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蘇羽聽了這話的表情立刻變了,臉上的嬉笑之情沒了,變得有點陰鬱難測。


    “你說什麽?九公主的鬼魂回來了?”


    蘇羽放開了懷中的清蓮,神色陰鷙地急問道。


    九皇妹不是死了嗎?連屍首也不見了,為何鬼魂會回來?


    這也太奇怪了點。


    清蓮的銀色眸子也是莫名一閃,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阿九的鬼魂出現在皇宮,是少穀主所為嗎?


    “是……奴才等人看見九公主的鬼魂飄去皇上的寢宮了……”一個太監跪地朝蘇羽叩首,身體因為害怕而瑟瑟發抖著。


    九公主這是死不瞑目啊!


    “美人,你留在宮中,待本太子去看看!”


    蘇羽安撫地拍了拍清蓮裸露在外的肩膀,然後帶人立即出了太子宮,急匆匆地朝蘇邪的寢宮走去。


    九皇妹的鬼魂怎會飄回來,一定是有人在從中作祟!


    蘇羽帶著自己的人到了蘇邪的寢宮,那裏已經被裏三層外三層地的侍衛包圍住了,鐵通一樣嚴密,連一隻蒼蠅也飛不出來。


    “九公主的鬼魂呢?”蘇羽站在大殿之上,負手冷聲問跪在腳邊的一大群人。


    “回太子殿下的話,九公主的鬼魂進了皇上的寢宮後便不見了,我們進去找了,沒找到。”侍衛統領跪在蘇羽的腳邊,恭敬地答道。


    “不要囉嗦,再給本太子進去搜,是人是鬼,本太子定要看個清楚!”蘇羽神情不悅地對侍衛統領低吼道,五指在衣袖裏慢慢緊握成了拳頭。


    這世上哪有什麽鬼魂,分明是有人在搞鬼!


    會不會是公主府裏的那兩個人所為?


    想到這裏,蘇羽的眼神更陰鬱了,透著濃濃的殺意。


    倘若真的是那兩個人所為,等找到了他們,一定要殺了他們以絕後患!


    侍衛統領帶人進去把蘇邪的寢宮裏裏外外地搜了一遍,還是沒有找到那個鬼魂的半點蹤跡。


    “太子殿下,找不到!”侍衛統領再次跪倒在蘇羽的腳邊,恭敬地稟告道。


    蘇羽聽後,竟一腳把那個侍衛統領給踹翻了,大罵了一句。


    “飯桶,都是飯桶!”


    那個侍衛統領順著台階骨碌碌地滾了下去,其他人卻沒人有膽子去扶他起來。


    “你們給本太子好好保護皇上,若有可疑之人接近這寢宮,格殺勿論!”


    最後,蘇羽冷聲朝那些人吩咐完,帶人又匆匆回了自己的寢宮。


    清蓮在不遠處把這一切看在了眼裏,心裏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見蘇羽朝自己的寢宮走去,清蓮利用法術先他一步回了寢宮。


    這可能是少穀主的一個計劃吧,太子把阿九的父皇軟禁在了寢宮,正準備一個最恰當的時機,讓皇帝禪位給他登基。


    “美人,你有沒有被嚇壞?”見清蓮縮在軟榻裏瑟瑟發抖,蘇羽心中湧起了無數的憐愛,走過去把清蓮抱在懷裏柔聲安慰道。


    “九皇妹的鬼魂不會回來的,肯定是有人在幕後搞鬼,想壞本太子的好事!”


    父皇最疼愛這個九皇妹了,九皇妹怎麽舍得出來嚇父皇!


    “太子,你好像很不喜歡九公主?”清蓮佯裝柔順地偎依在蘇羽的懷裏,察言觀色地小聲問道。


    對於阿九的過去,他一無所知,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太子,是阿九的哥哥,他想從他的口中知道阿九以前的事。


    “哼,本太子的這個九皇妹可是最得父皇的恩寵了!”蘇羽談起蘇九的時候,神情頗為的不屑,甚至帶了幾絲嫉妒的怨恨。


    “自從九皇妹出世以後,父皇把所有的愛都給了她,本太子雖是父皇的長子,無論怎麽討好父皇,父皇也未對本太子和顏悅色過,但九皇妹隻要對父皇笑了笑,父皇就會給最好的東西,有時候本太子真懷疑,父皇會把皇位也傳給她。”


    清蓮靜靜地聽著,並沒有表達自己的任何意見。


    阿九原來是被寵大的,難怪她的脾氣有點驕縱。


    “美人,別說這麽掃興晦氣的事了。”蘇羽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清蓮的身上,大手很不規矩地在清蓮的身上遊走著,顯然不願多提及自己這個九皇妹。


    清蓮低頭冷笑一聲,很快施法給蘇羽編織了一個與他翻雲覆雨的幻境。


    他討厭這個任務,但為了阿九,他隻能暫時忍著,不然這個太子,早死在他的手裏了。


    第二日的夜裏,皇宮裏照樣鬧起了鬼,一連幾天,皇宮中都鬧鬼,自然會有不好的傳言甚囂塵上。


    這個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皇宮裏鬧鬼的事情很快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弄得人盡皆知,自然也會傳進了公主府裏。


    裴元諍一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這事與蘇九脫不了關係,這種不按牌裏出牌的事情,是蘇九的慣有風格。


    所以裴元諍立即去找了蘇九問個明白。


    “九兒,最近皇宮裏鬧鬼的事情是否與你有關?”


    “是本公主幹的,裴元諍,你有什麽意見嗎?”


    蘇九一點也不否認自己做的好事,晶亮的杏眼好整以暇地看著臉色陰鬱的裴元諍,嗤笑道。


    “你幹嘛這麽緊張兮兮的,被鬧鬼的那個人又不是你。”


    她這招鬧鬼的計劃不僅是為自己的歸來而上演的重頭戲,更重要的是她想好好嚇嚇她的太子好哥哥,最好嚇得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才好!


    “九兒,你怎能如此任性胡鬧呢!”裴元諍掀袍在她的麵前坐了下來,神情極為嚴肅地瞪著她,冷聲道。


    “現在不是你任性胡鬧的時候,太子若是知道你還活著,而且鬧鬼的事情也與你有關,他定然不會放過你!”


    太子雖是九兒的哥哥,但為了皇位,他連自己的父皇都敢軟禁,還會對自己的妹妹心慈手軟嗎?


    不,他決不能讓九兒挺著大肚子去冒險!


    “裴元諍,你說本公主任性胡鬧?”蘇九不悅地眯細了杏眼,用力狠狠踩了裴元諍一腳泄憤,哼笑道。


    “本公主告訴你,在這個時候,唯有本公主出馬才能救得了父皇!靠你們去救父皇,恐怕父皇早死在我那太子哥哥的手裏了!”


    他們不是沒辦法接近父皇的寢宮嗎?那這事就由她來做!


    父皇是她的父皇,又不是他們的,他們自然不用著急。


    “九兒,你能聽元諍一句話嗎?”


    蘇九的倔強固執讓裴元諍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奈,他伸手覆上了蘇九圓滾滾的肚子,垂眸歎息道。


    “我們的孩子就快要出世了,你忍心讓他遇到什麽危險嗎?”


    倘若九兒沒有腹中的這個孩子,他一定不會反對她做這麽危險的事情,但如今孩子臨盆在即,萬一有個什麽閃失,豈不叫他悔恨終身。


    “裴元諍,你我即將為人父母,本公主很理解你的心情,但本公主一定要去救父皇,倘若將來你有了危險,我們的孩子一定也會像本公主一樣奮不顧身地去救你。”


    蘇九很冷靜地對裴元諍說道,半眯的杏眼裏有著濃濃的哀求之色。


    她既然已經做了,就不會中途停手,無論裴元諍怎麽反對,她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九兒,你想讓元諍看著你和孩子去白白送死嗎?”


    裴元諍痛苦地閉眼,喃喃出聲。


    “你被清蓮帶走了,元諍誤以為你死在了那些刺客的手裏,你知道元諍這一年是怎麽過來的嗎?”


    他太害怕失去九兒了,倘若再來一次,他恐怕再也承受不了那樣的傷痛,要追隨九兒一並去了。


    “本公主聽小桃說過了,你悲傷過度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醒過來,可是本公主必須要救父皇,本公主可以跟你保證,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和孩子的,你別反對了,裴元諍……”


    蘇九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當即扯了裴元諍的手臂跟他撒嬌,嘟著小嘴,垂著眼眸,小模樣好不可憐。


    麵對如此低聲下氣的蘇九,裴元諍硬不起心腸了,他倒寧願九兒對自己打罵,那樣他便可以一直理直氣壯地反對她了。


    九兒很壞,明知道她就是自己最大的弱點,她竟然用自己來威脅他!


    見裴元諍冷硬的表情開始鬆動了一角,蘇九傾身過去,將小嘴若有似無地貼在了他的薄唇上,苦苦哀求他。


    “裴元諍,你就答應本公主這一次嘛,好不好嘛?不然本公主以後不給你生孩子了……”


    沒等蘇九把威脅的話說完,裴元諍便生氣地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暴風驟雨一般的吻似懲罰又似在泄憤。


    九兒,你不跟元諍生孩子,還想替哪個男人去生孩子!


    哎,我們的宰相大人又打翻醋壇子了,狂飲醋意呢。


    “唔唔……”蘇九險些被裴元諍吻得窒息而死,要不是有她的大肚子頂在了他們中間,她絕對相信裴元諍會餓虎撲食一樣撲過來,把她給生吞活剝了!


    一個男人被餓了*個月,反撲一定會非常凶殘的,而且裴元諍就是個禽獸,他的反撲也必然是禽獸不如了。


    裴元諍被餓了*個月,正如蘇九所想的那樣,他恨不得立即吃了她。


    天知道九兒不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有多想念她。


    “裴……裴元諍,你住手,本公主還懷著孩子呢,你不可以亂來!”


    蘇九忙使出吃奶的勁用力推開了裴元諍越來越不規矩的勁瘦身軀,紅著小臉,氣息不穩地對他急喊道。


    他們兩個還沒達成協議呢,他怎麽就往那事上想了!


    “九兒,是元諍衝動了,對不住。”裴元諍閉了閉雙眼,努力將湧上心頭的*盡數強行壓下去後,這才低頭抓著蘇九的小手苦笑不已道。


    “元諍本不是一個重欲之人,但遇上九兒你,卻總是情不自禁!”


    他算是徹底栽倒在九兒的石榴裙下,做了她最忠心的裙下之臣了。


    “別說甜言蜜語來哄騙本公主,本公主在跟你說正經事,你給本公主正經點!”蘇九嫌惡地甩開了裴元諍的大手,惡狠狠地瞪著他。


    “本公主要去救父皇,你到底答不答應?”


    卑鄙小人就是卑鄙小人,岔開話題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九兒啊,你總是讓元諍對你無可奈何,卻偏偏縱容了你的任性胡鬧。”裴元諍無奈地搖了搖頭,傾身過去把蘇九抱在了自己的懷裏,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關鍵時候,你不可以亂來,元諍會讓裴青寸步不離地跟著保護你,你切勿衝動行事,一定要保護好你自己和孩子知道嗎?”


    他妥協了,麵對九兒,他好像一直在沒原則地跟她妥協,可是怎麽辦呢,這是他的軟肋,不妥協還能有什麽辦法。


    “謝謝你,裴元諍!”蘇九馬上笑逐顏開,抬頭在裴元諍的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抓著他的大手放在了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


    “裴元諍,你說這個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她好像一直沒跟身為孩子父親的裴元諍討論過這樣的問題。


    “無論九兒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元諍都會喜歡。”大手在蘇九圓滾滾的肚子上來回撫摸著,感受著那不可思議的胎動,終於有了初為人父的喜悅。


    這是他和九兒的孩子,多麽的不可思議!


    “本公主希望會是個女兒,這樣一來,本公主就可以少操點心了!”蘇九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十分向往地道。


    圓圓那小東西太萌了,她也要一個萌噠噠的女兒,男孩子太調皮了,不好管教,尤其是裴元諍的種,將來一定也俊美滑頭的很,萬一小小年紀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搞大了,那不是要成心氣死自己嗎?光想想就覺得頭疼了。


    “既然九兒喜歡女兒,就生女兒吧。”裴元諍輕輕地笑道,“孩子的名字元諍早取好了,叫蘇瑾,女兒兒子都適用。”


    “啊?怎麽是蘇瑾,不是裴姓嗎?”蘇九愣了一下,略顯詫異地問他。


    蘇瑾這個名字雖然不錯,但怎麽要隨她姓。


    “九兒你忘了嗎,元諍是被你娶進公主的,所以孩子跟你姓。”


    說起這個,裴元諍難免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些事,不禁又失笑了一聲。


    無道子說得很對,他和九兒的姻緣是天定的,緣分匪淺。


    “哼,說起這個,本公主可沒忘了你讓裴青拿了隻公雞來拜堂,你真以為本公主被你當眾羞辱後,還會放過你嗎?”


    蘇九對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然後傲嬌地抬頭瞪他。


    “裴元諍,你一開始就不應該用美色招惹本公主的,不然你現在還是那個高高在上,受萬人景仰的宰相大人,而不是這公主府裏被本公主非打即罵的憋屈大駙馬。”


    有時候緣分就是如此,一旦糾纏上了,想甩也甩不開了。


    “九兒,元諍的美色能被你看上,實乃元諍的三生有幸!”裴元諍迎視著蘇九的瞪視,清雅的墨眸裏含著點點的開心笑意,那是發自裴元諍內心最真實的笑,不摻雜任何的虛偽和算計。


    他如今很慶幸自己正視了自己對九兒的感情,不想再活在仇恨裏了。


    “那你去三生有幸個夠吧!”蘇九笑彎了杏眼,用食指在裴元諍的眉心輕輕戳了一下。


    “走,抱本公主回房去,本公主累了。”


    “元諍遵命。”


    裴元諍抿唇輕笑,很快打橫抱起身形越發笨重的蘇九,回房休息了。


    溫衍這時候從假山後麵閃身了出來,一臉嫉恨地瞪著裴元諍抱著蘇九遠去的白色背影,磨牙聲很響亮。


    該死的裴元諍,讓小九又把他當香餑餑了!


    那個什麽無道子,分明是裴元諍的人!


    溫衍心裏怨恨得很,當即氣憤地砸碎了石桌上的茶杯來泄憤。


    裴元諍,你給本侯爺等著,小九不是你一個人就可以霸占著不放的!


    皇宮中連續幾天鬧鬼,攪得太子心裏難安,連跟清蓮親熱的興致也沒了。


    這肯定是有人在搞鬼,世上哪來什麽鬼!


    朝廷上也因為鬧鬼的事情而變得更加的動蕩不安,有不少的大臣跟蘇羽提議請個得道高僧去皇陵去幫九公主超度,讓她的亡靈得以安息,不要再跑出來作亂了。


    蘇羽本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但大臣們一個個都這麽說,他也不好大肆反對,從善如流地答應了。


    選了個黃道吉日,蘇羽請了京城最德高望重的明鏡住持,前往皇陵給蘇九超度。


    一眾大臣跟在了蘇羽的身後,清蓮是央求著蘇羽帶他一起來的,因此他陪在了太子蘇羽的身邊。


    蘇九下葬的棺柩裏並沒有她的屍身,放的隻是她日常穿的一些衣物和金銀珠寶,前來超度亡魂,蘇羽覺得太可笑了。


    對著一個衣冠塚超度亡魂,有什麽意義呢,這些個大臣都是愚蠢的飯桶!


    到達了蘇九的墓碑前,眾人發現墓碑前站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不禁大失驚色,紛紛後退了一大步,有的膽小的還大叫了出來。


    “鬼……鬼啊……”


    “大白天的,哪來什麽鬼!”蘇羽立即不悅地大喝出聲,並使眼色給自己的貼身侍衛,叫他上去看看這個白衣女人究竟是誰。


    蘇羽的貼身侍衛很快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上前去把手中的刀架到了那個白衣女人的脖子上,大喝道。


    “哪來的瘋子,還不快快跪下給當今的太子殿下行禮!”


    “哼,好大的口氣啊,要我給當今的太子殿下下跪,他受得起嗎?”


    狂傲不羈的聲音在皇陵的上空響起,蘇九用極為緩慢的速度把笨重的身軀轉過來,冷笑地一一掠過眼前這些個或驚訝或驚恐的大臣臉上,將最後的視線定格在了蘇羽陰鬱的俊臉上,對他嫣然一笑道。


    “太子哥哥,別來無恙吧?”


    至於蘇羽身邊站著的清蓮,蘇九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了一下。


    男扮女裝的清蓮,真是一個傾國傾城的紅顏禍水。


    清蓮看到了蘇九,心中大駭,卻不敢把這份駭意表露在自己的臉上,隻能裝作不認識蘇九一樣,目不斜視地看好戲。


    少穀主不是不讓阿九涉險的嗎?那麽阿九為何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裏?


    清蓮很擔心蘇九的安危,但他不能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在蘇羽的麵前,抿了抿唇,靜觀其變著。


    “你……是九皇妹?”蘇羽眯眼打量了蘇九好幾眼,有些不確定地問道。


    這個大著肚子的女人長得的確像九皇妹,不知是否是有人故意假扮的。


    “太子哥哥,你連自己的親妹妹也不認識了嗎?”蘇九挺著大肚子走到了蘇羽的麵前,摸索著從懷裏掏出一塊金牌亮給蘇羽看。


    “太子哥哥,你不會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吧?”


    蘇羽看著金牌上的字,咬牙切齒了好一會兒才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對蘇九道。


    “原來九皇妹你沒有死啊,若是讓父皇知道你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的!”


    該死的,那塊腰牌是父皇贈與九皇妹自由出入皇宮的腰牌,絕對假不了!


    九皇妹啊九皇妹,你什麽時候不回來,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回來,你這不是存心壞太子哥哥我的好事嗎?


    “怎麽,太子哥哥很希望本公主死在外頭嗎?”蘇九從容地把金牌重新揣入了自己的懷中,不懷好意地冷笑道。


    她對這個太子哥哥壓根沒多少印象,隻在父皇的禦書房裏匆匆見過一麵,比陌生人還陌生人,談什麽兄妹感情。


    “太子哥哥怎會是那個意思,九皇妹你別誤會了!”蘇羽忍著怒氣,繼續對蘇九堆笑道。


    “九皇妹,你如今回來可好了,父皇以為你死了,傷心過度病倒了,你進宮好好陪伴父皇吧,太子哥哥也想讓父皇的病盡快好起來。”


    說這話的時候,蘇羽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


    九皇妹若進了宮,必然是牽製那兩隻駙馬的最佳棋子,那他就不愁大事不成了!


    “好啊,本公主想念父皇也想念得緊,如今父皇病重,身為子女的,理應去好好照顧父皇才是。”


    蘇九很爽快地一口答應了下來,卻讓清蓮急得忍不住開口了。


    “太子殿下,九公主有孕在身,恐怕不能好好照顧皇上,您不如把公主送回公主府,讓她好好養胎吧。”


    阿九進宮太危險了,太子不是一個良善之人,不會對阿九手下留情。


    “美人,你這就說錯了,宮裏有最好的禦醫,可以更好地幫九皇妹安胎。”蘇羽笑著駁回了蘇九的話,哼哼了兩聲,又轉頭看向了蘇九,笑得格外的親切。


    “九皇妹,你說太子哥哥說得對與不對?”


    九皇妹是自己送上門來的,不利用白不利用!


    “太子哥哥說得對極了,宮中有那麽多的好禦醫,萬一本公主要生產了,也不怕找不到人替本公主接生了!”蘇九含笑地看了一眼替她擔憂的清蓮,話卻是對蘇羽說的。


    她知道清蓮和裴元諍一樣很擔心自己在宮中的安危,但他們也小看自己了,太子想利用她來牽製裴元諍和溫衍,她早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卻也是個能進宮陪在父皇身邊的最好機會,她不想錯過。


    而且她也不放心清蓮一個人待在太子的身邊,她說過要保護他不受傷害,她也不能對清蓮食言。


    清蓮暗自咬唇,憋著滿腔的怒意垂下頭去,不再去看蘇九,他怕自己一個衝動,就想當眾把阿九帶離這危險的境地。


    可是他不能壞了少穀主的計劃。


    “九皇妹,你隨太子哥哥回宮吧。”蘇羽看了巍峨雄偉的皇陵,忽然笑著對蘇九開口道。


    他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讓父皇盡快死去,這樣一來,他就不用背上弑父謀反的罪名,可以順理成章地登上皇位了!


    蘇九冷眼看著蘇羽眼裏流轉的暗光,不禁無聲地冷笑了一聲。


    看來她的好太子哥哥又在打什麽壞主意了!


    “好啊,太子哥哥,本公主迫不及待想要去見見父皇呢!”蘇九點頭應允了,挺著個大肚子跟在了蘇羽的身後。


    裴青不知從什麽地方閃身了出來,跟在了蘇九的身後,謹慎地保護她。


    蘇羽上了華麗的馬車,蘇九亦被人扶著坐了上去。


    馬車裏就三個人,蘇九,蘇羽和清蓮。


    清蓮始終低垂著頭偎依在蘇羽的身側,蘇羽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那蘇九更是無話可說。


    跟蘇羽談帝皇家的兄妹感情?得了,他們兩個根本不是兄妹,而且皇家的兄妹感情涼薄地可笑,不談也罷。


    跟清蓮說話,那更不行,萬一被蘇羽發現了什麽去懷疑清蓮,給清蓮招來殺機本不是她所願。


    所以,一路上三人都沉默著,直到進了皇宮,下了馬車。


    “九皇妹,太子哥哥派人送你去父皇的寢宮。”蘇羽立即叫來一個心腹小太監,含笑對蘇九說道。


    “不用了,太子哥哥,父皇的寢宮本公主熟得很,不需要人帶路。”


    蘇九謝絕了蘇羽明則好意,暗則監視她的行為,帶著裴青朝蘇邪的寢宮走去。


    “九皇妹,你身邊的不是裴相的人嗎?”


    蘇羽眯眼認出了裴青,馬上閃身上去攔住了蘇九的去路,陰陽怪氣地問道。


    難道裴相和定遠侯已經秘密回到京城了嗎?


    “太子哥哥好眼力啊,沒錯,裴青是裴元諍的人,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從裴元諍嫁進公主府後,裴青就勝任了公主府二管家的職位,讓一個管家進宮來服侍本公主,不過分吧,太子哥哥?”


    蘇九冷睨著蘇羽難看的臉色,笑裏藏刀地問道。


    “你讓本公主的兩隻駙馬成了通緝的要犯,難道太子哥哥要趁父皇重病的時候,對公主府的人趕盡殺絕嗎?”


    太子哥哥,你不要逼我,我可不是你真正的九皇妹,萬一動起手來,我可不會對你心慈手軟!


    “九皇妹說笑了,你是父皇最疼愛的九公主,太子哥哥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至於你的兩隻駙馬,他們通敵叛國的罪名已經成立,九皇妹你也別偏袒他們了!”


    蘇羽的俊臉鐵青了一片,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鼻腔裏擠出這句話來。


    “好了,太子哥哥,本公主不會偏袒他們,你要有本事就去抓他們,本公主急著去見父皇,你帶你的美人回你的東宮吧。”


    蘇九極為不耐煩地跟蘇羽說完,立即繞過礙事的他,帶著裴青急匆匆地朝蘇邪的寢宮趕去。


    蘇羽憤恨地瞪著蘇九離開的背影,眼睛裏竄過無數陰狠的殺意。


    九皇妹,你從小就對本太子這麽囂張,那就別怪你太子哥哥我對你不網開一麵了!


    清蓮站在蘇羽的身邊,當然也看見了他眼中對蘇九的殺意,心下不禁為蘇九更加擔心了。


    少穀主為何要改變主意讓阿九進宮來,難道他不知道太子容不下阿九嗎?


    蘇羽轉頭看向有些失神的清蓮,輕抬起他的下巴問他。


    “美人,你覺得本太子的這個九皇妹可不可惡?”


    清蓮垂低了眼眸,露出了優美的脖頸,低聲道。


    “她對太子您太不敬了,著實可惡的很。”


    “哈哈……還是美人深得我心!”


    蘇羽被清蓮的這句話哄得十分開心,當即打橫抱起他,朝自己的太子宮走去。


    清蓮側頭望著那個已經在長廊裏消失的嬌小身影,任憑自己的思緒隨著那遠走的身影一起飄遠了。


    蘇九在進入蘇邪的寢宮時,被守門的將領攔在了門外。


    “沒有太子殿下的吩咐,奴才不敢放公主您進去!”


    蘇九亮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未能通行,這讓蘇九怒極反笑道。


    “本公主要不要找個人去跟太子哥哥要個通行的手令回來呀?”


    蘇九叉腰挺著個大肚子,囂張的氣焰一如既往。


    “公主……”那個守門的士兵賠笑道,“您就別為難奴才了吧,奴才也是聽上頭的吩咐。”


    “裴青,這兩個冥頑不靈的家夥就交給你了,本公主先進去見父皇!”


    蘇九懶得跟守門的兩個小卒多廢話,把他們丟給了裴青,便大搖大擺地走進了蘇邪的寢宮。


    外頭很快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沒一會兒,聲音就停止了,裴青毫發無損地走了進來。


    寢宮裏的宮女太監見蘇九進來,頓時嚇得驚叫聲四起,逃著跑了出去。


    蘇九對此不予理會,繼續往裏走,終於在龍榻上閉眼沉睡的蘇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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