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煒看著林玨東張西望的樣子,冷汗都下來了,連忙掙紮。


    所以當林玨舉著蠟燭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死命掙紮的世子爺以及他那幾乎就要破皮的手腕,心中暗笑:我這可是原來跟特種軍隊學的打結方式,要是這麽容易就讓你掙開,我也就太廢物了吧!


    林玨表麵不動聲色,隻是裝作要把蠟滴到石子煒身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快點承認,你是不是要來謀害朝廷官員的?”


    石子煒掙紮的渾身是汗,看著眼前這少年,感覺自己要是不承認,那蠟就要滴到自己身上了,隻得憋屈的承認:“是、是,我是被人陷害的啊,你大人大量,快放了我吧!”


    林玨心中都要笑成花了:“看你人也不大,想來也是,隻是你必須說明是誰陷害於你!”


    “這,我查出是誰來一定來告知與你!”


    “哼,就知道你不老實,不動大刑是不行了!”林玨冷哼一聲,擺明了不信。


    石子煒連忙叫了起來:“喂喂,大覃朝可是禁止私動刑罰的啊!”


    林玨不說話,隻是裝作要起身離開的樣子,把蠟燭放到地上,走到門口,又回身喝道:“老實呆著,竟然不說實話,小爺現在就去找人把你關到大獄裏去!”


    石子煒看到林玨出去了,連忙掙紮起來,不一會,也意識到自己若是不憑借外物,怕是解不開床單了。看著地上的蠟燭,心中一亮,雙手緩緩的靠近蠟燭,床單燒了起來,石子煒忍著灼熱感,看到火燒到手腕才掙開,果然就把雙手解救了出來。


    石子煒在院中站了一會兒,看到屋子裏突兀發出的火光,暗笑出聲。又等了一會,才緩緩踱回屋裏。屋子裏蠟燭已經熄了,林玨摸黑點上蠟燭,才發覺真是一片兵荒馬亂。被燒壞扯爛的床單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旁邊的窗戶大開著,冷風吹來,林玨打了個寒顫,過去把窗戶關死,默默地躺回沒有了沒有了床單的床上,拉過被子蓋好,打了個嗬欠,小聲說:“折騰了半夜,總算把那位大佛送走了,睡個好覺吧!”至於明天怎麽辦,見機行事就好!


    就在林玨安穩的睡覺時,那邊石子煒又是爬牆,又是趟草地,曆盡千難萬險才回到自己的院子裏。久等的小廝連忙迎了上來,看著石子煒漆黑的臉色,什麽話都不敢說,待伺候石子煒收拾好,又小心給傷處塗上藥。其實也就是看著嚇人,實際上傷的並不重。隻是腿彎上有些淤青,手腕有些燙傷,臉隻是微微有些紅,連手印都沒有。石子煒閉著眼睛深思,半晌,吩咐一聲:“今晚的事都給我悶在肚子裏,不許外傳!還有,今晚小心些,看看府裏有什麽動靜!”


    而當第二天清晨石子煒聽見小廝稟報說府裏什麽事都沒發生時,臉色更臭了,問道:“那住在我們隔壁的是誰?”


    小廝連忙答道:“回世子爺,是林大人的學生,聽說是去年的秀才公,明年要參加鄉試的,也不過才十歲有餘!”


    石子煒冷笑:好一翩翩才子啊!要是這時石子煒再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也就不是那個安安穩穩在梁王府活到現在的石子煒了。


    其實如果這事到此為止的話,雖說石子煒會給林玨穿小鞋,但兩人的身份放在哪,並不會出格。壞就壞在兩人的丫鬟小廝對此毫不知情。


    這天,在林如海的書房裏,林玨和石子煒相見了。按照林如海的想法,兩人都是年少有為,而且都風度翩翩,應該是一見如故的。結果卻是兩人麵色卻是一個比一個陰沉,林玨起碼還露出了幾分假笑,而那位梁王世子卻是板著臉一聲不吭。林如海左右看看,疑惑的問道:“你們以前見過?”兩人對視一眼:“沒有!”林如海點點頭,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卻仍按照自己原來計劃的讓林玨帶石子煒出去走走。


    結果一出門,林玨就被威脅了。梁王世子盯著林玨看了一會,甩袖離去,留下一句:“那晚的事要是泄露出去,你就做一輩子的秀才公吧!”


    林玨心中暗笑:不用你說我也不會把這事宣揚出去的,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啊!林玨摸摸鼻子,神情落寞,好像被傷了心似的。


    因為石子煒那句話聲音太小,隻有林玨聽見了。所以在那些丫鬟小廝看來,就是世子爺瞧不起林玨,鄙視了一下林玨就離開了。林玨在林府呆了接近兩年,他又是慣會做人的,見到這樣的情形,所有下人都感覺石子煒太過分了。其實這也是林玨要的效果,目的是通過丫鬟小廝的口,將這事傳給林如海,以防他那天又心血來潮,要求林玨去陪石子煒逛街什麽的。結果如他所料,林如海聽了這事,隻是以為兩人性格不合,搖搖頭,將讓兩人聯絡感情這一步取消了。他自己的學生,平時疼還疼不過來,怎麽舍得送過去讓別人消遣,更何況石子煒還隻是世子爺!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這天晚上,觀棋去廚房拿晚飯,就聽見梁王世子的小廝叮囑:“我家世子爺晚上的宵夜要碗雞湯餛燉,不許放那些蝦子蟹粉什麽的!世子爺不吃這些東西的。”


    觀棋想到自家那麽好的爺竟然被世子甩冷臉了,那麽委屈,本來就不高興,聽到這話,計上心頭,自己沒本事給爺報仇,惡心惡心他也是好的!


    其實觀棋跟了林玨五、六年,雖說小事上有些糊塗,但大事上還是靠得住的,不然林玨也不會讓他跟在身邊了。


    觀棋先是告訴廚房,林玨的夜宵也要雞湯餛燉,但是不許放蝦子,可以多放點蟹粉。


    因為是晚上,所以廚房裏也隻有三四個老嬤嬤值夜,觀棋把老嬤嬤都支了出去。所以,當梁王世子的小廝來廚房取餛飩的時候,見裏麵沒人,而爐子上熱著一份餛燉,嘀咕了一聲,就提走了。看見人走了,觀棋又等幾位老嬤嬤回到廚房,才大搖大擺的進去提走另一份餛燉。


    其實,觀棋幾乎把所有細節都想好了。第一放蝦子容易看出來,但是蟹粉遇水即溶,查不出來。第二,觀棋首先把林玨的餛燉放在顯眼處,而另一份則是放在光線昏暗處。第三,罐子是那小廝主動提走的,查出來直接把責任推過去就好。


    但是,天不遂人願,世界上特權階級的產生就是讓人仇視的!在當晚梁王世子傳了大夫,將整個林府都轟動了之後,觀棋就知道自己又做了蠢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林玨麵前,將事情說了出來。


    林玨無奈,知道這事若是推到觀棋身上,那麽觀棋免不了一死。而幸好梁王世子隻是對螃蟹過敏,身上起了紅疹,喝了藥,紅疹也就退了下來,並無大礙。所以也不等石子煒查出來,自己就幹脆認了下來。林玨的憑借有三,第一:身份貴重;第二,年齡小;第三,不知者不為罪,他也隻是認為世子不吃螃蟹,不知道過敏一事。再加上林玨認錯的時候,滿屋子的人,除了林如海,還有喊來的大夫。所以,梁王世子雖然有些懷疑,但還是憋屈的接受了林玨的歉意。而林玨被罰抄書《禮記》二十遍。


    從此之後,兩人算結了怨,但都是小打小鬧,不傷根本。也因此,在林玨遇到困難的時候,會想起向石子煒求助。


    兩人都想起原來的牽絆,不由笑出了聲。林玨起身給石子煒倒了一杯茶:“小子無狀,衝撞了世子爺,還希望世子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在下!”


    石子煒端起茶,倒也不喝,隻是玩笑道:“你的這杯茶可是晚了半年了啊!”可見林玨難得的露出幾分拘謹,仰頭把茶喝淨,倒置茶杯,向林玨示意。


    兩人相識半年有餘,第一次坐下來聊天,竟然意外的相投。林玨發現不管自己說什麽,石子煒都能跟上,從天文地理到人情風俗,兩人越聊越投機。石子煒感覺從沒有人和自己聊天時,能放開身份地位,能這麽暢快,難得的兩人都有幾分惺惺相惜。


    接近午時,石子煒送林玨出門。回到院子裏,冷聲吩咐:“把林玨說的哪些宵小都查出來,我就不信在江南有哪位官員會故意和林如海過不去!那個小狐狸一定有事瞞著我!”


    暗處有人應了一聲,隨他從京城來的大丫鬟倩雲有些疑惑:“既然爺不信他,又何必幫他這忙。若是把王府拉下水,那可如何是好?”


    石子煒麵無表情的喝道:“你逾越了!爺要做什麽,還要向你請示不行?”


    呼啦啦的一屋子人都跪下了,倩雲臉都白了,又不敢辯解,隻是跪著。


    石子煒頭都沒回的就離開了,其實十五歲的少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積極的把事情攬過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因為林玨向他隱瞞真相而生氣,甚至會遷怒跟了自己十年的倩雲。不過,好在,他們還年少,時間還很長!


    同時,馬車上,觀棋問林玨:“爺,既然世子都把這事接過去了,就把奉宣喊回來吧!奉宣不在,我駕馬車很不安全的!”林玨搖頭:“求人不如求己。還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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