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個女子來曆不明,恐防有詐!”蘇羽的貼身護衛還是不放心,忠心地勸慰道。


    “你太多心了,公主府裏的那兩個沒有進京城,不會有事的!”


    蘇羽不理會自己貼身護衛的勸誡,執意要把清蓮帶回去。


    “小女子……真的能跟公子回去嗎?”清蓮抬頭含羞帶怯地看了蘇羽一眼,咬唇羞答答地又低下頭去,羞澀的風情自然是無人能敵。


    蘇羽越看清蓮越喜愛,自然也不會顧旁人的勸阻,抓著清蓮的手帶她回了宮。


    望著那一隊遠去的人,裴元諍清雅的墨眸裏沁出一抹深沉的鬱色。


    蘇羽如他預料的一樣,看上了清蓮,進了宮,那就得看清蓮的本事了。


    “裴元諍,你算計得那麽精明,可曾想過讓小九知道你讓清蓮去做這麽危險的事情,她會答應嗎?”


    溫衍不屑地哼笑了一聲,細長的狐狸眼裏充滿了冷光。。


    裴元諍這是一個殺局,萬一清蓮的身份暴露,太子必然會要了清蓮的命,裴元諍這招借刀殺人,真的很狠。


    “九兒要知道也是事成之後的事情了,隻要你不告訴她,沒人會知道清蓮去做了什麽。”裴元諍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淡淡叮囑道。


    “哼,本侯爺不參與你的算計,你愛咋樣就咋樣,別到時候搬塊石頭砸自己的腳,那就得不償失了!”


    溫衍更加不屑地譏諷道,妖嬈的俊臉上帶著不悅的冷色。


    他永遠算計不過狡猾陰險的裴元諍,不過無妨,他是小九名正言順的駙馬,裴元諍想把他踢走可沒那麽簡單。


    兩個人轉身悄悄地往公主府的方向前行,卻不曾料到會在途中遇到了一個不該遇見的人,賀俊。


    賀俊冷眼看著眼前這兩個已經是通緝犯的駙馬,薄唇一彎。立即冷笑出聲。


    “你們出現在京城,不怕被抓嗎?”


    他記得布告上寫著若是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必有重賞。


    “賀俊,你想去告密嗎?”


    溫衍咬牙瞪著他,手中那把新打造的銀槍已經朝賀俊的脖子指著了。


    這個無良的奸商,素來與他不和,如今他落了難,他定會去告發他。


    “侯爺,切勿衝動!”裴元諍忙製止溫衍的暴脾氣,清雅的墨眸看著賀俊的時候,依然含著從容不迫的笑。


    “賀公子,我和侯爺是太子全城通緝的要犯,你若想去告發我們,本相也不阻止你,不過一旦等太子當了皇上,你賀家恐怕遲早要被新皇鏟除,孰輕孰重,賀公子自己好好斟酌!”


    賀俊是個聰明人,一定會選擇最正確的一條路走。


    賀俊好看的鳳眼立即眯起,冷漠如冰。


    “宰相大人說笑了,今天在下隻見了兩個舊相識,並沒有看見什麽通緝要犯,你說是與不是!”


    他是琉璃國的第一富商,新皇登基,必然會忌憚他有什麽謀反之心,從而把賀家連根拔除。


    縱然他有金山銀山,也鬥不過至高無上的皇權!


    “賀公子說得對極了。”裴元諍點頭回禮,“今日賀公子願意放我們一馬,來日本相定當給賀公子一個恩惠,告辭!”


    說完,裴元諍示意溫衍收起銀槍跟他走。


    溫衍雖不甘願,也不能在這檔口弄出什麽事情來引太子的人馬注意,遂收起了銀槍,不情願地跟裴元諍走了。


    賀俊冷眼瞧著兩人離去的匆匆背影,突然覺得他們身上的氣息改變了不少,不再憂傷,不再有悲痛的眼神出現。


    難道說他們已經把死去的九公主拋之腦後了,一心投入這場皇位的爭奪戰之中了嗎?


    不過這些跟他沒什麽關係,隻要他們不來招惹自己,自己也不會去糾纏他們。


    至於九公主……


    賀俊的眼神默了默,心裏驀然湧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


    算了,他和九公主之間本來就沒有什麽瓜葛,多想這些幹什麽呢。


    於是,賀俊重新冷漠了神情,朝他的店鋪走去。


    這是個意外的小插曲,誰也不會去注意。


    回到了公主府的兩隻駙馬,對著院子裏正在蹂躪花草的蘇九簡直束手無策,因為無論他們怎麽討好,蘇九就是不領情。


    “你們有完沒完了,閉嘴!”蘇九火大地瞪著圍著她打轉的兩個男人,煩躁地將手中蹂躪多時的花瓣盡數朝他們的臉上扔去。


    清蓮把她留在這裏太不妥當了,這裏雖然很安全,但是這兩個混蛋整天煩死她了,她的耳朵需要清淨,清淨懂嗎?


    “九兒,你不能激動。”裴元諍伸手拂去沾在自己俊臉上的花瓣,柔聲對她笑道。


    “我們去那邊的涼亭裏坐會吧,元諍讓小桃拿你最喜歡吃的糕點。”


    記不起他的九兒,實在讓他頗為無奈。


    “本公主不餓,也不想坐!“蘇九不甩裴元諍的好意,伸手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撅嘴氣憤道。


    “要不是清蓮叫我在這裏等他,我才不要留在這裏被你們兩個混蛋煩,滾開!”


    蘇九很是氣憤地推開了眼前兩堵礙事的肉牆,挺著大肚子一溜煙地跑回了屋子裏。


    煩死了,煩死了,她要清蓮!


    “裴元諍,看到你被小九嫌棄,本侯爺很高興!”溫衍邪笑地眯了眯細長的狐狸眼,笑得好不惡意。


    以前的裴元諍可是小九的香餑餑,可如今,哼!


    “侯爺,九兒不一樣嫌棄你嗎?”裴元諍冷笑一聲後,立即轉身甩袖而去,顯然被溫衍的這話給氣到了。


    溫衍也不以為意,聳聳肩,笑得更加的得意。


    在小九沒有恢複記憶之前,他和裴元諍總算平等了一回,怕什麽呢。


    裴元諍回了自己的東廂房來回地踱步,心緒看上去很不平靜。


    “大人,你是在為公主擔心嗎?”


    裴青有些看不下去了,忙出聲試探性地問道。


    公主人是回來了,但心卻在清蓮的身上,這叫大人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裴青,你可知道有什麽高人可以破除清蓮對九兒所下的媚術嗎?”


    聽見了裴青的聲音,裴元諍驀然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認真地看他。


    倘若清蓮不肯替九兒解除她身上的媚術,那他豈不是要一輩子忍受九兒移情別戀的揪心痛苦?


    不,他不接受這樣的命運!


    “大人,小人曾聽說過琉璃國有一位得到術士,他本領高強,可以破除很多的妖法,被人稱為活神仙,說來也巧,他如今正在京城最大的道觀裏講經論道,大人不妨帶公主去試一試。”


    裴青邊想邊如此說道,冷漠的臉龐上多少為自己的大人感到高興。


    這個術士一定能讓大人得償所願的。


    “好,我明日便帶九兒去會一會這位術士。”


    裴元諍憋悶的心情總算好了不少,但怎麽把蘇九帶出公主府又是一個大難題。


    他的話九兒根本不會聽,而時局又不能讓他們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看來明天隻能喬裝打扮帶著九兒去道觀了。


    第二日,裴元諍哄騙蘇九說帶她去找清蓮,蘇九雖狐疑裴元諍真的有那麽好心帶她去找清蓮,但依然抵不住對清蓮的想念,答應了他,換上了普通婦人穿的粗布麻衣和喬裝打扮過的裴元諍從公主府的後門溜了出去,朝京城最大的道觀進發。


    為了避人耳目,裴元諍並沒有讓裴青跟在身邊保護他們,所以在外人的眼裏,裴元諍和蘇九是一對最普通不過的夫妻了。


    裴元諍扶著蘇九進了道觀,大廳裏有不少的人在聽經講道,看樣子那個術士受歡迎的程度比之他上街被千百女子追捧不相上下。


    “你帶我來道觀幹什麽?”蘇九看著眼前的建築物,很不和善地衝裴元諍問道。


    清蓮會來這種地方找他的母親嗎?他是隻妖狐,根本進不了這裏,分明是這個混蛋在騙她!


    蘇九心下當即惱怒,毫不客氣地一腳朝裴元諍踹去。


    裴元諍見她一個孕婦還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嚇壞了,當即出手抱住她,不讓她摔倒。


    “你這混蛋,又占我便宜!”蘇九怒不可遏,立即一巴掌朝裴元諍的俊臉扇過去。


    裴元諍被打了,還是緊抱著她不放,不但沒生氣,反而柔聲安撫她。


    “九兒,這裏不是家裏,別鬧了!”


    倘若被眼前的這些人知道他堂堂的一國宰相被九兒當眾打臉,他以後恐怕沒臉走在大街上了。


    “你們兩個要吵架回家吵,不要在這裏妨礙我們聽道!”有人已經在不滿地抗議了。


    “你是什麽東西,給我閉嘴!”


    蘇九不悅地橫了一眼那人,不怒而威的氣勢頓時嚇得那人不敢再說話了。


    這是什麽人啊,打夫君還蠻不講理,悍婦一個!


    坐在首座蒲團上的無道子看見了大廳門口這對正在吵鬧的小夫妻,掐指一算後,不禁笑了笑。


    今天還真是來了兩位貴客呢。


    “今天的講道到此為止,請大家明天再來吧。”


    在師傅的授意下,小道童很快清了場,並走到還在拉拉扯扯的那對夫妻麵前,恭敬有禮道。


    “師傅有請兩位貴客去後麵的廂房一敘。”


    “多謝小師傅了。”裴元諍含笑地給小道童回了禮,見蘇九怎麽也不肯跟自己走,幹脆打橫抱起了她,邁著無比堅定的步伐朝後院的廂房走去。


    “你這個卑鄙下流無恥的混蛋,快點放我下來,不然我殺了你!”蘇九在他懷中不斷掙紮叫喊著。


    她恨死這個滿口謊話的混蛋了!


    前麵領路的小道童似乎沒看見過這麽蠻橫的婦人,不由得多看了蘇九幾眼。


    到了廂房的門口,小道童給他們開了門,讓他們走了進去,並替他們關好了門才離開。


    進了廂房,裴元諍小心翼翼地把吵鬧不休的蘇九放回了地上,不期然地又挨了一巴掌,裴元諍對此隻能對無道子苦笑道。


    “道長莫見怪,我夫人比較潑辣。”


    九兒今天打了他兩巴掌,他真的要沒臉見人了。


    “誰是你夫人!”蘇九立即反駁,抬高了小手又要朝裴元諍的俊臉打下去的時候,無道子說話了。


    “貧道參見九公主和宰相大人。”


    說是參見,無道子卻沒有下跪,隻是彎腰俯首對他們行了個虛禮。


    “道長果然好眼力。”


    裴元諍並沒有否認自己和蘇九的身份,而是輕笑地對他說道。


    “今日本相帶公主來拜訪你,是有一件事情相求於你。”


    這人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應不會是那些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


    “宰相大人不必說,讓貧道來猜猜是什麽事吧。”


    吳道子含笑應對裴元諍,然後又是掐指一算,道。


    “九公主中了妖狐一族的媚術,你想讓貧道替九公主解了這個媚術,不知貧道有沒有說錯,宰相大人?”


    “道長真是世外高人,本相佩服之至!”裴元諍清雅的墨眸裏溢滿了歡欣的神色,然後轉頭看向一臉陰沉的蘇九,輕聲道。


    “九兒,你讓道長看看你的病情吧。”


    “呸,這個妖道胡說八道什麽,我身上沒有中什麽媚術,你們都是混蛋,我要去找清蓮!”


    蘇九很惱怒地瞪著胡說八道的無道子,罵完後,想要轉身立即離開這個鬼地方,卻被吳道子的拂塵一揮,瞬間軟軟地朝地上倒去。


    裴元諍趕忙上前扶住了暫時昏迷的蘇九,眼神不善地睨著無道子。


    “你對公主做了什麽?”


    倘若他敢對九兒不利,他定要把這個妖道碎屍萬段!


    “宰相大人不必驚慌,貧道隻是讓公主安靜地睡一會兒,幫她解除身上的媚術。”


    麵對裴元諍的嚴厲質問,無道子很是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他。“


    “道長,你真有辦法解公主身上的媚術?”


    裴元諍心中對無道子不是全然信任,但除了試一試,別無辦法。


    “區區妖狐族的媚術,還難不倒貧道!”無道子揮揮手中的拂塵,對裴元諍合眼笑道。


    “九公主命中有此一劫,貧道也早算出宰相大人您會來找貧道,因此特意守在這裏恭候兩位的大駕光臨。”


    裴元諍聽著無道子的話,仍然是半信半疑。


    “若是如此,就有勞道長替公主立即解了媚術吧。”


    裴元諍微微垂眼,把懷中的蘇九抱到榻上讓她躺著,輕笑地對無道子請求道。


    九兒,我不能讓你的心被清蓮占據一輩子,因此我隻能冒險一試。


    “請宰相大人在一旁候著,貧道立即替公主施法。”無道子走過去對裴元諍行禮道。


    裴元諍點點頭,很快站起走到了一邊,靜等無道子的施法。


    無道子揮動著手裏的拂塵,閉眼口中念念有詞。


    隻見蘇九的身上立即被一陣金光籠罩,在無道子的連續施法中,有一滴鮮豔的血滴從蘇九的眉心漸漸滲出來,然後慢慢漂浮到了半空中被金光包裹住。


    “宰相大人,這就是妖狐族的媚術所在,用自己的鮮血嵌入別人的身體裏,從而用自己的法術去操控那個人。”


    無道子一拂塵把那被金光包裹住的鮮豔血滴給打散了,頓時變成了無數細小的塵埃漂浮在了空氣中。


    那應該是清蓮的血,他想操控九兒的心智,所以才對九兒施用了媚術。


    清雅的墨眸沉鬱著,裴元諍開口問道。


    “道長,不知公主醒來會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自然,如今媚術已被貧道破解,公主再也不會被那隻妖狐所控製,前塵往事都會如數記起來。”


    無道子揮了揮手中的拂塵,蘇九身上包裹住的金光慢慢消失殆盡。


    “有勞道長了,本相必重金酬謝道長你這次出手幫了本相這個大忙!”


    裴元諍迫不及待地走回蘇九的身邊坐下,用大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小臉,感激地對無道子說道。


    九兒醒過來便能記得他了,真是太好了。


    “宰相大人不必對貧道這麽客氣,貧道四海為家,不喜歡帶著這些俗物到處雲遊四海。”


    無道子揮了揮拂塵,謝絕了裴元諍的重金酬謝,掐指算了算,麵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凝重。


    “九公主命格詭異,命中遭遇的大劫會很凶險,但亦有貴人相助,最後會轉危為安。不過與她牽扯的男子不會隻有宰相大人您一個。”


    “我知道。”裴元諍抬頭看向無道子,清雅的墨眸中溢滿了溫柔之色。


    “本相是公主的大駙馬,定遠侯是公主的二駙馬,以後或許還有三駙馬四駙馬出現,但本相最終會成為公主唯一的駙馬。”


    九兒生性喜歡貌美男子,他是臣子,她是公主,他不能去約束她的行為,唯一能做的便是將自己滿滿地塞進九兒的心裏,讓她再也看不上其他貌美的男子。


    “宰相大人,你何不讓貧道看看你的命相?”


    聞言,無道子大笑了一聲,眼睛裏有著不同尋常的神色。


    這位琉璃國的宰相大人有帝皇的命格,恐怕將來琉璃國的國姓要改了。


    “本相的命格如何,本相不在乎。”輕笑了一聲,裴元諍垂眸說道,“不如道長給本相算算本相和公主最後能在一起嗎?”


    他的命相自己早知道了,又何必讓別人來推算,此刻他最想知道和九兒白頭偕老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宰相大人,你和公主的姻緣是天定的,雖要曆經無數的劫難,但最後的結果會是好的。”


    無道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不願把太多的天機透露給裴元諍聽。


    裴元諍也沒有再問,與其相信一個術士的話,還不如自己努力去打造自己最想要的那個結果。


    “貧道先告辭了,如若宰相大人還需貧道幫忙,就來這道觀找貧道,貧道會在這逗留半個月。”


    無道子行完禮,立即退了出去,把廂房讓給了裴元諍和蘇九。


    宰相大人和公主的命數中有個很凶險的殺局,倘若兩個人不能齊心協力地度過此劫,最後隻能落得個勞燕分飛的下場。


    裴元諍看著還在昏迷中的蘇九,傾身低下頭去,將自己的薄唇輕輕貼在了蘇九的小嘴上,滿足地閉眼歎息道。


    “九兒,你可知道元諍等你等得好苦嗎?”


    見到她又近不了身,這種感覺比死還要煎熬。


    蘇九在裴元諍溫柔的親吻中醒了過來,眨巴了幾下杏眼,不客氣地伸手立即推開了他。


    “裴元諍,你又趁本公主睡著的時候偷襲,你還要不要臉了!”


    卑鄙小人裴元諍,可惡!


    “九兒,你醒了!”


    聽到那麽熟悉的罵人語氣,裴元諍覺得自己的心頓時舒暢無比。


    以前的九兒又回來了。


    掙紮著坐起身來,蘇九瞪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一下子接受不了自己的肚子瞬間變得這麽大,大叫了出來。


    “裴元諍,本……本公主的肚子怎麽大成這個樣子了?”


    她記得溫衍在沙漠裏找到她的時候,她的肚子還是平平的。


    “九兒。”裴元諍失笑地摸上了她的小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你快生了,肚子才會這麽大。”


    “本……本公主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和清蓮在一塊,你告訴本公主,這是真的嗎?”


    蘇九眯眼看著裴元諍,腦海裏不斷閃過和清蓮在一起的甜蜜畫麵,恍若做了一個很漫長很荒謬的夢一樣。


    “你和清蓮的確在一起過,不過那是他對你用了媚術,讓你忘卻了以前的人和事,隻對他一個人鍾情。”


    裴元諍並不打算隱瞞蘇九和清蓮在一起的事情,越是隱瞞,九兒越是要懷疑,還不如對她說實話,讓她去記恨清蓮。


    “清蓮對本公主使用了媚術?”蘇九垂頭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輕聲呢喃。


    她隻記得溫衍抱她入睡後,之後的事情都是跟清蓮在一起,直到裴元諍和溫衍出現了。


    不,清蓮不是壞人,也不會對她施用什麽媚術,一定是裴元諍在騙她!


    “對,清蓮對九兒不懷好意。”裴元諍的墨眸閃了閃,繼續開口說道,“他想讓你一輩子陪在他的身邊跟他白頭偕老……”


    “裴元諍,你不用說了,這件事等清蓮回來本公主自會跟他問清楚!”


    蘇九快速打斷了裴元諍的話,顯然不願聽他誹謗清蓮。


    “我父皇怎麽樣了?”


    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剛進京城的時候,溫衍對她說過太子哥哥要謀反,那麽父皇肯定很危險,她必須要去皇宮把父皇救出來!


    裴元諍的心因蘇九有意偏袒清蓮的話而迅速往下沉,一張俊臉有些黑,陰鬱無比。


    九兒身上的媚術已經解了,卻依然很偏袒清蓮,是否九兒的心裏已經有了清蓮?


    “裴元諍,你說話啊,發什麽愣?”


    見裴元諍垂眸不回答自己,蘇九推了他一把,很火大地惱他。


    這個卑鄙小人又跟她鬧什麽脾氣!


    “九兒,皇上那裏你不必擔心,自會有人照顧皇上。”


    咽下酸澀無比的醋意,裴元諍淺笑抬眸,從容不迫道。


    “你安心等待臨盆,元諍和侯爺會把皇上救出來的。”


    這事不能讓九兒去冒險。


    “父皇有危險,我卻乖乖待著什麽也不做?”


    蘇九惱怒地揪住了裴元諍的衣襟,咬牙衝他怒吼道。


    “本公主告訴你,本公主現在就要進皇宮救父皇,你不要攔著本公主,不然本公主立馬休了你!”


    裴元諍和溫衍去救父皇?別開玩笑了,他們還不乘機造反!


    她不能讓父皇有事,更不能讓公主府裏兩隻居心叵測的駙馬有機可乘!


    “九兒,元諍忘了告訴你,你在世人的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倘若你大搖大擺地進皇宮去見皇上,恐怕守門的侍衛會以為你假冒已死的九公主進宮行刺太子而把你就地斬首了。”


    裴元諍清雅的俊臉上雲淡風輕,卻說著令蘇九更加惱火的話。


    “你什麽意思?”


    她什麽時候成了一個死人了,為什麽她不知道。


    “這事要從你被那些來路不明的刺客帶走說起……”


    接著,裴元諍把事情的經過全告訴了蘇九。


    蘇九聽完後,慢慢鬆開了裴元諍的衣襟,垂頭喪氣了。


    按照裴元諍所說的,她如今是個“死人”,進皇宮肯定會被人認為自己假冒已死的九公主意圖不軌。


    哎,事情為什麽會變成了這樣!


    “九兒,別喪氣,元諍的計劃已經在施行中了,加上溫衍的十萬大軍,我們不會輸!”


    裴元諍將垂頭喪氣的蘇九輕輕摟入懷中,閉眼柔聲安慰她,也享受著自兩人重逢後第一次的親密靠近。


    九兒,無論如何,元諍是不會讓你愛上其他的男子,你今生定是元諍的!


    “裴元諍……”蘇九安心地靠在了裴元諍的懷裏,雙手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鼻尖聞著他身上熟悉的竹香味,不安的心有了片刻的緩解。


    這個男人真的可以為自己救父皇嗎?他不會暗中做什麽手腳吧?


    蘇九很想信任裴元諍,但裴元諍以前的所作所為,令蘇九放不下對他的戒心。


    生在帝皇家的人,大概都有被迫妄想症吧,蘇九想。


    “九兒,你好好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其他的事情元諍會替你辦妥!”親了親蘇九的額頭,裴元諍傾身抱起了她,朝門外走去。


    蘇九側眼看著抱著他的裴元諍,抿著小嘴陷入了無邊的沉思中。


    裴元諍什麽時候變得對她這麽溫柔了,以前的他可不是這樣的。


    避人耳目回了公主府,裴青立即上來在裴元諍的耳朵邊嘀咕了幾句。


    “九兒,你先回房休息,我和裴青商量點事。”


    將蘇九放回地上,裴元諍笑著對她說完,立即帶著裴青去了書房。


    看裴元諍的臉色好像不太對,莫非父皇出什麽事情了嗎?


    蘇九不放心,忙提起裙擺跟在了他們的身後,悄悄地將耳朵貼在了書房門邊,偷聽他們說話。


    “大人,清蓮已經按照我們的計劃獲得太子的無盡寵愛,可是皇上那邊太子安排了人手日夜監視著,我們的人根本沒機會進皇上的寢宮把他救出來。”


    “這事……你讓清蓮去辦,他會有辦法的!”


    裴元諍頓了頓,淡淡地對裴青道。


    “九兒的媚術被那個無道子破解了,如今她記起了以前的事,也更記掛皇上的安危,我們要盡快把皇上救出來!”


    皇上的病因九兒而起,或許見到了九兒,就會不藥而愈了。


    “可清蓮縱然法術高強,也沒辦法靠近皇上的寢宮,皇上是真龍天子,自然有龍氣護體,清蓮是妖怪,靠近不了皇上的。”


    裴青看了一眼裴元諍,擔憂地又說道。


    龍氣是一股正氣,清蓮根本接近不了。


    “那……我們再想想辦法吧。”裴元諍歎息了一聲,不再言語。


    他竟然忘了如此重要的問題,真是失策。


    蘇九在書房門外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也明白了清蓮對她所說的去找他母親的話全都是騙人。


    心裏不憤怒是假的,但蘇九更擔心清蓮的安危。


    裴元諍竟然讓清蓮去做那麽危險的事情,還敢瞞著她不告訴她,膽子忒肥了,完全不把她這個公主放在眼裏!


    蘇九握拳想推開書房門進去把裴元諍臭罵一頓再出來,但後來想想又算了。


    被裴元諍知道了自己偷聽了他們的對話,一定會想方設法不讓她進宮看父皇和清蓮,她不想讓清蓮為她去涉險。


    既然她是個死人了,就以死人的方式出場吧。


    打定主意的蘇九很快離開了書房門外,回了自己的屋子把自己不用了一年多的暗衛盡數調齊了。


    她會用自己的方式重回琉璃國九公主的位置上,誰也不能阻止她去救父皇!


    入了夜,皇宮裏一片安靜,巡邏的守衛在恪盡職守地巡邏著。


    突然從皇宮的城樓上飄過一抹白影,頓時引起了巡邏守衛的注意。


    “那……那……是鬼!”有人看見了那個白影的麵容,慘白的一張臉,眼珠子一動不動的,身形還飄忽不定,不是鬼還是什麽。


    “我一個人在皇陵裏太寂寞了,想去看看父皇……”


    那個白影一邊朝蘇邪的寢宮飄去,一邊用無比幽怨空靈的聲音如泣如訴著。


    “這……這……是九公主的冤魂回來了,快去稟告……太……太子殿下……”又有人嚇得連滾帶爬地大叫道,不敢去追那個飄去蘇邪寢宮的白影。


    九公主死了快一年了,為何鬼魂會突然出現在了皇宮中,這事頗為邪門,或許還是個不祥之兆。


    有人連滾帶爬地跑進了太子的寢宮,朝正在和清蓮*的蘇羽害怕地大叫道。


    “太……太……太子殿下,九公主……九公主的鬼魂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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