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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香,芬芳幽雅,是平時的梅花香味。是疏影和暗香?不對,除了這熟悉的梅花香味以外,還有一抹淡淡的香味,一抹淡淡的冷香,就像是……


    純白的衣袍,撤去了悲憫世人的冷漠,那人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似乎什麽也不在乎,什麽也不放在心上。他的眼,似乎總是將任何事物都映了進去,又似乎什麽都沒放在眼中……


    真的是這樣嗎?


    忘川之上那人的關心,對自己皺眉說教的樣子……


    又或是在血海之中那人因為他受傷而焦急自責的眼神……


    再或者,那人對他的不自覺流露出的溫柔與縱容,以及附在他耳邊承諾的那句“我保護你”……


    那雙眼,那雙總是淡漠的眼,映照出的——


    “師弟!”


    最後的最後,那聲歇斯底裏,帶著深深的恐慌的聲音,是他一直一直……的那個人嗎?撐著力氣緩緩轉頭看向那聲音傳來的地方,視線雖然已被模糊,可還是能夠認出這人來,純白的衣袍,淡淡的冷香,恍如霜月般的男人,幾乎是認出這人的一瞬間便脫口而出的:


    “師兄……”


    然後自然而然的,放鬆下來,向下倒去,意料之中的被一團柔軟接住,力氣在流逝,意識也在渙散,葉芳暮用最後的力氣睜開雙眼,純粹的笑容在唇邊綻開,手中的劍遞給眼前這人:“師兄,禮物……給你。”


    不過是幾個字,他卻好似已經用完了所有的力氣,拿著劍的手漸漸滑落,卻被那人抓住,他的手,他要送給他的劍,都被那人握在手中。


    真好,他收下了。


    那雙眼,那個時候,滿滿的都是自己。


    那時候,自己的眼,滿滿的都是師兄……直到再沒有力氣,不得不閉上。


    ……


    …


    葉芳暮醒來的時候是被滿身的傷痛醒的,被天雷狠狠擊中的身體連一根手指也動彈不得,那種直擊靈魂的疼痛似乎現在還存留在葉芳暮的身體中。意識恢複後,甚至連眼睛都還沒來得及睜開,便感覺到了那種無與倫比的疼痛,疼痛的呻1吟幾乎是下意識地:“啊——”


    “別亂動!”


    疼痛間,葉芳暮感到似乎有人將自己輕柔扶起來,圈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接下來一個柔軟印上了自己的唇,那似乎是師兄的……嘴唇?苦澀的藥水被那抹柔軟渡了過來,葉芳暮不自覺的皺眉,咽下了那人送過來的苦藥。


    苦藥被他全部咽下後,那人的唇終是離開了,葉芳暮也緩緩睜開了眼,一張被近距離放大的風華絕代的臉就映入了自己眼中。這眉,這眼,這鼻,這……唇,都是自己最喜歡的。那人見他醒了亦是靜靜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兩人就這樣安靜地互相看著對方。視線掃過那人臉上的每一寸皮膚,視線漸漸來到了那張帶著微微水漬而有些點點光澤的唇,那張剛剛被自己的唇碰觸過的唇,看得入了神,似乎是被蠱惑了,帶著些期待,身子慢慢抬起,想要接近……


    “啊!痛——”


    全身如同被重物碾壓過的疼痛喚醒了葉芳暮,全身的肌肉都不自覺的緊繃,可那痛感卻是分毫不減,一波一波的湧來,愈加劇烈。葉芳暮整個身子都蜷縮在葉芳鴻的懷裏,雙眼緊閉,牙關緊咬著,臉色蒼白無比,額頭上亦全是冷汗,痛到了極致,連疼痛都叫喊不出——


    這便是違逆天道的代價,即使逃出了死亡,也會受到巨大的痛苦。


    忽然一股暖流從自己的背部流進身體裏,減緩了身體裏的疼痛,葉芳暮撐開半個眼皮,剛好對上葉芳鴻焦急擔心的眼,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了出來,就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師兄……”


    濃濃的鼻音,自己是在撒嬌嗎?


    “師兄,好痛啊……”


    每一次,每一次,自己在這個人的麵前時總是會變的軟弱。


    “師兄,師兄,師兄……”


    不厭其煩的叫著這個人,每一聲呼喚都帶著些許哭泣的鼻音,就像是在求安慰撫摸的小動物。


    “嗯,我在,別怕,我在這。”出乎意料地那人竟出聲安慰著自己,那樣的溫柔,那樣的小心翼翼,那樣的如視珍寶,明明是自己隻有在夢中才敢妄想的……可現在卻如此真實。


    莫名的,心中的委屈更甚,不像樣的眼淚從眼眶中滾出,將自己的臉埋在那人的懷中,一聲一聲的叫著那人,喊著自己“好痛好痛”,仿佛是要把這輩子所受到所有疼痛都訴說出來。


    “好痛啊,師兄,真的好痛啊——”


    眼淚不要錢似得湧出,浸濕了那人的衣衫,流進了葉芳暮的嘴裏,鹹鹹的,有些許的苦澀。即使強忍著苦痛,使盡全身的力氣,葉芳暮依舊也要伸出雙手緊緊抱著葉芳鴻,絕不會放手。


    “師兄,師兄……”


    那人輕柔的抱著他,空著的手一下一下地撫摸著葉芳暮頭:“乖,忍會兒,忍會兒就好了。”


    “嗚嗚,師兄……”


    “嗯,我在這,師弟。”


    ……


    …


    疼痛終於過去,葉芳暮的全身都已經被自己的汗水打濕了,整個人都蒼白無力,躺在葉芳鴻的懷裏如同一張輕飄的白紙。葉芳暮勉強睜開雙眼,看向葉芳鴻,嘴張了張卻是無法發出聲音,剛想要用神識傳音入密,卻突感識海一陣刺疼,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葉芳鴻拿起一旁已經涼了的藥湯,熟練地用靈力加熱,用勺子舀起一勺藥湯喂到葉芳暮嘴邊:“先喝藥,剩下的一會再說。”


    葉芳暮配合的張口將藥湯喝了進去,藥雖苦澀卻並不是不能忍耐,幾勺下來,一碗藥湯就見了底。此時,葉芳暮也恢複了一些力氣,聲音卻還是有些嘶啞:“師兄,我昏迷了幾天?”


    “不算久,大約半月。”


    “這麽久?!”葉芳暮有些激動,沒想到他竟昏迷了如此之久。


    “還算久?”葉芳鴻說到這臉沉了下來,“違逆天道隻是受到如此輕的傷害還不慶幸?!”


    “我……”葉芳暮一時有些心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對不起,師兄……”


    “你對不起得不是我。”葉芳鴻冷淡地撇開眼,道。


    “可我也不覺得對不起自己啊……”葉芳暮小聲嘀咕,成功收到葉芳鴻冷厲的眼刀一枚。


    “你既然已經醒來,那傷勢應該已經穩定了,剩下的這能慢慢調理。”葉芳鴻依舊不去看葉芳暮,口氣帶著顯而易見的冷淡。“這樣調理下來,最快也要五年左右才能好起來。而且因為這次受傷傷到了根本,現在你每隔七天便會像剛才那樣痛一次,而大概隻有到半年後才會有所好轉。可即使半年後也會每半個月後痛一次,一直得到五年後這傷養好了方可……可即使如此若是再受到這種傷及根本的重傷,這痛病就會複發。”


    葉芳暮聽完本來就慘白的臉變得更白了,天哪,剛剛那種痛居然在這半年內每隔一周就會複發一次,而就算半年後也隻是變成了每半月痛一次而已,然後持續整整四年半……想一想就覺得渾身都疼得不得了。


    這樣想著,葉芳暮便已經被葉芳鴻放回了床上,為他掩好了被子:“休息吧,等吃藥的時間我再過來。疏影和暗香會輪流守在你房外,有事你便叫他們。”


    說完,竟是轉身就要走,葉芳暮趕忙叫住他:“師兄,別走!”


    葉芳鴻緩緩回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他。葉芳暮故作虛弱地說道:“我一個人安心不下來,你陪我一起吧。”


    葉芳暮話說完,葉芳鴻便一直盯著他看,似乎是在考慮,考慮了許久直到葉芳暮以為葉芳鴻就要拒絕自己的時候,葉芳鴻方才開口:“好。”


    說完便坐到一旁的凳子上閉目修煉,不再開口。葉芳暮看著守在一旁的身影,安心的笑了,閉上早已疲憊的雙眼,沉沉睡去。


    師兄他,應該沒有在生氣了吧……睡前,葉芳暮安心的想到。


    接下來的這幾天,葉芳暮都是在床上度過的,大部分的時間都還是在昏迷中,隻有少數的時候會醒過來,而每次醒過來也大多數是在葉芳鴻給他喂藥的時間……也就是說葉芳暮他幾乎每天都是被吻醒的。


    #每天早上醒來都發現自己cos了一把睡美人#


    #每天都被大美人吻醒快要彎掉了腫麽破#


    #那些年,天天被冰山師兄吻醒的日子#


    #論“吻回來”是否應該按照利息加倍#


    再次醒來就感覺自己又被師兄喂藥了的葉芳暮,腦海中就拚命被各種標題刷屏中。師兄啊師兄,少爺我不就是在你失憶前那麽了一下你,你就偏要這樣加倍換回來嗎?少爺我感覺自己弱小的“直男心”在動搖啊喂!!!


    可不管葉芳暮怎麽想,葉芳鴻卻是完全不在意,對他而言這樣做隻是為了給師弟喂藥而已,嘴碰嘴而已什麽也不是,甚至還沒有撫摸師弟的頭有意義。


    葉芳暮的腦洞歸腦洞,還是很清楚葉芳鴻這樣做隻是方便給他喂藥,他現在煩惱的是另外一回事——葉芳鴻還在生他的氣。


    這些天下來,葉芳暮雖然每次醒來都能看見守在一旁的葉芳鴻,並且每一次都能得到自家師兄溫柔體貼的照顧。但是他卻還是能感覺葉芳鴻對他的態度十分的冷淡,葉芳鴻自他醒來後便沒有正眼看過他,平時無論葉芳暮說什麽也不吭一聲,每次喂完了藥就獨自調息打坐,拒絕與葉芳暮交談。


    種種跡象表明,葉芳鴻絕對絕對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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