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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請看,這裏就是傳說中的聖劍過去長眠的地方。」
穿過瓦爾曼城東南方森林能到達的「古代洞窟」內部。在這個據稱隻有等級90以上的勇者才能使用的聖劍曾沉睡,散發著神秘白光的地點,身穿胸前敞開的魔法師長袍,妖豔性感且有一頭大波浪紫發的導遊搖晃著旗幟微笑說道。
「導遊小姐,傳說中的聖劍去哪了?勇者拿走了嗎?」
「傳說中的聖劍從來沒有被使用過,而是被大家都知道的那名村民,在還沒搞清楚那是什麽的情況下賣給商人了!」
導遊小姐說明完後,包含魔族與人類共十幾名被帶到這來的觀光客,所有人都知道傳說中的聖劍有多麽強大,因此開始議論紛紛。
導遊小姐見狀哼一聲笑著說道:「也是啦,會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呢。」
「劍、劍之前插在這個台座上對吧?為什麽……這台座會變得那麽殘破不堪呢?感覺好像有被鏟起來過耶!」
「那也是那位有名的村民弄壞的!」
「為、為什麽會弄成這樣啊?有什麽意義在嗎?是因為他想要拔劍嗎?」
「詳細狀況就不得而知了。隻有流傳是村民把那個弄得破破爛爛而已。」
帕露娜在心中補了一句「其實是因為我們不願意老實承認他的實力」,但由於沒必要刻意暴露自己做過的蠢事,乍看之下完全沒有導遊樣子的帕露娜,淡淡地帶過觀光客的問題。
「那麽從現在起休息三十分鍾。這個地方受到古代法師的力量守護,因此不會有怪物入侵,請各位安心。想離開這裏到洞窟逛逛的人請告知隨行的工作人員,並和他們一起行動。雖然工作人員會保護各位的安全,但還是請多加留意迷宮內的怪物。」
帕露娜這麽說完的同時,宛如淡出效果般迅速地從聖劍沉睡的地點離開,「啊──累死我了。」她揉著肩膀大大歎了口氣。
從前隻有高等冒險者才能造訪的「古代洞窟」,如今也成了一般的觀光景點。由於為了把這裏設為觀光景點,每天除了雇用冒險者之外,還雇用了實力不錯的魔族進行驅除,因此怪物幾乎不會出現在觀光客麵前。
「古代洞窟」的觀光,是知道從生怪石產生怪物要花上一段時間的大衛,基於「如果是這樣的話,隻要在怪物一產生後就馬上驅除,就不用擔心怪物會增加,也能確保安全」這種想法為基礎而誕生的嶄新商機。
而就如大衛所想,聖劍沉睡地點這個主題不論魔族還是人類都很有興趣。大衛用確保安全作為交換,獲得了王國發行的商業利用特許,這裏現在已是瓦爾曼城的知名景點之一。
而之所以能完成這樣的提案,隻能說是多虧了有魔族這樣可靠的新勞動力,以及現在已是除了怪物外,變得沒有其他危險的和平世界。
「大衛那家夥……等我回去後一定要他請客。還有一定要讓他幫我把今天的薪水灌個水。什麽叫『隻要帕露娜小姐在的話,就可以放心了,嗬嗬嗬嗬嗬』!那個大叔是想『嗬』幾聲啊。」
帕露娜邊抱怨邊在古代洞窟裏晃來晃去。
本來帕露娜是負責賭場內提供飲料的工作,但由於突然缺人,雖然她心裏不甘願,但還是像這樣被迫接下了導遊的工作。
平常隻要裝出笑臉、端個飲料就能結束的工作,被換成了得被觀光客問題圍攻,然後慎重回答的工作,讓帕露娜一副疲憊的樣子深深歎了口氣。
「嗯……那個是……」
這時,大概是正巧碰上了生怪石產生怪物的瞬間,牆壁的某個部分產生了不明的扭曲空間,有著藍皮膚的怪物──「藍惡魔」開始噗滋噗滋地爬了出來。
雖然就算放著不管,在「古代洞窟」裏巡邏的冒險者或魔族也會把它處理掉,但以防萬一,帕露娜還是一麵嘟囔著「唉……真麻煩」,一麵將魔力聚集到手中。
「嘰咿咿……嗚嘰──!」
藍惡魔的身形完全顯現,就在它發出誕生吶喊的瞬間,轉眼就被帕露娜以威力強到能覆蓋整條通道的爆破魔法給消滅,藍惡魔的身影接著變成了錢幣。
帕露娜使用的魔法,同樣是三年前她常用的爆破魔法。而她之所以能瞬間消滅過去感到棘手的對手,單純是因為帕露娜現在等級143,和她過去等級78時相比,已經兼具實力了。
帕露娜實力會變得如此堅強,也全都是為了遵守三年前的約定。
鏡能守護一切,正是因為他很強大。既然如此,自己也必須擁有足以守護他人的強大力量。帕露娜這麽想著,無視自己身為魔法師的職業,赤手空拳挑戰怪物賺取經驗值。她一心想彌補過去犯下的錯誤,用無懼死亡的精神拚命變強。
「算了……做這工作也不全是壞事呢。說起來……打倒怪物掉的錢應該算我的對吧?嗬嗬~賺到今天的酒錢了……」
撿起掉在地上的錢幣,帕露娜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雇用冒險者必須花上一定的費用。大衛因應的方式,是認可打倒怪物後,掉落物品和金錢歸屬個人,而以有限的預算留住了人手。對於受聘的人來說,能和平常一樣打倒怪物賺錢,還能獲得被雇用的收入,沒什麽不好的。
但有條規則要遵守,像是藍惡魔角這種會釋放產生怪物魔力的掉落物,必須立刻放到保存用的瓶子裏。本來就是雇用他們來驅逐怪物的,要是還讓數量增加的話,那就傷腦筋了。
「好了……那個小笨蛋在哪呢?她今天八成又跑來這了吧?早上在房間和賭場都沒看到人。」
撿起錢幣後,帕露娜像是在找人似地四處張望,探索洞窟。沒多久後,她便聽到了從某處傳來敲打東西的「鏗鏗」聲。
緊接著帕露娜嘴角泛起如她所料的微笑,朝聲音來源走去。
隨著越靠近,聲音也越大聲,漸漸聽得出來是敲碎岩石的低沉聲響。同一時間,帕露娜大致猜出聲音是哪裏發出的,加快移動腳步。
她彷佛進出自家庭院一般,毫不猶豫地在如迷宮一樣複雜的「古代洞窟」裏前進,轉入途中經過的十字路口,來到了聲音傳出來的地方。
出現在那的是一名身高大約到帕露娜胸前,搖晃著如寶石般閃亮紅色長發的女子,正對著通道的牆壁,「鏗鏗鏗」地用槌子敲打著插在牆上的鑿子,像是想要挖出什麽東西來。
「太好了……挖到了!」
就在帕露娜靠近那名女子的同時,岩壁傳出巨大的「叩」聲裂開了。大概是挖到了目標物,女子一臉開心地拿起在牆壁中發出微弱白光,像是礦石的物體,並且高舉起來,露出燦爛的笑容。
「哦──你挖到了什麽啊?」
「嗚,這聲音是……?」
女子因帕露娜的聲音抖了一下,戰戰兢兢一點一點地轉過頭去。
當她一看到雙手抱胸站著,臉上掛著具有壓迫笑容的女人,立刻「唔!」了一聲,像被逼到角落的老鼠般縮起身來,想要將視線移從帕露娜身上移開。
然而帕露娜在她眼神往旁邊飄到一半時,就緊緊抓住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四目相交,並展露笑容說:「小──艾莉絲?要好好看這邊喔──」
「對、對不起……」
艾莉絲臉被捏得陷下去的同時,用驚恐表情低聲說道。
看到她這樣的帕露娜放開了艾莉絲,無奈地搖頭歎氣。
「你果然今天也跑來了。你的工作呢?」
「那個……我是趁休息時間溜出來的……是說,那個,帕露娜小姐為什麽會在這?」
「因為人手不足,我來負責今天的觀光行程啊。真是的……你又偷跑出來了,不管這裏再怎麽
有安全維護,也還是會有危險喔!而且危險的還不隻是怪物。光是你那張漂亮臉蛋……要是被變態襲擊了怎麽辦?」
「不會有事的啦,我是魔族啊,而且我也已經能獨當一麵戰鬥了。」
語畢,艾莉絲秀出用力鼓起肌肉的手臂。
實際上,艾莉絲已經等級118,成長到不會輸給從前雷克斯的程度了。魔族會隨著身體成長而自動提升等級。過去等級23的艾莉絲,能夠在短短三年間就有這麽顯著的成長,也是拜這點所賜。
然而看著艾莉絲的樣子,帕露娜像是傻眼到極點似地手往額頭一貼。
「你不是發生過被狂熱粉絲擄走的慘事嗎?」
「啊……那個是,可、可是那時我還很弱啊!」
兩年前,艾莉絲曾被來到賭場的狂熱粉絲給擄走。所幸對方動機是源自滿滿的愛慕之情,所以艾莉絲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在怒發衝天的大衛和瑪瑙的活躍之下,事件不到半天就落幕了。
然而從那次之後,帕露娜擔心會出現像過去自己那樣的人,她心想著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艾莉絲,而下定決心變強。
而那個結果,也就是帕露娜現在的等級。
「如果要說的話,很慘的不是我,是那個擄走我的人……」
「那、次、歸、那、次……懂嗎?」
帕露娜用意味深長的笑容逼近到艾莉絲臉前,艾莉絲別開和三年前同樣帶有稚氣的大眼,流下了冷汗。
「真是的,以前明明就更老實又堅強,連內在也和外表一樣都變了呢……姊姊我好難過喔──難道是教育方法不對嗎?」
「我、我又沒有什麽變!我現在做的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就像是在和手貼著額頭歎氣的帕露娜抗議,艾莉絲鼓起臉頰這麽說道。
「而且我已經是大人了,帕露娜小姐擔心太多了啦!」
和三年前相比,艾莉絲的身高已經高了兩個頭。或許是她原本就比較晚開始發育,在她到十六歲的過程中該凸該翹的部位也跟身高一樣地成長,現在儼然成了到哪都不會被當成小孩的成熟女性。
她依然別著鏡送給她用來藏住後腦勺角的蝴蝶結,稚氣未脫的秀麗容顏也依舊每天笑臉迎人,同時也和從前一樣有著許多瘋狂粉絲。
「你說大人……?不就還是個十六歲的臭小鬼嗎?」
對於艾莉絲提出的主張,帕露娜哼了一聲回以輕笑。
「你、你說我是臭小鬼……?」
「好了好了,藉口就等回城裏後再聽你說。大衛叫我順道把你帶回去。你也該有點招牌女郎的自覺吧……服裝方麵也是。」
艾莉絲的喜好和以前一樣,穿著方便行動的服裝。短袖的冒險者服外搭著罩衫,下半身配上熱褲,腰上則掛著放東西用的腰包。艾莉絲的打扮,是盜賊職業冒險者喜歡穿的那種暴露度很高的服裝。
「我之前買給你的洋裝去哪了?」
「那個穿了不好行動,我不是很喜歡耶。你、你想嘛,要是弄髒的話就太對不起帕露娜小姐你了!」
「唉……算了,總之你不要讓大家太擔心喔!」
「好、好的。帕露娜小姐,抱歉。」
聽到比誰都清楚人心險惡的帕露娜這麽說,艾莉絲老實反省,沮喪地回答道。
「唉,我也明白一直得被人看管著的日子過起來綁手綁腳。最近你有變強,所以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太常沒經過同意就溜出去了……你要出去是沒關係,但下次要好好知會別人才行喔!」
聽到這段話,艾莉絲回了句「好!」之後,臉上泛起了微笑。
盡管知道自己太寵她,但帕露娜見狀仍滿足地揉了揉艾莉絲的頭。
「說起來你剛剛不是說什麽挖到了嗎……你挖到了什麽?」
「啊,這個嗎?是生怪石喔!還不具有產生怪物能力,剛冒出來的超稀有道具!我終於找到它了──」
像在獻寶似地,艾莉絲把發出淡淡光芒的礦石遞到帕露娜麵前。
生怪石原本是藉由吸收魔族魔力,進而擁有產生怪物能力的石頭。然而,剛冒出來的生怪石特性不同,有著吸收魔族魔力後轉化為其他無害性質的能力。
艾莉絲角上包裹著的白布,以及綁在這次以觀光客身分來訪魔族身上的白布,也都是以生怪石為素材製成。
「你常常跑出來找這玩意兒呢。你就不要自己找,去買不就得了嗎?」
「不行啦,太貴了!我又沒有那麽多零用錢!就算因為和魔族交流變得頻繁,這已經變得普及多了,但由於實在很難找到的關係,所以一個也要2金幣喔!」
「是喔……還挺貴的呢,我沒調查過所以不知道。然後呢,你打算用那個來做什麽?賣掉嗎?你剛剛說這也是工作的一種,難道你是要靠這個賺錢?」
「不是啦。我是要用這個,做成可以包覆在角上的裝飾品。讓魔族樂於穿戴,很酷、很可愛的裝飾品。」
看著露出燦爛笑容的艾莉絲,帕露娜瞬間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是那家夥的夢想?」
「嗯。也是我的夢想。」
「那確實也是了不起的工作之一呢。」
即使是魔族和人類交流變得熱絡的今日,也不是所有魔族都有穿戴上以生怪石為素材,能抑製魔族魔力的布。倒不如說,沒有穿戴的人比較多。
理由有百百種。有因為太貴而負擔不起的人,也有人主張不懂為何得刻意為了人類裹上這種毫無無設計感可言的布。
艾莉絲為了那些魔族,正在開發除了現存的布狀外,更容易穿戴在身上的裝飾品,努力朝人類和魔族能沒有隔閡地生存的世界邁進。
「啊……」
這時,洞窟內響起了「咕嚕嚕嚕嚕」的難為情聲響。帕露娜張望著想確認是什麽聲音,卻發現艾莉絲臉有點紅地按著肚子。
「……啊,對了。大衛有請我幫忙保管便當喔。你忘了帶對吧?」
「咦!帕露娜小姐幫我帶來了嗎?」
帕露娜的話,讓艾莉絲表情瞬間亮了起來。
艾莉絲大概真的很餓了吧。看到她一聽到便當就開心的樣子,帕露娜苦笑了一下後,從帶來的包包中拿出了一個便當。
然後她把便當交給艾莉絲,艾莉絲便眼神發亮,就地坐下拿開包著便當的布。帕露娜一臉滿足地微笑看著艾莉絲一連串的行動,並跟著坐到艾莉絲身旁。
「奇怪……帕露娜小姐不吃嗎?」
「我現在不餓,所以沒關係喔。等等餓了我再吃。」
「……是嗎?」
麵對一時之間用懷疑眼神凝視著自己的艾莉絲,帕露娜揮了揮手說著「好了你快點吃」催促她。緊接著艾莉絲用叉子插起便當中的香腸,說了聲「啊──」往帕露娜嘴邊送去。
「我不是說……我不餓嗎?」
「還在掙紮啊……帕露娜小姐,我已經看穿你了喔。」
帕露娜緩緩地將視線從手上叉子插著香腸、盯著自己的艾莉絲身上移開。
艾莉絲瞬間就識破了,帕露娜隻是將唯一的便當給了她而已。帕露娜的包包沒有大到裝得下兩個便當,從帕露娜平常的行動,艾莉絲就能想像到在她肚子餓時給她便當,是帕露娜的體貼。
「你的心意我很高興,但我沒有想要連帕露娜小姐的份都搶來吃喔。」
「真是的……你的直覺最近倒是越來越敏銳了呢。不知道是像誰……」
「不是直覺喔!隻是我覺得如果是帕露娜小姐,可能會這麽做。」
確定自己猜中後,艾莉絲再次將插著香腸的叉子湊到帕
露娜嘴邊。大概是覺得有點難為情,帕露娜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送過來的香腸吃下去。
「那剩下的我全部吃掉嘍──」
「我的份也太少了吧?」
艾莉絲對帕露娜的吐槽回以「開玩笑,我開玩笑的」之後,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兩人就這麽邊閑聊邊吃著飯,笑容從未曾兩人臉上消失。
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都是多虧三年前,鏡破除了魔族和人類之間巨大的藩籬。
曾憎恨魔族的帕露娜在三年前那一戰之後,變得積極地試圖和從前她看了就討厭的魔族交流。不僅如此,她到現在仍守著和鏡的約定,比誰都還要用心守護艾莉絲。偶爾瑪瑙和帕露娜之間,還會突發過度保護的爭執。
艾莉絲和三年前相比,不隻身體,連精神方麵都有很大的成長。
最初是起因於她想在鏡回來時,讓他看到魔族和人類和樂融融合作的世界而大吃一驚。
她請求周遭的人類協助,並思考加深人類和魔族情誼的方法,隻要有幫助,不論什麽條件她都願意接受,一直致力於促進人類和魔族的友好關係。
雖然艾莉絲曾因此被擄走過一次,但也展現出了成果,有越來越多人不在意對方是不同種族,參加了混合人類和魔族的旅行團,走在街道上,魔族和人類把酒言歡的場麵也成了日常風景。
「大家……現在在做什麽呢?」
吃著便當裏的飯團,艾莉絲隱約流露出寂寞神情幽幽地說了這句話。
「誰知道?說不定死在哪了。」
緊接著帕露娜表情放鬆地喝著從包包水壺裏倒出的熱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答道。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啦,帕露娜小姐。如果蒂娜小姐他們真的變僵屍出現該怎麽辦?我會用回複魔法淨化他們喔。」
「你說的話才不吉利呢。小庫和蒂娜一定不會有事的。蒂娜她隻是去修行之旅而已,小庫八成也還沒放棄那家夥。」
「雷克斯先生呢?」
「他喔……該怎麽說呢?雖然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但他還滿亂來的。而且他要走的時候……和我之前一樣一臉神情凝重的樣子。」
這句話令艾莉絲麵露不安。
艾莉絲擔心的不隻是鏡而已。雷克斯、庫露露、蒂娜、貴琥,這些三年前和自己共度好長一段時間的夥伴,對艾莉絲而言如家人般重要。
艾莉絲心裏很明白,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自己,都是托大家的福。
「真是的,打起精神來。雖然我說他一臉神情凝重,但那家夥的姓是激凸比喔!就算氣氛凝重也正經不起來就是那家夥的特徵,哪天他就會突然回來了啦。就像他以前那個調調。」
拍了拍有點失落的艾莉絲的頭要她打起精神後,帕露娜臉上泛起了微笑。
「嗯……說得也是!」
「對對對,沒錯就是這個樣子。還是笑容最適合你了……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
看著重新調整心情,再次展露燦爛笑容的艾莉絲,帕露娜大概是覺得滿意了,她將吃完的便當收進包包裏後站了起來,將手伸向艾莉絲。
「來吧,我們差不多該回去嘍。旅行團的休息時間也快結束了。跟著回城裏之前,你也順道幫忙吧?這樣我也會一起拜托大衛,就算你將功贖罪的。」
「好!」
艾莉絲對帕露娜的提案率直地表達出喜悅,她握住帕露娜的手站起身來。
隨後兩人回到了等在那的觀光客身邊後,領著觀光客大致介紹洞窟內部,並順著流程踏上了回瓦爾曼城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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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古代洞窟」有段距離,位於瓦爾曼城周遭的森林中,帕露娜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走在前頭拿著旗子領著觀光客和當保鑣的冒險者。
而看著麵露不自然做作笑容的帕露娜,艾莉絲僵著一張臉,用一臉惡心的表情走在她身旁。
「小艾莉絲你怎麽了啊~?為什麽一臉僵硬地看著我呢~?」
「咦……啊……就是,什麽事都沒有。」
望向表情笑咪咪卻充滿壓迫感的帕露娜,艾莉絲趕緊撇開視線。
這時,艾莉絲像是察覺到什麽似地板起臉停下腳步,並轉頭麵對前方朝城裏延伸的道路。
「哎呀……哎呀呀。」
配合著艾莉絲的動作,帕露娜當場停了下來,或許是認為暴露行蹤了,五隻外表像野豬一般,有著能融入周遭花草樹木的深綠色皮膚怪物──「綠苔哥布林」從樹叢中跳了出來。
「呀……怪、怪物?」
觀光客中幾名村民職業的人見狀顯得驚慌失措。雖然綠苔哥布林是比較弱的怪物,但對於沒有能力的村民而言已,就足以構成威脅了。
然而在一部分的觀光客亂了陣腳的同時,艾莉絲鬆了口氣發出歎息,帕露娜則維持著笑容碎念著:「啊……真麻煩。」
村民以外職業的觀光客,以及魔族的觀光客也紛紛表示「搞什麽……害我嚇了一跳」等等,在沒什麽危險的怪物麵前表現出放心的樣子。
「大家請放心~工作人員一定會保護好各位的安全~」
就像是在說如預期發展一般,帕露娜將魔力匯集到手中對準綠苔哥布林。
下個瞬間,綠苔哥布林猶如察覺到危險,想在被做掉前先發動攻擊,一群綠苔哥布林朝帕露娜的方向衝去。
「咕嘰?嘰呀呀──!」
「咦,怪了?」
在帕露娜不管突擊,爆破魔法正準備往前方發射的瞬間,不知從何而來的長劍從天而降,插在突進中的綠苔哥布林正前方。
事出突然,綠苔哥布林們放棄突進,滑壘停下步伐,但隨後猛烈的雷擊從上方注入長劍,被卷入的綠苔哥布林們轉眼間變成了錢幣。
莫名其妙的一連串事件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緊接著一名疑似打倒了綠苔哥布林的男子,從空中旋轉著身體降落。
男子於落地的同時迅速拔起劍,並將劍華麗地朝周圍畫圈轉動收入劍鞘,接著回頭看向帕露娜他們。
「你們都沒事吧?既然我來了……你們就可以安心了。」
突然出現的男子,金發上戴著綴有寶石裝飾的環形頭飾,身穿貴族會穿的那種有著莫名清潔感的服裝,外表看起來是名人品優良的美少年。
「說人人到……話雖如此,為什麽我們明明沒有陷入困境,那家夥卻一副拯救我們脫離險境的瀟灑表情?那怪物隻有等級4喔!而且他還刻意耍帥。」
「噓──要是說出來,雷克斯先生一定會受傷的,不可以說啦。」
瞬間就看出來那人是誰的帕露娜,馬上像看到什麽不堪入目的存在般表情扭曲,迅速和艾莉絲講起悄悄話。
在目前仍一臉得意洋洋,臉上寫著自己做得真是太好了的雷克斯麵前,艾莉絲也找不到話接,隻是尷尬地發出「哇啊~」的聲音後沉默不語。
「哼,看來有點做得太過火了?兩位好久不見,一切都好嗎?」
接下來,看著說起話來像是早就知道艾莉絲和帕露娜在場的雷克斯,兩人察覺到剛剛那是他刻意做出的表演,帕露娜和艾莉絲發出「哇啊……」的聲音,用一副更加覺得看不下去了的眼神望著他。
「你果然……是激凸比呢。」
「那麽久沒見,我居然第一句話就被罵嗎?實在好心痛。」
被冷眼相待的雷克斯受到打擊,肩膀垂了下來。
對於雷克斯和三年前離別時沒變的態度感到懷念,艾莉絲開心地奔向雷克斯說:「好久不見了呢,雷克斯先生!」
「你誰啊……我的
粉絲嗎?突然這麽親近地向我搭話很沒常識耶?喂,帕露娜,我不在之後新人教育也變得太隨便了吧?」
意料之外的回覆令艾莉絲傻眼。但從雷克斯望向自己的疑惑眼神,她立刻明白那不是在開玩笑,艾莉絲有些落寞地向後退一步。
「你在說什麽傻話啊?那孩子是艾莉絲喔!」
「什麽?你在說什麽,艾莉絲應該更小隻吧。大概高度隻有這樣,說她是幼女也不為過。」
雷克斯這麽說道後,用手比著自己膝蓋下方的位置。
過去至少身高有到雷克斯腰際左右的艾莉絲,對於雷克斯的認知明顯比她三年前還嬌小一事,不禁嘟起臉頰表示抗議。
「真沒禮貌!我以前更高好嗎!你看,這樣你還不相信我是艾莉絲嗎?」
麵對不願相信的雷克斯,艾莉絲將隱藏後腦勺的角而別上的蝴蝶結,以及抑製魔力的布都拆下給雷克斯看。那瞬間,雷克斯露出錯愕的表情,開始從各種角度目不轉睛地盯著艾莉絲瞧。
「……你也長大太多了吧?……就各方麵來說?」
「她三年前以十三歲來說本來就太矮小了。這就是所謂遲來的成長期吧?雖然你看起來都沒變。」
「才沒這回事!我最近胡子長得比從前快了……還有肌肉量應該也比以前增加了!因為我不斷地在鍛煉自己!」
聽到這些根本無所謂的變化,帕露娜忍不住笑容瓦解,五官都糾結在一起。
在那之後,帕露娜重新堆起假笑向觀光客宣布:「各位──不好意思讓你們受到驚嚇了。剛剛的全都是這次特別企劃的表演。到回去之前都還在旅遊的過程中喔。請各位盡情享受到最後一刻。」順勢無視雷克斯開始向前走。艾莉絲也一心想著家醜不可外揚,不發一語地跟著帕露娜前進。
不知所措地觀望的觀光客一得知方才隻是表演後,立刻表示:「什麽啊……原來是表演喔。說得也是,要不然隻是區區小嘍囉等級的怪物,一般才不會刻意耍帥呢。」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跟在帕露娜身後。
「怎……怎麽會這樣,等、等等我!我可是勇者喔!這樣對待我真的好嗎?話說回來旅遊是什麽?等等,不要丟下我不管啊!」
盡管被用意料之外的方式對待,雷克斯仍緊追在帕露娜後方,一同朝瓦爾曼城前進。接著回到城裏後,「你呀……!那樣子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雷克斯被立刻解散觀光客的帕露娜還有艾莉絲給念了一頓。
在那之後,為了聽雷克斯好好說明他至今為止都做了些什麽,一行人和大衛說明了來龍去脈後,走向應該正由今天賭場工作休假的瑪瑙,代替貴琥營業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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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臭……全部都很臭。從盤子傳來你的臭味,重新來過。」
「你……你們!那你們倒是說說看要怎麽做才好啊!既然你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讓我看看你們怎麽做的!」
無視寫著準備中的牌子推開門,一走進酒吧,一行人就看見了拚命用布擦著盤子,對兩隻半人馬發出怒吼的瑪瑙。
現在瑪瑙正被半人馬退回它們舔過的盤子,並被半人馬辱罵:「你盤子上的光澤,比我等高貴的唾液還低劣!」
「哼、哼。反正你們這種家夥的認可,不要也罷!」瑪瑙壓抑住顫抖的拳頭,打算以成熟大人的對應結束這場戰爭,但不知為何他頭上立刻被放了半人馬舔過的盤子。「你、你們這些家夥!」瑪瑙情緒激動地吶喊。
「那、那個……瑪瑙?」
看著激動的瑪瑙,艾莉絲怯生生地問道。緊接著,瑪瑙立刻浮現出宛如看到綠洲般心花怒放的笑容,就如同半人馬不存在一般,他頭仍頂著盤子迅速地奔到艾利絲身邊跪下。
「抱歉讓您看到了不愉快的畫麵了……歡迎您來。」
「你還真是一牽扯到艾莉絲,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呢。」
帕露娜表情僵硬地看著頭頂盤子的瑪瑙。
「也很歡迎帕露娜小姐。但兩位今天不是負責賭場內的工作嗎……怎麽會出現在這?」
「說來話長,總之你要不要先把頭上的盤子拿下來?」
瑪瑙接受這個提案,將頂在頭上的盤子拿下來。過程中,帕露娜和艾莉絲走到了平常坐的老位子。雷克斯則跟在兩人身後,也準備走向自己常坐的位子,但移動途中他不經意地和瑪瑙對上了視線,瑪瑙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眨了眨眼。
「雷、雷克斯先生,你怎麽會在這?」
隨後瑪瑙似乎腦袋終於開始繼續運轉,他瞪大了眼指著雷克斯。
「哎呀,你也太晚才注意到了吧?你還是老樣子……我行我素的呢。」
雷克斯見狀,像是感到懷念似地露出微笑。
接著他們先不管一臉錯愕的瑪瑙,各自移動到了酒吧內的老位子。「我茶就好。」「我要蘋果汁!」「我就來杯茶吧。」三人一同熟門熟路地向酒吧內的半人馬點餐。
剎那間,半人馬朝瑪瑙露出宣示勝利的笑容。「飲、飲料就由我來準備吧!」愣住的瑪瑙突然回神,不服輸地開始準備飲料。
對於瑪瑙被半人馬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舉動,雷克斯不禁露出憐憫的表情。
「不過……你回來得真是突然啊。雷克斯先生,好久不見了,一切都安好嗎?」
「都好,你看起來也很有精神呢。看到是你而不是貴琥在經營酒吧,我嚇了一跳呢。」
「因為你離開的關係,這邊也發生很多麻煩事呢。你這段日子都在做什麽?」
瑪瑙邊將飲料端到各自的座位上邊問道。
雖然瑪瑙表示很辛苦,但卻沒有用語帶責怪的強烈言詞,這是因為相較於氣他離開,更樂於看到他回來。
帕露娜和艾莉絲大概也是一樣,兩人都沒有耿耿於懷的樣子,感覺心情不錯地喝著分別端上來的飲料。
「對對對,就是這個,因為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大家應該會有很多話要說,所以才想說要來這邊聊。我想等等大衛也會過來喔。」
「原來是這樣啊……那麽雷克斯先生,你到底是去了哪,還有做了什麽?今天又怎麽會突然跑回來呢?」
「就是說啊,都是因為你和庫露露不在了,貴族的客人一下少了好多喔!雖然也隻是那時的營業額稍微下降而已,現在也已經爬升回來了……」
所有人都用嚴肅的表情凝視著雷克斯。
其中,看到麵露悲傷表情望著自己的艾莉絲,雷克斯一時語塞。雖然他們沒有要責怪他離開一事,但他肯定讓他們感到寂寞了。
「……那個,我巡回世界各地的迷宮修行去了。我會那麽做,都是為了要變得更加強大。」
「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帕露娜突然發出驚呼歪頭表示不解,在這個變得和平的世界,擁有從怪物手下保護自身安全以上的力量沒有任何意義,在原本就有著超過等級90這樣高等級的雷克斯身上,就更感受不到變強大的必要性了。
隨後雷克斯彷佛很煩惱的樣子沉默不語,周遭開始陷入凝重的氣氛。
雷克斯異常的表現令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酒吧被寂靜給包圍,站在吧台裏的其中一隻半人馬無奈地搖頭,一副像是覺得很受不了的樣子,同時它像是要打破這個氣氛似地靠近瑪瑙,然後手「啪」一聲地搭上瑪瑙肩膀。
「你接著就去打掃廁所吧。當然,像你這種低等的存在就用不著打掃道具了。你就用舌頭舔乾淨吧……懂嗎?」
半人馬繞了一大圈,隻是為了宣告你沒有話要說的話就快去工作。
「真煩人。」
「爽啊啊啊啊──!」
麵對隻是想破壞氣氛,根本沒在察言觀色的半人馬,瑪瑙拿出了保管在酒吧裏的鞭子後,像是要給它們好看似地鞭打起半人馬的身體。
看著眼前露出猶如誤闖桃花源般的放蕩表情,陶醉地吐出舌頭發出詭異叫聲的半人馬,帕露娜他們不禁停下喝茶的動作,傻眼地僵在那。
「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時,裝在酒吧出入口門上的鈴鐺叮鈴作響。同時門也被打開了,綁著黃綠色雙馬尾,身穿白色聖職者衣服,嬌小卻身材姣好的女性以輕快的步伐突然出現了。
「啊、抱歉。我搞錯地方了。」
然而,當那名女性一看到酒吧內半人馬被鞭打得發出喘息聲的慘狀,就一臉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麵無表情地折返轉身,準備關上門。
「等……蒂、蒂娜小姐?等等!你等一下!」
眼見好不容易回來的懷念身影,沒幾秒鍾的時間又要再次消失,艾莉絲連忙追上去要留下蒂娜。瑪瑙也因不得了的場麵被看見了而臉色鐵青,他將鞭子放到桌上,追上蒂娜想要解釋清楚。
「瑪瑙先生終於也迷上那種興趣了。三年居然能讓一個人改變那麽多……我本來一直相信瑪瑙先生是個正經的人……太遺憾了。」
沒多久後,蒂娜一邊被艾莉絲和瑪瑙推著背,一邊用冷淡眼神看著瑪瑙回到了酒吧。
「不、不是這樣的,蒂娜小姐!這絕對不是我某方麵覺醒了,隻是貴琥小姐命令我要定期鞭打它們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蒂娜小姐不明白,我也很清楚是怎麽回事,所以你冷靜點。」
輕輕拍拍拚命解釋的瑪瑙的頭,艾莉絲要瑪瑙冷靜一點。從頭到尾都故意不出聲看著這一切的帕露娜,不關己事地感受著過去令人懷念熱鬧氛圍,抵著肚子使勁壓抑住想笑的感覺。
「不鞭打它們就不聽話的話……不就代表它們相當瞧不起你嗎?貴琥小姐那時就算不定期鞭打,它們也都很聽話喔。」
「是、是這樣沒錯……不知為何它們總是挑釁我。」
大概是每天都相當苦惱的樣子,從瑪瑙的歎息能感受得到他的疲憊。
「話說回來……不隻雷克斯先生,連蒂娜小姐也回來了,感覺不是偶然喔。」
「好像有什麽隱情呢。難不成你們有討論好要今天回來嗎?」
像是讚同艾莉絲說的話,帕露娜用質疑的眼神看向雷克斯和蒂娜。「啊……說到這個嘛。」緊接著蒂娜有難言之隱似地支吾其詞。
「關於這點,就讓我來說明吧。」
這時,裝在酒吧出入口大門的鈴鐺又響起了「叮鈴」聲。
身穿係有蝴蝶領結的套裝,特色是死魚眼的男性,彷佛剛剛有在偷聽一樣,用宛如知道對話內容的口吻登場。
「大衛先生,你已經來了啊。」
「是啊,畢竟不能讓我招待來的客人等太久。不過艾莉絲小姐,剛剛您很快就走了所以沒跟您提到,但您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呢?」
「嗚……我擅自跑出去,真的很抱歉,大衛先生。」
「沒關係。隻要艾莉絲小姐平安回來就好。」
看見坦率地低頭露出反省表情的艾莉絲,大衛改變了本來想稍微說教一下的想法,臉上泛起滿意的微笑。
「大衛先生,雖然你笑得一副很紳士的樣子,但微妙地麵帶色相喔……不過看你變得會這樣寵小艾莉絲,大衛先生也徹底成了監護人了呢。表情也變得豐富了,真是太好了。」
「這麽說來蒂娜小姐才是,您比一年前長高了許多對嗎?」
聽到大衛像是有觀察到而說出的這句話,蒂娜眼裏閃爍著光輝說著:「你有注意到了嗎?」就像是在表示希望別人能察覺一樣,開心地展露笑容。
「哎呀──哈哈,被你們發現了嗎!我之前還很擔心身高可能暫時會被小艾莉絲給追上呢,但現在你們看……就像這樣。」
「怎麽樣!」或許是太想展現了,蒂娜踏著小跳步站到了艾莉絲旁邊,臉上掛著自信滿滿的表情說道。確實蒂娜的身高比三年前長高了一些。但蒂娜的身高,和現在的艾莉絲沒什麽差別。
這個事實令蒂娜一臉錯愕,她大受打擊趴倒在地。
「等等……你怎麽長高了啊!我已經十九歲了喔!不會再繼續長高了喔!這樣一來我不就成了最矮的人了嗎!」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先不說這個,回到正題,剛剛大衛先生說了『不能讓我招待來的客人等太久』對嗎?這是什麽意思?」
和艾莉絲同樣感到在意,帕露娜和瑪瑙也看向大衛。接著大衛「嗯」了一聲點頭後,開始進行說明來解開三人的疑惑。
「雷克斯大人和蒂娜小姐會在今天回來並非偶然。是我事先告訴他們,訂在今天回來的。」
「……你的意思是?」
無法理解這段話的意思,帕露娜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帕露娜小姐……你還記得鏡先生和國王約定,維持這世界不重置的條件是什麽嗎?」
「……雖然我不太清楚,但大概是為世界帶來救贖之類的不是嗎?」
「是的,如您所言。必須在五年內……成功救贖這個世界。這就是條件。」
這時,帕露娜、瑪瑙、艾莉絲臉上浮現了看似感到焦慮的表情。他們並沒有忘記。隻是他們深信鏡會回來,所以沒有對這個時限抱持著危機感。
「重置……嗎?」
這對艾莉絲而言是不願回想起的內容,她神情悲傷地低語道。
這個世界阿斯克利亞,為了誕生出擁有救贖世界的強者,有著魔王這個必須打倒的最終目標。打倒魔王,或者是靠自己力量集滿一萬金幣的人,其強大就會獲得認同,並能前往稱作「下個舞台」的地方。鏡也是其中一人。
他們並不知道為何要有這樣的機製。目前能確定的隻有為了拯救稱為「下個舞台」的地方,尋求著強大的存在而已。
而魔王若是被打倒,就會從這世界上消失,並且不再有新的英雄誕生。這時執行的就是重置。將抹消掉這世界所有居民腦中關於魔王被打倒的記憶,然後誕生出新的魔王。
此時,魔族的存在也會隨著魔王的誕生而刷新,現存的魔族會消失,接著新的魔族誕生。宛如全部重新開始的這個狀態,正符合了重置這個說法。
現今雖然恢複和平,魔族和人類能沒有對立相安無事生活,但這樣的狀態在原先的阿斯克利亞是個錯誤,而本來應該要進行重置,但多虧了鏡和這世界的管理者提議要在五年內救贖「下個舞台」,讓這裏變成不需要誕生新英雄的世界,所以才沒有執行重置,維持著現狀。
「鏡先生和這世界管理者之一的王之間的約定已經過了三年半。這世界就隻剩下一年半的時間了。」
過得太幸福而導致完全沒意識到的危急狀況被具體說了出來,冷汗從帕露娜、瑪瑙、艾莉絲三人的臉龐滑過。
「我兩年前想像到了可能的情況,恐懼不已。若是鏡先生無法回來,那就隻有被留下的我們能來想辦法解決。而基於現況已恢複和平,不允許打倒魔王,那方法就隻剩下一個了。」
緊接著大衛從懷裏拿出兩張票券給帕露娜他們看。
那個絕對不會錯,是集滿一萬金幣就能在治安管理公會買到,能夠前往「下個舞台」的道具。
「為什麽這麽高價的東西會有兩張?那東西,一張一萬金幣不是嗎?」
看著眼前貴到讓人會對金錢感覺產生混亂的道具,帕露娜表情僵硬地問道。
「嗬嗬嗬,倒不如說花了三年的時間就隻有這麽兩張。明明賭場的收
益已經比過去明顯提升了……現在我更能理解半年就集滿五千金幣的鏡先生是多奇葩了。」
大衛這麽說道後,將票券分別交給雷克斯和蒂娜。他接著補充:「當然,這票券不是光靠賭場營業額買到的。」
「賺錢最快的方法果然還是打倒怪物。盡管我們持續提升鏡先生留下的賭場收益……但那樣仍然太花時間了。最終還是一麵完成任務,一麵在迷宮裏閉關才最有效率。」
「那、那麽雷克斯先生和蒂娜小姐是去幫忙賺錢嘍?」
艾莉絲一副很渴望的樣子直盯著雷克斯手上的票券。對此雷克斯就像在驅趕飛過來的蟲子般,壓著手伸過來的艾莉絲的頭製止她。
「這部分也有,但既然要去鏡先生前往的世界,從艾斯特拉先生和王的話語中來猜測,應該會需要擁有壓倒性的強大力量。因此……雷克斯大人和蒂娜小姐是去修行了喔。」
聽到這裏,艾莉絲一看向雷克斯,雷克斯便從鼻子吐氣「哼哼」一聲笑了出來,並同時很驕傲的樣子展示出能力值視窗。那上麵,確實記載著等級214的數字。
帕露娜和艾莉絲麵對過去等級90的雷克斯,在短短三年間有如此大幅度成長的事實,「2……214?」都毫不掩飾地感到驚訝。
「由於我不知道能準備幾張票券,所以讓擁有勇者職業的雷克斯大人去修行是最好的選擇。盡管無法那麽快擁有鏡先生那樣的力量,但雷克斯大人本質是勇者,擁有比任何人都能夠變強的素質。這麽說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但蒂娜小姐是以防萬一可能會有多張票券的情況,基於保險起見讓她采取行動的。畢竟擅長回複的僧侶對隊伍而言非常重要。」
「意思是……要讓雷克斯和蒂娜前往鏡去的那個地方?」
帕露娜這麽一問,大衛緩緩點頭。帕露娜看到之後歎了口氣。
「幹麽不明講啊。這種事跟我們說也沒關係吧。再說如果是這樣,應該不是拜托蒂娜,而是拜托賢者職業的小庫去不是比較好嗎?」
「……我個人不想讓庫露露大人身陷險境是其中一個考量。但更重要的是,庫露露大人因見不到鏡先生而狀況不太穩定。就算讓她去修行……也有很大的風險可能會因認真過頭而喪命。」
聽完大衛一臉認真說出的理由,「……原來是這樣啊。」帕露娜感覺可以理解似地低語道。如果告訴她是為了幫助鏡而要變強,想見到鏡的庫露露一定會全心全意為此努力吧。然而那份信念太過強烈,很有可能亂來一通,分不清什麽時候該收手。
明明是要變強去幫忙,在過程中死去就沒有意義了。帕露娜領悟到大衛就是有這種感覺,才會把庫露露排除在候選人之外。
「別這麽說嘛,我也變得很強了喔!我偶爾也會像鏡先生以前那樣空手挑戰怪物冒險一下。我有漂亮地完成任務,所以請各位放心。」
這麽說道的蒂娜打開了能力值視窗。上麵確實記載了等級136這個數字,考慮到她過去等級50這點,可以想見她也和雷克斯一樣非常努力。
然而帕露娜看完後從鼻子「哼」了聲笑出來,她反過來展示自己的能力值視窗,令蒂娜露出錯愕的表情。
蒂娜的等級確實提高了,但還是等級143的帕露娜等級更高。
「等等!為什麽你會變那麽強啊!咦咦?帕露娜小姐留在賭場了不是嗎?騙人的吧?」
「還真是遺憾呢。我可是一直反覆執行你說的冒險喔。我連賭場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呢。哎呀?如果說要讓強大的人過去,那這票券應該是我的東西嘍?我姑且也會回複魔法,所以沒問題對吧~?」
帕露娜麵露得意笑容靠近蒂娜,想要一把抽走蒂娜手上的票券,但蒂娜迅速地搖晃著雙馬尾背對帕露娜,保護好手中的票券。
「不對不對,等一下。我還是覺得應該讓真正回複係的職業去才對。你看嘛,現在我還會用解毒魔法喔!而且,怎麽說,我也……想要見到鏡先生。」
「什麽理由啊,該不會繼艾莉絲和庫露露之後,連你也對那家夥……?」
「才不是,不是這樣!絕對不是這樣!請不要把我跟像庫露露小姐那樣被他迷倒的人相提並論!我隻是很久沒看到他耍笨了,有點想再看一下而已!要說的話帕露娜小姐你莫名其妙地很想去,該不會是喜歡鏡先生吧!是不是?那你要不要乾脆自己承認啊?」
「你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那種神經那麽大條的男人啊!」
瑪瑙和大衛看著爭執不下的兩人,歎了口氣。在一旁原本在發呆的艾莉絲表情有了變化,眼神變得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你就放棄吧!反正也不過才差了等級10而已!這樣絕對是回複係的職業比較重要!而且說到我學會了什麽技能……啊!」
沒多久後,艾莉絲悄悄地靠近還在繼續吵架的蒂娜背後,趁隙俐落地搶走了票券。
「既然你這麽說,就由同時擅長回複係和攻擊係的我去吧。」
左右甩動著搶來的票券,艾莉絲一副理所當然似地燦爛笑著。
「等等,艾莉絲。你要去的話我就要去。還不知道那裏會是什麽狀況喔!」
「不要。隻有這件事我絕不妥協。我要去見鏡先生……就算見不到麵,至少我想知道鏡先生他怎麽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絕對不可以。那家夥已經把你托付給我了,所以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去的喔。」
「好,那就我和帕露娜小姐一起去。雷克斯先生留下來看家。」
「這樣就ok喔。」
「才不ok好嗎!」雷克斯一臉傻眼地對兩人的交易吐槽道。瑪瑙和大衛也持相同意見,同樣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我之所以隻和雷克斯大人和蒂娜小姐提到修行的事,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我早想到會演變成票券爭奪戰了。畢竟原本認為隻能準備一張票券而已……想打破現狀,能多一點戰力是一點。」
緊接著大衛手輕輕一晃就從艾莉絲那奪走了票券,喃喃說道:「但是……盡管蒂娜小姐有去修行卻仍輸給帕露娜小姐也是事實。既然賭上了世界的命運,就得做出最好的選擇。」就這麽走到瑪瑙身旁將票券遞出。
「請您去吧,瑪瑙先生。在這之中實力僅次於雷克斯大人的就是您了。況且您還有去過暗黑龍那的經驗。」
瑪瑙的等級由於身心成長停滯,和三年前的176沒有太大差別,隻上升到了等級178。然而,他確實是這群人中,排在雷克斯之後最高等的,這個選擇應該很妥當。
看著遞過來的票券,瑪瑙一臉猶豫。顧慮到用悲傷表情直愣愣望著這裏的艾莉絲,他無法自己一個人過去。
更重要的是,自己就算接受了,浪費這個機會的可能性很高。因為瑪瑙還記得,暗黑龍曾說過能實現願望到下個舞台的,隻有人類而已。而且他也不了解那麽做的真正用意為何。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明白,若說是要送強者過去,比自己等級低的人去了可能也沒有意義。因為瑪瑙他也很清楚,那個迷宮裏的怪物有多強。
「……好吧。雖然我去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瑪瑙稍微糾結了一下後,下決心決定這全都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準備接下拿張票券。
「大衛……那張票券就讓給我吧。」
但就在這時,裝在酒吧出入口的鈴鐺再次發出「叮鈴」聲響,並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大衛一聽到那個聲音,下意識地瞪大了眼朝聲音來源方向看去。而站在那的,是身上披著如同曆經多場戰爭的戰士般、破破爛爛鬥篷的庫露露。
「庫……庫露露大人?」
大衛臉上浮現驚訝不已的表情,他像是要再次確認其存在般凝視著庫露露。站在那的女性盡管今年二十一歲,卻和三年前沒有太大差別,如娃娃般精致的美麗臉龐仍略顯青澀,光是微風一吹撫,閃爍著藍色光澤的柔軟細發便隨風飄動。
那應該就是庫露露沒錯,但她正麵望過來的眼神和那姿態,彷佛變了一個人,充滿了大人的成熟感。
「你……怎麽會穿成這樣?你不是都待在城裏嗎?」
「說來話長…………呀!」
就像是想要製止帕露娜的追問,庫露露閉上眼,宛如老練的冒險者快步走進酒吧裏,但她卻踩到了瑪瑙打掃時放在那的拖板前端,庫露露就這麽往前滑、摔了一跤。
「啊,這人是庫露露小姐呢。」
「嗯,我本來也有點擔心,不過真的是庫露露小姐。歡迎回來,庫露露小姐!」
「這是哪門子認知啊!請不要說得好像冒冒失失就是我的風格一樣!」
看著這一連串的過程,蒂娜彷佛安心了一般「呼」地一聲鬆了口氣。而那動作大概是惹惱了庫露露,她立刻站起來嘟著臉頰恨恨地瞪著蒂娜和艾莉絲。
「然後呢?你那身打扮是怎麽了?話說回來,因為你不在的關係,這邊可是每天都忙翻了喔!有陣子大衛還說什麽『為了彌補我心中失去庫露露大人產生的空白』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墮落成了普通的變態大叔。」
「哎呀,帕露娜小姐,那個話題就先告一段落吧。不過庫露露大人,能夠請您說明一下嗎?」
大衛像是在質問似地望向庫露露。
「……我離開這座城時,留了訊息給庫露露。」
接著在庫露露準備開口回答的瞬間,不知為何雷克斯動作比她還快,代替她回答了。
「……這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回答,大衛用銳利的眼神看向雷克斯。
「剛被大衛拜托,還在城裏修行的某天,我……感到很不安。修行日子很痛苦……宛如地獄。想到老師他在到達等級999之前,都一直過著這樣的可怕日子,我就再次明白他的厲害之處。但是……要是連能跨越如此痛苦修行的老師都束手無策,憑我一人又怎麽可能做得到,我因此開始感到害怕。」
「你講得……好像那家夥已經死了一樣呢。」
帕露娜忍不住用責備的眼神,語氣像是已經放棄般的雷克斯。
「我當然也不想這麽想。可是,假設我相信老師還活著,前往下個舞台之類的地方,但他卻離開人世的話,我……就必須在沒有老師的情況下戰鬥。我對此感到很害怕。所以就算多一個人也好,我想要先預備好能一同作戰的夥伴。我賭的是如果不隻是蒂娜,還能再多一個人一起去的可能性。」
「我算什麽勇者啊……我隻是個膽小鬼。」猶如在嘲諷自己般啞然失笑的雷克斯這麽說道,他低下頭用手蓋住臉,就像是不想讓悲慘的自己被人看到一樣。
從自尊心很高的雷克斯,在人前毫無隱瞞示弱這點看來,很容易就能想像得到他當時的心理狀況,大衛尷尬地將視線從雷克斯身上移開。
即使雷克斯是勇者,也還是人類,而且他還那麽年輕。要前往未知的領域,甚至是個連鏡都還沒能回來的地方,他肯定會不安的。大衛反省起自己考慮得不夠周全。
「大衛,如果對於我什麽都沒說,瞞著你一個人去修行這件事你要怪罪給雷克斯先生的話,那你就錯了。」
「……庫露露大人。」
「他留下的訊息是:『我正在進行前往老師所在之處所需的準備。我要向前邁進。』隻有這樣而已。絕非向我乞求幫助的內容。」
「那麽……為何您什麽都沒告訴我們呢?而且說起來,我聽城裏的人說,庫露露大人都關在自己房間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假使……我說我要為了去下個舞台進行修行,一定會被你阻止吧?所以我要求城裏的人,要他們告訴你我都關在自己的房間裏。」
大衛一臉錯愕,對自己被看穿一事表示驚訝。
「契機確實是雷克斯先生的訊息,但我原先就有打算要追隨鏡先生的腳步。不過……等級還很低的我就算到了鏡先生那,也幫不上忙。所以我離開這座城的那天,我回去城堡一趟見了父親大人。」
「去見王?您是為了什麽去見他的呢?」
「父親大人就如大家所知,是這世界的管理者之一。我認為他應該和艾斯特拉先生、暗黑龍同樣知道去下個舞台的人有多少個,以及等級多少。所以我就去問他了……問他過去擁有賢者職業,前往下個舞台的人等級是多少!」
「……你問那個要做什麽?」
「若是無法追上那些人,就算我離開這也隻是白費力氣。即使去了一下個舞台,肯定也隻會拖累鏡先生。所以……我去修行了。」
接著庫露露展示出了能力值視窗。那瞬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張大了嘴露出驚訝表情。上頭確實記載了等級172,這個雖不及雷克斯,但已具有直逼瑪瑙實力的證明,那是因為經曆了從過去的庫露露身上,無法想像得到的驚人成長。
而後大家明白了,為何她會穿著如此破爛的鬥篷。
「你這不是變得比我還強了嗎!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我走過了……鏡先生應該也曾走過的道路。那些日子簡直就是地獄……超乎想像。盡管我體驗了那樣的地獄,卻還是難望其項背。我深刻體會到了……我根本不了解那個人。不過我總算想盡辦法,達到了過去前往下個舞台賢者們的平均等級。」
或許是回想起過去的那段日子,庫露露一瞬間露出了空洞的眼神。
同樣體驗過地獄滋味的雷克斯非常能感同身受,他用難以言喻的稱讚眼神看向庫露露。
「……庫露露大人。就算您這麽說,為何您隻字不提就踏上修行之旅了呢?我對於自己完全不知情,隻是埋頭經營賭場一事感到後悔不已。」
「抱歉,大衛。對於什麽都沒說這點我道歉。但針對修行這件事,我並不想要留有餘地讓其他人得以介入。如果我說要一個人去修行,你一定會阻止我吧,就算不阻止,想必也會偷偷跟在後頭才是。若是變成那樣……我想我肯定又會想依賴別人了。」
大概庫露露的決心有傳達給大衛了,他感慨萬千地歎了口氣說:「您真的長大了呢。」準備將手上本來要交給瑪瑙的票,轉而交付給庫露露。
「這是您的了。鏡先生……就拜托您了。」
「謝謝你……大衛。」
接著,就在庫露露露出燦爛笑容,伸手正要接下眼前票券的那一剎那──
「……且慢!」
裝在酒吧出入口門上的鈴鐺再次發出激烈的「叮鈴」聲,門被用力地打開,發出了「磅」一聲的劇烈聲響。
由於聲音太過驚人,所有人都一同往那個方向看去,那裏站了一名身穿多處破損的粉紅道袍,猶如穿越無數戰場、一心追求強大的霸王般的存在。
「那張票券……交給我吧。」
和三年前相比肌肉明顯變大,身材與表情都變得精悍,嘴唇充滿個人特色的人物──貴琥板著一張臉,瞪著庫露露明確地宣言。
「貴……琥?」
看到她的瞬間,雷克斯一臉驚嚇。因為從最早離開的雷克斯看來,她身上充滿了讓人想問她這三年到底發生過什麽事的強烈壓迫感。而且是到了會讓人不禁流下冷汗,嚇得倒退三步的程度。
這個狀態下的雷克斯,腦中閃過了「……這怪物,是女的?」的想法。
「小庫露露抱歉耶。這是……我的了
喔。」
宛如暴君壓榨庶民一般,貴琥「咻」地用手指夾住,搶走庫露露接過的票券後,便往不知為何一看到到貴琥,就跪坐到她身旁地板的半人馬身上一屁股坐下去。
雖然她坐下去的同時,半人馬發出了「嗯咕喔齁!」的惡心怪聲,但太過突然的帝王登場氣勢,讓所有人無心在意這點,全都噤聲不語。
「貴琥小姐……這是怎麽回事?你想去追鏡先生想到從庫露露小姐手中搶走票券嗎?難道……你將店交給我,出去旅行也是為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喔。」
她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這三年間我發現到了……我有多需要小鏡。」
貴琥接著吐露出極具衝擊性的事實,令庫露露和艾莉絲大為震驚、臉色鐵青。麵對這不知怎麽贏卻也想像不到怎麽輸的異樣對手,兩人想著:「怎麽會……居然有這種事。」一滴冷汗無意識地從臉頰滑落。
沒錯,貴琥注意到了。鏡一不在,自己的戀情就變得毫無進展。
貴琥一直嚐試著接近大衛。遺憾的是,不僅沒有任何進展,她還越來越不被大衛當作女性看待,這點令貴琥開始感到焦慮。
鏡還在的那時就不是這樣。鏡的點子總是出乎大衛意料,貴琥常常得以略勝一籌發動猛攻,然而現在鏡卻不在了。正常人的貴琥,想不到能讓正常人的大衛防不勝防的點子,做什麽都沒任何效果的日子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就在過著那樣日子的某天,貴琥碰巧聽見了。她聽到大衛拜托雷克斯,要做好準備前往下個舞台拯救世界。這時貴琥開始思考,反正再這樣下去,也隻能單身過著平凡日子終老一生,那還不如去修行追隨鏡的腳步,將他帶回來撮合自己和大衛。
因此,貴琥也踏上了修行之旅。
「我是不會讓你們有機會說嘴的喔!應該讓強的人去……對吧?」
語畢,貴琥緩緩地展示出能力值視窗。
在場所有人看到上頭記載的數字後,都表現出超越驚嚇的不解神情。因為上麵清楚記載著等級245,這個比任何人都強大的超常數字。此刻雷克斯明白了,自己感受到的壓迫感,純粹是來自於貴琥的強大。他領悟到,不隻外觀,連實力也很強大的貴琥幾乎沒有死角。
「245……貴琥小姐,你到底是怎麽修行的?貴琥小姐是武鬥家,所以本來赤手空拳作戰不就很強嗎?就算用鏡先生教我們的方法,應該也很難獲得經驗值吧?而且……明明雷克斯先生和庫露露小姐也都是用同樣的戰鬥方法啊。」
「這是我全身綁上沙袋……綁起兩手或兩腳,總是隻用單手或單腳戰鬥而來的成果喔。」
聽到了對女性而言太過殘酷,且超乎想像的修行方法,不小心在腦中模擬那個場麵的蒂娜不禁後悔地說:「我不該問的!」
「真、真虧你不但沒送命,還能變得那麽強呢。雖然你應該原先就有在修行了……!」
「是愛……讓我變強的喔。」
這句話造成了更大的誤會,更加驚恐的艾莉絲和庫露露臉色更難看了,兩人麵對極具威脅性的敵人,顫抖著身軀四處張望,像是在找尋乘隙突破的機會。
其中雷克斯想像著和貴琥獨處的畫麵,說著:「一定要和這麽可怕的人一起行動嗎?咦……」開始感到焦慮,而蒂娜則一臉放棄地趴在酒吧內的桌上,大衛對於太過具有衝擊性的怪物登場,維持著麵無表情卻心懷恐懼,另一方麵瑪瑙說著:「因為愛,所以把我留在這打雜嗎?」在不同意義上受到了打擊,一旁的帕露娜看著一行人慌張的行徑,壓著肚子強忍笑意。
「唔……噗……真──真好笑。是說啊,絕對要有一個擅長魔法的人在比較好喔!雷克斯、鏡、貴琥小姐全部都不擅長魔法,這樣太不平衡了,要去的話,就應該讓擅長近戰和擅長遠戰的人各一個去才對。」
這時,大概是看不下去庫露露和艾莉絲在驚慌失措,帕露娜拚命忍住笑意伸出援手。緊接著庫露露和艾莉絲像是在說「就是這樣!」似地,擠到貴琥身邊,開始主張票券的所有權。
而帕露娜看著她們如此奮力,歎息著說:「同伴間在爭什麽爭啊?」
「那就小雷克斯留下來吧。我等級看上去也比較高。」
貴琥的提案令雷克斯一臉錯愕,抗議著「給我等一下」加入抗議的一方。實際上,雖然貴琥等級比雷克斯高,光從近距離戰方麵來看也可能比較強,但這種本末倒置的提案是不可能會被接受的。
「那還是有回複係職業在比較好呢──你們看,有貴琥小姐的話,戰鬥方麵就沒什麽好擔心了,所以還是有個擅長治療的人去比較好對吧!比方說我!」
「說得也是……那小蒂娜,我們就一起去吧!」
「「等、等一下!」」
庫露露和艾莉絲再次開始主張,如果要帶回複係職業去的話,還是自己比較好,酒吧中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誰比較適合去下個舞台。
「……我有一個提案。」
沒多久後,或許受不了這場不會有結果的爭論,瑪瑙無奈地歎口氣,一本正經地介入吵架的戰局中。
「雖然這隻是猜測,但說不定可以全部人一起去……隻要我們去一趟『聖之森』的話。」
接著,瑪瑙說出了如果可以想就這麽藏在心裏,不願說出的一個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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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瑙先生,你一直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如果你那麽不想去的話,留在城裏不就好了嗎?」
「你在說什麽?我不保護艾莉絲大人的話,還有誰會保護艾莉絲大人?」蒂娜不發一語地指向貴琥來回答瑪瑙的問題。瑪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概是回不了嘴,便加快腳步和蒂娜拉開距離敷衍了事,繼續向前走。
從瑪瑙提案後,一行人已經離開瓦爾曼城一星期了。現在他們正造訪位於王都南邊,沿著海岸聳立,沒什麽特色但感覺很清爽的小森林──「聖之森」。
由於「聖之森」裏出現的怪物很弱,林木間也不會太密集,隻是零零星星地散布於周遭,一行人就像是來野餐一樣,氣氛愉快地走著。
一星期前瑪瑙所提案的,能讓所有人都去下個舞台的方法,就是用過去鏡從「聖之森」直接入侵住著暗黑龍迷宮時的同樣手段。
「話說回來,你為什麽一臉那麽不甘願的樣子啊?有什麽原因嗎?」
「算是……有吧。很多啦。」
瑪瑙心中的不安,來自於他對暗黑龍這個世界管理者抱有懸念。
至少在三年前,瑪瑙看到的暗黑龍很重視這世界的規則,盡管鏡很明顯實力足夠,但它卻仍以規則為由,猶豫是否要讓鏡前往下個舞台。
他不得不去想,那樣的暗黑龍違反規則,將這麽多人全部送到下個舞台的可能性很低。更重要的是,瑪瑙現在仍然記得,暗黑龍曾說過能去下個舞台的隻有人類。
假設就算暗黑龍願意改變想法,送大家到下個舞台,也很可能是排除魔族之後的妥協方案。
那麽一來,就會隻剩下艾莉絲和瑪瑙被留在這個世界。光是鏡不在就已經感到相當難受的艾莉絲,若是失去了心裏唯一剩下的依靠,便會再次因寂寞而感到痛苦。考慮到這點的瑪瑙,盡可能地不想提出這個方案。
「不過……要是這世界被重置的話,我們也會消失。況且我也希望鏡先生能平安回來。所以當然所有人都能一起去比較好……前提是能說服暗黑龍的話。」
「嗬嗬嗬,請交給我吧。說到說服,我最擅長不過了。我一定會把各位送到下個舞台的。」
相較於不安的瑪瑙
,大衛一副充滿希望的表情幹勁十足。
「奇怪?那口氣聽起來,好像大衛先生你不會來一樣。」
蒂娜歪著頭,對於大衛事不關己的態度感到在意。
「畢竟我和各位不同,等級完全沒有提升,還停留在等級77啊。去的話也隻會礙手礙腳吧……而且,鏡先生把賭場交給我了。我會待在我最能發揮的地方,靜候各位歸來。」
聽到這段話,貴琥瞪大了眼睛大受打擊,對比起來瑪瑙則露出稍微感到安心的表情。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是的,帕露娜小姐請陪伴在艾莉絲小姐的身旁。艾莉絲小姐和庫露露大人……就拜托你了喔!」
帕露娜像是在說那還用說似地笑了笑後,繼續快步往「聖之森」的深處前進。庫露露、蒂娜、艾莉絲三人,雖然也因大衛不會一起去而臉上瞬間出現寂寞表情,但很快地便轉換心情想著:「不過沒關係,隻要回來就好了。」隨後便精神奕奕地追上帕露娜的腳步。
「到了……就是這裏。」
過沒幾分鍾後,一行人來到了「聖之森」的中心,瑪瑙開始四處張望確認位置。他像是在尋找著什麽,從那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留有鏡挖過洞痕跡的地點。
「……什麽都沒有,老師是怎麽從這裏到達暗黑龍所在的迷宮的?我那時……被王抓走洗腦了,所以什麽都不知道。」
「就是這裏沒錯。迷宮就在這個地點的地下深處。鏡先生之前是從這個地方往下挖,半強製地抵達了暗黑龍居住的迷宮。」
瑪瑙指著雖然因風雨而被填補得差不多,但仍留有挖過痕跡的地點說明「那就是記號」。緊接著,曾經來過一次的貴琥、艾莉絲、蒂娜三人,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咚」地敲了一下手,確信就是這個地方。
「原來如此……瑪瑙說要帶鏟子來,原來是為了要挖土啊。不過……能注意到這種地方的地底深處有住著暗黑龍的迷宮,真不愧是老師呢。」
雷克斯感到佩服地說道後,將背上的背包放到地上,拿起綁在上頭的鏟子說:「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開始認真挖起現場的地麵。
在那之後,雷克斯並沒有感到任何異常,陸續被挖出的土也越堆越高。然而,這個步調卻沒持續太久,在挖了幾十分鍾,地上出現了個大洞時,雷克斯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這土……會再生?」
把挖地洞交給雷克斯,並在一旁休息的一行人,都圍到了洞口旁想一探究竟,他們一同看向一臉錯愕、傻傻站在那的雷克斯。確認所有人都到齊後,雷克斯接著說:「你們直接用看的會比較快。」便輕輕挖掘地麵示範。緊接著,雷克斯挖過的地方,就像再生一般隆起,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回複成原狀。
「嗚哇,那是怎樣……雖然我有聽說過,但這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帕露娜手摀著嘴,對難以理解的現象感到訝異不已。
「果然和三年前一樣嗎……想要到暗黑龍那的話,首先得把這個問題給解決才行。而且這些土再生的速度,快到鏡先生要用限製解除的技能,才能勉強繼續往下挖。我不確定隻靠我們能不能往下挖……」
聽到皺著眉頭,露出困擾表情的瑪瑙這麽說,雷克斯的汗水便從額頭滑落。因為從鏡不用限製解除就無法往下挖的事實,他就能輕易想像這會有多麽困難。
「瑪瑙……老師他是怎麽往下挖的?用鏟子挖嗎?」
「他是用難以置信的高速擺動雙手,像鼴鼠那樣挖土前進的。然後我是抓著那樣前進的鏡先生的腰,一起到了有暗黑龍在的迷宮。」
回想起那時的事,瑪瑙「嗚噗」一聲摀著嘴,臉都歪了。看到瑪瑙那樣表情的雷克斯,表情也跟著糾結了起來。
「凡事都要試過才知道……總之就先來試試看吧。」
下定決心的雷克斯吞了口口水,一改糾結的表情,全身散發出嚴肅緊繃的氣息。他宛如要挑戰什麽似地重新握起鏟子,雙眼直盯著地麵。
隨後,雷克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擺動鏟子,雖然他接二連三地將土從洞裏往外拋,但他卻無法挖得比土隆起的速度還快,雷克斯就這麽在原地維持像在跳舞的滑稽狀況好幾分鍾的時間。
「很好……我放棄。」
「你從說要做到放棄會不會太快了?等等!你要去哪啊!」
幾分鍾後,雷克斯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扔下鏟子,從洞裏爬了出來,他八成是自尊心受創了,一句話也不說地準備離開。
雖然蒂娜和艾莉絲都慌忙安慰他並試圖留下他,但雷克斯好像心裏明白自己剛剛做了多蠢的舉動,他走到附近的大樹坐下後,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哎呀──不過還真是完全沒什麽效果呢。」
帕露娜再次朝地洞裏探頭,看著沒有變化的景象這麽說道。
隻有地洞周圍的土越堆越高,洞裏卻沒有任何改變。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我們的能力值,甚至不及限製解除前的老師!在我們之中能力值平均起來最平衡也最高的應該就是我。如果連我都無能為力的話,就隻能放棄了不是嗎?」
「不是還有貴琥小姐在嗎?等級方麵也是貴琥小姐比較高……隻看力量和速度的話,應該是貴琥小姐比較厲害吧?」
一行人聽了蒂娜的話,一起看向貴琥。沉默盯著地洞好一陣子的貴琥,也在注意到大家的視線後,立刻大大地歎了口氣並搖頭。
「沒辦法喔。我之前有聽說過,所以也知道狀況,連沒有限製解除的小鏡都隻能一次挖一點點前進……這樣慢慢挖的話我應該也可以,可是要挖到能讓所有人都通過的大小就沒辦法了,我的體力會先撐不住。隻能想想別的方法了呢。」
除了大衛和貴琥,所有人都因這段清楚告知不可能的話而感到失望。其中大衛沒有放棄,繼續盤算著是否有其他方法,縱身跳入了洞穴中,他輕輕挖起再生地麵的土塊放到手中,開始仔細端詳觀察它。
「……要挖這個地方的話,就必須要以再生追不上的速度往下挖。這樣一來,就得像鏡先生那樣用比再生還快的速度連續不停地挖,或是用強大的力道把地麵轟開,把它破壞掉後往下前進。當然,這些光靠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做到。」
大衛這段像在說無計可施的話,讓一行人臉色沉了一下來。對於花上一周的時間過來,卻沒任何成果而感到不滿的同時,雷克斯彷佛已經放棄了一樣,拿出用一萬金幣購買的票券緊握在手中。
「請等一下。」
宛如要挽留打算用票券隻身前往暗黑龍所在迷宮的雷克斯一般,大衛從洞穴中爬出來,像是想到什麽對策地宣布道。
「一個人做不到的話,那就用在場所有人的力量,說不定就能突破。或是該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到這句話,雷克斯收回準備使用的票券,將其收入懷中,用眼神催促著大衛詳細說明。
「我想各位曆經這三年的修行,應該都有獲得強大的技能……或者是魔法。我們就用那些來輪流對地麵發動攻擊。」
若要使用強大的魔法或技能,到發動為止得花上一段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土就會再生。但隻要輪流發動強力魔法或技能,讓它沒機會再生,就能往下挖了。
但庫露露在聽到這個感覺可行的方法後,不知為何露出不安的神情。
「那確實說不定是最能一口氣前進的方法。不過至少就我的狀況而言……我威力最強的魔法影響範圍很廣,為了不要影響到其他使用魔法或技能的同伴,必須與地洞保持距離。假設就算開了個地洞能通到迷宮,等我們跳下去時,土
「各位請看,這裏就是傳說中的聖劍過去長眠的地方。」
穿過瓦爾曼城東南方森林能到達的「古代洞窟」內部。在這個據稱隻有等級90以上的勇者才能使用的聖劍曾沉睡,散發著神秘白光的地點,身穿胸前敞開的魔法師長袍,妖豔性感且有一頭大波浪紫發的導遊搖晃著旗幟微笑說道。
「導遊小姐,傳說中的聖劍去哪了?勇者拿走了嗎?」
「傳說中的聖劍從來沒有被使用過,而是被大家都知道的那名村民,在還沒搞清楚那是什麽的情況下賣給商人了!」
導遊小姐說明完後,包含魔族與人類共十幾名被帶到這來的觀光客,所有人都知道傳說中的聖劍有多麽強大,因此開始議論紛紛。
導遊小姐見狀哼一聲笑著說道:「也是啦,會有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呢。」
「劍、劍之前插在這個台座上對吧?為什麽……這台座會變得那麽殘破不堪呢?感覺好像有被鏟起來過耶!」
「那也是那位有名的村民弄壞的!」
「為、為什麽會弄成這樣啊?有什麽意義在嗎?是因為他想要拔劍嗎?」
「詳細狀況就不得而知了。隻有流傳是村民把那個弄得破破爛爛而已。」
帕露娜在心中補了一句「其實是因為我們不願意老實承認他的實力」,但由於沒必要刻意暴露自己做過的蠢事,乍看之下完全沒有導遊樣子的帕露娜,淡淡地帶過觀光客的問題。
「那麽從現在起休息三十分鍾。這個地方受到古代法師的力量守護,因此不會有怪物入侵,請各位安心。想離開這裏到洞窟逛逛的人請告知隨行的工作人員,並和他們一起行動。雖然工作人員會保護各位的安全,但還是請多加留意迷宮內的怪物。」
帕露娜這麽說完的同時,宛如淡出效果般迅速地從聖劍沉睡的地點離開,「啊──累死我了。」她揉著肩膀大大歎了口氣。
從前隻有高等冒險者才能造訪的「古代洞窟」,如今也成了一般的觀光景點。由於為了把這裏設為觀光景點,每天除了雇用冒險者之外,還雇用了實力不錯的魔族進行驅除,因此怪物幾乎不會出現在觀光客麵前。
「古代洞窟」的觀光,是知道從生怪石產生怪物要花上一段時間的大衛,基於「如果是這樣的話,隻要在怪物一產生後就馬上驅除,就不用擔心怪物會增加,也能確保安全」這種想法為基礎而誕生的嶄新商機。
而就如大衛所想,聖劍沉睡地點這個主題不論魔族還是人類都很有興趣。大衛用確保安全作為交換,獲得了王國發行的商業利用特許,這裏現在已是瓦爾曼城的知名景點之一。
而之所以能完成這樣的提案,隻能說是多虧了有魔族這樣可靠的新勞動力,以及現在已是除了怪物外,變得沒有其他危險的和平世界。
「大衛那家夥……等我回去後一定要他請客。還有一定要讓他幫我把今天的薪水灌個水。什麽叫『隻要帕露娜小姐在的話,就可以放心了,嗬嗬嗬嗬嗬』!那個大叔是想『嗬』幾聲啊。」
帕露娜邊抱怨邊在古代洞窟裏晃來晃去。
本來帕露娜是負責賭場內提供飲料的工作,但由於突然缺人,雖然她心裏不甘願,但還是像這樣被迫接下了導遊的工作。
平常隻要裝出笑臉、端個飲料就能結束的工作,被換成了得被觀光客問題圍攻,然後慎重回答的工作,讓帕露娜一副疲憊的樣子深深歎了口氣。
「嗯……那個是……」
這時,大概是正巧碰上了生怪石產生怪物的瞬間,牆壁的某個部分產生了不明的扭曲空間,有著藍皮膚的怪物──「藍惡魔」開始噗滋噗滋地爬了出來。
雖然就算放著不管,在「古代洞窟」裏巡邏的冒險者或魔族也會把它處理掉,但以防萬一,帕露娜還是一麵嘟囔著「唉……真麻煩」,一麵將魔力聚集到手中。
「嘰咿咿……嗚嘰──!」
藍惡魔的身形完全顯現,就在它發出誕生吶喊的瞬間,轉眼就被帕露娜以威力強到能覆蓋整條通道的爆破魔法給消滅,藍惡魔的身影接著變成了錢幣。
帕露娜使用的魔法,同樣是三年前她常用的爆破魔法。而她之所以能瞬間消滅過去感到棘手的對手,單純是因為帕露娜現在等級143,和她過去等級78時相比,已經兼具實力了。
帕露娜實力會變得如此堅強,也全都是為了遵守三年前的約定。
鏡能守護一切,正是因為他很強大。既然如此,自己也必須擁有足以守護他人的強大力量。帕露娜這麽想著,無視自己身為魔法師的職業,赤手空拳挑戰怪物賺取經驗值。她一心想彌補過去犯下的錯誤,用無懼死亡的精神拚命變強。
「算了……做這工作也不全是壞事呢。說起來……打倒怪物掉的錢應該算我的對吧?嗬嗬~賺到今天的酒錢了……」
撿起掉在地上的錢幣,帕露娜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雇用冒險者必須花上一定的費用。大衛因應的方式,是認可打倒怪物後,掉落物品和金錢歸屬個人,而以有限的預算留住了人手。對於受聘的人來說,能和平常一樣打倒怪物賺錢,還能獲得被雇用的收入,沒什麽不好的。
但有條規則要遵守,像是藍惡魔角這種會釋放產生怪物魔力的掉落物,必須立刻放到保存用的瓶子裏。本來就是雇用他們來驅逐怪物的,要是還讓數量增加的話,那就傷腦筋了。
「好了……那個小笨蛋在哪呢?她今天八成又跑來這了吧?早上在房間和賭場都沒看到人。」
撿起錢幣後,帕露娜像是在找人似地四處張望,探索洞窟。沒多久後,她便聽到了從某處傳來敲打東西的「鏗鏗」聲。
緊接著帕露娜嘴角泛起如她所料的微笑,朝聲音來源走去。
隨著越靠近,聲音也越大聲,漸漸聽得出來是敲碎岩石的低沉聲響。同一時間,帕露娜大致猜出聲音是哪裏發出的,加快移動腳步。
她彷佛進出自家庭院一般,毫不猶豫地在如迷宮一樣複雜的「古代洞窟」裏前進,轉入途中經過的十字路口,來到了聲音傳出來的地方。
出現在那的是一名身高大約到帕露娜胸前,搖晃著如寶石般閃亮紅色長發的女子,正對著通道的牆壁,「鏗鏗鏗」地用槌子敲打著插在牆上的鑿子,像是想要挖出什麽東西來。
「太好了……挖到了!」
就在帕露娜靠近那名女子的同時,岩壁傳出巨大的「叩」聲裂開了。大概是挖到了目標物,女子一臉開心地拿起在牆壁中發出微弱白光,像是礦石的物體,並且高舉起來,露出燦爛的笑容。
「哦──你挖到了什麽啊?」
「嗚,這聲音是……?」
女子因帕露娜的聲音抖了一下,戰戰兢兢一點一點地轉過頭去。
當她一看到雙手抱胸站著,臉上掛著具有壓迫笑容的女人,立刻「唔!」了一聲,像被逼到角落的老鼠般縮起身來,想要將視線移從帕露娜身上移開。
然而帕露娜在她眼神往旁邊飄到一半時,就緊緊抓住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四目相交,並展露笑容說:「小──艾莉絲?要好好看這邊喔──」
「對、對不起……」
艾莉絲臉被捏得陷下去的同時,用驚恐表情低聲說道。
看到她這樣的帕露娜放開了艾莉絲,無奈地搖頭歎氣。
「你果然今天也跑來了。你的工作呢?」
「那個……我是趁休息時間溜出來的……是說,那個,帕露娜小姐為什麽會在這?」
「因為人手不足,我來負責今天的觀光行程啊。真是的……你又偷跑出來了,不管這裏再怎麽
有安全維護,也還是會有危險喔!而且危險的還不隻是怪物。光是你那張漂亮臉蛋……要是被變態襲擊了怎麽辦?」
「不會有事的啦,我是魔族啊,而且我也已經能獨當一麵戰鬥了。」
語畢,艾莉絲秀出用力鼓起肌肉的手臂。
實際上,艾莉絲已經等級118,成長到不會輸給從前雷克斯的程度了。魔族會隨著身體成長而自動提升等級。過去等級23的艾莉絲,能夠在短短三年間就有這麽顯著的成長,也是拜這點所賜。
然而看著艾莉絲的樣子,帕露娜像是傻眼到極點似地手往額頭一貼。
「你不是發生過被狂熱粉絲擄走的慘事嗎?」
「啊……那個是,可、可是那時我還很弱啊!」
兩年前,艾莉絲曾被來到賭場的狂熱粉絲給擄走。所幸對方動機是源自滿滿的愛慕之情,所以艾莉絲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在怒發衝天的大衛和瑪瑙的活躍之下,事件不到半天就落幕了。
然而從那次之後,帕露娜擔心會出現像過去自己那樣的人,她心想著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艾莉絲,而下定決心變強。
而那個結果,也就是帕露娜現在的等級。
「如果要說的話,很慘的不是我,是那個擄走我的人……」
「那、次、歸、那、次……懂嗎?」
帕露娜用意味深長的笑容逼近到艾莉絲臉前,艾莉絲別開和三年前同樣帶有稚氣的大眼,流下了冷汗。
「真是的,以前明明就更老實又堅強,連內在也和外表一樣都變了呢……姊姊我好難過喔──難道是教育方法不對嗎?」
「我、我又沒有什麽變!我現在做的也是很了不起的工作啊!」
就像是在和手貼著額頭歎氣的帕露娜抗議,艾莉絲鼓起臉頰這麽說道。
「而且我已經是大人了,帕露娜小姐擔心太多了啦!」
和三年前相比,艾莉絲的身高已經高了兩個頭。或許是她原本就比較晚開始發育,在她到十六歲的過程中該凸該翹的部位也跟身高一樣地成長,現在儼然成了到哪都不會被當成小孩的成熟女性。
她依然別著鏡送給她用來藏住後腦勺角的蝴蝶結,稚氣未脫的秀麗容顏也依舊每天笑臉迎人,同時也和從前一樣有著許多瘋狂粉絲。
「你說大人……?不就還是個十六歲的臭小鬼嗎?」
對於艾莉絲提出的主張,帕露娜哼了一聲回以輕笑。
「你、你說我是臭小鬼……?」
「好了好了,藉口就等回城裏後再聽你說。大衛叫我順道把你帶回去。你也該有點招牌女郎的自覺吧……服裝方麵也是。」
艾莉絲的喜好和以前一樣,穿著方便行動的服裝。短袖的冒險者服外搭著罩衫,下半身配上熱褲,腰上則掛著放東西用的腰包。艾莉絲的打扮,是盜賊職業冒險者喜歡穿的那種暴露度很高的服裝。
「我之前買給你的洋裝去哪了?」
「那個穿了不好行動,我不是很喜歡耶。你、你想嘛,要是弄髒的話就太對不起帕露娜小姐你了!」
「唉……算了,總之你不要讓大家太擔心喔!」
「好、好的。帕露娜小姐,抱歉。」
聽到比誰都清楚人心險惡的帕露娜這麽說,艾莉絲老實反省,沮喪地回答道。
「唉,我也明白一直得被人看管著的日子過起來綁手綁腳。最近你有變強,所以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太常沒經過同意就溜出去了……你要出去是沒關係,但下次要好好知會別人才行喔!」
聽到這段話,艾莉絲回了句「好!」之後,臉上泛起了微笑。
盡管知道自己太寵她,但帕露娜見狀仍滿足地揉了揉艾莉絲的頭。
「說起來你剛剛不是說什麽挖到了嗎……你挖到了什麽?」
「啊,這個嗎?是生怪石喔!還不具有產生怪物能力,剛冒出來的超稀有道具!我終於找到它了──」
像在獻寶似地,艾莉絲把發出淡淡光芒的礦石遞到帕露娜麵前。
生怪石原本是藉由吸收魔族魔力,進而擁有產生怪物能力的石頭。然而,剛冒出來的生怪石特性不同,有著吸收魔族魔力後轉化為其他無害性質的能力。
艾莉絲角上包裹著的白布,以及綁在這次以觀光客身分來訪魔族身上的白布,也都是以生怪石為素材製成。
「你常常跑出來找這玩意兒呢。你就不要自己找,去買不就得了嗎?」
「不行啦,太貴了!我又沒有那麽多零用錢!就算因為和魔族交流變得頻繁,這已經變得普及多了,但由於實在很難找到的關係,所以一個也要2金幣喔!」
「是喔……還挺貴的呢,我沒調查過所以不知道。然後呢,你打算用那個來做什麽?賣掉嗎?你剛剛說這也是工作的一種,難道你是要靠這個賺錢?」
「不是啦。我是要用這個,做成可以包覆在角上的裝飾品。讓魔族樂於穿戴,很酷、很可愛的裝飾品。」
看著露出燦爛笑容的艾莉絲,帕露娜瞬間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是那家夥的夢想?」
「嗯。也是我的夢想。」
「那確實也是了不起的工作之一呢。」
即使是魔族和人類交流變得熱絡的今日,也不是所有魔族都有穿戴上以生怪石為素材,能抑製魔族魔力的布。倒不如說,沒有穿戴的人比較多。
理由有百百種。有因為太貴而負擔不起的人,也有人主張不懂為何得刻意為了人類裹上這種毫無無設計感可言的布。
艾莉絲為了那些魔族,正在開發除了現存的布狀外,更容易穿戴在身上的裝飾品,努力朝人類和魔族能沒有隔閡地生存的世界邁進。
「啊……」
這時,洞窟內響起了「咕嚕嚕嚕嚕」的難為情聲響。帕露娜張望著想確認是什麽聲音,卻發現艾莉絲臉有點紅地按著肚子。
「……啊,對了。大衛有請我幫忙保管便當喔。你忘了帶對吧?」
「咦!帕露娜小姐幫我帶來了嗎?」
帕露娜的話,讓艾莉絲表情瞬間亮了起來。
艾莉絲大概真的很餓了吧。看到她一聽到便當就開心的樣子,帕露娜苦笑了一下後,從帶來的包包中拿出了一個便當。
然後她把便當交給艾莉絲,艾莉絲便眼神發亮,就地坐下拿開包著便當的布。帕露娜一臉滿足地微笑看著艾莉絲一連串的行動,並跟著坐到艾莉絲身旁。
「奇怪……帕露娜小姐不吃嗎?」
「我現在不餓,所以沒關係喔。等等餓了我再吃。」
「……是嗎?」
麵對一時之間用懷疑眼神凝視著自己的艾莉絲,帕露娜揮了揮手說著「好了你快點吃」催促她。緊接著艾莉絲用叉子插起便當中的香腸,說了聲「啊──」往帕露娜嘴邊送去。
「我不是說……我不餓嗎?」
「還在掙紮啊……帕露娜小姐,我已經看穿你了喔。」
帕露娜緩緩地將視線從手上叉子插著香腸、盯著自己的艾莉絲身上移開。
艾莉絲瞬間就識破了,帕露娜隻是將唯一的便當給了她而已。帕露娜的包包沒有大到裝得下兩個便當,從帕露娜平常的行動,艾莉絲就能想像到在她肚子餓時給她便當,是帕露娜的體貼。
「你的心意我很高興,但我沒有想要連帕露娜小姐的份都搶來吃喔。」
「真是的……你的直覺最近倒是越來越敏銳了呢。不知道是像誰……」
「不是直覺喔!隻是我覺得如果是帕露娜小姐,可能會這麽做。」
確定自己猜中後,艾莉絲再次將插著香腸的叉子湊到帕
露娜嘴邊。大概是覺得有點難為情,帕露娜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將送過來的香腸吃下去。
「那剩下的我全部吃掉嘍──」
「我的份也太少了吧?」
艾莉絲對帕露娜的吐槽回以「開玩笑,我開玩笑的」之後,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兩人就這麽邊閑聊邊吃著飯,笑容從未曾兩人臉上消失。
能過上這樣的日子,都是多虧三年前,鏡破除了魔族和人類之間巨大的藩籬。
曾憎恨魔族的帕露娜在三年前那一戰之後,變得積極地試圖和從前她看了就討厭的魔族交流。不僅如此,她到現在仍守著和鏡的約定,比誰都還要用心守護艾莉絲。偶爾瑪瑙和帕露娜之間,還會突發過度保護的爭執。
艾莉絲和三年前相比,不隻身體,連精神方麵都有很大的成長。
最初是起因於她想在鏡回來時,讓他看到魔族和人類和樂融融合作的世界而大吃一驚。
她請求周遭的人類協助,並思考加深人類和魔族情誼的方法,隻要有幫助,不論什麽條件她都願意接受,一直致力於促進人類和魔族的友好關係。
雖然艾莉絲曾因此被擄走過一次,但也展現出了成果,有越來越多人不在意對方是不同種族,參加了混合人類和魔族的旅行團,走在街道上,魔族和人類把酒言歡的場麵也成了日常風景。
「大家……現在在做什麽呢?」
吃著便當裏的飯團,艾莉絲隱約流露出寂寞神情幽幽地說了這句話。
「誰知道?說不定死在哪了。」
緊接著帕露娜表情放鬆地喝著從包包水壺裏倒出的熱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回答道。
「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啦,帕露娜小姐。如果蒂娜小姐他們真的變僵屍出現該怎麽辦?我會用回複魔法淨化他們喔。」
「你說的話才不吉利呢。小庫和蒂娜一定不會有事的。蒂娜她隻是去修行之旅而已,小庫八成也還沒放棄那家夥。」
「雷克斯先生呢?」
「他喔……該怎麽說呢?雖然我不知道他打算做什麽,但他還滿亂來的。而且他要走的時候……和我之前一樣一臉神情凝重的樣子。」
這句話令艾莉絲麵露不安。
艾莉絲擔心的不隻是鏡而已。雷克斯、庫露露、蒂娜、貴琥,這些三年前和自己共度好長一段時間的夥伴,對艾莉絲而言如家人般重要。
艾莉絲心裏很明白,之所以能有今天的自己,都是托大家的福。
「真是的,打起精神來。雖然我說他一臉神情凝重,但那家夥的姓是激凸比喔!就算氣氛凝重也正經不起來就是那家夥的特徵,哪天他就會突然回來了啦。就像他以前那個調調。」
拍了拍有點失落的艾莉絲的頭要她打起精神後,帕露娜臉上泛起了微笑。
「嗯……說得也是!」
「對對對,沒錯就是這個樣子。還是笑容最適合你了……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
看著重新調整心情,再次展露燦爛笑容的艾莉絲,帕露娜大概是覺得滿意了,她將吃完的便當收進包包裏後站了起來,將手伸向艾莉絲。
「來吧,我們差不多該回去嘍。旅行團的休息時間也快結束了。跟著回城裏之前,你也順道幫忙吧?這樣我也會一起拜托大衛,就算你將功贖罪的。」
「好!」
艾莉絲對帕露娜的提案率直地表達出喜悅,她握住帕露娜的手站起身來。
隨後兩人回到了等在那的觀光客身邊後,領著觀光客大致介紹洞窟內部,並順著流程踏上了回瓦爾曼城的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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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古代洞窟」有段距離,位於瓦爾曼城周遭的森林中,帕露娜臉上堆起虛偽的笑容,走在前頭拿著旗子領著觀光客和當保鑣的冒險者。
而看著麵露不自然做作笑容的帕露娜,艾莉絲僵著一張臉,用一臉惡心的表情走在她身旁。
「小艾莉絲你怎麽了啊~?為什麽一臉僵硬地看著我呢~?」
「咦……啊……就是,什麽事都沒有。」
望向表情笑咪咪卻充滿壓迫感的帕露娜,艾莉絲趕緊撇開視線。
這時,艾莉絲像是察覺到什麽似地板起臉停下腳步,並轉頭麵對前方朝城裏延伸的道路。
「哎呀……哎呀呀。」
配合著艾莉絲的動作,帕露娜當場停了下來,或許是認為暴露行蹤了,五隻外表像野豬一般,有著能融入周遭花草樹木的深綠色皮膚怪物──「綠苔哥布林」從樹叢中跳了出來。
「呀……怪、怪物?」
觀光客中幾名村民職業的人見狀顯得驚慌失措。雖然綠苔哥布林是比較弱的怪物,但對於沒有能力的村民而言已,就足以構成威脅了。
然而在一部分的觀光客亂了陣腳的同時,艾莉絲鬆了口氣發出歎息,帕露娜則維持著笑容碎念著:「啊……真麻煩。」
村民以外職業的觀光客,以及魔族的觀光客也紛紛表示「搞什麽……害我嚇了一跳」等等,在沒什麽危險的怪物麵前表現出放心的樣子。
「大家請放心~工作人員一定會保護好各位的安全~」
就像是在說如預期發展一般,帕露娜將魔力匯集到手中對準綠苔哥布林。
下個瞬間,綠苔哥布林猶如察覺到危險,想在被做掉前先發動攻擊,一群綠苔哥布林朝帕露娜的方向衝去。
「咕嘰?嘰呀呀──!」
「咦,怪了?」
在帕露娜不管突擊,爆破魔法正準備往前方發射的瞬間,不知從何而來的長劍從天而降,插在突進中的綠苔哥布林正前方。
事出突然,綠苔哥布林們放棄突進,滑壘停下步伐,但隨後猛烈的雷擊從上方注入長劍,被卷入的綠苔哥布林們轉眼間變成了錢幣。
莫名其妙的一連串事件讓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緊接著一名疑似打倒了綠苔哥布林的男子,從空中旋轉著身體降落。
男子於落地的同時迅速拔起劍,並將劍華麗地朝周圍畫圈轉動收入劍鞘,接著回頭看向帕露娜他們。
「你們都沒事吧?既然我來了……你們就可以安心了。」
突然出現的男子,金發上戴著綴有寶石裝飾的環形頭飾,身穿貴族會穿的那種有著莫名清潔感的服裝,外表看起來是名人品優良的美少年。
「說人人到……話雖如此,為什麽我們明明沒有陷入困境,那家夥卻一副拯救我們脫離險境的瀟灑表情?那怪物隻有等級4喔!而且他還刻意耍帥。」
「噓──要是說出來,雷克斯先生一定會受傷的,不可以說啦。」
瞬間就看出來那人是誰的帕露娜,馬上像看到什麽不堪入目的存在般表情扭曲,迅速和艾莉絲講起悄悄話。
在目前仍一臉得意洋洋,臉上寫著自己做得真是太好了的雷克斯麵前,艾莉絲也找不到話接,隻是尷尬地發出「哇啊~」的聲音後沉默不語。
「哼,看來有點做得太過火了?兩位好久不見,一切都好嗎?」
接下來,看著說起話來像是早就知道艾莉絲和帕露娜在場的雷克斯,兩人察覺到剛剛那是他刻意做出的表演,帕露娜和艾莉絲發出「哇啊……」的聲音,用一副更加覺得看不下去了的眼神望著他。
「你果然……是激凸比呢。」
「那麽久沒見,我居然第一句話就被罵嗎?實在好心痛。」
被冷眼相待的雷克斯受到打擊,肩膀垂了下來。
對於雷克斯和三年前離別時沒變的態度感到懷念,艾莉絲開心地奔向雷克斯說:「好久不見了呢,雷克斯先生!」
「你誰啊……我的
粉絲嗎?突然這麽親近地向我搭話很沒常識耶?喂,帕露娜,我不在之後新人教育也變得太隨便了吧?」
意料之外的回覆令艾莉絲傻眼。但從雷克斯望向自己的疑惑眼神,她立刻明白那不是在開玩笑,艾莉絲有些落寞地向後退一步。
「你在說什麽傻話啊?那孩子是艾莉絲喔!」
「什麽?你在說什麽,艾莉絲應該更小隻吧。大概高度隻有這樣,說她是幼女也不為過。」
雷克斯這麽說道後,用手比著自己膝蓋下方的位置。
過去至少身高有到雷克斯腰際左右的艾莉絲,對於雷克斯的認知明顯比她三年前還嬌小一事,不禁嘟起臉頰表示抗議。
「真沒禮貌!我以前更高好嗎!你看,這樣你還不相信我是艾莉絲嗎?」
麵對不願相信的雷克斯,艾莉絲將隱藏後腦勺的角而別上的蝴蝶結,以及抑製魔力的布都拆下給雷克斯看。那瞬間,雷克斯露出錯愕的表情,開始從各種角度目不轉睛地盯著艾莉絲瞧。
「……你也長大太多了吧?……就各方麵來說?」
「她三年前以十三歲來說本來就太矮小了。這就是所謂遲來的成長期吧?雖然你看起來都沒變。」
「才沒這回事!我最近胡子長得比從前快了……還有肌肉量應該也比以前增加了!因為我不斷地在鍛煉自己!」
聽到這些根本無所謂的變化,帕露娜忍不住笑容瓦解,五官都糾結在一起。
在那之後,帕露娜重新堆起假笑向觀光客宣布:「各位──不好意思讓你們受到驚嚇了。剛剛的全都是這次特別企劃的表演。到回去之前都還在旅遊的過程中喔。請各位盡情享受到最後一刻。」順勢無視雷克斯開始向前走。艾莉絲也一心想著家醜不可外揚,不發一語地跟著帕露娜前進。
不知所措地觀望的觀光客一得知方才隻是表演後,立刻表示:「什麽啊……原來是表演喔。說得也是,要不然隻是區區小嘍囉等級的怪物,一般才不會刻意耍帥呢。」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跟在帕露娜身後。
「怎……怎麽會這樣,等、等等我!我可是勇者喔!這樣對待我真的好嗎?話說回來旅遊是什麽?等等,不要丟下我不管啊!」
盡管被用意料之外的方式對待,雷克斯仍緊追在帕露娜後方,一同朝瓦爾曼城前進。接著回到城裏後,「你呀……!那樣子真是丟臉丟到家了!」雷克斯被立刻解散觀光客的帕露娜還有艾莉絲給念了一頓。
在那之後,為了聽雷克斯好好說明他至今為止都做了些什麽,一行人和大衛說明了來龍去脈後,走向應該正由今天賭場工作休假的瑪瑙,代替貴琥營業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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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臭……全部都很臭。從盤子傳來你的臭味,重新來過。」
「你……你們!那你們倒是說說看要怎麽做才好啊!既然你們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就讓我看看你們怎麽做的!」
無視寫著準備中的牌子推開門,一走進酒吧,一行人就看見了拚命用布擦著盤子,對兩隻半人馬發出怒吼的瑪瑙。
現在瑪瑙正被半人馬退回它們舔過的盤子,並被半人馬辱罵:「你盤子上的光澤,比我等高貴的唾液還低劣!」
「哼、哼。反正你們這種家夥的認可,不要也罷!」瑪瑙壓抑住顫抖的拳頭,打算以成熟大人的對應結束這場戰爭,但不知為何他頭上立刻被放了半人馬舔過的盤子。「你、你們這些家夥!」瑪瑙情緒激動地吶喊。
「那、那個……瑪瑙?」
看著激動的瑪瑙,艾莉絲怯生生地問道。緊接著,瑪瑙立刻浮現出宛如看到綠洲般心花怒放的笑容,就如同半人馬不存在一般,他頭仍頂著盤子迅速地奔到艾利絲身邊跪下。
「抱歉讓您看到了不愉快的畫麵了……歡迎您來。」
「你還真是一牽扯到艾莉絲,其他事情都不重要了呢。」
帕露娜表情僵硬地看著頭頂盤子的瑪瑙。
「也很歡迎帕露娜小姐。但兩位今天不是負責賭場內的工作嗎……怎麽會出現在這?」
「說來話長,總之你要不要先把頭上的盤子拿下來?」
瑪瑙接受這個提案,將頂在頭上的盤子拿下來。過程中,帕露娜和艾莉絲走到了平常坐的老位子。雷克斯則跟在兩人身後,也準備走向自己常坐的位子,但移動途中他不經意地和瑪瑙對上了視線,瑪瑙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眨了眨眼。
「雷、雷克斯先生,你怎麽會在這?」
隨後瑪瑙似乎腦袋終於開始繼續運轉,他瞪大了眼指著雷克斯。
「哎呀,你也太晚才注意到了吧?你還是老樣子……我行我素的呢。」
雷克斯見狀,像是感到懷念似地露出微笑。
接著他們先不管一臉錯愕的瑪瑙,各自移動到了酒吧內的老位子。「我茶就好。」「我要蘋果汁!」「我就來杯茶吧。」三人一同熟門熟路地向酒吧內的半人馬點餐。
剎那間,半人馬朝瑪瑙露出宣示勝利的笑容。「飲、飲料就由我來準備吧!」愣住的瑪瑙突然回神,不服輸地開始準備飲料。
對於瑪瑙被半人馬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舉動,雷克斯不禁露出憐憫的表情。
「不過……你回來得真是突然啊。雷克斯先生,好久不見了,一切都安好嗎?」
「都好,你看起來也很有精神呢。看到是你而不是貴琥在經營酒吧,我嚇了一跳呢。」
「因為你離開的關係,這邊也發生很多麻煩事呢。你這段日子都在做什麽?」
瑪瑙邊將飲料端到各自的座位上邊問道。
雖然瑪瑙表示很辛苦,但卻沒有用語帶責怪的強烈言詞,這是因為相較於氣他離開,更樂於看到他回來。
帕露娜和艾莉絲大概也是一樣,兩人都沒有耿耿於懷的樣子,感覺心情不錯地喝著分別端上來的飲料。
「對對對,就是這個,因為好長一段時間沒見,大家應該會有很多話要說,所以才想說要來這邊聊。我想等等大衛也會過來喔。」
「原來是這樣啊……那麽雷克斯先生,你到底是去了哪,還有做了什麽?今天又怎麽會突然跑回來呢?」
「就是說啊,都是因為你和庫露露不在了,貴族的客人一下少了好多喔!雖然也隻是那時的營業額稍微下降而已,現在也已經爬升回來了……」
所有人都用嚴肅的表情凝視著雷克斯。
其中,看到麵露悲傷表情望著自己的艾莉絲,雷克斯一時語塞。雖然他們沒有要責怪他離開一事,但他肯定讓他們感到寂寞了。
「……那個,我巡回世界各地的迷宮修行去了。我會那麽做,都是為了要變得更加強大。」
「什麽?到底是為什麽?」
帕露娜突然發出驚呼歪頭表示不解,在這個變得和平的世界,擁有從怪物手下保護自身安全以上的力量沒有任何意義,在原本就有著超過等級90這樣高等級的雷克斯身上,就更感受不到變強大的必要性了。
隨後雷克斯彷佛很煩惱的樣子沉默不語,周遭開始陷入凝重的氣氛。
雷克斯異常的表現令所有人都不知道該怎麽接話,酒吧被寂靜給包圍,站在吧台裏的其中一隻半人馬無奈地搖頭,一副像是覺得很受不了的樣子,同時它像是要打破這個氣氛似地靠近瑪瑙,然後手「啪」一聲地搭上瑪瑙肩膀。
「你接著就去打掃廁所吧。當然,像你這種低等的存在就用不著打掃道具了。你就用舌頭舔乾淨吧……懂嗎?」
半人馬繞了一大圈,隻是為了宣告你沒有話要說的話就快去工作。
「真煩人。」
「爽啊啊啊啊──!」
麵對隻是想破壞氣氛,根本沒在察言觀色的半人馬,瑪瑙拿出了保管在酒吧裏的鞭子後,像是要給它們好看似地鞭打起半人馬的身體。
看著眼前露出猶如誤闖桃花源般的放蕩表情,陶醉地吐出舌頭發出詭異叫聲的半人馬,帕露娜他們不禁停下喝茶的動作,傻眼地僵在那。
「不好意思,打擾了──」
這時,裝在酒吧出入口門上的鈴鐺叮鈴作響。同時門也被打開了,綁著黃綠色雙馬尾,身穿白色聖職者衣服,嬌小卻身材姣好的女性以輕快的步伐突然出現了。
「啊、抱歉。我搞錯地方了。」
然而,當那名女性一看到酒吧內半人馬被鞭打得發出喘息聲的慘狀,就一臉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麵無表情地折返轉身,準備關上門。
「等……蒂、蒂娜小姐?等等!你等一下!」
眼見好不容易回來的懷念身影,沒幾秒鍾的時間又要再次消失,艾莉絲連忙追上去要留下蒂娜。瑪瑙也因不得了的場麵被看見了而臉色鐵青,他將鞭子放到桌上,追上蒂娜想要解釋清楚。
「瑪瑙先生終於也迷上那種興趣了。三年居然能讓一個人改變那麽多……我本來一直相信瑪瑙先生是個正經的人……太遺憾了。」
沒多久後,蒂娜一邊被艾莉絲和瑪瑙推著背,一邊用冷淡眼神看著瑪瑙回到了酒吧。
「不、不是這樣的,蒂娜小姐!這絕對不是我某方麵覺醒了,隻是貴琥小姐命令我要定期鞭打它們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就算蒂娜小姐不明白,我也很清楚是怎麽回事,所以你冷靜點。」
輕輕拍拍拚命解釋的瑪瑙的頭,艾莉絲要瑪瑙冷靜一點。從頭到尾都故意不出聲看著這一切的帕露娜,不關己事地感受著過去令人懷念熱鬧氛圍,抵著肚子使勁壓抑住想笑的感覺。
「不鞭打它們就不聽話的話……不就代表它們相當瞧不起你嗎?貴琥小姐那時就算不定期鞭打,它們也都很聽話喔。」
「是、是這樣沒錯……不知為何它們總是挑釁我。」
大概是每天都相當苦惱的樣子,從瑪瑙的歎息能感受得到他的疲憊。
「話說回來……不隻雷克斯先生,連蒂娜小姐也回來了,感覺不是偶然喔。」
「好像有什麽隱情呢。難不成你們有討論好要今天回來嗎?」
像是讚同艾莉絲說的話,帕露娜用質疑的眼神看向雷克斯和蒂娜。「啊……說到這個嘛。」緊接著蒂娜有難言之隱似地支吾其詞。
「關於這點,就讓我來說明吧。」
這時,裝在酒吧出入口大門的鈴鐺又響起了「叮鈴」聲。
身穿係有蝴蝶領結的套裝,特色是死魚眼的男性,彷佛剛剛有在偷聽一樣,用宛如知道對話內容的口吻登場。
「大衛先生,你已經來了啊。」
「是啊,畢竟不能讓我招待來的客人等太久。不過艾莉絲小姐,剛剛您很快就走了所以沒跟您提到,但您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呢?」
「嗚……我擅自跑出去,真的很抱歉,大衛先生。」
「沒關係。隻要艾莉絲小姐平安回來就好。」
看見坦率地低頭露出反省表情的艾莉絲,大衛改變了本來想稍微說教一下的想法,臉上泛起滿意的微笑。
「大衛先生,雖然你笑得一副很紳士的樣子,但微妙地麵帶色相喔……不過看你變得會這樣寵小艾莉絲,大衛先生也徹底成了監護人了呢。表情也變得豐富了,真是太好了。」
「這麽說來蒂娜小姐才是,您比一年前長高了許多對嗎?」
聽到大衛像是有觀察到而說出的這句話,蒂娜眼裏閃爍著光輝說著:「你有注意到了嗎?」就像是在表示希望別人能察覺一樣,開心地展露笑容。
「哎呀──哈哈,被你們發現了嗎!我之前還很擔心身高可能暫時會被小艾莉絲給追上呢,但現在你們看……就像這樣。」
「怎麽樣!」或許是太想展現了,蒂娜踏著小跳步站到了艾莉絲旁邊,臉上掛著自信滿滿的表情說道。確實蒂娜的身高比三年前長高了一些。但蒂娜的身高,和現在的艾莉絲沒什麽差別。
這個事實令蒂娜一臉錯愕,她大受打擊趴倒在地。
「等等……你怎麽長高了啊!我已經十九歲了喔!不會再繼續長高了喔!這樣一來我不就成了最矮的人了嗎!」
「就算你這麽說我也……先不說這個,回到正題,剛剛大衛先生說了『不能讓我招待來的客人等太久』對嗎?這是什麽意思?」
和艾莉絲同樣感到在意,帕露娜和瑪瑙也看向大衛。接著大衛「嗯」了一聲點頭後,開始進行說明來解開三人的疑惑。
「雷克斯大人和蒂娜小姐會在今天回來並非偶然。是我事先告訴他們,訂在今天回來的。」
「……你的意思是?」
無法理解這段話的意思,帕露娜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
「帕露娜小姐……你還記得鏡先生和國王約定,維持這世界不重置的條件是什麽嗎?」
「……雖然我不太清楚,但大概是為世界帶來救贖之類的不是嗎?」
「是的,如您所言。必須在五年內……成功救贖這個世界。這就是條件。」
這時,帕露娜、瑪瑙、艾莉絲臉上浮現了看似感到焦慮的表情。他們並沒有忘記。隻是他們深信鏡會回來,所以沒有對這個時限抱持著危機感。
「重置……嗎?」
這對艾莉絲而言是不願回想起的內容,她神情悲傷地低語道。
這個世界阿斯克利亞,為了誕生出擁有救贖世界的強者,有著魔王這個必須打倒的最終目標。打倒魔王,或者是靠自己力量集滿一萬金幣的人,其強大就會獲得認同,並能前往稱作「下個舞台」的地方。鏡也是其中一人。
他們並不知道為何要有這樣的機製。目前能確定的隻有為了拯救稱為「下個舞台」的地方,尋求著強大的存在而已。
而魔王若是被打倒,就會從這世界上消失,並且不再有新的英雄誕生。這時執行的就是重置。將抹消掉這世界所有居民腦中關於魔王被打倒的記憶,然後誕生出新的魔王。
此時,魔族的存在也會隨著魔王的誕生而刷新,現存的魔族會消失,接著新的魔族誕生。宛如全部重新開始的這個狀態,正符合了重置這個說法。
現今雖然恢複和平,魔族和人類能沒有對立相安無事生活,但這樣的狀態在原先的阿斯克利亞是個錯誤,而本來應該要進行重置,但多虧了鏡和這世界的管理者提議要在五年內救贖「下個舞台」,讓這裏變成不需要誕生新英雄的世界,所以才沒有執行重置,維持著現狀。
「鏡先生和這世界管理者之一的王之間的約定已經過了三年半。這世界就隻剩下一年半的時間了。」
過得太幸福而導致完全沒意識到的危急狀況被具體說了出來,冷汗從帕露娜、瑪瑙、艾莉絲三人的臉龐滑過。
「我兩年前想像到了可能的情況,恐懼不已。若是鏡先生無法回來,那就隻有被留下的我們能來想辦法解決。而基於現況已恢複和平,不允許打倒魔王,那方法就隻剩下一個了。」
緊接著大衛從懷裏拿出兩張票券給帕露娜他們看。
那個絕對不會錯,是集滿一萬金幣就能在治安管理公會買到,能夠前往「下個舞台」的道具。
「為什麽這麽高價的東西會有兩張?那東西,一張一萬金幣不是嗎?」
看著眼前貴到讓人會對金錢感覺產生混亂的道具,帕露娜表情僵硬地問道。
「嗬嗬嗬,倒不如說花了三年的時間就隻有這麽兩張。明明賭場的收
益已經比過去明顯提升了……現在我更能理解半年就集滿五千金幣的鏡先生是多奇葩了。」
大衛這麽說道後,將票券分別交給雷克斯和蒂娜。他接著補充:「當然,這票券不是光靠賭場營業額買到的。」
「賺錢最快的方法果然還是打倒怪物。盡管我們持續提升鏡先生留下的賭場收益……但那樣仍然太花時間了。最終還是一麵完成任務,一麵在迷宮裏閉關才最有效率。」
「那、那麽雷克斯先生和蒂娜小姐是去幫忙賺錢嘍?」
艾莉絲一副很渴望的樣子直盯著雷克斯手上的票券。對此雷克斯就像在驅趕飛過來的蟲子般,壓著手伸過來的艾莉絲的頭製止她。
「這部分也有,但既然要去鏡先生前往的世界,從艾斯特拉先生和王的話語中來猜測,應該會需要擁有壓倒性的強大力量。因此……雷克斯大人和蒂娜小姐是去修行了喔。」
聽到這裏,艾莉絲一看向雷克斯,雷克斯便從鼻子吐氣「哼哼」一聲笑了出來,並同時很驕傲的樣子展示出能力值視窗。那上麵,確實記載著等級214的數字。
帕露娜和艾莉絲麵對過去等級90的雷克斯,在短短三年間有如此大幅度成長的事實,「2……214?」都毫不掩飾地感到驚訝。
「由於我不知道能準備幾張票券,所以讓擁有勇者職業的雷克斯大人去修行是最好的選擇。盡管無法那麽快擁有鏡先生那樣的力量,但雷克斯大人本質是勇者,擁有比任何人都能夠變強的素質。這麽說可能有點不好意思,但蒂娜小姐是以防萬一可能會有多張票券的情況,基於保險起見讓她采取行動的。畢竟擅長回複的僧侶對隊伍而言非常重要。」
「意思是……要讓雷克斯和蒂娜前往鏡去的那個地方?」
帕露娜這麽一問,大衛緩緩點頭。帕露娜看到之後歎了口氣。
「幹麽不明講啊。這種事跟我們說也沒關係吧。再說如果是這樣,應該不是拜托蒂娜,而是拜托賢者職業的小庫去不是比較好嗎?」
「……我個人不想讓庫露露大人身陷險境是其中一個考量。但更重要的是,庫露露大人因見不到鏡先生而狀況不太穩定。就算讓她去修行……也有很大的風險可能會因認真過頭而喪命。」
聽完大衛一臉認真說出的理由,「……原來是這樣啊。」帕露娜感覺可以理解似地低語道。如果告訴她是為了幫助鏡而要變強,想見到鏡的庫露露一定會全心全意為此努力吧。然而那份信念太過強烈,很有可能亂來一通,分不清什麽時候該收手。
明明是要變強去幫忙,在過程中死去就沒有意義了。帕露娜領悟到大衛就是有這種感覺,才會把庫露露排除在候選人之外。
「別這麽說嘛,我也變得很強了喔!我偶爾也會像鏡先生以前那樣空手挑戰怪物冒險一下。我有漂亮地完成任務,所以請各位放心。」
這麽說道的蒂娜打開了能力值視窗。上麵確實記載了等級136這個數字,考慮到她過去等級50這點,可以想見她也和雷克斯一樣非常努力。
然而帕露娜看完後從鼻子「哼」了聲笑出來,她反過來展示自己的能力值視窗,令蒂娜露出錯愕的表情。
蒂娜的等級確實提高了,但還是等級143的帕露娜等級更高。
「等等!為什麽你會變那麽強啊!咦咦?帕露娜小姐留在賭場了不是嗎?騙人的吧?」
「還真是遺憾呢。我可是一直反覆執行你說的冒險喔。我連賭場的工作都有好~好完成呢。哎呀?如果說要讓強大的人過去,那這票券應該是我的東西嘍?我姑且也會回複魔法,所以沒問題對吧~?」
帕露娜麵露得意笑容靠近蒂娜,想要一把抽走蒂娜手上的票券,但蒂娜迅速地搖晃著雙馬尾背對帕露娜,保護好手中的票券。
「不對不對,等一下。我還是覺得應該讓真正回複係的職業去才對。你看嘛,現在我還會用解毒魔法喔!而且,怎麽說,我也……想要見到鏡先生。」
「什麽理由啊,該不會繼艾莉絲和庫露露之後,連你也對那家夥……?」
「才不是,不是這樣!絕對不是這樣!請不要把我跟像庫露露小姐那樣被他迷倒的人相提並論!我隻是很久沒看到他耍笨了,有點想再看一下而已!要說的話帕露娜小姐你莫名其妙地很想去,該不會是喜歡鏡先生吧!是不是?那你要不要乾脆自己承認啊?」
「你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那種神經那麽大條的男人啊!」
瑪瑙和大衛看著爭執不下的兩人,歎了口氣。在一旁原本在發呆的艾莉絲表情有了變化,眼神變得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你就放棄吧!反正也不過才差了等級10而已!這樣絕對是回複係的職業比較重要!而且說到我學會了什麽技能……啊!」
沒多久後,艾莉絲悄悄地靠近還在繼續吵架的蒂娜背後,趁隙俐落地搶走了票券。
「既然你這麽說,就由同時擅長回複係和攻擊係的我去吧。」
左右甩動著搶來的票券,艾莉絲一副理所當然似地燦爛笑著。
「等等,艾莉絲。你要去的話我就要去。還不知道那裏會是什麽狀況喔!」
「不要。隻有這件事我絕不妥協。我要去見鏡先生……就算見不到麵,至少我想知道鏡先生他怎麽了。」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絕對不可以。那家夥已經把你托付給我了,所以我絕對絕~對不會讓你去的喔。」
「好,那就我和帕露娜小姐一起去。雷克斯先生留下來看家。」
「這樣就ok喔。」
「才不ok好嗎!」雷克斯一臉傻眼地對兩人的交易吐槽道。瑪瑙和大衛也持相同意見,同樣露出了困擾的表情。
「我之所以隻和雷克斯大人和蒂娜小姐提到修行的事,就是為了這個原因。我早想到會演變成票券爭奪戰了。畢竟原本認為隻能準備一張票券而已……想打破現狀,能多一點戰力是一點。」
緊接著大衛手輕輕一晃就從艾莉絲那奪走了票券,喃喃說道:「但是……盡管蒂娜小姐有去修行卻仍輸給帕露娜小姐也是事實。既然賭上了世界的命運,就得做出最好的選擇。」就這麽走到瑪瑙身旁將票券遞出。
「請您去吧,瑪瑙先生。在這之中實力僅次於雷克斯大人的就是您了。況且您還有去過暗黑龍那的經驗。」
瑪瑙的等級由於身心成長停滯,和三年前的176沒有太大差別,隻上升到了等級178。然而,他確實是這群人中,排在雷克斯之後最高等的,這個選擇應該很妥當。
看著遞過來的票券,瑪瑙一臉猶豫。顧慮到用悲傷表情直愣愣望著這裏的艾莉絲,他無法自己一個人過去。
更重要的是,自己就算接受了,浪費這個機會的可能性很高。因為瑪瑙還記得,暗黑龍曾說過能實現願望到下個舞台的,隻有人類而已。而且他也不了解那麽做的真正用意為何。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明白,若說是要送強者過去,比自己等級低的人去了可能也沒有意義。因為瑪瑙他也很清楚,那個迷宮裏的怪物有多強。
「……好吧。雖然我去不知道會不會有問題。」
瑪瑙稍微糾結了一下後,下決心決定這全都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準備接下拿張票券。
「大衛……那張票券就讓給我吧。」
但就在這時,裝在酒吧出入口的鈴鐺再次發出「叮鈴」聲響,並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大衛一聽到那個聲音,下意識地瞪大了眼朝聲音來源方向看去。而站在那的,是身上披著如同曆經多場戰爭的戰士般、破破爛爛鬥篷的庫露露。
「庫……庫露露大人?」
大衛臉上浮現驚訝不已的表情,他像是要再次確認其存在般凝視著庫露露。站在那的女性盡管今年二十一歲,卻和三年前沒有太大差別,如娃娃般精致的美麗臉龐仍略顯青澀,光是微風一吹撫,閃爍著藍色光澤的柔軟細發便隨風飄動。
那應該就是庫露露沒錯,但她正麵望過來的眼神和那姿態,彷佛變了一個人,充滿了大人的成熟感。
「你……怎麽會穿成這樣?你不是都待在城裏嗎?」
「說來話長…………呀!」
就像是想要製止帕露娜的追問,庫露露閉上眼,宛如老練的冒險者快步走進酒吧裏,但她卻踩到了瑪瑙打掃時放在那的拖板前端,庫露露就這麽往前滑、摔了一跤。
「啊,這人是庫露露小姐呢。」
「嗯,我本來也有點擔心,不過真的是庫露露小姐。歡迎回來,庫露露小姐!」
「這是哪門子認知啊!請不要說得好像冒冒失失就是我的風格一樣!」
看著這一連串的過程,蒂娜彷佛安心了一般「呼」地一聲鬆了口氣。而那動作大概是惹惱了庫露露,她立刻站起來嘟著臉頰恨恨地瞪著蒂娜和艾莉絲。
「然後呢?你那身打扮是怎麽了?話說回來,因為你不在的關係,這邊可是每天都忙翻了喔!有陣子大衛還說什麽『為了彌補我心中失去庫露露大人產生的空白』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墮落成了普通的變態大叔。」
「哎呀,帕露娜小姐,那個話題就先告一段落吧。不過庫露露大人,能夠請您說明一下嗎?」
大衛像是在質問似地望向庫露露。
「……我離開這座城時,留了訊息給庫露露。」
接著在庫露露準備開口回答的瞬間,不知為何雷克斯動作比她還快,代替她回答了。
「……這是怎麽回事?」
大概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回答,大衛用銳利的眼神看向雷克斯。
「剛被大衛拜托,還在城裏修行的某天,我……感到很不安。修行日子很痛苦……宛如地獄。想到老師他在到達等級999之前,都一直過著這樣的可怕日子,我就再次明白他的厲害之處。但是……要是連能跨越如此痛苦修行的老師都束手無策,憑我一人又怎麽可能做得到,我因此開始感到害怕。」
「你講得……好像那家夥已經死了一樣呢。」
帕露娜忍不住用責備的眼神,語氣像是已經放棄般的雷克斯。
「我當然也不想這麽想。可是,假設我相信老師還活著,前往下個舞台之類的地方,但他卻離開人世的話,我……就必須在沒有老師的情況下戰鬥。我對此感到很害怕。所以就算多一個人也好,我想要先預備好能一同作戰的夥伴。我賭的是如果不隻是蒂娜,還能再多一個人一起去的可能性。」
「我算什麽勇者啊……我隻是個膽小鬼。」猶如在嘲諷自己般啞然失笑的雷克斯這麽說道,他低下頭用手蓋住臉,就像是不想讓悲慘的自己被人看到一樣。
從自尊心很高的雷克斯,在人前毫無隱瞞示弱這點看來,很容易就能想像得到他當時的心理狀況,大衛尷尬地將視線從雷克斯身上移開。
即使雷克斯是勇者,也還是人類,而且他還那麽年輕。要前往未知的領域,甚至是個連鏡都還沒能回來的地方,他肯定會不安的。大衛反省起自己考慮得不夠周全。
「大衛,如果對於我什麽都沒說,瞞著你一個人去修行這件事你要怪罪給雷克斯先生的話,那你就錯了。」
「……庫露露大人。」
「他留下的訊息是:『我正在進行前往老師所在之處所需的準備。我要向前邁進。』隻有這樣而已。絕非向我乞求幫助的內容。」
「那麽……為何您什麽都沒告訴我們呢?而且說起來,我聽城裏的人說,庫露露大人都關在自己房間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假使……我說我要為了去下個舞台進行修行,一定會被你阻止吧?所以我要求城裏的人,要他們告訴你我都關在自己的房間裏。」
大衛一臉錯愕,對自己被看穿一事表示驚訝。
「契機確實是雷克斯先生的訊息,但我原先就有打算要追隨鏡先生的腳步。不過……等級還很低的我就算到了鏡先生那,也幫不上忙。所以我離開這座城的那天,我回去城堡一趟見了父親大人。」
「去見王?您是為了什麽去見他的呢?」
「父親大人就如大家所知,是這世界的管理者之一。我認為他應該和艾斯特拉先生、暗黑龍同樣知道去下個舞台的人有多少個,以及等級多少。所以我就去問他了……問他過去擁有賢者職業,前往下個舞台的人等級是多少!」
「……你問那個要做什麽?」
「若是無法追上那些人,就算我離開這也隻是白費力氣。即使去了一下個舞台,肯定也隻會拖累鏡先生。所以……我去修行了。」
接著庫露露展示出了能力值視窗。那瞬間,在場所有人都不禁張大了嘴露出驚訝表情。上頭確實記載了等級172,這個雖不及雷克斯,但已具有直逼瑪瑙實力的證明,那是因為經曆了從過去的庫露露身上,無法想像得到的驚人成長。
而後大家明白了,為何她會穿著如此破爛的鬥篷。
「你這不是變得比我還強了嗎!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我走過了……鏡先生應該也曾走過的道路。那些日子簡直就是地獄……超乎想像。盡管我體驗了那樣的地獄,卻還是難望其項背。我深刻體會到了……我根本不了解那個人。不過我總算想盡辦法,達到了過去前往下個舞台賢者們的平均等級。」
或許是回想起過去的那段日子,庫露露一瞬間露出了空洞的眼神。
同樣體驗過地獄滋味的雷克斯非常能感同身受,他用難以言喻的稱讚眼神看向庫露露。
「……庫露露大人。就算您這麽說,為何您隻字不提就踏上修行之旅了呢?我對於自己完全不知情,隻是埋頭經營賭場一事感到後悔不已。」
「抱歉,大衛。對於什麽都沒說這點我道歉。但針對修行這件事,我並不想要留有餘地讓其他人得以介入。如果我說要一個人去修行,你一定會阻止我吧,就算不阻止,想必也會偷偷跟在後頭才是。若是變成那樣……我想我肯定又會想依賴別人了。」
大概庫露露的決心有傳達給大衛了,他感慨萬千地歎了口氣說:「您真的長大了呢。」準備將手上本來要交給瑪瑙的票,轉而交付給庫露露。
「這是您的了。鏡先生……就拜托您了。」
「謝謝你……大衛。」
接著,就在庫露露露出燦爛笑容,伸手正要接下眼前票券的那一剎那──
「……且慢!」
裝在酒吧出入口門上的鈴鐺再次發出激烈的「叮鈴」聲,門被用力地打開,發出了「磅」一聲的劇烈聲響。
由於聲音太過驚人,所有人都一同往那個方向看去,那裏站了一名身穿多處破損的粉紅道袍,猶如穿越無數戰場、一心追求強大的霸王般的存在。
「那張票券……交給我吧。」
和三年前相比肌肉明顯變大,身材與表情都變得精悍,嘴唇充滿個人特色的人物──貴琥板著一張臉,瞪著庫露露明確地宣言。
「貴……琥?」
看到她的瞬間,雷克斯一臉驚嚇。因為從最早離開的雷克斯看來,她身上充滿了讓人想問她這三年到底發生過什麽事的強烈壓迫感。而且是到了會讓人不禁流下冷汗,嚇得倒退三步的程度。
這個狀態下的雷克斯,腦中閃過了「……這怪物,是女的?」的想法。
「小庫露露抱歉耶。這是……我的了
喔。」
宛如暴君壓榨庶民一般,貴琥「咻」地用手指夾住,搶走庫露露接過的票券後,便往不知為何一看到到貴琥,就跪坐到她身旁地板的半人馬身上一屁股坐下去。
雖然她坐下去的同時,半人馬發出了「嗯咕喔齁!」的惡心怪聲,但太過突然的帝王登場氣勢,讓所有人無心在意這點,全都噤聲不語。
「貴琥小姐……這是怎麽回事?你想去追鏡先生想到從庫露露小姐手中搶走票券嗎?難道……你將店交給我,出去旅行也是為了……」
「就是……你想的那樣喔。」
她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這三年間我發現到了……我有多需要小鏡。」
貴琥接著吐露出極具衝擊性的事實,令庫露露和艾莉絲大為震驚、臉色鐵青。麵對這不知怎麽贏卻也想像不到怎麽輸的異樣對手,兩人想著:「怎麽會……居然有這種事。」一滴冷汗無意識地從臉頰滑落。
沒錯,貴琥注意到了。鏡一不在,自己的戀情就變得毫無進展。
貴琥一直嚐試著接近大衛。遺憾的是,不僅沒有任何進展,她還越來越不被大衛當作女性看待,這點令貴琥開始感到焦慮。
鏡還在的那時就不是這樣。鏡的點子總是出乎大衛意料,貴琥常常得以略勝一籌發動猛攻,然而現在鏡卻不在了。正常人的貴琥,想不到能讓正常人的大衛防不勝防的點子,做什麽都沒任何效果的日子持續了好一段時間。
就在過著那樣日子的某天,貴琥碰巧聽見了。她聽到大衛拜托雷克斯,要做好準備前往下個舞台拯救世界。這時貴琥開始思考,反正再這樣下去,也隻能單身過著平凡日子終老一生,那還不如去修行追隨鏡的腳步,將他帶回來撮合自己和大衛。
因此,貴琥也踏上了修行之旅。
「我是不會讓你們有機會說嘴的喔!應該讓強的人去……對吧?」
語畢,貴琥緩緩地展示出能力值視窗。
在場所有人看到上頭記載的數字後,都表現出超越驚嚇的不解神情。因為上麵清楚記載著等級245,這個比任何人都強大的超常數字。此刻雷克斯明白了,自己感受到的壓迫感,純粹是來自於貴琥的強大。他領悟到,不隻外觀,連實力也很強大的貴琥幾乎沒有死角。
「245……貴琥小姐,你到底是怎麽修行的?貴琥小姐是武鬥家,所以本來赤手空拳作戰不就很強嗎?就算用鏡先生教我們的方法,應該也很難獲得經驗值吧?而且……明明雷克斯先生和庫露露小姐也都是用同樣的戰鬥方法啊。」
「這是我全身綁上沙袋……綁起兩手或兩腳,總是隻用單手或單腳戰鬥而來的成果喔。」
聽到了對女性而言太過殘酷,且超乎想像的修行方法,不小心在腦中模擬那個場麵的蒂娜不禁後悔地說:「我不該問的!」
「真、真虧你不但沒送命,還能變得那麽強呢。雖然你應該原先就有在修行了……!」
「是愛……讓我變強的喔。」
這句話造成了更大的誤會,更加驚恐的艾莉絲和庫露露臉色更難看了,兩人麵對極具威脅性的敵人,顫抖著身軀四處張望,像是在找尋乘隙突破的機會。
其中雷克斯想像著和貴琥獨處的畫麵,說著:「一定要和這麽可怕的人一起行動嗎?咦……」開始感到焦慮,而蒂娜則一臉放棄地趴在酒吧內的桌上,大衛對於太過具有衝擊性的怪物登場,維持著麵無表情卻心懷恐懼,另一方麵瑪瑙說著:「因為愛,所以把我留在這打雜嗎?」在不同意義上受到了打擊,一旁的帕露娜看著一行人慌張的行徑,壓著肚子強忍笑意。
「唔……噗……真──真好笑。是說啊,絕對要有一個擅長魔法的人在比較好喔!雷克斯、鏡、貴琥小姐全部都不擅長魔法,這樣太不平衡了,要去的話,就應該讓擅長近戰和擅長遠戰的人各一個去才對。」
這時,大概是看不下去庫露露和艾莉絲在驚慌失措,帕露娜拚命忍住笑意伸出援手。緊接著庫露露和艾莉絲像是在說「就是這樣!」似地,擠到貴琥身邊,開始主張票券的所有權。
而帕露娜看著她們如此奮力,歎息著說:「同伴間在爭什麽爭啊?」
「那就小雷克斯留下來吧。我等級看上去也比較高。」
貴琥的提案令雷克斯一臉錯愕,抗議著「給我等一下」加入抗議的一方。實際上,雖然貴琥等級比雷克斯高,光從近距離戰方麵來看也可能比較強,但這種本末倒置的提案是不可能會被接受的。
「那還是有回複係職業在比較好呢──你們看,有貴琥小姐的話,戰鬥方麵就沒什麽好擔心了,所以還是有個擅長治療的人去比較好對吧!比方說我!」
「說得也是……那小蒂娜,我們就一起去吧!」
「「等、等一下!」」
庫露露和艾莉絲再次開始主張,如果要帶回複係職業去的話,還是自己比較好,酒吧中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爭論起誰比較適合去下個舞台。
「……我有一個提案。」
沒多久後,或許受不了這場不會有結果的爭論,瑪瑙無奈地歎口氣,一本正經地介入吵架的戰局中。
「雖然這隻是猜測,但說不定可以全部人一起去……隻要我們去一趟『聖之森』的話。」
接著,瑪瑙說出了如果可以想就這麽藏在心裏,不願說出的一個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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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瑙先生,你一直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呢。如果你那麽不想去的話,留在城裏不就好了嗎?」
「你在說什麽?我不保護艾莉絲大人的話,還有誰會保護艾莉絲大人?」蒂娜不發一語地指向貴琥來回答瑪瑙的問題。瑪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大概是回不了嘴,便加快腳步和蒂娜拉開距離敷衍了事,繼續向前走。
從瑪瑙提案後,一行人已經離開瓦爾曼城一星期了。現在他們正造訪位於王都南邊,沿著海岸聳立,沒什麽特色但感覺很清爽的小森林──「聖之森」。
由於「聖之森」裏出現的怪物很弱,林木間也不會太密集,隻是零零星星地散布於周遭,一行人就像是來野餐一樣,氣氛愉快地走著。
一星期前瑪瑙所提案的,能讓所有人都去下個舞台的方法,就是用過去鏡從「聖之森」直接入侵住著暗黑龍迷宮時的同樣手段。
「話說回來,你為什麽一臉那麽不甘願的樣子啊?有什麽原因嗎?」
「算是……有吧。很多啦。」
瑪瑙心中的不安,來自於他對暗黑龍這個世界管理者抱有懸念。
至少在三年前,瑪瑙看到的暗黑龍很重視這世界的規則,盡管鏡很明顯實力足夠,但它卻仍以規則為由,猶豫是否要讓鏡前往下個舞台。
他不得不去想,那樣的暗黑龍違反規則,將這麽多人全部送到下個舞台的可能性很低。更重要的是,瑪瑙現在仍然記得,暗黑龍曾說過能去下個舞台的隻有人類。
假設就算暗黑龍願意改變想法,送大家到下個舞台,也很可能是排除魔族之後的妥協方案。
那麽一來,就會隻剩下艾莉絲和瑪瑙被留在這個世界。光是鏡不在就已經感到相當難受的艾莉絲,若是失去了心裏唯一剩下的依靠,便會再次因寂寞而感到痛苦。考慮到這點的瑪瑙,盡可能地不想提出這個方案。
「不過……要是這世界被重置的話,我們也會消失。況且我也希望鏡先生能平安回來。所以當然所有人都能一起去比較好……前提是能說服暗黑龍的話。」
「嗬嗬嗬,請交給我吧。說到說服,我最擅長不過了。我一定會把各位送到下個舞台的。」
相較於不安的瑪瑙
,大衛一副充滿希望的表情幹勁十足。
「奇怪?那口氣聽起來,好像大衛先生你不會來一樣。」
蒂娜歪著頭,對於大衛事不關己的態度感到在意。
「畢竟我和各位不同,等級完全沒有提升,還停留在等級77啊。去的話也隻會礙手礙腳吧……而且,鏡先生把賭場交給我了。我會待在我最能發揮的地方,靜候各位歸來。」
聽到這段話,貴琥瞪大了眼睛大受打擊,對比起來瑪瑙則露出稍微感到安心的表情。
「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是的,帕露娜小姐請陪伴在艾莉絲小姐的身旁。艾莉絲小姐和庫露露大人……就拜托你了喔!」
帕露娜像是在說那還用說似地笑了笑後,繼續快步往「聖之森」的深處前進。庫露露、蒂娜、艾莉絲三人,雖然也因大衛不會一起去而臉上瞬間出現寂寞表情,但很快地便轉換心情想著:「不過沒關係,隻要回來就好了。」隨後便精神奕奕地追上帕露娜的腳步。
「到了……就是這裏。」
過沒幾分鍾後,一行人來到了「聖之森」的中心,瑪瑙開始四處張望確認位置。他像是在尋找著什麽,從那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留有鏡挖過洞痕跡的地點。
「……什麽都沒有,老師是怎麽從這裏到達暗黑龍所在的迷宮的?我那時……被王抓走洗腦了,所以什麽都不知道。」
「就是這裏沒錯。迷宮就在這個地點的地下深處。鏡先生之前是從這個地方往下挖,半強製地抵達了暗黑龍居住的迷宮。」
瑪瑙指著雖然因風雨而被填補得差不多,但仍留有挖過痕跡的地點說明「那就是記號」。緊接著,曾經來過一次的貴琥、艾莉絲、蒂娜三人,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咚」地敲了一下手,確信就是這個地方。
「原來如此……瑪瑙說要帶鏟子來,原來是為了要挖土啊。不過……能注意到這種地方的地底深處有住著暗黑龍的迷宮,真不愧是老師呢。」
雷克斯感到佩服地說道後,將背上的背包放到地上,拿起綁在上頭的鏟子說:「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我一個人來就可以了。」開始認真挖起現場的地麵。
在那之後,雷克斯並沒有感到任何異常,陸續被挖出的土也越堆越高。然而,這個步調卻沒持續太久,在挖了幾十分鍾,地上出現了個大洞時,雷克斯的手突然停了下來。
「這土……會再生?」
把挖地洞交給雷克斯,並在一旁休息的一行人,都圍到了洞口旁想一探究竟,他們一同看向一臉錯愕、傻傻站在那的雷克斯。確認所有人都到齊後,雷克斯接著說:「你們直接用看的會比較快。」便輕輕挖掘地麵示範。緊接著,雷克斯挖過的地方,就像再生一般隆起,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回複成原狀。
「嗚哇,那是怎樣……雖然我有聽說過,但這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的?」
帕露娜手摀著嘴,對難以理解的現象感到訝異不已。
「果然和三年前一樣嗎……想要到暗黑龍那的話,首先得把這個問題給解決才行。而且這些土再生的速度,快到鏡先生要用限製解除的技能,才能勉強繼續往下挖。我不確定隻靠我們能不能往下挖……」
聽到皺著眉頭,露出困擾表情的瑪瑙這麽說,雷克斯的汗水便從額頭滑落。因為從鏡不用限製解除就無法往下挖的事實,他就能輕易想像這會有多麽困難。
「瑪瑙……老師他是怎麽往下挖的?用鏟子挖嗎?」
「他是用難以置信的高速擺動雙手,像鼴鼠那樣挖土前進的。然後我是抓著那樣前進的鏡先生的腰,一起到了有暗黑龍在的迷宮。」
回想起那時的事,瑪瑙「嗚噗」一聲摀著嘴,臉都歪了。看到瑪瑙那樣表情的雷克斯,表情也跟著糾結了起來。
「凡事都要試過才知道……總之就先來試試看吧。」
下定決心的雷克斯吞了口口水,一改糾結的表情,全身散發出嚴肅緊繃的氣息。他宛如要挑戰什麽似地重新握起鏟子,雙眼直盯著地麵。
隨後,雷克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擺動鏟子,雖然他接二連三地將土從洞裏往外拋,但他卻無法挖得比土隆起的速度還快,雷克斯就這麽在原地維持像在跳舞的滑稽狀況好幾分鍾的時間。
「很好……我放棄。」
「你從說要做到放棄會不會太快了?等等!你要去哪啊!」
幾分鍾後,雷克斯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扔下鏟子,從洞裏爬了出來,他八成是自尊心受創了,一句話也不說地準備離開。
雖然蒂娜和艾莉絲都慌忙安慰他並試圖留下他,但雷克斯好像心裏明白自己剛剛做了多蠢的舉動,他走到附近的大樹坐下後,垂頭喪氣地低下頭。
「哎呀──不過還真是完全沒什麽效果呢。」
帕露娜再次朝地洞裏探頭,看著沒有變化的景象這麽說道。
隻有地洞周圍的土越堆越高,洞裏卻沒有任何改變。
「這也是沒辦法的吧!我們的能力值,甚至不及限製解除前的老師!在我們之中能力值平均起來最平衡也最高的應該就是我。如果連我都無能為力的話,就隻能放棄了不是嗎?」
「不是還有貴琥小姐在嗎?等級方麵也是貴琥小姐比較高……隻看力量和速度的話,應該是貴琥小姐比較厲害吧?」
一行人聽了蒂娜的話,一起看向貴琥。沉默盯著地洞好一陣子的貴琥,也在注意到大家的視線後,立刻大大地歎了口氣並搖頭。
「沒辦法喔。我之前有聽說過,所以也知道狀況,連沒有限製解除的小鏡都隻能一次挖一點點前進……這樣慢慢挖的話我應該也可以,可是要挖到能讓所有人都通過的大小就沒辦法了,我的體力會先撐不住。隻能想想別的方法了呢。」
除了大衛和貴琥,所有人都因這段清楚告知不可能的話而感到失望。其中大衛沒有放棄,繼續盤算著是否有其他方法,縱身跳入了洞穴中,他輕輕挖起再生地麵的土塊放到手中,開始仔細端詳觀察它。
「……要挖這個地方的話,就必須要以再生追不上的速度往下挖。這樣一來,就得像鏡先生那樣用比再生還快的速度連續不停地挖,或是用強大的力道把地麵轟開,把它破壞掉後往下前進。當然,這些光靠一個人的力量不可能做到。」
大衛這段像在說無計可施的話,讓一行人臉色沉了一下來。對於花上一周的時間過來,卻沒任何成果而感到不滿的同時,雷克斯彷佛已經放棄了一樣,拿出用一萬金幣購買的票券緊握在手中。
「請等一下。」
宛如要挽留打算用票券隻身前往暗黑龍所在迷宮的雷克斯一般,大衛從洞穴中爬出來,像是想到什麽對策地宣布道。
「一個人做不到的話,那就用在場所有人的力量,說不定就能突破。或是該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聽到這句話,雷克斯收回準備使用的票券,將其收入懷中,用眼神催促著大衛詳細說明。
「我想各位曆經這三年的修行,應該都有獲得強大的技能……或者是魔法。我們就用那些來輪流對地麵發動攻擊。」
若要使用強大的魔法或技能,到發動為止得花上一段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土就會再生。但隻要輪流發動強力魔法或技能,讓它沒機會再生,就能往下挖了。
但庫露露在聽到這個感覺可行的方法後,不知為何露出不安的神情。
「那確實說不定是最能一口氣前進的方法。不過至少就我的狀況而言……我威力最強的魔法影響範圍很廣,為了不要影響到其他使用魔法或技能的同伴,必須與地洞保持距離。假設就算開了個地洞能通到迷宮,等我們跳下去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