啊啊……好像是呢。」
但被艾莉絲這麽說道,鏡像是想起什麽一樣,露出有點疲憊的表情。最近,不管去哪裏,他身邊都一定會跟著艾莉絲、庫露露、雷克斯。
雷克斯除了外出的時候,大部分都沒有在一起,但艾莉絲和庫露露就不同了。兩人從早到晚,不論他去哪,就算是去吃飯也一定會一直跟在旁邊。甚至他沒什麽事待在旅館房裏休息時,兩人也會一起待在房裏。隻要瑪瑙沒有強製來帶艾莉絲回去,她就不會回去,而庫露露雖然在同家旅館也有自己的房間,但若沒有各自的事情,不到睡覺時間,就不會離開鏡的房間。
多虧最近大衛來幫忙,讓鏡晚上得以回家,盡管如此一到早上就算他還想睡覺,那三人每天還是會一同來叫醒他。
「我的私生活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之後賭場開始經營,三人結伴叫他起床這種具有侵略性的日常應該就會停止了,鏡也終於能好好享受得來不易的解放感。接著,他心情愉快地伸個懶腰後,一麵踏著輕鬆的步伐,一麵混在往賭場移動的人群中,穿過賭場入口大門。
「喔喔──果然很有氣氛!雖然很貴,但發電機真是買對了呢。」
賭場內因無法透入外部光線,本來應該相當昏暗,但現在四處都亮起了氣氛良好的舒適光線照亮全場。
賭場四周完全沒有使用任何以油為燃料的油燈或蠟燭,而是將瓦爾曼城遊戲中心裏也在用的照明器具,設置在各處。
由於賭場是二十四小時都有營業,考慮到油燈和蠟燭清掃、補充油應該會很頻繁的鏡,留意到了即使晚上依然發出顯眼亮光的遊戲中心。
基於遊戲中心內的遊樂器材需要消耗高能量,玩一次就得花上10銀幣的大錢。會這麽貴,也是因為產生能量的發電機,在這世界上不僅屈指可數,而且還非常昂貴,所以才會設定那樣的價格,不過,那個發電機可以透過支付兩百金幣的巨款,在治安管理公會購得。
由於到目前為止,鏡都還無法買到放在遊戲中心裏的遊樂器材,所以他覺得發電機無用武之地而看都不看一眼,但放眼長遠的時間與勞力、收益,他這次狠下心買了發電機。
「鏡先生你沒事先確認過賭場的設備嗎?」
「有是有,不過你看,實際開始營運後,有客人和沒客人的景象還是不太一樣吧?可以體會有客人才能呈現的賭場風貌。」
賭場的門廳盡管沒有特別放什麽設施,大概是很喜歡這種氣氛,也有零星的客人站在那帶著笑容愉快暢談。
看到如此反應的客人們,鏡露出了滿足笑容後,便說了句「我們去裏麵看看吧」,並看起來很開心地拉著艾莉絲的手往主廳移動。
管理賭場主廳的總負責人是由瑪瑙來擔任。會這麽安排,是因為他手很巧,外加記憶力也好得異於常人,非常適合當荷官。當初為了決定誰最適合當荷官,讓所有初期成員都嚐試了一遍撲克牌、輪盤的工作內容,除了瑪
瑙和大衛外,其他人都無法勝任的結果,也是讓瑪瑙擔任主廳總負責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大衛因為遲早會回到王都而辭退,所以包含在主廳擔任荷官、管理以及教育其他的員工,外加大廳的管理全部都交由瑪瑙處置。
「瑪瑙……他人在哪呢?啊……找到了!」
主廳放著大量的賭桌,每桌都個別分配一名賭場荷官來管控各個遊戲。他們從那之中找尋著瑪瑙負責擔任荷官的賭桌,沒幾秒鍾時間,他們就找到了戴著用來隱藏魔族角的顯眼高帽,有著銀色長發的男性。
「那家夥就算遠遠看也很搶眼呢……人也長得很帥。」鏡多少有些羨慕的感覺,嘟囔著靠了過去。
「好想……休息。好想……被……療愈。休息……療愈……休……療……」
然而站在那的,不是平常耀眼的帥哥,而是一隻僵屍。
「瑪瑙……你還好嗎?客人們好像都覺得很驚悚,所以隻有這桌沒有人喔。」
瑪瑙這一陣子幾乎都沒闔眼,他的時間都被工作給占據了。之所以會如此,也是因為不這麽做就趕不上開幕。
員工大部分都沒有當荷官的經驗,因此瑪瑙不惜犧牲睡眠時間,實施了為期一周的短期荷官、員工職前訓練。
他剛開始時,以早一秒鍾也好,希望能盡快賺到一萬金幣贖回魔王為由,還有為了賺取艾莉絲生活費的名目,卯足全力在工作,但看來他也快到極限了。
現在,瑪瑙像僵屍般低吟著「嗚……啊啊」的同時,用炫目的華麗技巧將撲克牌洗牌好,並散發著難以靠近的氣場。
「你……你是?鏡先生?這麽說來,啊,艾莉絲大人就在旁邊!」
語畢,瑪瑙立刻重振精神,但很明顯氣色很糟。他眼神無法對焦,口水也微妙地從嘴邊滑落,用鏡的話來說,就是「整個升天的人」的臉。
「瑪瑙……你的眼神好恐怖。」
「咕哇!」
或許是無法承受艾莉絲用有點僵硬的表情躲到鏡背後,瑪瑙壓著胸口麵露痛苦神情。
「瑪瑙教官!從被指派到現在已經過四小時,故將進入休息時間!」
「瑪瑙教官!我打掃完主廳飲料吧了!請您發布接下來的指令!」
隨後,在一臉整個升天的人物旁邊,身穿賭場製服的兩名女性員工靠過來報告狀況,宛如受過訓練的王國兵團騎士,兩人行為舉止端正嚴謹。
「這、這不是老板嗎!方才沒注意到,真是失禮了!」
然後,當她們一注意到鏡,兩名員工便當場跪下並低頭。
這樣的舉動,就宛如已徹底受過侍奉王訓練的騎士,看到這個場景,周圍的客人們,更加拉開了與瑪瑙那桌的距離。
「…………瑪瑙,你到底是教了這些人什麽?」
「當然就是擔任賭場荷官的方法,以及侍奉主人不可或缺的做法及禮儀,另外還有成為主人盾牌的戰鬥方式,並讓他們大致掌握萬一賭場遇襲時,維持秩序的行動準則等等。才一周就能把他們教到這樣,連我自己都很感動。」
「這樣啊,原來你其實是個笨蛋啊。」
在那之後,鏡非常不想被當成相關人士,於是便丟下呐喊著「艾莉絲大人?艾莉絲大人啊──!請療愈我吧──!」的危險人物,暫時離開主廳,朝通往設有貴琥負責管理之酒吧的區域道路前進。
雖然主廳也有提供酒精的飲料吧,但隻有基本的種類,想要感受真正的酒吧氣氛,或想喝到更高價的酒,就必須要來到這個區域。並列在道路上為數眾多的酒吧,為了要滿足所有客層,有著各式各樣的氛圍和裝潢。
「貴琥小姐好像不在耶,她去哪了呢?」
他們一走進店裏,員工們便低頭說道「老板!您辛苦了!」或「小姐!小心慢走!」,兩人隱約感到有些坐立難安的同時,尋找著貴琥的身影。
「算了,她不在應該也沒關係。既然小貴琥教育的員工都訓練得很好,感覺不一一盯著她工作狀況也不用擔心。」
事實上,或許是拜訓練所賜,盡管貴琥不在,員工們也都能順利經營酒吧。
「說得也是呢……剛剛員工們也說,大概十幾分鍾前就沒看到貴琥小姐了,說不定她現在不在……咦?呐,鏡先生?」
「怎麽了?」
「那個是……什麽?」
就在他們準備移動離開酒吧區的瞬間,艾莉絲看見了詭異的招牌,她害怕地用手指向那個位置。鏡順著看過去後,位於整排酒吧之外,有著一家連鏡先前都不知道、掛著詭異招牌的店。外表雖然和其他店家看起來一樣是酒吧,但那個招牌上,寫著「貴琥的閨房」這段不可思議的文字。
盡管感受到了危險香氣不斷飄散出來,鏡還是戒慎恐懼地推開了那扇門。
然後,就在他瞄到酒吧中三個穿著低腰泳褲和坦克背心、跳著激烈神奇舞蹈的肌肉壯士發出「哇喔喔──!瘋狂地跳吧啊啊啊!」的謎樣叫聲瞬間,鏡立馬遮住艾莉絲的視線,然後輕輕關上門。
「等等,咦?鏡先生?怎麽覺得剛剛好像很熱鬧……」
「我們什麽都沒看到,懂嗎?」
隨後,鏡就當作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朝著位於整排酒吧的相反位置,有著整排酒館的區域前進。
酒館的管理交由大衛處理。基於除了貴琥和大衛外,大家幾乎都沒有經營的經驗,而貴琥已經負責了酒吧的狀況下,酒館就隻能交給大衛了。
「奇怪?庫露露不在這嗎?」
雷克斯與庫露露和大衛一起在酒館工作。之所以會這麽安排,首先是因為身為公主的庫露露,如果被傳出在賭場工作的傳言就糟糕了,大衛考慮到這件事,因此隻願意讓她在酒館內部烹煮料理。
「庫露露和大衛先生的話,已經先去休息室了喔,老師。」
「啊──原來是這樣。也是啦,像這樣盛況空前的狀態,隻能輪流休息了。」
「對啊。開幕第一天超忙的……所以老師有事的話,可以晚點再說嗎?」
單手拿著點餐單,身穿酒館員工製服的雷克斯,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說道。雷克斯原本就有著貴族都能夠接納的麵容,有鑒於他難得的優勢,決定讓他在酒館擔任點餐服務生。
「喂喂,我們可是客人喔?你這種態度沒問題嗎……你說啊,激凸比。」
「你是新的敵人嗎!你也知道今天到底有多忙吧!為什麽要若無其事地混入客人中坐在這。」
「當然是因為我肚子餓了啊。對吧,艾莉絲?」
「雷克斯先生!我要……巧克力聖代!」
聽到坐在位置上,眼睛閃閃發亮看著菜單的艾莉絲點餐,雷克斯嘴上碎念著:「唔!又點這種費工的料理……」眼神黯淡地不情不願記錄到點餐單上。
「那我要披薩風茄汁豬排~佐真心、愛、勇氣、絕望~」
「菜單上沒有那種東西。」
雖然無視了鏡開的小玩笑,但雷克斯仍在點餐單上記下接近的菜色,並將單子送到廚房。之後,他大概是決定姑且將他們當作客人對待,送來了水杯。
「狀況如何啊?」
「就像你看到的,生意很好……話雖如此,實際情況應該沒有看起來這麽忙。」
「什麽意思?」
「因為大衛先生在前幾天時,在料理之類的事前準備工作上,預備了預定人數以上的份量。他真的想得很周到呢……令人敬畏呀。當然也包含他深愛女性的那一麵。」
「他一個人準備的嗎?」
雷克斯點頭回答了這個問題。鏡反倒覺得不可思議,心想到底是怎樣運用時間,大衛才能
一個人完成這些,若是他能夠把工作做到這樣,確實貴琥會愛上他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同時,對於大衛的謎團更加擴大這點,鏡多少感到有些焦慮。雖然他感到焦慮,在他讚不絕口地吃下由大衛備料的各項料理填飽肚子後,就全部拋諸腦後了。
接著,填飽肚子的兩人,最後前往了位於主廳中央深處,介於酒館街和酒吧街之間的教堂。
「啊,鏡先生!小艾莉絲!」
大概是教堂沒什麽客人來訪,蒂娜感覺很閑地打掃著祭壇,她注意到兩人時,臉上瞬間出現開朗的表情跑了過來。
「一個人都沒有呢。」
「這是當然的啊。與其來這裏,還不如去城裏的教會不是嗎?」
「明明隻要你想些點子,做些對賭場有益的事情就好辦了。光是蒂娜在這就已經很有那種感覺了,不覺得可惜嗎?」
「倒不如問說,蓋了教堂的你怎麽沒有什麽計劃呢?」
「我想說蒂娜會幫我想辦法。」
「這種事情,請在做之前知會我一聲。」
聽到鏡的話,蒂娜嘟起臉頰對鏡投以鄙夷眼神,但她很快便別開視線,無奈地搖頭歎氣。
「我剛剛也說過了吧,這座城裏本來就有很棒的教會了,而且既不用收留孤兒,我也沒必要在這裏生活,所以基本上雜事隻有打掃而已。除了販賣鏡先生硬推過來的商品外,沒什麽事可做,非常的閑。請趕快想想辦法吧。」
「咦,你不布道嗎?就是一天會辦好幾次,聚集人群解說神的教誨那種。」
「在賭場這種地方解說神的教誨會遭天譴吧。現在就已經很有天譴感了。要是在賭場輸慘的人拿我泄恨,那該怎麽辦?」
蒂娜堅持這隻是在賭場裏的教堂,堅守著這裏和城裏教會沒有關係的立場。察覺到這點的鏡,也重新思考在這說什麽神的教誨,可能會引來不少麻煩,於是說了句「的確是」表示他可以理解。
「可是,這樣蓋這個教堂不就沒什麽意義了嗎。好啦,你就做些有教會感覺的事嘛。懺悔室也準備了,你就聽一下人家懺悔啊。」
「聽人家懺悔是神父在做的事,身為女性的我沒有在做喔!而且說到底我也還在修行中!」
「沒關係,我們就創個新宗教,設一個蒂娜可以聽人家懺悔的規矩。」
「我不要。」
蒂娜一臉嫌棄,立馬拒絕鏡的提案。
都特別蓋好了,說什麽都想要好好運用教堂的鏡十分苦惱,思索著有教堂感覺,外加能對賭場有正向加成的教堂活用法。
「啊……對了。諮商室怎麽樣?不是乞求神明原諒,而是單純以諮商的形式,由你來幫忙治愈慘敗人們的心靈吧。最好讓他們不論輸得再慘,都還會想再來。」
「諮商的話不用我來也可以吧。」
「沒這回事,雖然我們隻一起度過了兩個月的時光,但我認為蒂娜是最擅長傾聽的人了。就我個人來說,甚至覺得比和小貴琥還好聊。就算是細微小事也都會很敏銳地有反應。」
鏡豎起拇指這麽說道後,蒂娜發出「嗚」的一聲,一副害羞的樣子紅著臉,沒有否定並沉默不語。而在她的旁邊,艾莉絲不服氣地盯著鏡看。
「鏡先生……我就這麽不擅長聽人家說話嗎?」
「不是啦,也不是說你不擅長……隻是艾莉絲比起聽,更常問問題呢。」
鏡感覺沒有任何敷衍的率直話語,讓艾莉絲發出「唔」一聲一時語塞。
「你不要那麽在意啦。你們各有各的長處啊。真正重要的是知道對方的優點喔!來,我現在就要試著諮商一下,你要仔細觀察蒂娜的話術喔。」
「你為什麽擅自做決定然後就進去懺悔室了!真是的……隻有這麽一次喔。」
接續在自顧自進去懺悔室的鏡之後,無奈歎氣的蒂娜,也走進了位於鏡所在房間對麵的房間。
看到兩人進去裏麵,艾莉絲也踏著小碎步,小心著不要踩到禮服的裙擺靠了過去,她將耳朵貼近懺悔室聚精會神地傾聽。
「然後呢,鏡先生想要諮商的是什麽事?雖然你看起來沒什麽煩惱的樣子。」
「別這樣嘛,機會難得,我們就按正規方式來一次。蒂娜也用像聖人的方式來說話吧。」
在那裏麵,對話正環繞在鏡莫名的堅持上。「咦……」蒂娜發出明顯很嫌棄的聲音,但反正隻有一次,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蒂娜先咳了咳,「啊──啊──」地確認喉嚨狀態後,接著用認真的音色說道。
「迷途的羔羊啊,說出你心中的煩惱吧。」
蒂娜的說話方式出乎意料很有架式,艾莉絲瞪大眼睛發出「喔喔──」的驚呼聲。對此,鏡大概也知道蒂娜是認真在互動,所以他也以慎重的語氣開始說話。
「我……明明是自己蓋的賭場,但管理方麵幾乎都交給別人去負責了。這麽做的結果,導致賭場內出現了名為『貴琥的閨房』,這家給人非常不妙感覺的神秘店家……我該怎麽做才好?」
「…………請堅強地,活下去。」
蒂娜隻能這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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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找到人了。」
依循雷克斯的情報,兩人前往位於賭場裏的員工專用休息室。當他們打開僅限員工通行道路深處的休息室門進去後,貴琥、庫露露、大衛正輕鬆愜意地喝著茶。
「哎呀,這不是小鏡嗎?至少開幕第一天,你有來露個臉呢。」
「畢竟我是負責人啊。雖然為了賺錢一天都不能浪費……但開幕第一天是特例。話說回來,小貴琥,原來你不在酒吧是跑來這了啊。」
他們在入口處談話之時,大衛將倒好茶的茶杯端到準備讓他們三人使用的座位上。看到這個狀況的鏡邊說了句「啊,謝啦。」邊往座位移動,但就在他從門前移動的瞬間,貴琥和庫露露兩人突然站起來,眼裏閃爍著光彩。
「呀啊──!那套禮服,果然跟小艾莉絲很搭呢!」
「說得沒錯!雖然人家禮服選到一半,就因為要開始工作而被打斷……但小艾莉絲果真很有潛力!實在是太可愛了……是誰讓她拿著玩偶的?」
一提到誰讓艾莉絲拿玩偶時,心裏有底的庫露露看向鏡。被注視的鏡不發一語比出讚手勢後,庫露露也像是在說「做得好……!」似的回比了一個讚。
相較之下,艾莉絲對於作出抓動手勢,而且眼神閃亮地逼近的兩人感到十分恐懼,她害怕地看向大衛求救。
「在艾莉絲小姐難得來訪時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但庫露露大人,距我們開始休息已過了快一小時的時間。是不是差不多該回去了呢?」
注意到艾莉絲求救眼神的大衛,向前踏出一步輕拍前進中庫露露的肩膀及時提供救援。這個舉動,讓艾莉絲瞬間表情都明亮了起來,隻不過──
「拜托,大衛。隻要再一下下就好!」
「嗬嗬嗬!真是拿您沒辦法呢!」
看到抬頭望著他懇求的庫露露,大衛臉上泛起愉悅笑容後,就放棄幫忙艾莉絲了。眼見期望落空,艾莉絲露出仿佛絕望的表情,但她很快地轉換對象,這次換對鏡說「鏡先生……救我……」然後用眼神求助。然而,鏡卻瞧都不瞧她。
「其實……我還有想讓小艾莉絲穿的衣服……!」
「哎呀,小庫露露這還真巧,人家也是唷。其實人家也想說會有這種機會,所以有帶可以換的衣服來喔。」
「庫、庫露露小姐?貴琥小姐?等等,你們的眼神好可怕!」
看向這麽說著然後逼近自己的兩人,艾莉絲回想起了今天早上,被兩人團團圍住強行換裝的事情,當
場全身顫抖不已。
「是說庫露露大人,您整個人感覺變了很多呢。以前就像是被什麽束縛住一樣,對其他事物都沒有興趣,但現在反而是自己主動靠近、接納有興趣的事物。」
「是、是這樣嗎?」聽到大衛的話,庫露露眨了眨眼,大概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變化,她臉上顯現出困惑的表情。
「因為小艾莉絲特別有魅力吧?我沒有什麽改變啊。」
「不是這樣的,雖然艾莉絲小姐很有魅力,但我認為不僅是因為如此而已。就這一陣子我觀察的感覺,包含鏡先生在內……與各式各樣的人邂逅,才讓庫露露大人您有所改變的吧。」
語畢,大衛猶如想起了過去遙遠回憶一般,麵露寂寞神色。
對此,庫露露聽到「邂逅」一詞,覺得說不定真的是這樣,她手放胸口,露出拘謹笑容。
「我也這麽覺得。不過不是說話方式或性格有所改變……該怎麽說呢,變得可以溝通了,還有……會看著我的眼睛了。我現在認為庫露露小姐是很重要的人,也很信任你喔!……雖然好像還輪不到我這麽說。」
接著,艾莉絲如同讚成大衛說的話一樣,害羞地一麵比手畫腳,一麵拚命表達就像她說的那樣,庫露露有所改變了。
而後,盡管庫露露聽到這番話一時之間愣住了,但她感到心裏漸漸有道暖流,或許是她終於確切體會到了,庫露露將手輕放到艾莉絲頭上開心微笑。
「不會喔,能聽到你這麽說,比什麽都還令人高興……雖然我自己沒有察覺,但的確我現在的生活,是以前的我無法想像的。我會覺得……不可以去想像。」
庫露露邊這麽說,邊想起了和艾莉絲邂逅時的事。以她是魔族為由,無論如何都打算殺死的對象,現在說自己是「重要的人」。並且站在自己的身旁。而且,現在她們的關係已經親近到讓自己會想要去保護她了。
倒不如說,為何那時會執著到什麽都聽不進去,還一心隻想著要殺死她,這反而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現在和過去相比,庫露露確實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從前她曾認為一定得殺死魔族不可。因為那是理所當然,非得那麽做不可的事,而她也是被這麽教育長大,世界的設定就是如此。
一直以來她不讓自己去思考。其實她也曾去想過,但很快就會感受到不可以那麽做,然後放棄思考。而這一點,在雷克斯來迎接庫露露,並且將帕露娜和蒂娜納入同伴時也一樣。
若是有人說她變了,她其實知道那個原因為何。就是和異於常人村民的邂逅。她遇到鏡就是一切的開端,庫露露心裏非常清楚。
一開始她很困惑,覺得鏡站在魔族那邊,就是敵人。對他的印象是好像知道什麽、會露出寂寞表情的怪人。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鏡是個溫柔的人。在瓦爾曼城被魔王軍襲擊時,他阻止了因愚蠢行動差點傷到人民的自己,然後嚴厲地斥責了自己。那是第一次,有其他人反對身為公主的自己所下的判斷,還給了她一記手刀。說不定,她就是從那時開始對鏡感到興趣的。
而後不知不覺間,庫露露開始覺得不去思考不行。鏡無論何時都是全力以赴,不管是人類還是魔族,他都想用盡全力去守護。其實很明顯隻要舍棄其中一邊,就會比較輕鬆,但當她看著即使全身遍體麟傷,也都要站起來麵對的鏡,她動心起念自問道:「現在的我,真的是正確的嗎?」在遇到鏡之前,她肯定會立刻回答「對」吧。光是這樣,和鏡的邂逅對庫露露而言就是很大的衝擊了。
「價值觀這種事,是能透過經驗輕易改變的東西呢……或者該說,不會改變才奇怪。」
緊接著,仿佛在聲援庫露露一般,貴琥露出笑容說道。仿佛在斷言改變絕對不是壞事一樣。
「說得也是呢……不會改變才奇怪。」
聽到貴琥的那句話,大衛不知為何臉沉了下來,這麽回答道。
「可是庫露露大人從小時候,就是朝著討伐魔王這個信念努力向前邁進。如果是以前的庫露露大人,就算目的是賺錢,也會想要更加貫徹信念,表現出一副急迫的表情吧。還是說您已經踏上其他道路了嗎……」
就好像她沒那麽表現才應該覺得奇怪,對於宛若在說沒那麽做的庫露露真是不可思議的大衛,艾莉絲歪著頭感到疑惑。確實,在剛遇到庫露露時,還有在那之後,艾莉絲都覺得她活得就像被什麽追趕一樣,不過,她並不認為獲得經驗有所改變是特別的事。
「邂逅會改變一個人。不論是好是壞。」
這時,貴琥像是頓悟似的低語道。
「是啊……因此,你們的存在……尤其鏡先生是很厲害的人呢。」
或許是心裏這麽想,大衛感慨萬千地閉上眼所接著說的這段話,艾莉絲也覺得多少可以理解。正因為她也是因鏡而改變的其中一人,所以和鏡相遇然後改變這件事,她並不感到特別,她是這麽理解的。相較之下,雖然鏡難得被這麽捧上天,但他大概是喝完茶後覺得累了,正趴在桌上睡覺。
「還有呢,大衛先生。你和人家邂逅後也有在改變了喔。」
「是這樣……嗯?嗯嗯嗯嗯嗯?」
迅速貼到大衛身旁,充滿感慨如此輕聲說道的貴琥,讓大衛臉上一麵掛著笑容的同時,汗水也一麵從額頭上滑落。從貴琥那樣的口吻中察覺她進展到要讓對方遐想的強迫模式後,過去也曾同樣被那麽說過的艾莉絲,用憐憫的視線小聲喃喃自語:「大衛先生……你要加油喔。」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現在必須去收今天預定要搬進來的貨了,請容我暫時離席。等到完成之後我會再回來,所以如果庫露露大人方便的話,請先在這稍候,等等我們再一起回去好嗎?」
此時,就在這個聽起來隻像在說謊的時機,大衛巧妙回避了開來。不過他認真的表情和慎重的說話方式,再加上平常的言行,讓大家無法開口說他在說謊。
隨後,大衛宛如逃跑般,瞬間離開了休息室。在大衛走後,貴琥用與壯碩身材不相襯的少女表情,含著手指凝望著他剛剛離去的位置。艾莉絲和庫露露在這光景短暫映入眼簾後,立刻看向其他地方。
「那麽,小艾莉絲……我們,繼續吧?」
但緊接著,貴琥便笑容滿麵地抓住艾莉絲的肩膀,艾莉絲突然意識到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哎呀……?大衛真是的,他好像把手套給忘了呢。」
就在這時,庫露露好像注意到了什麽,她靠到桌子旁後,用手拿起放在上麵的工作手套這麽說道。
「奇怪,大衛先生不是一直都戴著手套嗎?」
「沒有喔……大衛覺得把手包住會很悶熱的關係,平常沒有在戴……不過,他剛剛說下個工作是接收要搬進來的貨,沒有手套的話說不定會傷到手呢。實際上他也是這麽想才會準備手套的吧。」
艾莉絲聽到這裏,眼神重新回複了生氣,她理解到這是大衛準備給自己的逃脫機會,立刻從庫露露那奪下手套。
「沒有這個的話,大衛先生會很困擾吧,我去送給他喔!」
「等等,小艾莉絲!那個讓人家來送!」
貴琥聲嘶力竭地呐喊著,但艾莉絲根本沒有在聽,迅速離開了休息室。由於不能孩子氣地去追毅然離去的艾莉絲,覺得自己讓從天而降的好機會從手中溜走,貴琥咬著手帕,將悔恨全都宣泄在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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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鍾後,艾莉絲在賭場內四處探尋,但都沒有找到大衛。雖然她有去了收貨的地方,現場員工也告訴她貨物還沒到,艾莉絲想著大衛肯定是在其他地方做別的工作,她跑到了酒館街,但隻有結束工作準
備回去的員工,沒有其他人在,除了喜歡艾莉絲的員工們給她的點心外,艾莉絲別無所獲。
一路上,她在賭場各處奔走時,許多要下班回去的員工,都提供了看見大衛的情報給她,可是就算她到了目擊過的地方大衛也都不在,她猜想著或許是去酒吧了,然而她到那裏後也沒有看到大衛,隻有被正在打掃的員工們摸摸頭,並且拿了糖果就結束了。
艾莉絲越來越不知道大衛會往哪裏去,走在路上時她經過寫著「貴琥的閨房」的詭異店家,雖然她戰戰兢兢地想確認大衛在不在,但她打開門0.5秒後就把門關上了,艾莉絲漫無目的地在賭場裏遊走著。
「大衛先生……到底跑去哪裏了啊。」
在賭場跑來跑去的過程中,獲得大量點心的艾莉絲,滿手點心抱著鏡給的玩偶,精神奕奕地走在位於外側的倉庫附近。
既然都找成這樣也沒找到大衛,她開始想著肯定是在哪裏錯過了,大衛說不定已經完成工作,回到休息室了。
「……那麽……這樣。」
這時,艾莉絲聽到了耳熟的聲音。她突然抬起頭,往倉庫不遠處的樹林間望去,看到了大衛和一名像是員工的男性正在講話。
「找到了……!大衛先生──!」
大概是因為找了很久才找到,艾莉絲感動至極地呼喊著,朝大衛揮手,並跑向他的身邊。
大衛立刻注意到了艾莉絲高亢的呼聲,他看過去,縮了下脖子發出「哎呀」的驚呼,結束和員工的對話,準備朝著艾莉絲走去。
「……啊!」
但就在這時,大概是因為她兩手抱滿東西慌忙跑去的關係,艾莉絲腳絆了一下往地麵跌去。
「唔……危險!」
看見艾莉絲腳絆到,當下就判斷她會跌倒的大衛立即衝了過去,並在艾莉絲跌倒前迅速縮短彼此的距離。雖說是商人,但等級有77的大衛,輕輕鬆鬆靠近艾莉絲,然後成功撐住艾莉絲的身體。隻不過──
「啊……唔。」
在他支撐艾莉絲時,另一隻手用力過度,勾到了艾莉絲別在後方頭發上的蝴蝶結,大衛就這麽將整個蝴蝶結,連同艾莉絲綁在右側的角上,用來抑製魔力的布給扯了下來。
那瞬間,魔族特有的那股魔力,開始從艾莉絲的角「咻──」地緩緩飄散而出。她手忙腳亂地隱藏住角遠離大衛,但卻無法掩蓋住釋放出的魔力,更不用說,抑製魔力的布,也還在大衛的手裏。
而後,大衛的表情並非平常笑咪咪的樣子,他宛如想看清什麽似的沉默,變得一副甚至能感受到威壓的狀態。艾莉絲看到他那副難以名狀的表情感到絕望,腿一軟當場跌坐在地。
然後,對於暴露身分的這件事,艾莉絲眼眶泛淚地想著「該怎麽辦才好」,拚了命思索著能化解這個狀況的方法。
「……很漂亮的裝飾品呢。是鏡先生送您的禮物嗎?」
「……咦?」
然而,她卻聽到了意外的話語,艾莉絲訝異地眨了眨眼。
艾莉絲長在頭後方右側的角,由於布被解開,已經完全暴露在外。但大衛回複了笑容,停止了剛剛盯著她像是想看清楚般的那種表情,並將手伸向坐在地上的艾莉絲。
即使現在,飄浮般的魔力仍從角裏泄漏出來。事到如今,已經不可能在說這是藍惡魔的角來蒙騙過關。盡管如此,大衛還是一副不介意的樣子這麽說道。
「嗯,對啊。鏡先生做給我的。」
接著,艾莉絲眼神四處遊移,順著他的話回答道。
隨後,大衛就像在表示那樣就好一般,笑著點了點頭,將他手中不慎取下的吸收魔力布遞了出來。
「這樣啊……那就得把布卷一卷小心對待,好好珍惜才行呢。」
盡管很明顯艾莉絲已經暴露是魔族的事實,但卻連角釋放出的魔力,大衛都沒有過問為何之前不會從角跑出來,艾莉絲對大衛一如往常的態度目瞪口呆,伸手接過布。
拿到布後,由於不知何時會有人通過,艾莉絲慌慌張張地打算將布纏回角上,可是平常掉下來時,都是貴琥或鏡幫她綁回去,所以她沒辦法順利地弄好。
「嗬嗬,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您喔。」
或許是手足無措的艾莉絲狀態有異,大衛露出愉快的笑容這麽說道,並幫艾莉絲把布纏回角上。
「這樣就沒問題了。蝴蝶結也很適合您呢,就好像小時候的庫露露大人一樣惹人憐愛。」
「謝、謝謝。」
麵對什麽都沒特別提的大衛,艾莉絲有點結巴地道謝。
「那麽,我還有工作沒有完成,等到結束後,我再回去休息室。艾莉絲小姐也差不多該回到鏡先生身邊了吧。」
大衛聽完艾莉絲的話後,便轉身這麽說道,準備離開現場。
艾莉絲一臉呆滯的表情聽著大衛的話,但就在她一聽到那句後,像想起什麽似的再次靠近大衛。
「那……那個!」
她說道,並將工作手套交到大衛手上。
「喔喔,是這個啊。你專門送這個來給我的是嗎。謝謝你。」
接著,大衛這麽說道後自然地接了過來,說了句「那我先失陪了」,最後仍什麽都沒多問地打算離去。
對於這樣的大衛,艾莉絲想著要問他「你為何什麽都不問呢」,話也都到嘴邊了,但途中她改變了想法,覺得大衛說不定隻是裝作沒看到而已,於是她先闔上了嘴。
「也很謝謝你!」
改成隻喊出這麽一句話。
緊接著大衛回過頭來,臉上浮現出好似很滿足的溫柔笑容,回以「小事一件」後,便往賭場方向漸漸走遠。
對此,艾莉絲看著那個笑容,也變得好像有種滿足的感覺,她轉過身,踏著輕快地步伐,朝著鏡他們所在的休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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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悠哉說那種話的時候了,鏡先生!再這樣下去很危險!」
在那之後,艾莉絲再次回到賭場僅限員工通行的道路,準備將手放到休息室的門把上。但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從休息室中傳來了呐喊聲,艾莉絲嚇了一跳,感到些許不安。
她緩緩打休息室的門,朝裏頭窺看發生了什麽事,其中庫露露和貴琥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而鏡則環抱著雙手,難得一見地像在煩惱著什麽事,應該是在剛才回來休息室的雷克斯和瑪瑙,也露出嚴肅的表情。
「冷靜點,小瑪瑙。我懂你焦急的心情,可是就算這樣,如果在這時逃跑或躲起來,反而才像在告訴人家真的是這麽回事喔。」
貴琥用和艾莉絲離開休息室時相比,像換了個人般的認真表情,像在安撫瑪瑙似的說道。
「大家,發、發生什麽事了?」
擔心著是不是發生爭吵而有點不安,想趕緊知道是否如此的艾莉絲走進休息室戰戰兢兢問道。緊接著,房間裏的所有人都看向艾莉絲,看到她的瑪瑙用閃電般的速度接近艾莉絲,就像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存在一樣握起她手後,似乎感到安心的瑪瑙鬆了口氣。
「艾莉絲大人,一直沒有看到您的身影,我好擔心啊!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剛剛不是有說隻是去送手套給大衛嗎?你太誇張了。」
看到瑪瑙神經質的反應,貴琥無奈地搖搖頭。
「走吧,艾莉絲大人!和我一起離開這裏遠走高飛吧!我想,事情後續鏡先生應該會幫我們處理好的!」
「咦……我不要。我不想要離開鏡先生身邊。」
艾莉絲明確地回答瑪瑙,如此直接的拒絕,讓瑪瑙一瞬間發出「唔啊!」的叫聲,受到了精神上的打
「庫露露!支援交給你了!」
「好!」
聽到雷克斯的聲音,庫露露對雷克斯施以強化身體能力的魔法。刹那間,雷克斯全身亮起了藍色微光。
位於瓦爾曼城西南方,據傳是將魔王逼到絕境的傳說勇者隊伍閉關鍛煉的修行之地,這座「試煉洞窟」迷宮內隻有雷克斯和庫露露兩人,而且雷克斯甚至是赤手空拳和怪物對峙。
試煉洞窟中從早到晚,都有長在洞窟內發出微弱光芒的蘑菇帶來光線,不論何時都能看到東西。而且,蘑菇不僅能拿來食用,還會一直不斷長出來,迷宮內是個適合閉關鍛煉的絕佳場所。
此外,試煉洞窟裏有和沉睡著傳說聖劍的古老洞窟相比,強度相差無幾的怪物棲息於此。眼下,雷克斯和庫露露所迎戰的,是眼睛從鬥篷帽子裏閃爍出黃色光芒,有著綠色皮膚、手拿三叉戟特征的狂暴魔法師,它可是等級103的危險怪物。而雷克斯正準備空手挑戰這樣的怪物。
「接招吧!吃我這拳!我淩駕於武鬥家的連擊!」
確認庫露露的魔法提升身體能力後,雷克斯向眼前伺機而動的狂暴魔法師高聲宣言,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撲過去。
「好,重來。」
然而,雷克斯被隨即從旁闖入的鏡,賞了一記手刀在背上,而硬生生地被打趴在地上。
準備撲過來的人類,被從旁邊出現的平凡人類用手刀打趴在地,這難以理解的狀況連狂暴魔法師也不禁抖了一下向後退。
「老、老師你……在做什麽。」
緩慢爬起身,雷克斯一臉怨恨瞪著鏡。在他背後,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庫露露,露出一臉不知所措的表情。
「你給我好好想一想,我說空手作戰的意義是什麽。你要是用了強化身體能力的魔法就沒意義了吧?沒有在比對手不利的狀況下戰鬥,就不會有經驗值入帳。」
「可是老師,話又說回來了。狂暴魔法師的等級是103。我等級現在91,所以就算不在不利的狀況下戰鬥,也會有經驗值啊。」
「除了等級差能獲得的經驗值,還可以另外賺到對上位戰的經驗值啊。我之前教過你了吧?再說,你趁現在習慣在不利狀況下戰鬥會比較好。現在有我在一旁看著,狀況不對我還可以幫你,你就可以安心戰鬥了。你想快點變強不是嗎?」
被鏡這麽一說,雷克斯不甘願地向庫露露示意,讓她解除強化身體能力的魔法效果。確認解除完畢後,雷克斯脫下平常穿的閃亮裝備,身穿陽春旅人服裝的他,朝著狂暴魔法師撲過去。
就在這瞬間,狂暴魔法師將三叉戟朝雷克斯突刺,但雷克斯在快碰到臉頰前的咫尺之間閃過,並往狂暴魔法師身上狠狠出拳。
「打倒它了嗎?」
一拳精準命中狂暴魔法師,雷克斯欣喜若狂地看向被打飛的狂暴魔法師,可惜的是並沒有成功打倒它,立刻反擊回來的狂暴魔法師魔法彈命中後,雷克斯的臉燃起了熊熊烈焰。
「嗚哇好燙啊啊啊!燙!燙!」
看著平時重視形象的雷克斯完全崩壞,痛苦地瘋狂亂竄,庫露露慌忙施展水球魔法,一口氣往雷克斯臉上潑去滅火,再馬上用回複魔法進行治療。
「既然是對手占上風,想當然不可能一擊就打得倒吧……不要掉以輕心、要有毅力,反覆用打帶跑的方式打倒它。」
看向頭發燒得像稻草的雷克斯,鏡一邊接過艾莉絲手上的茶啜飲,一邊這麽說道。
目前,鏡他們為了完成瓦爾曼城發行的討伐任務,來到了試煉洞窟。鏡今天早上,接下了包含討伐狂暴魔法師的十二種任務,在太陽開始下山的此刻,除了討伐狂暴魔法師以外,所有任務鏡都已經完成了。
由於隻有狂暴魔法師高於雷克斯的等級,可以透過等級差來獲得經驗值,所以交給雷克斯和庫露露兩人來負責。
鏡之所以會這麽做,也是形式上若不這麽安排,來監視任務完成度的大衛一定會懷疑。
既然都要特別花時間照顧他們了,鏡讓雷克斯赤手空拳作戰,下指導棋要他去賺取上位戰能得到的經驗值。
「那個……我隻要像這樣,施加回複魔法就好了嗎?」
「差不多是這樣,雖然隻能獲得來自等級差的經驗值,但庫露露也不像雷克斯那樣成長速度停滯,所以有慢慢變強就好嘍。」
「可是……這樣的話,就和我靠王都士兵幫忙變強時沒什麽兩樣了!」
「這個──哎呀,或許是像你說的那樣沒錯。」
鏡搔了搔頭,臉上出現一副尷尬的表情。之後,他煩惱著要不要說出口,又再喝了口茶,看到他那個樣子的大衛,往前踏出一步。
「庫露露大人。鏡先生他大概是在擔心您。」
「擔心……我?」
「庫露露大人和雷克斯大人不同,是女孩子,而且賢者也不是站在戰場前線的職業,和僧侶及魔法師一樣難以承受敵人的攻擊。從鏡先生的話來看……和占上風的對手戰鬥隨時都有危險,要變強的同時,也必會遭遇無法避免的痛楚。」
「可是,鏡先生用比我更不耐打的村民職業,到達那個等級了。」
可能是無法接受那個說法,一臉不悅的庫露露這麽追問鏡。「但是,畢竟你是女孩子……我不太想讓你受到皮肉痛或是驚嚇,太過勉強你……該怎麽說哩。」鏡露出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表情,支支吾吾地說道。然後大概是隱約聽見了,庫露露臉頰微微泛紅,她立刻將臉轉到一旁,對於鏡替自己著想這點感到高興。
「老……老師,就算說她是女孩子,和我的待遇……會不會差太多了?」
「畢竟你是男孩子嘛。」
剛和狂暴魔法師互相鬥毆了一場,搞得鼻青臉腫的雷克斯搖搖晃晃地拍了鏡的肩膀,然而,鏡卻露出仿佛在說「你給我上戰場」似的燦爛微笑。說實話,鏡之所以不想太勉強庫露露,除了因為她是女孩子,還有就是他感覺庫露露無法承受那樣的痛苦。
雷克斯雖然多少有點動機不單純,但他有足以承受的覺悟和信念,而且他有想達成的目標。眼下盡管他一直發牢騷,卻沒有任何猶豫地應戰就是最好的證明。而鏡在鍛煉上沒有手下留情,也是因為他認為雷克斯有這個能力。
此外,說起來庫露露等級也不高,才等級45。鏡覺得這樣的話,就算不勉強她那樣戰鬥,賢者在這個階段還有很多能輕鬆變強的方法,用那些來提升等級就好。
「我在這趟旅程開始時,等級42。所以目前才……升了三級!才三級而已喔?」
「那是因為……你之前多數時沒有在戰鬥,才會那樣吧。再說你開始旅行才三個月不是嗎?我懂你焦慮的心情,但你先冷靜點。今天雖然是輪到雷克斯,不過我也會好好思考讓你變強的方法。」
「……我們約好了喔?」
「嗯,約好了。」
「你要帶我到等級200為止喔?」
「咦?啊……嗯、好。就這麽說定了。」
鏡眼神拚命四處遊移。看到他那可疑的行為,庫露露靠了過去,用懷疑的視線緊盯著他,仿佛在說:「為什麽要移開視線呢?」
在兩人的身旁,艾莉絲看到因回複停下來而傷勢越來越慘重的雷克斯,而慌忙將藥水往雷克斯嘴裏送去。大概是終於注意到手忙腳亂的艾莉絲,庫露露被雷克斯的慘狀給嚇了一跳,立刻尖叫道:「對、對不起!」並著手幫雷克斯回複。
「嗬嗬,看來鏡先生戰鬥的指導手法雖然高招,但卻還沒掌握對待女性的技巧呢。」
「少囉嗦。我和愛好女色的你不同,我
不太習慣和女孩子相處。而且就算組隊,通常也都是男生一起。」
「年輕真好啊。不過這麽年輕,就能夠變得如此強大,真是了不起……我之前就想問了,為什麽您會想變得那麽強呢?」
大衛看著繼續戰鬥的雷克斯,揉撚著翹起的胡須,若無其事地向鏡這麽問道。
「說來話長,改天再說吧……反正很多原因啦。開始戰鬥的契機,隻是因為打倒怪物就能有錢而已。」
鏡雖然擺出一臉若有所思考慮要不要說的樣子,但很快就意識到沒必要和大衛說這麽多,便擺出一臉裝傻的表情。
「嗬嗬嗬,那我就期待那天的到來吧。至少知道您不是為了錢而變強,我就放心了。我可不能將庫露露大人交給那樣的人呢。」
「沒有隻為了錢而變強的村民吧?丟掉小命的風險那麽高。」
「沒這回事喔?勤練等級的村民雖然很少見,但靠打倒怪物輕鬆賺錢的想法卻很普遍。不過也有很多人在提升等級時的過程中死亡。」
「那是因為挑戰強大的怪物,能獲得比較多錢的關係嗎?」
在這時,照顧完雷克斯回來的艾莉絲,拉了拉大衛的衣角這麽問道。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對這個有興趣,但艾莉絲抬頭凝視著大衛,興致勃勃地投以期待眼神。
「正是這個原因。雖說也有極少數會掉落特大量金錢的稀有怪物,但基本上來說,怪物等級越高就會掉越多錢。我想鏡先生之所以會選擇像這座迷宮這樣有高等怪物的地方來接任務,也是因為如此。」
實際向鏡確認時,鏡默不作聲地點頭示意。盡管找出會產生地獄黑鴉那樣掉落大量金錢稀有怪物的生怪石,然後接連打倒才是高效率賺錢的捷徑,但卻沒有棲息那種稀有怪物的迷宮情報,也是因為這樣才會被稱為稀有怪。然而如果不特地去找稀有怪的話,持續打倒高等級怪物就會是第二有效率的賺錢方法。
「艾莉絲,該不會你知道地獄黑鴉棲息的地方?」
「咦?啊,抱歉,鏡先生。那種事情說真的我也不知道。」
對於像在思考什麽的艾莉絲,鏡一瞬間抱持著期待,不過艾莉絲很快便慌忙否定了。其實艾莉絲並沒有很了解怪物。
艾莉絲腦海中閃過的,是她曾在魔王城書庫中看過一次,在這個世界等級最高、有著不亞於魔王實力的怪物。
雖然艾莉絲有那麽一下,想過:「假如打倒了那個,能夠多獲得多少錢呢?」但她馬上就打消了那個念頭。因為她感覺到和那個對峙太過危險了。比起冒著風險賺錢,用安全方法賺錢才是最好的選擇。她重新思考了一下,更重要的還是不希望讓鏡遇到危險,所以艾莉絲說句「沒什麽」後,對鏡展露笑顏,便跑向雷克斯和庫露露那來蒙混過去。
「反正就是靠怪物賺不了多少錢,所以才要開賭場。話說回來,你倒是一副理所當然地站在這,拜托你的賭場開幕準備都弄好了嗎?後天就要開了喔?」
「必然沒有任何怠慢。我已經全部都準備好了。可以說就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事,所以才一同前來的。由於監視也是工作的一環,這是必須的。」
大衛露出優雅笑容後,鏡歎了口氣說:「真是個難纏的家夥。」
距離賭場開幕還有兩天。自從大衛來了之後,開幕準備突飛猛進。或者該說,大衛他進行準備工作的優秀本領,甚至令人覺得沒有他在可能會失敗。
從確認賭場要用的物品否齊全,以及機器運作狀況,到熟悉撲克牌遊戲規則,同時讓員工理解規則。外加獎品準備,還有決定壓注多寡、員工們的工作行程和出勤時間,所有一切大衛都做好了。這些都完成後,再將酒吧和酒館相關的責任交給貴琥,教會的事交給蒂娜負責即可。鏡本來必須做的事情,大部分都由大衛代為完成了。
「我是真的很感謝你喔。當初你說要來監視,我還想說來了個麻煩的家夥,但我現在覺得,要是沒有你在一定會很慘。」
「嗬嗬,這不隻是我一個人的力量。那位是叫做貴琥先生嗎?他的工作能力也非常優秀。他那不會把事情都推給員工、尊重對方的態度很令人讚賞。他也相當受到員工信賴……他才該被稱為男人中的男人。」
「咦?小貴琥是女的喔?」
「咦?」
「嗯?我說小貴琥是女性喔!她不是身穿粉紅色的道服嗎?」
「恕我冒昧,那不是能稱為女性的生物。」
「小貴琥要是在這的話你就死定了,早點接受現實吧。」
或許是從鏡那聽到的消息太過震撼,大衛一臉錯愕,額頭上布滿了汗水的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大衛的變化之劇烈,到了鏡多少感到有點困惑的程度。
「你為什麽……那麽驚訝啊?」
到目前為止,得知貴琥是女性而覺得相當震撼的案例不勝枚舉,但如果要說的話,大衛的狀況比起震撼更像是感到恐懼。
「我和貴琥小姐一起工作時……被她摟肩、用手環抱腰、拍了我屁股要我提起精神,她還這麽對我說:『你是個好男人呢,我一直……期待能有像你這樣可靠的人來幫忙。真是讓人放心啊。』」
「哎呀,那就是在向你示愛呢。」
「非常不好意思。您這、是在…………開玩笑的…………對嗎?」
「這不是很好嗎,你喜歡女孩子對吧?」
「鏡先生,您知道所謂的好球帶嗎?」
聽到大衛的問題,鏡果斷地別開視線。大衛臉色唰地變得慘白無比。緊接著,鏡在被要求想想辦法前,迅速逃到了給戰鬥中雷克斯加油打氣的艾莉絲旁邊。
「怎麽了,鏡先生?看你一副很感傷的樣子……」
「沒事,隻是看到大衛後,覺得我應該要早點找個老婆比較好。什麽都沒想一直單身的話,說不定會被不得了的東西給看上。」
看向還在放空狀態的大衛,鏡打從心底這麽想。表示自己可不想變成大衛那樣。說真的,要是被小貴琥看上的話,他並不認為逃得掉,隻覺得她會追到天涯海角而已。雖然隻有短短幾秒鍾,但鏡對大衛的同情,甚至讓他認真思考,在被那種類型給鎖定前,一定要趕快安頓下來才行。
「不用擔心,鏡先生還有我啊。」
說得好像理所當然似的,艾莉絲用手拍拍胸口,臉上浮現笑容說道。對於展現宛如大局已定態度的艾莉絲,鏡不禁苦笑回答:「如果十年後我還是單身的話再說。」聽到這句話,艾莉絲雖然一瞬間露出不滿表情,但很快地便換個方向積極思考,至少比被拒絕來得好多了,她再次展露羞澀的笑容。
「你說十……十年後還單身的話,要和小艾莉絲結婚……你、你在想什麽啊!」
然後,大概是一直在一旁聽著,庫露露突然大驚失色。同時另一邊的雷克斯又開始累積傷害值。
「庫露露小姐,再這樣下去的話,雷克斯就會死翹翹喔,沒關係嗎?」
「啊、嗚啊……對、對不起!」
被鏡這麽一說後,庫露露紅著臉,立刻對雷克斯詠唱回複魔法。不過施加完回複魔法後,她馬上再度逼近鏡的臉逼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意思?」
「沒有啊,我都說是十年後了,而且是沒有伴的狀態下。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就算大衛正在恍神,他也還是在場啊,總不能因為艾莉絲是那個,就把她給否定了……」
「鏡先生現在二十三歲對吧?你說十年後……那時你都是三十幾歲的大叔了不是嗎!而小艾莉絲才十四歲而已!更不用說你還是沒人要才來結婚,像這樣自私的年齡差婚姻,小艾莉絲也太可憐了!我絕對不允許!」
「啊,你是說那
個啊。」
本來以為一定是因為艾莉絲是魔族,覺得庫露露要說絕不允許魔族和人類聯姻這種事的鏡,表情有點錯愕。艾莉絲馬上說:「我完全不在意喔!」但不知為何,庫露露一副焦急的樣子,開始了戀愛相關的說明,像是「不行!有句老話叫做人生苦短,去戀愛吧少女……」或是說不要浪費青春,太早決定會如何又如何。而在這段時間,想當然雷克斯已經被狂暴魔法師打到不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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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終於打倒它了。沒想到會一直發生意料之外的狀況……老師真是太厲害了。我……感覺有點挫折。」
「沒吧,讓你挫折的原因大部分都要歸咎於庫露露吧?」
雷克斯把狂暴魔法師變成了錢幣,發出勝利的呐喊,大約是在大衛開始恍神的十幾分鍾後。或許是真的受到了打擊,雷克斯眼神顯得有點空洞,看到這一幕的庫露露自責地露出沮喪表情。
「要是我會用回複魔法就好了……抱歉,雷克斯。」
在庫露露旁邊,艾莉絲沿著臉龐編起的辮子垂落下來,她也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不要放在心上。你不是好好將藥水遞到嘴邊讓我喝了不是嗎?」
「但要是有個萬一的話,我誰也保護不了……覺得有點難過。」
雖然艾莉絲有拿藥水給雷克斯喝,但藥水治療效果慢慢下降,最後進入隻能用回複魔法治療的狀態。這時完全幫不上忙的自己,讓她覺得很沒用。
「你有這份心意我就很感謝了。要不然我剛才都被老師和庫露露放著不管……你已經幫大忙了。謝謝你。」
「……嗯。」
「話說回來,大衛先生他怎麽了?從剛剛就一動也不動。」
順帶一提,大衛應該是已經徹底受挫了,他的眼神變得空洞虛無,僵直在原地。
「大衛他正準備麵對新的考驗。你可不要打擾他喔!」
聽到這句話的雷克斯,一臉疑惑地看向大衛,但在鏡說明了他被小貴琥看上的事後,雷克斯馬上換成了憐憫表情。
「那你呢,狀況如何?獲得了多少經驗值?」
鏡這麽說完後,雷克斯立馬在眼前展開自己的能力值視窗。所謂的等級,會在能力值視窗上表示經驗值量的計量表累積滿了後提升。雷克斯和狂暴魔法師戰鬥前,確認過經驗值計量表連一成都不到,然而經曆過剛剛的戰鬥,計量表就上升到了三成左右。看到這個畫麵,雷克斯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如果想要光靠等級差獲得的經驗值來升等,盡管根據對手和自己的等級落差會有所差異,但以雷克斯和狂暴魔法師的落差來說,必須要打倒三十隻才能灌滿計量表。
即使有和庫露露分享經驗值,這樣一隻都還能獲得計量表三成左右的經驗值,雷克斯感到大為吃驚。
「有這麽多的……經驗值嗎?」
「獲得了不少嘛。不過,每次都必須要經曆非同小可的苦戰就是了。」
「但真的很快。原來是這樣……這就是為何老師能在那麽年輕,就達到那個等級的原因啊。」
「還有因為我有自動回複的技能吧。現在有庫露露在倒還好,遲早有天你得和強大到沒辦法帶著庫露露作戰的對手戰鬥,到時不能像現在衝那麽快喔!死掉的話就什麽都沒有了。」
聽到這段話的雷克斯,表現出有點苦惱的樣子。透過藥水等藥品回複,能發揮效果的使用次數有限,因此在以可能死亡為前提的戰鬥中派不太上用場。這麽一來,想要和有相當實力落差的對手對峙,沒有像鏡那樣會持續定量回複的方法,會顯得情勢嚴峻。
若要提升自己的等級,必須和更強的對手對戰累積經驗值。這種狀況下,帶去的夥伴也得是不會被對手殺死的強者,或是得自己學會回複手段。
「老師你……那個自動回複的技能,是在什麽階段入手的?」
「這是我第一個學會的,所以是等級100吧。」
「100啊……如果我也能學會回複係的技能就好了。」
「應該很難。那個叫艾斯特拉的魔族大叔也這麽說過,這好像是超稀有技能,而且村民通常隻有其他詭異技能的樣子。」
聽到這裏,雷克斯歎了口氣。然而他很快就像想起什麽似的,一本正經地看向鏡。緊接著──
「老師的技能有自動回複,還有以前展示給我們看過,可以短時間突破力量極限的技能,以及超越成長極限的技能……那其他還有什麽技能呢?還有七個對吧?」
他向鏡提出突然想到的疑問。
「是說現在這樣,我也沒打算要刻意隱藏……不過技能一般是不會公開的喔!畢竟這就像給人家看自己底牌一樣。」
「這我了解,但還是很在意。」
雷克斯這麽說道後,艾莉絲和庫露露則像表示讚同一般上下點頭。鏡看到後,他說著「你們真的了解嗎……?」一邊歎氣一邊撿起掉在附近的小石頭,並就地躺下。
「……老師,你在做什麽?」
「沒啊,我想說示範給你們看,應該會比較好懂。總之,就先等怪物出來……啊,來了來了。」
過沒多久後,又有三隻狂暴魔法師,成群結黨出現在鏡他們眼前。狂暴魔法師一看到鏡他們,便立刻發出怒吼,用三叉戟指向鏡。對此,鏡依然維持躺在地上的狀態,在狂暴魔法師發出怒吼的同時,用手指「咻」的一聲,將剛剛撿起的小石頭彈飛出去。
「嘰呀呀呀呀呀………?嘰?嘰呀?」
鏡彈出去的小石頭,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一直線飛去,站在正中央的狂暴魔法師被打中額頭後瞬間化成了錢幣,連站在它背後的狂暴魔法師也一同變成了錢幣。
看到眨眼間消失的同伴,幸存的狂暴魔法師不由得停下怒吼,手足無措了起來。
「好了,剛剛那就是剩下七個裏的五個技能。」
像是在說大功告成似的,鏡站起來拍掉沾在衣服上的塵土。但一行人完全無法理解那一連串的動作中,有哪些是技能。
「鏡先生……剛才的動作,哪裏有五個技能的要素了?」
「看不懂嗎?好吧,那我給點提示。」
語畢,鏡再次撿起掉在地上的小石頭。然後這次他不是用手指彈,而是猛力狠狠扔向幸存的狂暴魔法師。
小石頭以和方才同樣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擊中了狂暴魔法師的腳。接著那道身影便被強行變成了錢幣。
「還是不懂。」
不明白和先前的差異為何,雷克斯老實地回答。接著鏡歎了口氣,邊將能力值視窗打開展示邊說:「你看好嘍──」
能力值視窗上,顯示著鏡所擁有的技能名稱一覽。
「超級……彈指……?超上級彈指……呐,鏡先生。」
「怎麽了?」
「彈指的技能會不會太多了?」
看到技能名稱的艾莉絲,一臉傻眼地說出了雷克斯和庫露露心中想的話。鏡的能力值視窗上,他第一個學會的自動回複技能『自動回複』,顯示在最上方,下一個則應該是他等級200時學會的,名為『超級彈指』的技能顯示在上麵。
接下來,依序排列著『超上級彈指』、『究極彈指』、『奇跡彈指』、『完美彈指』、『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反轉』、『限製解除』、『與神對抗之人』的名稱。
「『自動回複』和『限製解除』、『與神對抗之人』以前你和我說過,所以我知道……但這個彈指係列的技能,還有奇異全火力射擊……?這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是什麽啊?」
「不要急嘛。我一個個開給你看。我先說
,不要期待像我之前跟你們說的三個技能一樣有什麽厲害效果喔?真的是很沒用的技能。」
對於鏡如此特別強調,艾莉絲、庫露露、雷克斯都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很快地,便換成注視著能力值視窗上顯示的『超級彈指』效果說明。
技能……超級彈指
效果……用手指彈的力道變強。
看到這個效果,艾莉絲、雷克斯、庫露露都變得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這個……加強了多少用手指彈的力道呢?」
「用一隻手指,可以彈出用兩隻手指彈的威力。」
而後,這個回答讓庫露露臉上出現了「有點微妙……」的憐憫表情。
接下來,鏡繼續依照有彈指名稱的技能順序,切換能力值視窗給三人看。
技能……超上級彈指
效果……用手指彈的力道變得更強。
技能……究極彈指
效果……用手指彈的力道變得更強。
技能……奇跡彈指
效果……彈手指時,手指不會感到疼痛。
技能……完美彈指
效果……任何狀況下用手指彈都能精確瞄準。
「你們能明白嗎?到了等級600,都一直學到這種沒用到極點的技能,你們能想像我那時的心情嗎?隻不過是變得可以用鼻屎打倒史萊姆而已。」
看到這裏,三人明白了剛剛鏡為什麽要躺著彈手指。應該是鏡單純在強調,不管用什麽姿勢都能精確瞄準吧。
回想起來,和鏡方才直接用扔的比,感覺彈的方式飛得比較快,仔細想想他瞄準擊中的不是頭部而是腳,也是因為瞄得不夠精準吧。
再說,村民本來就是誌不得伸的角色,像這樣連續獲得無關緊要技能的絕望感,雷克斯和庫露露都能輕易想像得到,進而浮現出了苦澀的表情。同時,對於鏡為何可以獲得限製解除這樣特殊的技能,他們覺得多少也能理解了。認真說起來,要是第一個技能不是自動回複的話,就沒有現在的鏡了吧。
「不、不過!等級……700對嗎?從那時開始學會和彈指不同的技能了呢。隻要努力不懈一定會有所收獲!而且技能名稱也感覺很厲害。」
大概是看到兩人坐立難安的表情想要做些什麽,艾莉絲展露很明顯是刻意做出來的笑容幫忙緩頰。然而,鏡沒有回答,他切換能力值視窗,顯示出『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的詳細說明。
技能……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
效果……名稱很帥氣。
「我最絕望、最想要把神給打飛的時候,就是學會這個技能時。」
麵對用嚴肅表情這麽說道的鏡,艾莉絲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鏡那時所體悟到的絕望、痛苦、悲傷等等,從他嚴肅的表情都真真切切地傳達了出來。
徹底放棄最後一個技能會是厲害技能可能性的雷克斯、庫露露、艾莉絲,對於獲得這麽爛的技能,還能一直努力到等級700的鏡,想稱讚並抱緊他的心情都快要破表了。盡管如此,他們還是看了一下最後一個技能的詳細說明。
技能……反轉
效果……等級越低,就能不用任何消費,使用強力技能或魔法。反之,等級越高,能使用的強力技能和魔法範圍就越小。
「奇怪?難道這個技能……就是鏡先生隻能使用蓄力拳擊,以及無法使用魔法的原因……」
雖然應該是不抱任何期待了,但看到那個效果,庫露露還是一臉錯愕的樣子戰戰競競問道。接著,鏡再次用帶有疲憊感的嚴肅表情說道。
「這個技能學會的時間……是在我等級800時。」
僅靠著他散發著哀愁的背影,吐露出來的一句話,庫露露就什麽都明白了。
居然會有讓人變弱的技能效果,這是庫露露和雷克斯壓根沒想過的事。變得越強,能用的技能和魔法範圍就會越小。這個隻能說得上可悲的技能,已經到了讓人不得不接受、覺得他會恨神也是無可奈何的地步。
「雖然我本來幾乎就沒啥魔力,所以不能使用魔法也還好……可是啊。」
「沒……沒這回事,老師能用手指彈鼻屎打倒史萊姆,我覺得很厲害喔。應該還有其他運用的方法……不需要這麽嫌棄嘛。」
雷克斯開口安慰,鏡搔了搔頭歎了口氣。
「的確也不是不能用啦,但我是說和普通技能比的話。我非得隻強化手指是有什麽好高興的啊。」
「能用不是就很好了嗎,我連一個都還沒學會呢。」
「不對不對,你這樣值得期待比較好吧!我已經沒有可以再學的技能了喔?雷克斯學會的技能,如果不是下工夫才能用的技能就好了。如果是沒辦法無從下工夫的技能……那我就請你吃你喜歡的東西……嘿嘿嘿。」
大概是希望雷克斯能有和自己相同的遭遇,鏡舔著嘴唇露出邪惡笑容。
看著眼前狀況,雷克斯和庫露露幾乎在同一時間,腦中浮現了「奇異全火力射擊act5」,然後麵露憐憫表情。
在這個過程中,唯獨艾莉絲聽到「工夫」這個單字後,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找到了!小鏡!真是的……這個迷宮太大了,找得人家很辛苦呢。」
突然之間,從迷宮深處出現了神色慌張、一瞬間幾乎會讓人錯看成怪物──名為貴琥的龐大身軀。艾莉絲原本心裏想著因為是鏡,所以不能用的技能,他也一定會下功夫找出運用的手段,然而由於貴琥的出現,她便以「算了,應該也不需要多問」的結論作罷,並朝著貴琥的方向跑去。
「嚇了我一跳,本來還以為是什麽新出現的怪物,結果是小貴琥啊。」
「討厭,小鏡好壞……人家要處罰你嘍?」
「真的非常抱歉。」
貴琥平時的溫柔笑容轉瞬有如尖刺般銳利,鏡反射性下跪道歉。
「然後呢,是發生了什麽事,貴琥小姐?你特別跑來這裏,應該是很急的事吧?」
聽到艾莉絲的提問,貴琥回答「發生了有點麻煩的事」後,開始用很困擾的表情四處張望。最後,她視線落在仍處於石化狀態的大衛身上,貴琥笑容滿麵地一邊扭動著身軀,一邊靠近大衛。看到這個場景,跪著道歉的鏡同情地表示:「這樣說不定已經沒救了。」
「大衛先生,你聽人家說。人家有件很傷腦筋的事……大衛先生?」
「……嘿咿!貴、貴琥小姐嗎?發、發生什麽事了?怎麽還特別跑到這裏來?」
「因為出了點小麻煩啊。賭場酒吧和酒館預定要用的酒,已經運進去了……可是要端給光顧賭場客人用的迎賓酒,還有當作賭場商品用的酒,人家都忘記訂了……就算從人家的酒吧拿來,數量也不夠。」
大衛因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貴琥,麵露驚慌神色,但聽到這些後,他馬上認真開始思考。觀察了一陣子,鏡判斷這是自己也該加入討論的話題,便靠過去兩人身旁。
「跟旅行商人買不就好了嗎?」
「迎賓用的酒雖然會比較貴,但是可以用那個來代替。可是,作為商品的酒,本來預定是最高級的酒,所以就算和旅行商人買,數量也不夠。還有品牌也得湊齊才行。」
預料之外的麻煩,讓鏡多少也感到苦惱地浮現困擾表情。瓦爾曼城裏是有酒窖,並且有在釀酒沒錯,但比原本預定的酒還便宜,不足以作為賭場的商品。會這麽說,也是因為原本預定目標客群,會是貴族階級的人。對識貨的貴族來說,用低價酒來當商品,可能會被懷疑賭場的品味,因此大衛提案應該要準備最高級的酒。
「是人家漏確認了……抱歉,小鏡。」
「沒事
沒事,小貴琥已經幫我很多忙了喔。下次運來的時間要等一周後……自己去拿的話,也要花上三天左右時間吧。就放棄吧,用現有的商品湊合著用。就算趕不上開幕,後麵再來補齊也沒關係。」
「請等一下。說不定還有方法可以解決。」
但就在這時,一直沉思中的大衛低語道。
「雖說隻是我的推測……但將儲備在王都酒窖裏的酒運到薩爾馬裏亞的馬車,應該正路過離這有段距離,會穿過森林的那條路上。如果和他們交涉,說不定……畢竟對對方來說,若是能不用遠行就把東西賣出去,應該也是求之不得的好機會吧。」
大衛的話,讓鏡表情顯得有些僵硬。由於王都是有眾多貴族聚集的地方,所以有很多高品質的高級酒酒窖,競爭也相當激烈。為此,很難將所有酒都賣完,遠征到各地販賣已是家常便飯。話雖如此,大衛連賣酒的路線,還有時間都知道,實在是太詭異了。
一般來說,那是隻有管理酒的店家,還有經常叫貨的當地人才會知道的情報。然而,看起來沒什麽關係的大衛卻知情。
「你為什麽會知道?」
「小事一樁。我想說可能會有這種狀況,所以事先調查過了喔。實際上會不會真的路過,其實我也不確定。」
大衛像是在打馬虎眼一樣,「嗬嗬嗬」地輕笑出聲。
在讓大衛幫忙的過程中,已經有發生好幾次像這樣的麻煩,但都靠大衛不知從哪裏得手的情報給解決了。
有鑒於此,鏡開始擔心,大衛表麵上職業是仆人,但其實真實身分是收集情報的間諜。
什麽都不知道的話,就無法采取行動。因此情報也是買賣的一種。事實上,也有在城裏高價販賣情報的人。如果掌握了一般人無法得知,而且對那個人本身不重要的大量情報,認定那個人是間諜也是合情合理。
這樣一來,也就可以理解為何身為仆人的大衛,卻會被國王任命負責監視了。可是,即使如此也無從知曉大衛的想法。就算要監視,不現身應該也不成問題。倒不如說想要刺探什麽的話,隱藏行蹤還更能在不被警戒的狀況下輕鬆調查。不過,雖然說是監視,他也隻有在旁邊看而已,既沒有找麻煩,也沒有多加刺探。不隻如此他還幫忙工作,真的隻是跟在他們身邊而已。
「暫時……先觀察看看吧。」
不過,現在也沒辦法做些什麽。考慮到庫露露的事,也無法斷然將大衛趕走。雖然不知道他心中的盤算,但隻要沒有抓到他的小辮子,也無法多說些什麽,鏡決定暫時就繼續雇用這個優秀的員工。
「好了,最後的任務也完成了,差不多該回去……了?」
一邊轉換心情伸懶腰,一邊看向貴琥的鏡傻眼得說不出話來。大概是大衛做得太好了,貴琥用被迷得神魂顛倒的驚人少女表情望著他。鏡想到大衛往後的日子,不論他要刺探什麽都得背負相當風險來努力,不禁都想替他加油了,畢竟,貴琥才是最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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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來到瓦爾曼城的新特色景點──賭場!」」」
數名身穿兔女郎裝的女性員工,站在賭場門口齊聲喊道。天空中「砰砰砰」地施放著彩色煙火,許多居民、冒險者、傭兵團,以及貴族們,走在鋪往位於海岸的賭場道路上。
開幕當天。就連平常會去接任務,並一整天將之逐一完成的鏡,今天也沒有接任何任務,準備前往探視剛開幕的賭場。
「鏡……鏡先生,這身服裝……好難行動。而且穿起來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很可愛。」
「會嗎?我覺得很適合你喔?尤其是那個娃娃。」
「你這是在取笑我嗎?」
對於稱讚得很敷衍的鏡,艾莉絲多少有點不開心的樣子。
距今剛好兩小時前,接受貴琥和庫露露去賭場要穿正式服裝的意見,艾莉絲被兩人包圍,像是洋娃娃般被強迫換了衣服。
現在,艾莉絲正穿著庫露露選的輕飄飄可愛禮服,並戴著貴琥選的發飾、抱著鏡給她的娃娃。
「話說回來……為什麽隻有鏡先生穿著平常的服裝?」
「單純是我不喜歡盛裝打扮,而且我可是老板喔。我隻是想去稍微看一下賭場的狀況而已,特別換衣服也太麻煩了,我穿這樣就好。」
聽他這麽說之後,艾莉絲有點不服氣地嘟起臉頰發出「姆……」的聲音,
「是說來的客人數量還真驚人耶。」
「一開始就有很不錯的感覺呢。」
看著朝賭場移動的人潮,鏡很滿意似的點頭。
「感覺很久沒有和鏡先生兩人獨處了呢。」
「嗯?啊啊……好像是呢。」
但被艾莉絲這麽說道,鏡像是想起什麽一樣,露出有點疲憊的表情。最近,不管去哪裏,他身邊都一定會跟著艾莉絲、庫露露、雷克斯。
雷克斯除了外出的時候,大部分都沒有在一起,但艾莉絲和庫露露就不同了。兩人從早到晚,不論他去哪,就算是去吃飯也一定會一直跟在旁邊。甚至他沒什麽事待在旅館房裏休息時,兩人也會一起待在房裏。隻要瑪瑙沒有強製來帶艾莉絲回去,她就不會回去,而庫露露雖然在同家旅館也有自己的房間,但若沒有各自的事情,不到睡覺時間,就不會離開鏡的房間。
多虧最近大衛來幫忙,讓鏡晚上得以回家,盡管如此一到早上就算他還想睡覺,那三人每天還是會一同來叫醒他。
「我的私生活是什麽時候不見的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之後賭場開始經營,三人結伴叫他起床這種具有侵略性的日常應該就會停止了,鏡也終於能好好享受得來不易的解放感。接著,他心情愉快地伸個懶腰後,一麵踏著輕鬆的步伐,一麵混在往賭場移動的人群中,穿過賭場入口大門。
「喔喔──果然很有氣氛!雖然很貴,但發電機真是買對了呢。」
賭場內因無法透入外部光線,本來應該相當昏暗,但現在四處都亮起了氣氛良好的舒適光線照亮全場。
賭場四周完全沒有使用任何以油為燃料的油燈或蠟燭,而是將瓦爾曼城遊戲中心裏也在用的照明器具,設置在各處。
由於賭場是二十四小時都有營業,考慮到油燈和蠟燭清掃、補充油應該會很頻繁的鏡,留意到了即使晚上依然發出顯眼亮光的遊戲中心。
基於遊戲中心內的遊樂器材需要消耗高能量,玩一次就得花上10銀幣的大錢。會這麽貴,也是因為產生能量的發電機,在這世界上不僅屈指可數,而且還非常昂貴,所以才會設定那樣的價格,不過,那個發電機可以透過支付兩百金幣的巨款,在治安管理公會購得。
由於到目前為止,鏡都還無法買到放在遊戲中心裏的遊樂器材,所以他覺得發電機無用武之地而看都不看一眼,但放眼長遠的時間與勞力、收益,他這次狠下心買了發電機。
「鏡先生你沒事先確認過賭場的設備嗎?」
「有是有,不過你看,實際開始營運後,有客人和沒客人的景象還是不太一樣吧?可以體會有客人才能呈現的賭場風貌。」
賭場的門廳盡管沒有特別放什麽設施,大概是很喜歡這種氣氛,也有零星的客人站在那帶著笑容愉快暢談。
看到如此反應的客人們,鏡露出了滿足笑容後,便說了句「我們去裏麵看看吧」,並看起來很開心地拉著艾莉絲的手往主廳移動。
管理賭場主廳的總負責人是由瑪瑙來擔任。會這麽安排,是因為他手很巧,外加記憶力也好得異於常人,非常適合當荷官。當初為了決定誰最適合當荷官,讓所有初期成員都嚐試了一遍撲克牌、輪盤的工作內容,除了瑪
瑙和大衛外,其他人都無法勝任的結果,也是讓瑪瑙擔任主廳總負責人的主要原因之一。
大衛因為遲早會回到王都而辭退,所以包含在主廳擔任荷官、管理以及教育其他的員工,外加大廳的管理全部都交由瑪瑙處置。
「瑪瑙……他人在哪呢?啊……找到了!」
主廳放著大量的賭桌,每桌都個別分配一名賭場荷官來管控各個遊戲。他們從那之中找尋著瑪瑙負責擔任荷官的賭桌,沒幾秒鍾時間,他們就找到了戴著用來隱藏魔族角的顯眼高帽,有著銀色長發的男性。
「那家夥就算遠遠看也很搶眼呢……人也長得很帥。」鏡多少有些羨慕的感覺,嘟囔著靠了過去。
「好想……休息。好想……被……療愈。休息……療愈……休……療……」
然而站在那的,不是平常耀眼的帥哥,而是一隻僵屍。
「瑪瑙……你還好嗎?客人們好像都覺得很驚悚,所以隻有這桌沒有人喔。」
瑪瑙這一陣子幾乎都沒闔眼,他的時間都被工作給占據了。之所以會如此,也是因為不這麽做就趕不上開幕。
員工大部分都沒有當荷官的經驗,因此瑪瑙不惜犧牲睡眠時間,實施了為期一周的短期荷官、員工職前訓練。
他剛開始時,以早一秒鍾也好,希望能盡快賺到一萬金幣贖回魔王為由,還有為了賺取艾莉絲生活費的名目,卯足全力在工作,但看來他也快到極限了。
現在,瑪瑙像僵屍般低吟著「嗚……啊啊」的同時,用炫目的華麗技巧將撲克牌洗牌好,並散發著難以靠近的氣場。
「你……你是?鏡先生?這麽說來,啊,艾莉絲大人就在旁邊!」
語畢,瑪瑙立刻重振精神,但很明顯氣色很糟。他眼神無法對焦,口水也微妙地從嘴邊滑落,用鏡的話來說,就是「整個升天的人」的臉。
「瑪瑙……你的眼神好恐怖。」
「咕哇!」
或許是無法承受艾莉絲用有點僵硬的表情躲到鏡背後,瑪瑙壓著胸口麵露痛苦神情。
「瑪瑙教官!從被指派到現在已經過四小時,故將進入休息時間!」
「瑪瑙教官!我打掃完主廳飲料吧了!請您發布接下來的指令!」
隨後,在一臉整個升天的人物旁邊,身穿賭場製服的兩名女性員工靠過來報告狀況,宛如受過訓練的王國兵團騎士,兩人行為舉止端正嚴謹。
「這、這不是老板嗎!方才沒注意到,真是失禮了!」
然後,當她們一注意到鏡,兩名員工便當場跪下並低頭。
這樣的舉動,就宛如已徹底受過侍奉王訓練的騎士,看到這個場景,周圍的客人們,更加拉開了與瑪瑙那桌的距離。
「…………瑪瑙,你到底是教了這些人什麽?」
「當然就是擔任賭場荷官的方法,以及侍奉主人不可或缺的做法及禮儀,另外還有成為主人盾牌的戰鬥方式,並讓他們大致掌握萬一賭場遇襲時,維持秩序的行動準則等等。才一周就能把他們教到這樣,連我自己都很感動。」
「這樣啊,原來你其實是個笨蛋啊。」
在那之後,鏡非常不想被當成相關人士,於是便丟下呐喊著「艾莉絲大人?艾莉絲大人啊──!請療愈我吧──!」的危險人物,暫時離開主廳,朝通往設有貴琥負責管理之酒吧的區域道路前進。
雖然主廳也有提供酒精的飲料吧,但隻有基本的種類,想要感受真正的酒吧氣氛,或想喝到更高價的酒,就必須要來到這個區域。並列在道路上為數眾多的酒吧,為了要滿足所有客層,有著各式各樣的氛圍和裝潢。
「貴琥小姐好像不在耶,她去哪了呢?」
他們一走進店裏,員工們便低頭說道「老板!您辛苦了!」或「小姐!小心慢走!」,兩人隱約感到有些坐立難安的同時,尋找著貴琥的身影。
「算了,她不在應該也沒關係。既然小貴琥教育的員工都訓練得很好,感覺不一一盯著她工作狀況也不用擔心。」
事實上,或許是拜訓練所賜,盡管貴琥不在,員工們也都能順利經營酒吧。
「說得也是呢……剛剛員工們也說,大概十幾分鍾前就沒看到貴琥小姐了,說不定她現在不在……咦?呐,鏡先生?」
「怎麽了?」
「那個是……什麽?」
就在他們準備移動離開酒吧區的瞬間,艾莉絲看見了詭異的招牌,她害怕地用手指向那個位置。鏡順著看過去後,位於整排酒吧之外,有著一家連鏡先前都不知道、掛著詭異招牌的店。外表雖然和其他店家看起來一樣是酒吧,但那個招牌上,寫著「貴琥的閨房」這段不可思議的文字。
盡管感受到了危險香氣不斷飄散出來,鏡還是戒慎恐懼地推開了那扇門。
然後,就在他瞄到酒吧中三個穿著低腰泳褲和坦克背心、跳著激烈神奇舞蹈的肌肉壯士發出「哇喔喔──!瘋狂地跳吧啊啊啊!」的謎樣叫聲瞬間,鏡立馬遮住艾莉絲的視線,然後輕輕關上門。
「等等,咦?鏡先生?怎麽覺得剛剛好像很熱鬧……」
「我們什麽都沒看到,懂嗎?」
隨後,鏡就當作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朝著位於整排酒吧的相反位置,有著整排酒館的區域前進。
酒館的管理交由大衛處理。基於除了貴琥和大衛外,大家幾乎都沒有經營的經驗,而貴琥已經負責了酒吧的狀況下,酒館就隻能交給大衛了。
「奇怪?庫露露不在這嗎?」
雷克斯與庫露露和大衛一起在酒館工作。之所以會這麽安排,首先是因為身為公主的庫露露,如果被傳出在賭場工作的傳言就糟糕了,大衛考慮到這件事,因此隻願意讓她在酒館內部烹煮料理。
「庫露露和大衛先生的話,已經先去休息室了喔,老師。」
「啊──原來是這樣。也是啦,像這樣盛況空前的狀態,隻能輪流休息了。」
「對啊。開幕第一天超忙的……所以老師有事的話,可以晚點再說嗎?」
單手拿著點餐單,身穿酒館員工製服的雷克斯,露出有點困擾的表情說道。雷克斯原本就有著貴族都能夠接納的麵容,有鑒於他難得的優勢,決定讓他在酒館擔任點餐服務生。
「喂喂,我們可是客人喔?你這種態度沒問題嗎……你說啊,激凸比。」
「你是新的敵人嗎!你也知道今天到底有多忙吧!為什麽要若無其事地混入客人中坐在這。」
「當然是因為我肚子餓了啊。對吧,艾莉絲?」
「雷克斯先生!我要……巧克力聖代!」
聽到坐在位置上,眼睛閃閃發亮看著菜單的艾莉絲點餐,雷克斯嘴上碎念著:「唔!又點這種費工的料理……」眼神黯淡地不情不願記錄到點餐單上。
「那我要披薩風茄汁豬排~佐真心、愛、勇氣、絕望~」
「菜單上沒有那種東西。」
雖然無視了鏡開的小玩笑,但雷克斯仍在點餐單上記下接近的菜色,並將單子送到廚房。之後,他大概是決定姑且將他們當作客人對待,送來了水杯。
「狀況如何啊?」
「就像你看到的,生意很好……話雖如此,實際情況應該沒有看起來這麽忙。」
「什麽意思?」
「因為大衛先生在前幾天時,在料理之類的事前準備工作上,預備了預定人數以上的份量。他真的想得很周到呢……令人敬畏呀。當然也包含他深愛女性的那一麵。」
「他一個人準備的嗎?」
雷克斯點頭回答了這個問題。鏡反倒覺得不可思議,心想到底是怎樣運用時間,大衛才能
一個人完成這些,若是他能夠把工作做到這樣,確實貴琥會愛上他也是沒辦法的事。但同時,對於大衛的謎團更加擴大這點,鏡多少感到有些焦慮。雖然他感到焦慮,在他讚不絕口地吃下由大衛備料的各項料理填飽肚子後,就全部拋諸腦後了。
接著,填飽肚子的兩人,最後前往了位於主廳中央深處,介於酒館街和酒吧街之間的教堂。
「啊,鏡先生!小艾莉絲!」
大概是教堂沒什麽客人來訪,蒂娜感覺很閑地打掃著祭壇,她注意到兩人時,臉上瞬間出現開朗的表情跑了過來。
「一個人都沒有呢。」
「這是當然的啊。與其來這裏,還不如去城裏的教會不是嗎?」
「明明隻要你想些點子,做些對賭場有益的事情就好辦了。光是蒂娜在這就已經很有那種感覺了,不覺得可惜嗎?」
「倒不如問說,蓋了教堂的你怎麽沒有什麽計劃呢?」
「我想說蒂娜會幫我想辦法。」
「這種事情,請在做之前知會我一聲。」
聽到鏡的話,蒂娜嘟起臉頰對鏡投以鄙夷眼神,但她很快便別開視線,無奈地搖頭歎氣。
「我剛剛也說過了吧,這座城裏本來就有很棒的教會了,而且既不用收留孤兒,我也沒必要在這裏生活,所以基本上雜事隻有打掃而已。除了販賣鏡先生硬推過來的商品外,沒什麽事可做,非常的閑。請趕快想想辦法吧。」
「咦,你不布道嗎?就是一天會辦好幾次,聚集人群解說神的教誨那種。」
「在賭場這種地方解說神的教誨會遭天譴吧。現在就已經很有天譴感了。要是在賭場輸慘的人拿我泄恨,那該怎麽辦?」
蒂娜堅持這隻是在賭場裏的教堂,堅守著這裏和城裏教會沒有關係的立場。察覺到這點的鏡,也重新思考在這說什麽神的教誨,可能會引來不少麻煩,於是說了句「的確是」表示他可以理解。
「可是,這樣蓋這個教堂不就沒什麽意義了嗎。好啦,你就做些有教會感覺的事嘛。懺悔室也準備了,你就聽一下人家懺悔啊。」
「聽人家懺悔是神父在做的事,身為女性的我沒有在做喔!而且說到底我也還在修行中!」
「沒關係,我們就創個新宗教,設一個蒂娜可以聽人家懺悔的規矩。」
「我不要。」
蒂娜一臉嫌棄,立馬拒絕鏡的提案。
都特別蓋好了,說什麽都想要好好運用教堂的鏡十分苦惱,思索著有教堂感覺,外加能對賭場有正向加成的教堂活用法。
「啊……對了。諮商室怎麽樣?不是乞求神明原諒,而是單純以諮商的形式,由你來幫忙治愈慘敗人們的心靈吧。最好讓他們不論輸得再慘,都還會想再來。」
「諮商的話不用我來也可以吧。」
「沒這回事,雖然我們隻一起度過了兩個月的時光,但我認為蒂娜是最擅長傾聽的人了。就我個人來說,甚至覺得比和小貴琥還好聊。就算是細微小事也都會很敏銳地有反應。」
鏡豎起拇指這麽說道後,蒂娜發出「嗚」的一聲,一副害羞的樣子紅著臉,沒有否定並沉默不語。而在她的旁邊,艾莉絲不服氣地盯著鏡看。
「鏡先生……我就這麽不擅長聽人家說話嗎?」
「不是啦,也不是說你不擅長……隻是艾莉絲比起聽,更常問問題呢。」
鏡感覺沒有任何敷衍的率直話語,讓艾莉絲發出「唔」一聲一時語塞。
「你不要那麽在意啦。你們各有各的長處啊。真正重要的是知道對方的優點喔!來,我現在就要試著諮商一下,你要仔細觀察蒂娜的話術喔。」
「你為什麽擅自做決定然後就進去懺悔室了!真是的……隻有這麽一次喔。」
接續在自顧自進去懺悔室的鏡之後,無奈歎氣的蒂娜,也走進了位於鏡所在房間對麵的房間。
看到兩人進去裏麵,艾莉絲也踏著小碎步,小心著不要踩到禮服的裙擺靠了過去,她將耳朵貼近懺悔室聚精會神地傾聽。
「然後呢,鏡先生想要諮商的是什麽事?雖然你看起來沒什麽煩惱的樣子。」
「別這樣嘛,機會難得,我們就按正規方式來一次。蒂娜也用像聖人的方式來說話吧。」
在那裏麵,對話正環繞在鏡莫名的堅持上。「咦……」蒂娜發出明顯很嫌棄的聲音,但反正隻有一次,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蒂娜先咳了咳,「啊──啊──」地確認喉嚨狀態後,接著用認真的音色說道。
「迷途的羔羊啊,說出你心中的煩惱吧。」
蒂娜的說話方式出乎意料很有架式,艾莉絲瞪大眼睛發出「喔喔──」的驚呼聲。對此,鏡大概也知道蒂娜是認真在互動,所以他也以慎重的語氣開始說話。
「我……明明是自己蓋的賭場,但管理方麵幾乎都交給別人去負責了。這麽做的結果,導致賭場內出現了名為『貴琥的閨房』,這家給人非常不妙感覺的神秘店家……我該怎麽做才好?」
「…………請堅強地,活下去。」
蒂娜隻能這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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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找到人了。」
依循雷克斯的情報,兩人前往位於賭場裏的員工專用休息室。當他們打開僅限員工通行道路深處的休息室門進去後,貴琥、庫露露、大衛正輕鬆愜意地喝著茶。
「哎呀,這不是小鏡嗎?至少開幕第一天,你有來露個臉呢。」
「畢竟我是負責人啊。雖然為了賺錢一天都不能浪費……但開幕第一天是特例。話說回來,小貴琥,原來你不在酒吧是跑來這了啊。」
他們在入口處談話之時,大衛將倒好茶的茶杯端到準備讓他們三人使用的座位上。看到這個狀況的鏡邊說了句「啊,謝啦。」邊往座位移動,但就在他從門前移動的瞬間,貴琥和庫露露兩人突然站起來,眼裏閃爍著光彩。
「呀啊──!那套禮服,果然跟小艾莉絲很搭呢!」
「說得沒錯!雖然人家禮服選到一半,就因為要開始工作而被打斷……但小艾莉絲果真很有潛力!實在是太可愛了……是誰讓她拿著玩偶的?」
一提到誰讓艾莉絲拿玩偶時,心裏有底的庫露露看向鏡。被注視的鏡不發一語比出讚手勢後,庫露露也像是在說「做得好……!」似的回比了一個讚。
相較之下,艾莉絲對於作出抓動手勢,而且眼神閃亮地逼近的兩人感到十分恐懼,她害怕地看向大衛求救。
「在艾莉絲小姐難得來訪時打擾您真是不好意思,但庫露露大人,距我們開始休息已過了快一小時的時間。是不是差不多該回去了呢?」
注意到艾莉絲求救眼神的大衛,向前踏出一步輕拍前進中庫露露的肩膀及時提供救援。這個舉動,讓艾莉絲瞬間表情都明亮了起來,隻不過──
「拜托,大衛。隻要再一下下就好!」
「嗬嗬嗬!真是拿您沒辦法呢!」
看到抬頭望著他懇求的庫露露,大衛臉上泛起愉悅笑容後,就放棄幫忙艾莉絲了。眼見期望落空,艾莉絲露出仿佛絕望的表情,但她很快地轉換對象,這次換對鏡說「鏡先生……救我……」然後用眼神求助。然而,鏡卻瞧都不瞧她。
「其實……我還有想讓小艾莉絲穿的衣服……!」
「哎呀,小庫露露這還真巧,人家也是唷。其實人家也想說會有這種機會,所以有帶可以換的衣服來喔。」
「庫、庫露露小姐?貴琥小姐?等等,你們的眼神好可怕!」
看向這麽說著然後逼近自己的兩人,艾莉絲回想起了今天早上,被兩人團團圍住強行換裝的事情,當
場全身顫抖不已。
「是說庫露露大人,您整個人感覺變了很多呢。以前就像是被什麽束縛住一樣,對其他事物都沒有興趣,但現在反而是自己主動靠近、接納有興趣的事物。」
「是、是這樣嗎?」聽到大衛的話,庫露露眨了眨眼,大概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變化,她臉上顯現出困惑的表情。
「因為小艾莉絲特別有魅力吧?我沒有什麽改變啊。」
「不是這樣的,雖然艾莉絲小姐很有魅力,但我認為不僅是因為如此而已。就這一陣子我觀察的感覺,包含鏡先生在內……與各式各樣的人邂逅,才讓庫露露大人您有所改變的吧。」
語畢,大衛猶如想起了過去遙遠回憶一般,麵露寂寞神色。
對此,庫露露聽到「邂逅」一詞,覺得說不定真的是這樣,她手放胸口,露出拘謹笑容。
「我也這麽覺得。不過不是說話方式或性格有所改變……該怎麽說呢,變得可以溝通了,還有……會看著我的眼睛了。我現在認為庫露露小姐是很重要的人,也很信任你喔!……雖然好像還輪不到我這麽說。」
接著,艾莉絲如同讚成大衛說的話一樣,害羞地一麵比手畫腳,一麵拚命表達就像她說的那樣,庫露露有所改變了。
而後,盡管庫露露聽到這番話一時之間愣住了,但她感到心裏漸漸有道暖流,或許是她終於確切體會到了,庫露露將手輕放到艾莉絲頭上開心微笑。
「不會喔,能聽到你這麽說,比什麽都還令人高興……雖然我自己沒有察覺,但的確我現在的生活,是以前的我無法想像的。我會覺得……不可以去想像。」
庫露露邊這麽說,邊想起了和艾莉絲邂逅時的事。以她是魔族為由,無論如何都打算殺死的對象,現在說自己是「重要的人」。並且站在自己的身旁。而且,現在她們的關係已經親近到讓自己會想要去保護她了。
倒不如說,為何那時會執著到什麽都聽不進去,還一心隻想著要殺死她,這反而讓自己覺得不可思議,現在和過去相比,庫露露確實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從前她曾認為一定得殺死魔族不可。因為那是理所當然,非得那麽做不可的事,而她也是被這麽教育長大,世界的設定就是如此。
一直以來她不讓自己去思考。其實她也曾去想過,但很快就會感受到不可以那麽做,然後放棄思考。而這一點,在雷克斯來迎接庫露露,並且將帕露娜和蒂娜納入同伴時也一樣。
若是有人說她變了,她其實知道那個原因為何。就是和異於常人村民的邂逅。她遇到鏡就是一切的開端,庫露露心裏非常清楚。
一開始她很困惑,覺得鏡站在魔族那邊,就是敵人。對他的印象是好像知道什麽、會露出寂寞表情的怪人。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鏡是個溫柔的人。在瓦爾曼城被魔王軍襲擊時,他阻止了因愚蠢行動差點傷到人民的自己,然後嚴厲地斥責了自己。那是第一次,有其他人反對身為公主的自己所下的判斷,還給了她一記手刀。說不定,她就是從那時開始對鏡感到興趣的。
而後不知不覺間,庫露露開始覺得不去思考不行。鏡無論何時都是全力以赴,不管是人類還是魔族,他都想用盡全力去守護。其實很明顯隻要舍棄其中一邊,就會比較輕鬆,但當她看著即使全身遍體麟傷,也都要站起來麵對的鏡,她動心起念自問道:「現在的我,真的是正確的嗎?」在遇到鏡之前,她肯定會立刻回答「對」吧。光是這樣,和鏡的邂逅對庫露露而言就是很大的衝擊了。
「價值觀這種事,是能透過經驗輕易改變的東西呢……或者該說,不會改變才奇怪。」
緊接著,仿佛在聲援庫露露一般,貴琥露出笑容說道。仿佛在斷言改變絕對不是壞事一樣。
「說得也是呢……不會改變才奇怪。」
聽到貴琥的那句話,大衛不知為何臉沉了下來,這麽回答道。
「可是庫露露大人從小時候,就是朝著討伐魔王這個信念努力向前邁進。如果是以前的庫露露大人,就算目的是賺錢,也會想要更加貫徹信念,表現出一副急迫的表情吧。還是說您已經踏上其他道路了嗎……」
就好像她沒那麽表現才應該覺得奇怪,對於宛若在說沒那麽做的庫露露真是不可思議的大衛,艾莉絲歪著頭感到疑惑。確實,在剛遇到庫露露時,還有在那之後,艾莉絲都覺得她活得就像被什麽追趕一樣,不過,她並不認為獲得經驗有所改變是特別的事。
「邂逅會改變一個人。不論是好是壞。」
這時,貴琥像是頓悟似的低語道。
「是啊……因此,你們的存在……尤其鏡先生是很厲害的人呢。」
或許是心裏這麽想,大衛感慨萬千地閉上眼所接著說的這段話,艾莉絲也覺得多少可以理解。正因為她也是因鏡而改變的其中一人,所以和鏡相遇然後改變這件事,她並不感到特別,她是這麽理解的。相較之下,雖然鏡難得被這麽捧上天,但他大概是喝完茶後覺得累了,正趴在桌上睡覺。
「還有呢,大衛先生。你和人家邂逅後也有在改變了喔。」
「是這樣……嗯?嗯嗯嗯嗯嗯?」
迅速貼到大衛身旁,充滿感慨如此輕聲說道的貴琥,讓大衛臉上一麵掛著笑容的同時,汗水也一麵從額頭上滑落。從貴琥那樣的口吻中察覺她進展到要讓對方遐想的強迫模式後,過去也曾同樣被那麽說過的艾莉絲,用憐憫的視線小聲喃喃自語:「大衛先生……你要加油喔。」
「哎呀,真不好意思。我現在必須去收今天預定要搬進來的貨了,請容我暫時離席。等到完成之後我會再回來,所以如果庫露露大人方便的話,請先在這稍候,等等我們再一起回去好嗎?」
此時,就在這個聽起來隻像在說謊的時機,大衛巧妙回避了開來。不過他認真的表情和慎重的說話方式,再加上平常的言行,讓大家無法開口說他在說謊。
隨後,大衛宛如逃跑般,瞬間離開了休息室。在大衛走後,貴琥用與壯碩身材不相襯的少女表情,含著手指凝望著他剛剛離去的位置。艾莉絲和庫露露在這光景短暫映入眼簾後,立刻看向其他地方。
「那麽,小艾莉絲……我們,繼續吧?」
但緊接著,貴琥便笑容滿麵地抓住艾莉絲的肩膀,艾莉絲突然意識到現在不是擔心別人的時候,眼神變得黯淡無光。
「哎呀……?大衛真是的,他好像把手套給忘了呢。」
就在這時,庫露露好像注意到了什麽,她靠到桌子旁後,用手拿起放在上麵的工作手套這麽說道。
「奇怪,大衛先生不是一直都戴著手套嗎?」
「沒有喔……大衛覺得把手包住會很悶熱的關係,平常沒有在戴……不過,他剛剛說下個工作是接收要搬進來的貨,沒有手套的話說不定會傷到手呢。實際上他也是這麽想才會準備手套的吧。」
艾莉絲聽到這裏,眼神重新回複了生氣,她理解到這是大衛準備給自己的逃脫機會,立刻從庫露露那奪下手套。
「沒有這個的話,大衛先生會很困擾吧,我去送給他喔!」
「等等,小艾莉絲!那個讓人家來送!」
貴琥聲嘶力竭地呐喊著,但艾莉絲根本沒有在聽,迅速離開了休息室。由於不能孩子氣地去追毅然離去的艾莉絲,覺得自己讓從天而降的好機會從手中溜走,貴琥咬著手帕,將悔恨全都宣泄在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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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鍾後,艾莉絲在賭場內四處探尋,但都沒有找到大衛。雖然她有去了收貨的地方,現場員工也告訴她貨物還沒到,艾莉絲想著大衛肯定是在其他地方做別的工作,她跑到了酒館街,但隻有結束工作準
備回去的員工,沒有其他人在,除了喜歡艾莉絲的員工們給她的點心外,艾莉絲別無所獲。
一路上,她在賭場各處奔走時,許多要下班回去的員工,都提供了看見大衛的情報給她,可是就算她到了目擊過的地方大衛也都不在,她猜想著或許是去酒吧了,然而她到那裏後也沒有看到大衛,隻有被正在打掃的員工們摸摸頭,並且拿了糖果就結束了。
艾莉絲越來越不知道大衛會往哪裏去,走在路上時她經過寫著「貴琥的閨房」的詭異店家,雖然她戰戰兢兢地想確認大衛在不在,但她打開門0.5秒後就把門關上了,艾莉絲漫無目的地在賭場裏遊走著。
「大衛先生……到底跑去哪裏了啊。」
在賭場跑來跑去的過程中,獲得大量點心的艾莉絲,滿手點心抱著鏡給的玩偶,精神奕奕地走在位於外側的倉庫附近。
既然都找成這樣也沒找到大衛,她開始想著肯定是在哪裏錯過了,大衛說不定已經完成工作,回到休息室了。
「……那麽……這樣。」
這時,艾莉絲聽到了耳熟的聲音。她突然抬起頭,往倉庫不遠處的樹林間望去,看到了大衛和一名像是員工的男性正在講話。
「找到了……!大衛先生──!」
大概是因為找了很久才找到,艾莉絲感動至極地呼喊著,朝大衛揮手,並跑向他的身邊。
大衛立刻注意到了艾莉絲高亢的呼聲,他看過去,縮了下脖子發出「哎呀」的驚呼,結束和員工的對話,準備朝著艾莉絲走去。
「……啊!」
但就在這時,大概是因為她兩手抱滿東西慌忙跑去的關係,艾莉絲腳絆了一下往地麵跌去。
「唔……危險!」
看見艾莉絲腳絆到,當下就判斷她會跌倒的大衛立即衝了過去,並在艾莉絲跌倒前迅速縮短彼此的距離。雖說是商人,但等級有77的大衛,輕輕鬆鬆靠近艾莉絲,然後成功撐住艾莉絲的身體。隻不過──
「啊……唔。」
在他支撐艾莉絲時,另一隻手用力過度,勾到了艾莉絲別在後方頭發上的蝴蝶結,大衛就這麽將整個蝴蝶結,連同艾莉絲綁在右側的角上,用來抑製魔力的布給扯了下來。
那瞬間,魔族特有的那股魔力,開始從艾莉絲的角「咻──」地緩緩飄散而出。她手忙腳亂地隱藏住角遠離大衛,但卻無法掩蓋住釋放出的魔力,更不用說,抑製魔力的布,也還在大衛的手裏。
而後,大衛的表情並非平常笑咪咪的樣子,他宛如想看清什麽似的沉默,變得一副甚至能感受到威壓的狀態。艾莉絲看到他那副難以名狀的表情感到絕望,腿一軟當場跌坐在地。
然後,對於暴露身分的這件事,艾莉絲眼眶泛淚地想著「該怎麽辦才好」,拚了命思索著能化解這個狀況的方法。
「……很漂亮的裝飾品呢。是鏡先生送您的禮物嗎?」
「……咦?」
然而,她卻聽到了意外的話語,艾莉絲訝異地眨了眨眼。
艾莉絲長在頭後方右側的角,由於布被解開,已經完全暴露在外。但大衛回複了笑容,停止了剛剛盯著她像是想看清楚般的那種表情,並將手伸向坐在地上的艾莉絲。
即使現在,飄浮般的魔力仍從角裏泄漏出來。事到如今,已經不可能在說這是藍惡魔的角來蒙騙過關。盡管如此,大衛還是一副不介意的樣子這麽說道。
「嗯,對啊。鏡先生做給我的。」
接著,艾莉絲眼神四處遊移,順著他的話回答道。
隨後,大衛就像在表示那樣就好一般,笑著點了點頭,將他手中不慎取下的吸收魔力布遞了出來。
「這樣啊……那就得把布卷一卷小心對待,好好珍惜才行呢。」
盡管很明顯艾莉絲已經暴露是魔族的事實,但卻連角釋放出的魔力,大衛都沒有過問為何之前不會從角跑出來,艾莉絲對大衛一如往常的態度目瞪口呆,伸手接過布。
拿到布後,由於不知何時會有人通過,艾莉絲慌慌張張地打算將布纏回角上,可是平常掉下來時,都是貴琥或鏡幫她綁回去,所以她沒辦法順利地弄好。
「嗬嗬,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您喔。」
或許是手足無措的艾莉絲狀態有異,大衛露出愉快的笑容這麽說道,並幫艾莉絲把布纏回角上。
「這樣就沒問題了。蝴蝶結也很適合您呢,就好像小時候的庫露露大人一樣惹人憐愛。」
「謝、謝謝。」
麵對什麽都沒特別提的大衛,艾莉絲有點結巴地道謝。
「那麽,我還有工作沒有完成,等到結束後,我再回去休息室。艾莉絲小姐也差不多該回到鏡先生身邊了吧。」
大衛聽完艾莉絲的話後,便轉身這麽說道,準備離開現場。
艾莉絲一臉呆滯的表情聽著大衛的話,但就在她一聽到那句後,像想起什麽似的再次靠近大衛。
「那……那個!」
她說道,並將工作手套交到大衛手上。
「喔喔,是這個啊。你專門送這個來給我的是嗎。謝謝你。」
接著,大衛這麽說道後自然地接了過來,說了句「那我先失陪了」,最後仍什麽都沒多問地打算離去。
對於這樣的大衛,艾莉絲想著要問他「你為何什麽都不問呢」,話也都到嘴邊了,但途中她改變了想法,覺得大衛說不定隻是裝作沒看到而已,於是她先闔上了嘴。
「也很謝謝你!」
改成隻喊出這麽一句話。
緊接著大衛回過頭來,臉上浮現出好似很滿足的溫柔笑容,回以「小事一件」後,便往賭場方向漸漸走遠。
對此,艾莉絲看著那個笑容,也變得好像有種滿足的感覺,她轉過身,踏著輕快地步伐,朝著鏡他們所在的休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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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不是悠哉說那種話的時候了,鏡先生!再這樣下去很危險!」
在那之後,艾莉絲再次回到賭場僅限員工通行的道路,準備將手放到休息室的門把上。但就在這時,她聽到了從休息室中傳來了呐喊聲,艾莉絲嚇了一跳,感到些許不安。
她緩緩打休息室的門,朝裏頭窺看發生了什麽事,其中庫露露和貴琥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而鏡則環抱著雙手,難得一見地像在煩惱著什麽事,應該是在剛才回來休息室的雷克斯和瑪瑙,也露出嚴肅的表情。
「冷靜點,小瑪瑙。我懂你焦急的心情,可是就算這樣,如果在這時逃跑或躲起來,反而才像在告訴人家真的是這麽回事喔。」
貴琥用和艾莉絲離開休息室時相比,像換了個人般的認真表情,像在安撫瑪瑙似的說道。
「大家,發、發生什麽事了?」
擔心著是不是發生爭吵而有點不安,想趕緊知道是否如此的艾莉絲走進休息室戰戰兢兢問道。緊接著,房間裏的所有人都看向艾莉絲,看到她的瑪瑙用閃電般的速度接近艾莉絲,就像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存在一樣握起她手後,似乎感到安心的瑪瑙鬆了口氣。
「艾莉絲大人,一直沒有看到您的身影,我好擔心啊!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我剛剛不是有說隻是去送手套給大衛嗎?你太誇張了。」
看到瑪瑙神經質的反應,貴琥無奈地搖搖頭。
「走吧,艾莉絲大人!和我一起離開這裏遠走高飛吧!我想,事情後續鏡先生應該會幫我們處理好的!」
「咦……我不要。我不想要離開鏡先生身邊。」
艾莉絲明確地回答瑪瑙,如此直接的拒絕,讓瑪瑙一瞬間發出「唔啊!」的叫聲,受到了精神上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