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時間過去了十數日,道魔競技大會也即將迎來尾聲。


    其中很有一些魔修,都落到了跟何陽秋魏玉離等人一般無二的下場——如果說郝萬才之前還心存僥幸,漸漸的,他已心知肚明,南蔚恐怕對他暗中所做的手腳了如指掌。


    郝萬才心口好似堵著一口鬱氣,吐不出也吞不下。


    在此之前,他是萬萬沒有想到,南蔚竟有這般實力!此人明明不過才是金丹後期,距離金丹大圓滿還隔著幾個小境界,他怎麽就能這般勢如破竹地勝利再勝利!


    還有南蔚的那個同伴也是,兩個人修為幾乎在伯仲之間,可是每一場卻都取得了勝利,真叫人心情複雜。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南蔚與裴之衡有多麽年輕,而太一宗此番在道魔競技上再一次的大放光彩,又怎不叫許多宗門又羨又妒!


    “郝師兄,有人找。”


    這一日比試結束,郝萬才正獨坐房中,就聽到有人叩響了門板說出這一句話來。


    郝萬才眸光閃動片刻,應了一聲,然後便有一道黑影飛快地閃入房內,與其低聲交談。


    兩個人都將嗓音壓得極低,但最後郝萬才卻不知不覺就提高了音量。


    “……你說什麽!”


    “郝兄,我相信你明察秋毫,不可能沒有看出來這裏麵定有蹊蹺。”


    “可是那……那怎麽可能?”


    “我隻提供你一個思路,你是信還是不信,那是你的事。”


    “……你不是說還有一件事?”


    “既然此事你都懷疑,那一件恐怕也不會相信。”


    “你不說出來又怎麽知道?”


    “那好,你可知,那二人,很有可能並非一品金丹,而是……”


    “……!”


    第二日距離道魔競技結束已經更加接近,隨著時間往後推移,雖然仍是一日三戰,比起之前卻往往要更加艱難,因為實力不夠的修士早已被淘汰了下去,留下的都是強手。


    然而南蔚和裴之衡,卻依然保持著那個可怕的勢頭,仿佛不知道此時還留下的金丹修士裏,隻有他們兩人不是金丹大圓滿的修為。


    當此番南蔚再次取勝,剛走下場去,就聽到一個聲音意有所指地道:“這位南道友,你——好像對我們魔修特別了解?”


    南蔚沒有搭理此人的意思,卻緊接著就有別人應和道:“說的是啊,南道友論起修為來不過了了,每次卻都這般幹脆地取勝,莫非此中有什麽玄機?”


    隨即又有人道:“不錯,我曾聽人說起過他,好象說他之前曾跟魔修來往密切?”


    這下子,好象某處的閘口被打開了,人們的議論逐漸按照某個特定的方向發展。


    “還有這事?那事不是辟謠了嗎?”


    “可你們看他這樣子,你們不覺得,他對魔修的了解有些過深了嗎?”


    “的確如此,便是我身為魔修,我也不敢說知道每種魔功都有什麽破綻。”


    南蔚眯了眯眼,他早就發現,開始說話的幾個人,明顯對他不懷好意,與其說是無意中的議論,倒不如說是刻意為之。


    而他隻是用魂念掃視了一番,就知道了此次參與其中的都是哪些人,並且這些人的身份,也沒有出乎南蔚的意料。


    其中既有魔修,又有跟南蔚理應站在同一立場的人,要知道三人成虎,原本的無稽之談,因為談論的人多起來,毫無依據的猜測便好象煞有介事,被他們說的,就好象南蔚真的跟魔修在暗中有什麽來往了一樣。


    裴之衡一結束戰鬥就聽到了這些議論,臉色立時沉下:“所以照諸位的說法,我也跟魔修有瓜葛咯?”


    馬上有人順嘴答道:“說不定啊。”


    “胡扯!”這時早就躍躍欲試的太一宗弟子們紛紛出言,“裴師弟年幼時就入了太一宗,他跟魔修絕無關係!若是有,那穀真人第一個容不下他!”


    “沒錯,穀師伯最是痛恨魔修,因為他的父母親眷據說全是葬送在魔修手裏!”


    “你們這些魔修好沒道理,被我們南小師叔和裴師弟打得落花流水,卻還非要為自己找個理由!要點臉好嗎!”


    一時間,兩個陣營裏幾乎所有人都牽扯進來,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南蔚和裴之衡的出色表現,但方向漸漸偏離了最初的設定。


    倒是有南華宗的一名化神不冷不熱地對駱承弼道:“駱道友,須知空穴未必來風,你這弟子,的確對魔修格外了解啊。”


    駱承弼冷笑道:“我的徒弟是什麽樣的人,我知道便是,誰都莫要胡亂揣度!若是叫我再聽到你如此胡說八道,我勸道友小心些你的腦袋。”


    “駱真人,您對南道友如此信任,就不怕……”那人不遠處的一名金丹修士似乎仍想挑釁。


    他沒能說完這句話,就已經被駱承弼一掌拍了過去。在眾目睽睽之下,此人被打得閉了氣,誰都看得出來,接下來的比試,此人是再也沒有參加的可能了。


    針對南蔚的議論仿佛告一段落,但南蔚卻有點不一樣的想法。他覺得這不可能是對方所期望達到的目的,更有可能,對方真正的居心還隱藏在後麵。


    果然,等到道魔競技大會馬上就要結束的時候,一個與南蔚和裴之衡都有關係的流言忽然之間甚囂塵上。


    “聽說了嗎,那個太一宗的南蔚,很有可能不隻是一品金丹!”


    “知道嗎,太一宗竟然又出了超品金丹!”


    “太一宗究竟是有什麽好運道,竟會出現如此多的超品金丹!”


    南蔚的魂念隻是這麽隨意的一掃,就發現了有不少人都在議論此事,且分布在各個宗門。


    裴之衡也察覺到了這點異樣,皺眉道:“這個消息,應該是有人故意放出的。”


    此時兩人正在南蔚的房間裏待著,南蔚半眯了一雙眼睛,懶洋洋地靠在裴之衡身上,嘴裏才吃下一塊由裴之衡製作的糕點,正感受著這塊軟軟糯糯糕點的美味,聽到這句話,他哼了一聲:“好端端的提這事做什麽。”


    裴之衡道:“我擔心你。”


    南蔚道:“我有什麽好擔心的。”


    裴之衡道:“那些人明顯不懷好意。”


    南蔚道:“無妨,其實也是事實不是麽。”


    裴之衡當然知道是事實,若說一開始他曾以為自己隻是一品金丹,但有南蔚在,他也早清楚了自己的金丹是超品,而南蔚也跟他一樣同是超品。


    這件事,太一宗裏恐怕也有一些人若有所覺,隻不過為了避免木秀於林,才將這個消息壓了下去,弄得虛虛實實,亦真亦假,叫外人摸不著頭腦。


    “但是此事一旦揭露出去,你就會多點危險。”


    裴之衡擔心之處就在於此,一品金丹再稀罕,到底也是時常出現的,不會引來各個宗門多大的嫉恨,雖然同時出現雙一品且在一條支脈十分少見,但也不會讓人因此痛下殺手。


    但超品金丹就不一樣了,尤其是在他們這一代,十大弟子裏本就有超品金丹的存在,現在若是又多上兩個超品,太一宗固然是愈來愈強橫,對其他宗門卻未必就樂見其成了。


    而他們兩個現在才是金丹期,還遠遠達不到真正修為有成的階段,若是要下手,自然也是宜早不宜遲。


    南蔚道:“不是我,是我們。”


    原本正有些憂心的裴之衡一聽此言,心裏立即泛上一絲甜意,其他一切仿佛都能被忽略:“不錯,是我們。”


    南蔚對他忽然轉變的語氣感到有點莫名其妙:“你怎麽了?”


    裴之衡笑得眉眼彎彎:“是你說,我們啊。”


    南蔚道:“有什麽問題?你我都是超品金丹,這一回的事情,明顯是衝著我們兩個,甚至是衝著太一宗來的。”


    裴之衡卻早就假裝聽不見這些話了,隻長臂一伸將南蔚抱住,蹭了蹭:“蔚弟,別管這些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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