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條河的盡頭是月吟鎮,月吟鎮的東麵就是四海城的玄道門。


    愛純想起之前被人追逐,白蘭地幾次假借酒意推著她到處亂走,難道一切都是他早有預謀?愛純偷偷瞄一眼吃麵的白蘭地,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沒有證據也不好質問他。


    愛純發愣著,白蘭地吸溜一口麵條,邊吃邊看過來,見她一臉出神的模樣,問道:“怎麽了?沒胃口?”


    “嗷,大白你喜歡吃麵,多吃點。”愛純將自己的那碗麵放到白蘭地麵前。


    白蘭地放下筷子,深邃明亮的眼睛盯著她說:“你想吃什麽?我現在帶你去吃。”


    愛純搖搖頭。


    自從重逢,白蘭地便感覺到她有些異於往常,眉宇間多了些許哀愁,似乎積壓了什麽心事。


    白蘭地握住她的手,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抿了抿嘴角說:“純純,我知道你沒有家人,親事就全權交給我們白家打理。”說著他笑著吸溜了一口麵。


    “……”親事?愛純詫異地看過去,“誰家的親事?”


    “你和我。”


    “……大白,我摸摸!”愛純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啊。”


    白蘭地溫和地笑了笑,取下她的手握住,純淨明亮的眼睛裏仿佛盛滿了碾碎的星辰,他說:“純純,我會對你負責的。”


    “負責?”今早愛純在他的臂彎裏和溫柔如水的注視下醒來,身上還蓋著他的外衣,她特意檢查了自己的身子,昨晚他沒對她做什麽過分的事啊。


    白蘭地挽了挽嘴角,從今早醒來便一直掛著這抹溫柔的仿佛能把人溺死的笑容,“純純,昨夜我們已有肌膚之親,你此生隻能非我不嫁了。”語罷笑容已經比今日的太陽還要明媚。


    “大白……”


    “嗯?”白蘭地滿是溫暖的眸子看向她,卻見她並未像自己這般欣然,反而麵色更加凝重哀愁了幾分,他目色一沉便道,“是在怪我昨夜太冒犯了麽?”


    “呃……”大白啊大白,此刻,純淨溫暖如你,你已不再是以前那個滿臉寫著生人勿進的大冰塊了,你眼神裏閃爍著期盼與和煦的光,你語言裏有著微不可查的緊張與滿滿的關懷,你的笑容好像初升的光芒一樣,無比溫暖,有足夠的力量驅走所有陰霾。


    愛純望著他開懷地笑了笑,那一刻,她選擇溺死在他的溫暖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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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人都會犯一些讓自己長久遺憾的錯誤,尤其當他在思想裏掙紮著、彷徨著、舉棋不定的時候,他做的選擇和決定往往令日後的自己都匪夷所思,當自己能夠意識到時,大多數人喜歡把它稱作“成長”。


    愛純答應了白蘭地的親事,在白宮住了下來。此刻對於愛純來說,親事隻是其次,比親事更重要的是抓住玄侯給她戴罪立功的機會,徹底擺脫魔教,她認為,也隻有這樣,她和白蘭地的未來才顯得更加牢靠。


    玄侯要她找出一個紅色金邊的方形盒子,裏麵裝著六份卷軸,這是什麽玄侯並沒有交代,隻是叮囑她務必抓緊時間。


    為了不再受石雨的牽製,擁有玄侯承諾給予的新身份,愛純下定決心,咬著牙也要完成玄侯的任務。


    這次進入白宮,整個氛圍感覺很不同,某些地方總是隱隱透出緊張的意味。白蘭天時常和大官在殿中密商,有時候一談便是一整天,景峰的神色也比以前凝重不少,經常看見他愁眉不展,似乎滿懷心事。


    在這樣的凝重氛圍裏,愛純不忘此行目的,幾次試探著詢問了白蘭地,得知白宮的寶物都放在置寶殿,可是愛純某夜潛入進去,卻並未找到與玄侯口中描述之物相似的東西。


    而後愛純再次試探著問白蘭地,白宮裏極其珍貴又特別受白蘭天重視的東西一般被他藏在哪裏。說的時候愛純盡量用打趣的口吻裝作漫不經心地問出,演技也比以往沉穩熟練不少,白蘭地對她本就沒什麽顧忌和防範,與她談笑風生嬉鬧間什麽都告訴了她。


    愛純曾經三次潛入白蘭天居處的偏殿。前兩次無功而返,第三次趁白蘭天與忠臣議事再次潛入,愛純對裏麵的環境也基本掌握,在她摸索著尋物之中幾次瞥見有黑影閃過,此人武功不敵,身手矯捷,若是正麵交鋒,愛純並未有自信能打贏他,好在對方對她似乎也沒有惡意,各自忙活,互不打擾。


    終於讓她找到了與玄侯口述相似的物什,物件太大,愛純將它神不知鬼不覺托運出來委實花了不少氣力。


    可是才沒離開幾步,熟悉的聲音仿若雷劈出現。


    “純純?你在這啊。”白蘭地緩緩走來,看了看她背上的包袱,瞳孔微縮,語氣有明顯的不悅,“這是又要離開?”


    “不是不是!”幸而是黑夜,白蘭地應該看不見她冷汗直冒的額頭。


    “怎麽出這麽多汗?”


    “呃……”


    白蘭地握住她的手正要把脈,愛純猛然抽開。


    她幹笑著說:“哪有那麽容易生病,可能是春天就快到了,天氣變得炎熱了吧。”


    白蘭地無語地站了會兒,也沒問她背上是什麽,隻柔聲道:“我幫你拿。”


    愛純下意識地拍開他的手,表情僵硬著說:“不用,它很輕的。”


    似乎因為看到愛純多番拒絕,白蘭地的眼神逐漸變得銳利起來,他一邊不容她反抗地將包袱拿過來一邊嚴肅認真地說:“都快成親了,這點小事丈夫還是要幫妻子做的。”


    丈夫和妻子?夜色雖然漆黑,他的眼睛卻格外明亮認真,有一瞬間,愛純被深深吸引在他的眸色裏,覺得自己離幸福很近。


    在門口與白蘭地道別後,之前在偏殿吃了不少灰塵,愛純隻想立馬洗個熱水澡緩解神經。打好水,脫掉衣裳,沒入浴桶,一邊舒服地享受著一邊左眼皮不停地跳,總感覺自己把什麽重要的事給忘了。


    隨著敲門聲的傳來,水花嘩啦四濺,愛純驀地站起,媽媽啊,那個包袱還在白蘭地的背上!!!


    “純純,是我。”白蘭地站在門外敲門。


    愛純從浴桶出來,取下紅裙往身上隨意一裹,心下又是驚慌又是緊張,她站在門後深吸幾口氣,將門打開,看見白蘭地手上的包袱幾乎不假思索便伸手奪了過來。


    白蘭地原本別開的目光,因為疑惑於她的反應又看了過去,隻見包袱被愛純力道極大地扯散後紅色盒子哐當砸在地上,裏麵的東西都滾了出來。


    愛純頓時麵色發白,把白蘭地拉到房間裏,然後關上門。


    白蘭地望著神色異常的愛純微微蹙眉,愛純立即蹲下,手慌腳亂地去撿那些躺在地上的卷軸。


    他走到較遠的那副卷軸麵前,俯身拾起。就在白蘭地打開卷軸時愛純眼疾手快撲過去,還隨口吼了一句:“不要——”


    突然間,懷裏的卷軸全部仙女散花般從空中掉落,愛純踩住了自己的裙角,紅裙嘩啦一下脫落在地,她也跟著麵朝地摔下,不過好在白蘭地速度極快,在她快要和大地親密接吻時將她抱住,可是……某人已經一/絲/不/掛。


    啊啊啊啊啊!!!


    離他們較近的幾幅卷軸都大敞著躺在地上,二人飄忽的眼睛到處亂瞟時,都看見了上麵的內容,竟然是……(類似春/宮/圖的玩意兒)


    二人麵色皆泛起曖/昧的紅暈,此刻處境是從未有過的尷尬,愛純幹笑著說:“額哈哈哈,那些都是人體藝術,我平時比較好奇……”說著立馬想抽自己一巴掌。


    話說白蘭天平時看著和藹可親,有時又極其威嚴,沒想到竟然也是個重口味愛好者,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就算放眼現代,有幾個男人不看島/國/片。


    可是這滿屋子的春/宮/畫卷她到底要怎麽和白蘭地解釋啊?他會不會誤會她是身心不健康的變態,或者生活不檢點的蕩/婦。想想都覺得好害怕,她得趕緊想法子解釋啊。


    就當她麵容各種猙獰扭曲著絞盡腦汁地想主意時,白蘭地拾起地上的裙子,遮住她的身體後將她打橫抱起,緩緩走向大床。


    接下來是不是會上演霸道總裁愛上我的激/情/戲?可是她沒有任何準備,她沒有噴香水,沒有刷牙,沒有掏耳屎,沒有做全身spa……最重要的是還沒有看過教程,沒有實習,沒有經驗,一定會演不好的!!!


    白蘭地將她輕輕放入床上,鋪開被子蓋好,坐在床邊安靜地盯著她,愛純握著被角,露出兩隻小鹿眼害羞地看著白蘭地,他的眼神倒是平靜,就像一灘溫和清靜的湖水。


    半柱香過後,愛純已然有些困倦,眼皮掙紮著打盹,而白蘭地依然安靜地坐在床沿眸光難辨地看著她,看似沒有任何想上演“霸道總裁愛上我”激/情戲碼的衝動,愛純自覺是自己想多了,安心地合上眼。


    該死的誘/惑!表麵的平靜不過是為了壓抑內心的狂亂,白蘭地睜著銳利的眼睛,突然扯開蓋住她嘴巴的被子,低頭毫不顧忌地吻上去。


    從夢中驚醒,愛純錯愕地瞪大眼睛,這一幕竟能跟夢裏的場景毫無偏差地完美貼合,可是接下來,現實總歸是比夢中的更加粗/暴/狂/野,翻天覆地。


    原來每個男人心裏都住著一頭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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